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自重一点,宋先生。”丹菁被吓得不轻,本能的退了一大步。这人怎么没一点儿庄重?
丹菁愈害怕,宋敬洲就愈有逗她的兴致,“我很轻的,重不起来。”丹菁忙不迭的退到白灵芸身边,心中又气又急,哪里想到这个一表人材又文弱的清秀书生,竟会是浪荡儿!
白灵芸则是见惯不怪的丢给宋敬洲一记大白眼,他这种习性这辈子大概也别指望有可能会改了。白灵芸对丹菁扯出一个虚应的笑容,说:“他向来不讲这些,比这更没规矩的都有。你不要与他这种山野粗人计较。”
白灵芸这么一说,换来宋敬洲挑高眉,一脸的不以为然。他向白灵芸指了指她身旁几案上的点心,白灵芸拣了一块榛子酥丢给他,他接住就吃。白灵芸睨他一眼,“你能不能有点儿读书人的样子?”
他扬起嘲讽的笑容,“在下从来不读那些老夫子的陈腔滥调,不知道读书人应该什么样。”他话音未落就紧接着“哎哟”的大叫一声捂住了头,“你干嘛又打我?”
不知何时白灵芸手里多出一根鸡毛掸子,她又敲了他一记,“少在这儿大放厥词!还有……”她踢他一脚,“坐好。你看看你,东倒西歪的成什么样子!”
宋敬洲嘴里嘟嘟囔囔,见白灵芸又扬起掸子,他才不情不愿的正襟危坐。丹菁几曾见过这样的事情?惊诧的瞪大了眼睛,眼珠子几乎都快凸出来了。宋敬洲却端起茶杯,做作的叹了口气,“王府这里,一道道门,一重重礼,我也受不住这些拘束了,去歌舞坊也不错,还能自在一些。”
白灵芸冷哼一声,“你别太自在了,得意忘形。”
宋敬洲扬起脸,神色自若的笑了,“你保重自己。我可以滚了吧?”
“滚滚滚!”
宋敬洲如遇大赦般欣喜若狂拔腿就走,屋里只剩下白灵芸和丹菁,白灵芸说:“宋敬洲那个人你不要害怕他,也不要误会他,他其实为人很正直,很义气,出入教坊多年从来没有风流韵事传出。”
丹菁一直默默的听着,也一直一脸疑惑,白灵芸笑了笑,又说:“你别看他言行举止轻浮,其实他一向主张女人应该读书,他说,男人是知道一旦女人接受教育,有了自己的思想和思考,就不容易被哄骗,必会危及男人崇高的地位,男人都恨不得女人不知不识,头脑空空,懵懵懂懂,以此来确保男人的统治地位及对女人的压迫与控制。他主张每个人有权追求自己认可的幸福,每个人生来应该是平等的,有自由选择自己志向的权利。”
丹菁听不太明白这些,对宋敬洲只有一个感觉,“真是个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