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最难解释的地方,其实就两个,一个是卖出去的玻璃珠,另一个就是这本事怎么来的。好在战国时期就出土了水晶杯,完全可以把玻璃珠推成是从地里挖出来的。就是本事怎么来的得慢慢洗白了。用个几年的时间,把神授改成天资聪颖,自学成才,就像魏裳那样,就能糊弄后续来的外人了。至于自己周围村落各种谣言,就算清理不干净,也问题不大。毕竟,民间传的东西,有真的吗?包拯活着的时候还有白审人,夜审鬼的民间传言呢。有点脑子的就不会当真。到时候自己再放出点化学实验,鼓捣点魔术之类的小把戏,那些大聪明们肯定会认为自己判断的才是真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才好把自己藏起来。“理清楚了,接下来就是积累行医经验,治病救人,慢慢洗白名声,等待时机往上爬!”订好计划,韩盈伸了个懒腰,重新钻回被窝。“睡觉,明天去找周户曹,把母亲的里正之位夯实!”一夜无梦。第二天清晨,韩盈先是去诊所转了一圈。母亲那边人都挤满了,全都是急着商议怎么盖火炕的,冬天夜里那么难熬,能早盖上一天是一天!韩盈很理解内邑那些人急切的心情,等他们商量完才过去。她掀开草帘,一进门看到就是郑桑虽然面上疲惫,眼睛却极为精神的模样。“阿母商量好了?”“嗯。”咕咚咕咚喝水的郑桑放下了碗,直接抛出来一个惊天大雷。“韩叔昨天晚上跑了,还把他们家里的钱全带走了!”“啊?”韩盈一懵,随即反应过来。“他疯了?往外面跑不想活了?家里孩子怎么办?”“何止是疯了。”郑桑喘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找楮冬的时候,中间还昧下一缗钱!”还有这事儿?韩盈一脸麻木的听郑桑讲起来经过。她不清楚韩仲家的事情,郑桑却清楚的很。韩仲一辈子生了十个孩子,只活了两儿三女。女儿们嫁出去后对家里的事情不怎么过问,剩下的两个儿子,韩长和韩叔,相差极大。也不知道得罪了谁,韩长和韩叔。像极了当年的韩仲和韩均。韩长过于平庸,韩叔却很聪明。这次,韩仲的偏心,给了韩长。韩叔妻子生完第一个孩子后,韩叔慢慢发现,老婆不能生了!怀一个流一个,就是保不住。确定妻子生不了孩子之后,韩叔就变了,平日里游手好闲,喜好赌戏,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越发引得韩仲厌恶。“之前就有人劝过韩仲,花些钱,再给韩叔找个女人,哪怕是不愿意离开夫家的寡妇也没事,只要能多生几个孩子就行,可韩仲一直没有同意,我想,矛盾就是从这个时候埋下的吧。”听完,韩盈木着脸评价道:“绝了,这一家人都挺活该的。”亲妈的逻辑很符合如今的情况。如今没有国家托底,多生孩子是一件非常必要的事情,这不仅关系着养老,还是父母最重要的投资和劳动力来源。孩子长到六七岁,就可以开始为家庭工作创造财富,十五六就可以做为成年人支撑家里,牛马买不起,孩子反而是最容易生的。全靠人力支撑劳动的底层社会,无论男女,不能生就等于残废。毕竟以如今的儿童死亡率来说,一个孩子想养到成年实在是太难了。现代家庭失独都承受不住,古代更不必多说,这和伦理啊,正妻小妾什么的没有一点儿关系,纯粹是为了三个字。活下去。老了也能活下去!“让我理理。”韩盈托着下巴,把事情重新理了一遍。她对韩仲一家子没啥好感,但韩叔妻子是真的惨。甚至不用多猜,韩盈就可以确定,又是过早生育惹的祸。一想气这个,韩盈就头疼。知道悲剧还在不断发生,却无法制止的感受,实在是太糟糕了。韩盈只能先让自己忘却这些,按照昨天夜里的打算,说道:“正好,阿母我也有件事要跟你说。”韩盈把昨天想的,关于隐瞒韩仲兄弟相残、和自己逼杀伯父的事情说了一遍。听着的郑桑,表情逐渐愤怒起来。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个是受害者,竟然还要帮加害人隐瞒,维系他的名誉!郑桑咯吱咯吱的咬着牙,声音从牙缝里蹦出来:“婴!那可是你父!”“阿母,我知道。”韩盈顿感不妙。自己对韩仲没啥感情,就是觉着恶心和烂人赶紧死,可亲妈不是啊,杀夫之仇不共戴天,不给个合理的理由,怎么可能同意!韩盈使劲儿掐了自己手腕一把,疼的眼泪冒出来,双眼含泪。极为悲切的劝道:“可阿父已经不在了,我们总要为大哥二哥想想吧?阿母,难道我们要一辈子过土里刨食的日子,心惊胆战的送他们服兵役,然后看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在战场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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