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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腹诽间,两人快速商议完就分两头行动,我也照他的要求,每日守在酒肆里监工、开业、收钱、算账。
账本越记越厚,我在一笔一笔的账目里清楚地看到了郑可麟是如何操作来帮助这间酒肆开业即红火、经营即盈利。
如此一个月后的夜里,我披着袄子,在里屋灯下重新理一遍账目,打过几回算盘后,我确认了这月需上缴多少酒税,便开了碧纱橱,与在外屋的赵方羡讲:“三爷,账目厘清,要不要进来看看?”
苏声此时也在,与赵方羡一人一边倚着炕桌交谈,他见我没睡,干脆起身告别:“本来今天想与你们商量入个伙,搞点银子贴一下军中冬粮,既然羡儿不建议我这么做,那我另想办法就好,不叨扰你们两位了。”
我看着他铠甲都未来得及换下的身影走进院里的风雪中,很快隐去不见,有些心疼,便问赵方羡:“苏大人是自己人,那样护你,现在想入个伙怎么了嘛?”
赵方羡吹灭手边的烛灯,起身往里屋走:“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
“小气鬼!”
我追在身后碎碎念他发财就没人情的冷漠,他不听不理,照常更衣然后洗漱,清清爽爽在床榻边坐下后,无言地看着我演独角戏。
我念不动,脚也跺累了,只得放弃:“我应该想到三爷是绝情的人,不求你了,你睡吧。”
“这一个月来,好像没有好好看过你。”
他忽然幽幽开口。
我本已转身,为此又回到他面前:“这个月我每天都很忙,但还好是挣了钱的,不至于又忙又饿死。”
赵方羡从枕头底下摸出两张银票贴到我脑门上:“这是你的分红,你现在是酒肆的老板娘,理应得的。”
我呆呆地任银票在面前飘落,与他的目光直直相撞,完全挪不开视线。
“老……老板娘?”
“对了,还有件事我……”
他正要说起,门外忽有人重重拍门,我生怕是苏声回头,立马出去查看,来人不是苏声,怀里揣着一封信,怯生生问:“这里可是三皇子住所?”
我问她找赵方羡何事,她把捂到发热的信件递过来,恳求道:“我是秦音小姐的奶娘,这是她一定要我交给三皇子的手书,烦请姑娘帮我转达。”
我想起自从酒税案以来,胸口被她踹的那一脚还隐隐作痛着,却再也没见到她人影,经常想起她如何,但又没有人可以询问。
正好是她奶娘来了,我收了信关心道:“秦音小姐是否还好?怎么不见她过来这里坐坐?”
“小姐被老爷关了禁闭,现在在家里反思呢。”
“反思了一个月还没出来?”
奶娘叹气:“她一定要嫁给三皇子,挨了几顿毒打都不肯接受老爷安排。”
我甚是唏嘘,送走这人后,直接将信件递给赵方羡,与他讲明来处。
赵方羡在闭目捻珠念经,也不知道念的什么经文,只看到嘴巴动,听不到一点声音。
等渐渐收回神,才睁开微皱眉头的眼睛,直言道:“她已经没用了,以后不要接她的消息。”
“可……”
他抽走信件,还未打开就放到烛焰上烧成灰烬落了满地。
他不再念经,似乎烧了那封信就像烧了他利用她的恶行,让他心情畅通不少。
我倒是觉得失落,捡起一小片火里逃生的碎片,写满了她的字迹「救我」。
“睡觉。”
他话毕拉过我到身边,借着烛光仔细摩挲我的脸颊,我指间死死捏着那一小片碎纸,麻木地任他亲吻拥抱,他的喘息比任何一次都要来得厚重,像是释放压抑了许久的情欲。
结束后我始终毫无睡意,他的呼吸在耳边规律起伏,偶尔辗转来抱紧我梦呓,我轻轻抚摸他胡渣下巴,还有眉头终于松开的眉骨,忍不住想起郑可麟说的“王侯之像”。
他天生俊朗,英气逼人,放在一众皇子里算得上相当出众,不知他与赵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令他如此遭恨,只能过着这样的生活?
也不知他这二十多年如何苟且过来,令他变成如今的冰冷无情,亲舅舅的忙不帮、烧掉别人送他的求救信?
随后几天,来自秦音的书信一封没少地全都被赵方羡直接烧了个精光,连问都不问一下,还让家丁驱走奶娘,一点不留情面。
我带奶娘离门前柳树远了些,不断与她道歉,让她想办法自行安抚秦音。
奶娘眼里噙着泪,只稍稍点头,刚走两步又迅速返回到我跟前,扑通跪下:“这位姑娘我求求你,要是再没有三皇子的回音,小姐她恐怕真要自尽在家里了!你行个好,让三皇子回什么都行!只要让我带封信回去!”
我禁不住她一把年纪还要跪下哀求的可怜,一咬牙跺脚:“回什么都可以是吧?你稍等!”
我趁赵方羡不在,用他的口吻随意写了点问候,还提到了酒肆的情况,希望她能看到这个男人的无情—利用完她后自己风生水起。
奶娘千恩万谢地走了,没想到隔了半天就送回一封信,我拆开硬着头皮读她的信,本以为她会质问谴责,但意外的是,满满的两页信件让我明白为什么苏声会第一时间赶来求着入伙。
第三十八章 两难
「……酒肆开张若有好营收,可买通州府对酒税的分配攫取想要的利益。三哥亲舅舅苏大人自入右军,军费应是陷入捉襟见肘中,一来圣上重文不重武,军费连年削减,二来右军本是宗天泽掌控,宗家与我秦家同盟,军费从各项税收中来补,此前从上到下皆是我秦家设卡,层层挪匀,如今苏大人取而代之,斩断这一补贴后右军更是陷入极难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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