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阳鸟 第269节(1 / 1)

夜阳鸟 余姗姗 3722 字 2024-01-28

('随即他扯过薄毯,将两人一起裹住,他给她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半闭的眼睛感受到从窗户透进来的清晨的光。

他有很多话想说,充斥在胸口却不知道从哪一句讲起。

直到她将头挪到他肩膀处,轻蹭着他的颈侧,轻声说:“想洗澡。”

他托着她起身,一路抱进卧室。

他们一起站在淋浴间,一边洗澡一边描绘着对方的身体线条,嘴唇又一次吻到一起,带着对水分的渴求。

洗澡消耗了许多体力,出来后黎湘觉得口渴,姚珹端了温水进来,还在里面加了点糖。

她喝了半杯,余下的他都喝光。

他问:“要不要睡一会儿?”

黎湘没吭声,只是靠近他怀里闭上眼。

其实姚珹不困,他这会儿还很兴奋,但她的意思是要一起睡,他也不好起身,就斜着身体让她抱着。

但这样躺了不到十分钟,姚珹听着她发出的有节奏的呼吸声,也渐渐有了倦意。

一时间,他已经忘记了要去手机里看消息,遗忘了外面随时都会发生变化的形势。

这一觉一直到中午,姚珹的身体比他的精神更快醒来,还没睁开眼就感觉到有东西在脸上滑动。

他握住她的手指,睁眼时笑了。

黎湘撑着上半身,另一手托着腮。

“你睡得好香,身上也好香。”黎湘说。

姚珹接道:“咱们用的是一样的洗发水沐浴液,你也是一样的味道。”

说话间,他搂着她翻过身,将脸埋进她的头发里深吸了一口气。

绵密的吻一个个落下,这一次他的动作明显熟练了些,两人的体温都在逐渐升高。

直到肚子里发出咕噜声。

姚珹停下来笑道:“我去看看阿姨做了什么。”

黎湘:“嗯。”

待他出去,黎湘又维持着侧躺的姿势好一会儿,眼睛看着半遮着窗帘的窗户,目光越发悠远。

就在昨天的某一个时刻,在那短暂的几分钟里,她突然有一种错觉,好像自己在沙漠里走了半辈子,吃了满嘴沙子,连呼吸都是颗粒感,却在某一天突然遇到绿洲,便不管不顾的冲向它,一头埋进去,恨不得溺死。

浑身干燥得已经皱皱巴巴的皮肤一次性喝了个饱,口鼻里的沙子被冲洗干净,她畅快地在水中游弋,感受它的清凉,感受它的包容,每一个毛孔都充分打开,自由呼吸。

而现在她浮出水面,又一次闻到了真实的气味,即将要从那片冰凉的湖水里走出来。

唯一不同的是,她感受过凉意,见到了绿洲,就不再惧怕一望无际的沙漠。她知道绿洲不只是存在于幻想中的海市蜃楼,而是真实存在的,也曾亲身体会过,这就够了。

明天呢,明天他们要怎么办?

那不重要。

这样的当下更值得珍惜,更值得记住。

黎湘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撑起自己去了浴室。

几分钟的洗漱之后,姚珹敲门进来了:“吃饭了。阿姨做了你喜欢的冬瓜排骨。”

黎湘快速编了个麻花辫,换上干净的居家服,便笑着走出浴室。

姚珹就站在门口瞅着她,她看到他眼里波光浮动,看到一丝暖意,看到眷恋的色泽,她将手递给他。

他握住了,她说:“太饿了,我能吃碗饭。”

作者有话说:

红包继续~

这章算是点到为止,没有过分发挥。

为什么这么短呢,因为好久没写过亲密戏了,不知道现在审核标准,万一要改,字少一点比较好弄,就算单独拿掉也不会耽误剧情,不会出现上下文衔接问题。

哎,总之现在我基本把这块阉了,因为露骨也不行,意识流又看不懂,真的难。

其实剧情发展水到渠成的时候,大写特写一番是很畅快的。但现在的审核真没办法。

ps,不可能大写特写发到wb上去,任何形式的传播yh都是给自己埋雷,没人理就没事,一旦有人理,这就是证据。信息爆炸时代,要谨慎~

第200章

搜索女明星

初识情、欲,又是自己幻想已久的女人,是个男人都会沉沦。

窗户纸挑破了,姚珹也不再拘谨。

即便是在两人最亲密的时候,他们都没有提过其他人——那些黎湘的过去。比如靳寻,比如靳疏,或者是周长生。

姚珹不提,黎湘自然也不会主动说。

有些感受她也很难说出口,这对她来说,就像是尝尽了人渣,突然遇到正常的爱情一样。

她对周长生不是爱,但她心里的歉疚与感激,随着年头越来越久,也越来越深。

有些体会十几岁时还不强烈,如今奔三了才后知后觉被反噬。

她对靳疏不是爱,她当年唯一不能直视他的就是欺骗。

而现在他们没有关系了,她心里那一点无法直视也已经抹平。

她对靳寻当然也不可能是爱,他是她心里所有负面情绪的代言词,毁灭、恐惧、死亡、利用、欺骗、出卖。

和他纠葛十几年,她对人性所有最低的理解都来自他,十个张大丰都不是个儿。

黎湘不打算对任何人说靳寻那些变态的性癖,他是个极度自尊的男人,骨子里又有着极度的自卑。

她之前一直以为靳寻的变态来自常年压抑和家族竞争,他不是君子,却为了营造形象而以谦谦公子的样貌示人。后来她得知靳寻对姚仲春超出寻常的情感,她似乎又明白了一些他变态的来由。

直到她知道他染色体畸形,无法孕育后代,她想这才是关键。

对于靳寻来说,他什么错都可以犯,杀人、吸毒、败家都没关系,只要有钱有权,就可只手遮天。而在家族看来,没有后代继承才是最大且不能容的缺陷,还是在这个骄傲自尊的男人身上。

她觉得靳寻很可怜、可悲,但她不同情他。

她唾弃他,恶心他,瞧不起他。

在靳寻眼里,一个无论是出身还是境遇都低贱到泥土里的女人,居然会瞧不起他。这大概是他无法容忍的。

姚珹与靳寻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别看都出自大富之家。

姚珹对外流露更多的是自卑、忧郁的气质,与世无争,闲人一个。

可他骨子里是骄傲的。

晚饭过后,黎湘主动提出要再看一遍自己的照片和视频,并且和姚珹一起。

姚珹有些抗拒。

黎湘却说:“我只是想看清楚自己,正视自己的过去。你陪我一起好不好?”

她的语气并不嗲,也没有故作娇柔,姚珹耳朵却微微红了,好像被刚确认关系的女人撒了一次娇。

他几不可闻地“嗯”了声,说要去煮个水果茶,叫她先去洗漱,等他弄好了再叫她。

等黎湘洗漱出来,见姚珹已将娱乐室收拾过一番,抱枕重新摆放,还准备了毯子,室内温度也调整适宜。

果茶就摆在小桌上,姚珹说:“你晚上还要吃药,这种果茶和药不冲突。”

随即姚珹展开毯子面向她,并用眼神示意。

黎湘走过去,被他用毯子裹住,坐下就势外进他怀里。

他将遥控器递给她,她将照片调整到循环播放模式,等他关灯。

照片播放速度不算快,每到一个阶段,就会有人按下暂停键,有时候是他问,有时候是她自发回忆。一些本以为已经忘记的事,竟能断断续续想起一些。

“这时候郗望应该还没有失踪,这条裙子我是记得的,我只穿了几次,她说喜欢,我就给她了。”

“最开始是我和辛念先成为的朋友,后来我们一起注意到戚晚。戚晚总是独来独往,我们就邀请她一起玩,渐渐熟了起来。”

“我们当时的生活圈子很小,偶尔听到一两件社会新闻,辛念都表现得很气愤。她还说国家就该推出法律,允许执行物理或者化学阉、割。她还质疑说,为什么贩卖人口和强、奸罪判的这么轻,妇女儿童本来就是弱势群体,很容易成为歹徒的下手对象。判得这么轻,对那些恶人根本起不到威慑力,加上侥幸心理,根本不在乎伤害多少人。”

“戚晚的观念就比较中庸,她说如果是她遇到坏人,她的第一愿望就是活下来,不管对方做什么。但如果这时候对方说,‘反正我是死路一条,干脆连你也杀了’,她一定会非常绝望。虽然明知道对方可能听不进去,在危难时刻,她还会选择告诉对方,她不会报警,希望能有条生路。”

姚珹没有搭茬儿,只是搂着黎湘听她回忆过去。

求生,人的本能,也是她们三人走到今天的动力和关键拐点。

但凡她当年有一丝放弃的念头,她都不会是今天的模样,兴许早就被逼死了。

可她有更好的选择么?

黎湘的语气一开始还是平和的,有时候还会笑,随着照片的播放进度,她唇角的笑容也在逐渐下落,声音变低变沉。

“这段时期我经常去警局。我知道每次去都会失望,但我还是想去问一下有没有郗望的下落。后来我就顾不上去了,因为那些事来得太突然,我顾不上了……”

“林新这个地方太小了,我们三个在这一年的遭遇没想到都和张大丰有关。现在回想起来,你们的判断应该是对的,我是说戚晚和张大丰的关系。她那时的一些表现站在现在的角度看,的确很奇怪。她对张大丰不是我这种厌恶,急于逃脱,似乎还有一种恨在里面。如果我有这样一个父亲,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妈那样的人,一个就够了。我真庆幸谢柯死得早。”

“辛念那时候很冲动,她点子多,执行力强,总是想到就去做,不会考虑后果。她现在和当年很不一样,反而变得小心翼翼,处处受制,她是真的摔怕了。我猜如果可以回到过去,她看到那个男同学欺负我,最多也就是拳打脚踢出个气,绝对不会和戚晚一起拍那个男同学的照片。只要不拍照,就不会招来后面的事,不会有人给她设陷阱,她也不会想到用p过的裸、照去骗贷款……”

讲到这里时,姚珹已经不再发问。

黎湘虽然说着话,却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并没有与他互动。

这样的情况过去拍戏时时有发生,她总是拿着剧本对着镜子练习,说着剧中人物的台词,演绎着自己对角色的理解,将自己变成那个人,畅快体验别人的人生。

而这一次,她解读的是“郗晨”的故事。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回到过去,我依然不会找到更好的办法让自己脱困。除非我拿把刀将自己的脸毁掉。可在那一刻,我毁掉的还有后面的人生。顶着那样一张脸我连生存都是问题,每天面对的都是他人同情的目光。我下不了那个手,我还不想亲手毁掉自己,就算要有人消失,也不该是我。我没做错任何事,为什么是我付出代价?”

“你知道吗,‘如果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做什么’原来是日本的一句民间俗语,后来被放到《流星花园》里,在年轻观众里流行起来。我们做错事之后,戚晚就说过这句话,然后她又接了一句,‘如果警察有用的话,还杀人做什么?’我们三个中间,是辛念让我明白,我们的选择做错了,有些错永远都无法挽回。又是戚晚让我知道,有些错明知道不该犯,却不得不去犯。人生总是这样的,在两个错误中做选择,而不是在对与错中选择。无论选择哪一边都会有遗憾,都不能挽回,根本没有完美的选项。所以选择是需要勇气的。”

黎湘的声音又低了些,还带了点酸涩。

她看着照片里恍如隔世的另一个自己,嘴里喃喃道:“还有一句话我记得很清楚,‘报仇之前先挖两个坟墓,一个给自己。’我们的行为也是一样,我很早就做好准备,终有一天要走进自己亲手挖的坟墓。”

“不会有那一天。”姚珹终于开口,“就算事情揭出来,你当时是未成年,整个案件情有可原,张大丰和周长生都不是死在你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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