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颂鸣/chapter26几个混混有点看呆。那人摘下头盔,一头飘逸的玫瑰金发,浅绿的瞳孔,五官深邃但隐隐能看出亚裔线条的特色,痞坏地翘着嘴角。兴许是打?扮太过前卫跳脱,温岁看着他抽了抽眼角。发动机在兴奋地叫嚣轰鸣,混血男人从摩托车后抽出一根铁棍,背在肩上大?摇大?摆地走来。混混们对?视一眼,一致认为这是温岁叫来的外援。然温岁一脸懵。这谁?“摇人是吧。”黑t大?哥狠狠地指着她,“料到了,你给我……”他话没说完,混血男子挥起一棍打?在他腿上,场子彻底炸开?来。“你躲后边去。”中文略微蹩脚,勉强算字正腔圆吧。来之前温岁就拨打?了警局电话,但这片区的治安效率实在很难评说,出警跟堵了八条大?马路一样。没办法,她只能铤而走险地来拖延时间,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温岁跑到墙角,李云佟不省人事?地靠倒在那里?,脸上手臂上都有被打?过的痕迹,她尝试叫醒却无济于事?。如?果她也不来,那后果不堪设想。混血男子瞧着有两下功夫,舞棍轻轻松松撂倒五个,他得意地猴叫,黑t男挣扎着爬起身,抄起家伙从他身后逼近。温岁刚想喊声提醒,他反应更快,一记飞棍直挑男人下巴,对?方立马昏死?过去。其余几人见状不妙,正欲四下溃散,那警车才姗姗来迟。混血男摸摸鼻子,食指中指并拢放在断眉边,朝下车的警官潇洒地向?前一挥,以示友好。女警官无视,啪嗒往他的摩托坐垫上贴了一张超速罚单,几个警员迅速将能动的不能动的几个混混扭送进车子。他无奈地摊手,走到温岁面前:“走吧,送你朋友去医院,送完我去警局。”两人一人一边扛起李云佟,温岁说:“谢谢你。”“谢谢你的…见义勇为。”女孩怕他听不懂见义勇为这个词,用英语翻译了一遍。“我叫保罗,是中德混血,现居这里?。”他犹豫了一下,“也不算见义勇为吧。”中文真?的蛮不错,温岁吃惊:“那是什么?噢对?了我叫温岁。”保罗放下李云佟到担架,自己也答不上来。他有点为难地揉自己的金发,“不行,你还当?我是见义勇为吧。”在医院保罗帮着忙活挂号,办理入院的手续,幸好李云佟只是皮外伤,主要惊吓过度,过一晚就能醒了。保罗让温岁回去睡觉,不用陪床。“谢谢。”女孩颔首,“有空我请你吃饭。”他也没拒绝。保罗招手唤来taxi,送她一起回家,目送着女孩安全地上楼,他才慢悠悠地闪身进楼下停在不起眼处的豪车。迈凯伦藏在夜色中,男人劲瘦嶙峋的手腕慵懒地搭在半摇下的车窗,微微垂落,指尖猩红明?灭。车里?光线昏暗,他的大?半部分脸庞隐在黑暗里?,见保罗侧身坐进副驾驶位也只是微微扭头。“听你的,都办妥了。”他撩了撩金发,自来熟地去掏中控台放着的玉米糖,撕开?扔进嘴里?,“哇我那个时候犹如?天神降临,英雄救美……”“她有没有受伤。”保罗吧唧嚼糖:“没有,好得很,吓都没怎么被吓到,诶,也亏你在人家楼下等这么久,还纠结送不送呢。”他拍了拍放在中控台的礼盒。祁鹤淡然地打?落他的手,道:“太晚了,明?天。”保罗枕手:“fine。”他摸了摸下巴,自顾自地嘟囔句。“我说小美人伙食是不是挺好的?”祁鹤莫名?其妙地看他。道:“她以前不太爱吃东西。”“是么?”保罗说,“那她今天肯定刚吃饱饭出来的。”“瘦是瘦,就是有点…小肚子?”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没诋毁她的意思啊,关?键她就肚子稍微有点胖,可能真?的吃太香了。”祁鹤给他轰下车。第二天,休假的倒数第二天,温岁赖了会儿床。快中午的时候,她熬了一大?保温杯的鸡丝粥出发去医院。刚一开?门就遇见派件员,递给她包裹。温岁觉得奇怪:“我没有快递。”“是别人寄给您的。”派件员理了理帽子。女孩将信将疑地接过,上面的署名?是花体的“he”。她拿来美工刀划开?透明?胶带,里?面是印着mion的logo的礼盒。恍然想起,他看见江随送给自己的灵歌渔火,说会给她更好的。果不其然,是mion的新品手链,还在预售。芝娅的新品,mion的新品,温岁一个人不花一个板子就全齐了。显然,mion的看着更精致,更昂贵,底下还垫着一枚信封。温岁看也没看。她提着垃圾袋和保温杯下楼,垃圾扔进垃圾桶,还有那个礼盒。她原封不动,连着里?面的东西毫不留情地丢进垃圾桶。然后,温岁走了。在她看不见的角落,有辆通体漆黑的迈凯伦静静驶离。——医护告诉温岁,半小时前李云佟就醒了。她穿过几号病床,来到纱帘后,李云佟穿着病服坐在床上发呆。看见温岁,才从机械呆滞的状态中渐渐剥离。“感觉怎么样?”温岁坐在床边,给她盛粥。李云佟打?开?床上桌,动了动嘴唇却没说话。“谢谢你。”她说,“我以为你不会来。”“又不是仇人。”温岁无所谓道:“况且我挺乐于助人的。”“他们,没有伤到你吧?”温岁就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跟她讲了,问:“他们开?始就只讹你钱财吗?”“这样的人很多,”李云佟在这里?住的时间比她久,自然更加了解,“跟中国收保护费的地痞流氓差不多,找点茬让你给他钱,不给就抢就暴打?,但我当?时没带钱,他们就打?电话给你。”温岁叹气:“运气不好的无妄之灾。”“不全是,我当?时喝醉酒,也耍了酒疯去挑衅他们。我在英国无亲无故,如?果真?的没人来救我,我或许……不只是被打?那么简单了。”温岁给自己盛了碗鸡丝粥,两个女生?都默契地不作声。“你还是改改老喝醉酒的毛病吧。”温岁说。李云佟垂头抠着指甲,半晌摇了摇头。“很难。”她的面色依旧有些发白?,嘴唇轻微干裂,“我不喝酒夜里?就睡不着,做不了梦就见不到他。”什么,意思。这个酗酒如?命的女孩身上似乎背负着某个故事?,某个极尽沧桑,足以致她的岁月轰然崩塌的故事?。李云佟出身小康家庭,家境殷实,但谈不上大?富大?贵。她的母亲早早有计划送她去英国留学,她说英国是个浪漫的国家,但李云佟嗤之以鼻。她不信什么浪漫。十?九岁,她来到英国,见到一个男孩。男孩是和她来自同一个国家的交换生?,坐在她的前桌,天生?就爱笑。爱笑爱搞怪,永远对?生?活抱有热情,他的太阳永不西沉。印象最深的是他只有一个酒窝,笑起来两边不一样,他说那是上帝爱喝酒,喝掉了他的酒窝。多么无厘头。李云佟就坐在他的背后,每次累了抬头都能看见他转过身,下巴放在交叠的双臂上笑眯眯地看她。只有破碎的瞬间和片段,李云佟记了许多年。她还记得男孩爱表演魔术,学得半吊子就迫不及待要表演给她看,他最会变玫瑰,也只会变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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