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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22章那小鬼,鬼机灵着呢
坐在二八大杠后座的姜颂禾郑重点头:“嗯,我懂了。”
“你说。”姜酩野敷衍地回了句。
“今晚上,我在警队大厅遇到过时德娣的家人,他们有一句话让我印象非常深刻,他们说时德娣死了,她那弟弟耀华怎么办。”姜颂禾陈述道。
“讲重点。”姜酩野道。
“重点就是他们一家有问题,”姜颂禾道,“我怀疑他们一家在利用死者给家里的耀祖谋前程。”
“人家叫耀华,时耀华。”姜酩野纠正道,“什么耀祖?文明点啊,别瞎给人起外号。”
姜颂禾不服气地扁着嘴。
耀祖、耀华不都一回事吗?!
都是重男轻女的产物。
“小野,时德娣是谁?”听得一头雾水的姜万湫问。
“那个死去的小女孩。”姜酩野道。
姜万湫立刻明白了什么,他停住脚,转身看着坐在后座上的姜颂禾,一脸严肃道:“禾禾,没有证据,这种话可不能乱说。人家女儿死了,现在正是人家死者家属难过的时候,你说这种话,跟在人家伤口上撒盐没什么区别。”
“知道吗?”
“哦,”姜颂禾弱弱地应了声,“知道了。”
路边的馄饨摊位于村头,是一个开了二十多年的老店。
“哟,姜家老大来了?快来坐快来坐,好久没看到你们一家了,”开摊的是一个年纪较大的老人,他佝偻着腰,笑得一脸和善,“邱滢呢,怎么就你们三个?”
“她今晚上夜班,家里没人给做饭,我们爷仨就只能来您这儿蹭一顿了。”姜万湫开着玩笑道。
“哪里话,你们家里人来,随时欢迎。”老人笑着道,“你还是老样子?大份,不加香菜?”
“嗯。”姜万湫应了声。
“那你旁边这两位呢。”老人问。
“我也大份,不加香菜。”姜酩野道。
“我要香菜,”姜颂禾从车子后坐上跳下来,立刻道,“多加点,最好是给我放致死量的香菜。”
“礼貌点。”姜万湫严肃地训斥了句。
“爷爷,我要致死量的香菜,谢谢,”姜颂禾趴在小摊车的木架子上,她指着旁边切好的大葱圈,“这个也要致死量。”
像是被姜颂禾情绪感染道了,老人爽利地答应下来:“好,小份好不好?”
“好,谢谢爷爷。”姜颂禾乖巧地应着。
“不客气,真乖,先去坐着吧。”老人道。
“好。”
待到姜颂禾坐到姜酩野旁边,老人才对着姜万湫道:“万湫,这个小家伙就是禾禾吧,还是这么喜欢吃香菜。”
“是啊,”姜万湫无奈又宠溺地说,“都这么大了,说话做事,还像是个孩子。”
“孩子好啊,无忧无虑。”老人感叹道。
“嗯,这么多年了,这孩子还能保持乐观积极的心态,我真的挺欣慰的。”姜万湫像是随口,说了句。
“就是闹腾了点,不符合她这个年纪。”老人感叹道。
“你懂什么?!”姜万湫倚靠在车架上,欣慰地说,“遗传,我以前也挺闹腾的。”
老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就宠她吧。”
不知道两个人的谈话,姜颂禾有没有听到,只见她停下和姜酩野打闹的动作,满脸疑惑地盯着摊车的方向。
刚好,姜万湫正温柔地盯着她。
四目相对,姜万湫挑了下眉,并用手指了指姜颂禾身后。
像是在提醒着什么。
“啊——”
没等姜颂禾反应过来,她手背上立刻传来一阵疼痛,她本能地把手缩回来。
她转身,幽怨地盯着那位“始作俑者”:“你干嘛啊。”
“我刚给你倒了杯温水,你接着把手插进去了,还问我干嘛?”姜酩野道,“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姜颂禾报复般用自己的筷子疯狂敲击着姜酩野面前调好调味料的小碟子。
“你想提醒我,就不能像这样敲盘子吗?非得打我手?”
“不给你点皮|肉教训,你能长记性?”姜酩野嫌弃道。
“我怎么不长记性啊,我怎么不长记性啊,”姜颂禾说,“你不把我当小孩子,用平等的语气和我说话,我不就听了吗?”
“我用平等的语气和你说话,那我比你早出生这么多年图什么呢,”姜酩野道,“我当你哥哥,不就是想压你一头吗?”
“你不要脸!”姜颂禾脱口而出。
“你再说一遍。”姜酩野咬牙切齿地威胁。
“我说你不要脸。”姜颂禾毫无畏惧地说。
“我劝你最好把这句话收回去。”姜酩野手疾眼快地捏上姜颂禾的脸,道,“跟我道歉。”
“我不我不我不!”姜颂禾同样威胁道,只不过她被姜酩野捏得嘴角有些漏风,“你撒开,小心我跟爸爸告状。”
“你告啊,你告啊。”姜酩野道,“我活了这么多年,我怕过什么啊。”
“别闹了。”姜万湫端着两碗馄饨走过来,打断了两人的打闹,“吃饭。”
姜酩野松开她的肉脸,并小声威胁了句:“你给我等着。”
姜颂禾反手虚扶着自己被捏红了的脸,一脸不服气地盯着姜酩野,就连他走去摊车旁端馄饨的背影,她都没放过。
“你的加香菜加葱花的馄饨。”姜万湫把一碗冒着热气的馄饨推到姜颂禾面前。
“谢……”姜颂禾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便注意到她面前这碗加香葱加香菜的馄饨碗里飘着同样“致死量”的香油。
“爸爸,多加点多加点。”记忆深处,一个稚嫩的童声响起来。
“香油加多了,不好吃。”这次是一个严肃的女声。
“哼。”
“生气了?那我们禾禾自己加,但是这碗馄饨必须吃完。”
“好耶!”
“啊……香油这么贵……你一个月几个钱啊,你还让她自己倒……不许加了,不许加了,我不许……”
“那有什么,我家宝贝爱吃……喜欢就多加点。”
是自她有记忆起,前世的父母给她留下的回忆。
姜颂禾鼻子一酸,眼眶周围瞬间涌出眼泪来。
注意到姜颂禾发呆,姜万湫立刻道:“禾禾,你不喜欢馄饨里面加香油吗?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就让买馄饨的爷爷给你加了些。”
“你要是实在受不了香油的味道,我再给你点一碗。”
“没有,”姜颂禾摇摇头,一字一句郑重地回答道,“我特别、特别喜欢吃带香油的馄饨。”
“谢谢爸爸。”
姜万湫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不客气。”
-
翌日,姜颂禾起了个大早。
邱滢刚推开她的房门,打算把她叫起来,结果她先一步穿戴好校服、背好书包从卧室里了冲出去。
“妈,我今天学校有事,先走了。”冲出卧室的姜颂禾一边穿着鞋,一边冲着屋内的邱滢道。
“你等等你爸,他今天不上班,让他去送你。”邱滢着急道。
“不用了,”姜颂禾一边开着门,一边向外冲着道,“妈,你和爸爸说一声,我把他的二八大杠骑走了。”
眼看着姜颂禾推起院子里的车子消失在门口,邱滢叹了口气:“一天天地,我们家这两位祖宗也不知道在忙啥,早饭都不吃了。”
姜万湫端着两个菜碟从厨房走出来,道:“小野案子急,凌晨五点出门查案正常。”
“那你闺女呢,”邱滢坐在他对面,道,“她可早上八点上课,现在才六点。”
姜万湫想要替姜颂禾解释什么,突然,他夹菜的手倏地停住,他一脸震惊地看着对面的邱滢:“禾禾出门的时候,说她把什么骑走了?”
“二八大杠啊。”邱滢刚回答完,身体也怔了住。
半响,她才问了个灵魂问题:“她的身高够得着吗?”
不卡裆吗?
-
另一边,姜颂禾一条腿从二八大杠的大梁下方伸过去踩住右踏板,身体和左腿偏在左侧。屁股悬空,双手握把,一踩一蹬就像是蜷缩起来的皮皮虾用尽全身力气在做伸展运动。
“酩野,案子……”拿着记录本从巷子里出来的顾枳聿刚喊了句,姜酩野立刻把他重新拽了回来。
他冲着顾枳聿比了个手势:“嘘。”
毫无防备的顾枳聿好不容易稳住脚,就听到躲在巷子遮挡里的姜酩野真情实感地吐槽了句:“她是在踩风火轮吗?”
顾枳聿好奇地探头看过去,果然看到了浑身都在用力蹬车子踏板的姜颂禾。
“噗嗤……”顾枳聿被姜颂禾滑稽的蹬车姿势逗笑了,“你妹这是在练杂技吗?”
姜酩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回头瞪了他一眼。
顾枳聿立刻识趣地闭上了嘴,他捏着自己食指和拇指在自己嘴前划了一道横线——表示再也不多说话了。
姜酩野盯着姜颂禾的背影,直到离开。
姜酩野道:“这小鬼的死倔跟谁学的?我都和她说案子跟时德娣家里人没关系了,她还非得亲自来查。”
“说不定她看出来你是骗她的了,”顾枳聿也跟着从巷子的阴影里走出来,“那小鬼,鬼机灵着呢。”
“她去的方向是谁负责的区域?”姜酩野问。
顾枳聿伸头看了眼,回答:“好像是林建刚和小袁。”
“给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见到那小鬼,赶紧让她去上学,”姜酩野不悦道,“学生不上学,瞎给我们捣什么乱?”
另一边,林建刚举着一个老式移动电话,和一个实习生从村口最南侧的巷子里走出来。
“好的姜队,我们现在就去找人……你放心,我不会把你骗她的事儿和她说的。”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隔壁的巷子里走出来,她一边走,一边拿着一个笔记本记录着什么。
林建刚挂断电话赶紧赶过去:“禾禾,不上学你在这里干什么?”
只听声音,姜颂禾差不多猜到眼前这个人是谁了,她头也不抬地说:“查案啊。”
她的语气轻松且自然,仿佛刚才说的根本不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姜颂禾的坦率,反而让林建刚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接话了。
他干笑着说:“查案是我们警局的事儿。”
“所以我没打扰你们啊。”姜颂禾仰头一脸天真地问,“我们不是偶遇吗?”
林建刚:……
那确实。
姜颂禾低头继续忙自己的:“建刚哥哥,你别打扰我,时间紧任务重,我得赶一下时间。”
“啊?”林建刚彻底懵了,“你过会儿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调查完线索,八点我还要上学啊,”姜颂禾仰头,问,“你不会觉得,我今天要逃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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