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内,徐策正在批阅文书。
刚攻下这里,一堆公务亟待解决。
百姓的安抚,将士的赏罚,官署的调动任命,几处地烽火尚在鏖战,他忙的不可开交。
殿外忽有脚步声匆匆传来,只见沈琮砚大步而至,呈上一卷丝绡:“哈哈!大哥快瞧,江麟带着几位同僚主动归降!”
徐策接过,阅完将丝绡丢到香炉中引火燃尽,随意问道:“什么人?”
沈琮砚将这些天打听来的事一一道来:“平昌郡长史,妹妹是越王的宠姬。他在越朝不得势,一直被架空,要不是妹妹吹枕边风,早不知道被发配到哪儿去了,听说还有个女儿也一直住在宫里,叫什么……对,江沉月!”
平昌和邺城相邻,想来是变动已经传到了那里,江麟担心妹妹女儿被辱,所以主动归顺。
徐策搁下文书,也不多问。
“江麟这个人有野心有计谋,估计是想来谋个更好的前程。”
“有野心计谋,还只是个长史?”案上堆满了折子文书,华衣金冠的男人神情肃穆,随手拿起一本翻开,目光上下横扫,不过片刻,就提笔批好,放下换了另一本。
沈琮砚哼道:“心思是歪的,计谋也用在别处呗。管他那么多做什么,投降的人越多,牢里顽固就越容易动摇,对我们有利就行。”
“别处?”徐策抬起俊朗如玉的脸,目色深沉,望不到一丝流动的情绪。
沈琮砚撩袍坐下,给自己到了杯水,咕咕灌下后才接着说:“他和楼珩不合,看人家不顺眼,估计因为她们的女儿喜欢上同一个人,就那什么少陵。”
刚打开的折子又合上了,徐策慢慢靠向椅背,慵懒斜坐,睨眼望着他,若有所思。
“他女儿在宫里住了很久,当时都在传江听月会成为越王的儿媳,结果黄了。”
沈琮砚这些天除了干正事,就光顾着四处逮人,威胁他们说八卦了。
东梁兵强,南越富庶,哪一方都比北庸强,
这里处处透着惊诧人心的奢华富贵,兵临城下前,百姓还能安康乐业,叫人嫉妒又好奇。
那些已成惊弓之鸟的人,稍加威胁,便把该说不该说的全漏出来了,后来为了讨他开心,甚至互相较劲,生怕自己说少了。
原来当初越王请国卿还朝的时候,是江麟买通了宦臣,假传君意,出言不逊,这才气得楼珩愤然离去,连女儿的婚事也不愿参加。
沈琮砚不理解:“这里的人真无聊!江麟要把这心思用在自己身上,何至于只是区区长史?”
徐策看了看香炉中的灰烬,轻轻扬眉,清寒的美目中透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他现在不正把心思用在自己身上了?”
“大哥,虽然江麟行为可耻,但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越国那帮硬骨头哪个门下没有几十上百的食客,威望颇深,他们全忠于二王子,杀又杀不得。”
“当时你离开,那个少陵明明已经抓住了降书,就是这群老东西以死相逼,才没签,宁可拱手让出自己的女人。”沈琮砚忍不住啧啧道,“也不知道大嫂瞧上他什么了。”
徐策静静坐在案后,注视着殿外苍穹,目光飘忽,神思似乎并不在此处。
直到殿内安静下来,他才收回视线,淡声道:“两个孩子间的恩怨也要插手,确实挺无聊。”
沈琮砚:“……”
大哥到底有没有认真听他说话。
“当年梁王恨你倒戈北庸,派人刺杀,如今我们捷足先登吞了越国,估计他又会弄出什么花样来。现在不但有内忧,还有外患。逼也罢,诱也好,收服一个是一个。”
提及往事,徐策微微皱眉,指尖轻敲桌案,望着殿中的盘龙立柱,沉默不语。
片刻后,开口:“嗯,我有数。”
他欠身坐直,拿起一本折书正要浏览,忽觉殿外人影一闪。
“既然来了,何不进来说话?”
纤柔的人影缓缓而至,对他们各行了礼:“中山王,奴婢有事禀报。”
见只是个小宫女,徐策重新低下头:“讲。”
小宫女屈膝在地,禀道:“夫人已经三天不吃东西了,奴婢刚刚给她送粥,她将粥打翻在地,并让奴婢转告一些话给您。”
因顾忌沈琮砚在场,没有直接说出口,等待王座上的男人示下。
“真是任性!”男人自唇间发出的声音略哑,似乎是疲累至极,“明日叫北国的厨子给她做几道新鲜的菜。有什么话说吧,沈将军不是外人。”
本欲离开的沈琮砚听到这话,瞬间感动得热泪盈眶。
那颗蠢蠢欲动的八卦心再也按耐不住了,立马正襟危坐,洗耳恭听。
小宫女咬了咬唇,低声道:“她不许奴婢叫她夫人,还说,说……您这恶贼,要么放她走,要么她就死。”
“嘿!这叫什么话!”
徐策面容平静,很淡定,倒是沈琮砚拍桌而起,“大嫂几个意思?”
刚要发火的人,撞上徐策幽冷的目光,转念一想觉得不对劲,摸着下巴思量片刻,狐疑:“你不会是没把人给拿下吧?”
“不对,那晚你明明就……”沈琮砚回想起他大哥衣衫松垮的走出来,俊美的脸上寐色深深,带着懒散和惬意。
分明是完事后的状态。
既然事情都办了,大嫂还这么恨他,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
大哥阳虚,不太行。
本来就是强行霸占了人家,还不把人伺候好了,一点用都没有,大嫂不恨死他就怪了。
想到这儿,沈琮砚惋惜摇头:“大嫂只是个小女孩,多好哄?你个大男人,也太不中用了点,床榻都滚一晚上,还没把人拿下?”
他讲话一向没羞没臊,那小宫娥听得双颊通红,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徐策的目光冷冷飘过他的面庞,“你没事干了?”
“我这不是在给你出谋划策么。”
徐策无视他欠揍的眼神,抬头看苍穹之间光影变幻。
须臾,收回视线,问那小宫女:“你叫什么名字?”
“回中山王,奴婢叫桃儿,原在承庆宫伺候江夫人。您来后,宫女们被重新打散,派往其他地方,奴婢被分到这太极殿伺候,前几日端糕点时,您让给夫人送去,并吩咐以后都去给她送饭。”
“江夫人?”沈琮砚好奇,“是不是江麟的妹妹?”
桃儿点头:“正是江长史的妹妹。”
她一提,徐策想起确有此事:“你倒尽职。”
小宫娥伏身:“奴婢分内之事,要是夫人真饿出三长两短,奴婢也难辞其咎。”
男人凝眸看着她,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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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蓦地轻笑一声:“下去吧,明日回承庆宫,夫人那里,不用去了。”
小宫娥愣了一下,点头说是。
等她离开后,沈琮砚笑问:“大哥日理万机,还有闲情管后宫事了?”
徐策懒懒瞥眸,斜眼睨他,笑容阴恻恻地:“你话很多。”
“我是心疼大哥,平时忙前朝就算了,还要管女人的事,多累?听说越王有几位夫人生的的很标致,既然他人都死了,不如就把那些夫人收了,她们在这里呆得久,管后宫肯定有经验。”
“不过自然是比不上大嫂的,先将就将就。大嫂那脾气不是个好相与的,这些贵女都娇气的很,你身子又不行,估计还得磨一阵子。”
…………
沈琮砚苦口婆心的说着,全然没注意到徐策已从案前起身,朝殿外走去。
等他反应过来,人已跨出殿门。
“不是,大哥你上哪去?那些东西不批了?”
衣袂飞动间,修长挺拔的身影越走越远,声音也越来越轻,传到沈琮砚耳中时,已经微不可闻。
“去看看你那娇气的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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