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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平脸上当即一阵红一阵白,想训斥我却迟迟开不了口。
我用手背擦掉两行眼泪,接过大夫拿出来的两包草药:“怎么喝?”
“你就煎水煮着喝,一日一帖,可以安……啊不对,是滑胎。”
他说时朝我拼命眨眼,我就知应该不是滑胎药,于是多给了他半两银子。
元平看到我荷包里满满当当,丁零当啷作响,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们家攒下的财富够你把这世间的草药都买下来!轮不到你的施舍来羞辱我!”
他说完扭头跑了,我迈开步子就觉得小腹坠疼,大夫让我这几日别乱跑,好好休息,今日是明显动了胎气。
我一手捂着小腹,一手从荷包里拿出更多的银子给到大夫:“你帮我留意他,他叫元平,要是有什么不对,就让人来这里找我。”
大夫拿到我写下的地址,还有满手的银子,连连点头:“小姐放心,我们这片儿,就是有钱好办事,你还有什么要交待的?”
我暂时没想到,让他等我想起来再说。
这大夫特意遣了小童送我离开码头,我又踩了一遍泥地里的积水,到家时,双脚已然变得不像自己的。
张公公今日总算在家,张罗家丁在灶房忙里忙外,听到我回来的动静,从窗口探出半个脑袋:“元喜小姐这是去哪里了?殿下正让我布置家宴,说是晚上会请个贵客来吃顿饭,要不你来看看还欠什么?”
我无心管家里的闲事,敷衍应过他,回去里屋想先换身鞋和衣服。
一开碧纱橱,就见到赵方羡坐在床榻边脱下一双鞋,我见他应是刚回来,地砖上踩了串水渍的脚印未干,大概与我一样踩了路上的积水。
他明明余光能看到我过去,但偏偏当做看不见,我问他这是去哪儿,他才冷哼一声:“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我把两帖安胎药放到梳妆台上,往他身边坐下:“滑胎的。”
他停下动作,俄而又恢复正常:“怎么?跟着我后悔了吗?”
“后悔了,十分后悔。”
我有气无力碎碎念着往床榻上倾倒,鞋子都没有力气脱,只觉得又冷又累:“今日我不见你的客人,我想睡觉。”
“不行,你一定要见。”
他忽然握起我的脚踝,脱下浸水的鞋子后,将我的双脚抱到他怀里。
我麻木的脚在他体温包裹中顿时有了知觉,我意外惊奇地望向他,他仍旧只是那张冷漠无情的面孔,偶尔抬眼打量我一下:“以后还与我打架吗?”
我眼泪忽然落下来:“那我也不是你的玩物,被你万般算计。”
“还是挨打太少!”
他扑过来将我压到身下,我尖叫一声推他,怕他使坏,果然这死人一点都不老实,口口声声说要亲手帮我“换衣服”。
我身上湿漉漉凉悠悠的几件衣服被他尽数剥走,他大手一挥就扔到地上,扯来被褥将我覆住了,强行吻下来。
我除了一双无用的手还能动一下,根本无法反抗,只好握拳在他背上使劲捶,尖叫道:“无耻!下流!卑鄙!”
正与他闹着,院子里传来张公公的声音:“元郎来了呀,等你好久……诶,什么声音?这这这,可能是殿下与元喜小姐在屋里讲话……诶,元郎你别进去,别……”
突然碧纱橱的门被猛地撞开,元平浑身带风地闯进来,见到我与赵方羡在床榻上我不情他很愿的样子,当即冲过来把他从我身上拽走,然后一拳砸到他脸上:“好你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玷污我妹妹不说,还要将我叫过来看你羞辱她!”
我连忙抓紧被子捂住自己,缩到床榻角落里:“哥哥你这是干什么!快住手!”
元平瞥了一眼我狼狈的样子,又抓起赵方羡压着他狠狠揍了几拳,我尖叫喊他快住手,他不听,粗蛮推开来劝架的张公公,又过来要将我带走。
“我不允许你再受他的羞辱!下来,跟我走!”
他厉声呵斥,我拼命摇头,泪流满面:“我们现在能去哪里?我除了这里无处可去,哥哥,你清醒点,我们已经没有家了。”
他本怒火燃烧的眼中闪过一丝迟疑,怕是自己都不知道能去哪里,便后退了两步:“这两天我一定会找到落脚的地方,到时候你收拾好东西跟我走。”
“呵。”
赵方羡冷笑一声,稳稳当当站起身,刚好挡住元平的视线:“你难道不知这段时间的京城对你与你妹妹这般长相的人甚是忌讳?”
元平睁大眼睛,像是回忆什么。
赵方羡靠近他说道:“我舅舅堂堂的右军都督,亲自带你在码头落脚都十分吃力,现在你一没银子二没人脉,怎么有勇气开口让她与你离开?去哪里?去码头脚踩冰水,睡稻草铺盖?还是与你一样堕落,酗酒赌钱,得过且过?”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
元平恼羞成怒推开他,又是一拳砸过去,却被赵方羡精准接住,当即一记重拳到腹上,元平便双膝跪倒,捂着腹部直咳嗽。
我捂在被褥底下想动动不了,只能流着泪求赵方羡别打了,但他不听,要把刚才挨得拳头全部加倍还回去,元平就在我眼前被揍得鼻青脸肿。
我实在心疼,顾不得自己的狼狈,抱着被褥爬到床边,极力伸手拉扯住赵方羡的衣衫:“三爷我求求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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