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铄显然也看懵了，她没想到陈姝说炸就真的是炸。
“记得上次解剖变异牛蛙吗？”
“记得。”
“我顺走了一盒火柴。”
陈姝此时的声音有些慵懒，她靠在椅背上，惬意的眯起了眼睛。
银铄愣了一会儿，既惊讶又赞叹地爆出一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真有你的！”
谁能想到，只是一盒用来点酒精灯的火柴，那么不起眼，甚至都不会被扫描出危害性，却足以将实验室整个炸毁。
寒凉的晚风吹动两人的发梢，没有人跟踪的感觉真好。
银铄像刚从五指山下解放出来的猢狲，在街上蹦来跳去。
“太爽了！我本来以为也就是给他们制造点麻烦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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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居然能都给炸了！这回让我死了也值了，真值了！”
“不是让你相信我吗？这种事，对于贫民区长大的人来说可是强项。”陈姝说着，顿了顿，一把揪住银铄的后脖领：“什么死了也值了，你还以为会死呢？”
银铄像小鸡仔一样眨巴着眼睛：“什么意思？”
陈姝将她放下来，揽过她的肩膀：“我们不会死，恰恰相反，这件事甚至不会查。”
银铄磕磕巴巴：“可是，他们上面肯定牵扯兵…部…”
要说没有军方做保护伞，打死她也不信。
那些人可不是她们能招惹得起的，都不用动手指头，吹口气就足以让她们灰飞烟灭了。
然而陈姝的话却比刚才的爆炸还令银铄震撼。
“牵扯进皇室，哪怕是最上面的那一位也一样。”
银铄像被炸傻了一样，呆呆地望着陈姝。
陈姝终于有时间开始解释。
“一开始，我对这件事也是绝望的，我们处处被掣肘，完全投鼠忌器。”
“真正想到这个主意，其实是我们讨论组队的时候。”
银铄张了张口：“什么，什么玩意？组队的时候？”
只是商量组队的工夫，陈姝居然就策划出了炸毁基因实验室？
她没听错吧！
陈姝点了点头：“没错，那时候我们在分析对队友的需求。”
“我就在想，alpha的优势是战力，但块头过大，身体也太坚硬，就像方世杰后来说的，在一些极端地形里，我们过不去。所以我们需要omega的敏捷与柔软，弥补我们的缺陷。”
“那alpha和omega的组合就足够强了吗？恐怕还不行。”
“正好那天我还买了一盒信息素防溢贴，于是就想到，如果遇到信息素的催化，一旦失控，我们就会被迫进入情热期和易感期，alpha和omega只会成为被本能驱使的野兽。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再高的战斗力还有用吗？”陈姝笑了一下。
“现在你应该知道了，我买信息素的灵感。”
银铄咽了咽唾沫，耳朵认真支起，但脑子已经被炸成了一片空白。
“abyssus那种地方，就是alpha的聚集地，原本赌狗们已经被刺激的精神失常，再加上还有基因提升药剂在体内翻涌，只要投入一些omega信息素，他们立刻就会失去控制，无差别进行攻击。”
“负二里的客人又来自各个世家高层，他们所在的场所是坚决不能有监控的，由此我才想到，方世杰可以帮我们，从负二的通风口进入。”
“不能有监控的原因，仔细想一想，会是什么？”陈姝问。
银铄努力运转脑袋，回答道：“他们…，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伴随着机密，而且要防止对家算计？”
“没错。”陈姝拍了拍她，表示认可。
“世家大族与高层们不能有丑闻外泄，那么，同理，当他们一并卷入暴/动中后，所发生的事情，也只能是绝密。”
银铄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可是，没有监控的话，不也就没有证据了吗？没有证据就不用担心外泄啊。”
陈姝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往下说道：“人本身就是证据，哪怕把拳手都杀了，跟他们一个场子的其他世家其他高层呢？那些是杀不干净的，他们只会被彼此牵制。”
“事情都有两面，如果我们能利用好草船借箭，就能借力打力。”
“基因实验背后的谋事人我们确实无法招惹，但，并不意味着出现在这里的世家与高层全部知情，或者说全部同意，人是不确定性，不稳定性，想让一件事全票通过很难。”
“这些也是根据组队想到的？”银铄瞪大了眼睛。
“多亏了罗斯啊。”陈姝点头，“罗斯那句内讧提醒了我。”
“一旦将这些有头有脸的人卷入暴/动，涉及的新闻就不能曝光，只能合力下压，甚至不能去查找原因；因为不管查什么，都会牵涉到别家，每一家为了自己的丑闻，也都不会乖乖配合。既然他们分为各个势利，并不是就和abyssus齐心的，那还谁管你abyssus怎么回事？没有义务进行配合，事情必然受阻，也就无法进行。”
“再说得大些，哪怕abyssus上面牵扯进皇室，别说皇帝不能亲自下场，就算亲自下场了，他也不能压那么多的世家与高层，逼他们暴露丑闻。难道当他们都是软包子，背后就没点能力吗？皇室只是出生的起点高，并不等同于能力，顶层和高层看起看是上下关系，其实也是制衡之术，不然也不会有皇位的更新换代了。”
“当多方势力都被牵涉其中，只能合力把事做平，他们只能用损失最小的理由糊弄大众，这些背后潜藏的事里，能被拉出来‘顶罪’的，无非是abyssus黑拳不合规，引发信息素失控被查停。高层会比我们还在意这件事，哪怕我们留下了什么证据痕迹，也都连带着被销毁，而这里的窝点一整个都没了，又上哪儿找我们算账？”
层层buff叠下来，局面形成了微妙的牵制，反倒给她们两个底层小民创造了一线生机。
“老，老大，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银铄此时五体投地，学着方世杰一起喊起‘老大’。
“如果他们一开始就是奔着灭口来的怎么办？要是没把我们带进abyssus，而是直接做掉，我们不就白布置了吗？”
她觉得这有五十五十的赌/博成分。
“他们不能确定我是否从实验室带出了证据，有没有外泄和备份，在这种情况下，掌控住我们，比杀了我们更重要。”陈姝的语气是十拿九稳：“这件事越严重，我们反而越安全。”
“我草…”
银铄千言万语汇聚到嘴边，发现根本没有词汇可以形容。
陈姝抻了抻胳膊，低下脑袋，在银铄肩头狠狠蹭了一把。
看着脏污转移，她没有丝毫愧疚地“嘿嘿”一笑：“‘无限制’格斗里，最重要的就是‘无限制’，在和平社会里称之为下三滥，这在贫民区里是必备技能。”
银铄脑袋里炸完了烟花，由衷地感慨道：“我现在知道老李头为什么管着你，不让你跟着学了。”
“为什么？”
“你太有天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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