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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朱红着眼，怔怔望着他，柔声说道：

“哥，陪我去山楂林，好不好…？”

…

暮色中，两人同骑一马。

就像小时候，林朱坐在程雨的后面，脑袋贴在他的后背，昏昏欲睡。

如今也是这般。

有哥哥在，他睡的无比踏实。

没有冤魂索命，没有林梨死前的悲悯。

程雨见他有些困意，但是在他昏睡之前，他还是有些话要跟弟弟说清楚，暮色下，程雨就那么碎碎念的说起了心里话。

“弟弟，我不想说林梨他们，不是为你而死的，他们就是为了你，也为了林家搭上性命的，你有愧疚，也是正常的…”

“人生在世，谁都一样，都是难逃一死的，你的想法我懂，想练出一个十品的武夫，就去给他们报仇，亲自手刃了那个锦帆贼，但你有没想过，爷爷他不是不想你去报仇，而是想让你用文官武将的方式。你单枪匹马，就算报仇了，林家也会断了香火，可你就是不听，我那时候，真想揍的你屁股开花。就算现在，我也想揍你…”

“你总跟爷爷顶撞，明明你做了错事，还不许他唠叨，我知道，你是恨他，恨他当初没有顾忌家里，才遭了此难，可你有没有想过，他承受的远比你多的多，西蜀一战，咱们的两个叔父被西蜀的关宇，一刀毙命。”

“回来后，又看到两个孙儿，一个孙女遭人毒手，你又是整天浑浑噩噩的，他年纪也大了，他能承受多少？早晚，林家要由你来承担的。所谓的报仇，不是要单枪匹马送死，而是有朝一日，你运筹帷幄，或者率领千军万马，打进荆州，那才是真正的报仇。”

“好好的读书吧，圣贤书也好，兵书也罢。哥哥不能总是陪着你的，早晚有一天，我也会离开，到那时候，你又该怎么办呢？”

程雨的唠叨，他一直听着。

不知何时。

林朱早已泪流满面。

他想起很多年前，两个不同姓氏的兄弟，一起溜出府邸，栽下一大片的山楂林。

山楂成熟后。

一起望着那一片鲜红似火的山楂树。

如同他们炙热的情意。

可惜，世道无常。

情至深处，就是大梦一场。

当林家风雨降临的那一日，面对着昔日的哥哥，已经成了林家摧枯拉朽的敌人。

他该何去何从呢？

…

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