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其实并不是在院子里枝叶茂密花丛。

拥有光明力量的牧师在探查城堡中的黑暗气息。

他总觉得面前这个皮囊衰老的贝利女士有点眼熟，就好像他曾经在哪里见过一样。

当然。

让科尔感觉到熟悉不是那张脸。

而是对方身上不可言说的静谧气息，又点像是融在黑暗阴影中的人一样。

仅仅只是站在那里。

就像是隔着一层迷雾一样。

让人看不清楚。

所以科尔就借着探病，以及除魔的理由，舔着脸留了下来。

现在站在异端女巫面前打听消息。

但事实上，削瘦的中年牧师一直打量着眼前女士。

看着对方精致礼貌上细坠着宝石的帽针，以及顺着帽沿蕾丝渗下来了棕色盘发。

整体气质优雅从容贵族女士。

衣着并没有想象中华丽，略微有些老旧的时装，透漏着不属于这个时代复古感。

微微竖紧裙摆像是鱼尾一样。

显得身段很好。

即使容颜老去，却也依旧迷人。

像是在春日徐徐清风里，静静翻阅一本书一样闲适。

和她聊天是一种享受。

“蕾西夫人？”

“我记得上次跟兰德伯爵说过。”

“蕾西夫人是艾森豪威尔家族的人.....艾森豪威尔住址在就乔森彼得堡的西海岸....”

远离帝都的世家贵族。

盘踞在浪涛袭击的堡垒上，是个血统高贵的家族。

“艾森豪威尔家族...”

“我记得艾森豪威尔家族在帝都留有分支。”

帝都贵族之间互相通婚。

所以拥有金发血统的人并不只有保罗一个。

掌握星辰之力的异端女巫不相信，偌大一个帝都连个金发少年都找不出来。

温斯顿庄园很干净。

科尔在埃尔莎夫人‘聊天’的时候。

兰德正拿着被圣光祝福过十字架巡走在餐厅里，目光撇过了放满了鲜嫩果实的磁盘。

落在绿意森森树梢上。

无论是阳光照耀的地方，还是黑暗衍生的地方，整个温斯顿庄园没有多少肮脏的气息。

这里没有嘈杂的人心，没有泛滥的欲-望。

甚至是关于贵族权利争夺，杀戮与血色在这片弥漫着泥土芬芳的庄园弥漫的污渍都是不存在。

这当然是异常的。

世界上没有干净到底没有黑暗面的人。

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因为内心一定有黑暗，贪婪，欲-望，的掺杂物。

像是从墙砖缝隙里的流淌下来污水。

而那些积压在阴影中的黑暗念头，是地狱生物最喜欢东西。

但是温斯顿庄园很干净。

这里的没有恶魔，也没有幽灵，甚至是游荡在空气里那些盘踞的黑暗气息都不多。

所以兰德拿着科尔递给他的十字架。

提着那个小小的简陋的，科尔亲手做成的十字架，兰德看着墙壁上斑驳的壁画的时候。

才在最后一点角落里找到几丝若有若无的黑暗气息。

像是趴在白色绸缎上的跳蚤一样鲜明。

收齐了‘少女’长发的牧师，在谈话间隙将重收来的金发塞到了瓶子里面。

然后趁着说话的间隙，悄悄摸遍了椅子，已经少年刚刚做过沙发缝隙里面。

终于从最深处找到一根散落的金色长发。

科尔没敢仔细看，只是略微瞥了一眼，然后慢慢卷在指尖上。

趁着将待检品放到水晶瓶的中间间隙里。

将东西藏到袖口中了。

科尔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眼睛是一直看着对面的埃尔莎夫人的。

目光从对方微微带着皱纹的脸上，挪到对方输的一丝不苟的额发上，甚至是袖口上微微时代意味的花纹。

都显得别有风情。

她真的很漂浪。

空气里异样波动就让他觉察感官出现异常。

他感觉自己好像进入到了看不穿真实的迷宫里面，庄园里的一切都是蒙在白雾之下的。

......

被啃食殆尽的小腿骨血淋淋。

像是用银勺轻轻敲碎的鸡蛋壳，慢慢凑到唇边吮吸的时候粘稠的蛋液。

有点淡淡的腥味。

就像是吮-吸别人脑髓一样。

庭院地板上上午刚刚打死的猎犬飞溅了一地的血液。

猩红的液体顺着砖缝慢慢渗下去。

阴森不详的鲜红，算是整个庄园里最黑暗的气息。

血液味道引来了黑暗中生物，那些类似于浮游生物般的幽灵。

拿着被圣光祝福过的十字架，兰德看不到的那些黑暗生物。

但是刚刚问出蕾西夫人消息的科尔能看见。

顶着半张淤青的脸。

摘掉了那头滑稽可笑假发，抹掉了脸上残粉之后终于能深深吸一口气。

科尔站在庭院中的时候，那双棕色眼睛看到黑暗物质。

比兰德要多。

“你为什么要留他们在这里？”

保罗以为吃完饭之后就会送客呢。

受伤的金丝雀‘蔫哒哒’的靠在桌面上，一双翠色的眸子始终注视着身旁的女巫。

他在心底期待着接下来独处的时间。

结果那些不要脸丑东西，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