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隽:“……”黎湘又道:“她性格有缺陷,不懂人情世故。但我相信你的能力。”简单几句话就将两人作了区分,谁对谁错也不用再争论了。杨隽本想继续编排,一下子咽了回去,忍不住问:“那要照顾到什么时候啊?”黎湘:“到这部戏结束。她是跟组工作人员,是以公司名义来的,是你的下属,期间有什么事都是咱们担责任。”这倒是。杨隽点头:“行了湘姐,我知道怎么做。”接着又问:“那现在呢?”黎湘:“回吧。”杨隽松了口气,直接将车往剧组住的酒店开。一路上黎湘什么都没说,也不再提郗望半个字,她拿出剧本翻开之前看过的那页,许久都没有动。杨隽观察过,黎湘虽然盯着剧本,眼神却是直的,她根本没看进去,大概真是被郗望影响了心情。临下车前,杨隽将行车记录仪关掉,叫醒仍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黎湘,随即将ipad递过去:“姐你看看。”黎湘接过来一看,ipad里开着一个文档,记录着杨隽要跟秦简州汇报的内容,描述很简单,包括黎湘这两天的行程安排,到游乐园那里戛然而止。杨隽补了一句:“刚才的事我还没写,要写吗?”黎湘没吭声,只在输入键盘上敲了一个句号,并将ipad递回去。杨隽看了眼,没多话,直接发邮件。再看黎湘,她正在笑:“这部戏结束我给你放大假,你之前不是说想去欧洲?我请客。”作者有话说:红包继续~第86章第十二年秋将郗望的事交代给杨隽之后,整个晚上黎湘就再没过问过。她和戚晚、导演、制片开了个小会聊剧情,差不多一个小时,回到房间洗漱,看似一切正常,专注的都是自己的事,可思路却时不时飘走。郗望认出她了,怎么认出来的?这是第一个疑问。去游乐园只是一时兴起,因为气不过就故意搞失踪?这是第二个疑问。黎湘不怕郗望不回来,陈熹还在这里,她一个人在外面也生存不了,最多就是使使性子撒个脾气,她小时候也是这样,经常跑出去几个小时。荞姐总说,不知道是谁惯得这么大脾气,跟她那个爸一样。失踪那次也是这样,郗望在荞姐那里受了气,又来找她撒气,她那天心情也很遭,情绪不高,又是生理期,嘴上不软不硬的给了郗望两句,郗望就跟点燃的炮竹一样。她们吵了一架,最终以郗望夺门而出告终。结果那次跑出去,郗望再没回来。如今想起来,郗望那天应该是去见陈熹了,或许她只是想找个朋友发发牢骚,过几个小时等到天黑了还是得回家睡觉。但那天陈熹却将她带去另一个地方,带给那个变态。思路走到这里,黎湘睁开眼,揭掉脸上的面膜,将脸上的精华液冲掉。拍护肤品的时候,她看着镜子里那张脸,又想起郗望这段时间的阴阳怪气。郗望讲故事的时候是带着气的,看她的眼神也透着古怪诡异,她之前还不明白,现在全都有了解释。时间一转,已是凌晨。黎湘睡不着,看了眼时间,依然没有听到对门回来的声音。两个小时前陈熹来敲门问过一次,因郗望下午是和他们一起出去的,却没有一起回来。黎湘选择如实相告。陈熹一听游乐园,原本的担忧就散了。黎湘问陈熹,郗望为什么要去游乐园,为什么去了又跑了?陈熹解释道,郗望以前很喜欢那里,应该没有跑远,晚点会回来的。陈熹的态度和这话都很奇怪。黎湘没有多问,只说等她回来,让陈熹给她发个消息。陈熹答应了。直到现在,时间已经过了零点。对门依然安静。黎湘拿出手机,点开秦简州的对话框。“睡了吗?”秦简州:“没有,怎么了?”黎湘:“你能不能告诉我,郗望是怎么回事?”秦简州警觉性很高,一听话茬儿就意识到不对:“出了什么事?”黎湘答非所问:“我之前就在监控里看到她一个人外出,过了很久才回来。还有,我感觉你知道她一些事,比起我,她更信任你。为什么,我想听实话。”那时候起疑只是一瞬间,她没多想,如今却不能不想。等了片刻,秦简州回道:“到底出什么事了,她又不交代一声跑了?”黎湘没有否认:“你知不知道她去哪儿了?”秦简州:“人交给我,明天给你消息。”秦简州并不正面回答问题,按照以往的经验,里面一定有些事不希望她知道。如果是别人的事,她理解,也不至于这么关心,但这是她妹妹的事,会有什么不希望她知道的?郗望已经过了二十六了,不是十六岁。这么晚她不可能在街上游荡,一定要有地方落脚,会是哪里,酒店、旅馆?就在这时,她忽然想起杨隽曾提过的一个知道案件内幕的朋友的透露。那个变态到现在都没抓到,除了有人帮他之外,他自己也很狡猾。他一个人,控制了那么多女人,他是有手段的。郗望和陈熹都检查出有过妊娠史。杨隽的朋友说,怀疑那些孩子并非都死了,或许有活下来的。还有……游乐园。想到这里,黎湘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自背脊上冒了一阵虚汗。似乎有什么东西逐渐贯穿起来。可黎湘还来不及细想,这时走廊里就响起一点动静,对面房间的门开了又关上。黎湘静坐片刻,手机里就传来一条陈熹的消息。“湘姐您睡了吗,她回来了。”黎湘闭上眼吸了口气又吐出来,靠向床头,只回了一个字:“好。”随即她又给秦简州回了消息。秦简州:“那早点睡吧。”黎湘:“嗯。”……自游乐场小插曲之后,黎湘的态度就变了。连续三天,她没有主动和郗望说过一句话,更没有再叫她去自己房间聊经历。杨隽因有了之前的嘱咐,开始积极安排郗望和陈熹的工作,一整天都没让她们闲下来过。陈熹没有一句抱怨,她很愿意学东西,和剧组的人熟悉得也很快。郗望有时候会心不在焉,有时候会情绪不佳,她和杨隽争吵过,也有过甩手不干的时候,好几次都被陈熹劝住了。杨隽一开始还跟她置气,到后来就开始记小账。郗望和陈熹的工资都是按日结算,每天晚上杨隽都当这两人的面给工资条,奖罚写得清楚明白,最狠的一次郗望比陈熹少了一半钱。杨隽还当着陈熹的面说为什么她们俩差这么多,工作态度,工作效率,工作质量,这都是绩效考核范围,不信就去问剧组的工作人员,不怕苯不怕蠢,就怕帮倒忙,忙完自己的还要替某些人收尾善后。某人扯后腿了,杨隽稍后要去给工作人员买奶茶赔不是,这部分钱当然要由始作俑者来承担。杨隽是会看脸色的,这几天黎湘不再理会郗望,他很快就明白黎湘的用意,对于这种蹬鼻子上脸的就得冷一冷,让她掂量清楚自己的分量。杨隽晚上汇报工作特意提了自己的做法,黎湘也没表态,这在他看来就是默许。至于黎湘,她冷静思考了几天,也作了自我反思。她不知道怎么去和郗望相处,也不知道如何解决郗望性格上的缺陷,再说这种东西就和人格缺陷一样,无解。黎湘唯一能改变的就是自己的做法。之前她和郗望保持距离,郗望还算正常,所有变化似乎都是从她开始问郗望的经历开始的。其实到现在她依然想知道更多,但她必须忍住,起码不能在这个节骨眼继续追问。虽然这样说有些残忍,但既然郗望曾经遵循着那个变态制定的生存法则,一直存活到现在,这就说明她是会察言观色的,也知道怎么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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