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嗯了一声，没有回头。

病房外的动静一早就传到了楚老爷子耳朵里，他微微叹了口气，原本精神的面容，又像是老了好几岁。

楚衡推门走了进来。

“爷爷，我和小晴过来看您了。”楚衡拉着楚晴，走到了病床旁边。

“爷爷，小晴来了。”楚晴说话时，刚刚看到楚凌时的尖锐一扫而空，脸上难掩愧疚。她很明白，爷爷会躺在床上，都是因为她妈妈做了错事，那个视频，那些话，她很早就看过了。

可是在面对爷爷的时候她会愧疚，但看到楚凌，她明明有想过要好好跟楚凌说话，但一看到楚凌，她就忍不住的想要质问。

“来了就坐会儿，水果牛奶什么的都有，自己拿着吃。”楚老爷子看着楚晴，心底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没办法说出斥责的话来。

即使梅美云做了再多的措施，她到底都是这两个孩子的母亲，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多说什么。

“爷爷……”楚晴有些难过。

楚衡拿了个苹果坐在一边削皮，然后放进一旁的碗里，做完这些事情之后，他才认真的看向楚老爷子。

“爷爷，我知道您刚刚听到了。”楚衡面色平淡的开口，“我也很希望能够和小凌回到当年没有间隙的时候，但不论是小凌，还是我和小晴，我们都明白，这很难。”

“不过虽然难，我和小晴也会努力克服，小凌是我们的妹妹，这个我们都很明白。”

“阿衡……”楚老爷子看着楚衡，突然说不出话来。

这几个孩子，一个比一个聪明，他这个做爷爷的，反倒被他们给劝了。

只是，有些话，还是得由他来说才是。

“阿衡，小晴，你们两个人从什么时候开始和凌凌疏远的，爷爷大概也清楚一些。但这其中的事情，你们可能不清楚，如今也隔了这么多年了，今天爷爷就把当年那些事情，一五一十的跟你们说清楚。”

楚衡和楚晴对视一眼，都有些惊异。

“先说小晴吧，爷爷知道，从你懂事开始，你就不喜欢凌凌，是因为你母亲跟你说，正是因为凌凌在，你才会和你哥哥分开的。”

“可实际上，你出生的时候，我就跟你母亲提过，把你也抱过来养，但你母亲拒绝了，她一度认为我抢走了阿衡，不能再让我抢走你了。但后来，她看到凌凌被抱到我身边养之后得到的待遇，又觉得眼红。”

“后面的事情，我不说，我想你也该明白了。”

听到老爷子的说话，楚晴有些难以置信，她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又觉得不太好，只得把话咽回去，继续听老爷子说。

“至于阿衡，我想你和凌凌疏远，是在她初二的时候吧？”

楚老爷子看向楚衡，楚衡点了点头，他的确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和楚凌有了意见的分歧。

“爷爷猜想，你曾经劝过她，让她不要再放逐自己，而是应该振作起来，积蓄力量，对吗？”

楚衡继续点头。

这件事情他没有刻意隐瞒过，所以老爷子从其他渠道知道也很正常。

“但爷爷要告诉你，她当年所做的选择，只是为了不伤爷爷的心，保全咱们家的所有人。”楚老爷子郑重的说道。

“当年咱们一家搬到a市，凌凌升初中的时候，我曾和龙王见过一面，那个时候，龙王问凌凌，要不要做他的关门弟子，跟他去龙牙，从此天高任鸟飞。”

“但我没有想到，那个时候的凌凌，第一反应就是看向我，并且看了很久，才回答龙王说，不去。”

“过了很久，看到凌凌纵容自己变得一无是处，我回想起那天凌凌看我时候的场景，我才明白，凌凌看懂了我的心思。”

“你或许不明白。”

“如果凌凌当初一走了之，那么不论是你，还是小晴，还是爷爷我，都将会生活在那家人的掌控之中。他们不会任由凌凌无拘无束的成长的。”

“我是否在旁人的掌控中过一生，不重要。可你和小晴还小，铭佑更是十岁不到，爷爷不能为了凌凌一个人，而不顾你们。”

“是爷爷的软弱，害了凌凌。”

“是凌凌，太懂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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