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圈围在?她床边,然后是火急火燎赶来的叶棠、鱼微微和苏菡。温岁是真没想到她们也会来,褚遥说是她叫来的。“热闹嘛。我们岁岁最喜欢热闹了。”叶棠她们三个人你挤我我挤你,都说等温岁生完要抓着审问个清楚。最后是崔素,她的母亲。“女儿,”她握着温岁的手在?轻微发抖,嘴唇也是,眼眶一圈发红,说:“你是我和你父亲的骄傲。”在?崔素眼里,温岁一直比不过?温如故,不如她外向,不如她有本事?。她永远都是乖乖的,什么话都听,什么人都不舍得辜负。你是我的骄傲。这句话是温岁从小就期盼听到的,她期盼被肯定,期盼我也能是你嘴里向外人夸赞的骄傲。我不需要偏爱,只要平等的爱。温岁回握住她。漫长且焦心的等待,随着一声嘹亮的婴儿哭泣被打破。褚遥跳起来,争着往前挤,最前面?的是崔素,老妇人双手合十。医生怀抱婴儿,笑容满面?。“恭喜,是千金。”——一月后,孩子?满月,取名温颂眠,因为她好乖,少见的有好作息,还不经常喝夜奶,所以取名颂眠,寓意送眠,再多睡会儿。小姑娘长得是真俊俏,整个婴儿房属她鼻梁最挺,褚遥她们几?个每天怎么看?都看?不够,巴不得一天都赖这儿,还好没几?天裴凌序就揪着人耳朵给领回家了。眠眠带去按脚印了,褚遥就坐在?温岁床边给她绘声绘色地描述:“一看?就是美人胚子?好不好,性格随你,乖得很,眼睛乌溜溜的看?着我就笑,太可爱了。你说她是不是知道我是她干妈,不然怎么见我就笑呢。”“江随?他妥妥女儿奴好不好,我感觉男人都是女儿奴,你别说,眠眠嘴巴像你,鼻子?也像你,高高的。”“反正就是好看?啦,也不瞧瞧她爸妈是谁,那眼睛啊是真随祁鹤。”褚遥继续口无遮拦。“……”她后知后觉懊悔地捂住嘴,“你你…当我没说。”温岁淡淡地笑。“眼睛像他挺好的。”褚遥干笑两声:“那你,什么时候去睿州呀?”“快了。”温岁道:“温氏集团和芝娅合作的公司已经选好址了,我是老板。”“哇!收我打工收我打工!老板~”温岁很吃这套,“可以考虑。”出院后,崔素聘请了位信得过?的老保姆,让温岁一并带去睿州。温岁给眠眠喂好奶,哄她睡觉,宝宝睡相很好,小手肉嘟嘟地捏成?小拳头。她忍不住低头亲了一口。明天她们就要坐车去睿州,开始新生活了。在?慈城,祁鹤总有一天会找到她。出发那天,天气晴朗。温岁抱着眠眠坐上车,她醒着,但不哭,兴致勃勃地玩妈妈的头发。江随给母女俩系好安全?带,勾了勾小女孩鼻尖:“眠眠,我们出发咯。”眠眠像是听懂,更加开心地摸温岁头发。十字路口,红灯,江随踩下刹车。温岁在?看?窗外的风景,慢慢的她皱起眉。“怎么了?”“没什么。”温岁收回目光,“应该是我记错了,我们车子?右前方?的那辆黑色商务车,有点像……”她顿了顿:“像我在?樨园见过?的。”商务车遮挡得很严实,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温岁不去想:“毕竟类似的商务车太多了,我就是记混了,没事?。”前方?商务车内。张存澜开车,祁鹤靠着左车窗假寐。他太累了,每天都是,自从那天过?后……就像被抽去灵魂,宛如行尸走肉,忙完公司的事?,又开始不知疲惫地日?夜寻找她的踪迹。把?慈城翻了个底朝天,没有。他还不放弃。可是,那位太太真的一点点后路都没给他留。张存澜觉得祁鹤已经变成?了轻飘飘的一张纸,随时都有可能被吹散,他的精神都在?高度紧绷的状态,每天超负荷地运作。他会撑不住的。张存澜轻声地叹气,他随意地瞟了眼左视镜。只那一瞥,他忽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因为……男人定睛仔细再看?。左视镜里的影子?朦朦胧胧,照出一个女人的身影,怀里还抱着什么东西。张存澜见过?温岁很多次,他第一眼的感觉不会错。太像了。他几?乎忍不住就要开口叫醒祁鹤,但想了想,憋住了。算了,不能再给他无谓的希望了。他受不了第二次的打击。况且他也不能确定那就是温岁,不能让祁鹤空欢喜一场啊。这样想着,张存澜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地扭头。祁鹤依旧睡着。左车窗,温岁的车同他擦肩而过?。那一刻他有所预见地猝然睁眼,另一辆车,温岁也有所犹豫地侧脸。但车速太快,完美错过?。江随开车行驶到将近转弯的路口,而祁鹤还在?通过?红绿灯。“张存澜。”他的声音倦懒,“明天放你假,我……”下一秒,左方?一辆轿车迎面?撞来。温岁的车通过?转弯路口。后面?,巨大的碰撞声和刹车的哀鸣。尖锐,刺耳。第36章三年/chapter36“呲———”是轮胎碾磨柏油路发?出的最后哀鸣,一击洞穿耳膜。温岁下意识地一震,大?脑发?空。她透过右视镜去看后面的红绿灯,但转弯的路口?已到尽头?。车后的景色缓慢倒退,最后一棵树也?消失在镜子中,什么都没能看到。彼时,怀里的婴孩突然没来由地大?哭。温岁赶紧轻轻抚拍宝宝的后背,柔声哄着,可半分没有好?转。“后面可能出车祸了,眠眠还小受不了刺激。”江随加速驶向列车站,“离远点就好?,我们的列车快检票了。”温岁的心突如其来地变得很乱,脑子里有根弦像是被揪着,揪着催促她回头?。可终究没有。汽车往前开,只?剩他留在红绿灯前,无法通过。抵达睿州那天,慈城下了一场大?暴雨。路口?中央碎裂的车灯忽明忽暗,零件散落一地,雨水冲刷不掉凝结的血迹。救护车在雨幕中疾驰,播音凄厉。医院手?术室。“正在手?术”的字眼刺目冰冷。颜明萤接到消息的时候,只?觉得天塌。她来不及收拾妆容,得体的贵妇涵养抛诸脑后,失控地冲向禁闭的手?术室门。“我求求你们,我就只?有这一个儿子。”她从未如此狼狈,痛哭流泪,“我求求你们无论如何都要救他回来。”两辆轿车相撞,过错方?因闯红灯导致避闪不及,承担全部责任。颜明萤不管什么责任不责任,她只?要一个答案,能不能救!身旁助理拉住她,面色不忍。祁父是最早到的,也?看见了儿子被推进?手?术室的全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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