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薄暮之君》(下)(2 / 2)

Akama已经不见踪影,只有Crow站在破开一个大洞的墙壁前向下张望。‘呜哇,呜哇。’几十只渡鸦在外面的暴风雨中围着她飞翔,发出凄厉的鸣叫。“对不起,陛下。”她回过头冲着Tenebrae鞠了一躬,“您的徒弟在捉乌鸦的时候不小心掉下去了。”

所有的黑暗委员会成员全都大惊失色地冲到阳台上,听见下面响起哄闹的吵嚷声。数百尺之下,Akama像个坏掉的木偶娃娃乱糟糟地躺在要塞门前的石阶上,粉身碎骨。

Tenebrae无话可说,这是Akama自找的后果。但是这次Crow的所作所为,让他很是下不了台。

“你弄脏了我的地方,Alesheen。”

“是SinghNablesAlesheen.”Crow执拗地补充道,“时间久了,您连我的名字都忘了。”

不满显而易见,所有黑暗委员会成员全都识相地退到一边,让Crow与皇帝对峙。黑暗面力量暴增,以两人为中心形成旋涡。Tenebrae发现,这是Crow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显露自己的力量。也很清楚,如果他们俩翻脸干起来,不等共和国和绝地来围剿,帝国就会崩溃。

他不可以和她打,也不可以在黑暗委员会面前表现出软弱。

必须让她退让。

“LadyCrow,今天的事会后再说,请你退下。”Tenebrae的手指握紧了,掌心渗出汗水。他有些担心,担心Crow……如果争斗不能避免,那么会有怎样的结果……他不知道。

“LadyCrow,请你退下。”

一开始,Crow没有半点避让的意思,力量仍旧不断凝聚。然而就在他快把持不住的时候,Crow突然单膝跪下,称了声‘吾皇’后退出议事厅。她走得很快,刚到门口就融化成影子消失了。

一小时后,她离开了DromundKaas,不知去向。

“吾皇,要派人去抓她回来吗?”DarthImpulss恭敬地站在面前,等待着答复。

“派一个精明点的去。”Tenebrae仔细地考虑着每一种可能发生的后果,谨慎地说,“小心地找到她并跟上她,但不要动手,明白吗?”

“可如果她背叛您,背叛我们,背叛帝国怎么办?”

“不会。”Tenebrae答道,“她被誓言约束。除了我,没有人和她签订过契约。”

(四)薄暮之君

Taris的下层都市是个肮脏混乱的地方。这里充斥着形形色色的下等人:游民,海盗,黑市走私者,毒品和香料贩子,捡拾垃圾为生的清道夫,伎(chahua)女舞娘和众多的皮条客。其中异星人占了大多数,当然也有一些人类。这些不幸的人们生活在摩天大楼的阴影下,终年见不得阳光,紧挨着恐怖怪物横行的幽暗地域。

LandisKanal已经在茫茫星海中寻找了Crow九个月。而在他之前,曾有四个学徒因为不能完成任务受到惩罚。

他,是被命令完成这项任务的第五个。

真是见鬼。他在拥挤的下层都市里漫无目的地闲逛,回忆着黑暗委员会和皇帝对他所说的一切。没有一条是有用的。这个奇异的女人就像落入水中的雪花一样难以寻觅。除了皇帝偶尔能感觉到她的存在,Landis几乎找不到任何关于她行踪的有价值的线索。难道她不是正常意义上的生物?他想。否则怎么会连飞船都不用就可以往来于各个星域。

几天前,皇帝曾在梦境里告诉他,Crow就藏在Taris这个下层都市的某个地方。然而直到现在,他连个影子也没发现——根本没有人见过这个外貌非常奇怪,很容易教人记住的女人。也许要想找到她,只有她先来找我才有可能吧。他丧气地摇摇头。

前面是个狭小黑暗的酒馆,刺耳的音乐声和嘈杂的人语声混合在一起,直飘到很远的地方。也许我该去那里看看。Landis的注意力被自然地吸引了过去,蒸煮食物的香气则勾起了他的食欲。跑了半天,找个休息的地方很必要。他安慰自己。别去想什么黑暗委员会和他们的命令,趁着机会,好好享受才对。

他调转方向,轻快地朝那里走去。

这个小酒馆就和它的名字一样污浊不堪——‘跳蚤窝’——这几个字被写在门口一块歪斜的铜牌上,装饰在其周围的是一圈墨绿色的锈迹。浓厚的烟雾从酒馆狭窄的大门里冒出来,弥漫着腥臭的烟草,廉价的香水和刺鼻的体汗混合后的气味。

Landis捏了捏鼻子,弯腰钻进去。

里面很黑,加上烟气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而耳畔腾起的打击乐差不多可以震破鼓膜。这些因素参杂在一起,叫感官变得晕晕乎乎。

“这位帅哥,需要点什么吗?”一个女人柔软的肌肤触到了他脸上。

她几乎被香水泡透,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气味足以熏死蚊子或苍蝇。Landis付思,她是不是在一个赫特人家里呆过,因为只有那个种族的成员才会如此欣赏此等令人作呕的味道。

“我需要一杯可以暖热身子的饮料。”他不加思索地说,“一张可供休憩的椅子,以及一段热情奔放的舞蹈,对私人表演的——如果你可以提供的话。”

“没问题。”女人调皮地在他唇上碰了一下,“包您满意。”

她带着他来到一处稍显宽敞的角落,避开那些拥挤在一起的人群。这里有着舒适的躺椅,还有早已准备好的点心。

她知道我要吃东西?Landis警觉起来,“你到底是谁?”

“这里的服务生啊。”

“那这些东西……”他指指矮桌上准备好的食物。

女人瞥了一眼后笑起来,Landis没看出有什么假。“这些事先就准备好了。”她解释道,“我们这里人多客杂,如果等到客人来了再准备,快了容易乱,慢了又招骂,所以都先预备好,人一来就有东西吃。你看,其它的空位子前不是也准备好了吗?”

原来如此。年轻的学徒松了口气。他从皇帝那儿听说Crow非常善于伪装,心里却盘算着她应该不会随意变成任何自己想要的形态吧。“好了,你去忙吧,快一点。”

“别催,我们这儿的客人都有这个要求。”她弹了弹手指,扭着屁(chahua)股离开了。

还真是个风(chanhua)骚的婊子。LandisKanal耸耸肩膀,随意捡了块肉干扔进嘴巴,又举起一杯冒着热气的饮料递至唇边,抿上一大口。声音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和眼前昏暗不明的色彩搅成一团。一切都变得迷乱而纷繁。

“欢迎你,来自DromundKaas的客人。”有人在他耳边说——LandisKanal彻底失去了知觉。

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小酒馆已经从视线中消失。周围寂静无声,唯一能听见的是自己的心跳,响得如同擂鼓一般。他试着从地上起身,却发现根本无法动弹,甚至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一种可怕的力量像滕蔓一样紧紧地缠绕着他,把他困在原地。更为糟糕的是,有人把他剥了个干净,仅仅留下贴身的衣物给他。

“我知道你在这儿,Crow。出来!出来!”他大声喊叫。接着,一个生物以它独特的行走姿势靠近了。Landis感觉到颈部的压力消失,他可以转动脖子看见那个近在咫尺的瘦削身影——她穿着纯白色的衣服,但是在衣裾和袖口处却镶着二指宽的血红丝边,就像沾染了血迹一样。

“你是LadyCrow。”他发现嗓子眼里爬进了某种东西,声音出不来了。

“欢迎你,黑暗委员会的特使。”Crow微笑着,嘴巴弯成一个月牙,“喜欢我变得酒馆吗?有可以暖热身子的饮料,有可供休憩的椅子,还有热情奔放的舞蹈。”她用Landis说过的话嘲笑他。

“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学徒为自己的大意叫苦不迭。

“当然。”Crow证实了他的想法,“对待特使总不能老是重复那些白痴的小技巧吧,来点新鲜的才有意思。”她眨了眨眼睛,把Landis转过来的脑袋掰了回去。

“你想怎样?”学徒像只待宰的牲口被绷得直挺挺的。

“不怎么样。”Crow走过来骑在他身上,这让Landis大惊失色。“放松点。”她抓住他的颈子,“我只想问几个问题。答对了,就让你完好无损地回去。答错了,就把你做成罐头,给所有派你来的每人送去一份,也算是我这二年半来给他们带回去的见面礼。听见了吗?”

“听见了。”Landis声音哽咽,浑身发抖。

“第一,是谁给你的命令?命令你干什么?”

“你不是已经……”他诧异地问道。

“回答问题。”Crow重复,同时用指尖压了压他的喉结,“听见了吗?”

“听见了。”Landis努力让自己悸动的心脏稍微跳得缓些,“命令是黑暗委员会下的,要我找到叛徒并且……”

“哈,叛徒。”Crow玩味地重复了一下这个词,叫Landis下面的话统统卡在了喉咙里。“才几天,他们就给我扣了这么顶大帽子,真叫人感到欣慰。好了,皇帝有什么表示?”

“黑暗委员会……”

“不要再提黑暗委员会。”Crow纠正,“我不要再听他们的屁话。他们放的屁我已经听了八百年了,早就听够了。告诉我,皇帝召见你说了什么?”

“皇帝什么也没说。他只是……他只是……”

“我知道他做了什么……”Crow安静下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或者是在感知什么。她眼瞳的颜色蓦地变深,近乎于墨黑,这让她的脸看起来更像是戴了一张骷髅面具,“我看见他了……在你眼睛的后面。你好啊,Tenebrae。”

寒意突然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Landis惊恐地发现Crow压在他胸口的手臂慢慢融化,流出透明冰冷的液体。这液体像水渗进沙子一样渗进他的皮肤,钻进他的血管,侵蚀他的意志。

“喜欢偷看可不是个好习惯,搞不好会变瞎子的。”Crow的影像从眼前消失了,Landis的头仿佛炸裂般疼痛起来。他本能地意识到自己在挣扎,如同陷入蛛网的飞蛾那样。剧烈的痛楚传遍了全身,似乎要把周身的每个细胞都撕碎。

这远远超出了他对痛苦的承受范围。他开始尖叫,却什么也听不清。求求你……求求你……让它停下来吧……他甚至愿意抛弃这具身体,换取片刻的喘息。

“该松手了,陛下。”Crow的声音穿透了他的大脑,一些陌生的思想翻涌出来,然后又被驱赶出去。他看见了皇帝,看见他也在叫喊,四周泛起明亮的光辉,如同一圈燃烧的火焰。“Tenebrae,该回去的时候我会回去。”Crow的声音像号角一样在他脑袋里回荡。

皇帝的影子抖动了一会消失了,疼痛戛然而止,LandisKanal脸朝下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起来吧,学徒。”Crow向他伸出意识的手臂,把他从地上拎起来,“你不用担心变成罐头了,我的问题结束了。”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他浑身仍旧止不住地打颤,眼前金星乱冒。“可是我怎么办?就这样回去他们饶不了我。”他摇了摇头,发现四周再次改变了模样。这里是一处堆放杂物的仓库,周围满是生锈的零件和霉变的纸张。

“你不用担心,我会让你安然无恙地回去,保证不少一根毫毛。”

“你愿意跟我回去见黑暗委员会?”Landis生怕丢了这根救命稻草,紧抓住不放。“还有皇帝?”

“不,我不会去,不想看见他们。”

“为什么?”

“当然是闹矛盾了,笨蛋!”Crow没好气地回道,“至于是什么矛盾,我可以给你演示——私人的。”她笑起来,让Landis不自主地想起游荡在Korriban古墓里的Tuk'ata,畏惧地后退了一步。“可惜大部分力敏者也会梦见这个,然后皇帝的秘密就会成为笑柄,回去以后他的怒火会立刻把你烧成灰。还要不要知道?”

“不,不要,算了。”Landis隐约觉得这个女人不太正常,“我只想完成任务。”

“这样就对了,把衣服穿起来吧。”她命令道。“我有两样东西让你带回去,它们能保证你不会受到惩罚。但是记住,只能面呈给皇帝,不要让黑暗委员会抢先打开。”

“这个我做不到,他们要是问及……”

“你可以告诉他们,他们要是私自打开,后果自负。”

我的天,这样和黑暗委员会成员说话,她不是在要我的命吗?Landis犹犹豫豫。

“?小鬼!”Crow立刻察觉到了这点,提高嗓音,“他们不信可以找人来试。那帮子家伙都怕死,不会不听的。只要你没说谎,他们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希望如此。Landis依然不能完全相信,不过Crow没杀他已经很谢天谢地了。

两天后,他带着Crow交予他的东西返回了DromundKaas。一切都像这女人预料的那样发生了,分毫不差。而试图擅自打开东西的后果,他也有了充分的见识:一个奴隶成了试验品,在数个心跳之间被风化成一具木乃伊,随后破碎成粉末。

“该死,她在上面附着了死亡力场,会在不是特定对象开启的情况下激活。”低低的咒骂从某个黑暗委员会成员嘴里传出,“还要不要再试另一个?”

“算了,让他拿进去吧。”这些人中资格最老的那个说。

他们对此无可奈何。Landis惊喜地意识到,长长地吐了口气。‘我会让你安然无恙地回去,保证不少一根毫毛。’她说话还真是算话。他发誓再见到她一定要好好谢谢她。

不过对于这个愿望,LandisKanal一直等到死都没有实现。Crow再度返回DromundKaas已是两百年后,而且像她当初离开时的那天一样突然。

高塔上久已熄灭的灯火又亮了——最先发现这个秘密的是一个负责打扫庭院的奴隶。随后,厨师们慌乱起来,因为厨房里多了个陌生奇怪的女人,正忙着准备第二天庆祝Vitiate皇帝登基一千年的宴会菜肴。她的动作令人不可思议,好几个相似的身影在不同的地方忙碌着。而娴熟程度,叫最好的厨师也惊讶得合不拢嘴巴。

厨师们将此事报告给了皇家守卫。又过了片刻,皇帝本人居然屈尊降贵地来到了这个卑微的地方。所有的仆人统统退了出去,卫兵们把守着门口,保证不会进去任何一个闲杂人等。

Crow显然发现了Tenebrae的到来,但她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你还真教人难以理解。”皇帝皱起眉头,夺下她手里的肉片,“先是做助产士,裁缝,现在又做起厨子来了,这两百年你就学了这些东西回来?”

“这些东西有用啊。”Crow根本没回头理他,“吃进嘴里的东西尤其要小心。我这样做起码不会让别人逮住机会下毒。”

“你就不怕我怀疑你下毒?”

“你可以怀疑。”Crow转过身,一脸嘲讽地面对皇帝,“而我正要把你们都毒死。”

“说正经的!”Tenebrae喝道,把她推倒在案板上。

“没想到你竟然喜欢在这里……?好啊,好啊。”Crow的嘴巴快笑得咧到耳朵根去了,“这两百年没白过,长见识了啊。”

“胡闹!”

“我就是胡闹!至少比你打算撕毁契约要好。”她像条鱼溜出他的手心,拉开大约四尺的距离。

“你就不怕我杀你?”

“杀我?”Crow压低声音,似乎这是个很有趣的话题,“你知道有多少人对我说过这句话吗?你十三岁成了Vitiate尊主,获得的是荣耀。我十三岁成了怪物,被任何活物视为敌人。从那时起,有不计其数的生物对我说过这两个词——杀了你。当然,我都没让他们如愿。我已经死过一次,不可能再死一次,就是这样。”

她故意走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

Tenebrae突然一把抓住她,按在地上。“不会再死?我想证实一下。”他伸出一根手指勾了勾,临近案板上的十几把切肉刀全都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摇动着拔起来,飞到半空中。他伸手抓了一把,紧握在手心,“如果我把它们刺下去,会不会流血?”

“会。”Crow回答。

“那很好。”第一把刀飞快地刺了下去,穿透Crow左边的小臂。她没有叫出声,但是身体不自主地颤抖起来。

“痛苦,有时也很让人痴迷。”

“那么继续?”Tenebrae回应,刺下第二把刀。血冒了出来,却不像普通生物被切断血管时那样喷涌而出。Crow深吸了一口气,咬紧牙关。“不打算尝一点吗?这玩意只要沾上,就会上瘾,比毒(chahua)品还有效。”

“你邀请我?”Tenebrae讶然。

“我一直都在邀请你。”Crow咬牙切齿地说,“可惜,你偏偏喜欢那些贱(chahua)货。”

“好,很好。”Tenebrae的手微微颤抖,“如果我把刀子刺进你的心脏,会怎么样?”

“你,可以试一试。”Crow仍然在诱惑他。

冰冷的血点随着刀子刺入的那一瞬间溅到了他的脸上,厚重,粘稠,像蕴含着许多细腻沙子的河水一样粗糙。

“找到答案了吗?”Crow的容貌慢慢变了。伪装逐渐褪去,她又变成了Tenebrae第一次见到她时的白色外貌。只是这次,她的眼睛变成了红色,比从她身体上的伤口里流出来的血更红。“我要起来了,抱歉让一让。”

刺进她身体的几把切肉刀被一只无形的手拔了出来。而血迹,则像融化的蜡一样蜿蜒流淌。无数张细小的嘴巴从血液里面生出,一个咬着一个重新钻进伤口。Tenebrae感到脸上有些痒,便用手一抹。刚才那些沾在他脸上的血珠像爬虫一样生出了细小的腿,慢慢汇聚到一处,朝着Crow爬去。

“这就是SacredPyramid。”这个浑身纯白,像得了白化病一样的女人说道,“把我变成如今这幅模样的东西。”

随着最后一缕血液渗入伤口,她身上残留的伤痕便在最快的时间内消失得无影无踪,找不到一丝最细微的痕迹。如果不是衣服上残留的破洞证明了一切,Tenebrae甚至会觉得刚才发生那一切的都是自己的错觉。

“给我这种能力。”他的要求简洁明了。

“抱歉。”Crow舔舔嘴唇,“我做不到,它们不是我想给谁就能成功的。如果能成功,当初发现它们的人早就做到了。”

顷刻间,怒火从Tenebrae心头腾起,化作一条希望碾碎一切的毒龙。他将意志集中起来,想象成利箭射向眼前的女人,所过之处,金属扭曲,玻璃炸裂。黑暗面的洪流不偏不倚地击打在Crow身上,她尖叫一声飞了出去,但很快就找到重心,落了下来。

“不错啊,比我想象得要强。”

她以相同的方式反击,Tenebrae弯腰躲开了。于是,那一下将原本放在他身后的油瓶炸碎,窜起的火苗直扑到天花板上。灼热的魔力在两人之间流窜,所过之处,一切皆化为粉末。

“你知道我的同类为什么不欢迎我吗?”Crow击碎障碍,缓慢靠近,“因为我可以点燃他们血液中的纤原体,让他们像火把一样燃烧。但是,当彼此实力接近时,这却是个异常危险和很不明智的做法。保险的是,最原始的攻击。”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Tenebrae怒气难平。

“因为你已经引起我们世界的关注。”Crow平静地解释,“如果这件事被他们发现了,我们间的约定就必须终止。”

“这叫什么意思?”Tenebrae愣住了,“你不是保证……”

“出了点小事情。”Crow挤了个鬼脸,“我的意思是,这规矩本来就是我定的,总不能由我带头违规吧。”

“什么规矩?”他诧异,“你从来没提过。”

“是嘛?我很抱歉。”Crow的态度让他感觉到这绝不是‘出了点小事’那么简单。“事实上,我们是禁止和普通生物有所接触的,就是为了防止出现,出现不必要的特殊情况。我本以为我一直保持低调不会引起注意,可是……”她摇摇头,“让他们找来会很糟糕。”

“你要离开?永远?”

“总比让他们找上门来的要好。”

“他们怎么可能发现呢?”

“他们肯定会发现的。”Crow有点急,“当你是普通人的时候,你是浩瀚星海里的一粒沙,微弱而渺小。但你现在踏入了我们的世界,你就是黑暗中的一支蜡烛,苍白明亮,他们能轻易找出你的所在。”

“既是这样,就算你离开他们还会找到我。”Tenebrae感到畏惧,“不如你留下来,共同商量对策?”

“不可以。”Crow浇灭了他的期望,“他们盯住的是我,不是你。他们不会威胁一个通过自身努力获得改变的人。”

“一定要走?”

“将来的某一天吧。可我预感到,这一天不会太久。”

从这以后,Crow再未提及此事,但她变得更加谨慎小心,甚至有些?怯。“低调便于行事,高调便于威慑,各有所长。可我现在必须低调,甚至是隐秘。”除了一次任务,她几乎不再帮助Tenebrae。这让这位皇帝不得不开始思考另一条出路。

新的生命对他来说是陌生的,而死亡成了其中不可接受的东西。他要准备应对任何情况。不,消除任何威胁,将其扼杀在萌芽中。

又一个两百年过去,就在Tenebrae以为一切太平无事的时候,Crow一连失踪了十余天。之后,在一个暴雨倾盆的黄昏,她又突然出现在高塔里,浑身都是血迹。

“我必须走了,甩掉他们还真是吃力。”她咳嗽着,不停地用手按压肩膀,那里似乎被撕开了一条很长的伤口。更为糟糕的是,她的伤并没有很快平复,反而不断地往外面渗血。“以后的事,我不能帮你了,你好自为之。”

“等等……”

他的问题还没问出口,Crow就匆忙离去。随后,她留在高塔里的所有幻影跟着消失,那座塔重新变得和它刚竣工时一样空无一物。

哦,她还会再回来的,还会再回来。Tenebrae安慰自己。一百年转瞬即逝,没有半点Crow的消息传来,而他也不能再感受到她的存在。他开始重提自己很久之前背着Crow实施,让她大为光火的一个计划——他必须自己走自己的路。

一个年轻的西斯女人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将其收为徒弟,并派她去做以前那些由Crow所做的事情。四年后,ExalKressh从一个无名的小行星带上的遗址里带给他一张遍布破洞的纸页,那上面使用了很久以前被Crow称为Ashmiila的文字记录了一些名字:

AnkeredAbelothAlesheenKereshnaSa……

小心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带来灾祸的神灵。

Tenebrae反复试探,在上面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价值,便将其丢入了王座前的火堆中,看着它泛起火星,慢慢焦枯,化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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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文完毕。2012年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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