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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右手却紧握着一把与自身气质完全不符的剑。
那把剑纤细赤红,泛着玉一般的莹透光泽,如一道流动着的血痕。
妖冶,张扬,危险。
岁雪心中同样觉得意外,这样一把神兵,竟然会选择一个心性内敛的剑主。
另一女子衣着华贵精美,是岁雪曾在微生白身上见过的衣料。她双臂环胸,一张脸微微扬起,唇角勾出一抹不屑一顾的浅笑,底气十足地等待着对方低头求饶。
一名黑衣束袖的男子站在她身旁,目光极冷且狠,如护食的狼犬。
“这把剑是我十五岁时进华莲试炼里拿到的,我没有偷东西。”殷珞一张脸憋得通红,轻声坚定地为自己辩解,“你的珍灵盒也不是我偷的,我已经允许你搜过了我的房间,也搜了我身上,你再说偷字,便是诬陷。”
林月河嗤笑一声:“谁知道你有没有同伙,是不是藏别的地方了?我那间屋子,可就你一个外人进过。再说朝夕,华莲试炼是四国一州之上各流派的修行者都可以进的试炼,这天舟上这么多来自四国一州的修行者,怎么没人站出来说见过你或是听说过此事?”
“就是啊,几年前秘境之中神兵择主,怎么半点都没听谁说过?”
“这天舟上来自大小宗门的修行者这么多,你是哪个宗门的弟子?你好歹找一个同门替你作证啊。”
“我看吧,说不定真是偷的。”
周围的议论声夹杂着猜测和鄙夷,越发热闹,极易让人产生羞愤甚至暴怒的情绪。
“你……”殷珞终于又气又急,她明明已经解释过了,方才只是走错了房间,不过刚踏进去一只脚。
剑宗弟子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本性驱使殷珞右手做出拔剑的动作。
黑衣男子立刻上前一步,指尖燃起灵力。
林月河伸手拦住季安,将他带至身后,盯着殷珞说:“被揭穿了就想动手?好啊,我已让人去请天舟上的云城接引弟子了,你若是敢狗急跳墙,伤我一根毫毛,大约会成为被驱逐下天舟的第一人。”
殷珞喉咙滚了滚,眼眶泛红。
指指点点的议论声里突然插进了一个温柔的声音。
“我这里有一只寻迹蝶,你要试试吗?”
殷珞看着突然伸在她面前的一只手,愣了片刻,扭头去看这只手的主人。
和她年纪相仿的少女,五官精致,笑意清澈,对面穿过房间的日光恰好映照在她身上,白皙的皮肤被勾勒出一圈温柔浅淡的虚光。
掌心里托着一只同样闪闪发光的蝶。
岁雪眨了下眼睛,笑音甜润:“不需要的话,我就回去休息了。”
在机关图中收集死去的对手身上的东西,早已成了一种习惯,白露生和寻迹蝶都是,在岁雪眼里,挺珍贵的。
“谢……谢谢。”殷珞回过神来,连忙捧过寻迹蝶,“这要怎么用?”
岁雪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这毕竟是异生之人的东西。
林月河看看寻迹蝶,又看看岁雪,哼笑了一声:“又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该不会是同伙吧。”
“我来测。”云城这次排出的接引弟子是异生的李灵笛,她匆匆赶了过来,已经听去寻她的人告知了前因后果。
李灵笛接过寻迹蝶,让林月河带路,进了她的屋子,掌心灵力氤氲,一动不动的寻迹蝶似乎从沉睡中醒来,拖着长长的幽绿色的尾翼飞向林月河。
林月河嫌弃极了,强忍着让一只色彩浓重丑陋的蝴蝶在身上停留,嗅来嗅去,身子微微往后仰:“好了没?”
寻迹蝶属于很不容易养出来的东西,李灵笛见不得人不识货,心中哼了声,不冷不热道:“想找东西就安静些。”
林月河压下嘴角,紧盯着寻迹蝶从它身上离开后飞舞的轨迹,却不料这只蝴蝶最后飞到了季安身上。
季安也是一愣。
看热闹的人一片哗然。
“自编自演?坑人嘛这不是。”
“也有可能真是被身边那兄弟偷了。”
“散了散了,我就说不是那可怜巴巴的小妹妹做的。”
林月河这才想了起来,从明月州出发时,是她自己扔了一堆东西给季安,说赏给他。
里面似乎就有这只珍灵盒。
堂堂明月州州主之女,在州境内无一人敢当面说她不是,而此刻被年轻修行者们奇怪的目光盯着,林月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李灵笛召回寻迹蝶,问林月河:“需要现在请你这位同伴把东西拿出来,还是你同他私下解释?”
林月河半晌才吭声:“不牢费心了。”
李灵笛点点头,说:“无凭无据行污蔑之事,这在云城学院之中是会被罚的,你们尚未正式拜入云城,免罚,但你该向她道歉。”
林月河一听,抬头看向李灵笛,瞪圆了眼睛。
李灵笛目光不避不躲,不容置喙。
“是我弄错了。”林月河看了眼殷珞,快速而小声的说完了五个字,转身跑进了自己的屋子,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都各自回去休息吧。”李灵笛赶走了看热闹的人群,把寻迹蝶还给岁雪。
“天舟要启程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刚才的事情,别再放在心上。到了云城就努力修行,什么不公或偏见,都可以用实力抹去。”李灵笛见这两个新来的弟子一个看起来温柔单纯,一个胆怯内敛,便忍不住鼓励了她们几句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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