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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调配好药剂。
托起床上蜷缩的金发少年汗湿的脖颈,拨开黏腻在手臂上凌乱长发,将玻璃试剂凑到唇边给他喂药的时候。
他虚弱蠕动着唇瓣,浑身写满了抗拒。
不吃药。
苦。
在马尔斯公爵身边,被打是常态。
暴躁的金丝雀越是难以驯服,受到的苛责与虐-待就更多。
所以保罗讨厌苦涩的药。
这个味道充斥着他踏入那座城堡的每一天。
那些令人憎恶的蔑视,那些形形色色看不清楚成年人,以及口蜜腹剑的银发美丽‘少女’....
以及一碗碗端到面前冒着奇怪绿泡泡,混着奇怪虫子的粘稠液体。
掐着喉咙,灌下去粘稠药剂。
苦涩,恶臭,混杂着不知名的草药与野兽的粉末与毛发,调制成一管试剂。
灌入喉咙,呛到鼻腔,粘在脸上好像鼻涕虫卡在喉咙里的感觉。
即使咽下去,仿佛下一秒就从肚子里逆流喷涌而出。
恶心透顶。
‘不...\'
‘不...不喝...’
所以他拼命挣扎着,微弱抗拒着扭过头。
虚虚挣扎的手,一点力气都没有,像极了引诱。
女巫颇有耐心的摸着他湿哒哒的侧脸,指尖轻轻抚摸着少年姣好的侧脸。
缓缓低下头。
诡异深蓝色的长发垂落在洁白的床单上。
像是倾洒的星辰夜幕。
照着窗帘外缝隙透进来阳光,像极了在星河上流淌的繁星点点。
茉莉的皮肤很白,在阳光缝隙里看有种透明感,像是北国冬日雪幕中诞生的冰雪美人。
“放心喝吧。”
“我以女巫的名誉起誓。”
“不苦,没有奇怪的味道。”
茉莉这边说着的话,将药剂凑近了几分。
抵到了少年苍白的唇瓣上,让他用嗅觉感知了下药剂的味道。
确实没有奇怪的味道。
药剂瓶里晃动液体像水一样透明,还带着股沁人心脾的草药香。
跟茉莉指尖上沾染味道一样。
可能是摩挲在侧脸的指尖太温柔,可能是她身上香气太诱人,可能是声声响起的在耳边声音太平静。
一点异样的起伏感都没有。
像是微风吹过宁静湖面掀起的层层涟漪。
不经意的微动。
哄得虚弱的金丝雀咬紧的唇瓣终于松开了。
女巫药剂灌了下去。
确实是确实是没有怪味。
但是苦。
苦到灵魂出窍的感觉。
苦的意识模糊的病弱金丝雀,在混乱中都没忘记,挣扎着爬起来想吐。
被女巫一把按住。
身体的疼痛感还没有褪去。
俏丽苍白的脸,皱巴巴扭曲在一起,那双翠绿色眼睛无意识扎了几下之后。
终于慢慢看清楚了坐在床边的人,消散的意识终于回归了。
暴躁金丝雀死死扒着面前的人的手臂,正努力推搡着,突然表情凝固,苍白的脸颊诡异的从脖子开始红。
显然是想起之前发生的事,一直放在被褥下被他死拽着女巫挣不脱的手。
爆红的耳朵尖比恶语先来,连苦到炸裂药剂都抛到了脑后。
“你这个心怀叵测的老女人....”
他的声音很弱,像是微风吹过耳际。
即使是骂人也不提力气,反倒有点像是幼猫的挣扎。
气势不足的骂骂咧咧。
“我就知道,你不怀好意...你想苦死我....”
“女巫的荣耀呢....”
放在肚子上手真的很温柔。
痛苦中拂过背脊和额头的指尖也很温柔,凉凉的如同春日柳条扫在掌心柔柔的触感。
令人悸动。
所以蜷缩在床上金丝雀,整个人把自己裹得更紧了。
像个鹌鹑一样。
只漏出一截金色长发留在枕头上。
“我叫‘艾米丽’...也叫保罗....”
“你...你...叫什么?”
女巫的药剂很苦,但是效果很优秀。
喝下去的这点时间。
暴躁的金丝雀已经感觉肚子不那么紧绷了,不再像是石头坠在肠胃里的感觉。
不再疼的他浑身冷汗直冒。
裹在被褥里的金丝雀试探性的活动了下,但是身上虚弱感还没散去,整个人懒懒的提不起精神。
“异端女巫不存在荣耀这个说法。”
坐在床边的茉莉,伸手将喝完的药剂瓶从空中飘出去,回头看着蜷缩在床上只漏出一截头顶的金发少年。
“我叫茉莉。”
“你可以称我为星辰女巫。”
.........
春季的天气并不寒冷,但是细雨蒙蒙。
街道上弥漫着稀薄的雾气。
路面散落着昨天教会宣传时,纷纷扬扬洒了一地的传单。
印着鞋印。
被毫不留情踏进淤泥里,泡的稀烂。
天刚蒙蒙亮拖着垃圾桶的清扫街道管理人,破着脚一瘸一拐的清理地面的时候。
嘴里止不住的抱怨。
“哦!”
“这么冷的清晨,瞧瞧这些闲的没事的家伙。”
“弄得一团乱糟糟。”
“一点都不珍惜这座城市...”
“就应该都把他们抓起来!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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