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珹说:“你先不要胡思乱想,我现在跟你说这些,是让你先有个数。照现场来看,辛念应该不是自己跳车逃出去的,有人帮她。”黎湘没接茬儿,脑海中很快略过三四种可能性。半晌,黎湘问:“我多久能知道确切消息?”姚珹:“快了,只要林新的法医得出结果,咱们很快就会知道。”黎湘轻轻颔首,扶着扶手起身:“我突然有点累……”姚珹跟着起身,只是看着她。黎湘对着他扯了下唇角,却比哭还难看,随即走向门口。姚珹没有跟上去,就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走出那道门。黎湘一直支撑着自己回到房间,门板关上,就缓慢地滑坐在地上。她的思绪依然很乱,因为所知有限,就算大方向已经猜到,这中间的曲折过程却依然没有头绪。她的直觉告诉她,姚珹带来的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否则他不会专程跑这一趟。而且姚珹的出现,辛念临走前说的那些话,加上昨晚靳寻突然提起她,这几件事加在一起,都指向同一件事——辛念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十二年前的尸骨,她恐怕是真的找到了。而那件事,就是催命符。可是为什么?就算辛念将陈年旧事挖出来,对其他人能有什么影响?那件事是她们三个一起做的,需要承担主要责任。靳寻虽然帮忙善后,但以他的权势、金钱,推个人出去也就是了。也就是这个瞬间,姚珹的那句话突然跳了出来:“会不会是因为他在意呢?如果是,这就有意思了,为什么呢?”黎湘靠向身后的墙壁,身体歪向一边,盯着对面的窗户。恍惚间,那种感觉又渐渐回来了——迷雾、阴谋,以及未知的恐惧。它们交织在一起,围绕着她,蒙住了她的眼睛,遮住了她的耳朵。她想起数年前靳寻说过的一番话,大概意思是,人们的所知所见并非真相,眼见为实只是一种自我洗脑,尤其当贫富差距拉开到极致,当有一小部分人权势通天的时候,他们就会将知识垄断,将愿意展示出来的部分“真相”,展现给下面的人。当人们为了一点点骇人听闻的“真相”愤怒、颤抖时,殊不知那只是冰山一角。而且知道就仅仅是知道,知道了也不能做什么,即便是这一点点透露,都不会有下文,时间会成为最有力的帮凶。那天的靳寻喝了酒,说的话额外多。黎湘只是听着,一言不发。因对她而言,就算知道、看到,心里不安、彷徨,也不过是杞人忧天。操心那么多做什么呢,无非是吓自己。后来靳寻又说,其实距离想登上的高度,他还差得很远,也不知道有没有本事拿到决赛的入场券。随即他看向她,笑道:“还是你这样好,心大,有什么事我都替你安排好了,什么都不用自己操心。”作者有话说:红包继续感谢在2022-12-2615:00:00~2022-12-3115: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归舟客梦长2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喵嗷喵362瓶;25102810300瓶;小布偶、pnnny20瓶;全圆佑的老婆、开花鸡腿、fs湖、樱桃15瓶;5026204213瓶;kkkkk12瓶;林遇好可爱呀、汤汤宝、空歳雲流、夏洛10瓶;日光倾城9瓶;流水人家7瓶;简单最好616瓶;馒馒馒、echo酱酱酱、0同学呐、宁愿笨笨5瓶;annieshadow3瓶;熙熙小仙女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41章虚假的真相这十二年,黎湘学会了一件事——无所谓。是的,就是“无所谓”。只要无所谓的事情越多,烦恼就会越少,在意的事也会变少,还有因认知、价值观所带来的痛苦。即便自己看到的世界和“真相”发生碰撞,产生刺激,也不至于太惊讶、愤怒。那些都是无效的情绪,只会拖累心情。这样的处理不只是针对事情,对人也是一样,尤其是男人。靳疏的轻慢,她无所谓。靳疏的掏心掏肺,她无所谓。靳疏的质问,她也无所谓。还有,靳寻的告诫、吩咐、指令、虚情假意,就和她得到的金钱、地位一样,都是身外物。包括她的身体,跟哪个男人睡觉,只要不去在意,就不算什么。那么,她到底在意什么呢?黎湘如此自问。就算周围的人和事有99%都不在意,也总残留着那1%吧。有人将自己的“在意”平分给很多人,但也有人,将所有“在意”都给了某个人,某件事。这个晚上,黎湘反复刷新着fession网站的后台。当网页每一次读取时,她都幻想着自己会看到不同的登录ip,幻想着自己会被踢下线。然而一次又一次,直到凌晨一点,她终于停下来——什么都没有发生。辛念,她曾经的最好的朋友。彼此知根知底,了解对方比了解自己还要多。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疏远了。她躲着她,而她防着她。曾经的共患难,到后来就变成了互相针对。大概就是因为太了解了,所以才会这样吧。深知当对方走到绝境时,会做出什么样的事,进而产生一种对“已知”的不可置信和恐惧。那也是一种刺激,足以推翻过去所有认知、信任。靳寻说,你只有真的放下当年的事,才能真的变成黎湘。你还跟那个朋友保持联系,就是拖自己的后腿。等你什么时候真的变成黎湘了,我会带你去见识一个新世界。可靳寻并不知道,那所谓的他为之向往,引以为豪的新世界,她根本没兴趣,也不在意。……晚上的梦断断续续,光怪陆离。早上醒来,什么都没留下。没有假日,又是一天的拍摄工作,从开拍到下戏,从早上到傍晚。等终于歇下来,黎湘看了眼进度,拖慢很多,照这样下去一定会超出合同约定,但因为有姚家的额外补偿,片方什么都没说。黎湘又拿起剧本,翻开镜子看着自己。过去没有深究的问题,如今倒是一一浮现了。虽然她只做了微调,但为什么是这样一张脸呢?难道十年前,靳寻就计划让她进入姚家?不,可能性不大。就算他真有这样的深谋远虑,也做不了姚家的主,做不了姚仲春的主。黎湘又将镜子扣下。这时,杨隽端了一杯咖啡上房车,就放在她手边。他转身开始收拾东西,嘴里念叨着保姆车堵在路上,可能要晚几分钟。黎湘没有碰,只是问:“你跟我多久了?”杨隽想了想说:“三年多了。”黎湘:“你来公司的时候,江秋还没离职吧。”杨隽:“是啊,那时候是她带我实习。”黎湘看向杨隽忙碌的身影:“那你面试流程呢,是不是只过了秦简州那关,公司的只是走个过场。”杨隽的动作终于停下来,定格两秒,看向黎湘:“湘姐……”即便再迟钝,他这会儿也感觉出来了,黎湘有点不对劲儿。他们不是没提过秦简州,但这一次和往常都不一样。杨隽老实回答道:“其实公司没有安排面试。”黎湘笑了下:“我一直没有问过你,秦简州叫你来照顾我,还有没有特别嘱咐一些事——一定有的,对吧。”杨隽和黎湘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至于是什么,黎湘大概都能猜到。杨隽的工资、分成都不低,除此之外应该还会从靳寻那里额外拿到一份,这也就是为什么三年间,在对外的事情上杨隽真心为她,甚至可以说是挖心掏肺,但遇到个别有分歧的立场,杨隽却一再将她往回拉。其实站在杨隽的立场也不难明白,她有时候是比较难搞,比如对辛念,或是对郗望,她有自己的坚持,留下很多把柄给别人,偶尔也会面临塌房的“危险”。她危险了,就意味着杨隽的工作危险了,他当然要阻止。黎湘没有追问,而是话锋一转:“你多久跟他汇报一次,聊天记录给我看看,手机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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