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察带顾双习来国际关系学院,是为了拜访他曾经的导师。
他博士时选择的研究方向是全球安全治理,师从帝国大学国际关系学院的祁教授。如今数年过去,祁教授业已成为国际关系学院院长,办公室设在教学楼最顶层。
顾双习和边察穿过走廊,去敲尽头的那扇大门。开门的却不是祁教授,而是魏晋。
魏晋见到他们,也很惊讶,斟酌了一下用词:“——阁下、小姐。”
祁教授闻言,从办公桌后探出头来:“皇帝陛下大驾光临,也不提前通知一声,我好做准备迎接圣驾啊。”
祁教授年约七十,JiNg力仍旺盛,腿脚便利、头脑灵活,依然能热火朝天地带学生Ga0学术。他显然同边察很熟,待他虽有对皇帝的敬重,更多的是对学生、对朋友的亲近。
边察也难得对顾双习以外的人露出微笑:“老祁,领导检查讲究一个突击,不然我肯定没法在办公室里逮到你。”
又牵着顾双习走进去:“这是我的未婚妻,想着带来见见你。”言语间流露出骄傲,像庆幸自己得了这么一个完美又合心意的恋人。
祁教授戴上眼镜,把顾双习从头打量到脚。顾双习从这份审视中逐渐意识到,这似乎便是边察认知中的“见家长”。
毕竟先皇与先皇后早已去世,边察身边那群近臣又都和她见过,他特地领她来见祁教授,还重点强调她是他的“未婚妻”——仿佛由祁教授作为“家长”,来好好相看这个儿媳。
果然,祁教授咧嘴笑了:“看起来完全还是个小娃娃啊,你要娶人家,人家情愿不?”
顾双习心知此处不需要她说话,只是一味地微笑着,用羞涩来掩饰漠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教授接着道:“之前带你的时候,可从没听你提起过自己的择偶观,怎么过了短短几年,就决定踏入婚姻了?”
他摘下眼镜,随手搁在桌上:“我劝你还是别祸害人家nV娃娃。她还年轻,你配不上她。”
边察没接话,悄然捏了捏顾双习的手。
他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魏晋,对顾双习温声道:“你和小魏也好久没见了,要不要找个地方聊聊天?我和老祁单独待会儿。”
这话正中顾双习下怀,但她不能把高兴表现得太明显。表面上,顾双习作出担忧的表情,yu言又止地望向祁教授,直到边察捏住她的肩,把她推向魏晋。
魏晋顺势起身,领着她走出了办公室。
回国一个月,魏晋的深sE皮肤似乎变淡了不少,逐渐从晒黑变化成普通的h皮肤。二人一面走,一面聊着天。
魏晋说,祁教授并不是她的导师,只是她兼职了院长助理,偶尔会来办公室帮祁教授整理资料。
她觉得顾双习也许愿意听点儿边察上学时的奇闻逸事,于是讲了几段院内传言,渐渐发觉顾双习尽管礼貌地回应着,实际却心不在焉。
魏晋迟疑地止住话头,换顾双习来说话:“我可以去你们学院的图书资料室参观一下吗?”
她一到顶楼,就注意到图书资料室和院长办公室处于同一层。这里离边察不远,又符合她的需求,她提出“进去看看”,想必魏晋不会太过阻拦。
“当然——学院学生平时也会来这里自习,所以进去时麻烦放轻脚步、小声说话。”魏晋果然领着顾双习走进图书资料室。里头整齐排布着数座高大书架,其上填满了各种资料,从报纸到书籍一应俱全,按照年份、类型、地区分类排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穿过书架,映入眼帘的是几面木质长桌,周围排列椅子,是供学生使用的自习区。除去这种共享座位,资料室也提供了相对私密的格子间座位,配备内网电脑,方便学生登上学院的电子图书馆查阅资料。
临近学期末,自习室里有不少学生,占据了大半座位。魏晋和顾双习在图书资料室里大致逛了一圈,绕到格子间座位附近时,顾双习提出“坐一坐吧”。
格子间内部空间不大,仅容得下一套单人桌椅,魏晋另外拎了把椅子过来,陪坐在顾双习身边。为了不打扰到正在自习的其她学生,她们说话时几乎脸贴着脸,将气音压抑到最低。
这种感觉很奇妙:和一个非亲非故的人贴得如此之近,近到你可以用r0U眼分辨清晰她皮肤上的细小绒毛。魏晋略感不适应,顾双习却显得沉静恬然,仿佛真的饶有兴致,专挑近期的一些时政热点,拿来同魏晋讨论。
魏晋毕竟学的就是相关专业,又暂无工作、立场桎梏,谈起这些话题来,观点往往b公开发表的社论要更尖锐、锋利。
起先她尚顾忌着顾双习的身份,说明个人看法时遣词造句相对保守;直到她发现顾双习的观点似乎b她更加激进时,方才敢略微放开手脚、透露出更多的真实想法。
顾双习听得认真,时不时和她来往几句,进而套出更多有效信息。她一一记在心中,等到话题聊得差不多,顾双习便用垂在身后的那只手轻敲格子间的隔板,发出“笃笃”的响声。
而她表面上露出窘迫的神情:“……看来我们吵到隔壁隔间的同学了,还是不要再说了。”
魏晋不疑有它,连忙闭了嘴。她们又在那儿坐了一会儿,顾双习用唇语说:“我们该走了。”
她们起身,走出图书资料室。甫一到走廊,顾双习就瞧见边察站在院长办公室门口,而他也正好看过来。
虽然他鲜少出席官方活动,民众未必记得他的脸,但行走在大学这种人流密集的场所时,边察还是会全副武装。冬日里,他戴着帽子与口罩,只露出一双眼,显得冷峻而不近人情,唯独在看见顾双习时,那双眼方漫上些许温度。
顾双习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挽上他的胳膊:“和祁教授聊得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少他愿意喝我们的喜酒了。”边察说,“还问我准备什么时候C办喜宴,他好准备份子钱。”
顾双习只抿唇微笑,并不接话,有意冷落他半真半假的玩笑话。她和魏晋道别,与边察一道踏进电梯。
顾双习心情不错,甚至愿意主动和边察聊天。她又一次问起他的学生时代,想要知道他的论文选题,边察解释几句,又觉得无可奈何:“你不是这个专业的,听我聊这些会觉得很没趣。”
“但光是听您说,我就觉得很有意思。”她却说道。
边察只觉喉口轻微停顿,T会到鱼刺卡喉般的感觉。他低头去看顾双习,她也抬眼看向他。
顾双习眼神坦荡,电梯轿厢顶端的白炽灯在她眼中形成一轮圆满的环,平添几分赛博非人感。他忍不住问她:“你不怪我之前掐你脖子吗?”
“我何必再为这些小事……和您生气。”顾双习声线很淡,她又把脑袋低下去,平视着正前方,“正如您所说,我现在是您的未婚妻,我们是绑缚在一起的。”
她用那只空闲的手,在脖子上b了个划伤的动作:“即便您真的把我杀Si,我也没有怨言。……我也不能有怨言。”
他们从来都不是地位平等的主T。
边察说她是他的未婚妻,其意并非肯定她的存在、尊重她的地位,更像是把“控制”有形化,使她必须看清他们的关系,即便她已经完全理解:他要捆缚住她、主导她的生Si喜乐。
“所以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我们来聊点别的吧。”顾双习又一次微笑,“和我谈谈您的论文选题吧?说不定能对我的期末作业有所启发。我是真的很苦恼、很苦恼有关时政的课程论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夜间,顾双习待在府邸书房,问边察借了一台电脑,缩在沙发上写她的结课论文。
她用手机都卡顿,遑论使用电脑。边察原本专注于处理工作,心神却渐渐被她x1引过去,耳朵捕捉到她敲击键盘的“哒哒”声,迟钝而又刻板。
她像一个拼音不太好的华夏语初学者,每输入一个字,都要在键盘上找半天拼音。
隔着书桌与一段距离,边察望向顾双习。她在沙发上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懒懒地伸着双腿,上半身歪靠着沙发靠背,电脑搁在扶手上。
她写作业时显得投入,两眼在屏幕和键盘之间来回梭巡,反复确认自己是否输错了拼音、打错了字。
边察目光却落在她的腿上。顾双习穿着白sE睡裙,裙摆往上卷到膝弯处,露出一截细长nEnG白的小腿。
她被键盘搅得心神不宁,不耐烦地g着腿儿,裙摆因此被推得更上,lU0露出更大片的腿部肌肤。
“……用电脑打字太困难了。”
边察听见她抱怨道。
“找拼音、找字都好麻烦,我还摆弄不明白怎么输入标点符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到这里,顾双习方觉失言,转头看向边察。
她神情中透出几分拘谨:“不好意思,我自言自语打扰到您工作了吧?不如我带着电脑去找琳琅和法莲,让她们教我。”
他正挂着线上会议,闻言只是轻轻摇头,示意她别走。她却已抱着电脑跳下沙发,趿着拖鞋往书房外走。边察这才无可奈何地摘了耳机,起身去追,伸臂把她拉了回来。
“等我开完这个会议。”他说,“你来口述论文,我帮你录入。”
又说:“你着急的话,我让路叔去接一下书记官,他打字速度快。”
光是想想口述她那些可笑的、幼稚的论点与论据,顾双习就觉得羞愤yuSi。
说给边察听,倒是无所谓。他最清楚她的水平,而她也乐意把“打字”这份苦差事丢给他。何况她本来就是故意的,故意要把这篇论文放到他面前。
这篇论文虽然仅仅是结课论文,但主题恰与边察的专业和工作相关,以他的X格、对她的态度,大概率会针对她的论文发表意见、甚至直接上手修改。
而她也能从中一窥边察对某些时政热点的态度,进而作为给苏仑提供情报的参考。
但是绝对不能把“打字录入”这项工作交给外人,b如边察的书记官。对一个陌生人口述论文,那样实在太奇怪、太尴尬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顾双习立刻积极表态:“不要——我不想见到别人。”
她顺坡下驴,拿出撒娇卖痴的好态度,蜷在边察怀里,伸臂搂住他的脖颈:“那你快点开会,开完以后帮我录论文。”
边察像真把“帮顾双习录论文”这桩事放在心上,半个小时便结束了会议,转而腾出空来听录她的论文。录了不到两百字,边察听出来端倪:“双习,你这写的不叫论文,像琐碎无聊的流水账。”
又说:“还是我太冒进,直接送你去读大学,害你还要写论文……你现在的华夏语写作水平,大概和小学生没什么区别——甚至小学生还懂得写记叙文呢,你的只能算周记。”
“那怎么办?”顾双习虽觉不好意思,但眼下作业更重要,“我目前也就拿得出这种水平的作业……是不是没办法给老师交代?”
观察着边察的神情,她几乎猜到他想要做什么,连忙一口否决:“——不行!不能让别人帮我写……万一被发现,那不就是学术造假?春熙和我说过,这是很严重的问题。”
“可你交这样一份结课论文上去,恐怕老师会给你判低分……你连这门考察课都过不了。”边察说,“那样可能更严重。”
他往上翻了翻她已经写好的部分,自己先笑出来:“这真是一篇小学生周记,里头又拼凑了许多像是从新闻联播上抄下来的时政、以及与它们关联的观点……像是在儿童乐园里开竞选大会,没有哪个孩子乐意关注这些东西的。”
又问:“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塞冈?论文……姑且称作论文,讨论主T就是这个国家。”
当然是因为,苏仑最关心塞冈的情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双习微笑着解释:“因为您带我去过塞冈……写这类时政相关的论文,不太适合直接讨论本国国情,我就只好换选题了。”
她问:“依您的想法,我这篇文章该怎么改呢?”
“改是不太好改了,毕竟主T框架和整T风格已经摆在那里了。”边察道,“你确实还写不了论文,文字素养和思想深度都不太够。要不要我一边给你写个大概框架出来,一边和你讲一讲,你再自己琢磨一下怎么写?”
她等的便是这番话,面上却仍要装作犹疑:“……那这样算不算学术造假?……”
“我又没有直接帮你写,只是给你一个大方向、再给你一些建议。”边察失笑,“虽然没上过几天学,倒是已经学了一身好学生的坏毛病,这么怕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啊?”
顾双习抬脸看他,一双眼盯着他笑:“我是怕丢了您的面子。”
她单手掐着边察的衬衫下摆,玩乐似地将它从皮带与K腰之下扯出来,又把左右两边并在一起,系成一枚蝴蝶结。
边察随便她胡闹,一面用手臂圈住她、手指在键盘上敲打,一面和她讲解着他的大致思路。如果不动歪心思,边察似乎确实称得上是良师,教华夏语是如此,教论文亦是如此。
平日里对待他人喜怒无常的君主,在顾双习这儿做老师时,顿时X情大变、拥有了无限耐心与温柔,愿意讲得慢一点、细一点,确认她跟上以后,再进入下一阶段。
这桩事直接关联顾双习的逃跑,她因此听得极认真专注,恨不得把每句话都牢牢嵌刻在脑海里,筛选后再带给苏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该说边察不愧是皇帝吗,执政十余年,x有丘壑、目有山川,往往三言两语便可解释清楚一个问题,像一名医术JiNg湛的医生,冷静JiNg准地将手术刀切入病灶。他只花了十分钟,便把这篇论文的脉络和重点梳理了出来,顺便给顾双习科普了许多有关塞冈的时政小知识。
然而人说话,不可能完全保持客观中立,尤其是在熟悉的、信任的人面前;边察又对顾双习多了一重近似于迷恋的亲密情绪,更是卸下防备、不再字斟句酌,这十分钟里,足够顾双习捕捉到有价值的信息。
她把这些信息,与白天里从魏晋处听来的观点和消息稍稍对账,大概确定了她要给苏仑提供的情报内容。
第一份情报,不能没有份量,更不能太重要。要深谙“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先在起诱捕作用的动物身上划开一道伤口,让血腥气x1引来真正的高价值猎物。
随即,顾双习想:虽然她写作能力有限,但幸好头脑还不算差,能够从千丝万缕的线索当中理出清晰主线,并将它与诸多支线串联在一起。密密麻麻、错综复杂的网络当中,她总能找到适合交付的那枚筹码。
目的达成,她面上笑靥越发真挚:“谢谢阁下。”说着又用手臂去搂他脖颈,贴着他的下颌线响亮地亲了一口。
边察却难得拿出严肃态度,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看向电脑屏幕:“趁着现在还记得我说的那些东西,赶紧把论文写完。做事不要拖拉,今日事今日毕。”
他声线沉沉,如一杆天秤,四平八稳地端坐在案台中央,说的话却又变得不着调起来:“而且,我又不免费教学,我要收取学费的。”
一壁说话,边察一壁俯首,用耳廓亲昵磨蹭着她的脸颊,像是意犹未尽,暂且压抑本X、选择延迟满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顾双习磨磨蹭蹭,三千字的论文,她花了三个小时才写完一半。
就连当她打字员的边察都受不了,看看字数又看看内容,拿她没办法似地,只能拧一下她的鼻子:“我真想帮你写完,但又不想让你背上学术造假的骂名。”
又说:“今天先别写了。明天休息日,我陪你在家把论文写完。”
他让她把助眠的热牛N喝了,关了电脑抱她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