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才回来,这事儿不是她,那就只能是许香草了。
傅璟佑眉心蹙得更深,却并没急着发作。
他转身进屋“咔咔”两声反锁了露台上的门,让人从外面再进不去屋里。
又回房间按照孩子妈妈的习惯,将衣服深浅分两排、由浅及深的挂好。
期间发现有几身衣服实在皱得厉害,他想试着抚平,又怕手上的茧子刮坏面料。
最后只将衣服重新草草挂回衣柜,顺着室内楼梯下了楼。
一楼大厅里,陆远征坐在茶几旁看报,唐梅在离他不远的位置正勾着脑袋给几个孩子做小鞋子。
傅璟佑脚踩上大厅实地时就道:
“姨妈,衣柜里淼淼的衣服好长时间都没穿过了,你抽空给过一遍水,拿出去让太阳晒一晒,别都捂得发霉了。”
“省得了。”
唐梅一边抬头,又一边打趣笑说:
“北方天气干,哪有那么容易就动不动的捂发霉?”
傅璟佑不接话,拨弄钥匙扣,从上面卸下来一枚备用钥匙按在桌上:
“露台上的门我锁了,回头我出门不在家,里侧楼梯上去的门我也要锁,这个是钥匙,以后你跟爸要上去拿什么东西,拿这钥匙开门,事后也要记得把门锁上。”
陆远征听见这话扭过头来,似乎不太明白女婿这弄的又是哪一出。
傅璟佑也不隐瞒什么,直接言明道:
“我跟淼淼都不喜欢别人动我俩的东西,以后没事别叫她们上去。”
这话一出,唐梅手上动作立马顿住。
刚才脸上的一点笑意现在也没有了。
傅璟佑是一路苦过来的。
他很能理解王秀和许香草外出谋生计的不易。
甚至因为这两个人是姑娘,所行之路可能比他还要更加苛刻,所以他压着火,拿上干净衣服就去了厂里。
明面上甚至都没说什么让这两个姑娘难堪的重话。
他心好,又想着避嫌,所以没打算把这个事情闹得太大。
琢磨把门一锁,自己人拿着钥匙,以后让外人进不去屋里差不多也就行了。
可唐梅不那么想。
按照傅璟佑的话略一琢磨,甚至不用细想,唐梅就猜出了苗头。
傅璟佑前脚一走,唐梅就收了东西找来许香草问话:
“前儿家里没人的时候,你是不是上楼去了?”
许香草本想不认。
可磕磕巴巴的,嘴皮子打架半天,最后说出口的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是……那天上露台晾衣服,我看见屋里地上落了好些灰,怕先生和小陆姐突然回来住得不舒服,就进去把地板擦了一下。”
这话听着没什么问题,在逻辑上也能形成一个闭环,可唐梅仍不松懈,严肃着一张脸继续问:
“橱子里的东西你动没动过?”
“没、没!”
许香草脱口而出,头摇得像拨浪鼓。
可她辩解否认得太快,这本就是一大疑点。
唐梅懒得猜忌什么,直接将话放在明面上道:
“香草,先前我就点过你一次,现在婶子也不怕你觉得婶子说话难听,当初小宝带你回来的时候说了,是看你一个年纪不大的姑娘逃难出来,无家可归实在可怜。你可以不念着她的‘恩’,这宅子里也没人要你时刻记着那些事儿,可你但凡还想在这宅子里待,就该守这里的规矩!他们两口子感情好,从来不爱别人往眼前凑,也不喜欢谁去动他们的东西,你也该知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