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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凌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对上云琅那双极好看的琥珀色眼眸。

“云琅，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或许你不信，可是，是真的。上辈子，你救过我的命。”

“那把刀子，本该刺在我身上，刺进这里。”楚凌指着自己的胸口，然后咬了咬唇，抬手，覆盖在了云琅的腹部，“可是最后，那把刀子却刺在了你的身上。”

“那天的叶子，很红，那天的地，也很红，甚至那天的云，也是红的。”

“你留了好多血，可你还是那么的温柔，笑着安慰我说，没事。”

楚凌说着，把头偏到了一边。

上辈子的她，到底还是辜负了云琅，她毁了楚家，毁了她的所有仇人，却也同时毁了她自己。

可是说到底，上辈子的她早就死了。

一个心死的人，就算活着又能怎样，不过是行尸走肉而已。

意识消散前，她只是在想，如果还有机会，她一定会倾尽全力补偿云琅，哪怕代价是她的这条命，也再所不惜。

可是这一世，她却再做不出那样的承诺了。

甚至想都不会想。

她要好好活着，陪着爷爷，陪着爸妈，陪着君琰。

“云琅，我欠了你一条命，可是对不起，我没办法把这条命还给你了。”

云琅还是笑着，却莫名的流露出了几分邪气：“楚凌，我不想要你的命，我只想要，你这颗心。”

说罢，云琅俯身，吻上了楚凌的唇。

但还不过半秒，他就被楚凌狠狠的推开，然后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楚凌的眼里顿时染上了愧疚，她想过去扶起来云琅，却又害怕刚刚的事情再发生。

对云琅，她永远都不做不到冷脸。

云琅很快扶着附近的树站直了身体，然后轻轻用手摸了摸唇：“楚凌，你一定不知道，你的味道有多甜。”

“你说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但既然你说的那个人是我，那我告诉你，那个我，一定也很喜欢你。”

楚凌瞳孔一缩，心底一抽一抽的，生疼。

她闭上了眼，偏过头，不敢再去看云琅的眼。

“楚凌，你以为，我云琅就真的是所有人口中可以媲美古人的翩翩君子吗？”

“不过……”

“你记住了，不论那个我做了什么，他一定不希望你最后对他的感情是愧疚，他一定宁愿你把他忘了，也不希望你记得全都是血的他。”

“楚凌，你看着我，我现在活得好好的，我身上干干净净，没有血，我最爱的是白色和黑色，你记好了！”

云琅说着，三两步跨到了楚凌面前，双手握住楚凌的肩，强迫她正视自己。

楚凌身子微微发颤，却还是一咬牙，抬起了头。

眼前的云琅在这些时日的调养下，原本虚弱的身体已经逐渐恢复，和常人相比也没什么分别了。

而此刻，云琅像是猫一样的那双眸子，正紧紧的盯着她。

“你没做错任何事，你不需要愧疚，你也不欠任何人的命，要说欠，那也是我欠了你的。你给了我这辈子可望而不可及的健康身体，更给了上辈子的我一个护着你的机会，甚至，一个光明正大去死的理由！”

云琅双手看似钳着楚凌的肩，可实际上，从楚凌抬头之后，他就没有再用多大的力气了。

而楚凌听完云琅这一番话，仿佛被抽空了身上所有的力气。

“云琅，遇见你是我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