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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都说汉女贞烈忠诚,我还满心欢喜,以为自己捡到此生挚宝,原来你只是人尽可夫的荡.妇,你还真是来者不拒,连苏培盛那种太监都不放过。”
“那死太监岂能满足你这荡.妇,呵,即便你着急沐浴,都洗刷不干净腐烂肮脏的灵魂。”
“今儿个我就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学会如何恪守妇道。”
温格打着酒嗝,将房门狠狠砸上,踉踉跄跄来到衣衫不整的年氏面前。
他的眼神愈发炙热,温格虽嫌弃眼前的汉女不洁,但不得不说眼前的女人,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尤物,难怪能引得那些人为她痴迷。
“温格!你我尚未成婚,我就还不是你的妻!你若再敢靠近,我就喊人了,到时候若公主殿下怪罪下来,你定也不好交代。”
年若薇嘴上虽振振有词,可心中却欲哭无泪,倘若温格不是公主赐下的未婚夫,她早就用随身的匕首,将他一刀毙命。
此时她进退维谷,猝不及防间,被温格狠狠推倒在床榻之上。
“温格,你放开我,你想干什么!”
“干.你!”
“你放开我!不要!”
恰巧门外有两个小太监听到了屋内的动静,那年纪较小的太监听见屋内的动静,正准备上前帮忙,倏然被一旁年长的太监伸手敲了敲脑门。
那年长太监急急将小徒弟拽到远处,压低嗓音循循教诲。
“你冒冒失失懂个屁!那二人有公主赐下的婚约,本就是人家的家事,关起来门就是夫妻间的情趣,你凑什么热闹。”
年长的太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看向动静忒大的房间,他心中暗自嘲讽,这对鸳鸯还真是急色,尚未成婚就如此干柴烈火。
“师父再教你一件事,那就是女人在闺房内说不要,你一定要反着听。”
“师父我懂了,不要就是要!”
“对了!孺子可教也!”
房内,年若薇身上的衣衫本就松松垮垮裹着,很轻易就被温格扯落。
“温格!”
年若薇被温格压在身下,惊怒之下,她伸手拼命抓挠伏在她身上作恶的温格。
眼看着他身上最后一件衣衫褪去,她一咬牙,反手从枕头之下,摸出温格送给她的那把定情的蒙古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温格!你若再敢继续,我今日就死在你面前。”
年若薇已被逼上绝路,她虽然不能伤害科尔沁贵族,但至少能左右自己这条命,若她身死,温格定也不好向公主殿下交代。
“你!”
已蓄势待发的温格本以为年氏只不过在装腔作势,抬眸间,竟看见她用力将那把匕首戳向自己的脖子,殷红的血珠极速滑落。
温格面色铁青,方才被烈酒唤醒的欲念,在这一瞬熄灭,转而被一阵恐惧侵袭。
年氏若身死,公主定会怪罪,权衡之后,他冷哼着翻身从床上起身。
“装什么贞洁烈女,我还嫌脏!呸!”温格恼羞成怒淬了一口唾沫,转身正要离开,倏然迎面飞来一记重拳。
“狗东西,本宫真是瞎了眼!”荣宪见愤怒的四弟抡拳打了温格一拳,忍不住气的凑上去,狠狠踢了那混蛋一脚。
此时门外闻讯而来众多闲杂人等,胤禛反身将房门重重合上,怒喝道:“都滚!”
房内一时间只剩下荣宪的叫骂和四阿哥沉默的拳头之声。
直到半个时辰之后,鼻青脸肿的温格被人一脚踹出了房间,又狼狈的被苏培盛拖走。
胤禛压着满腔杀意,将那混蛋踹出去之后,忍不住转身想去年氏身边照料,却见皇姐快他一步。
胤禛收回迈出的脚步,凝了一眼年氏脖颈上的伤痕,默然转身离开。
此时荣宪心急如焚冲到小年糕面前,满眼愧疚。
“年糕,对不起,我不知道他竟是人面兽心的畜生,我现在就收回赐婚,再也不乱点鸳鸯谱了。”
“是我对不起你,辜负了你的美意。”
年若薇本想息事宁人,却不想被四阿哥和公主撞破了这件丑事,如今这桩婚事只能就此作罢。
她心中愧疚之余,竟还生出几分欢喜来,温格不知从何处听说她那些不堪的虚假传闻,他面上虽不显露情绪,可心中早就生出芥蒂。
即便二人碍于公主的情面勉强成婚,也只能沦为怨偶。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公主身边的心腹太监周玉华公公焦急的声音。
“公主殿下,出了些大事,奴才一时没了主意,求您定夺。”
“公主您快去忙正事,奴婢穿好衣衫就来。”年若薇说着,就着急转到屏风后头穿衣。
“好好好,小年糕别怕,万事有我。”
荣宪脚步有些慌乱,老周这几日从不在旁人面前露脸,只因老周只安心看守那人,今夜他竟不管不顾着急前来,显然遇到了束手无策的大事。
荣宪面色愈发凝重,那人是汗阿玛亲自交代,让她秘密看管,绝不容许有任何闪失。
待到穿戴齐整之后,年若薇赶忙去隔壁寻荣宪公主,她敲门后才推门而入,周公公见她进来,竟停下与公主窃窃私语,于是她转身准备到门外与旁的奴才们一道守着。
“年糕你别走,你我之间别这么见外。”荣宪起身将小年糕拽到书桌旁的玫瑰凳坐稳。
“公主何事忧心忡忡,若信得过奴婢可言一二。”年若薇给公主斟了一壶清润的花茶。
“年糕,我心中的确藏着件关乎大清江山社稷的秘密,你知道噶尔丹吗?”
“我知道的。”年若薇不假思索答道,准噶尔汗国的噶尔丹一族割据天山以北,时常滋扰大清边陲跨越康雍乾三朝,噶尔丹是大清最大的心腹大患。
“准噶尔汗国的策凌王子,是老汗王唯一的嫡子,老汉王死后,留下孤儿寡母,他幼年被亲叔公噶尔丹谋朝篡位四处流亡。”
“他母亲是科尔沁的熏贵之女,带着他颠沛流离四处逃亡,最后无奈将小小年纪的他,送到了大清庇佑。”
年若薇瞪圆眼睛,她倒是没有听说过这段尘封的秘密。
“这些年来,他被秘密养在紫禁城,汗阿玛其实另有筹谋,准备等到他羽翼丰满之时,就将他送到边疆,威胁顺便搅乱噶尔丹的朝政。”
“他明面上是被大清庇佑,其实算在京城中为质子驯化了十年,这些年来,他被教化的很乖顺听话,甚至乐不思蜀,他的满语和汉语说的准噶尔语都好。”
“如今噶尔丹汗王在大漠蠢蠢欲动,时常侵扰漠北,汗阿玛准备趁着我远嫁抚蒙之际,将他藏在送亲队伍中,悄悄将他带回科尔沁,用来与老汗王旧臣谈判。”
“啊?你藏的好严,你若不说,我都不知道送亲队伍中有如此神秘的人物。”年若薇惊的捂着嘴。
“四弟和大哥都被蒙在鼓里。汗阿玛本就知道四弟和大哥不和,他只是利用二人明面上的争斗,吸引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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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力罢了,所以才会不顾大哥的感受,将大哥的送亲特使身份撤除。”
年若薇哑然,心中酸楚,若四阿哥知道他被自己的汗阿玛当作棋子,该多难过啊。
此时荣宪不断的唉声叹气,年若薇赶忙关切询问:“公主可是遇到了什么棘手之事?”
“的确很棘手,那策凌从离开紫禁城开始,就不吃不喝,强灌都无用,这几日眼看奄奄一息,估摸着还没到科尔沁就饿死了。”
“好好的他为何如此想不开?”
“我也不知道,许是不想让我们利用他,伤害他的家国百姓吧,这忠勇的性子的确让人佩服。”
“年糕,既然你不想让旁人打搅,不若就与老周一道去照料看管策凌王子,你先看看关于他的资料,也好知己知彼。”
荣宪面色凝重,将关于策凌的情报塞到小年糕手中。
年若薇接过那份薄薄的情报,默不作声翻阅起来。
她看的极为认真,全然没发现房门再次被打开,一炔玄青蟒袍悄然入内,端坐在她对面。
“公主,这策凌王子的母亲何在?为何情报上只记录她将小王子送到大清庇佑之后,就再无记载?奴婢觉得若王子的母亲还健在,她定能成为牵制王子的软肋,不如我们派人去查查王子母亲的下落吧。”
“好。”
四阿哥清冷凛冽的声音传来,年若薇顿时惊的抬眸,正与四阿哥有些疲惫的眼神相遇。
她顿时紧张兮兮的蜷起手指,却又忍不住多看他几眼,他定也知道了康熙爷的用意,他是不是很伤心,所以看着才如此憔悴疲惫。
“主子们先聊着,奴婢先行告退。”
此时看见周公公起身离开,年若薇咬唇放下那情报,拔腿就跟着周公公离开屋内。
待到房门紧闭之后,荣宪伸手揉着疲惫的眼睛。
“四弟,本宫发现兜兜转转寻寻觅觅间,你竟是最适合年糕那丫头的良配,若你能帮本宫解这燃眉之急,本宫定想办法玉成你与小年糕的好事。”
荣宪不想让四弟如此轻易得到小年糕,所以避开大哥,故意将眼前这难题抛给四弟。
她这个四弟啊,总让她看不透彻,她存着私心,想看看四弟究竟隐藏了多少实力。
面对皇姐的阳谋,胤禛嘴角扯出一丝无奈笑意,淡然道:“一言为定。”
此时胤禛装作为难的表情,心中却窃喜,他亦是在权衡利弊之后,才答应帮助皇姐解决策凌这个大麻烦。
他若得到年氏,皇姐定不会与他为敌,若他今后有任何差池,皇姐的好姐妹年氏,就要与他一道覆灭,他就能不费吹灰之力,间接得到皇姐和她身后蒙古四十九旗的襄助。
如此双赢局面,他乐的促成。
姐弟二人又谈了些利益交割之后,胤禛起身离开,转头就开始命暗中的势力,彻查策凌生母的下落。
而此时年若薇还不知道自己沦为荣宪姐弟二人博弈的筹码,她跟着周公公七拐八弯,穿过重重大内侍卫把守的暗门之后,终于来到一处不见窗户的幽暗房间前。
她正要入内,倏然从角落闪出一个穿着御赐黄马褂的青年。
“你是何人!”
伴随着那侍卫毫不留情的厉喝,年若薇听见利刃出鞘的声音,顿时吓得躲到了周公公身后。
“隆科多大人,这是公主身边最信任的奴婢,今日开始,她与奴才一道伺候王子。”周公公匆忙开口说道。
“嗯,知道了,万岁爷方才传来密旨,尔等若伺候不周,让策凌王子有任何闪失,杀无赦。”隆科多将利刃收回鞘内,寒声恫吓。
年若薇脚下一踉跄,险些没站稳脚跟,她相信荣宪公主对于奴才要给策凌王子陪葬这件事定不知情,否则她定不会让她以身犯险。
如今她已骑虎难下,不得不陷入这死局中。
她绝望推开门,但见房内一盏残烛如豆,不断哔啵作响。
隔着昏暗的烛光,她看见一个与她一般年纪,眉目疏朗的清俊少年,正坐在桌前看书。
他面前的桌案上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可他却无动于衷。
那少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甚至不曾抬头看向她。
“王子,您好歹吃一口吧,您年纪轻轻若饿死了,传出去该多情何以堪。”周公公开始继续苦口婆心劝说道。
年若薇眼前一亮,赶忙打开话匣子:“是啊,您若饿死,只能让亲者痛,仇者快!”
她话音未落,果然看见那策凌王子抬眸懒懒觑了她一眼。
“我没有亲人,都已死绝了。”少年嘶哑的声音,虚弱而无力。
听到这句话,年若薇有一瞬间语塞。
此时有侍卫端着重新准备好的饭菜前来,年若薇正偷眼观察那冷峻少年,看见侍卫将一碗炸酱面放在他面前那一瞬,他眸中恐惧一闪而逝。
她匆忙将周公公叫到一旁,一问才知道这些年来策凌遭受过不下数百次的暗杀,其中不乏毒杀。
难道他是在担心食物被下毒?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她转身回到屋内,当着策凌王子的面,将那碗白米饭扣在一盘京酱肉丝中搅拌,她又夹了好些菜拌在一起,又让人取来两个盘子,将拌饭分成两份。
“策凌王子,奴婢今后与您一道用膳,奴婢愿意用这条命给王子试毒。”
年若薇说着,就端起盘子大快朵颐,吃的津津有味。
待到酒足饭饱之后,她放下空盘子,正要说这些饭菜没问题,倏然腹中传来一阵绞痛。
站在她身侧的周公公满眼惊恐,眼睁睁看着小年糕痛苦的拧巴着发黑的小脸,紧接着呕出一口黑血,顿时吓得尖声唤来隔壁的太医。
年若薇简直无语凝噎,她真没想到重重把守之下连只蚊子都没有的暗室,竟真的能神不知鬼不觉混入毒物。
幸亏太医救治及时,她才勉强拣回一条命来。
“不可能啊!那些菜杂家都亲自尝过,为何杂家安然无恙?”周公公忙不迭开始抱怨起来。
年若薇心中了然,下毒之人定对宫闱内的用膳制度了如指掌,才会故意使用某种不对太监起作用的毒药。
“周公公,今后不必用紫禁城里那套伺候用膳的标准执行,另外不得再用太监试菜,您可立即去挑选些与王子年龄相仿的侍卫来试菜,奴婢觉得更为妥当。”
周公公是个聪慧之人,听到小年糕这番说辞,瞬间也明白了各种蹊跷,赶忙去寻合适的试菜人选。
年若薇稍作休息之后,就回到暗室内伺候。
见到方才那愚蠢的奴婢竟或活着回来,甚至衣襟前还沾满了方才吐出的漆黑毒血,策凌终于冷笑着放下了手里的医书。
“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愚蠢的东西。”策凌轻嗤道。
“奴婢的命最轻贱,若王子有任何闪失,我们这些奴才都要给您陪葬,若时光倒流,奴婢大抵还会义无反顾去尝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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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策凌的冷嘲热讽,年若薇并不恼怒,而是和颜悦色说道。
此时有侍卫端来一个红泥小火炉,放在通风的门边,另外一个侍卫则端来一个铜炉火锅来。
年若薇当着策凌的面,将新鲜的牛肉和白菜萝卜,肉丸子那些食材统统放进煮沸的铜炉小火锅里涮煮,又放了一些生面当成主食。
随着阵阵馋人香气萦满屋内,年若薇不急不缓将煮熟的肉菜和面条装入海碗中。
此时她取来筷子,边吹热气边慢条斯理吃下了小半碗。
她吃的很慢很慢,甚至张大嘴将碗里的面条统统咬断,一半入腹,一半则留在碗内。
直到她吃完半块萝卜和半个肉丸子之后,她将被她吃剩下一半的面碗,推到了策凌面前。
“王子,面有些烫嘴,您等凉些再用膳。”
见策凌像看傻子似的默然盯着她,年若薇有些不好意思的扯扯嘴角:“太医就在隔壁,奴婢的八字硬的很,奴婢不怕的。”
她嘴上虽如此说,但却心如擂鼓。
策凌冷眼旁观那滑稽的奴婢,心中讥讽,她明明怕死的要命,煞白的嘴唇都在忍不住发抖,却还是耿着脖子吹牛。
“呵”他忍不住轻声冷笑起来。
年若薇从策凌眼中读出了鄙夷和嗤笑,她并不恼火,且让他嘲笑吧,若他笑完能乖乖用膳,她甚至可以在他面前当个哗众取宠的跳梁小丑,眼下她只想不择手段地活着。
可让她失望的是,策凌竟重新拿起了那本残破的医书,对她准备好的食物嗤之以鼻。
年若薇有些垂头丧气的坐到门边。
晚膳之后,她将中午剩下的新鲜食材,再次放到铜炉火锅中沸煮,正是苍山负雪的时节,中午剩下的牛肉片都结满了冰碴儿,她敲的有些费劲。
冷不丁眼前出现一只带着薄茧的宽厚手掌,抓起冻成坨的牛肉片,径直扔进了铜炉火锅内。
她仰头看见策凌不知何时站在她面前,此时竟随意取来一把小竹椅坐在她身侧。
年若薇心中窃喜,面上继续不动声色继续煮面,待到面煮好之后,她如中午那般,将碗中食材挨个尝遍,又将汤碗推到了策凌王子面前。
原以为他不会动筷子,没成想就在她准备将凉透的面收走之时,他竟然伸手拿起了筷子,不急不缓的吃起来。
守在门边的周公公见状,险些喜极而泣,太好了,策凌王子终于肯吃东西了,他们这些奴才不用被赐死了。
年若薇欣喜若狂,她不动声色继续伺候策凌王子用晚膳,直到食材统统被他吃完,她才长舒一口气。
待到那愚蠢的奴婢离开之后,策凌吹熄了烛火,从随身携带的匣子里取出一截熏香,放在门口。
原本在外头值夜的年若薇本在昏昏欲睡,此时鼻息间萦绕一股提神醒脑的浓香,顿时没了睡意。
屋内策凌和衣躺在床榻之上,暗夜中,他取出随身携带,绝不离身的玄色帕子,捂住口鼻,他眸中带着无尽怨毒与杀意。
这些时日,他之所以不吃不喝,只因为他练就了龟息法,不吃不喝十天半个月并不会要命,他的吃穿用度在沿途都被人频繁下毒,那些人已经迫不及待要至他于死地。
他绝不能掉以轻心。
那蠢奴婢的举动,已然引起康熙皇帝派来的那名叫隆科多的厉害侍卫的关注,他只能委曲求全。
还有两日,他宁愿忍着恶心吃旁人的残羹冷炙,也不能让所有人的努力前功尽弃。
第二日清晨,趁着雪停风歇,送亲队伍继续开拔行进。
此时年若薇坐在一辆从表面看平平无奇,内里却由玄铁打造的特殊马车内。
“策凌王子,吃烤栗子吗?”
“不。”
“策凌王子,您吃考橘子吗?”
“不必。”
“策凌王子,您饿不饿,奴婢这准备了荷花酥。”
“拿来。”
策凌被这聒噪的奴婢吵的不胜其烦,他愤怒的将手里的医书放下,伸手接过那奴婢吃剩下一半的糕点。
只有他吃东西的时候,那奴婢的嘴才能乖乖闭上。
“策凌王子,您有特别喜欢的花鸟虫鱼吗?”
此时年若薇手里拿着针线,膝盖上铺着一件茶白长衫,作为贴身伺候策凌王子的奴婢,她被周公公下令缝补他昨日扯破的衣衫。
听到这个问题,策凌放到嘴边的糕点顿在原地,他抬眸看向铁窗外的天际,幽幽道:“自由翱翔在草原天际的雄鹰。”
年若薇轻声诶了一句,开始缝补衣衫,她边缝补衣衫,边时不时抬眸看顾策凌,他是个安静沉闷的性子,吃完糕点之后,又拿起了他那从不离身的破烂医书。
马车内安静的只剩下年若薇偶尔因为绣错针脚,而轻声抱怨自己的嘟囔声。
也不知过去多久,策凌正在思索如何摆脱这奴婢的纠缠,眼前赫然出现一只带着顶针的瘦削手掌。
“王子您看这雄鹰可合心意?您若觉得这轮廓还行,奴婢午膳之后开始赶制,后日晚膳差不多就能缝制完毕。”
“不错。”
策凌甚至看的有些愣神,自从他在大清沦为质子,吃穿都是嗟来之食,从未有人问过他的意见,问他喜不喜欢,对于这种被人小心翼翼尊重的感觉,他有一瞬间的陌生与错愕。
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涩情绪,策凌埋头盯着手中医术继续发呆。
“你会武功内力?”策凌状似随意问道。
年若薇有些懵然,策凌为何忽然问这莫名其妙的问题,于是她据实回答:“奴婢会些自保的三脚猫功夫,只不过内力要从幼年开始苦练,奴婢愚笨,并不精通。”
“好。”
那就好,策凌在心中说道。
午膳之时,年若薇再次端来了铜炉火锅涮羊肉,策凌已然不再抗拒用膳,所有的奴才们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出了长城之后,送亲队伍已然进入广袤无际的草原。
夜幕低垂之时,队伍在一处浅溪边安营扎寨,策凌的营帐,被安排在离群索居的胡杨林中。
伺候策凌用膳之后,年若薇继续守在外头打瞌睡。
此时策凌吹熄烛火,从匣子里取出一截熏香,他沉吟片刻,竟将那筷子长短的熏香拦腰折断,再次将熏香放在营帐门口。
年若薇本在昏昏沉沉的打瞌睡,此时鼻息间再次传来一阵沁人心脾的异域香气,她顿时精神抖擞,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呆呆坐在那。
正在营帐外的隆科多非常不喜欢这种异域的香气,奈何那落魄的质子毛病多,不点那味道冲鼻的熏香,就嚷嚷着睡不着觉。
他也曾警惕的让人去查查那熏香是否有异常,直到太医院多名太医言之凿凿说此香无异,他才就此作罢。
此时那熏香再次袭来,他只能捂着鼻子,急急走到远处避开。
第二日一早,年若薇坐在马车内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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憔悴,眼睛都盈满了疲惫的红血丝。
她游魂似的在缝制那雄鹰,甚至发现眼前的雄鹰竟出现了重影。
走神间,手中绣花针竟刺破她的指尖,力道之大,甚至将她的无无名指腹刺穿。
年若薇顿时疼的惊醒,低头一看,竟发现绣制一半的雄鹰俨然沦为瘆人的血鹰。
“对不起王子,方才奴婢有些走神,待到奴婢缝制好之后,再拿去清洗干净。”
她满眼愧疚看着被自己的血弄脏的外袍。
“没事。”
策凌头都不屑于抬起,只云淡风轻说道。
此时他其实心急如焚,忍不住看向不远处那片萧瑟的白桦林,待跨入那片白桦林之后,草原上将重现一只自由翱翔的血鹰。
马车缓缓驶入一段陡峭的山路,年若薇见策凌在盯着窗外的悬崖峭壁发呆,于是也悄悄将目光投向窗外,竟看见不远处的悬崖之下,有一条浑黄汹涌的长河蜿蜒曲折于群峰间。
“这是乌尔会河,去年这条河被你们大清铁骑的血染红,十万废物,折损过半。”
年若薇:“”
“策凌王子,这些话您最好只对奴婢一人说,今后可不能说了,奴婢怕您言多必失,会吃亏。”
年若薇忍不住咬唇提醒道。
“呵,恐怕没机会吃亏了。”策凌将方才打开的西洋怀表重新塞回怀中,语气阴森。
策凌这句话简直莫名其妙,年若薇正要继续追问,倏然传来一阵阵凄厉的箭啸声。
“王子小心!”年若薇下意识飞身挡在策凌身前,将他护在身后。
被那蠢奴婢护在身后,策凌有一瞬间愕然,但很快他就忍不住扯出一丝冷笑。
“蠢东西,该小心的是你!”
他抬手准备掐住那奴婢的细颈将她灭口,可不知为何,他脑海中倏然浮现出方才那奴婢义无反顾护在他身前之时,她脸上那决绝的表情。
他嗤笑一声,改为一记手刀,将那愚蠢的奴婢一掌劈晕。
第52章
年若薇被一阵阵凄厉的哀嚎声猛然惊醒,她只觉得头痛欲裂,后脖颈传来一阵针扎似的剧痛。
“嘶~”她疼得直抽气,忍不住伸手揉着酸痛后颈。
回想方才经历的生死遭遇,她颓然坐起身,匆忙环顾四周,此时马车内空空如也,哪里还有策凌的身影。
她心中骇然,策凌此人阴险狡诈,今日这出环环相扣的连环计,定是他在自导自演耍的所有人团团转。
原来策凌表现的乖顺,只是为骗取信任,说不定那些毒也是他自己下的!年若薇只觉得这几日自己就像傻子,被人戏耍。
眼前浮现蓝儿失望的眼神,年若薇心中愧疚,她一时疏忽,竟彻底辜负了蓝儿对她的信任和期望。
绝望之际,她在心中虔诚祈祷,希望蓝儿不要因为策凌逃跑一事,被康熙爷怪罪,否则她愈发罪孽深重。
此时马车外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伴随着密集的狂奔声。
年若薇急忙起身,发现紧锁的马车门已被人劈开,于是她硬着头皮,掀开马车帘子。
当亲眼目睹眼前的血腥一面,她吓得屏住呼吸。
但见山林中成群结队数不清的野马和野牛冲入送亲队伍中,那些野牛更是被入目的喜庆红色刺激得狂躁不安。
好几个身穿红衣的奴才都被野牛尖锐的牛角戳穿身体,血淋淋的尸骸挂在牛角上拖行。
听说野牛遇到红色会刺激它们发狂,年若薇吓得匆忙脱下红色宫女服。
可她里衣也是一身红,总不能脱光了出去吧,她顿时急的团团转,冷不丁竟看见方才她缝制一半的茶白外袍。
那外袍只是袖口有些血迹而已,应该不会刺激到那些狂躁的野牛。
眼看着那些狂暴的野牛朝着她狂奔而来,年若薇一咬牙,将那件茶白外袍裹在身上。
当她战战兢兢跳下马车后,才发现守护在马车周围看守策凌王子的那些武功高强的大内侍卫,竟无一例外东倒西歪躺在马车附近。
她正要上前查看,却不成想脚下被人死命抓住。
“不用管他们,过来搀扶我到那乱石之后。”
年若薇低头竟看见隆科多浑身是伤躺在地上,眼见那些疯狂的野牛渐渐靠近,她也顾不上许多,俯身将伤重的隆科多搀扶在肩上。
“隆科多大人请扶着奴婢些!”
年若薇被身材魁梧的隆科多压的喘不过气来,可生死存亡之际,她竟莫名生出一股蛮力,咬牙搀扶着隆科多往乱石堆中狂奔。
就在那些野牛即将冲到她身后不到一丈远之时,她大喝一声,使出浑身解数,将隆科多安稳推入乱石缝隙中。
“别管我,去寻公主!”隆科多此时跌落在乱石缝隙中,被磕得头破血流,索性再无性命之忧。
方才汹涌乱箭袭来,他正准备催动内力防御,却觉得奇经八脉一阵钻心剧痛。
不待他反应过来,又从马车内升腾出一阵比寻常更为浓烈呛鼻的异香,只听四周围的大内侍卫一个个痛苦哀嚎,统统难受的倒地上打滚,很快就口鼻出血而亡。
隆科多此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为何竟浑身内力尽失,他甚至连腰间佩剑都没力气拔出剑鞘。
危难之际,他只能假装中毒,躺在地上装死,幸而逃过一劫。
见隆科多安然无恙,年若薇拔腿就扶着陡峭的山腰,往不远处公主的婚车靠近。
危难之际,大阿哥和四阿哥兄弟二人与数名侍卫挡在距离婚车不远的地方。
众人俱是胆战心惊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他们不仅要提防野牛和野马的靠近,还要时不时劈开密林中射出的暗箭。
“四弟,我们再撑半个时辰,方才我已派人点起狼烟,附近的巡防营已收到消息,正在赶来援驰。”
“好!”胤禛与大哥背靠背御敌,即便二人平日里不和,但危难时刻,只能信任血亲兄弟。
说话间,胤禛从箭篓中取出箭矢,将靠近的野牛射杀。
“穿红衣者立即将衣衫脱掉,免得刺激这些野牛!”胤禛朝着众人高声提醒道。
趁着众人在脱衣,胤禛眸中嗜血一闪而逝,他俯身随意拣起贼人落下的箭矢,趁着野牛群狂奔之时,他不动声色腾空射出一箭。
那凌厉箭矢横空穿梭在牛群中,一头受惊的壮硕野牛登上侧过牛角,闪身疯狂撞向右前方的红衣男子。
众人只听见一声凄厉痛苦的哀嚎声传来,站在右前方的温格大腿被尖锐的牛角戳穿,整个人血淋淋的挂在牛角上,陷身于野牛群中生死未明。
“若不想死,就立即脱红衣!否则他就是前车之鉴!
胤禛嘴角浮出一抹阴寒笑意,还真是可惜,方才就差一点命中他的眉心让他当场毙命,如今他若活生生被被野牛践踏分尸,也算死有余辜。
众人见温格在牛群中浑身是血哀嚎连连,这才反应过来,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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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忙脚乱的脱掉红衣,待众人煺去红衣之后,此时野牛群竟不再疯狂朝着他们扑来。
“四弟好计谋!”此时脱的只剩下一件白色亵裤的大阿哥忍不住拍手叫好。
胤禛并未放松警惕,逡巡间,竟看见年氏的身影,此时她竟不管不顾迎着汹涌的兽潮逆流而上,抬腿跃上了公主的婚车。
众人被那奴婢惊心动魄的举动吓得连连惊呼。
随着兽群渐渐驱散,众人正要松一口气,倏然发现兽群之后,竟然跟着近千名蒙面大汉。
“迎敌!”
胤禛警惕看向那些渐渐靠近的蒙面人,面色渐渐露出喋血嗜杀,今日可能要迎接一场生死存亡的鏖战。
可那些蒙面人似乎无心恋战,竟统统朝着公主婚车狂奔而去。
“大哥,此地您来坐镇,胤禛去救皇姐!”胤禛仗剑飞身朝着婚车冲去。
“四弟!援兵将至,你别冲动!”
大阿哥眼睁睁看着四弟单枪匹马冲向婚车,待到四弟奔出许久,他才急的捶胸顿足,被奴才们拽向安全处。
马车内,荣宪公主已褪去繁复沉重的婚服,穿着一身轻便中衣。
“年糕,援兵一时半会无法抵达,一会我冲出马车引开那些贼人,你立即躲在马车座椅下的空箱子里,千万别出声,等安全了再出来。”
“若援兵来临,你就带着那些援兵到南面悬崖下寻我,我方才看过堪舆图,那悬崖之下是一条长河,我素来熟谙水性,定能全身而退。”
荣宪拔出佩剑,正要用佩剑撩开马车帘子,却倏然觉得后背一疼,她顿时动弹不得。
“蓝儿!有你这句话足矣,去引开追兵是奴婢的责任,公主若有不测,奴婢也活不成,左右奴婢今日在劫难逃,您就让奴婢替您去吧。”
“公主珍重~”年若薇含泪将无法动弹的荣宪公主藏入木匣子内,转身将公主脱下的婚服穿在自己身上。
她担心被人识破,又灵机一动,用红盖头蒙住半张脸,闪身离开马车。
眼见那些贼人已然近在眼前,她急的飞身跃上一匹枣红战马,朝着方才荣宪计划好的逃生路线狂奔而去。
“公主殿下!”
众人眼见公主殿下被贼人追击,正准备冲上前去,倏然山间又冲出一群狂躁的野牛,众人吓得纷纷避走到白桦树林中。
此时胤禛已来到婚车前,迎面看见皇姐夹马朝着南面的悬崖狂奔,胤禛暗道不妙,可当他只看到皇姐一人的身影,又忍不住焦急冲入马车内。
马车内空空如也,可胤禛知道马车座位之下,存有藏生之处,此刻他浑身抑制不住恐惧的颤抖,他颤着指尖掀开马车座,眼前果然出现泪流满面的皇姐。
见皇姐一动不动,胤禛心急如焚伸手解开她的穴道。
“四弟快去救救小年糕!!那傻丫头竟假扮成我去引开贼寇了!呜呜呜”
荣宪痛心疾首,起身就要去营救小年糕。
“皇姐!你必须留在此处等援兵,务必亲自调遣援兵来寻我与她!”
荣宪慌乱的脚步,骤然刹在原地,她知道大哥性子阴毒,定不会放过如此大好机会除掉四弟,四弟是想让她亲自坐镇,以防大哥趁乱作妖。
“好!求你快去寻小年糕吧!”荣宪郑重其事点头应允,忍不住眼泪汪汪将四弟推出马车
山道内,年若薇一袭红衣飒飒,于乱山残雪间风驰电掣。
身后不时传来一阵阵凄厉箭啸声,那些箭矢竟无意落在她身上,显然是想留她活口。
只不过她骑的战马却已然伤痕累累,她只能咬牙拼命挥舞马鞭,直到抵达崖边,战马轰然倒地,顷刻间口吐白沫而亡。
此时追兵也纵马疾驰冲到她面前。
年若薇闪身来到悬崖边,身后即是万丈深渊,她已退无可退,方才情急之下,她忘了自己不会水。
如今她进退维谷,只能探头查看悬崖之下,竟意外看见崖下不远处,竟伸出一截儿臂粗的树干。
她险些喜极而泣,还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于是毫不犹豫跃下悬崖,咧咧呼啸的急风刮得她睁不开眼,千钧一发之际,她牢牢抓住那一截树干。
可不待她喘口气,却从山崖之上,传来一阵熟悉的焦急呼唤:“年氏!”
四阿哥?!她顿时肝胆俱裂,抬眸就看见一道玄青身影直至坠落。
“胤禛!”她下意识脱口而出,腾出一手去接四阿哥。
方才胤禛紧赶慢赶,终于来到悬崖前,竟看见年氏绝望跃下悬崖,他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一股灭顶的哀伤顷刻间弥漫周身,他悲痛欲绝,竟鬼使神差飞身跃下了悬崖。
他只绝望闭眼下坠,心疼的甚至无法呼吸,甚至无力睁眼寻什么活路,一颗心仿佛就这么随她去了。
此时耳畔传来年氏焦急的呼唤,他只觉得失魂落魄的行尸走肉,重新燃起了生机。
“年氏!”
胤禛伸手紧紧抓住年氏面前的树干,发现与她的距离竟有些远,他忍不住焦急朝着她靠近。
只听咔嚓咔嚓一声声细碎的声响,胤禛刹时僵在原地,不敢再靠近她半分。
“别动,树枝即便断裂。”胤禛朝着向他靠近的年氏低声提醒。
听到四阿哥焦急提醒,年若薇抬眸一看,果然看见楔入石缝间的树干末梢,竟隐隐有断裂痕迹。
命悬一线之际,头顶上方传来一阵熟悉的嗤笑声。
年若薇艰难抬眸,果然看见一双熟悉的冰蓝色眼睛。
“策凌王子,我知道是您,念在奴婢尽心尽力伺候您的份上,可否给我们一条生路?”
年若薇腾出一手,艰难扯落遮挡半边脸颊的红巾。
“蠢东西!怎么是你!”
策凌厉喝道,此时也不避讳,竟伸手扯落蒙在脸上的黑布,眼前二人已然是死人,在死人面前他又何须避讳。
他正懊恼今日一无所获,不经意间眼神落在那蠢奴婢身侧的男子,顿时眼前一亮,畅快大笑起来。
“今日我竟然收获颇丰,在此遇到大清四皇子殿下,不如今日四皇子随本王子前往汗国,让你也尝尝我这些年来在你们大清过的苦日子!”
“你很荣幸,将是大清第一个质子,而且注定不会是大清最后一个质子。”
“策凌,今日我可放你平安离开,你的敌人从来不是大清,更不是我!”
胤禛毫无惧色,不卑不亢朝着策凌王子说道。
“你是不是以为悬崖之下是最好的逃生之路?我也觉得是,所以我早就推演数次,结合潮汐月相,将你落入悬崖下之后,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我都布下了杀局。”
听到策凌已然预判了荣宪给出的逃生之路,年若薇顿时面如死灰。
她偷眼看向四阿哥,却见四阿哥正目光缱绻注视着她,朝她镇定颔首,安抚她不安的情绪。
“策凌!还记得你额吉吗?你额吉并未死在乱军中,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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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噶尔丹带回了王庭,凌辱数月之后,他又将你额吉赏给了身边的亲信亵玩!”
“如今你额吉还委身于准噶尔军中为奴婢,沦为犒赏勇士的礼物,在我们大清,她又被称作军妓。”
“为搜寻到你额吉的下落,我折损了不少人马,这是你欠我的人情,你若想知道更多关于你额吉的情报,你应该知道如何做。”
胤禛有强烈的预感,此人今后定会成为大清心腹大患,成为他此生最强劲的死敌。
听到四阿哥说策凌的母亲沦为军妓,年若薇顿时面色煞白,她忍不住抬眸看向策凌,果然看见他面露沉痛,眸中含泪,可只是眨眼睛,策凌竟露出阴冷的笑容。
“本王子的额吉自己会找,不需你来费心,今日念在你将本王子额吉的下落告知的份上,我可饶你一命。”
“先救她!”四阿哥竟不假思索的说道。
年若薇满眼震惊看向四阿哥,没想到生死存亡之际,四阿哥竟然将生机留给她。
“不,先救他!”她斩钉截铁拒绝了四阿哥的好意。
“有趣,实在有趣~”
策凌看出这二人彼此倾心,心中不觉间涌出一丝玩味。
“不若这样吧,本王子既然答应四阿哥留一命,那你二人就猜拳决定谁生谁死,胜者生。”
听到策凌竟然用这么幼稚的办法决定生死,年若薇决定趁机故意拖延时间,等到援兵到来。
她小心翼翼凑到四阿哥耳畔,低声道:“爷,奴婢方才看见山下有八旗精锐靠近,不若我们一起出剪刀吧,拖延时间等待援兵前来。”
见四阿哥点头,她清了清嗓子朝着策凌喊道:“策凌王子说话算数,那我可开始了。”
年若薇挣扎片刻,闭眼出了布,她不敢睁眼看结果,直到耳畔传来策凌忍俊不禁的嘲讽声,她绝望的睁开眼睛。
面前四阿哥攥紧的拳头正在发颤,原来他也违背了诺言,他并未出剪刀,而是出了石头。
“哈哈哈哈,忘了告诉你们,本王子素来会读唇语,四皇子你还真是铁石心肠啊!”
“人性还真是经不起半点考验,那蠢东西让你一道出剪刀,可她却出尔反尔,自己出布,她可真是蠢啊,竟想让你活下去,而你却出了石头,你想她去死,没成想你却输了哈哈哈。”
此时年若薇满脸泪痕,失望看向四阿哥。
她忍不住哽咽道:“四阿哥,这就是我们注定不能在一起的原因,你心中从来只有你自己,你绝不会完完全全相信我,所以你出了石头,可我早就知道,知道你会如此”
“我只想最后试试我想试试你心里会不会有我,呵,我赢了,可好像我其实输的一败涂地呵呵。”年若薇苦笑摇头。
生死存亡之际,她才失望发现,她和四阿哥也许曾经彼此爱过,但却从来没有至死不渝的相爱过。
她愚蠢到喜欢一个皇权至上的皇子,本就大错特错,如今也到了将丢在他身上收不回的心,亲自揉碎毁灭的时候了。
“四阿哥!这辈子我不欠你了!”她戚戚然大喊一声,毫不留恋松开了双手。
“为什么?她明明赢了。”
策凌失神盯着那奴婢渐渐消失在浓雾中的红色身影怅然若失,此刻他丝毫没有虐杀后的快意,反而心尖传来莫名钝痛。
直到那个蠢奴婢的身影渐渐模糊,策凌将戏谑目光重新落在垂死挣扎的四阿哥身上。
“四皇子,你和我一样冷血无情,你对她不够喜欢,所以才会计较得失,否则定会不择手段得到她,这才对啊,这世间哪有什么生死与共的患难真情,只不过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罢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记住你的命,是那蠢东西用自己的命换来的,滚吧!”
策凌说着,正要挥动手中长鞭,守诺将那四皇子拽上来,可他还没来得及甩开鞭子,却眼睁睁看那四皇子松开了双手,转身朝着万丈深渊义无反顾坠去。
听着渐渐消失在耳畔的悲戚恫哭声,策凌手中的长鞭掉落在地。
他难以置信看着那渐渐靠近的身影,喃喃道:“原是我算错人心,这二人竟情深至此,他早就知道她的小心思。才故意输给她,他也想让她活着”
策凌怔怔看着那二人逐渐消失不见的身影,良久之后,他忍不住苦笑摇头:“都是蠢货!”
“传令!让沿河的死士立即撤离,不必再赶尽杀绝,不得违令,否则诛杀九族!”
策凌转身准备与亲信离开,却看见躺在地上的战马脖颈上,竟挂着一件染血的月白长袍。
他行出几步之后,正要翻身上马,却忍不住折腰将那长袍捡起来,随意披在了肩上。
历经十年磨难,他夙兴夜寐谋算了整整十年,他终于可以杀回王庭,夺回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为此,他不惜生灵涂炭,哀鸿遍野
年若薇张开双臂,在咧咧寒风中睁开眼睛,眼前就是湍急浑黄的河水,她想最后看一眼这让她百感交集的世界。
此时身后传来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呼唤,她自嘲摇头,即将赴死之际,她竟听见四阿哥用温柔缱绻的声音唤她的名字,她还真是无药可救。
可四阿哥的声音却越来越近,她转头竟真的看见四阿哥直直朝她奔赴而来。
“你疯了!!”她难以置信,愕然朝着四阿哥怒喝道。
他在此时出现,将她自以为是的付出与牺牲统统沦为了笑话。
他出现在她面前这一瞬,她再次输的一败涂地。
他用自己的命,证明了他对她至死不渝的爱意。也让她明白,方才他早就猜透了她的小心思,他竟舍得将生机让给她。
“怎么办啊……这辈子欠你的终是还不清了….”年若薇泪眼模糊,凝视着还在温柔笑着与她对视的四阿哥,顿时崩溃痛哭。
“你真的快把我逼疯了呜呜呜……”她捂着眼睛痛哭流涕。
此时四阿哥已然将她紧紧拥在怀中护着,旋身间,四阿哥竟然以身为护盾,将她护在怀中,只听轰隆一声水花飞溅,二人双双跌入水中。
“咳咳咳咳咳…”
年若薇不会水,此时口鼻被冰冷刺骨的河水无孔不入的侵袭,入目都是瘆人的漆黑,身边再无四阿哥的踪影,她绝望闭眼。
四阿哥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替她抵挡了方才那几乎能致死的强大撞击。
可在这冰冷刺骨的暗河中,她竟弄丢了她的四阿哥。
年若薇顿时心如死灰,渐渐被汹涌的河水吞没了意识
平沙莽莽,风头如刀面如割,胤禛只觉得头痛欲裂,后背更是传来一阵锥心刺骨的剧痛。
他起身那一瞬,贴身护体的软猬甲瞬间碎裂成寸,若非他身穿刀枪不入的软猬甲,此刻早就血肉寸断,沦为废人。
“年氏!”胤禛强撑着起身焦急逡巡四周,满目都是苍凉无垠的荒漠。
但见一道孤寂的红色身影半掩于烟沙之中,生死未卜。
“年若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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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拖着摇摇欲坠的病体,心如刀绞,一步步朝着年氏靠近,即将靠近她之时,他终于撑不住,屈膝跪在她的面前。
“薇儿!”胤禛屏住呼吸,直到双手攥紧年氏满是泥沙的手,才勉强心安。
可当他彻底触碰到年氏的手掌之后,顿时如遭雷击。
此刻她的手冰冷刺骨,让人心碎,这蚀骨的冰冷让他心痛的窒息。
“年若薇!你起来!爷命令你起来,你若再不起来,爷定诛年氏满门!”胤禛伤心欲绝,跪在年氏冰冷的遗体前,哭的声嘶力竭。
“求你醒来可好?”胤禛颤抖着伸手,将年氏的尸首紧紧抱在怀里,又忍不住用脸颊拼命贴紧她苍白毫无血色的脸。
感受到她脸颊上粗粝的沙粒,胤禛心疼蹙眉,伸手小心翼翼擦拭她脸上的沙尘。
他的指腹忍不住摩挲年氏煞白的嘴唇,她素来不施粉黛,更不喜珠玉,却唯独喜欢点绛唇。
此时她若知道自己没有点绛唇,定会懊恼难过的,胤禛心间一阵钝痛,立即咬破指尖,用他的血来替此生挚爱点绛唇。
是的,他今日已然确定年氏在他心中独一无二的地位。
即便他每日不断在心中告诫自己,他要娶的嫡福晋是乌拉那拉氏。是九门提督费扬古的嫡女!他的枕边人由不得他做主。
可当他看见年氏的尸首,就这么孤零零,可怜的半掩于黄沙之中,一切都不重要了。
胤禛含泪取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将辫穗打散,割下一缕青丝,缠绕在年氏带着发白伤口的手掌上。
他终于意识到年若薇是他唯一想要的妻,却已天人永隔。
今日,他经历肝肠寸断的丧妻之痛,此生永失所爱。
“薇儿,为夫带你回家。”
胤禛拖着一身伤痛,将年氏的尸首搀扶着离开,每走几步,他都忍不住侧首看向心爱的女人。
他满眼愧疚绝望,带她回家,俨然成为他此生唯一,和最后能替年氏做的事。
送她回家的路心酸至极,竟成为他与年氏这一生全部的情缘。
他在心中默默起誓,若他的年氏还活着,即便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又如何,他定对她此生不负。
他决定将她安葬在汗阿玛赐给他的府邸中相伴一生,他要将她葬在他居住的正院内,与她朝夕相对,每日一抬眼,就能看见年氏。
悲痛欲绝之时,他猛然刹住脚步,只因他发现年氏的脚竟然黄沙中拖行。
他不忍心看她再因他而受半点伤害,于是决然将她的遗体背在身后。
一路上,他走的很慢很慢,只因这断肠之路,是他和年氏这辈子最后的情缘,那个倔强的女人,那个她爱而不自知的女人,此刻已然成为他身后冷冰冰的尸体。
年若薇此时一动不动趴在四阿哥身后,默默盯着四阿哥看,她其实比四阿哥早一刻苏醒。
见四阿哥还活着,她本打算到附近寻人来拯救四阿哥,趁着他昏迷之际,她再假死遁逃,远走高飞,可到了节骨眼上,四阿哥却不合时宜的苏醒了。
她当时手忙脚乱,只来得及将自己半截身子藏在黄沙中装死。
方才四阿哥一声声肝肠寸断的哭喊声,让她忍不住颤栗,不知该如何面对他的满腔深情。
她只能用龟息法装死,心想四阿哥若发现她死了,定不会在如此艰难的求生环境之下,带着她这具累赘的尸体。
可奇怪的是,他不仅对她的尸首不离不弃,甚至还为她断了发,满人断发兹事体大,除非大丧,否则是为不吉。
此时她的左手掌被四阿哥寸寸含泪青丝缠绕,缠得她喘不过气来。
满人断发意味着割发代首,或者对重要之人逝去的悲痛缅怀与殉葬之情,此情深重,她承受不起。
此刻他走的踉踉跄跄,可一双手,却无比坚定的钳着她。
有好几回他都险些跌倒,却从未松开她,只直直朝着黄沙中坠落。
每回他摔倒后第一件事,就是焦急伸手去擦拭她脸上的尘土,满怀愧疚,不停对她说对不起。
直到月落乌啼,风烟俱净之时,他不知第几回跌入尘沙中,这一回,他并没有及时上前擦拭她脸上的尘土。
年若薇忍不住睁开眼睛,偷眼看向安静趴在沙土中的四阿哥。
见他侧首紧闭着双眼,她顿时急的伸手去擦拭他脸上的尘土。
直到确认他并无大碍,只是累的昏厥,她才长舒一口气。
趁着四阿哥昏迷,年若薇忍不住盯着他的脸,他今日甚至一滴水都没喝,此时嘴唇都皲裂发白。
年若薇心疼的取下他的水囊,水囊沉甸甸的装满了水,他却只用这些救命的水,用来擦拭她的脸。
她心内百感交集,哽咽着将四阿哥搀扶到她肩上,一点点的喂他喝水。
此时她关心则乱,又加上月色朦胧,并未发现四阿哥的眼睫耸动了片刻。
待到确认四阿哥平安无事之后,眼看着他的眼睫极速耸动,年若薇匆忙躺在他身侧继续装死。
她在等,她有信心等到四阿哥主动放弃她这具行尸走肉。
他是喜新厌旧的皇子,素来对所有事都权衡利弊,在这危机四伏的沙海,他为了活下去,绝对不会对一具毫无作用的奴婢尸首旧情难忘。
但……倘若他真的如此长情,那她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此时她心乱如麻,感觉到四阿哥起身靠近她,她匆忙用龟息法继续装死。
胤禛嘴角勾起一抹苍凉苦涩的笑意,她还活着,即便她此时在戏耍他,他却仍是觉得欢喜至极。
这一刻,他切实感受到原来这世间最为让人心醉神迷的字眼,是失而复得和虚惊一场。
“呵呵呵呵…”大喜大悲之下,他控制不住惨笑出声。
笑过之后,他终于情难自控,压抑许久的奔溃和劫后余生的欢喜情绪,终于在这一瞬齐齐爆发,他将心爱的女人紧紧搂在怀中放声痛哭。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此生定不会再对她放手。
年若薇被四阿哥紧紧搂在怀中,被迫感受他的喜怒无常,四阿哥一会哭一会笑的怪异神情,震撼的心口刺痛。
此时四阿哥温柔替她擦拭脸颊之后,就不再有别的举动,年若薇正有些昏昏欲睡之时,耳畔传来一阵清冷的诵经之声。
她心中窃笑,终于忍俊不禁趁着夜色渐浓,勾起唇角无声笑起来。
都到了逃亡的节骨眼上,四阿哥竟还有闲情逸致诵经祈福,寄希望于神佛拯救,着实可笑。
可笑着笑着,她忽然忍不住热泪盈眶。
只因四阿哥用沙哑憔悴的声音,在每一句祈福经文前都反复吟诵着谨愿吾妻年氏若薇。
早听锦秋说四阿哥几个月前,就开始早晚诵经祈福,原以为他是为孝懿皇后或者万岁爷祈福,没想到是为她,他定是信了红螺山那两个神棍说的无稽之谈。
他那么英明睿智的男子,竟也会信了这些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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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
听着他即便嗓音沙哑,甚至还忍不住撕心裂肺的咳嗽,仍在不停歇的诵经祈福,年若薇眼角酸涩,忍不住泪流满面。
耳畔传来一阵低沉沙哑的嗓音:“你别哭,爷今后定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事,你若不喜欢,爷走远些再念。”
听到他这句可怜委屈的话,年若薇哭的愈发上气不接下气。
“哎,你别哭了,爷走就是了”
四阿哥伸出手,笨拙的替她擦拭,紧接着就起身准备离开。
年若薇坐起身,默然看着他踉踉跄跄的的背影,终于忍不住起身冲到他身后,伸手抱紧他的后背。
“别念经了,奴婢不喜欢爷沉迷这些仙佛之事。”
年若薇记得历史上,雍正帝就是死于丹毒,他沉迷仙佛无法自拔,召集了许多炼丹术士,炼制重金属超标的长生不老丹药,年纪轻轻就死于非命。
“这件事没得商量,即便你不要爷,我也会坚持下去,直到爷身死魂销为止。”
四阿哥的语气带着焦急与不容置喙。
身死魂销!!
年若薇听到这四个字,只觉得心间溢出酸涩的涟漪,她泪流满面,将脸颊贴紧四阿哥发颤的后背。
此刻她鼻息间都是呛人的血腥气息。
她想起他以身为盾,从万丈深渊坠落,后背定伤得不轻,顿时肝胆俱裂。
“爷快把衣衫脱了,让我瞧瞧伤势如何。”年若薇焦急绕到四阿哥面前,伸手去解他的衣衫盘扣。
“无妨,只是小伤而已。”胤禛伸手将年氏颤抖的手掌裹入掌心。
“你饿吗?爷去寻些吃的来。”
“让奴婢瞧瞧吧!”见四阿哥不想让她看伤口,年若薇一颗心揪紧。
她了解四阿哥,他心中一旦藏着事情,就会不动声色岔开话题。
“爷若再不让奴婢瞧一眼,奴婢这就走了!”年若薇急的转身就走,却被四阿哥环抱入怀中箍紧。
“年氏,此生除非爷身故,否则永远别离开胤禛可好?”
年若薇沉默盯着四阿哥缱绻深情的眼睛,她咬着嘴唇不知该如何回答。
直到四阿哥眸中满是浓的不开的哀伤与失落,她心尖一颤,终于郑重其事的用力点了点头。
“爷若不弃,我必生死相随。”她红着脸,主动伸手抱紧四阿哥。
“不必,爷只要你好好活着。”
此时此刻,胤禛只觉得欣喜若狂,他情难自控,俯身吻着只有在梦中才敢妄想的唇。
“唔”年若薇在四阿哥绵长炙烈的吻下,险些窒息,可她却忍不住想要靠近他一些,于是主动将舌送入他口中。
二人直吻得呼吸紊乱,四阿哥倏然轻咬着她发红的耳垂,语气中染着蛊惑与喑哑:“对不起,爷快把持不住了,很想要你。”
“薇儿,可以吗?”
第53章
年若薇顿时羞的涨红脸,继而感动的热泪盈眶,四阿哥并未对她强取豪夺,竟然压着蓬勃的欲念,尊重她的意愿。
她正要含羞点头应允,却倏然忍不住瑟瑟发抖,只因她想起那两个屈辱的夜晚。
她难以置信,满眼伤情看向四阿哥:“奴婢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爷别再羞辱奴婢可好?”
她不明白为何四阿哥方才还在对她山盟海誓认爱,此刻却又要对她百般羞辱。
一想到那两个让她觉得尊严被践踏的夜晚,她就伤心欲绝,忍不住伸手推开四阿哥的怀抱,开始低声啜泣。
“别哭了,那两夜是爷不对,你今后可百倍奉还在爷身上可好?”
听到四阿哥竟罕见红着脸对她道歉,年若薇心内百感交集。
其实她并不排斥和四阿哥情到浓时水到渠成的男女情事,可她还有一件要命的事情欺瞒四阿哥。
年若薇心底涌出无尽恐慌,曾经她为了让四阿哥死心,顺水推舟编造她并非完璧之身的谎言,如今她该怎么圆谎?
今后二人已情到浓时,不可能只谈精神恋爱,难免有肌肤之亲,报应来的猝不及防!
年若薇顿时苦恼皱眉,纠结万分看向四阿哥,他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若知道她在忽悠他,定会被气疯。
年若薇苦着脸,咬唇不语,最后决定再次提醒四阿哥她已不非清白之身。
倘若他还愿意喜欢她,那么她定接受所有惩罚,义无反顾与他沉沦于情爱欢愉。
“爷知道了,你不必为难,爷答应过你,此生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
四阿哥沙哑失落的声音传来,年若薇听的一颗心揪的生疼。
“爷不嫌弃奴婢是残花败柳之身吗?”
她忍泪戚戚然问出这个堵在心口的问题之后,暗暗松一口气,今后在四阿哥面前,她可以彻底坦坦荡荡,再无任何隐瞒。
“年若薇!你瞎吗!!”
胤禛被年氏这个愚蠢的问题气的面色铁青,她竟对他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还在猜忌亵渎他的心意。
他不想再费口舌解释自己是如何喜欢她,甚至一度生出非她不可的愚蠢念头。
此刻,他只想恣意纵情,用一场他在无数个年少旖梦中羞于启齿的情事,惩罚她的亵渎,此刻他只想与她抵死缠绵,让她知道他有多喜欢她。
“奴婢只是担心爷的伤势,等爷伤势好些再啊”年若薇话还没说完,猛然间双脚腾空,被四阿哥打横抱在怀中。
“爷伤的只是后背!”胤禛嘴角噙着愉悦笑意,将羞红脸的年氏打横紧紧抱在怀中。
四阿哥走的有些踉踉跄跄,年若薇匆忙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滚烫羞怯的脸颊,忍不住贴近他的额头。
肌肤接触那一瞬间,她感觉到四阿哥发烫的额头,顿时惊的将自己的额头贴紧四阿哥沁出细密冷汗的额头。
此时四阿哥已将她抱到了一处破败的喇嘛庙中,他的身型愈发摇摇欲坠。
当四阿哥将她放在供桌之上那一瞬间,他整个人扑倒在她怀中。
“爷!”
年若薇惊慌失措,抱住昏迷不醒的四阿哥,此刻他高烧不退,嘴里还喃喃着:给我可好。
她顿时心疼的直掉泪,他啊,此刻除了嘴和那硬,浑身都伤痕累累,若非四阿哥以身为护盾将她护在怀中,这些锥心刺骨的伤痛,本该是她来承受的
此时乌尔会河沿岸,大批满蒙八旗军士举着火把在沿岸搜寻。
苏培盛嗓子都喊的嘶哑了,仍是声嘶力竭扯着嗓子喊着四阿哥。
片刻后,众人聚集在河道分岔交汇处踟蹰不前。
荣宪拿着堪舆图忧心忡忡查看附近的地形。
“公主,这三条支流,我们该选择哪一条重点搜寻?奴才求您快拿主意,快些找到四阿哥吧!”
苏培盛心里虽着急,但他只是个做不了主的奴才,只能眼泪汪汪,跪在荣宪公主面前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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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令下去,立即将搜救人马分成三股,本宫带人沿主河道搜寻,苏培盛沿地势较低的右河道搜寻。”
荣宪为难极了,还有一条胤禛和小年糕出现概率最低的左河道需人搜寻,可眼下正经的主子只有大哥。
“大哥,您亲自带人搜寻左河道,老周!你在本宫大哥身边协助一二,别让大哥太操劳。”
周太监掀了掀眼皮,会意的闪身跟在了大阿哥身后。
此时大阿哥恰好站在左河道岸边,对于这个喜欢发号施令的皇妹,他心中有些不快,但面上仍是和气点头应允。
“时间紧迫,大家快些去搜寻!”
荣宪领着一队人马,朝着最有机会寻到胤禛和小年糕的主河道一路前行,紧接着苏培盛也迫不及待往右边河道拔腿狂奔。
大阿哥则站在原地,他手中拿着烟袋锅吞云吐雾,待到荣宪和苏培盛带着人马走远之后,他将烟袋锅随手丢给身边的奴才。
“周公公,你在前头领路吧。”
周公公毕恭毕敬诶了一声,领着人马走在前头。
待到众人走远之后,停顿在原地的大阿哥倏然沉声对身侧的奴才阴测测笑道:“你立即抄近路,赶在荣宪的奴才前头,若遇到可疑之物,立即放在相反的方向误导搜救。”
那魁梧的太监点了点头,闪身入了一旁的胡杨林中消失不见。
此时河岸边,只剩下大阿哥和身后两个心腹奴才,他忍不住畅快笑出声来,挪动了一下发麻的脚,露出方才被他藏在鞋履之下的一块玄青碎布。
他灿笑着抬腿将那碎布条踢进了湍急河流中。
那周太监才走出一里路,赫然发现不远处的岔路口枯枝上,挂着几簇碎布,他眼尖的发现那碎布是缂丝绣金线的纹样,俨然就是四阿哥所穿的皇子蟒袍。
他有些为难的站在原地,方才公主的暗示他听懂了,如今四阿哥留下如此明显的暗号,他必须想办法尽快将大阿哥甩开,免得大阿哥阻挠搜救。
此时姗姗来迟的大阿哥伸手将那碎布捻在手中。
“这定是爷的四弟故意留下的标记,周公公,你立即多带些人,沿着这些标记仔细搜寻,未免有疏漏,爷亲自带人往另外一条岔路搜寻。”
“还是大阿哥您细心,奴才这就带人去搜寻!”
大阿哥的建议正中下怀,周太监深怕大阿哥反悔,忙不迭领着一多半的人马,沿着四阿哥留下的标记搜寻。
大阿哥默不作声留在原地,此刻他兴奋至极,过往那些新仇旧恨,今日终于到了一并清算的时候
破庙内,年若薇一夜未合眼,正在用为数不多的水擦拭四阿哥滚烫的额头。
为了方便散热,她小心翼翼褪去了四阿哥身上的外袍,露出他满是淤青和皲裂伤口的后背。
此时昏迷不醒的四阿哥梦呓着要喝水,年若薇匆忙将他搀扶起身,喂他喝水。
待到艰难将四阿哥重新放在残破供桌上之时,她已累的满头大汗,口干舌燥。
她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一刻都不敢停歇,继续用沾湿的帕子擦拭他的脸和脖颈。
绝望之际,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年若薇匆忙转身,透过破碎的窗棂,她正慌乱地向外窥视,眼前赫然出现一张狰狞的脸。
“啊!”
她顿时吓得惊叫一声,伸手死死抵着大门,她吓得魂飞魄散,不知为何只有大阿哥前来,荣宪和苏培盛都到哪里去了?
大阿哥和四阿哥素来不和睦,他定会趁着四阿哥病重的时候,对四阿哥下狠手。
年若薇吓得面色煞白,死死咬着嘴唇,抵在破门板上的后背,因强烈的撞击而震得她五脏六腑都撕裂般剧痛。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她身侧的破窗户被人一剑劈开,年若薇目眦欲裂,眼睁睁看着大阿哥冽冽笑着,从破窗跃入屋内。
年若薇吓得拔腿就往四阿哥身边狂奔,转身将四阿哥护在身后。
“原来藏身在这啊,让爷一顿好找啊。”
“小东西,你怎么也在这?”大阿哥将得意的目光,从半死不活的四弟身上挪开,落在了那奴婢身上。
此时那奴婢一袭红衣残破不堪,一双白嫩修长的腿,带着几丝让人着迷的染血伤口,恬不知耻展露在他面前,仿佛在邀请他肆意采撷。
大阿哥眸色渐深,忍不住舔了舔舌头。
连着几日奔波劳累,他都没机会沾女人,此刻见到这尤物如此魅惑,更是有些把持不住。
“大阿哥,四阿哥身受重伤,他后背的伤势极为严重,已感染化脓。”此时一名军医模样的中年男子满眼焦急说道。
“知道了,爷的四弟性子倔强,生病不喜欢用药,你们不要贸然对他用药,免得他发脾气。”大阿哥幽幽说道,他一双眼睛黏在年氏白皙迷人的玲珑身姿,不曾离开过。
年若薇岂会不知大阿哥充满欲望的眼神,几乎黏在她身上,将她从上到下视奸了好几回。
此时听见大阿哥故意找借口不让军医给重伤的四阿哥用药,那军医竟乖乖的退到门外,年若薇顿时明白,恐怕在场之人,都是大阿哥的势力。
“大阿哥!奴婢求您救救四阿哥吧!”年若薇满脸绝望,曲膝跪在了大阿哥面前苦苦哀求。
此时大阿哥正在吞云吐雾,那小奴婢跪在他脚边,伸出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扯着他的袍角哭的梨花带雨,愈发我见犹怜。
眼前与那人有几分相似的脸,与记忆中那人渐渐重叠在一起,大阿哥甚至忘了继续抽烟袋锅,只怔怔盯着那小奴婢出神。
直到一声百转千回的恫哭声,将他的思绪拽回,大阿哥嗤笑着,用通红的烟袋锅将那小奴婢的下巴扬起,迫使她抬头与他对视。
“你们年氏一族的女子,是不是都会跳绿腰软舞?”
年若薇有些诧异,大阿哥怎么知道年氏一族的女子擅长跳绿腰软舞?
年氏一族的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家族百年来都有传承,女子都习绿腰软舞,只能在闺房内跳给自己的夫君看。
作为年氏女,她也会跳,但从来没有在紫禁城内任何人面前跳过,大阿哥又是从何而知年氏一族的女子会跳绿腰?
此时她的下巴传来一阵剧痛,被大阿哥的烟袋锅烫出了一个鼓起的血泡,年若薇疼得直掉泪。
“年氏女,是天下间最下贱的女子,你和年映月一样让人无比恶心!”
年若薇有些震惊,为何大阿哥不但知道年氏女擅绿腰舞,还知道年氏一族五年前入宫为奴婢的旁支女闺名?
此刻大阿哥满眼痴迷,盯着她的脸看,她与大阿哥并无感情交集,他根本不可能用如此深情痴迷的眼神看她,他仿佛透过她的脸在看谁。
年若薇心头一凛,莫非大阿哥与那入宫为奴婢的年映月,有一段不为人所知的情愫?
这就难怪大阿哥为何总是阴魂不散针对她了,原来她竟沦为旁人的替死鬼。
于是她强装镇定,哆哆嗦嗦说道:“大阿哥竟也知映月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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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斯人已逝,五年前,她出宫没两个月就郁郁而终,她死的时候甚至”
“不可能!你在胡说什么!她怎么可能会死!”
大阿哥手中的烟袋锅猛然砸在地上,此刻他眼眶泛着血红,满眼惊恐而震惊地伸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年若薇只觉得一阵窒息感,她整个人被大阿哥掐着脖子腾空而起,她张大嘴巴用力呼吸,拼命蹬腿挣扎。
“咳咳奴婢为何要骗您?映月姐姐她她出宫就被诊断出得了血郁之症咳咳咳”
“她没两个月就不治而亡家人替她敛葬之时发现她竟珠胎暗结咳咳咳可怜她的尸首咳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
就在年若薇觉得自己的脖子即将被暴怒的大阿哥掐断的时候,他竟然倏然松开了手,她顿时跌落在地,疼的眼冒金星。
此时年若薇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仍是觉得一阵恶心眩晕感席卷而来。
大阿哥的反应,已然告诉她真相,他与那入宫为奴婢的年氏旁支女绝对有染。
此时大阿哥崩溃跌坐在地,口中绝望的喃喃自语:“不可能,额娘说她亲自替那人寻了如意郎君,二人搬到西北边陲,二人恩爱有加,还育有两个孩子,额娘不会骗我。”
“她不会死她不可能死”
“年氏!你定是想活命,才胡言乱语!”大阿哥目露凶光,拔剑就要将眼前胆敢诅咒那人的贱婢斩杀。
“咳咳咳大阿哥,奴婢还没说完”
年若薇语气故意顿了顿,见这句话果然牵动大阿哥的情绪,此刻他竟乖乖放下了手中利剑,顿时暗暗松一口气。
“她死后,被人发现珠胎暗结,已非完璧之身,家人觉得她道德败坏伤风败俗,于是于是将怀着身孕的尸首……沉塘。”
年若薇故意在沉塘二字上加重语气。
见大阿哥果然崩溃恫哭,她又咬牙补了一句:“奴婢自小就与这位远房堂姐交好,当年不知为何,她出宫就被家人幽禁在乡野,她病重之时,是奴婢偷偷请大夫查看,这才发现她怀着两个月的身孕,大夫说是个男胎。”
年若薇偷眼观察大阿哥崩溃的表情,见她说到年映月怀着两个月身孕的时候,大阿哥竟露出绝望痛苦的表情,顿时了然。
“她和孩子被埋葬在何处!!”大阿哥哑着嗓子寒声质问。
“呵,奴婢和四阿哥今日都活不成了,哪里还记得他们母子二人埋在何处啊~”
年若薇装作苦笑摇头说道。
“爷可饶你不死!”
“奴婢只想让四阿哥活。”年若薇含泪看向昏迷不醒的四阿哥。
“呵年氏女是不是都如你和她这般愚蠢”大阿哥失魂落魄说道。
此刻大阿哥终于确定,他这些年来,竟被自己最信任的额娘当成傻子欺瞒。
他心中愤恨,明明他已然按照额娘的期望,拼命在军中有所建树,努力在朝堂上被汗阿玛夸赞。
明明他已舍弃挚爱,乖乖听额娘的话,接纳满后宅的女人,与不喜欢的嫡福晋孕育嫡子长孙,明明他已然沦为额娘希望的孝子,为何她还是不肯放过他的月儿。
此时大阿哥面如死灰,回顾过往,他这些年来纵情声色犬马,沦为情场浪子,是在惩罚自己当年被年氏女迷惑的愚蠢。
他以为自己将那人彻底抛诸脑后,直到眼前这个与她眉眼相似的年氏女,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他才发现自己从未忘记过那人。
自从那人背叛离开,他发誓要将胆敢再入宫的年氏女赶尽杀绝。
大阿哥胤禔这些年来,几乎日日诅咒那个背叛誓言的女人不得好死,却总是忍不住偷偷打听她的下落。
额娘说她隐居在西北边陲,他就弃文从武,妄图掌管西北军,妄图她。
可如今她的确死了。
她带着他们尚未出世的孩子,悄悄离开了世间,他却仿佛被抽了魂魄,心口苦涩空洞,明明他身边站满人,他却觉得恶寒阵阵,百年孤寂。
“她死前可曾留下只言片语?”
年若薇怔了怔,她想起映月临时前的确留下一句遗言,她深吸一口气,语气悲痛:“她说此生不悔。”
“你可以走了。”胤禔扶额,将悲恫情绪掩藏在华衫之后。
“大阿哥,奴婢微贱,愿意用这贱命,和映月母子的尸首,换四阿哥一条活路,您的对手,从来就不可能是四阿哥,不是吗?”
年若薇朝着大阿哥不断磕头,最后一咬牙,伸手开始解开盘扣:“大阿哥若喜欢年氏女,奴婢今日愿意献身,您若放四阿哥一条生路,您想对奴婢怎么样都成。”
年若薇此刻后悔至极,早知道就将干净的自己完完整整交给四阿哥了,至少二人两情相悦。
如今却要被大阿哥这个变态侮辱,她眸中含泪,深深凝一眼仍在昏迷的四阿哥,转头开始屈辱的脱衣服。
此时她脱的只剩一件肚兜和亵裤,却看见大阿哥朝她勾唇冷笑,戏谑道:“四弟你这奴婢着实下贱,你还没咽气,她就开始脱衣服勾引为兄,这该如何是好?”
年若薇登时惊骇转身,竟看见四阿哥不知何时,强撑着病体缓缓坐起身来。
“呜呜呜呜爷你醒了。”她顾不上穿衣服,起身就扑进四阿哥的怀中放声大哭。
“我没有我”
年薇急忙解释她没有勾引大阿哥,却见四阿哥将滚烫的额头,贴紧她满是眼泪的脸颊。
“大哥,胤禛差点忘了告诉你,胤禛出京之前,太子曾说过,若胤禛有任何差池,他定与你不死不休!”
“还有一件事,咳咳咳西北军中那账本,很有趣,若汗阿玛看见,定更有趣,您说呢?”
“你!!”
大阿哥又惊又怒,起身执剑指着胤禛眉心,他还没来得及用力,胤禛怀中那柔弱的年氏女不知哪来的勇气,竟伸手挡在他的剑锋之前。
只听噗一声兵器入肉之声,锋利的剑锋戳进年氏女的掌心。
“爱新觉罗胤禔!!”
胤禛愤怒拔出腰间软剑,剑指大哥脖颈。
二人剑拔弩张之际,门外传来一阵马蹄狂奔之声。
年若薇还没来得及查看来人,只觉得肩上一暖,病怏怏的四阿哥不知何时捡起她掉落在地的衣衫,低声提醒她,立即到神像后换衣衫。
她捂着胸口,乖乖躲到神像后,手忙脚乱开始穿衣衫,待穿好衣衫之后,她急急走出神像,竟看见荣宪公主气喘吁吁冲进来。
荣宪此时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拼命拍着心口顺气,方才她与大哥分道扬镳之后,才走出没多久,就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大哥素来喜欢颐指气使,今日竟罕见的乖巧沉默,她顿觉不对劲,于是折返回去寻大哥,准备让老周单独去搜寻,她必须死死跟在大哥身侧。
可她紧赶慢赶寻到老周,却发现老周身边并无大哥的身影,一问才知道,大哥竟与老周在岔路口分开搜寻。
她当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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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都吓得漏了半拍,大哥那好大喜功的性子,在明显看到四弟留下的暗号之后,怎么可能将唾手可得的功劳让给老周。
她气的扬鞭狠狠甩了老周那蠢奴才一鞭子,心急如焚策马朝大哥离开的岔道追击。
“啧,都在这呢~”荣宪喘着粗气瞪着大哥,阴阳怪气说道。
“是啊,四弟谨慎,竟知道故布疑阵引开贼寇,我竟歪打正着在此寻到他的踪迹。”
大阿哥似笑非笑盯着病怏怏的四弟说道。
“深陷龙潭虎穴,胤禛定不能掉以轻心。”胤禛有气无力说道。
他咳嗽了几声,忍不住朝着战战兢兢的年氏艰难抬起手:“到爷身边来。”
年若薇含泪点点头,眼下他都病的睁不开眼了,还担心她受委屈,想要将她带在身边护着。
她疾步来到四阿哥身边,搀扶着四阿哥满是冷汗的手掌,她正要与苏培盛一道将四阿哥搀扶上马车,倏然身后传来大阿哥阴冷的声音:“年氏,记住你的承诺。”
“奴婢遵命。”年若薇知道,大阿哥说的是带他去寻映月母子尸首的事情,于是郑重点头应允。
直到她跟着四阿哥回到安全的马车内,年若薇终于忍不住抱着四阿哥的肩膀低声啜泣。
“爷方才大阿哥故意”
她才说到一半,下巴就被四阿哥轻轻仰起,他满眼心疼,凑到她面前,轻轻朝着她下巴的血泡吹气:“是不是很疼?”
年若薇被四阿哥的举动吓了一跳,愣怔片刻,顿时潸然泪下,她在忙着解释,可他眼下满眼都是心疼,关心她疼不疼。
原来他从不曾怀疑他半分,更不曾被居心叵测的大阿哥挑拨离间。
“只要爷好好的就成,奴婢不疼。”
年若薇忍着疼,朝着四阿哥淡然笑道,看着他面色苍白朝着她露出温情笑容,她小心翼翼凑上去,含泪纹着他没有血色的薄唇。
此时荣宪领着两个太医,站在马车外沉默不语,听着马车内二人的对话,她觉得自己这一回定不会再点错鸳鸯谱了。
站在荣宪公主身侧的苏培盛听着四阿哥对年氏罕见的温柔语气,心内百感交集,他担心四阿哥的伤势,忍不住轻咳了两声,打断了马车内的暧昧。
“爷,公主殿下亲自请来了太医查看您的伤势。”
马车内沉默了片刻,苏培盛正支着耳朵听动静,倏然听见四阿哥哑着嗓子说道:“让医女先进来。”
苏培盛诶了一声,转身就去寻医女前来,他心里不是滋味,爷都伤的走不动道了,还惦记着寻医女先给年氏瞧。
直到医女入内,替小年糕诊脉,荣宪脸上的笑意渐甚,于是凑上前去,探望正在被太医包扎伤口的四弟。
“四弟,本宫念及十三弟年幼离不开小年糕照料,决定将小年糕送回紫禁城,暂时留在小十三身边照料几年再说。”
“她是我的!”胤禛急的绷紧身子,瞬间牵扯到后背的伤口,顿时疼的眼前一黑。
“爷!”苏培盛见四阿哥被公主气的昏厥,顿时急的冲上去搀扶四阿哥。
荣宪扯了扯嘴角,有些尴尬的朝着小年糕咬了咬唇。
“年糕,胤禛有奴才们伺候,你过来,本宫有些体己话要与你说。”
年若薇见苏培盛和太医们将四阿哥围在中间,于是依依不舍下了马车。
她跟着荣宪来到一处僻静的胡杨里边。
“欢喜吗?”荣宪淡然笑着看向小年糕。
年若薇见荣宪满眼笑意看向她,她娇羞点头:“奴婢很欢喜。”
“方才我故意说暂时将你放在十三弟身边,看见他气的跳脚,其实我也很欢喜。”
年若薇:“”
“爷他还有伤在身,公主您行行好,不许再戏弄他。”年若薇嗔怒道。
“你这傻丫头,现在你被四弟那小子迷惑了,我之所以没完全将你送给他,只是想替你留一条后路,今后你若在他身边受了委屈,你可随时来科尔沁寻我。”
“以你这小肚鸡肠的性子,今后当真受得了四弟妻妾成群?”
年若薇此时完全沉浸在情爱甜蜜,猛然听到荣宪这句话,顿觉如遭雷击。
见小年糕面色不悦,荣宪无奈摇头,语重心长说道:“爱新觉罗一族的男子素来多情,却从无长情之人。”
“你如今风华正茂,暂且能拢住四弟的心,可你是否想过色衰爱弛之时,该何去何从?”
第54章
“蓝儿!我求你别说了”
年若薇只觉得醍醐灌顶,南柯梦碎,梦醒之时她只觉得悲从中来。
“年糕,我知道你不喜欢听逆耳忠言,可你想好了,你若让我改主意,将你彻底送给胤禛也可。”
“不!”年若薇下意识脱口而出,她该感激荣宪比她清醒,感谢她特意替她留了这条挽尊后路。
“多谢公主费心为奴婢筹谋,奴婢觉得公主深谋远虑,说的极有道理,奴婢愿意接受您留下的后路。”
“荣宪!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年若薇吓得转身,竟看见四阿哥面色铁青,被苏培盛搀扶着站在胡杨树下。
“四弟,你别再自欺欺人了,我说的都是大实话,年糕是个好姑娘,今后若四弟厌弃她,务必将她安然无恙送回本宫身边。”
“呵,皇姐既不仁,休怪胤禛不义,你别以为我不知你与张廷玉之间的龌蹉事。”
“爷你别胡说!”年若薇急得冲到四阿哥面前,伸手捂着他的嘴。
“本宫早就知道,那日,你在堆绣山留了眼线,本宫亲眼瞧见了那是你身边的狗奴才。”
“年糕你瞧瞧,本宫的好四弟明面上答应不追查堆绣山私情,暗地里却阳奉阴违,如此反复小人,本宫该如何放心将你交给他。”
荣宪阴阳怪气的嘲讽道,她言语间愈发不留情面,只因四弟触碰了她此生的逆鳞和禁忌。
可她并不担心胤禛会伤害书呆子,胤禛与书呆子自小就交情甚笃,况且她眼下还有一件能对付胤禛的利器。
此时荣宪红着眼眶戚戚呜呜说道:“年糕,你瞧瞧这就是你喜欢的男子,书呆子若有何差池,我也不独活,呜呜呜”
“苏公公你快送荣宪公主先走吧,爷身边有我呢。”
年若薇见四阿哥和蓝儿姐弟二人剑拔弩张,登时急的让苏培盛劝架。
荣宪边抹泪,边被苏培盛搀扶着离开,走出几步之后,她倏然又忍不住转身戏谑道:“四弟,你如今尚在守孝期,本宫若记的没错,你还需替孝懿皇后守孝到今年七月初吧。”
“小年糕,如今才正值四月初,你还有三个月时间好好考虑自己的归宿,本宫的婚期在六月初六,待本宫大婚之后,你也该有所抉择了。”
“你放心,无论你如何抉择都可,你于我有救命之恩,我定舍命相助!”
荣宪正要将小年糕从胤禛怀中拽走,却见她那好四弟寒着脸,对她凶神恶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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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培盛,传令下去,立即卸下张廷玉左手,送给爷的皇姐当新婚贺礼。”
胤禛怒不可遏,只觉得心口翻江倒海似的疼,忍不住朝着苏培盛怒喝。
“年糕,我与书呆子的命,都在你手里捏着呢,你看着办吧!“
荣宪说完,就镇定自若大步离开,她发现胤禛就像一条疯狗,小年糕就是束缚这疯狗的缰绳,如今她手握缰绳,不足为惧。
“苏公公先别领命,奴婢与四阿哥先说会体己话。”
年若薇伸手抱着四阿哥的肩膀,朝着渐渐走远的苏培盛高声提醒道。
苏培盛苦着脸,为难的诶了一声,跟在荣宪公主身后将她赶走。
此时林中只剩下她和四阿哥二人,年若薇见四阿哥面色不悦,于是伸手挽住他的胳膊。
“爷,荣宪公主并无过错,倘若有朝一日,你我相看两相厌,您肯定也不想让奴婢在面前碍眼,若到那时,我们就一别两宽各自欢喜,可好?”
“没有这一日!”胤禛面色铁青,甩开年氏的手拂袖而去。
年若薇的双手还顿在原地,她满脸错愕看着四阿哥独自走出好几步,倏然刹住脚步停在原地。
她正不知所措,耳畔传来四阿哥的声音:“密林凶险,都不知跟上?”
胤禛被年氏和荣宪方才那番话气的发抖,此时见年氏娇憨地朝她咧嘴柔柔笑着,堵在心口的闷气,瞬间又憋了回去。
四阿哥走的步伐有些快,每当她即将靠近四阿哥的时候,他就故意加快脚步,故意与她隔开老远的距离。
年若薇追的气喘吁吁追在四阿哥身后,走神间,脚下一滑,她吓得惊呼一声,险些滑倒在地。
惊魂未定之下,她竟觉得腰间一紧,抬眸看见四阿哥搂紧她的腰,才让她免于摔倒在地。
他冷脸将她搀扶稳后,就继续一言不发疾步走在前头。
二人行到送亲队伍临时安营扎寨处,四阿哥转身瞧了她一眼后,就冷哼一声,独自离开。
年若薇傻眼,待到四阿哥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她再也忍不住噗呲笑出声来。
此时她耳畔传来噗通一声乱石拍案的响动,她扭头看见荣宪正坐在河边钓鱼。
见荣宪朝她招手,年若薇乖巧走到她身边,与她一道坐在岸边闲聊。
“小年糕啊,我瞧着他那冰块脸,就很期待看见有朝一日,他冷脸给你洗肚兜的样子。”
年若薇眼前浮现四阿哥一本正经,板着脸替她洗肚兜的样子,终于忍不住捂着嘴角笑出声来。
可笑着笑着,她忍不住热泪盈眶,若四阿哥和她是寻常人家的夫妻,尚且有可能,但他是皇子,根本不可能纡尊降贵到如此地步。
“不可能的。”她摇摇头,斩钉截铁说道。
荣宪笑而不语,倏然低声嘟囔了一句:“也许吧。”
此时公主身边的贴身嬷嬷素心施施然来到公主身边。
“公主,再过半个月,送亲队伍即将在选定好的吉时抵达科尔沁巴林部,额驸会亲自十里相迎。”
“好。”
荣宪恰好钓起一尾肥硕的鱼儿,此时有些索然无味,于是连鱼带杆都丢进湍急的河中。
年若薇知道荣宪此刻心情郁结,于是替她斟了一杯花茶递道她嘴边。
“公主,额驸对您真好,您该试着和额驸好好相处看看,没有人能保证自己这辈子只爱一人。”
“道理我都懂,□□宪欲言又止,无奈长叹一声,又将花茶推到小年糕嘴边,自己斟了一杯,心不在焉的浅饮。
年若薇不知该如何安慰公主,于是默默端起茶盏,陪在公主身边。
荣宪的额驸博尔济吉特.乌尔衮出身高贵,是黄金家族的后裔。
所谓的黄金家族,就是成吉思汗的后裔,乌尔衮的父亲,是巴林部札萨克多罗郡王鄂齐尔。
而乌尔衮本人更是身材魁梧、仪表堂堂。
他不仅是满蒙最年轻的巴图鲁,更是万千草原少女的春闺梦里人。
若荣宪公主并非早已心有所属,下嫁给乌尔衮可以说是非常般配。
此时素心姑姑有些吞吞吐吐的又道:“公主,额驸将您前些日子送去的试婚宫女,原封不动给退了回来。”
“他不喜欢?你让人去问问他,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本宫可以找到他喜欢的类型,以试婚宫女的名号赠予他。”
“额驸说他说他忠于与您的婚姻,你既是他的妻子,他这辈子,便再也不会碰别的女人。”
“噗~~”荣宪被嬷嬷的话,噎的呛了一大口茶水。
年若薇亦是被这句让人感动的话,惊得瞪眼眼睛,没想到这崇尚三妻四妾的清朝,竟还有如此纯情的男子。
“公主,若有男子对奴婢说出额驸这句肺腑之言,奴婢即便舍了这条命都值了。”
荣宪正愁眉不展,冷不丁看见小年糕身后那神憎鬼厌的身影,于是忍不住嘲讽。
“要不然你留在草原,我定帮你寻个愿意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好夫君。”
此时素心姑姑又捧来一个巴掌大的锦盒,递到公主面前。
“公主殿下,这是额驸赠予您的定情之物。”
“为何这锦盒如此袖珍?”
年若薇还以为额驸送的也是蒙古刀,还在腹诽为何这蒙古刀如此小巧,却见荣宪公主伸手打开锦盒。
但见锦盒内赫然放着一颗锋利的獠牙。
“这是何物?为何额驸送颗奇怪的獠牙给您?”年若薇伸手将那獠牙捻在手中好奇查看。
“年糕姑娘,这并非寻常动物的爪子,而是草原上最凶悍的头狼獠牙,一群狼只有一头最强者才能成为头狼。”
“所谓狼行成双,野狼这一辈子,只会忠于一个伴侣,草原上的儿郎,在成年后猎杀第一只头狼,都会将头狼最尖锐的獠牙拔下来,送给此生心爱的女子,只此一颗,一生只赠一次。”
“啊~”
年若薇没想到这普普通通的野兽獠牙,竟蕴含如此深情的告白,她吓得将那獠牙郑重放回锦盒内。
“年糕你喜欢吗?本宫找个英勇的草原儿郎送你一颗?”荣宪蔫坏的笑道。
“真的可以吗?奴婢是真的很喜欢如此忠贞的信物,可奴婢若真收下,会不会让人误会?要不奴婢还是自己想办法去杀一头狼好了。”
年若薇有些忐忑的看向公主。
“公主殿下,四阿哥站那许久了,奴婢伺候四阿哥用茶。”
素心嬷嬷看到四阿哥愈发阴沉的脸,忍不住硬着头皮提醒公主。
听到素心嬷嬷好心提醒,年若薇顿时吓得浑身绷紧,不敢转身去看身后,只能苦着脸,看还在嬉皮笑脸的荣宪。
“对感情忠贞的人送的忠贞之物,才算定情信物,旁的!呵呵!都只能勉强算个消遣的玩意儿,小年糕你玩玩就好,不必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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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宪阴阳怪气说着,又亲自斟茶,起身端到脸都气煞白的四弟面前。
“四弟,你说是不是?”
听到荣宪这句阴阳怪气的话,年若薇顿时欲哭无泪,于是弱弱说道:“公主饶命,奴婢方才说笑的,公主殿下,四阿哥,奴婢还有事情要忙,奴婢先告退了!”
年若薇甚至不敢转身,只僵着身子,直直的往河岸边走。
她知道荣宪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她好。她是康熙爷最疼爱的长公主,又是巴林部未来的王妃,是草原上冉冉升起,不可小觑的明珠。
她的实力足够与四阿哥抗衡,所以她一而再,再而三在四阿哥面前拱火,只不过是想让她尽早看清现实,免得一颗心彻底沦陷在四阿哥身上。
年若薇有些心不在焉的漫步于河岸浅滩边,不觉间踏入一片幽暗的胡杨林中。
她有些害怕如此僻静的密林,于是准备转身准备离开,倏然耳畔传来一阵难以言喻的污言秽语。
“啊温格哥哥再快些,我快去了啊”
年若薇捂着嘴角满脸通红,没想到竟然在此遇到温格和别的女子在野合。
她有些不知所措,害怕被温格发现,将她灭口,于是哆哆嗦嗦转身离开。
可她一转身,却撞入一人怀抱,熟悉的清冽沉水香气,让她一颗忐忑的心终于放下。
她颤抖着伸出手,抱着四阿哥的腰,有些害怕的踮起脚尖,将唇瓣贴在四阿哥耳尖温声呢喃道:“林子里有活春宫”
“这就是皇姐替你千挑万选的好夫君,呵”
“爷,我们快些走吧。”
年若薇担心四阿哥故意惊动林中那对野鸳鸯,于是红着脸,牵起四阿哥的手急急忙忙离开。
二人走到营帐附近,四阿哥悄然松开了她的手,年若薇有一瞬间错愕与失落,她觉得自己像在和四阿哥偷情,二人之间的关系见不得光。
可转念一想,她只是个卑微的奴婢,若不知规矩当众与四阿哥暧昧不清,死的是她,可即便如此自圆其说,她心里仍觉得闷闷的钝痛。
此时荣宪公主身边的周公公施施然走到四阿哥面前。
“四阿哥,荣宪公主感激您搭救之恩,特意将她最信任的奴婢年氏,暂时派到您身边照料您的病体。”
“好。”胤禛抑郁一整日的心情,瞬间缓和几许,这位跳脱狂悖的皇姐,终于想起来她是他的姐姐,做了一件像样的人事。
“四阿哥,奴婢伺候您回去歇息吧。”
年若薇听到周公公的话,险些喜极而泣,她强自压下满脸笑意,光明正大伸手搀扶着四阿哥的胳膊入了马车内。
入了马车后,四阿哥即便有伤在身,仍是埋头在批阅折子。
天气愈发闷热,四阿哥怕热,即便马车内放着两个冒着丝丝凉气的冰盆,此刻他仍是热的满头大汗。
此时年若薇安静坐在他身侧,时不时取了帕子替他擦拭脸上汗珠。
闲来无事,她寻来针线盒子,又让苏培盛帮忙准备几匹透气轻薄的玄青色软绸,准备替四阿哥缝制凉爽些的寝衣。
自从那日,被他撞见荣宪与她说的那些话之后,四阿哥就对她板着一张脸,时常借着要与大阿哥一道处理公务丢下她一人,每每她睡下之后才肯回来。
年若薇心中不是滋味,二人在一起才没几日,他就开始腻了她,此时她趁着替四阿哥丈量衣衫尺寸,忍不住仰头看向他。
此刻他正闭着眼假寐,眼下竟累的有些乌青。
他甚至不想多看她一眼,年若薇顿时委屈的直掉泪,早知道是梦一场,却没想到梦醒得如此让人猝不及防。
她不想让四阿哥开口赶她,于是哽咽说道:“爷若不喜欢奴婢,奴婢这就回公主身边伺候去,你何必如此心烦,都不想看奴婢。”
她眸中忍泪,转身就要离开四阿哥的马车。
“别走!”
胤禛急的伸手将年氏带入怀中抱紧,忍不住在她脖颈落下绵密的炙热的吻。
“别再撩拨爷了,爷日日都想要了你,你知道爷这几日忍得多难受”
胤禛目光落在方才他忘情之时,落在年氏白皙脖颈上的细密吻痕,他呼吸愈发急促,眸色渐深。
感觉到四阿哥身上的异样之后,年若薇满脸羞红,心中却甜丝丝的,原来他并非不喜欢她,而是怕自己情难自控。
她看着四阿哥憋的面色潮红,忍不住心疼得凑上前去,贴着他泛红的耳尖软语道:“爷……嬷嬷嬷嬷教过奴婢该如何让让爷舒坦”
苏培盛坐在马车前头,早将马车里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他默不作声,扬鞭将马车赶到僻静处,伸手堵着耳朵,安静等候在外头。
也不知过去多久,紧闭的马车门倏然打开,年若薇满眼娇媚,颤着右手正准备下马车洗手,却又羞的转身入了马车。
再出来之时,她脖子上多出一条荣华领巾。
苏培盛偷眼瞧见小年糕大热天的,脖子上还戴着荣华领巾欲盖弥彰,偶尔还能看到斑驳的暧昧吻痕,顿时吓得低下头。
待到小年糕离开之后,苏培盛转身入了马车内。
他眼尖的发现,好几团揉皱的了事帕子堆满废纸篓,顿时急的忍不住开口提醒。
“爷,奴才斗胆,觉得您如今只是在望梅止渴,您还是让小年糕到公主身边伺候,等您孝期过了再来?奴才怕您忍不住,憋坏了身子。”
“不准。”胤禛眸色尚有些迷离,方才那番浅尝即止,愈发让他沉沦其中,可即便如此煎熬,他也甘之如饴。
“奴才遵命。”苏培盛苦着脸,将废纸篓端出马车,准备到河岸边处理那些了事帕子。
年若薇正从河岸边回来,见苏培盛端着废纸篓,顿时羞赧的冲上前去帮忙:“苏哥哥,奴婢自己来吧。”
“不成!爷用过的了事帕子需专门处理,免得被居心叵测之人偷了种。”
“哈?”年若薇被苏培盛这番话说的有些懵然。
“历朝历代宫闱之中,都流传诸多丑闻秘辛,曾有宫女恬不知耻,将王公贵族用过的了事帕子偷去,趁着精元尚存,弄出孩子来,所里了事帕子需专人,而且必须是太监处理,不得不防。”
苏培盛说着,就将那些用过的了事帕子倒在空地上,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
年若薇捂脸,她的确听说过后世有人用过这种办法受孕,还让某个名人赔偿了数千万美元的赡养费。
没想到古代就有这么狗血的事情,可这些私密之物,她怎么好意思让苏培盛处理,于是凑上前去,再三保证,今后她定会处理妥当。
却被苏培盛以必须由太监处理才合规矩为理由婉拒。
此时苏培盛清洗干净废纸篓之后,有些欲言又止,走到小年糕面前。
“年糕!你既唤杂家一声苏哥哥,有些事情杂家就提醒你一二。”
“所谓食色性也,四阿哥年轻气盛,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沾女人本就是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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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孝期间未必就不能沾女人,沾女人的王公贵族海了去,连万岁爷都难免,只不过底线是不准弄出孩子来,你可明白?”
年若薇面色凝重点点头,孩子就是四阿哥在孝期纵欲的铁证,为了四阿哥的名声,她也绝对不会让自己怀孕。
年若薇心中苦涩,其实她压根就没打算给四阿哥生孩子。
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沦为无名无份的庶长子或庶长女,只因她根本就不想入四阿哥后宅。
那日与荣宪谈心之后,她深思熟虑数日,最终决定放眼当下,只争朝夕,待到四阿哥身边出现别的女人,她就毫不犹豫回到科尔沁,此生都陪伴荣宪公主左右。
“苏哥哥,您可否帮忙寻些避子药来,最好事后服用的。”
“成,不过你绝不能告诉爷,是杂家给你准备的避子药,否则爷定杀了杂家。”
“奴婢多谢苏哥哥提点大恩!”
这日晚膳之后,年若薇正准备伺候四阿哥服药,苏培盛却说大阿哥身边的管事太监常喜来求见。
“爷,常喜在外头急坏了,大阿哥这几日不知为何,日日宿醉,眼看着再过几日,我们就要与科尔沁部和巴林部的王公贵族接洽,这”
苏培盛欲言又止,爷是送亲特使,若大阿哥故意出些纰漏,爷定会被康熙爷责备。
可恶的大阿哥,他因负责送亲队伍的安防任务,遇上策凌逃亡,被康熙爷下旨申斥,如今他竟破罐子破摔,故意在这节骨眼上掉链子,想扯四阿哥的后腿。
“去看看。”胤禛将手中苦药一饮而尽,起身去看看大哥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爷,奴婢不去了,就在这等爷回来。”年若薇对大阿哥那个疯子有些发怵。
“早些歇息,不必等爷回来。”胤禛俯身在年氏唇上落下一记吻,就匆匆赶往大阿哥营帐查看。
营帐内,此时大阿哥喝的酩酊大醉,跌坐在地,他怀中抱着一大一小的子母灵牌,那子母灵牌上空空如也,并没有题任何字。
胤禛沉着脸踏入营帐,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他忍不住皱眉疾步走到大哥面前。
“后日即将与蒙军旗王公贵族会晤,大哥您若不想当副使,可立即上奏给汗阿玛,或者装病不出即可。”
“呵呵,我真的很讨厌你这高高在上的样子,你有什么了不起,你额娘只不过是奴婢出身,狂什么?”大阿哥将空酒坛狠狠砸在四弟面前。
“我,我是长子,汗阿玛眼里只有太子也就罢了,你算什么东西!”
“不过不过你和我一样都是可怜虫,即便再努力出色又如何?”
“你和我一样,喜欢年年氏女,我们兄弟二人更可怜,你知道吗?”
“我额娘曾找人去红螺寺算过,说年氏女不祥,都是红颜薄命之相,我偏不信,于是去查了年氏一族的女子,果然年氏女最长寿者享年三十五”
听到大哥这句让人心中莫名难安的话,胤禛屏退奴才,颓然坐在大哥身侧。
胤禛脑海中忍不住浮现红螺寺那一僧一道,对年氏的批命之言,还有红螺寺内那让人触目惊心的下下签。
他心中愈发慌乱不安,于是接过大哥递来的酒坛子醉生梦死。
“四弟,皇族无情,你别怪大哥心狠,还有”大阿哥已喝的醉眼迷离,吐出酒后真言。
“年氏一族的女子仿佛身怀诅咒,从无一人能得善终,我知道你喜欢那年氏女,你迟早会落得与我一样的下场,哈哈哈哈”
月上中天之时,年若薇沐浴之后,正坐在梳妆台前打理散落的青丝,过了这个驿站,之后就只能住蒙古包了,她今晚趁着驿站里沐浴方便,好好的洗了个热水澡。
静谧子夜,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年糕,爷喝醉了,非要来见你。”苏培盛搀扶着醉醺醺的四阿哥站在门外。
苏培盛此刻心情有些复杂,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何时,甚至提前让人把守附近,不准任何人靠近。
年若薇有些忐忑的走到门边,她将手放在门栓上犹豫不决,她知道深夜为男子打开房门,意味着什么。
此时四阿哥安静的站在门外,克己复礼,甚至不曾开口胁迫她开门。
也不知过去多久,四阿哥倏然沉声开口,他的语气染着失落感:“回去。”
胤禛有些失望,转身之际,倏然听见身后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循声望去,年氏穿着一席烟波蓝寝衣,含羞带笑站在门边。
“薇儿”胤禛再不想克制自己欲念,他疯狂的想让她早些成为他的女人,从里到外烙印他的痕迹,让她永远离不开他。
此时苏培盛全程不敢回头,而是佝偻着腰站在原地,直到身后传来四阿哥急促的脚步声,房门再次被关紧。
苏培盛苦笑着转身,站在门前伺候。
屋内,年若薇有些紧张和害怕,她哆哆嗦嗦的准备吹熄烛火,却被四阿哥打横抱起,径直来到床榻之前。
“不准熄灯,爷想看着你。”
他想看着她为他动情的样子,他想看年氏一步步褪去青涩,婉转承欢的样子,他想要彻底占有他的女人。
“爷”
年若薇还想劝说,可四阿哥已然除去衣衫,此刻竟迫不及待褪去她的衣衫。
他的动作有些笨拙,最后竟然忍不住伸手用蛮力,将她的寝衣扯破撕碎。
情浓之时,年若薇只觉得一阵撕裂剧痛袭来,她疼的浑身紧绷,忍不住落泪。
“你”胤禛忍着欲念,难以置信看向疼的面色惨白的年氏。
说不上此刻的心情到底是惊喜,还是被戏耍后的恼怒,他只觉得心疼她,若早知道她还尚未经人事,他该轻些才是。
于是他轻轻咬着她的耳朵,温声呢喃道:“若疼了,需告诉爷”
感觉到四阿哥动作变得愈发温柔,年若薇终于缓了一口气。
她正有些食髓知味,可四阿哥却结束了?
见四阿哥有些懊恼,年若薇忍着疼,伸手抚着他潮红的脸颊,柔声细语安慰道:“爷,奴婢和您都是头一回,听嬷嬷说头一回都这样奴婢觉得爷很好”
“爷不满意!”胤禛满眼羞愧,为了今晚,他隐忍和酝酿了许久,却如此差强人意。
他再次将自己的女人拥入怀中再接再厉。
年薇哑着嗓子,不断提醒四阿哥需克制,最后喊得没力气了,干脆摆烂由着他折腾。
……
芙蓉帐暖醉春宵,年若薇已不想记起昨儿是怎么昏过去的,此时她被一丝凉津津的异样感觉惊醒,睁眼看到四阿哥正在替她那上药。
“奴婢自己来。”年若薇捂着脸不敢去看他灼灼的目光。
“爷犯的错,自己来赎。”
胤禛面色有些泛红,昨夜他着实孟浪了些,将她折腾的厉害,胤禛懊恼之极,只能忍痛再素几日。
待到四阿哥替她敷药之后,年若薇有气无力依偎在他怀中娇声嘤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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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骗了爷,爷不恼我吗?”
“恼,气你不相信爷,气你不珍惜自己的名声,但更气爷无能,护不住自己的女人,让你用作贱自己的方式自保。”
此时苏培盛在门外低声说道:“爷,奴才已然去禀告荣宪公主,您已让小年糕侍寝。”
“爷!”
年若薇吓了一跳,为何四阿哥要将她和四阿哥同房的私密之事,告诉荣宪。
“隔墙有耳,既瞒不住,就用皇姐的名义宣之于口。”
“爷,公主殿下让奴才来取小年糕的元帕。”
胤禛懊恼扶额,他以为年氏已非清白之身,并未准备接落红的元帕,他怕年氏看到元帕会触景生情,想起那些不愉快的过往。
“薇儿,爷对不起你,爷竟没替你准备元帕。”
“是奴婢欺骗爷在先,爷不必自责,奴婢无怨,其实…奴婢有元帕…”
年若薇说着,就忍着浑身酸痛,起身将垫在身下的白色寝衣抽出。
昨夜仓促间,她怕落红将床单弄脏,随手抓过自己放在床头的白色寝衣垫着。
此时她红着脸将染着落红的白色寝衣摊平,放到四阿哥面前。
第55章
女子初次承欢之时,通常都会准备一方纯白的元帕,用落红证明自己的清白。
那些寻常百姓人家,更是会在成婚第二日,早早的将染着落红血的元帕,挂在院里几日,让来来往往的人都见证主人家娶了清白的新妇。
古往今来,那i一方元帕承载着多少女子婚后在夫家未来的祸福。
作为汉女,她自小就被耳提面命元帕的重要性,所以在情迷之时,仍是下意识抓住一件白色的寝衣充当元帕。
此时年若薇裹着薄毯子,双腿发软的起身,腿间倏然滑落四阿哥留下的印记,她顿时满脸通红,低着头踉踉跄跄寻来一把剪刀。
她将寝衣仔细裁剪开,留下一方染着血迹的帕子,红着脸递给四阿哥。
“爷奴婢疼的厉害,走不动”她含羞带怯嘟囔道。
此时胤禛已披衣起身,他折腰将初承雨露的女人抱回床榻上,他喉结极速滚动着,伸手将滑落的锦被扯到肩上,却仍是遮不住她一身欢爱痕迹。
“进来取。”
门外苏培盛诶了一声,就垂着脑袋入了屋内,此时屋内暧昧的气息尚未退去,苏培盛只低着头,伸手接过四阿哥从幔帐后递来的元帕。
乍然看见元帕上的落红,苏培盛有一瞬间错愕,昨夜屋内的动静,他即便捂着耳朵都听见小年糕疼哭的声音。
苏培盛险些气窒,却又忍不住欢喜,至少年糕是清白的身子伺候四阿哥,没让爷委屈自己。
周太监将苏培盛递来的染血元帕放在托盘里,按照公主的吩咐,他并未用红绸将元帕盖住,而是按大大方方的将年氏的元帕,展示在来来往往的人前。
他甚至还按照公主的吩咐,绕着送亲的营帐走了两圈。直到正午之时,周太监才捧着装元帕的托盘入了公主营帐。
此时荣宪正在宴请送嫁的满蒙勋贵子弟,见老周端着托盘入内,她高兴的放下酒盏,随手将托盘里染着落红,象征清白的元帕展示在众人面前。
“瞧瞧,本宫念着四弟为本宫负伤,将清清白白的姑娘送到他身边伺候,今后谁再敢非议本宫的奴婢,杀无赦!”
荣宪寒着脸,扬手将手中酒盏狠狠掷向地面,用满腔愤怒,来震慑那些胆敢对小年糕说三道四的长舌妇。
坐在席间的温格此时面色难堪,满眼羞愧低着头,不敢再去看那打他脸面的元帕。
这些时日,他时常听到有人对年氏议论纷纷,其中不乏他的推波助澜,时常有人好奇询问,公主为何令他退婚,他借着酒劲,吐露出他自认为的真相。
温格脑海中浮现初见年氏小像之时,画中那样娇小柔弱的姑娘,眸中却含着坚韧,他当时只一眼,就被那双眼睛勾去魂魄,初见时更是对她怦然心动。
这些时日,她独自一人面对那些流言蜚语,却依旧活得如此明媚坦荡,这样好的姑娘,他曾经差点得到过,却被自己的愚蠢,毁了这桩姻缘。
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此刻周围的人都在窃窃私语,时不时用怪异嘲讽的眼神看向他。
温格再无颜面呆下去,低着头灰溜溜离开。
荣宪借着酒劲,又敲打了那些不安分的贵女们,这才醉醺醺踏着月色,去寻小年糕。
年若薇正巧在听苏培盛说荣宪公主在午宴上替她洗刷冤屈之事,忍不住感动的热泪盈眶。
苏培盛语气顿了顿,又道:“其实爷本想自己去做这些事,但你如今身份特殊,你的主子是公主殿下,爷为了让她松口帮忙,竟竟忍痛答应让你继续以公主身边奴婢的名义,继续伺候。”
年若薇顿时止住眼泪,满眼震惊。
她没有想到四阿哥为了洗刷她的清白,竟然答应荣宪那些无理的要求,甘愿日日承受她随时可能名正言顺离开的恐惧。
此时营帐外传来荣宪公主的声音,年若薇情急之下挪快了步伐,顿时疼的直皱眉,那更是疼的厉害。
“年糕啊,今后你就能清清白白活着了。”
荣宪喝的有些醉眼迷离,此时看见小年糕眉目含春,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不免莞尔:“年糕啊,你初尝情事不免觉得有趣,但莫要耽于情爱,需克制些。”
“年糕,过几日即将抵达巴林部,我害怕~~~”荣宪戚戚呜呜说道。
“这几日你可以在我们身边,与我同寝吗?”
“公主别怕,奴婢定日日陪在您身边。”
年若薇被荣宪公主一句害怕,震慑的心如刀割,她知道公主在害怕远嫁后面临的一切,她也只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少女,却要承担起安邦定国的社稷重任。
她虽此刻浑身酸痛无力,仍是咬着牙,忍痛搀扶公主,与她一道回去歇息。
此时苏培盛正在伺候四阿哥沐浴,他看着四阿哥身上的红痕和脖子上明显的吻痕,顿时气的直皱眉。
“爷,奴才觉得有必要寻个嬷嬷,来教导小年糕重新学学给主子侍寝的规矩。”
“昨儿奴才堵着耳朵都盖不住她的声音,她出声违了规矩。”
“无妨,爷喜欢。”胤禛沉声说道。
想起昨夜的疯狂,他眸色渐迷离,呼吸愈发紊乱,才离开她不到半个时辰,他竟又想要她了。
他捻起佛珠,开始每日必做的功课,心中默默诵经祈福。
“爷,小年糕侍寝后,留精还是不留?”
苏培盛壮着胆子开口问道,他其实是揣着答案明知故问,他只是不死心罢了,万一爷并没有那么在意小年糕呢。
皇族规矩多,给皇子侍寝的女人,除了嫡福晋和侧福晋这两个正经的女主人,旁的女子若给皇子侍寝,奴才们都需遵照规矩,问一句留不留种。
若爷想让侍寝的女子怀孩子,就会记录下某年某月某日某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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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某某侍寝,待有孕之时再核对信息。
若爷不想让侍寝的女子怀他的骨血,那么苏培盛就要准备一碗避子汤,并让专门伺候不留精的嬷嬷,用针扎那女子后腰,则爷的精元,定不会遗留半分在那女子身内。
“狗奴才!今后若再问如此愚蠢的问题,自去领板子。”
“奴才遵命。”苏培盛面色煞白,仍想试试能否拨乱反正,于是又着急开口说道:“爷,嫡福晋还未入门,年糕身份尴尬,甚至连个侍妾都不算,倘若她生出庶子,万岁爷定会震怒,到时候恐怕年糕”
苏培盛点到为止,爷是个睿智之人,定知道他究竟想说什么。
他正踌躇满志,料定四阿哥为了小年糕的性命,定会妥协,却不成想,他耳畔陡然听到一句话,那句话犹如晴天霹雳。
“准备男子用的避子汤,今日留。”
胤禛心中不忍,女子用的避子汤都是凉药,他记得医女曾说过,年氏体弱,不能服用过多寒凉之物,否则恐难受孕。
苏培盛顿时骇然,本想硬着头皮继续劝说,可倏然他心中冒出个绝佳的好主意。
他本就悄悄送了好些避子药给小年糕,年糕为了四阿哥不被人耻笑,在孝懿皇后孝期内不检点闹出庶子的笑话,不需他提醒,她定会乖乖服用。
既然小年糕服了避子药,那爷这就好办了,是药三分毒,他绝对不能让爷以身犯险。
苏培盛越想越觉得自己聪明极了,于是乖乖的领命,转头悄悄寻了些固本培元的养生药,给四阿哥交差。
胤禛沐浴更衣之后,又诵经祈福满半个时辰,就迫不及待来寻年氏。
可此时她并未在屋内,小太监恩普见四阿哥不大高兴,于是壮着胆子,将年糕姐姐被荣宪公主带走的消息告诉了四阿哥。
“苏培盛,去将她带回来。”
苏培盛正要领命,却见四阿哥飒沓流星急急走出了屋内,可爷才走出几步,却又顿在原地。
胤禛转身来到床榻前,脑海中浮现出昨夜与心爱的女人在床榻之上翻云覆雨的旖旎。
他深吸一口气,委屈的自顾自宽衣解带,孤零零躺在了床榻上。
鼻息间都是她身上的气息,胤禛本就初尝情爱滋味,此时愈发血气翻涌,彻夜不眠
天将破晓之时,年若薇和荣宪公主正并排躺在床榻上说体己话。
“年糕有件事我想问你,就是就是你头一回那啥的时候,是不是很疼?”
年若薇想起那种撕裂的剧痛,忍不住皱眉点头:“奴婢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撕开了,真疼,可可与心爱之人肌肤之亲,奴婢又觉得欢喜。”
“真那么疼啊,那我定让人准备些麻沸散涂在那。”荣宪忍不住咋舌。
年若薇:“”
“对了小年糕,你可不能怀上孩子,胤禛那小子蔫坏,你若怀了孩子,定被他拿捏死。”
“奴婢知道的,奴婢悄悄服了避子药,公主放宽心。”
“那就好,明儿一早我想出去散散心,我们一块去吧。”
“公主,奴婢听说附近的山林有野狼,要不我们自己去猎狼牙可好?奴婢觉得这世间挚爱,是奴婢自己,奴婢喜欢的东西,就需自己去争取才算本事。”
“你这句话在理,我也最爱我自己,选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就去吧,狼群喜欢在晚上出没。”
“哎呀还是算了吧,你瞧瞧你疼的都走不动道了,胤禛那小狼狗,在床榻上还如此凶猛,我真怕他把你吃了。”
“哼!公主又取笑奴婢,奴婢歇了一夜不疼了呢,我们现在就去。”
年若薇被公主说的面色通红,为了证明自己安然无恙,当下就揪着公主起来打猎。
“去就去,我就怕你走不动道,一会还要让四弟那小古板抱回去。”荣宪嘲讽道。
二人起身换上行猎的箭袖猎装,骑马来到深山中寻找狼群。
不一会儿,密林中就传出数声狼嚎声。
胤禛本就无心睡眠,此时听到凄厉的狼啸,顿时起身披衣。
苏培盛也被这一阵阵不绝于耳的狼啸声,吓得捂着耳朵,此时看见四阿哥打开房门,于是匆忙凑上前解释一番。
“爷,方才周公公特意来提醒过,公主在南面的密林中猎狼呢,吵着您歇息了。”
“胡闹!”胤禛头疼揉着眉心,不用猜就知道与荣宪胡闹之人是谁,还有谁!
“奴才也是听说的,说公主殿下和小年糕要一道去猎头狼的爪子。”苏培盛见爷不大高兴,赶忙又补了一句。
“更衣,爷要去狩猎。”
密林内,年若薇和荣宪分别追着两群狼狂奔,狼群本有各自领域,为狩猎方便,荣宪公主连夜下令,将隔壁山头的狼群,一并驱逐到此山中围猎。
时年若薇一路追击着狼群,边骑马边挽弓射杀。
她骑射功夫并不是很精通,一个时辰过去了,仍只是将过半的野狼射杀。
此刻那跑在最后头护卫狼群的头狼近在眼前。
她正要挽弓射杀那壮硕的头狼,倏然从密林中窜出一头银白的野狼,那野狼肚子异常大,一看就知道是头怀孕的母狼。
此时那身子笨重的母狼竟跌跌撞撞的跑到那头狼身后,用血肉之躯,挡住了她的箭矢。
年若薇看到那母狼奋不顾身的样子,心里堵得慌,鼻子一酸,她顿时心慈手软放下箭矢。
她并非圣母心泛滥,而是觉得万物有灵,如果所谓的表真心,是建立在杀戮和血腥之上,她即便戴着那狼牙,仍会觉得寝食难安。
就在她心慈手软之际,身后陡然传来一阵马蹄碎踏之声。
可她还没来得及转身去查看来者何人,只听嗖一声箭矢凌厉破空声传来,紧接着她耳畔传来一阵凄厉哀嚎的狼啸声。
她顿时惊的转头去看那一对野狼,只见一簇箭矢将母狼的前爪生生钉死在地上,那母狼疼的不断哀嚎。
“年糕姑娘,你别着急,只要控制那母狼,头狼定会乖乖束手就擒。”温格翻身跃下马背,潇洒自如走到年氏面前。
“对不起,温格欠你一声道歉,今日愿亲手为你猎狼赔罪。”
温格满眼歉意,看着眼前善良温柔的女子,说话间,他从容拔出弯刀,缓缓靠近那受伤的母狼。
此时那公狼竟没有独自逃生,而是龇牙咧嘴,凶悍的挡在那受伤的母狼前头。
眼见温格举起屠刀,年若薇顿时急的将袖中的匕首狠狠掷向地面,那匕首正是温格赠予她的蒙古袖刀。
温格看见自己赠予年氏的定情之物,她竟宝贝似的随身携带,顿时感动的热泪盈眶。
“温格,我差点忘了将这把蒙古刀还给你,今日正好趁此机会还你,我们两清了,你也不必为我猎狼。”
“不,年姑娘你听我解释,对不起,我”
温格情难自抑,疾步走到年氏面前,他急的正准备继续道歉求得年氏的原谅,倏然身后传来一阵箭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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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几簇箭矢见二连三,落在他与年氏之间。
“温格大人,四阿哥与女眷在此行猎,请您回避。”苏培盛知道四阿哥发怒了,为了温格的小命,赶忙开口提醒到。
听到女眷二字,温格顿时面如死灰,他曾经不珍惜的珍宝,如今成了旁人的女人,四阿哥如今才是年氏第一个男人,原本该是他才对。
温格愈发愧疚难堪,如今他反而成了名不正言不顺的存在,他一咬牙,俯身将年氏丢在地上的定情之物收回袖中。
苏培盛皮笑肉不笑的翻身下马,将垂头丧气的温格请离这密林。
待到温格走远之后,年若薇忍不住走到四阿哥马前,仰头看着端坐在马背上,寒着脸的四阿哥。
不待她开口,四阿哥竟跃下马背,从袖中取出一柄精巧的乌金袖剑。
“早想给你,今日恰是时候。”四阿哥板着脸,将那匕首递给她。
年若薇接过那乌金袖剑,赫然看见那剑柄上刻着:四。
此时四阿哥飞身跃起,来到那依旧护在母狼身前的头狼面前。
“爷,别伤它们!”
年若薇疾步走到四阿哥身侧,抱住他的肩膀,不让他伤害那对野狼夫妇。
“那母狼还怀着孩子,所谓猎杀不绝,倘若那母狼怀着孩子,又失了丈夫,该如何独活啊?奴婢一点都不喜欢狼牙!求爷放它们走吧。”
“妇人之仁。”
胤禛冷哼一声,正准备拔剑斩杀那两头毛色鲜亮的野狼,身侧却传来年氏的啜泣声。
胤禛顿在原地,她哭的他心乱如麻。
趁着四阿哥走神之际,年若薇一个箭步冲到那母狼身侧,伸手将钉死那母狼前爪的箭矢拔出。
只听一声痛苦呜咽,野狼夫妻瞬间拔腿就跑。
眼看着四阿哥挽弓准备射杀那头狼,年若薇伸手想要抓住箭锋,可四阿哥却不为所动,只听一阵箭矢呼啸,那头狼哀嚎一声。
原以为那头狼会当场毙命,却不想它竟一骨碌爬起来溜之大吉。
地上赫然多出一颗血淋淋的狼牙。
“爷威武!”苏培盛边拍马屁,边冲上前去,将獠牙捡起来,仔细擦干净后,才满脸堆笑,捧到四阿哥面前。
“只此一颗。”胤禛将象征忠贞的头狼獠牙,郑重放到年氏掌心,语气顿了顿:“此生唯赠一人。”
“谢谢爷,奴婢定贴身戴着。”年若薇心口充斥着丝丝的甜,忍不住将獠牙藏在掌心,贴在心口处。
二人眼神愈发焦灼,就在此时,密林中传来一阵戏谑之声:“啧啧,老远就闻到一阵爱情的酸臭~~”
“年糕你快来瞧瞧,我猎得两颗獠牙,都一样长短,着实难以取舍。”
荣宪公主将两颗染血的锋利獠牙,递到小年糕面前,荣宪猎杀的獠牙更尖细些,两颗竟无甚区别,的确不好选择。
“公主,奴婢觉得,您若回赠一颗獠牙给额驸,他定欢喜的紧。”素心嬷嬷忙不迭提醒道。
“好。”荣宪将一颗獠牙递给素心,让她自行去处理。
此时她手中还捏着一颗獠牙,荣宪望着那颗獠牙出神,年若薇顿时惊的走到公主面前。
公主只有想起张太庙的时候,才会是这种表情。
“公主,您不如将这颗獠牙给奴婢处置可好?奴婢定让它去该去的地方。”年若薇朝公主伸出手掌。
“年糕你”荣宪眸中含泪,抬眸看向小年糕,原来她竟懂得她的身不由己。
“我我很想他。”趁着密林深处无外人,荣宪有些崩溃,抱着小年糕放声大哭。
“公主别难过,这些心事您只能对奴婢一人说,您记住了。”
年若薇被公主悲伤的情绪感染,忍不住抱着公主,陪她一道落泪发泄情绪。
两个女人哭成一团,胤禛只觉得头疼欲裂,只能安安静静站在二人身旁,束手无策。
直到二人哭累了,胤禛见年氏哭的两眼通红,愈发心烦意乱,趁着皇姐不备,他扬手将年氏拦腰抱起,飞身跃上马背。
“爷放开我!”
年若薇被四阿哥抱上马背,与他相视而坐,此时四阿哥竟策马扬鞭,她吓得钻进四阿哥怀里,紧紧抱着他。
“不许哭,爷在你身边,你为谁而哭?”
胤禛眼前浮现温格方才看年氏的眼神,染着放肆的觊觎与情欲。
他心中愈发难安,纵马疾驰入了深山密林中,忍不住腾出一只手,开始解她的衣衫盘扣。
“爷你唔”年若薇话还没说完,就被四阿哥以吻封缄。
原本紧紧跟在四阿哥身后的苏培盛,见到不时掉落在地的衣衫,顿时惊的勒紧缰绳,又命令奴才们立即转过身去,不准上前。
苏培盛则有些尴尬的下马,一路上都在捡衣衫,从皇子围猎的箭袖蟒袍,到女子的肚兜,他腰都蹲麻了。
直到他来到一处洞口,捡起最后一只萝袜,才累的伸手擦汗。
此时洞内男女情动之声不绝于耳,苏培盛麻溜的取出棉花团子,堵住耳朵,将整理好的衣衫鞋袜和了事帕子,一并放在了山洞门口。
紧接着苏培盛捂着耳朵,背对着山洞静静等候。
山洞内,一束晨曦落在年若薇光洁的背上,她软着身子,依偎在四阿哥怀里,四阿哥今日实在荒唐,怎么能
年若薇羞得不敢去看他的眼,她正要劝导四阿哥克制些,可感觉到异样之后,顿时羞红了脸。
“爷慢些”年若薇哑着嗓子提醒道,可四阿哥年轻气盛,她真有些招架不住。
安静的山洞内,再次传来让人脸红心跳的动静,苏培盛默默将才取出的棉花团子,再次堵紧耳朵。
临近正午之时,苏培盛正百无聊赖,靠在一颗柿子树下打盹,倏然听见一阵细碎马蹄声。
他转头看见四阿哥已穿戴整齐,端坐在马背上,他怀里的年氏,更是一脸娇媚,看见他竟羞得低头。
年若薇和四阿哥二人共乘一骑下山,即将离开密林之时,四阿哥竟跃下马背,将马儿留给了她。
“爷您骑马回去,奴婢自己能走回去。”
“你确定你还能走?”胤禛伸出指尖,将她唇边方才被他吻的有些迷乱的胭脂擦拭干净。
“那奴婢奴婢先回去了,爷早些早些回家用午膳。”年若薇支支吾吾说道,紧张的扬鞭逃离。
她方才说:回家。
胤禛心中漾起暖意,嘴角扬起一丝温柔笑意。
算算时日,汗阿玛赐予他的府邸,即将在年底竣工,明年他就能在自己家中,与她岁岁年年厮守一生。
明年春,年氏也该开始孕育他们的孩子了,他想要一个孩子,一个融着他和她骨血的孩子。
年若薇急急忙忙回到驿站里,正牵着马来到马厩内,抬眸间,竟看见张廷玉从马车内缓缓走下来。
她以为自己眼花了,于是拼命揉着眼睛,她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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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一看,那人果然是张廷玉。
“张太庙张大人,您怎么来了?”
“咳咳咳咳礼部送亲持节礼官坠马身亡,礼部派我前来顶他的缺。”
张廷玉面色泛着不正常的惨白,此时正捂着嘴角在咳嗽,年若薇看他病怏怏的样子,有些担心他熬不到主持公主婚礼的典仪。
“您身子骨还好吗?需请太医来瞧瞧吗?”
“无妨,我歇息几日即可。”
“哎,我们公子星夜兼程赶路,一路上都不曾歇息过,这才勉强赶上送亲队伍。”
张廷玉的长随小厮,心疼的搀扶着自家公子。
“啊!那您快去歇息吧。”年若薇满眼震惊看向张廷玉,她说话都不敢太大声,深怕弱不禁风的书呆子,会被她一口气吹散架。
她行出几步,又想起一件事,于是转身跑到张廷玉面前,她欲言又止,看向张廷玉身侧的小厮。
“慕荣,你去马车里取我的斗篷来。”张廷玉心领神会。
听到慕荣两个字,年若薇浑身僵了僵,她虽不知这小厮的名字是哪两个字,但却笃定是爱慕的慕,荣宪的荣。
年若薇有些犹豫不决,她不知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挣扎片刻,她决定求一个善终,于是将藏在荷包里那颗荣宪亲手交给她的獠牙,递给张廷玉。
“张大人,这是公主哭着交给奴婢的,奴婢答应过公主,会将公主费心猎杀得来的獠牙,送到它该去的地方。”
张廷玉目露沉痛,颤着指尖,将那颗獠牙攥在掌心,有些哽咽的说道:“公主可好”
“您若不出现在公主面前,她定能与额驸白头偕老,额驸是个很好的人。”
“奴婢斗胆,有一句忠言逆耳想告诉张大人,大清朝只有在风雨飘摇之时,才会忍辱将公主下嫁汉人,比如建宁公主,可也是惨淡收场,听闻建宁公主当年亲自手刃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幽居在紫禁城孤独终老。”
“如今康熙爷励精图治,河清海晏,绝不可能再出现下嫁汉臣的大清公主。”
年若薇说的慷慨激昂,见张廷玉面色愈发难堪,她有些于心不忍,将满腹劝慰之言咽回去,最后补了一句。
“张大人,您年纪轻轻已然是四品礼官,简直前途无量,今后您定能成为权倾朝野的能臣,也请您当个纯臣,尚公主,未必就是最好的选择。”
年若薇记得历史上,张廷玉终将成为军机处大臣,成为真正的实权宰辅。
眼前为情所困的少年,未来将会成为康雍乾三朝重臣元老,是四阿哥登基后的左膀右臂。
他更是整个清朝唯一配享太庙的文臣,和唯一配享太庙的汉臣。
自他之后,桐庐张家可谓合家顶戴,满门朱紫,他若不困守情爱,未来之路将更为高阔长远。
“好,不必告诉她,我为礼官送嫁一事。”
年若薇听着张廷玉嘶哑落寞的声音,有些于心不忍,她朝着张廷玉福身见礼之后,转身离开了马厩。
第56章
转身之际,年若薇竟震惊的看见四阿哥不知何时,负手静立在门口。
那小厮竟面色如常,仍像个哑巴似的站在那。
显然张太庙的小厮认识四阿哥,竟乖乖的没有出声提醒,年若薇心想,定然是四阿哥将张太庙弄到送亲队伍中,想故意气死荣宪公主,他想毁了公主的姻缘。
她又惊又怒,于是忍不住板着脸,疾步准备离开。
路过四阿哥身侧之时,她顿住脚步,忍不住皱眉,伸手扯了扯他的领子,遮住他脖颈上暧昧的吻痕,免得他被人笑话。
“哼!”确定旁人再无法看到他脖子上的欢爱痕迹之后,年若薇冷哼一声,拔步离开。
她回去之后一直在等四阿哥回来,想问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可直等到夜幕低垂之时,四阿哥依旧没回来,她估摸着四阿哥定又与张廷玉在商量什么蝇营狗苟的事情欺负公主,于是气的将门窗都锁死。
她早早的就吹熄烛火却辗转难眠,也不知过去多久,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年若薇赌气的背对着房门,那敲门声持续了一阵之后,竟戛然而止。
她以为四阿哥走了,于是转过身,却发现一道欣长挺拔的影子,无声映照在窗棂之上。
她默不作声盯着那道身影,直到窗棂被侵肌夜风吹的飒飒作响,耳畔传来几声压抑的轻咳声。
她忍不住起身,甚至顾不上穿鞋,就这么赤脚跑去开门。
待到房门打开一条缝后,年若薇愣愣站在原地,透过门缝,她看见四阿哥正站在门口与她对视。
“爷和张太庙睡吧。”年若薇轻哼一声,转身取来帕子擦干净脚底板之后,就回到床榻之上,裹紧薄被躲到了床榻最里头。
身后传来悉悉嗦嗦的脱衣之声,紧接着她感觉到四阿哥躺在了她身侧。
他就这么安静的躺着,甚至没有扯过薄被御寒,她气的将裹在身上的薄被扯落,一股脑丢到他身上。
“爷若和张太庙若胆敢欺负公主,奴婢现在就离开,与公主一道留在草原不回去了。”
“你冷静些,是张廷玉自己要来的,爷拦过了,情字无解,你该明白。”
胤禛伸手将还在赌气的女人桎梏在身下,他心中憋住火,自己的女人为了不想干之人,竟舍得对他冷脸置气,还将他锁在门外吹了大半夜冷风。
听到四阿哥耐心对她解释,年若薇这才释然,又急的催着四阿哥保证,不准伤害荣宪公主,直到四阿哥点头,她这才主动将唇凑到他面前。
“薇儿,给我”胤禛今晚本就憋着火,此时将她衣衫褪除尽,挺腰入内,愈加发狠的欺负她。
此时苏培盛正值夜班,对于屋内的动静,他早就麻了,甚至不用塞棉花了,还能淡定的呷一口参茶提提神。
几场情事之后,了事帕子已无法擦拭满身黏腻,此时年若薇盈满四阿哥的气息,软着身子,被他抱进浴桶里。
“爷,我背好痒,爷帮忙挠挠可好?”年若薇早就困的睁不开眼,半梦半醒间娇嗔道。
她只感觉到四阿哥正在用手掌轻抚她的背,她舒服的哼哼了两句,正有些昏昏沉沉,倏然被瞬间的盈满惊醒。
浴桶里的水开始极速漾出打湿地面。
苏培盛坐在小马扎,看着一滴滴雨露落在娇嫩的花蕊之上,那受了滋润的娇花在一瞬间舒展开,愈发摇曳娇媚,此时屋内的动静也总算停歇。
几场情事之后,四阿哥沉沉入睡,年若薇却睡不着了,她伸手轻轻勾勒四阿哥俊逸的面容轮廓,指尖轻抚他的眉眼,他高挺的鼻和薄唇。
都说薄唇者薄情,可他在床榻上,却总是对她笑得温情深情,让她忍不住心醉神迷,心甘情愿与他共赴巫山。
可他注定不会只属于他一个人,他注定会与别的女人行尽亲密之事,就像对她那般。
她接受不了他用吻过别的女人的唇,再与她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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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她一想到那画面,就忍不住想吐。
此刻她忍不住患得患失的咬着唇,转身背对着四阿哥无声啜泣。
“为何哭?方才爷弄疼你了?对不起”
身后传来四阿哥温柔的声音,紧接着她落入四阿哥温暖的胸膛。
“爷,奴婢想求个恩典,可能说出来有些蠢”
年若薇鼓足勇气,低声喃喃道:“爷此生可否只吻我一人。”
“薇儿,爷不喜欢善妒之人,你需明白,爷是皇子,注定不可能只守着你一人,今后你需宽容大度些,与福晋和后宅女人们和睦相处。”
“好。”年若薇顿时梦碎当场,她有些绝望的认真点头,乖巧的说了一声好。
“薇儿,你是爷最喜欢的女人,谁都越不过你,爷发誓。”
胤禛知道年氏气量小,是个善妒的女人,如今她定觉得没有名分跟了他,觉得惶恐不安,于是温声细语耐心安抚她不安的情绪。
可只要她今后不让他绝嗣,即便在后宅里闹出人命都无所谓,只要她高兴就成。
他决定尽快想办法,让汗阿玛晋封他为亲王,即便郡王也可,因为只有封王才有纳侧福晋的资格。
侧福晋并非无名分的侍妾,他要让年氏入皇室玉碟,享后人香火供奉,与他同棺而葬。
他还会想尽办法,务必让她的儿子,承袭他的王位,继承他的一切。
见年氏仍有些郁郁寡欢,胤禛俯身将细密的吻,落在她满是眼泪的脸颊上,将她的眼泪一一吻尽。
不知为何,他竟觉得年氏的眼泪有些苦涩,苦得他心尖都忍不住轻颤。
那股莫名的慌乱情绪再次涌上心间,胤禛忍不住想与她贴的更近些,直到彻底占有她,二人之间再无距离,他才勉强安心。
年若薇欲哭无泪,四阿哥一整晚都嵌着她那,不曾离开,她迷迷糊糊间困的昏睡了过去。
临睡前,她想着那就这样吧,至少他现在还完完整整只属于她一个人。
至于未来?
年若薇苦笑摇头,她早就知道,她和四阿哥之间绝对没有未来。
第二日一大清早,胤禛被奴才唤醒,意识到自己整晚都嵌着她那入睡,胤禛耳尖泛红,将尚在睡梦中的女人小心翼翼挪开。
他有些懊恼的扶额,取来了事帕子,动作轻柔替她擦拭秽物。
梳洗之后,胤禛神清气爽离开,着急去处理积攒两日的公务
康熙三十年五月二十五,荣宪公主的婚车终于抵达巴林部。
四阿哥一大早就换上庄严的皇子朝服,去与蒙军旗的勋贵们会晤,年若薇不喜欢那种严肃庄重的环境,于是连着几日都与小太监恩普寻了马,到草原上策马散心。
此时正是草长莺飞之时,草原上的蒙古包都缀满了翻飞的大清龙旗。
“年糕姐姐,六月初四乃草原上最大的盛会那达慕节,紧接着又是公主大婚,您瞧瞧,那些都是各部落前来观礼恭贺的贵族们。”
恩普头一回见到如此辽阔壮美的草原美景,忍不住扬鞭纵情驰骋。
年若薇正要跟上恩普,竟看见不远处的王帐附近高朋满座,此时四阿哥和大阿哥,正被数不清的草原贵女们热情的邀舞。
年若薇心里直冒酸气,可眼前群美环伺的场景,只是未来四阿哥后宅的缩影罢了。
与她何干!!
她嘴角扯出一丝凄楚笑意,独自策马离开。
连着几日,四阿哥几乎都早出晚归,可他无论多晚回来,都不忘与她温存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