('傅岭南反问,“你今晚回来?”沈关砚嗯了一声,“下午没课,哥你要是回来,我给你煲汤。”傅岭南:“别炖花胶汤,太费事。”这是回来吃的意思,沈关砚心里有谱了,下午坐车去超市买了食材,回到家先煲上汤,又用平板搜了几道家常菜的做法。炒菜跟煲汤有共同之处,沈关砚一看就会。等傅岭南回来时,沈关砚晚饭已经做好了。傅岭南手里拎着蛋糕,看了一眼正要端汤的沈关砚,说,“别烫到手。”他把蛋糕盒给了沈关砚,自己把汤端了出去。沈关砚一看是冰激凌蛋糕,“哥,我先放冰箱里。”傅岭南去洗手,听到后转头说了一句好。吃饭的时候,沈关砚本来想跟傅岭南说自己搬到学校住的事,又怕影响胃口就忍下来。吃过饭,傅岭南问沈关砚要不要看电影。沈关砚想着这可能是最后一块看电影的温馨时光,因此没法忍心拒绝。傅岭南拿遥控器翻出一部波兰电影,讲述犹太钢琴家在战争期间艰难生存的故事。这也是沈关砚很喜欢的一部影片,第一次看时曾被战争的残酷所震撼。有时候他也感觉自己站在一片荒芜的废墟里,像男主看到空无一人的城市那样迷茫无措。电影里男主为那个德国军官弹奏肖邦的《g小调第一叙事曲》,沈关砚觉得这应该是他最好的一次演奏。钢琴成了他的乌托邦,也是他情绪的宣泄桶。有时候赵子煜看他练琴练到手指痉挛,问他这么拼命干什么。沈关砚没有拼命,他只是在寻找宁静。只有坐在钢琴凳上他的心灵才是平和的,一旦从那上面下来他就会对生活,对未来感到迷茫。沈关砚听着琴曲,每一个颤音都弹得轻盈、流动,和弦集中又不显沉重,他的心跟着波澜迭起。膝盖突然被碰了一下,沈关砚还以为是傅岭南不小心挨到他了,往一旁挪了挪。但那只手又伸过来,很自然地搭到沈关砚的膝头。沈关砚微微一愣,小心地看了一眼傅岭南。傅岭南的目光落在电影里,左手搭在沙发扶手,右手捏着一罐啤酒挨着沈关砚的腿。啤酒罐有点冰,贴在沈关砚的腿侧,隔着一层衣料倒是不凉。沈关砚以为傅岭南是借着自己的腿减轻啤酒重量,也就没有再动。傅岭南修长的手指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在易拉罐上,时不时还会碰到沈关砚的腿,让他的腿莫名有点发麻。沈关砚极力让自己忽略这点暧昧的触碰。或许连暧昧都不算,是他自己心思不正。沈关砚自我检讨了两秒,专心地将注意力放回到电影上。十来分钟后,傅岭南抽回自己的手,起身去冰箱切了两块蛋糕过来。递给沈关砚时,傅岭南问,“脸怎么这么红?”沈关砚被戳破什么似的心里一慌,“有,有一点热。明天还有一堂小考,我回去睡了。”沈关砚连蛋糕也没吃,急忙地回了房间。感情是不受本身意愿控制的,思维是想跟傅岭南保持距离,但本能却是不断挨近傅岭南。而且越挨近,越是喜欢。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必须得搬出去。第二天早上,沈关砚在厨房上跟傅岭南说了想住学校宿舍的事。傅岭南正在煎荷包蛋,闻言动作顿了一下,转过头说,“不行。”沈关砚很少听他这样直白地拒绝,找好的借口都顿在喉咙。傅岭南把蛋翻了一面继续煎,“身体健康是一切的前提,不要总泡在琴房,这周末我给你约了一个按摩师。”这个话题最终以沈关砚周末给手指做按摩结束。坐车到学校后,一上午沈关砚情绪又是闷闷的,不怎么跟人交流,只要不弹琴就会发呆。赵子煜实在受不了他这样,长叹一口气,“你跟哥到底怎么了?吵架了,还是闹分手?”沈关砚惊骇地睁大眼睛看他,一脸“你怎么知道”的表情。赵子煜都要气笑了,“很明显好不,傻子才会看不出来。”沈关砚眼睫扇动了两下,最后无力地垂了下来。看他心情低落,赵子煜坐他对面,“真吵架了?”沈关砚摇了摇头,隔了一会儿才说,“他不喜欢我,是我单方面的喜欢他。”赵子煜听得眉头一皱,“不能吧,他对你挺好的。”沈关砚轻声说,“因为他把我当弟弟看。”赵子煜觉得不对劲,“你确定?”沈关砚“嗯”了一声。赵子煜不怎么相信,沈关砚的喜欢这样明显,他都能看出来,傅岭南那种聪明人能不知道?一定是知道的,肯定是中间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导致双方误会了,赵子煜不愿看沈关砚这么消沉,问了问他俩平时怎么相处的,准备他帮他参谋一下。听到沈关砚早上跟傅岭南说想搬出去住宿舍,傅岭南没有同意,他眉峰微微上挑。琢磨了一会儿,赵子煜神秘一笑,“你要听听我这个真直男的想法吗?”沈关砚看向他。赵子煜继续说,“如果我最好的兄弟看上我了,而我没有这个意思,并且还想跟他继续做兄弟,我一定会在平时有意无意地暗示他,我喜欢女孩,你哥暗示过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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