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朔黑眸打量着沈黛,烛火在他眼眸中晃动,“装炭笔的盒子。”他说着当着沈黛的面把弄起盒子来,像展开扇子一样展开盒子,里边卧着一根根细长的黑色的炭笔,“为什么不去?”
沈黛回答:“我不能丢下阿娘。这个是做什么的?”
温朔取出一支炭笔,随手抽来一张纸,手指扭一扭,那些黑色的字迹就构成一个侧脸,“拓金文和碑文用的。有时候,我会路过一些古迹,就拓下字来,留着无眠的晚上看。”
“这是谁?”
“看不出来吗?”
“看不出来。”
“看来我画技不佳。”
言毕,温朔涌指腹一抹,抹去了纸上那个寥寥几笔勾勒的侧脸,他双指揉搓着,黑了一截手指。沈黛真怕温朔会一时兴起糊到他脸上。
沈黛羡慕地盯着眼前的东西,指甲抠破了手指,伸到杯子里,快速搅一搅,然后伸出来,“公子,你懂得真多。我喜欢你的炭笔。”
啪一声——
温朔把盒子翻过来,炭笔七零八落地滚了一桌子,他把古琴小木盒递到沈黛面前,“喜欢就拿去。”
沈黛没有被人看破的窘迫,很自然地接了盒子,“我看到这个盒子,就想这东西比我娘用的针线盒好多了。要是我有这么一个给她就好了。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公子。”沈黛将茶水递给温朔,“谢谢你,公子。”
“你有个很好的母亲。”一句话是直白陈述,不像是问题。
“是啊,我阿娘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我和她相依为命。我虽卑贱,却也想保护好她。”
温朔接过茶,也不喝,只是用手指转着杯盏,黑眸一直在打量沈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