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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比如说现在。

“反正长的都一样,她好看你就好看。”城主笑地格外灿烂,如同得逞的老狐狸:“难得主动叫我过来,不好好看看怎么能够?”

秦和瑟知道她的性格,果断跳过话题:“你是不是变动了什么?梦境有些不受我控制。”

“单纯的梦境招不来我,需要更‘真实’的载体。”

城主毫不掩饰自己欣赏的目光,对着秦和瑟的包身礼群啧啧称赞,咔嚓一声,一张相片出现在城主手中,随之出现的还有一个不知何时出现的拍立得。

“所以啊,要让我这个‘外援’入场,就得加点‘真实’进来。”

秦和瑟赶紧套上外套,看着城主手里还未出现影像的相片,有一种抢过来撕掉的冲动:“你不是有一张了吗?怎么还照?”

“状态不一样吗。”城主甩了甩热气未散的相片,言语中满是“暗示”:“之前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好看也不好看,不像现在,春光满面的,对吧?”

“您别取笑我了。”秦和瑟没有正面回答,选择回避她的暗示:“这次请你来,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我知道,对付那个被带走的姑娘对吧。”影像逐渐在黑色底片上成型,城主又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相片集,将刚才的相片放了进去。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她揉搓着下巴,眼神暧昧:“透露一下,是哪位天仙让咱们的小鹿动了凡心?”

秦和瑟悄悄瞅了一眼背后跟随的身影,见奥罗巴斯刚刚躲进远处的柱子后,还未靠近,心里松了一口气。

“等一下,我有一些问题想问。”秦和瑟摇摇头:“关于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还有……”

“你要问的那些问题,我暂时不能告诉你。”城主似乎已经预料到对方的疑惑,打断了他:“现在还不是你知道的时候。”

“我只能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决定。”

我自己?

凝视着城主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明示自己什么都不会说的模样,秦和瑟皱起眉头。

虽然他的因果无法推演城主,但他知道,作为混沌中漫游的行者,她没有骗自己的必要。

这时他突然想起,之前自己与伊斯塔露的交易,还有自己凭空出现,又如此契合自己的双眼,心底有了些许猜测。

还需要更多信息。

“快点和我说说,到底是谁?”城主抱着吃瓜的态度继续追问:“反正迟早要见,藏着掖着做什么?”

“城主……”秦和瑟无奈叹气:“作为这个世界时间之外的人,你可以随意穿梭到任何一个时间点,想找到他不是轻而易举吗?”

“那我也要一个一个翻啊,还得再进来一次,多麻烦。”见秦和瑟心意已决,城主撇了撇嘴:“算了,相片就当是酬劳吧,也算是赚了。”

“人我带走了,后面要这么做自己看着办。”

城主似是要将重任交到秦和瑟手中,郑重道:“别忘了,到时候真成了记得带给我看看。”

“以后有可能再说吧。”秦和瑟模棱两可地带过,再次松了一口气:“再见。”

“走了。”城主伸了一个懒腰,身形逐渐模糊崩散,最后化为梦幻的泡沫,消失在秦和瑟面前。

秦和瑟复盘了所有对话,确认奥罗巴斯应该没有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彻底松了一口气。

正好借着这场梦境,和大蛇讲好后面的计划。

不过依照城主的个性,居然没有深究,也没有做什么恶作剧,真是奇怪。

秦和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刚刚转头,就见到柱子后的奥罗巴斯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的身后,眼神炙热异常。

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哎?你怎么……”疑问还未出口,秦和瑟瞧见对方的脸色,骤然一愣。

大蛇在肉眼上看脸色如常,淡淡的咸味似沙滩的海风,挤占周围的空气,鲜红的蛇瞳却紧缩着,晦暗的情绪翻涌。

秦和瑟不知道大蛇怎么了,只是本能地后退一步。

名为恐惧的情绪出现,占据大脑,他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没有掉头就跑,后颈一阵酥麻。

“你……易感期了?”秦和瑟强撑着信息素带来的欢愉,努力理清思路:“那……我先把梦关了,到时候你直接……”

秦和瑟还未说完,奥罗巴斯再次向前一步,将秦和瑟困在自己与墙之间,如困兽一般无处可逃。

“奥小龙……姓奥的……奥罗巴斯!”

秦和瑟慌了阵脚,信息素浓郁到抑制环不再起作用,腺体贪婪地吸收着Alpha的信息素,草木香弥漫开来。

酥软的愉悦顺着后颈流入四肢百骸,血液上涌,秦和瑟快站不直腿,像要被煮熟的虾子一样,浑身上下都是红的。

他想关掉梦,但小红像是死了一样,一点回应都没有。

他忘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时候,小红是还未开灵智的,要关得他自己调动精神从梦境脱离。

可现在他被困在方寸之间,意识挣扎着在混沌中反复横跳,根本没法调动精神。

完蛋!梦境关不掉了!

现在的他非常后悔,就不应该叫城主过来,把梦境搞这么真实,现在怎么办啊!

最后一点力气被抽走,秦和瑟再也站不住,顺着墙软在了大蛇的怀里。

大蛇低下头,将脑袋埋进柔软的草木之中,炙热的鼻息拂过脖颈,腺体不知不觉间已经肿大,将抑制环顶起,露出一条缝。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啊……

奥罗巴斯在颈间嗅探,心脏躁动地如同要跳出胸膛,秦和瑟穿着粗气,迷糊地想着。

反正……是一个梦……

就当是……放纵一下自己……

混沌的大脑迷乱,淡棕色的眼眸染上情欲,他揽上奥罗巴斯的脖子,解开了他的抑制环。

更猛烈的信息素迸发入侵,秦和瑟彻底软了下来,似是被其捕获,任人宰割的白鹿。

正当秦和瑟彻底放开自己时,奥罗巴斯突然直起身,似乎是清醒过来,规规矩矩地将秦和瑟放下,拿起抑制环掉头就跑。

秦和瑟看着没了影的大蛇,被这突然地变故搞的一头雾水,心中满是疑惑,还有被“抛弃”的委屈。

不对?我委屈什么?赶紧跑啊!

两人疯狂散发的信息素已经引来了人,秦和瑟收敛心神,在人们赶来之前,关闭了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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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一切,比如那人来过的痕迹,或者那场信息素带来的暧昧,都随着梦境一同消逝,不留痕迹。

……

一瞬的光芒褪去,玛帕站在秦和瑟的“尸体”前,随意地甩了甩手。

一根黑色的长链刺向黑暗,绑回一个熟悉的人影;奥罗巴斯已经昏迷,眉头紧皱,像是在做一场噩梦。

“哎……我还挺喜欢这俩孩子的。”玛帕接过侍从端上的丝帕,擦去指尖留存的血迹:“把他们两搬到我房间吧。”

“这么好的养料,不用可惜。”

第一百四十七章

豪华的寝殿之中,玛帕挥退仆从,只留下自己与两个“食物”。

仆从们并无意外,神明并不喜欢他人驻留在寝殿,不管是再信任人;所有仆从都是在侯房待命,只有当神明呼唤他们时才会出现。

不到半分钟,寝殿人去楼空;玛帕似乎很满意,不管地上两个“尸体”,径直奔向床铺倒头就睡。

不过作为“精致”神明,摆好了睡眠姿势,提前点好的香徐徐燃烧,万事俱备的玛帕闭上眼,如闪电般睡去。

玛帕刚闭上眼,在大厅上“躺尸”的秦和瑟骤然起身,却因为用力过猛,大脑像是缺血一样眼前一黑,再次直挺挺地倒下。

好在奥罗巴斯及时“苏醒”,扶住秦和瑟的腰,没有让他折成一个剪刀,给脸和大理石来一个亲密接触。

奥罗巴斯来的出乎意料,却正好骗过了玛帕,让她以为逃走的人是底牌和后手,在面对秦和瑟的时候失了谨慎,得以使秦和瑟顺利“接手”对方的梦境。

因果告诉他,玛帕一直维持着一个庞大的“主梦境”;梦境里交织着各种人因欲望而诞生的小梦境,混杂无序,却又个成方圆。

玛帕只是维持着这梦境的“发酵池”,从未进入过。

因此秦和瑟推断,即使是梦境的主人,玛帕进入梦境也可能会被影响。

于是秦和瑟借着之前吃下的“恩赐”,提前制造好了自己的梦境,并在玛帕进入“主梦境”生成梦之前,将她拉进自己的梦中。

之后便是如梦境中所发展,利用Alpha易感期与当时适配Omega的信息素,在“真实”中让她真正昏迷,也让城主可以正大光明地带走她。

只是因为魔神身死的时候,会爆发巨大的能量,整片圣城将被夷为平地,寸草不生。

圣城里还是有不少普通人,秦和瑟不想牵连无辜。

因此为了不让玛帕身死,只能让她“魂死”之后再死了。

至于为什么要绕这么一大圈,去杀一个恩怨并不深的魔神?还是因为“恩赐”。

恩赐的作用有两个:在玛帕需要的时候,吸收储备能源,和将人的意识拉进“梦境”。

玛帕不惜献祭子民,分散自己的神力,就是为了建立一处让所有人都可以居住的“梦境”。

她无法在现实中完成她的承诺,于是选择另辟蹊径。

现在的“主梦境”只是玛帕的试验品之一,另一个建立在群体梦境上的试验品因为“基石”的集体背叛而彻底失败。

这也让玛帕认识到,人的心思太过复杂,要让所有人愿意“做梦”,需要的不单是信仰,还有强权和欲望。

每一条法规的漏洞出现,都是她刻意的默许,为了筛选出足够“忠诚”,符合条件的人,等梦境彻底建成,他们将成为第一批真正的“臣民”。

而其他没有被选中的人,则会和之前大殿的死囚一样,成为玛帕的养料。

秦和瑟倒是不担心,毕竟他可以一走了之,即使未来玛帕再强大,也不可能隔着世界吸到他。

但奥罗巴斯不一样,虽然还保留着部分之前的能力,足以对抗,但若是未来玛帕有了什么增长,他都有可能会成为牺牲品。

奥罗巴斯这是被自己牵连到了,要是自己再谨慎一点,不走这条因果,就没有这么多危险了。

这是他的过错。

自己一个人怎么浪惯都可以,但现在多了一个人,做事就要多顾及一点。

待会好好和他道个歉吧。

眼前还是一片黑,秦和瑟感受到有人将他抱起,身侧的温暖让他下意识靠近,又迅速装作无法控制身体的样子向下滑落。

奥罗巴斯收紧臂弯,夹住秦和瑟绵软的身体,抱到旁边的软榻上。

柔软的触感出现在背后,眼前总算是出了点颜色,但秦和瑟只是僵硬着身体,不敢动。

刚才的动作太亲昵了吧?

梦中的回忆涌上心头,秦和瑟更加羞涩,只能继续装尸体。

“为什么奥罗巴斯的易感期突然爆发了?是受了什么刺激?”秦和瑟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投入理性分析上,将身体的热度压下去。

见热度下去,视野回归清明,秦和瑟再次坐起身,打量周围。

寝殿和之前的大殿一样富丽堂皇,各处都点着清冷的香,稳重又奢靡。

奥罗巴斯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盯着他,似乎在等他挑起话题。

场面忽然冷了下来;秦和瑟直视着奥罗巴斯飘忽又坚定的眼,不知该从何说起。

想说的事太多,但又不知该怎么说出口……

“那个……咱们现在不是把玛帕‘接管’了吗?”秦和瑟决定先把感性方面的事情抛一边,转移一下注意:“我说说我的打算吧,有什么没考虑到的记得提醒我。”

未来的计划很简单:让这个空壳玛帕依旧保持原样,只是以“吸收食物”为由少出门,同时不再收新的食物。

之后会有一个外界的大因果和城内的动乱一起来,这个时候再让玛帕以一个合适的方式真正“死去”,两人就可以溜之大吉。

至于外界的大因果,秦和瑟推测,很有可能是另一个魔神要来讨伐玛帕,即使不是讨伐,也肯定和魔神相关,不然因果不可能探不清楚对方。

一切都顺理成章,只是在因果来临之前,他们还需要伪装一段时间。

不过有秦和瑟的因果,不管是管理政务还是整合军队,这些都不是问题。

奥罗巴斯倒是有别的任务,就是去接近反叛军,提供一些物质上的帮助,必要时还可以“透露”一些情报,方便到时候和大因果对上线。

万一因果不能带走玛帕,就需要反叛军再来添一把火,让玛帕走的明明白白。

奥罗巴斯没有什么意见,毕竟他主要还是观察对方的动向,不需要他真正加入进去。

计划说完,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沉默,两个人心思滴漏转,谁都没有开口。

折腾了一晚,再过三个小时便是日出,任务繁重,该睡一觉养精蓄锐。

“那个……对不起啊……”秦和瑟搅着手指,眼神诚恳:“之前是我的疏忽,没有考虑清楚就把你卷进危险里,实在抱歉。”

“这不需要道歉。”奥罗巴斯似乎没有意料到他会因为这件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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歉:“我本就是陪你旅行和见证,你做的事我自然也会做,没有什么问题。”

“但这不一样。”秦和瑟叹气,颇为老成地拍了拍大蛇的背:“我带你出来,自然要对你的安全负责。”

“作为旅行的领导者,不管是出于那一方面,都应该顾及所有人的安危,哪能为了自己玩的爽,而忽视他人呢?”

“所以以后,你要是觉得我的决策有问题,可能会有危险,一定要早点告诉我。”

秦和瑟还要说什么,奥罗巴斯突然开口打断:“好的,我接受你的道歉。”

“嗯?”虽然说是接受,但秦和瑟总觉得奥罗巴斯话里有话。

“正好我也要道歉。”鲜红的蛇瞳竖起,细长瞳孔里黑暗深不见底:“之前在梦里的事情,对不起。”

“我既然做了那样的事,我会负责到底。”

“作为补偿,你可以向我提任何要求。”他见秦和瑟脸颊卷起了一缕呆毛,帮他顺回到耳后:“什么都可以。”

啊?

啊???

我不是把记忆删了吗?他怎么还记得?

过于亲昵的动作也没有唤醒秦和瑟宕机的大脑,只是机械地回答道:“没……没事!不是什么大事!都是小事!没有关系!不用在意!”

“这件事……这件事在那里很正常的!”先不管他为什么会记得,秦和瑟先是一击“降低影响程度”:“那里的人容易进入易感期,找熟人帮忙很正常的。”

“你没经历过,感到不适应是正常的。”这些理由不够充分,秦和瑟再来一击“混淆视听”:“Alpha的易感期和Omega的发情期一样,控制不止就会主动找熟人帮忙,当时你找我是正确的选择,没事的。”

迸发的情绪如海底的火山滚烫而隐蔽,奥罗巴斯敛下眼眸,不再目视对方:“所以,你在发情期的时候,也找了别人帮忙,对吗?”

秦和瑟只当他是信了,悄悄松了口气:“当然,有人帮忙,肯定比在大街上发疯好啊。”

“都是好兄弟,没什么大不了的。”

……

黑暗褪去,狭小的空间卷曲着玛帕的身体,麻痹的意识逐渐恢复,眼前是朦胧的粉。

这个粉很奇怪,似是一层透光的壳,外面是摇晃的奇怪“竹竿”,似乎是……草?

她抬起头,粉色将蔚蓝的天空画成一个圆,云朵飘忽高远,触不可及。

我在哪?

这个疑问还未得到解答,一声猫叫响起,随着窸窸窣窣地声响,一只橘色的猫出现在圆圈之内。

猫看着玛帕舔舔嘴,眼中是进食的渴望;它抬起头,似乎是在望着什么庞然大物,柔软地瞄了一声。

“猫猫想要吃鱼吗?”人声从圆外传来,一个女子出现在圆内,可她好高,高到玛帕看不清她的样子。

鱼?我变成鱼了?

玛帕剧烈地挣扎起来,水花飞溅;猫儿被激起了捕猎的欲望,一口咬住玛帕的尾巴,将她从圆里拖了出来。

这时玛帕才发现,自己之前身处一个粉色的桶中,远处是潺潺的溪流,而她的身边,只有满是锯齿的杂草,一只要吃她的猫,和一个她看不清的人。

“想吃就叼走吧,它是你的了。”

女子轻描淡写地宣判了玛帕的死刑,离水的窒息似是扼住了她的咽喉,猫灵巧的指爪已经划开她的肚皮,腥味淌进鱼鳃。

疼痛并不明显,可能是窒息的痛盖过了身体的疼痛,她尽力地挣扎着,却怎么也挣脱不出猫尖锐的利爪。

眼前的女子高高在上,她早已不再注意这里,只有猫儿满意的呜咽会让她偶尔转过头。

彻底断气之前,玛帕回望着自己的过往,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啊……

她闭不上的眼睛直视着远处的人,意识随着身体的僵硬,彻底消失。

女子靠在躺椅上,翘起二郎腿,看着没有一点咬钩迹象的鱼竿,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出外勤真累。”

第一百四十八章

“好朋友……”奥罗巴斯轻声重复着,若有所思。

“对的,毕竟那里的异常处理局对于失控人员处罚非常严苛且残忍,大家都习惯找朋友帮忙的。”怕奥罗巴斯不相信,秦和瑟又强调了一遍。

“我们去的时候类信息素安抚剂还没出现。”为了让谎言更加真实,秦和瑟又加了一条“有力证据”:“我们当时就是靠着局外人的信息差去研究这些拉投资才起步的。”

近乎无懈可击的理由,奥罗巴斯不再多说什么,点头表示理解。

秦和瑟稍稍松了一口气,之前的疑惑重新回到脑海:奥罗巴斯为什么还记得这件事?

难道是……城主动了手脚?也就是说城主其实早就知道了,只是耍着我玩?

所以奥罗巴斯之前的反常……也是她弄出来的?

可恶!我就知道!

看着秦和瑟悄悄软化的紧绷和隐藏在平静下的复杂情绪,奥罗巴斯也是回忆着之前的对话,满是疑问。

他的记忆出了问题,只记得自己当时跟着二人进了角落,偷偷观察了二人的对话,但他后来似乎做了什么,记忆直接断层。

其实他猜出了一些,因为他记得,自己当时的精神状态并不正常。

他隐藏在圆柱之后,遥望着远处凉亭里的两个人,她们亲昵地靠在一起,说着他听不到的悄悄话,任何人都无法插入她们之间,眼中只有彼此。

凉亭上淡紫色的花序垂落,宛如在祝福这对情投意合的璧人,柔美的清香能安抚人躁动的精神,此时的大蛇却觉得它过于刺鼻,凉亭中的人也让他感到厌恶。

他应该冲进去,把秦和瑟从对方的怀里拉开,并在那个“插足者”面前,咬住他的后颈,标记他,占有他,用行动告诉她,秦和瑟不属于她。

那是他的猎物。

不……他不是猎物,这不应该。

奥罗巴斯攥紧的手突然一松,为自己的想法感到震惊。

先不说自己本来就不认识对方,对一个帮朋友解围的陌生人抱以恶意,不是一个智力正常的人应该有的反应。

光是在他人面前,对自己的朋友做出如此阴暗私密之事,且有意展示给他人,这怎么看都是不符合人伦常理的行为。

可是这份情绪如跗骨之蛆扎根于意识之中,无论奥罗巴斯如何理性分析,大脑还是在叫嚣着,冲上去打破这份拒人的气场。

或许是眼神过于炙热,或许是某种心有灵犀,还在和秦瑟有说有笑的洛容衍转过眼,视线就这么对上,如刀剑相向,迸发出无形的火星。

她好像是看懂了他眼中翻涌的情绪,又像是已经习惯了应对他“这样的人”,嘴角扬起了无奈,但满是自信的笑。

“你来晚了。”这是奥罗巴斯在她眼神里,解读出的唯一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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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发生过很多次,已经成为习惯;她抚过秦瑟的脸颊,秦瑟像是接收到对方的信号,在她的脸颊上,落下轻柔又亲昵的吻。

那一刻,所有理性如同断线一般彻底崩溃,狂暴的信息素冲破抑制环的屏障,将所有花香驱逐。

后来……在他的记忆里就没有后来了。

如果他没有猜错,自己所做的事情,很可能就是那时脑中的幻想;毕竟这一切都发生在梦境之中,梦映射人的内心,过于强烈的情绪被表现出来并不是奇怪的事。

令他奇怪的不是删掉记忆这件事,而是秦和瑟对他的态度。

能改他记忆的,应该只有秦和瑟和那位明显“不怀好意”的城主;他想知道秦和瑟是否知晓这件事,这件事是否严重,所以做了一个试探。

记忆虽然删了,但既然自己做了错事,就应该补偿。

但秦和瑟对他的态度却很奇怪;他知道这件事,也在自己提问的时候以为自己并没有忘记,于是选择将这件事淡化,当做普通的“帮助”。

似乎做了错事的并不是自己,而是他。

为什么?情绪失控不是我的问题吗?他为什么要心虚?

所以当时还发生了其他事情?不只有自己情绪失控了?

难道……

“小龙同志,回个话!”

耳边一声大喊震荡脑海,奥罗巴斯扶着耳朵回神,见到一脸复杂的秦和瑟。

“我都喊了你好几遍了,想啥呢这么入神?”秦和瑟重新坐直身体,百无聊赖地在空气中画了一只歪歪扭扭的蛇:“魏家村这么样了?”

“我已经把骨灰还回去了。”奥罗巴斯想起吴青疯癫地样子,沉吟片刻:“吴青……感觉她活不久了。”

……

在诉说完自己的故事后,吴青像是打了鸡血,依旧满脸兴奋:“还有什么想问的?快问啊,等走了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奥罗巴斯见窗外天色尚早,还未到宴席的时刻,突然想起他们进入这个村子的第一天,第一次见到吴青的时候。

“当时你有意向我们透露这些,还扔了纸条让我们快跑,对吧?”奥罗巴斯回忆起纸条上歪歪扭扭的字:“你清楚这一切,想要帮助我们,也不只一次这么做。”

“但村子里的人都默许了你对外人的提醒。”奥罗巴斯看着吴青灵活的手:“他们不仅默许,甚至会一起帮你演戏。”

“为什么?”

“为什么?”吴青轻声呢喃,一遍又一遍为陶罐掖好毯子:“因为……我也是‘一道关’啊。”

“想活不好抓的,脑子聪明的,看到我的提示就知道会跑,抓住了也会拼命跑,真动手还容易出事,能安全放跑正好。”

“有事相求的,脑子不灵光好骗的,即使明白提示也好抓回来,把他变成‘罪人’。”

“我自认为的‘暗中相助’,其实他们早就看透。”吴青攥住肩膀那一节小小的断臂,嘲笑道:“村子里都是他的人,我能活着,只是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

“猜猜?我这个手臂到底是什么时候没的?”

这样满是提醒的推理简单至极,可奥罗巴斯却有些说不出话。

“说呀!快说!”吴青满脸期待,脸笑地像个小丑:“你知道答案的!说出来啊!”

“在……你第一次不帮助旅人的时候。”

“真聪明!果然是能逃出圣城的人!”吴青扣挠着断臂,漆黑的指甲刮入血肉,断臂鲜血淋漓。

她似是陷入过去的回忆,扣挠的手越来越用力,都快挖到肉里愈合的断骨。

“你不会真以为我是真心希望你们能逃出去的吧?”

“那只是我想活而已。”

“我还没有勇气去圣城,我还没有见到囡囡,我还没有带她回家,我怎么能死!”

情绪终于得到了宣泄,吴青不再抓肿成肉块的断臂,潮红的脸色突然变得正常;她抬起头,对着奥罗巴斯嘿嘿一笑。

“我们都是一群烂人。”

“像我们这样的人,就该在地狱里焚烧。”

……

冷香无声焚烧着,讲述完一切的奥罗巴斯闭上嘴,整个寝殿落针可闻。

秦和瑟眼中看不出情绪,只是询问道:“告诉她了吗?”

“说了,那两个魏家人的事。”奥罗巴斯点头:“他们过不了多久就会逃出圣城,在战争来临之前。”

这才没过几天,魏大壮就因为在大街上猥亵妇女被抓,魏行斗胆去找“神使”帮忙,但见到的不是之前的引路神使,而是原名叫“阿黄”的行刑神使。

为了忘记过去龟奴的身份,为了获得富足的新生,阿黄受到万怡的蛊惑,在魏家村斑斓的色彩前,将同为龟奴的阿牛杀死。

一晚之后,染血的墙重新上了一层色彩,褐色的血淹没其中,成为这个村子的一部分。

最后他被带走了,毫无疑问。

但即将行刑的时候,一个神使看上了他强壮的体格,选择留下他的命。

他成为了行刑人。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阿黄根本不给两人申诉的机会,立刻上报准备审判定罪蹲大牢。

魏行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才换来了两天的“工作繁忙,改日再议”。

两人预想的“幸福”生活还未开始,就彻底破碎。

今天魏行借着秦和瑟二人闹出的动静,成功把魏大壮捞了出来,好在有“高人”相助,帮他们逃脱追兵,还给了他们一个城墙的漏洞可以逃出城。

现在他们正蹲在某处脏污恶臭的小角落,准备趁黎明换班的找机会彻底逃跑。

秦和瑟没有多说什么,微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不知为何,秦和瑟看起来情绪低落,但当奥罗巴斯仔细一看,却又消失不见。

从进入魏家村开始,秦和瑟就不像之前那样游戏人间的态度,而是一直试图深入,并且执着着某种他无法理解的东西。

梦境吗?他自己就可以编织,自然不是。

人吗?可玛帕与他无冤无仇,其他人也都不像,也不是。

真奇怪……

天已经不早了,两人睡在宽大的软塌上,紧挨着边,中间空无一物,却如同裂开了一处天堑,谁都不打算靠近。

“不早了,赶紧睡吧,明天还有不少事呢。”寝殿的光暗了一些,秦和瑟裹紧身上的外袍,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晚安,祝好梦。”

短促的气音响起,奥罗巴斯的祝福让秦和瑟的脸染上笑意,像是朋友间的玩笑,又像是不明所以的嘲笑。

“那我也祝小龙同志今晚好梦吧。”

“晚安。”

第一百四十九章

秦和瑟睁开眼,面前不再是寝殿遥远华丽的穹顶,而是一顶暖黄的吸顶灯。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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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这样的梦境……

他不明白,这里距离渊下宫十万八千里,怎么还是会陷入以往的梦境里?明明自己已经做了防范,最后还是着了道。

秉持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秦和瑟坐起身,环顾四周熟悉的环境,心底一沉。

这里是他们生活了多年的“家”,一个学校旁边的三室一厅的房子,屋主是以前经常照顾他们的邻居,知道他们考到附近,便大方地将房子租给他们。

他在这里生活了不知多少年,熟悉它每一刻的变化,因此秦和瑟立刻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梦见此刻。

打开电视,下午档狗血虐恋剧正放的哭天喊地,还有五分二十三秒就将在剧目高潮时插播广告,今天应该是超酷功能饮料。

但再过七秒,它就会被外来的信号打断,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聚焦到一处游艇上,网络乱作一团。

这就是7.28游艇杀人事件;短短十五分钟,游艇里一共七个人,六死一残,无一幸存。

而在这之前……

手机铃声响起,鹦子俏皮的头像跳动着,提醒着来电者的身份。

他接起电话,熟练地扮演起“自己”:“小武?”

“秦哥是我。”武鹦的话掺杂在电话那头传来大巴车嘈杂的声音里,武鹦捂住听筒,话语更加清晰:“秦哥,实习如何?”

“刚跟老师跑完一个单,累,但赚了不少。”秦和瑟语气放松且愉悦,像是对未来的事一无所知:“等你回来想吃什么?是出去吃还是在家做?”

“当然在家做!我要变态辣的!”武鹦满是兴奋地话语变得委屈:“啊……实训还要一个月才能结束,要是能早一点就好了。”

“这不正好当你的接风宴,两件好事一起庆祝。”秦和瑟瘫在沙发里,望着洁白的天花板:“实训怎么样?还适应吗?”

“其他没什么,主要是吃的,太素了!”武鹦想起盒饭就来气:“十五块钱的盒饭连个肉都舍不得给,还寡淡的和水一样,要不是有你的辣酱续命,我早就跑了!”

“那你回来做火锅吃怎么样?”

“好耶!我要牛油重辣!虾滑肥牛羊肉都要!”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秦和瑟掐着时间,等待武鹦问出那个问题。

“那个……哥,我问你一个事。”刚才还像鹦鹉一样叽喳地他突然压低声音,确保没有注意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知道乐姐去哪里了吗?”

时间正好,没有遗漏。

“她不是和我一样去实习了吗?应该在郊区的基地里。”言语中的疑问恰到好处,秦和瑟回问道:“怎么了?是出什么事吗?”

“这个……我说不好。”武鹦再次停顿,反复确认没有人注意他:“我听有一位学长说,农学院那边有一个大四的突然退学了,非常突然,大家还不知道是谁。”

“我怕是乐姐。”武鹦声音低下,有些不知所措:“乐姐不就是农学院的吗?杰哥走的时候我就觉得乐姐只是表面正常,一直害怕她做傻事,现在突然说有人退学,很可能……”

“不要自己吓自己,小武。”秦和瑟的声音也沉了下去:“我来打个电话问一下就知道了,别害怕。”

安抚好武鹦的情绪,秦和瑟看着电视里吵吵闹闹的两家人,大脑放空起来。

不明白,十分不明白;不管是对方窥探的原理还是目的,他都想不明白。

之前在渊下宫还能说是因为元素混乱,有人浑水摸鱼隐藏痕迹,那现在他又是怎么做到的?

那时自己初来乍到,一没竖敌二没搞事,搞的事还是臭蛇批准的,要找什么东西也不应该找我啊。

而且谁闲着没事干,揪着一个人的记忆不放啊?

秦和瑟拨打琅子乐的号码,响了很久没有人接听,秦和瑟又打了一遍,还是没人接。

他记得,如果自己坚持打下去,琅子乐会接起电话;无论他怎么劝她,问她问题,她都不会回答,没有疑问,也没有辩解,只是平静地告诉他:

“我不会回头的。”

电视里,女主高喊着“不要再打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扶着大肚子哎呦。

一声哎呦还没有喊完,背景突然变得花里胡哨起来,一个老头横插进来,举着功能饮料敦敦一大口,喊了一声“超酷!”,又敦敦喝了起来。

魔性的广告还没放完,画面又是一变,头晕目眩的背景变成了疾驰的游艇,而老头则换成了一群纸醉金迷的年轻人,三男四女。

秦和瑟认得出来,那三个男人都是朱家人,三个女人则是他们的“秘书”,而琅子乐,则跪在地上,为他们续酒递食。

和其他被酒色掏空身体黑眼圈怎么都盖不住的人不一样,琅子乐很“干净”,没有多余的妆容修饰,鲜红的唇如烈焰灼烧,似勾人的狐媚。

他们嬉笑着,嘴里满是龌龊污秽的话语,还有作为“有钱有权人”的傲慢,但没有一点上位者的谨慎和大脑。

拆迁地补偿错漏事件,药品走私事件,还有污水偷排事件,像是炫耀战绩一般,每一句都是惊天大瓜。

而让舆论彻底爆炸的,便是之前闹的沸沸扬扬的春瑶洋馆拐卖奸杀事件。

春瑶洋馆长期拐卖,性化儿童男女,让其为“客人”提供各种“服务”;直到警方彻底捣毁这个窝点时,它已经存在二十年,因“服务”而死去的人,一共五十七个,还活着的只有四个,都患有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至今无法正常生活。

这些数据并不包括被卖走的人;还有二十多人至今下落不明,凶多吉少。

“幸好有个傻大个在外面跑,要不然还不好找人替死。”最中间的男子咬过秘书吻过来的葡萄,得意道。

“当时一有人说警察要来,我就知道跑不了,反手命人抓了人进来,一棒子把脸打烂,再伪装成被□□反杀的样子,等人来直接摊牌。”

“我只是嫖了,没有杀人,真的!警察叔叔要信我啊!”他将祈求的表情模仿的惟妙惟肖,大声嘲笑:“那些傻警察还真信了。”

“最后再让我爸这么一说,我就成了普通的嫖客和目击者,只要拘留几天,而那个死了的家伙就成了杀人犯,多完美。”

“强哥厉害!强哥英明!”

大家齐声附和着,只有琅子乐低着头,没有说话。

大家都觉得这已经是最高潮的时候,更加炸裂的转折出现了。

第十一分五十一秒,金属摩擦的铿锵突兀盖过,一个黝黑的洞口指向最左边的男人,伴随着一声巨响,红黄混杂的液体四溅,喷到了现场所有人的脸上。

所有人似是被下定身术愣在原地,离的最近的秘书呆滞地摸了一下脸上的液体,迟钝的脑子终于反应过来,喉咙还未动,就被第二声巨响打碎。

琅子乐的手微微颤抖,却握的很稳;艳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血斑交杂着闪耀的彩灯,像是从地狱里爬出的艳鬼。

这段视频秦和瑟倒背如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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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的屠杀也没有悬念;他望向窗外明媚的阳光,再次放空。

为什么呢?是为了挑起我的情绪,还是为了寻找什么?

真的……好烦啊……

秦和瑟满身烦躁,电视上已经死了四个,只剩下两个朱家人和琅子乐;她需要这两人的“证词”,还不能死。

满地的鲜血刺目,男人凄惨地哭嚎着,不断挑拨着他的神经,之后的每一帧都在脑海里不停的播放,更让他心神不宁。

一切都和之前一模一样;他熟练地代入以前的身份“扮演”自己,恍惚间似乎在提瓦特的一切才是梦,自己还在轮回里,没有完成“重塑”。

他明明已经和过去告别,等待死亡了。

好烦……

陷入过去的感觉让秦和瑟非常烦躁;之前短时间还可以克服,这次却过于漫长。

遥控器近在咫尺,可手就像是被施了禁制,始终不愿意去触碰;他蜷在沙发上数着秒,希望这一切快点结束。

第十四分零七秒,两人终于认完了自己的罪状,干净利落的一声,只剩下了最中间的那个人。

视频音变得嘈杂,隐隐听清是直升机的声音,还有警方的喊话;此时他们在游艇昏暗的船舱内,外面无法确认两人的位置,只能先进行谈判。

琅子乐笑了,她捏住男人的头,低声轻语:“我不打算杀你。”

“你的审判还没有来,地狱没认完你的罪,让你跑了这么办?”

坚硬的金属直指向下,又是一声,伴随着男人惨烈的嚎叫,血肉碎了一地。

“你这个臭婊子!”男人失去了他的尊严,终于硬气起来:“你他妈收了老子的钱做伪证,还给了你琅家一大批生意,现在怪到老子头上,你配吗!?”

琅子乐还是笑,她望向屏幕,眼角反射着点点水光。

“是啊,我不配。”

她打开弹匣,只剩下最后一颗,伴随着咔嚓一声,子弹上膛。

“那天为了活命,是我引诱他来到现场,并亲手杀了他,成为替罪羊。”

“之后我没有勇气反抗我的父母,接受了他们的‘好意’,为他做污点证人,坐实了他莫须有的罪名。”

“我是你们的帮凶,杀人的恶魔。”

染血的金属冰冷,轻轻抵上琅子乐的太阳穴。

“所以,我也该下地狱。”

砰!

第一百五十章

录像戛然而止,秦和瑟总算是舒缓了眉头,但又重新拧起。

他还是没能溯源到这场梦境的因果。

要不是为了找出幕后主使,他早就脱离梦境了;而不是在这里烦躁地缩在沙发上,跟和怨妇一样。

似是回应他的心声,电视适时地传来一声男人的大吼:“你能不能不要和怨妇一样!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我以前……

秦和瑟翻找半天,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看见的反应;已经忘了当时自己在想什么,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打着琅子乐的电话,等对方的回音。

之后的轮回他没有再给乐姐打电话,而是直接向值得信任的警官坦白,方便处理后事和应对危机。

应该是不愿意相信吧,所以才会打电话;后面倒是认命了,打不打无所谓。

秦和瑟看着吵闹的电视,觉得这突然的伤感莫名其妙;任何动人的故事听了成百上千遍也会了无生趣,更何况成为了“工作”。

他关上电视,再次确认自己确实定位不到因果后,无奈地撇了撇嘴,打算脱离梦境。

可就在这一刻,家门突然响起敲门声,一开始还是礼貌的敲击,听里面没有动静,变成了焦急的拍打。

秦和瑟懵了,以往轮回里这段时间没有任何人到访过家里,即使向警官报备后,他们也是在至少八分五十七秒才能到家。

“谁?”他问了一声,外面没有回答,而是继续猛烈地拍击着防盗门,把家里拍地嗡嗡响。

秦和瑟警惕起来,没有盲目探查;这场梦境还有不少秘密,莽撞行事很容易掉进陷阱。

他轻手轻脚地走近厨房,拿出菜刀,悄悄在上面镀上因果,再从沙发走到大门,故意把脚步踩地很重,让外面的人听见动静。

“你是谁?”秦和瑟又问了一遍,没有开门。

拍门声终于停了,熟悉低沉的嗓音透过大门的干扰,清晰地传达进他的耳朵。

“秦,是我。”

奥罗巴斯!

秦和瑟骤然一滞,随后是出离的愤怒,恨不得将幕后人生吞活剥。

还费劲心思造个假的来找我,到底是哪个神经病非要揪着我不放?

让我找到他,不把它五马分尸扔虚空里我就不姓秦!

大门啪的一下打开,秦和瑟气刚涌到嗓子眼,就被一阵清冷的淡香堵进肚子;眼前是一件藏青色的外套,淡蓝色的头发扫过鼻尖,留下海水咸咸的气息。

他被人抱住了,是一个轻柔的安慰。

“秦,是我。”来人将秦和瑟抱的很紧,声音满是惊慌:“我已经报警了,不会有人伤害你。”

“我会陪着你的。”

这份安慰并没有带来效果,愤怒卡壳了一瞬,如海啸般卷土重来,在顶点轰然爆裂,勾起他的嘴角。

秦和瑟笑了,像是在看一场小丑荒唐的闹剧,笑得嘲讽。

举在半空的手擒住对方腰腹,有力的背摔震天撼地,秦和瑟翻身跪下,膝盖死死压在来者胸膛,菜刀抵在和奥罗巴斯一样的脖颈上,划出一道小小的红。

“怎么?不是窥探我的梦吗?竟然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秦和瑟看起来漫不经心,手虚虚地搭在刀把上,却格外的稳;菜刀又是一低,细小的红渗出血腥,伤口加深。

“你到底是想得到什么?嗯?”他望着天花板,手像是在用钝刀切割一块猪肉,一点一点向下按压:“用过去梦魇挑起我的情绪,还那这副皮囊出现在我们面前晃,难不成是想看到什么?”

像是一场无声对弈,没有任何人回应秦和瑟的挑衅,只有外面吵闹的下课孩童,和刀子划破血肉的声音。

“秦……”奥罗巴斯的声音蒙上一层水泡,更多的血涌出,沾染了武鹦最爱的院长地毯。

“哦?你还想说什么?”膝盖重重一按,压着人一声低哼:“真当长成这个样子就是我爱人了?这只是过去梦境没处理干净的幻想身份而已。”

“你为什么要制造这个身份?”身下的人不依不饶,梗着冒血的脖子问道。

秦和瑟本来对于这个冒牌货没有什么想说的,只是对方血枝拉忽的样子实在让人无法直视,也可能是对方的样貌确实对他产生了影响,他选择回答他的问题:

“只是为了做一个美梦而已。”他盯着那双鲜红的眼瞳,缓缓道:“我希望他能以爱人的出现,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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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承认你喜欢这个皮囊?”

明明是梦中幻象,这句话却像是从梦境之外传入,格外真实;秦和瑟脑中雷达滴滴作响,只是愣神一瞬,对方便无视菜刀的按压,直接起身。

大动脉里的血不要钱一般外涌,淌地满地都是,对方却感受不到疼痛,坚持问道:

“所以,你承认你喜欢这个人吗?”

……

这场梦境来到突然,奥罗巴斯睁开眼时,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广场。

平坦的砖瓦嵌着一个个小孔,激烈地水流喷涌而出,不少孩童奔跑在水中,折射出小小的彩虹。

巨大的“柱子”里不断有人出入,上面还嵌着一片彩色的“画布”,颜色在不停变化,构成一个人影。

我在……富安广场……吗?

大蛇迷糊地想着,自己来商场似乎是要做什么。

秦的生日快到了,该买礼物了。

奥小龙摸出手机,看着自己的实习工资,思考着该给同样忙完实习的男朋友准备什么礼物。

似乎是某种感召,奥小龙看向大屏,一张让他瞬间跳起的脸出现在上面,手中是鲜艳欲滴的玫瑰,玫瑰之上,则是闪亮的,有鸽子蛋一样大钻石的结婚钻戒。

洛容衍!她这么会在这?还代言结婚钻戒?

不对……洛容衍是谁?

“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戴上鸽子蛋,爱上那个他~”魔性而土气的广告词宛如闪电劈在大蛇的大脑,一个激灵,原本浑浑噩噩的大蛇顿时清醒。

之前两次入梦都有秦和瑟保护,他才能保持理智;这次没有任何保护和征兆,如果不是这个广告过于雷人,他很可能已经陷进去了。

等一下……广告内容是什么?

奥罗巴斯再次扬起头,大屏广告已经换成了新出的家庭形SUV,三口之家围着车快乐的玩耍,满是温馨。

似是被点到了关键,他的“身份”突然在脑海中明亮起来,只是短短一句话,就让奥罗巴斯大脑宕机:

我是秦和瑟的男朋友……

男朋友!

视线聚焦到手机上,联系人一栏里,爱人后面的备注是秦和瑟;相册里照片很少,但每一张都是秦和瑟和他的合照,还有一半是秦和瑟的单人照

最令大蛇震惊的,是这些照片的背景不是这个世界,而是提瓦特。

再次翻到电话,通讯记录空空荡荡,昭示着他外来人的“临时”身份,大蛇深吸一口气,没有立刻打出电话。

这场梦来的突然,不像是秦和瑟的手笔,还是不要盲目的好。

刚这样想着,奥罗巴斯转身就跑,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秦和瑟的家。

还是当面说靠谱一点。

现在是晚高峰,短短一条街道堵的严严实实;奥罗巴斯观察着外面的街巷,游人如织,每一个人都有喜怒哀乐,不似梦境。

司机闷闷地贴着前一辆车的屁股,打开车载收音机的音乐频道消磨时间。

但意外的是,音乐是出来了,一起出来的还有他人不堪入耳的啧啧水声和污言秽语。

司机爆了一句粗话,疯狂调换频道,但怎么换都是这个声音,所有频道都沦陷了。

鬼使神差地,奥罗巴斯打开手机,随便点进一个视频网站,火红的“爆”标在一个直播上,人数指数上升。

打开直播,声音与广播重合,司机也意识到了,拿出手机做出同样的行为。

“‘优美的难听话’,今天这是怎么了?放这么劲爆的东西?”

奥罗巴斯无视司机的聒噪,看着琅子乐的脸,立刻认出了她的身份。

难道这是梦魇?

感觉会有大事发生,奥罗巴斯看着地图上不远的距离和面前水泄不通的路,果断弃车跑。

他一直关注着直播,伴随第一声巨响,血液迸溅,大蛇知道他猜对了。

但他的脚步不再匆忙,反而慢了下来,望着离自己只有几十米的居民楼,眼神冷冽。

太奇怪了,不管是这场梦还是他的身份,都很奇怪。

如同编撰好的木偶戏,每一个人都在不知不觉中完成着自己的剧本,按部就班地行走,演出;没有人知道幕后之人是谁,甚至没有人意识到这只是一场戏。

奥罗巴斯不知道自己为何有这样的想法,手机里又传来一声巨响,将他的注意聚焦到手机上,不久又是两声,人都死的差不多了。

看到那两个中心人物,他猜到琅子乐的目的;明明并不知晓前因后果,也不认识那两人,只是身为“秦和瑟男朋友”的他应该知道,他就莫名其妙知道了。

这里真的是梦吗?

上楼的电梯早早等待在一楼,近在咫尺,恍若剧本的指引;奥罗巴斯看着手机里最后一声响,熄掉手机登上了电梯。

来都来了,既来之,则安之。

就当是一场冒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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