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阳鸟 第67节(1 / 1)

夜阳鸟 余姗姗 2973 字 2024-0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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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红包继续么么哒~

第53章

三个人的绊

戚晚没有等张大丰回来,直接离开他的办公室。

沿途遇到了谁,谁和她打了招呼,她都没怎么在意,心思还停留在刚才那张照片上。

直到走出夜阳天,迎面一阵风吹过来,戚晚才缓出一口气。

她将脚步放慢,打算就这样步行往家的方向走。

待穿过两条街,她竟然又觉得肚子有点空,脚下有点虚,似乎还需要吃点东西。

街边有些小摊贩,她拿出一点零钱去买吃的。

东西吃在嘴里,还混合着胃酸的酸味。

戚晚吃得很慢,走在路上心不在焉,命令自己想一些不那么反胃的事,但翻来覆去脑补的都是张大丰的猥琐行为。

她虽然只有十六岁,但开悟早且聪明,即便这件事对她的冲击不小,经过这数分钟的冷静,也足够她想明白来龙去脉。

比如郗晨的照片张大丰是哪里来的,比如郗晨家和张大丰在谈什么“买卖”。

或许再过不久,郗晨的证件照就会放进那本“极品”相册里了。

那她该怎么做呢?

举报?张大丰将这里黑白两道都打通了,事情会被压下来。

那么,亲自阻止张大丰么。

她没这个信心。

不是对自己没信心,是对张大丰这个人。

这笔生意张大丰不会放手,他未必会第一个强占郗晨,这会令他损失很多利益,但他会觊觎以后。

她有一件事和郗晨很相像,那就是都对男人这种生物心存警惕,虽然她们都生活在父亲缺失的家庭里,却不会因此对这个角色生出美好幻想。

负责的“父亲”应当像辛念的爸爸一样,为家庭付出。

直到死去,还为她们那个小家带来工亡补偿金。

再说张大丰。

戚晚听郗晨聊过一些她对男性的看法,当然很多都是荞姐灌输给她的。

对于张大丰这样的低劣男性来说,郗晨就像是毒品之于瘾君子一样诱人,占有她会获得巨大满足。

如果她是张大丰,她绝不会因为生物学上女儿的要求而放弃。

这就像是她怎么都无法“纠正”她对张大丰的恶心一样。

但如果这件事真的发生了,她和郗晨将无法再像过去一样相处,张大丰是她生父的事也会被郗晨知道。

不,不止是郗晨,还有辛念。

以后还会有更多人,直到这里的人都知道她和张大丰有血缘关系……

想到这里,戚晚又想吐了。

血缘如何洗干净呢,如果换血可以,她一定愿意。

戚晚快速走到一个角落蹲下去,试图将刚吃掉的食物再吐出来。

她现在浑身都在打冷颤,不知道自己蹲了多久,可能只有一分钟,但她却觉得每一秒都是煎熬。

直到那股劲儿逐渐消失,她才试图从地上爬起来。

就在这时,有人扶了她胳膊一把,令她有了力量更快站起来。

戚晚看向来人,居然是余钺。

可她刚站稳就眼前一黑,有点晕,下意识抓住余钺的手臂。

余钺引导她坐到一旁的石台上,问:“我给你的巧克力呢?”

戚晚虚弱道:“放家里了。”

余钺说:“你等等。”

他很快离开,又很快折回,手里多了一瓶酸梅汤饮料。

戚晚接过来时,盖子已经拧开了。

她说了声“谢谢”,连续喝了好几口。

酸梅汤是酸的,却和她口中的酸味不同。

不一会儿,她就觉得好些了。

余钺问:“你没带药出来?”

“什么药?”戚晚下意识反问,很快就明白了,“哦,我这不是肠胃问题,是精神问题,我压力大,最近有点焦虑、紧张,昨晚还失眠了。”

“因为学习?”余钺问。

戚晚转头看他,见他正认真且带着关切地看着自己,她问:“是不是在好学生眼里,压力只能来自学习?”

戚晚是单纯发问,尽管听上去有点讽刺。

她和余钺过去也常在学生会或讨论,或争论,或辩论,都是为了校刊。

余钺也曾说过,她的文字过于犀利,锋芒展露太多。

余钺接道:“你不也是好学生么?”

戚晚顿住,她从不将自己归类这个族群,她不是排斥,而是从没想过自己会和“好”字沾边。

她知道自己的问题,心里的阴暗只有她自己看得见。

而这一刻,她倒有些羡慕“好学生”,如果真能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她认为是幸运的,幸福的。

戚晚:“我该回家了。”

余钺:“我送你。”

两人边说边起身,却谁都没有迈出一步。

戚晚诧异地看他,有一瞬间的疑惑,疑惑他的“殷勤”,以及突然感受到的来自少年的好感。

戚晚:“我打算走回去,时间会很长。”

这是一种婉拒。

但余钺似乎会错意:“那就有更多时间说话了,走吧。”

戚晚忽然觉得他多了几分强势,这在过去辩论当中也曾出现过。

她非常不喜欢这种感知,也会不可避免的将它和性别联系到一起,认为这是男性对女性的强势。

这个社会对男性太过宽容,男人因为力量比女人大,获得的便利更多,所以即便各方面都不如女性,在意识到自己将要被比下去的时候,就会生出这种莫名其妙的气势,用它来凌驾女性。

讽刺的是,这种现象并非出现在任何时候,却又无处不在,起码戚晚近来的感受非常明显,就好比说,在她以为母亲安闲是强势的同时,却又感受到安闲对张大丰的“顺服”——好像食物链就这样铸造了。

戚晚看了余钺好一会儿,最终什么也没说,抬脚往家的方向走。

余钺跟上她,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找话。

戚晚有点懒得应酬他,却不想太轻易放过他,打算到了家门口再问他是不是在追她,然后毫不客气地拒绝,让他白跑一趟。

这样的恶意,似乎浓缩了她所有对男性族群的厌恶,正好余钺送上门来,成了“祭品”。

但戚晚并不管这些,她只想将憋了一晚上的恶心发泄干净。

然而之后的结局却出乎她的预料。

当余钺将戚晚送到家门口时,戚晚已经扬起笑容,正准备先道谢再询问他的意图,余钺却侧着身,目光越过她,直直朝巷子口看。

戚晚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也顺着看过去。

直到余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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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人没有跟过来,他们只跟到隔壁街。”

戚晚:“?”

余钺又看向戚晚:“你以后出入要小心,回家跟家里人说一下,以后不要这么晚外出。如果一定要出去,不要一个人。”

戚晚终于忍不住问:“你在说什么?”

余钺反问:“一直有几个人跟着你,你一点警觉都没有么?”

戚晚摇头,她光顾着照顾生理上的不适,怎么会注意到这些:“是什么人?”

余钺:“不认识,像是小混混。你得罪人了?”

戚晚下意识摇头,同时想到两个“选项”,一个是张大丰的人护送她回家,另一个则是前几天被她们合力反击的那个男生——她印象中,那个男生好像认识一些高中辍学的社会人。

戚晚收回思路:“谢谢你送我回来。但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

余钺:“你当时脸色那么差,我要是跟你说这些,你会不会当场晕倒?”

戚晚没回答,只说:“我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家。”

余钺:“嗯,记得跟家里人说。”

戚晚:“再次谢谢,晚安。”

余钺:“不用客气,晚安。”

……

戚晚推门进屋,脑子里后知后觉地浮现一个念头——原来他不是故意强势,而是出于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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