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儿子?嗯,我当然喜欢。我知道现在倡导男女平等了,不过实不相瞒,我确实喜欢儿子比喜欢女儿更多一些。女孩在商场上太容易被人占便宜了,而且心软。相比起女孩,一个儿子更符合我对继承人的认识。”
说到这里时,常阳听到了一声愤怒的尖叫,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黄杉有些不赞同地皱着眉头,看向老爷子,“我老爷子,我记得你有一个四五岁大的孙女?我家里也有一个女孩,家里有孩子的话,这种话最好不要在孩子面前说。”
有脚步声“啪嗒啪嗒”地从远处向这边跑来,一听就是小孩子脚步声,很急促、很轻。
头顶的地板上来“咚咚”的声音,应该是有调皮的孩子在拍球。
“孩子……”
“见笑了。”他深吸一口气,然后露出个笑来,“好吧,警官,我知道你家里有女孩的话,可能确实听不得这些话。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在孩子面前说这些话的,其实我对女孩儿也挺好的,至少升在我家,他们能得到在普通家庭里一辈子也得不到的荣华富贵。”
躲在暗处的孩子,尖叫声停止了,终于满意了似的,发出“咯咯”的笑声。
细细听来,这些孩子们的年龄好像不太相同,有的听起来极其稚嫩,竟然像是刚出生不久,而有的,听起来都有四五岁了。
木板咯吱声响起,伴随着又轻又软的“沙沙”声。
吴老爷子的茶终于泡好了,他给三人一人沏了一杯清澈透亮的茶水,盛在杯中颇为漂亮,给阴沉的吴家老宅带来了几分生机。
不知道是什么茶,清脆而透亮,盛在杯中,就像是一块绿色的宝石,散发着茶叶的清香,让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尝一尝。
说着,他又饮了一口。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茶杯壁,这是有所思考或是紧张的表现。
不,他们可是警察,出警都是有记录的,他就算再胆大妄为,也不能对三名警察出手。
那他在紧张些什么呢?
常阳轻咳一声,顺势缩回手,道,“吴老爷子,你家孩子好像打起来了,不过去看看吗?”
吴老爷子叹了口气,“几位警官见笑了,这几个刚接回家的孩子,不太懂礼数,整天调皮捣蛋的,我去看看他们。”
他腿脚倒是很灵活,完全不像是七十多岁的老人的样子。
话音未落,就听到了杯子破裂的声音。
飞羽的神情有些恍惚,脸上带着后怕与愤怒,还有一丝格格不入的莫名其妙。
飞羽吼完这一句,然后又愣住了,他看看自己的手,看看地上被摔碎的茶杯,最后看向了瞳孔有些涣散的黄杉。
常阳看了一眼飞羽施出的“海市蜃楼”幻境,又连忙上前拉架。
飞羽下意识的反驳了一声,然后看向自己的手,拍了拍脑袋,像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句话似的。
而黄杉被这么一打搅,有些涣散的瞳孔猛地聚焦,他也跟着按按按额角,向飞羽道谢,“多谢你了,阿……飞羽。”
“还是多亏了飞羽。”
那虫子还活着,在这杯浑浊的液体中,细细的足挥舞着。
“这是什么东西?难道真的像高哥推测的一样,吴家与廖子兔有牵连,而廖子兔会巫蛊之术?”
“进入人体内之后,会盘踞在丹田和识海,用于操纵人的行动,最重要的是,中蛊的人根本没有成为傀儡的自觉,而他们平时的生活习惯也与平时无异,只有在做出重要决定的时候,会被蛊干扰。”
常阳一看自己的杯子,这虫子死后,他才发现,原来这不是一条虫子,而是两条。
“这种蛊在数千年之前练到极致,被蛊虫寄生的人,死掉也会依旧能活着一样行动,甚至意识不到自己已经死了。”
“铁线虫入侵?”
“卧槽卧槽,不知道高队家能不能研制出高科技杀虫剂。”
“那操控人体的傀儡蛊,是一条虫子先后爬过两处,还是两条虫子各自进入两处?”
说话间,两人的目光转向了常阳的杯子,常阳并没有碰这个茶杯,在他的杯子中,浮着两只蛊的尸体,一条是细细的白色蛊,很不显眼,伏在杯壁上,就像是瓷器的瑕疵。另一条是绿色的蛊,身体扁扁的,像一片在水中漂浮的绿叶。
两人脸上颜色连接变换,飞羽眼睛一闭,只见他眼尾闪过一道银白色的灵力痕迹,他在食指指尖一刺,指尖紧接着就滴出了几滴散发着异香的白色液体,再过几秒之后,血液颜色恢复成了正常的红色。
他是鲲鹏血脉,天生是虫类的克星,这蛊一进入他身体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飞羽脸色变化,露出了点屈辱的表情,“……记忆传承没有,我不知道怎么驱虫。”
黄杉摇头,“暂时倒是没有……”他说着,突然止住了话头,看向了不远处的走廊。
脚步声分明已经到了大厅之中,可是他们并没有看到任何人的影子。
黄杉的目光又开始涣散,他死死掐住自己的掌心,让自己保持清醒。
“什么小孩子?”
虽然他的能力因为一次次的沉睡被压制,可是没理由,如果这里面有鬼怪,他会看不见。
之所以说是生前,是因为这个小女孩脸色青白,看起来委实不像是活人。
“那边在天花板的吊灯上。有一个小男孩儿。看起来只有一岁,还穿着尿不湿。”
黄杉若有所思,“飞羽,他们好像很怕你。”
“这里,有一个小婴儿在地上爬。”
“这里,有一个小男孩在荡秋千。”
除了这些看起来有些神志的小孩子之外,在地上天花板,走廊上,桌子上……是数不清的血手印。
这些血手印就像是一个个散发着寒气的冰块,布满了整个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