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还好好的,第二天来的时候脑袋上裹上了纱布……受伤了。
“温黎,今天就到截止日期了……你要不要再去问问?”乐明月问他。
他看一眼后排侧眼看向窗外的少年,安安静静的和班级格格不入,讲话会担心惊扰对方,像是他见过的易碎的脆弱宝石。
“嗯,我会问问的。”他回答,并没有找到询问的机会,后来帮对方交了学杂费。
从来不关注班级同学的同学,在他为对方交了学杂费不久后,经过他座位时稍稍停留,眼眸悄悄地看向他,盯着他看,好像有话要讲,但是不开口。
体育课时,以前从没见过的人影,在他打球时坐在绿荫草地上,直生生地盯着他看,视线难以忽视,令人在意。
他分心传错了球,眉眼侧过去,同伴手里的球朝着草坪的方向飞过去,砸在了少年脑袋边。
反应慢吞吞的,看到球还不知道躲。
带人去医务室,没人的地方,被轻轻抓住衣角,对上一双稍稍抬起的眼,又跟他讲话,讲话声音很低,抓了一把零钱给他。
上次的学杂费。知道了之后,所以一直偷偷观察他。
反应这么慢,善良而迟钝,身上有种羸弱的气质,母亲想让他帮助的人,江颂属于这一类。
知道对方是自己的帮助对象之后,在学校里更加留意,思念母亲时,会感到痛苦,这个时候想起母亲的话,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为同学们讲题,做没人愿意做的志愿者,几乎不拒绝同学们拜托的事情,力所能及的帮助他人,这样做,偶尔感觉会离母亲近一点。
由于不擅长讲话,在人际关系上处理的很困难,但是又被迫需要和人交流。隔着一扇玻璃窗,他看到了窗外等待的少年。
咖啡馆外,江颂在原地站了大概二十分钟,一直踌躇不定,分明没有言语,却能读懂对方的表情。
那双眼睛里的落寞与难过,眼睫下纷乱的心绪,紧绷的唇线,看一眼咖啡厅之后转身离开的消瘦身影。
几乎要流泪的双眼,引人垂怜恻隐之心。
帮一帮他。
“我刚刚看见你了,在咖啡厅里,江颂同学,你是要找兼职吗……抱歉,我可能有些多管闲事。”
“只是看你那样走掉了,感觉有些可惜。”
稍稍抬起的眼眸,像是一层细小的绒毛,他斟酌着话音,“只是正好……我也想去问一问,我们一起吧。”
顺手帮忙的事情,少年像是听话的小朋友一样跟在他身后,做到之后苍白的脸颊浮现出绯色,细微的情绪变化,因为心情改变而改变,抓着他送给他向日葵。
“这个……是给我的吗。”
人与人的接触,有时候不需要讲话,只需要对视,会知晓对方的情感,江颂看他的时候像是在看天使。
每当对方外表之下的灵魂锈迹斑斑,被人间的痛苦腐蚀蚕食,他施以援手,只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对方因他的每次伸手而落泪。
抓着他蒙上薄雾的眼眸,如同穿过冬日林间,引起一场肃穆的枯寒,眼泪砸落在他手背,过于炙热引起皮肤传来灼痛。
连带着他的心也会痛,因为对方的情绪而被传染,想要为他轻轻擦眼泪,触摸他湿润的眼角,想要告诉他,不要再难过了。
不必感谢他,他更感谢江颂。
当那双掩藏伤痕累累的眼眸不再蒙雾,湖面被阳光挥洒,所有的眼泪会在上帝面前称重。
救赎之道,正在其中。
不想看对方置身在阴云重重之中,想要看到对方的笑容。只需要耐心一点,保护他让他不要受到任何伤害。
“江颂……吃饭了吗?怎么可以只吃零食不吃饭,能不能和我一起吃饭。”
“江颂,在做作业吗,用不用我帮你看看。”
“江颂,校服要不要,先穿我的怎么样?”
他只图付出,并没有想过要回馈。有人担心他,每次他做一点点事情,对方都会回馈给他。
送他各种小礼物,以前也收到过同学们送到的,有些是女同学,有些是帮助过的男同学。女同学们送他礼物,不过因为虚幻外表而产生的好感。如果他换一张脸,可能那些礼物会随之消失。
帮助过的同学们送的礼物,大多是顺手送的,没有哪个人,像江颂那样的纠结不定,会在意他的心情。
没有人会在意,他收到礼物会不会觉得负担。
小心翼翼地把礼物送给他,因为请吃饭帮他准备早饭,每个造型都精心设计的图案,哪怕是两元钱可以买到的便宜挂件,因为心意贵重,礼物分量也变得贵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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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目看过来的漆黑眼眸,常常直白的盯着他看,收到礼物会用眼睛微笑,尽管表情没有笑出来,那双眼低垂着落下弧度的阴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温黎。”轻轻地呼唤他的名字,带着自己察觉不到的欢喜。
原来他的存在能够让某人感到幸福,上帝为他指明道路,令他向某个方向倾斜,某人牢牢地抓住他,将他带回人间。
偶尔,会不明白存在的意义。只是偶然会思考,母亲为了保护她人离去,临走前留下的话语,不明白其中的意义。
只是按照母亲的话语去那么做,常常思念母亲,生活陷入了一片空白之中,圣经晦涩难懂,想要通过只言片语的文字去了解母亲的用意。
他沿着窄门通行,在路途之中偶感善念,和江颂相遇,从此空白的心被填满,孤寂的路得到了美满祝福。
如果可以的话,想要和对方一直走下去。
彼此圆满对方。
但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失误的。
是对方靠近时没能推开,即便有些反应,因为江颂受伤的眼眸而自责,主动地把选择权交给江颂。在他难过的时候用拥抱安慰他。
纯白桔梗一样的少年,因为喜欢他而亲近他,用亲吻表达好感。
是在早晨等候他时渺小的身影,在视线里浮现,朝他飞奔而来时的莽撞,脑袋磕在怀里时抬眼的目光,乖乖戴着红围巾的动作,脸颊埋藏在围巾里的乖巧,漆黑双眼翻过来时的星点笑意。
每一个动作,都牵动他的心绪。
“温黎……一辈子在一起。”从背后抱住他时的心脏起伏,趋于平常平缓的心跳。
从某一刻开始,沉浸在那双晃荡而出的眼眸里,不再只是想要抓着手走下去,想要离得更近一点,情绪变化并非单一的开心或者平静。
见到他没有吃饭会担心,拥抱时想要亲吻他苍白的脸颊,见到他和别人讲话会有些落寞,明明每天都在一起,却觉得时间仍不够,分开时会想念他的面容音色。
打电话过去,想要多听一听他的声音。
渴念隐藏在关怀之下,在梦里形成难以描述的虚无,醒来时只剩下对方苍白泛红的面颊和紧抓细弱的手指。
过于珍视,连幻想都成为一种亵渎。
不知道如何面对。压抑着混乱的情绪,每一次的接触只会增长欲-念。对方完全不知情,纯澈的双眼倒映出他的眼眸,掩藏沉暗晦涩之物,包容他的一切。
至少再坚持坚持。
假装陪伴在对方身边,没有任何他念,就这样直到那些晦涩的情-欲消失。
偶尔,那些欲-念仍旧倾泻而出。化成轻柔的吻,落在少年的发丝和脸颊,亲吻时贪恋对方皮肤的温度。
他珍视的少年,如果知道他内心所想,可能会再也不见他。
应该陪伴的再久一些,不知从何时起,看到对方脆弱的眼泪与朦胧的泪眼,伴随着心头情绪泛起的欲-望。
某一刻起,我见你落泪不再是心疼,而是连带着污秽的情-欲和梦中情景重叠,不知该如何面对你。
我以为,只要坚持和容忍,能够等到情-欲消逝的那一天。
可随着时间流逝,情意愈发难以忽视,这样的话,和对你留下阴影的侵-犯又有什么区别。
对你的喜欢如此低劣,渴念深重,却又不敢触碰,不想你的眼眸浮现惊扰恐惧。
到现在,我才明白,上帝给予我们的路是如此狭窄,窄的只容一人通行。
第57章第五十七章
寒春三月。
梧桐树的枝头冒出来新芽,一场雪说落就落,满枝轻薄的雪,像是春日梨花盛开,徐徐而落。
江颂眼前雾蒙蒙的一片,下楼的时候脑袋蒙蒙的,远处枝桠上的雪似乎离得很远,好像能够看到雪花,在树枝上像是一根根的刺。
“那个……江颂,你没事吧?你脸色看上去很不好。”黄毛在他身边看脸色开口,紧紧跟着他。
江颂没有回答,眼睫低垂着,扇落两片雪花,化成水珠晕在眼睫上,从教学楼到体育馆的路。
走在薄薄的雪地里,留下很轻的脚印,鼻尖呼吸冷空气变得通红,冷风一吹,脑子变得清醒了几分,脑袋更晕了。
自由活动。
体育馆的天棚在冬天积攒了很多的雪,天棚底下很温暖,保持在正常的室温。远远地看上去,像是一个巨大的保温箱。
只要走到那里就可以了。
耳边是细微的风声和雪花掠过的动静,他每走一步脚步越来越沉重,渺小的瞳孔掠过前方的少年,穿着蓝白校服的少年,下意识想要跟随对方。
温黎。
丢下他了。
视野变得模糊,瞳孔逐渐涣散,胃里翻江倒海,抽搐传来的痛意让他呼吸变得急促,难以控制地失去重心。
“江颂——”耳边同学的呼喊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在耳边离近又隔远,逐渐地模糊。
“来人啊……班长……班长在不在?”黄毛蹲下来扶住了人,倒下的少年苍白的脸颊浮上病态的红晕,脑袋烫的不像话。
这边有人晕倒了,动静很快传过去,黄毛还没反应过来,前方人群传来骚动,一张艳丽的面容出现,温黎跑了过来,气都没有喘匀,把地上的人抱了起来。
“搭把手……送他去医院。”温黎扭头看向黄毛。
黄毛还在原地愣着,反应过来立刻帮忙,程飞和乐明月也赶了过来。
乐明月:“你们先送他去医院,我去跟老师说,让老师给门卫室打电话。”
“我一会再过去,你们照顾好江颂。”
“怎么了这是……怎么突然就晕倒了?”程飞伸手碰了一下温黎背上少年的鼻息,还有呼吸,他稍微松了口气。
“他身体一直都不好,刚开学还见他吃药,后面好点了,现在估计因为伤心难过更差了。”黄毛气呼呼地说,看温黎背人怎么都想冲温黎两句,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温黎没有讲话,他们三个把人带到了门口,打了电话过去,很快救护车就过来了。
昏过去的人一直没醒,程飞在门口被拦下来,门卫只让两个人过去。
程飞:“我一会看看跟班长过去,你们先去吧。”
到医院里先送去急诊,因为病史又抽了血,测了心率和血压,班主任联系了江琳,很快江琳就赶过来了。
温黎守在病房外面,他和匆匆赶过来的江琳遇见,上次已经在咖啡馆见过了,江琳维持着礼貌,朝他点点头之后进入了病房。
里面传来很轻的人声,医生的低语,江琳的哭声,混合在一起,温黎在长椅上坐着,隔着玻璃窗,能够看到病床上的少年。
苍白的脸上没有颜色,侧脸安静,躺在那里像是陷入冬眠的花,蒙上一层易碎的色彩。
没一会,江琳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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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多了一些清单,江琳已经整理好了情绪,对他说:“温同学,感谢你送颂颂过来,你们还有课吧……先回去上课吧。”
温黎能够听见自己的声音,“阿姨,不要紧,我想等他醒来再走。”
“正好我们聊聊……颂颂的事,你应该也能猜到,”江琳抓着清单,看向他,“他的病还没有好,不是阿姨反对你们。”
“他现在甚至没办法像正常人一样交朋友……很多寻常的事情在他那里很困难,你们的事,至少等他病好之后。”
“温同学,你暂时不要跟他联系了……我担心又刺激到他,一切等高考之后再说……好吗。”
医院的灯光变得刺眼,好一会,温黎才回应,从中缓过神来。
“……好的。”
江琳说完了,见温黎答应,她稍微松口气,然而小孩还是没有走的意思,一直在门外守着,对待她很有礼貌,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什么时候都能做到喜行不于色。
她在这里守到了晚上,晚上还要过去给李颂文送饭,这边江颂没醒,她只能先走。
走的时候小孩还在长椅上坐着,一直盯着房间里她儿子看。
明明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过分会隐藏自己,也令人反感。
天色近黑,医院里灯火通明,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点滴滴落的细微动静。惨白的灯光,温黎低头,看着江颂被扎针的那只手。
细弱的手腕,手背青筋浮现,被针管扎出红点,呼吸太过细微,甚至要听不见了。
他轻轻地碰上去,碰到江颂的手指,因为打点滴,手腕是凉的,他碰上去,将那只手捂热。
不知道过了多久,床上的人眼睫颤动,在江颂醒来之前,他收回了手。
“………温黎。”细弱的声音,从躯体发出来,担心自己讲不出来话,又担心看到的是错觉,如果生病了温黎就会来照顾他。
好想。天天生病。
“………温黎。”
江颂嗓间发紧,双眼盯着床边的少年,想要伸手抓住对方,双眼蒙上一层泪花,手腕移动间针管倒流,有血抽了出来。
“别乱动,江颂……别着急。”温黎按住了他的手。
“你………”要走吗。
他只讲出来这一个字,嗓子又被堵上了,脑袋晕乎乎的,想抓住温黎,让温黎不要走。
“我不走,在这里陪你,不用担心。”
“对不起。”温黎低声开口,深褐色的眼珠注视着他,他因为眼睛蒙了一层看不清,看不清温黎的表情,温黎的脸在他眼中模糊。
只知道,温黎在难过。
嗓音听起来,像是雪花轻轻地飘过,遗落在他心口,心脏的位置发紧,疼得讲不出来话。
“我……哪里,做的……不好。”他紧紧抓着温黎,嗓音很轻的几乎要听不见,“……会…改。”
空气中安静下来,温黎没有讲话,只是用一种没有见过的眼神看向他,那目光揉杂了太多情绪,混乱的让他看不明白。
看不明白,但是能感觉到,温黎在痛苦。
尽管没有言语,心的位置却能感受到,令他想要碰上温黎的眼眸。
“没有哪里不好…江颂哪里都好,”良久,温黎开了口,“是我的问题……我是一个很差劲的人,总是让江颂难过。”
眼前五官艳丽夺目的少年,他第一次听见这样一个词语去形容。
温黎。
帮助同学的温黎,努力的温黎,温柔的温黎,优秀的温黎。
像天使一样的温黎。
并不差劲。
“江颂……请快点好起来。”他的手指被握住,碰到温黎的掌心,十指交握,温黎轻声低语。
脑袋昏昏沉沉的,他又晕了过去。
“喂,你还在这里啊,你不会一夜都没回去吧?”黄毛早上过来给同桌送饭,发现床边的温黎,有点惊讶。
他不过是顺便过来送饭,虽然耽误一点时间,但是怎么看江颂都让人放心不下。
“我来守着就行,你回去休息吧。”黄毛说。
眼看着温黎不打算动,黄毛想了想说,“你真的不回去吗?一天没有洗漱了吧,闻起来臭臭的,一会江颂醒来该问了。”
闻言温黎才回神,低头去闻自己的衣领,穿着校服闻不出来,黄毛在一边凑过来闻闻。
“真的,你赶紧回去洗洗吧,睡一觉再过来。”黄毛皱紧鼻子说。
他稍停顿之后起身。
“……麻烦你了。”
从医院回到家,半个小时的路程。
家里下过雪之后,阿姨在清扫花园,路过花池,喷泉里的雕像被雪覆盖,里面的池水被冰封,圣母低垂着眼,怀里抱着的天使看向远处。
喷泉后面是一片花墙,这片花墙只有夏天繁盛,冬季枯萎凋零,没有花枝在上面停留,露出一片空白的墙壁。
他在冬天很少过来,如今在这座墙壁前驻足停留,发现隐藏在花枝之下雕刻的痕迹,墙角处的希伯来语文字,雕刻的却是圣经福音。
是母亲留下来的吗。
“少爷回来了啊……怎么这个点,昨天没有回来,是去同学家玩了吗?”小孩第一次夜不归宿,阿姨多问了一嘴。
温黎轻声应声,希伯来语并不认识,他踏入家门,与回来的温矩正好碰上。
父子两人沉默蔓延,温矩出门的动作顿住,在原地停留,问他,“这个点回来了……跟老师请假了吗。”
“请过了,”温黎说,“花墙上的字……是母亲雕刻的吗。”
闻言温矩看向门外,透过落地窗能够看到喷池,这房子是按照他母亲的喜好装的,偏欧式的建筑,从内到外陈设都是母亲亲自挑选的。
“是她刻的……她有段时间喜欢读马太福音,在家里很多地方都刻了希语。你不喜欢的话……可以处理掉。”
“……我知道了。”
温黎上了楼,三楼有藏书室,他小时候在里面玩过捉迷藏,藏书室灯光昏暗,里面大部分都是母亲的藏书。
很多是外语原著,晦涩的哲学理论,以前没什么耐心看,母亲因为他的缘故,特地为他准备了一层译本读物。
他在最高的一层找到了落灰的书籍。
希伯来语看起来像是一串串的音符,古老的文字,他找到了花墙里的字迹,出自马太福音第七章。
——你们要进窄门。
第58章第五十八章
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
放学铃声响起,夕阳透过教室窗户直射而来,落在少年的蓝白校服上,温柔的侧脸,侧过来时深褐色的眼眸。
一起吃饭,一起放学,一起做作业,放学之后送他回家。
“………江颂。”低声近乎呢喃的言语,随着雨滴在视线里模糊,撑起的伞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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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珠落下来。
记忆中温黎的表情已经记不清楚,变成模糊一片,同撑一把伞,离得却很远,把所有耐心给他的温黎,他为什么还是觉得十分遥远。
想要。再近一些。
“嗯……保送的学校?因为排名不是很高不太想去,可能之后会去国外,由于日期还没有定,不知道什么时候过去。”温黎回答他的问题。
他盯着人看,唇畔稍稍地抿起,早就知道高考会成为一个截点,稍不小心,他们可能就会在截点冲散。
“……也不一定非要去,”温黎低头看他,“江颂,考完试我们见一面吧。”
见面。想要告诉温黎。
他似乎。不止想要和温黎做朋友。
某种执念在作祟,想要抓住面前的人,但是要温黎为他留下来,实在是太自私了。
不可以,那么做。
“……嗯。”他应一声,侧眼看向身旁的人,指尖碰到对方的衣角,最后还是没有动作,缓缓地收回手。
“……我回家了。”上楼到四楼,从栏杆往下看,穿着蓝白校服的少年在路灯之下,似乎在抬头看他的方向。
隔得这么远,温黎也能够看见他吗。
他收回脑袋,打开家门,家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妈妈有一段时间没回来了,只是白天回来,晚上可能会和他一起睡,不跟李颂文睡。
“爸。”他喊了一声,屋子里没有动静,推开卧室门,卧室门空荡荡的,李颂文出去了。脚才刚刚好,不知道去哪里了。
他打电话给江琳,江琳回他,“你爸估计出去找工作了,他一刻也闲不住,也不在家好好养伤……不用管他了。”
“儿子是不是过几天要考试了,妈妈明天就过去啊……高考这几天妈接送你。”
他应一声,随之挂断电话,写作业的空档,听见了门外的动静,李颂文回来了。
先进门的是拐杖,随之是一张憔悴发红的脸,失魂落魄的中年男人,不得不接受自己已经被社会淘汰的现实,由于腿脚不方便,进门一瘸一拐,提了酒和小菜回来。
“儿子……出来吃饭了,看看爸给你带了什么。”
他闻到了空气中的酒气,李颂文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肚子饿了,打包袋里是凉菜和馒头,他看一眼之后去厨房装了热水过来。
担心闹肚子,多喝点热水可以抵消一下。
“你别担心啊,过几天爸爸就能找到工作了……到时候带你去吃好的……”
他听见酒瓶震荡的声音,凉菜的味道有点辣,他拿起水杯喝水,抽空看一眼对面的人,随之视线顿住。
剃掉的头发长出来一层青茬,其中混合了白色,李颂文双眼通红,直生生地盯着他看,略显细纹的眼角湿润了一层。
“儿子……你有我这样的爸,是不是很烦恼?我现在什么都不能做……跟一个废人有什么区别……”
李颂文自顾自地又拿起一瓶酒,捏着酒瓶咽下一口气,“你知道爸爸的腿是怎么回事吗……当你为了救你妈落下的毛病,一直没跟你说……今天跟你说……我不甘心啊……”
红肿的双眼浮现出无望的执拗。
“她怎么能因为我这样就抛下我……颂颂啊……以后无论是对谁,都不要付出所有……哪怕是枕边人也一样。”
“……不会有人爱你胜过爱自己。”李颂文拿着酒瓶脑袋栽了下去,拐杖落在一边,除了酒气的味道,空气中安静下来。
他吃着馒头没有讲话,想说的话。并不需要李颂文做什么,找不到工作也没关系。只要有爱就足够了。
贫瘠的土壤里诞生爱,本就是奢侈的事情。
吃完饭把桌子收拾了,李颂文他扶不动,找了条毯子盖上,酒瓶拿到外面用来放花,之前养的都是小雏菊,还没有试过向日葵。
高考之后,买一束向日葵带回来。
收拾完回到家,昏暗的灯光下,父亲的侧脸出现了一层幻影,光洒落在上面,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模糊。
爱。
人和人之间的愿望原本就不一样,注定不是所有人的愿望都能实现,那么没有愿望的话,只是过普通的人生,这样感恩命运的馈赠,可惜并没有人愿意接受。
像父亲想要追求完整的家庭,母亲想要追逐自由,他想要追逐温黎一样。
每个人的愿望不同,互相聚在一起形成冲突,这样的话,有人实现了愿望,总有人会因此失落难过。
“……嗯。江颂在思考的事情很深奥啊,”温黎稍微想了下,回答他,“就像考试一样,考试会把每个人的成绩划分排名,而不是及格或者不及格。这原本是为了筛选出优秀人才的机制……但是,人本身是不能被这样定义的。”
“我们并不是商品,哪怕达不到愿望也并不能证明什么,某一方面的优秀并不是全部,某一方面的失落也一样……所以,并不需要为此烦恼。”
温黎。以为他在担心考试。
“那,不上学了,也不需要成绩。”他说。
温黎:“那样也不是不可以,如果江颂有其他谋生的才能的话,完全不用走普通人的路……比如有毕加索那样非凡的绘画才能,天赋足以改变自己的命运,不然只能成为月亮与六便士里的主角。”
“或者是涅多奇卡的养父……江颂想成为哪个。”
两个主人公都有悲惨的结局。都不喜欢。
他只是喜欢某个人,并不是要为艺术献身。
温黎什么都不懂,但是喜欢温黎,认真回答他每个问题的样子。
“………”他盯着温黎思考的侧脸,从后面抱住了人,环绕住温黎,像是从温黎背上长出来的壳。
温黎因此停顿,深褐色的眉眼稍转,低头看他,似乎有话要讲,最后什么都没有讲出来。
他的话音落在嘴边,扇动眼睫止住,更困惑的事。因为喜欢温黎,想让温黎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为什么喜好某人并不是希望对方越来越好。
所有的前提都是对方向自己倾斜,这样自私的满足自己的欲-望,这种情感真的能称之为爱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伟大的爱并不是向爱献身,而是向欲-望献身。
“江颂,考完试之后在学校门口等我……好好考试,我有话要跟你讲。”温黎低声说,看着身后的少年,柔软的眉眼,很想伸手触碰。
最终没有伸出手。
想要说的话。
如果江颂不想让他走,就不走了,坦然告诉他,对他的情感并非单一的珍视与怜惜,他的情感混合了卑劣的占有。
来不及讲的话,不清楚是什么。
连日的大雨,外面的雨幕淹没了天空,天空变的灰蒙蒙的乌云遮蔽,看不清楚,只能看清雨丝与模糊的树影。
他盯着窗外看,风吹着家门嘎吱嘎吱的响动,门坏了。动静不停地响,他走过去,把门关上了,这样的话外面的风透不进来,家里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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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气氛也飘不出去。
“颂颂啊……外面雨太大了,一会让你叔叔送你过去,穿这冷不冷?”江琳为他准备了早餐,鸡蛋卷和豆浆,包子也是现包的,里面放了蟹黄。
一旁的卧室悄然无声,李颂文撑着拐杖出来,“我送他过去。”
“你别折腾了,腿才刚刚好点,在家里好好休息吧。我不过去,让林敬给他送过去就行……这雨下的太大了,待会我得去厂里一趟。”
江颂临走的时候看一眼,因为江琳说只是送他,李颂文没有再讲话,父亲和母亲的低语,看起来温馨和谐的画面,两人的面容一并模糊。
他下楼的时候摸摸自己的右眼皮,右眼皮跳的很厉害。
考试一共有两天,他和温黎不在一个考点,他在本校,温黎分去了三中。
考完试,就能见到了。
小孩一走,江琳立刻变了脸,笑意淡了许多,表情也不再掩饰,从包里拿出来了一份协议书,扔在了桌子上。
“我得去厂里一趟……你有空看看吧,颂颂马上考完试了,咱俩也赶紧把事办了。”
离婚协议书。
“……你现在是在逼我?”李颂文质问道。
江琳:“儿子不在,还有什么好说的?李颂文,我们别闹得太难看了……你自己想想你都做了什么事,还去人家那儿打架,我半辈子都没有这么丢过人。”
“字我已经签好了,离婚后财产我一分不会要你的,房子留给你,我只要颂颂。”
……
考试的时候一直在下雨,六月初是炎热的酷暑,因为下雨的缘故,吹散了燥热的空气,考场不用开空调。
笔尖触碰到答题纸,沙沙沙的动静,考场里十分安静,只有雨声,他在空隙中看一眼窗外,一阵凉风吹进来,铃声随之响起。
出了考场之后,林敬在等着他,江琳要晚点才能回来,林敬把他送回家。
和叔叔没有话讲,仿佛司机与乘客。
坐车的间隙,看着窗外时眼睛有点疼,他下车时揉了揉眼睛,踏进黑压压的楼房,上楼时险些栽倒,眼皮子一直在乱跳。
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家,房子的空气浑浊逼仄,昏暗的光线,模糊的人影,他打开门,视线变得清晰。
散乱的药瓶和酒瓶。混合着呕吐物。
倒下的父亲。
父亲喝了农药。
第59章第五十九章
不记得了。
脑海里一片混乱,医院里惨白的光线,母亲那双眼里的怔愣,被送进病房的父亲,急救室闪烁的灯光,混合着雨幕一并模糊。
总觉得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儿子……有我这样的父亲,会不会很烦恼。”
父亲消逝的声音落在耳边,在记忆中浮现出来,医院里冰冷的长椅,明明来往的人那么多,器械碰撞在一起发出动静,却又那么安静。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没有回答。
因为不想和父亲讲话。
父亲总是喝醉酒给别人添麻烦,偶尔会浮现出愧疚,短暂的愧疚之情消逝,又陷入麻烦之中。自尊心很强,冲动又易怒。
这样的人,偶尔会给他买画具,过年的时候工资当做压岁钱全部给他。
贫瘠掺杂着许多负面情绪的关心。
为什么,明明讨厌父亲,现在想起来会想要掉眼泪。
“是需要洗胃吗……接下来还要多长时间?”江琳询问医生,医生回答之后,对他说,“颂颂啊,妈妈在这里守着就好……你先回去吧,明天还有考试呢。”
“……你爸肯定会没事的。”
“………儿子。”
“……颂颂。”
母亲的话音在耳边模糊,明明就在面前,那双眼浮现出哀伤和担忧,很久没有见过母亲出现类似的情绪,他坐在原地难以动弹。
心脏的位置被某种沉重之物压着,每跳动一下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那些压抑的负面情绪撕裂了一个口子,从记忆中浮现出来,许多往常被忽视的小细节,现在全部想起来了。
“颂颂啊……你是不是在怪爸爸?觉得你妈离婚跟别人过更好。”
“我出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不能一直在家闲着,你回来之后自己热热饭菜。”
“儿子啊……高考完不会要报艺术院校吧,那没什么用,爸爸供不起你,你要不换个专业试试。”
每一次的询问。他是怎么讲的。他从来没有跟李颂文讲过话,平常不爱讲话,但是可以讲……因为讨厌,一个字都不愿意说。
如果他有认真回答过一次李颂文,或者问一问父亲的想法,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他总是什么都做不好,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好痛苦。
痛苦。
痛苦。
痛苦。
李颂文是在用这种方式惩罚他和母亲吗?矛盾冲突的爆发以这种激烈的方式解决,用一把最锋利的利刃刺伤自己,一并伤害他和母亲。
“………颂颂!”
心脏难受的像是被人狠狠地划了一道,胸腔里压抑的情绪一瞬间决堤,争先恐后地朝他涌来,令他落下眼泪,嗓间想要发出尖叫。
啊——
滞声压抑在嗓间,痛苦不堪地低落颤抖,这里是医院,不能大喊大叫。
好痛苦。
所有的情绪一并浮现,大脑陷入了空白之中,在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了江琳和医生惊讶的表情,疼痛迟缓地传来,他低头看自己的掌心,掌心被指甲印出来几道月牙了。
正在流血。
他的心也在流血。
痛。
……
由于身体情况没办法参加考试,醒来的时候在第二天下午,最后一门已经要结束了,病房外面在下雨,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被注射了镇定剂。
他在长椅上看到了江琳,江琳侧在长椅上睡着了,侧脸看上去十分憔悴疲惫。
要同时照顾两个人,母亲很辛苦。
雨幕顺着高檐落下,打开窗户,潮热的空气扑面而来,夹杂着微凉的雨丝。
什么都不想做。
他看向椅子上搁置的蓝白校服,视线在上面停留,脑海里晃过一张艳丽的面容,耳边想起来和天使的约定。
温黎……在等他。
可他现在穿着病服,手掌包裹着纱布,脸色看起来苍白没有血色,那双眼变得灰蒙蒙的,像是一具单薄的尸体。
没有参加考试。温黎一定会问他。
这点事情都做不好。
他们还能够有未来吗。
讲不出来的心事,尘封在雨幕之中,他整个人一并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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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洗褪了色,双手捂着脑袋,嘴唇忍不住的发抖,陷在混乱的心绪之中难以出来。
总是。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如果前一天不发病的话,不会错过考试。也能够见到温黎。
这幅身体,总是带来痛苦。
无穷无尽,没有终点。
啊——
周围的环境变得混乱不堪,充斥着令他难以忍受的气息,蚕食着他的每一寸皮肤,窗户在他面前变形,桌子和椅子一并扭曲了。
只有他停留在原地,仿佛能够看见父亲没有闭上的双眼,正在逼视着他,质问他存在的意义。
某种寒冷充斥在他的身体之中,令他全身麻木不能动弹,明明是盛夏的六月,却只能感到冰冷不适,胃里翻江倒海的抽痛,连带着五脏六腑被拉扯,疼得他只能蜷缩成一团。
存在的意义存在的意义存在的意义存在的意义存在的意义存在的意义存在的意义存在的意义存在的意义存在的意义。
有必要存在吗有必要存在吗有必要存在吗有必要存在吗有必要存在吗有必要存在吗有必要存在吗。
脑海里不断浮现而出的逼问,把他的大脑搅碎成一团,推至绝望的边缘,连带着灰暗的天空,如同上帝冥冥之中为他指出来的道路。
心中已经浮现出答案。
这样的自己。
没必要存在。
好痛苦。
除了重复无意义的行为之外,不清楚自己还能够做什么,一切都已经被搞砸了,无可挽回的奔赴向消逝的深渊。
连带着他的灵魂一并被抽了去。
这样的自己。
没必要存在。
视线范围里一切空间都被扭曲,只有医疗架上的手术刀清晰可见,冰冷的刀柄,尖锐的刀片,折射出冷硬的弧度。
触碰到刀柄的时候,心在某一刻变得轻盈。
不应该这么做。
如果伤害自己,妈妈一定会难过。会给很多人添麻烦。
可是不伤害自己的话,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他很痛苦,此时此刻在心里祈祷,如果上帝能够感受到他的痛苦。
哪怕万分之一也好,请把他带走。
让他的灵魂永久消逝。
不在沉痛烈火与无穷黑暗之间。
应该放回去。
但是身体不听使唤,触碰到自己脉搏的位置,手指因为僵直没有力气,心在某一刻陷入平静之中。
一切都结束了。
来不及处理的心绪,记忆之中的温柔少年,浮现而出的深褐色眼眸,明媚的侧脸。深藏在内心深处想要讲出来的话。
在混乱的心意之中残存而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尚不明晰的爱意。
我爱你。对你的爱过于隐晦,掺杂着污浊的自厌情节,揉杂在痛苦之中难舍难分,变得永远不可启齿。
………
铃声响起。
下雨了。
高考在铃声之中落下终章,连带着青春时期一并落幕,分散而出的考生,原本人来人往的学校,很快融入雨幕之间安静下来。
这两天都在考试,所以没有给江颂打电话。
温黎撑了伞,人走的已经差不多了,只剩下零星点点处理考卷的老师们,老师们也三三两两的离去。
灰蒙蒙的天空,乌云笼罩在楼顶之上,梧桐树的叶子一并融入灰影,雨丝顺着撑开的雨伞落下,在耳边落下滴滴答答的动静。
这动静很快转小,他在学校门口停留,没有在人群中看到江颂的身影。
约好了在这里见面。
有话想要问他。
高考完之后打算做什么。如果不离开的话,能不能继续在一起,告诉他自己心中所想,不知他是否会原谅他。
原谅他难以启齿的欲-望情节。
已经在脑海里演练了无数遍,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或者更久,周围陷入了夜幕之中。
梧桐树的叶子变得看不清了,楼层隐在黑暗的天色之中,只有雨声清晰可闻,撑伞的手在雨天变得冰冷僵硬。
江颂。
现在在忙吗。
如果有事情的话,可能需要等久一点。
他只需要等待即可。
淅淅沥沥的雨丝落在耳边,他看着不远处楼道的方向,那里有保安亭,现在学校放假,保安亭的灯也随之熄灭,与黑暗融为一体。
五个小时过去了。
马上要到十点了,他仍然在原地站着,看着远处的方向,陷入沉思之中。
只要等在原地。
某人可能会出现。
如果现在离开……江颂来了怎么办。
十点之后,雨逐渐的变大了,他还在梧桐树下站着,撑着的伞并没有太大用处,雨丝沾湿了面容和衣侧,他看过去,看到了一层湿气。
再这么等下去。
可能会见到他。
自己并不是这么固执的性格……可以回去,给江颂打个电话。问问他是不是有事情,为什么没有赴约。
某种心绪在蔓延,想要在等待的过程中得到答案,那些难以开口的情思与言语,倾覆而出,密密麻麻的在心头蔓延。
想要告诉他。
喜欢……不止喜欢,混合着迷恋与占有,在其中掺杂着欲望沉醉不醒,到了难以抵抗的地步。
还是说。
如今已经给出了答案。
这是,江颂给他的回答。
第60章第六十章
在一片遥远的向日葵地。
江颂置身在天光大亮处,前方是一片金色的向日葵。这里温暖明媚,光线柔和地包裹他的身体。
不停地走啊走。
向日葵朝天空绽开,金灿灿的颜色,如同太阳的颜色,轻轻地触碰花叶,能感受到阳光的热意。
这里是在梦里吗。温暖的梦境。
他在花丛中坐下来,透过向日葵的花茎抬头望向天空,天空模模糊糊的,似乎离他很远。身后是一片白雾,看不清其中场景。
眉眼侧过去,空气中响起“滴——”的声音,白雾中变得清晰,看见了躺在病床上的自己,紧闭的双眼,呼吸机细微的动静。
低头看向自己手腕处,那里凭空多了道深刻的伤口,轻轻的一痛,手腕仿佛传来痛意。鲜血染红了向日葵地。
想起来了。
现在是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吗。
他收起手腕看过去,向日葵包围着他,起身继续往前走,把躺在病床上的自己抛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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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视线范围里充满阳光、生命力,这里是一片净土。不断向前、出现了一棵巨大的白桦树。
树影匆匆悄然无声,生长在土丘之上,树枝扎根地下,顺着蔚然风声向上挣扎。
他的眼眸被白桦树填满,立在树影之中,阳光穿透枝叶,洒落在他身上,身体变得温暖充盈。
这里是,生命尽头的栖息之地。
他看着远处向日葵地深处,一个人影在视线里由模糊转为清晰,勾勒出少年身形,穿着蓝白校服的少年朝他走来。
深褐色的眼眸,温柔的视线,艳丽的面庞,脸上蒙了一层淡金色的倒影。
温黎朝他伸出了手。
眼眸温柔的注视他,向日葵在温黎身后成了点缀,白桦树的叶子潸然而动,随风起如同连着无数的心脏脉搏。
情不自禁地,同样伸出手。
触碰到他受伤的手腕,温黎的手指在伤口上轻轻摸索,手腕上的伤口随之愈合。
温黎轻声言语落在耳边。
“江颂……该回去了。”
少年在白桦树下消失,他四处看过去,看不到温黎的身影。某种执念油然而生,想要去寻找某人。
他返回了向日葵地。
穿行而过时,似乎听见了无数痛苦的呻吟声,身侧的向日葵变成了容器,盛放着那些痛苦难以形容的情绪,在阳光下转变成微弱的声响消散。
在时间面前,一切都沉默无声。
向日葵地在他身后远去,他回到了最初的起点。躺在病床上的少年神色安然,苍白的面颊枯萎凋零,双目合上,安静的仿佛心跳消失。
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滴——滴——滴——”呼吸变得微弱,心跳声在消失。
正在挽救他生命的医生,哭泣的母亲,围绕在病床前。他在旁边看着这一切,伸出手轻轻地一碰,回到了自己身体里。
偶尔,灵魂会出发,离开身体去寻找心中执念。
每个人的生命尽头,都有一棵白桦树。
“三,二,一,起——”
“三,二,一,起——”
“心跳恢复正常,呼吸状态稳定……救回来了。”
由于做了漫长时间的梦,醒来的时间不多,抗抑郁的药物吃完之后会变得昏昏沉沉,什么事情都暂时想不起来,只想睡觉。
清醒的时间不多,能够记起来,在一片遥远的向日葵地,自己去了那里。温黎把他带回来了。
“伤口缝合之后不要见水,每天都要换药,半个月之后来医院拆线。如果病人依旧有轻生情况,及时联系就医,办理住院手续的话在一楼。”
不知道身侧母亲讲了什么,他跟在母亲身后,发丝盖住眉眼,换回了原本的校服,触碰到柔软的布料,低头看到被包裹的手腕。
“颂颂啊,我们要去新家……以前那里先不住了,妈妈在工作附近的地方租了房子,我们先去那里,如果环境你不喜欢,妈妈再换其他的地方。”
江琳哭红的眼睛倒映在他眼眸,声音变得清晰可闻,他侧眼扫到了江琳手里抓着的单子,那里是一笔不菲的数目。
他跟着江琳去了新家。
江琳在工作附近租的二居室,房主是年轻的大学生,为了上学买的学区房,毕业之后不住了挂名出租,由于和江琳偶然认识,以便宜的价格租给了江琳。
房主的装修风格非常现代化,有一间是书房,似乎喜欢玩游戏,改成了电竞房,书架在角落只占了很小的地方,显得十分委屈。
“颂颂啊……你先好好养伤,这里离妈妈工作的地方很近,妈妈每天上完班中午能回来做饭,到时候需要颂颂帮忙,妈妈提前把电饭煲放好米,颂颂按一下电饭煲就可以了。”
“妈妈回来炒菜……学校的话,你不想去,我们就不去了。”
他盯着阳台的方向看,阳台外面有一小片花池,种了几株向日葵,由于照顾的并不好,花枝变得病殃殃的,看上去快要枯萎了。
一直没有讲话,这是第一次跟江琳说话。
他指向阳台的方向,只说了两个字。
“……妈,花。”
“是小缘种的,那丫头种过不少花,没一样种活的……颂颂想要的话,晚点妈妈去买点活土,看看能不能救活。”
“颂颂要跟妈妈一起吗。”
下午跟江琳去了菜市场。由于这里是大学城,几乎紧挨着外环,并没有那么发达,菜市场有很多老头老太太,没有固定的摊位,在地上摊了张布放了零散的蔬菜水果。
江琳在附近上班,偶尔会过来买菜,在这一片还算熟悉。
“这里有没有花泥卖,还有养向日葵的肥料………”
江琳在前面问人,大棚里都是花池,各种各样的绿植,郁郁葱葱的叶子,他伸手轻轻地碰上去,触碰到一片柔软。
来来往往都是行人,眼角扫到了什么,一截蓝白校服的衣角出现在视线里,他随之转过脑袋,朝着人影看过去。
身体先于大脑反应,下意识地跟了上去。
“颂颂……”江琳扭过来喊他,他在这是看清了对方的脸,并不是那个人,他停在原地,好一会收回目光。
“颂颂,你过来听听,养花好多注意的地方。”
……
新的生活。
和母亲一起去办了复读手续。
新家离三中更近,没有选在附中复读,而是去了三中。以前的同学,没有任何联系方式,一毕业就断了所有的联系。
家里的座机没有再用了,父亲的葬礼是母亲一个人办的,他每天看向日葵,照料下向日葵开始重新恢复生命力。
妈妈又给他买了一盆栀子花。
栀子花种起来很费力,想要养的好一点,开出来洁白的花枝。
多的花泥被他用来捏成各种形状,晾在阳台。江琳回来看见之后,在网上给他买了陶泥回来。
新的学校,新的同学。
由于是复读生,和同班同学没有任何交集,在学校里几乎不讲话。之前的努力学习没有白费,课程能够跟得上,江琳给他办了走读证,每天中午能够回家吃饭。
十月份每周周末去画室集训,江琳重新帮他选了画室,画素描和水彩,十二月底去美院参加考试。
生活重新开始,复读的时间只有一年,却如此漫长。很快到了冬天,红色的围巾裹挟不住冷气,今年冬天只有他们两个人。
没有联系过。
偶尔,在深谙的夜晚,一个人面对寂寥的黑暗,那些负面情绪会再次翻涌而出,为此他准备了一把锈钝的刀子。
无论怎么划,只会带来疼痛,不会带来过深伤口,疼痛的触感令他清醒。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
他藏在保险柜里的宝物。
温黎送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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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奏会门票、给他买的水喝完剩下的水瓶,小蛋糕盒子,好多零食袋子,温黎给买的八音盒,温黎给的压岁钱。
他留在记忆深处的温暖。
每到难以忍受的夜晚,他开始翻来覆去的数这些宝物,翻看自己画过的画册,上面画了很多温黎的眼睛。
深褐色的瞳孔,笑起来温柔注视的眼眸,低垂而落的眼睫,眼角处散落的星辰。
温黎。
他抱着蓝白校服睡过去。
明明天天都有想念,在空余时间的每一分每一秒,为什么梦里却梦不到了。
从那一日起,在向日葵地,白桦树前,温黎将他带走之后,再也没有来过他的梦。
童话故事里讲,梦是对方对自己的思念,可能……温黎已经忘记了他,那他如此思念对方,温黎会不会梦见他。
梦见他哪怕短暂的一秒,也是他的思念追逐直至尽头的痕迹。
……很想念温黎。
曾经属于他的天使,现在不知在何地,兴许又在拯救人类……他为什么会感到如此落寞。
某一刻起,思念过分蔓延,窥见记忆中的温柔少年,只想独占对方的善意。
曾经在书页留下来的,同桌的电话和家庭住址,在新年除夕夜拨通。
演练过上千遍的台词。
你好,新年快乐……你知道温黎现在在哪里吗。
“……江颂?”
“………温黎吗?你不知道吗……我听说他去了国外念书去了,好像去了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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