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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山，古庙。

一簇篝火前，他眺望白家的方向，似是有所感悟，伸出手掌，开始掐指推算，良久之后，望着杀机漫天的拍卖场，轻声呢喃:

“五啊，有人妄开杀戒，当如何？”

小五拿着木棍，认真的烤着地瓜，头也不抬的说道:

“…又犯病了，我哪知道？整天神神叨叨的，跟着你这么多年了，连顿饱饭都没吃过，还整天坑蒙拐骗，我真想问问你，你是我师父吗？”

“废话！老子…额，贫道当然是点化你成仙的师父啊，从小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你，给你洗道袍，给你做饭，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嗯→_→？”

“好吧，道袍是你洗的…”

“嗯→_→？”

“行，饭也是你做的，那师父就没有感化过你？…最差也得有一样让你印象深刻吧？”

“当然有…你骗我零花钱。我就印象蛮深刻的，我给李大娘画的平安符，好不容易挣来的一块块铜钱，都被你骗光了，我就剩二十块了，连饼都买不起了…人家都说你是骗子，你为什么连我都骗…？”

“你想知道为什么？”

“想…”

“先借我二十块用用。”

“……”

小五丢下木棍，闭眼诚心祷告。

不过五耻笑道:

“五啊，祈祷没用，道法都说了，那玩意儿就是道士用来坑蒙老百姓的。”

小五嘴唇蠕动，一阵碎碎念。

“你在祈祷什么。”

“连西蜀的卧龙前辈，都说你是九计乱天下的坏蛋，我要祈祷滚滚天雷出来劈死你。”

不过五一捂脑袋，无奈道:

“唉…卧龙装神弄鬼的话你也信？真是天真啊，回想当年，我也这么单纯过，后来明事理了，那些祈祷也就不信了，就喜欢一个人躲进怡红院里待着，也不喝酒，就连身边的那些花魁都说我：哥，别摸了，你喝一个吧…”

“噗…”

小五险些被口水呛到，幽怨道:

“师父，你怎么还这么流氓啊？你忘了上次刘婶婶家的事儿了？你被她男人揍得鼻青脸肿的，你不就是去耍流氓还挨的揍嘛？”

“什么耍流氓，她男人误会了。”

“误会…？”

“当然啊，她男人深更半夜的回家不睡觉，非得给她讲家长里短，说隔壁的王大爷，半夜去厕所掉进茅坑了。”

“结果呢？”

“结果她没笑，房梁上的我笑了。”

“深更半夜的，你上房梁干嘛？”

“小兔崽子，还不是给你去弄口吃的，结果…唉，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你师父的多年名誉，毁于一旦。”

“…你总会找不一样的快乐。”

…

不过五一笑置之。

良久之后，小五叹了一口气，但还是解下腰间拂尘，丢给他，哼道：

“着急了吧，那就快去快回，别死了。”

不过五微笑道：

“没问题！还是你了解为师。”

小五烤着地瓜，一阵碎碎念:

“每次打架前，你都掐指推算，都这么大的人啦，连打架也得算算黄道吉日…”

…

老人瞧着小嘴不停嘟囔的小五，这碎碎念的毛病，还颇有几分自己当年的风采嘛。

前不久，有人说小五像他的孙子，当时还觉得荒唐，现在想想还真像这么回事。

“去…”

老人一甩拂尘，袍向半空。

轻念一声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