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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31
迟雪洱整个人被宽大的西装罩住,眼前一片黑暗,雨滴噼里啪啦砸在衣服上的动静很大,还有陆熵皮鞋踩踏地面水坑的清脆声响。
明明是非常寒冷的雨夜,可在依然带着陆熵体温的西装包裹下,竟一丝冷意也没有感觉到。
耳朵贴着宽阔温热的胸膛,能听到好大的“扑通扑通”声,分不清到底是他们两个谁的心脏在躁动狂跳。
“陆总,您怎么就这样出来了!”
林修以为两人可能会在里面逗留一段时间,所以一直在别墅门口等待,隔着车窗看到他们两个这副模样,慌忙拿着伞出来。
“别撑了,先把车门打开。”
陆熵冷声吩咐。
林修也是一时被惊到了,停下撑伞的动作,走上前打开车门。
坐进车里,被温暖的热风吹过,在外面冷透的身体才慢慢有所缓解。
林修先把暖气又调高几度,找出两条车内备用的干毛巾,恭敬递到后方:“陆总,先擦擦吧。”
陆熵随手接过,却没有立刻擦拭自己的身体,伸手掀开怀里的西装外套,露出躲在下面的小少爷,捏起他的下巴左右转动检查。
“有没有淋到。”
迟雪洱还有点懵,其实他从头到尾被裹在衣服下一根头发丝都没有露出来,从别墅中庭到这里不算近的一段路程,他也仅仅只是被打湿了下半截裤脚而已。
反观陆熵,不仅头发和脸颊在滴水,衬衫也湿了大半,成半透明状紧贴着皮肤,湿漉漉的,看着就冷到不行。
相处这么久,迟雪洱从没有见过陆熵这么狼狈的模样,想到他是因为什么才如此,心里一紧,想都没想就立刻抢过毛巾,跪坐起来,抬手去擦他脸上的水痕。
“我身上都是干的你看不到吗,自己都淋成落汤鸡了,还有空关心别人。”
迟雪洱的心其实还是有些慌的,急切又担心,擦完脸颊又去擦头发,手上的动作完全没有章法,擦到一半就被握住了手腕。
陆熵抬眼,就这么抓着他的手放到唇边,隔着不到半公分的暧昧距离,随时都可以碰触到那副柔软的唇瓣。
他的眉峰上还攀着晶莹的水滴,冰棱似的,要掉不掉,衬得下面那双紧盯着他的黑眸愈发深邃如幽潭。
迟雪洱被这个眼神看得脸颊微热,不自在地吞一下口水,别开头,但下一秒却又被捏住下巴掰回来,陆熵的脸也随之贴近,带着不可抗拒的侵略气息:“比起擦头发,我们是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说。”
这句话一下点醒了迟雪洱,让他瞬间从眼下暧昧缠绵的氛围中抽离出来,转回视线,看着男人面无表情的英俊面庞,不太确定地问:“你是说刚才轰趴馆里的事吗,我今天是来参加学长的庆功宴的,就是刚才跟我聊天的那个人,他叫付云霄,我记得以前还跟你说过他,他……唔!”
迟雪洱话说到一半,就感到后腰突然一紧,然后整个人便被从座椅上薅起来横放到陆熵腿上。
臀.部毫无缝隙的接触到坚硬的大腿.肌,迟雪洱愣了两秒,面色瞬间爆红。
驾驶座的林修透过后视镜看到这一幕,默默按下了后座挡板的按钮。
挡板升起的“嗡嗡”声响过后,迟雪洱也渐渐从刚才羞耻的情绪中缓过来,双手握住男人宽厚的肩膀,低头望着他:“你在生气吗?”
陆熵微仰着脸,语调低沉:“我不该生气吗?”
明明是自己先问的,怎么还被他反问起来了,还是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迟雪洱琢磨了一会:“我不知道生气的点在哪里。”
这小少爷,陆熵差点被他的傻气逗笑,眸色柔和了些:“下课了不赶紧回家,跑到那种地方鬼混,不该让人生气?”
果然是跟聚会的事有关,迟雪洱撇嘴:“都说了是学长的庆功宴,才不是鬼混,而且……”
他还想对那句“下课不赶紧回家”作出反驳,可一低头就看到男人还湿漉漉的头发和衣衫,那些话顿时就卡在喉咙里,完全狠不下心跟他吵。
干脆把旁边的毛巾又拿起来,继续给他擦身上的水滴。
“你要不先把湿衣服脱下来吧,这样一直贴身穿会感冒的。”
陆熵却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只有这一件,我脱了你可能会不自在。”
迟雪洱提议时倒是完全没往这方面想,低头望着自己被摁在他胸前的手,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衣,手心能清晰感受到下面坚硬结实的肌肉,紧致中带着一点回弹的柔软,体温也很灼热,冬天时当暖宝宝效果应该不错……
意识到他竟然在细细体会男人胸肌的手感,迟雪洱大脑宕机了几秒,闪电般立刻把手抽开。
“你,爱脱不脱,反正感冒的也不是我!”
“嗯。”陆熵似乎并没有察觉出他的慌乱,又或者并不在意,敛下眉眼,语调听起来漫不经心:“你没有淋湿感冒就行。”
一句话让迟雪洱兵荒马乱的情绪瞬间平息不少,他又想到刚才男人抱着他从雨中回来的情形,甚至到车上后第一件事也是确认他有没有被淋到,尽管他已经被保护的密不透风,可在男人眼中,他总是像易碎的玻璃珠一样,小心翼翼的呵护着,生怕一丁点的磕碰擦撞就把他弄坏。
从什么时候开始,陆熵竟然变得如此珍视他了。
可是,为什么呢,他不过是一个注定会从他生命中路过无关紧要的协议对象罢了,有必要做到这个程度吗。
“在想什么。”温热的大手贴在他脸侧蹭蹭,陆熵嗓音低沉:“你那个学长吗?”
迟雪洱放空的眼神聚焦,重新看向他:“嗯?什么学长……”
陆熵注视着他眼底深处:“他就是那个叫你小名的学长吧,看得出来你们很亲密。”
迟雪洱思路跟着他的话走,低喃道:“是他这样叫我小名的没错……”
但是当时陆熵进来时,他们有表现得很亲密吗?
“我,唔!”
不等他提问,就感到腰上突然一疼,陆熵掐在那里的手好像加大了力度,比刚才攥得更紧更重了。
“怎,怎么了……”
迟雪洱忍着疼痛,双手扶在他肩上,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两人现在一上一下的姿态对视着,陆熵瞳仁漆黑,目不转睛地用视线描绘着他每一寸眉眼和五官的轮廓,又小又白的脸,圆而大的猫眼,迷茫地盯着人看时,眼神更是水灵灵的,无辜可怜。
衬衫领口凌乱敞开,颈侧有一处粉色的印迹,看得出已经快消散了,可在迟雪洱过于雪白的皮肤底色下,仍然突兀的明显。
这应该是去陆宅时那晚留下的,没想到这么久了还没有完全消失。
刚才那个所谓的学长应该就是想触碰这里吧。
想到这里,陆熵眸中冷意尽显,箍在迟雪洱腰间的大手也越收越紧。
可怜的迟雪洱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被握得哀叫一声,疼得五官都拧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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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陆熵……”
可怜兮兮的呼唤并没有引起任何怜悯,陆熵抬起头,眼中隐隐露出凶戾之色,在迟雪洱感到害怕前一把掐住他的后颈,狠狠摁进自己怀里。
迟雪洱眼前突然变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感到脖颈一麻,被人在那里深深吸了口气。
“嗯……”
像是要把他的灵魂都吸出来一样,迟雪洱猛地绷直脊背,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无法控制的颤栗,腰也跟着酥麻发抖,软得撑不住身体。
陆熵双臂用力,将他紧紧箍在怀里,嗓子哑得可怕:“小骗子,还说不是鬼混,一身烟味,嗯?”
迟雪洱已经说不出话了,从来不知道拥抱也可以给身体带来如此强烈的刺激,陆熵在闻他身上的味道时,他的呼吸间也全都是对方身上的气息。
交缠杂糅在一起,分不清到底是谁的更浓烈一些。
“我,我不是故意沾上的……”
轰趴馆里那么混乱,环境乌糟糟的,抽烟喝酒的到处都是,虽然他什么都没碰,但也难免被染上里面的味道。
他怕陆熵会嫌弃他身上难闻,双手推着他的胸口,想要退开。
“要去哪。”
陆熵扣住他的后脑,控制欲十足地问。
迟雪洱抽了下鼻子,埋怨地看他一眼,有些委屈:“我身上有烟味。”
耳畔响起一阵沙哑的低笑,陆熵偏头,抬起他的下巴,拇指沿着柔软的下颌轻蹭:“洱洱。”
好磁性惑人的嗓音,迟雪洱从耳朵到脖子都一阵细细碎碎的痒意,半闭着眼睛,脸颊上的红潮像是快要烧起来的火焰。
“睁开眼睛。”
迟雪洱犹豫须臾,慢慢掀开颤抖的眼皮。
紧接着睫毛上就被亲了一下,看着近在咫尺的漂亮脸蛋,陆熵喟叹一声,低头深深吻下去。
刚才那样的气氛,迟雪洱其实已经做好了他会随时吻过来的准备,但即使有心理准备,也不代表真的来时就不会心慌意乱。
两个人的嘴唇触碰在一起,只是简单的摩擦就会激起一阵酥酥麻麻的颤栗。
与亲吻时强势攻占索取的力度不同,陆熵的嘴唇出奇的很软很热,迟雪洱腰麻得坐不住,只能用双手紧紧攀住他的肩膀。
他们最近真的亲得太频繁了,就连男人咬住他的下唇吮吸后,下一步就会强势撬开他的嘴唇这样的细节和习惯他都已经记在了脑子里。
身体更像是形成了肌肉记忆,甚至只是被舌头轻轻舔了两下唇缝,便情不自禁的主动开启唇瓣。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后,迟雪洱心中瞬间涌起一阵强烈的羞耻感,这个时候再想闭紧嘴巴已经来不及了,滚烫的气息不容抗拒地闯进来,带着独属于陆熵的清爽味道,将他的口腔完全充盈填满。
起初他还想试着抗拒,但被陆熵咬住舌头狠狠吸了一下,便情不自禁地酥了腰,完全丧失了抵抗的力气,两只胳膊也耷拉下来,软趴趴缩在他胸前任他欺负。
陆熵自然也察觉出他的变化,抱着怀里软得像是没有骨头的身体,垂眼观察他的表情,看他随着自己的动作而展现出的每一个细微的反应,湿润潮.红的脸,浓密颤抖的睫羽,交缠间偶尔吐出来的红色舌.尖,完全是沉浸在情.欲中的俘虏。
让人发疯。
陆熵眸中的贪念和欲望浓烈到无法压抑,扣紧他小小的后脑勺,更深地向他柔软湿润的口腔内侵占。
“咕啾咕啾”的水声响个不停,迟雪洱目光涣散,眼角都是被刺激出来的生理泪水。
好舒服,头晕晕的,身体也好热,虽然很难为情,但不得不承认陆熵真的好会亲,每次被他亲到敏感的地方时,腰都会抖个不停,自尾椎那里升起酥酥麻麻的电流感。
但再如何快乐的事情也都要有度,尤其迟雪洱的身体还跟普通人不太一样,底子太差,天生的病气孱弱。
亲到后来他已经快要呼吸不过来了,小脸涨得通红,眼泪更是完全不受控,“啪嗒啪嗒”掉个不停,发出的呻.吟还没有刚断奶的小猫动静大。
见状陆熵只得赶紧停下,虽然刚才那些对他来讲连隔靴搔痒都比不上,但他更不想看迟雪洱痛苦的模样。
“好了,先不要了,乖,小口慢慢呼吸。”
陆熵的嗓子沙得像纸,手掌轻轻顺着他的脊背,时不时含住他的嘴唇渡一口气。
“哈……”
迟雪洱缓了许久,直至肺部重新变得舒畅,大脑也逐渐回归清明,眨掉眼睛里的泪花,视野中才慢慢出现男人的面孔。
“好点了吗?”
陆熵撩开他一缕湿润的头发,嗓音温柔得吓人。
迟雪洱呆呆的,回想起刚才种种忘情的热烈画面,红透的脸颊瞬间更加火热。
他竟然差点被亲晕了,好丢人!
想捂脸逃避,却发现手臂软得根本就抬不起来,连指尖都是酥软没有知觉的,迟雪洱咬住嘴唇,刚止住的眼泪又要开始往外掉了。
“你不许笑话我。”
陆熵看得出他在不好意思,深邃的眉眼舒展,露出宠溺的笑容:“不笑话,你好可爱。”
他这句话其实是真心的,可在迟雪洱听来却还是跟笑话他没有区别,自尊心有被浅浅刺激到,别开脸不想理他。
陆熵却觉得这没什么好躲的,掰回他的脸,捧起来亲亲他的鼻尖。
“你……”
迟雪洱都懵了,不明白这人为什么一下子变得这么粘人起来。
平时看起来分明是很冷漠禁欲的模样,即使最近亲.热的次数是多了,但也不见他像现在这样如此不加克制。
“别亲了。”
迟雪洱伸手去挡他的嘴,声音却颤巍巍的没什么气场。
陆熵拿开他的手,垂眸盯着他刚才被亲得软软红红的嘴唇,没忍住又吻了下去。
“!”
迟雪洱只挣扎了两秒,便又被嗦住可怜的舌尖,再次被弄得全无招架之力,浑身瘫软地倒在陆熵怀里,大脑被搅成一团浆糊。
有了刚才的经验,陆熵现在并不敢做得过于激烈,适可而止停下,从满是汁水的湿软口腔退出来,又捏起他的下颌,舔掉嘴角流出来的水丝。
“好甜。”
陆熵突然哑声开口,说话间两人的唇瓣时不时碰到一起,黏黏糊糊的边亲边说:“我从刚才就一直能吃到很甜的味道。”
迟雪洱无意识的吞咽喉咙,睫毛被水汽沾湿,眼神迷离:“可能是,草莓蛋糕……”
陆熵抵着他湿润的鼻尖,微眯起眼睛:“也是那个学长给你的?”
第32章32
迟雪洱现在脑子根本就不够用,他被亲得消耗了太多体力,懒倦地垂着眸,“嗯”一声。
却没想下一秒腰就被狠狠掐住,疼得他瞬间又来了精神,掀起眼皮,眼神也清明许多。
“陆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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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老是突然攥他的腰,那里估计已经留下两把青紫的手印了。
陆熵似乎是无意识把他弄疼的,闻言松开手掌,改用手臂虚虚圈着他的后腰。
迟雪洱缓一口气,低头看着眼前的人,陆熵虽然一言不发,可从他眉眼间的阴沉便能看得出他现在糟糕的心情。
“你还在生气吗?”
迟雪洱小心问。
陆熵抬眼,目光幽深漆黑:“下次有事不能及时回家时,要跟我联系。”
果然还是很在意这件事,迟雪洱抿抿唇,倒是没想到陆熵竟然会对他的个人行踪这么在意,不过是放学偶尔晚回家一次而已,有必要这么生气吗,还为此把他教训得那么惨。
明明他自己不也总是加班,还经常深夜不回家,常常好几天都看不到他人啊。
就算因为他们之间的协议想要为此约束他,但也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如此双标,迟雪洱想想也觉得有些气不过,便垂着脑袋没有吭声。
本以为会像以往那样得到小少爷乖巧的回应,没想到等了好一会却只有无声的沉默。
陆熵有些意外,看着眼前已经快垂到他胸口的黑色小脑袋,捏住他下颌轻轻抬起来。
迟雪洱还想躲,眼睛也往旁边瞥着不去看他,却被陆熵的手指禁锢住不让他乱动。
于是在微弱的灯光下,他便看到一张红着眼尾泫然欲哭的小脸。
跟刚才情动时的模样不同,现在红红的眼圈和鼻头更像是受了委屈后的发泄,嘴唇也被咬白了,像只湿漉漉的呜咽小狗。
陆熵手指一僵,眼眸中的冷漠尽消,不由自主放软语调:“只是让你按时回家而已,这样很过分吗。”
迟雪洱是典型吃软不吃硬的性子,陆熵如果在这件事上态度强硬,他肯定也会不服输顶撞回去。
可现在他语气这么温柔,甚至还夹杂了些无奈和纵容,早就已经在无形中被宠坏的迟雪洱自然受不住,竖起的壁垒被攻陷,这些天堆积了许久的情绪也不再忍耐,开闸泄洪般汹涌。
“你只会教训我,那你自己呢。”
陆熵皱眉:“什么?”
迟雪洱吸吸鼻子,却还是控制不住越来越浓的鼻音:“我也是个学生,不过是放学跟朋友参加聚会而已,可你呢,每天除了加班还是加班,自从上次去陆宅回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正常见过一次面,别墅是你的,你当然想回就回,但我在这一年协议期间也是有随意进出的权利吧,不想回去的时候为什么不能像你一样呢,凭什么只有我要在那么大那么空的别墅里傻傻呆着……”
迟雪洱越说到后来声音越小,他自己也知道他在任性,说的这些话简直跟无理取闹没有区别。
但发展到这种程度也已经没办法挽回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管不了这么多了。
这之后车厢内果然陷入一阵沉默中,只听得到雨滴啪啪打在车窗上的声响,迟雪洱没去看对面的人此刻是什么反应,只低着头慢慢整理自己的心情。
“……对不起。”
事实证明,发泄真的还是有用的,至少他现在已经能逐渐冷静下来,脑子也没有刚才那么乱了,伸手扶住男人的肩膀想要起身:“你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吧,我……啊!”
话没说完手就突然被抓住,紧接着身体就被一股力道往前拽去,整个人重新跌回陆熵怀里,被死死抱住。
“洱洱。”
陆熵嘴唇贴着他的耳廓,湿热的吐息洒落:“是我不好,让你感到寂寞了。”
迟雪洱愣愣,被他近在咫尺的呼吸烫得有点懵,随后才反应过来他的话,不自觉睁大眼睛:“谁寂寞了,我就是随便说说,不是那个意思,你别瞎想!”
“好了好了。”陆熵拍着他的后背,一下下给他顺毛:“是我不好,是我不对,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顿了顿,感到怀里人的身体不再那么僵硬和抗拒了,又在他耳边轻道:“宝贝。”
迟雪洱还没安静两秒,又被他这个突如其来的称呼刺激到直起鸡皮疙瘩,脑袋里“嗡”了一声,埋在他颈窝里的脸颊瞬间涨红,开口时嗓子甚至都有轻微的抖意:“你瞎叫,什么呢。”
陆熵亲亲他柔软的耳垂:“宝贝,我们不是已经结婚了吗,叫一声宝贝也不奇怪吧。”
理所当然的平静语气,说出来的话却叫人难为情得呼吸加速,迟雪洱都不知道原来他冷漠矜然的外表下竟然还隐藏了这样的一面。
“又不是真的结婚。”
他下意识嘀咕,却没想话音刚落就感到陆熵圈着他的双臂蓦然一紧,像是失控般的力度,箍得他肋骨都疼了。
但也就只有呼吸那么快的几秒,迟雪洱甚至都来不及抱怨。
“结婚证清楚登记着我们两个的名字,怎么不是真的结婚。”
陆熵低着嗓子在他耳边说,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情绪。
这,倒也是不能反驳的事实,虽然是协议结婚,但结婚证也是民政局敲章见证的,既然如此,如果他再继续纠结强调,好像就有些太过矫情了。
反正结婚是真的,对外也要这样展示表现,那,陆熵想怎么称呼,就随他吧。
迟雪洱默默说服自己,但回想起陆熵刚才一声声的“宝贝”,却还是控制不住红了脖子。
见怀里的人突然变得安静下来,还算乖巧地趴在他胸口不动,陆熵便知道小少爷又被迫自己想通了。
这么好哄,耳根子又软得要死,怎么放心让他一个人在外面逗留那么久。
陆熵眼睑低垂,挡住眸中阴暗复杂的情绪:“从明天开始我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总是加班不回家了。”
话题突然又转回来,迟雪洱眼皮跳了下,没有说话。
陆熵轻摸着他的头发:“这段时间不回家,是因为一些事情……之后都不会了。”
迟雪洱不明白他中间的停顿是什么意思,但也听得出陆熵此刻是在跟他承诺,而这都是因为自己刚才的那阵发泄,回想一下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把脸埋起来:“随便你。”
陆熵低笑,在他因害羞变得粉嫩嫩的后颈上落下一吻。
因为下着雨,车子直接驶到别墅地下车库,林修先下车,走到迟雪洱坐着的那边打开车门。
因为车内挡板一直是竖起来的,林修也不知道后面两个人一路上的情况,只是开车门时看到迟雪洱正在调整坐姿,两只手也在匆忙整理着凌乱的衣衫,还跟陆熵靠得很近,似乎是刚从他腿上下来的样子。
迟雪洱显然也很不好意思,不知道有没有被看到刚才的的一幕,也不太敢去看林修是什么表情,衣服都没完全拉好就匆匆弯腰下车。
林修看他动作有些冒失,下意识伸手护住上方:“小心头顶。”
好在他动作及时,迟雪洱才免于被撞出脑袋包的悲剧,只是因为太过慌乱脚下还是没稳住,身子一歪差点滑倒。
“迟少爷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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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本能的林修直接伸手去扶,只觉得手中握住的那双手臂实在是过分清瘦柔软,同时还有一股香气在鼻息间幽幽荡开。
他还来不及多做出其他反应,下一秒靠在他胸前的人就被抱走轻飘飘进了另外一个人的怀里。
看着空荡下来的臂弯,林修还有一两秒的怔神,直到耳畔响起熟悉的冷淡嗓音。
“送到这里就好了,你今天先回去吧。”
陆熵冷漠吩咐完,又面无表情地瞥他一眼,将怀里的人就势轻松抱起,转身朝地下电梯的方向走去。
迟雪洱从头到尾都是一头雾水的状态,这是今天晚上第二次被男人用这个姿势抱起来了,肌肉结实的手臂铁钳般箍着他的臀.部和腘窝,这种危险又羞耻的姿势,偏偏男人还抱得如此毫不费力。
就算他因为身体病弱的原因比同龄人显得单薄瘦弱一些,跟陆熵在一起时总是有着更为不能忽视的身高和体型差距,但做到这一步是不是也太夸张了一点,明明他也已经是个二十岁的成年人了。
最关键的是,私下里这样抱就算了,可现在这里不仅仅只有他们俩,林修还在看着呢。
迟雪洱越想越是难为情,根本不敢看此刻站在车前的林修是什么反应,干脆也不想去管了,细瘦的双臂紧紧缠着男人的脖子,像鸵鸟般缩着脑袋。
“叮”的一声,金色的电梯门缓缓打开,又再次合上。
林修也随之收回视线,抬手摸摸还略有些快速的心跳,微舒一口气。
在陆熵身边这么多年,按理说应该早就习惯他非同一般的气场和压迫感了,但刚才那一眼带来的震撼和威慑力还是让他久违地感受到了脊背发凉的危险气息。
那是,不想让除了他自己以外的人碰触迟少爷的意思?
在此以前,林修一直以为对陆熵而言,迟家小少爷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协议对象而已,利用完了就可以随时拍拍手扔掉。
即使偶尔表现出他的兴趣或是疼爱,也不过是一时的新鲜感或是把他看做惹人怜爱的漂亮宠物罢了。
但刚才那一刻,陆熵一秒都没有犹豫地把他夺到自己怀里的表现,分明是赤.裸裸的占有欲。
在迟雪洱以前,天生性情冷淡凉薄的陆熵有对什么人展现出这么浓烈的占有欲吗?
如果迟雪洱是第一个做到的人,那是不是意味着他或许在陆熵心中已经开始有了不一样的位置。
不是协议婚约对象,也不是漂亮宠物。
*
陆熵就这么用迟雪洱觉得特别丢人的姿势抱着他到了别墅楼上,一路遇到的佣人个个都低头垂手,一眼不敢多看,即使如此也还是把迟雪洱臊得够呛,埋着脑袋忍耐着没有发作,直到回到他们的卧室,才受不了地用力挣扎起来。
“放开放开,你还要这样抱多久,太丢人了,快把我放下来!”
迟雪洱是真的害臊疯了,着急起来也顾不得抱他的人是谁,手脚并用,还不小心抓了把陆熵的头发。
等他被安安稳稳放到柔软的大床上,身子又往后猛退,蜷缩到自认为的安全地带之后,才意识到他刚才用力太猛,手里竟然真的留下几根陆熵的黑发。
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他脑海里当即就浮现出“老虎头顶拔毛”这几个大字。
迟雪洱人直接宕机了,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对陆熵做出这么大胆的事情,由此可见他刚才是真的觉得羞耻到失去理智了,瞅瞅手里的头发,又望向站在床边的高大男人,脑子一抽,竟然把手伸出去。
“我不是故意的,还,还给你。”
陆熵抱起手臂,看着床上被吓得小脸发白的小家伙,微眯了下眼睛,弯腰坐下。
迟雪洱立刻往后又缩了一下。
陆熵单手撑着床,倾身往前凑近:“不是早就不怕我了,这会躲什么。”
之前是不怕了,可现在是出于对危险抗拒的本能在躲避,迟雪洱不敢直说,看着陆熵近在咫尺强健结实的上半身,被雨淋湿的衬衫还没有全干,贴在皮肤上,肌肉轮廓也愈发明显,充满雄性荷尔蒙的的力量感。
即使什么都不做,还是让人感到无形的气场和压迫力。
迟雪洱怕他一生气,自己这小身板就会被那只大拳头揍到瘫在床上直接咽气的程度。
当然,如果陆熵知道此刻这小少爷正在想些什么离谱的事,可能真的会气到给他的小脑袋瓜“嘣”一下。
将他紧握在身侧的拳头拿起来,掰开攥得泛白的手指,捻起上面那几根黑发,随手扔到地上。
“我都不知道你这么喜欢我的头发,要不要再拔几根过过瘾。”
半认真半开玩笑的低沉嗓音,还有他说话时那漫不经心的表情神态,似乎是真的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迟雪洱对着他的侧脸看得愣了会,咽咽喉咙:“我以为你会生气。”
陆熵挑眉:“以前的话的确是会。”
言下之意便是现在没有,至于为什么没有,迟雪洱还想追问,可一抬头看到陆熵此刻望着他的样子,便蓦然哑了火,心脏一紧,在胸腔热闹的“扑通扑通”起来。
陆熵的表情其实和往常并无甚变化,只是眼神太温柔了,他的瞳色本来就重,直直盯着一个人看时,总是会让人有一种他很深情的错觉。
迟雪洱不敢再多注视这双眼睛一秒,刚要躲开,便被捏住脸控制住动作:“不好奇我为什么现在就不会生气吗?”
迟雪洱垂着睫毛,小声嘟囔:“你想说自然就会说了。”
“嗯……”陆熵似乎并不在意他说了什么,目光落在他殷红的唇上,拇指在柔软的唇缝间揉弄,声音沙哑:“我很喜欢刚才在车里那样亲你。”
迟雪洱愣住,这什么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刚要反问,又听到陆熵继续说:“我最近不怎么回家,是因为怕一回来就忍不住对你做这种事,我不想你因此讨厌我。”
“……我在忍耐。”
越到尾音,男人的嗓子愈是压得低沉,话语也像是从声带里挤出来的,听得人后颈发凉。
迟雪洱内心震惊,呆呆望着他,愣神间,一直在唇缝间试探的手指最终还是滑了进去。
陆熵眯起眼睛。
虽然是早就品尝过很多次的柔软口腔,但手指被含弄的感受还是第一次。
粗糙的指腹被小小软软的舌尖无意间扫过,如果是另一个部位被这样对待……
陆熵呼吸微滞,眸光也瞬间变得浓稠火热,只是稍微短暂的幻想,那种销魂的感受就几乎让人立刻骨软酥麻。
迟雪洱眼睁睁看着身上的男人呼吸越来越粗,眼神里翻涌的侵略性像是浓烈炙热的岩浆,随时都要决堤迸发而出,将他烧得灰烬都不剩。
大脑疯狂而清晰地给他释放危险讯息,让他逃,离这个猛兽越远越好,但身体却像是被驯服的羔羊,浑身颤栗酥.软,裸.露着雪白美味的纤细脖颈,毫无防备得任由其采撷。
这一幕几乎让陆熵发狂。
按捺着内心暴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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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欲念,略一低头,嘴唇就碰在那已经快要滴血的薄薄耳尖:“宝贝,你听了这些,还愿意让我亲你吗?”
…………………………………………
迟雪洱知道陆熵是个危险的男人。
从刚见到他第一晚时就清晰地把这个认知刻到心底。
但他那时以为的危险还单纯只是基于怎样与对方和谐相处的生存方面,和对拥有强悍力量的人或事物的一种本能恐惧而已。
即使在之后的朝夕相处中,他对陆熵有了肤浅的了解,也已经减弱了许多对他的害怕和抗拒,但另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日日夜夜努力经营建立起来的薄弱安全感,竟然会在一个晚上就轰然土崩瓦解。
[再也不要配合陆熵亲热了。]
这是迟雪洱被折腾得昏过去前一直都在肚子里反复咀嚼的自我警戒和念头。
迟雪洱昏昏沉沉的,意识在清醒和沉睡的边缘反复横跳,他感觉自己好像被温热的水流包裹,漂荡在热水中,周身都暖洋洋的,有人在给他清洗身体。
哗啦啦的水声过后,他被抱起来用干躁的浴巾裹住,在半空中漂浮了一阵,后背才又重新挨到柔软的被褥。
明明大脑和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累极了,但躺下来时却又莫名有了清醒的意识,迷迷糊糊的,想睡却睡不着。
给他擦身的陆熵察觉到他细微的反应,弯腰去摸他的脸,声音带着某种餍足的沙哑:“不是很累吗,怎么又醒了?”
迟雪洱湿润的睫毛颤了颤,模糊地望着眼前的身影,无意识的呢喃:“疼……”
陆熵亲他一下:“哪里疼?”
哪里?迟雪洱迟缓地思考,也不是具体哪里,但就是哪里都不舒服,想了半天,才挑了几个重点部位来说:“大腿,腰,胸口……”
说完突然觉得很委屈,他那么乖的配合陆熵,陆熵说的每一个要求他都尽量满足,但结果陆熵却让他这么难过,身体和心里都一样难过。
陆熵对他一点都不温柔。
也不知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样子,陆熵的表情竟然一下变得紧张起来,拇指贴着他的眼尾轻蹭,还低头亲他的鼻尖:“乖,宝贝,不哭。”
他哭了吗?迟雪洱有些惊讶,他自认为不是个喜欢掉眼泪的人,即使常年被病痛折磨也常常能忍到医生都拿他没办法的程度。
当然这段时间被陆熵用那种事欺负时也没少掉眼泪,可那都是生理上的,泪腺上的不可抗力,并不是他主观想哭出来的。
但现在只是因为这种小事就这么轻易地哭了,虽然很丢脸,可看到陆熵这种表情,又觉得似乎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无声抽噎了一会,想把那些委屈也跟着眼眶中的液体一起都淌出去,这期间陆熵就默默陪着他,不厌其烦地帮他擦眼泪。
哭完心情倒的确轻松了许多,身体似乎也更累了,大脑再不能思考任何事情,困倦地耷拉着眼皮,看起来随时都要睡着。
陆熵隔着浴巾抱紧他,拍拍哄哄,直到听到耳边响起平缓轻微的呼吸声,侧头看一眼,怀里的小少爷终于一脸香甜地睡了过去。
让人看着揪心的泪珠子也总算是不再往下掉了。
在他哭得红肿的眼睑亲了亲,这才重新起身,小心展开包裹在他身上的浴巾,少年修长柔软的身体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面前,像是漂亮的艺术品。
本来白雪一样干净纯洁的皮肤,此刻却印满了深深浅浅的痕迹,尤其是刚才抱怨的那些地方,更是惨烈到不忍直视。
陆熵敛下长睫,也难怪迟雪洱后来洗澡时对他的碰触表现得那么抗拒。
他觉得自己真是疯魔了,即使是荷尔蒙最躁动的青春期也从未如此贪欲的他,竟然会对一个比他小八岁的孩子的身体如此痴迷不加节制。
明明前不久才反复品尝过无数次,再看却还是甜美得惹人心痒。
不能再这样放纵下去了,陆熵深闭一下眼睛,克制住体内在胸腹以下盘旋的燥.热。
继续用毛巾把迟雪洱身上剩下的水滴擦干,沉睡中的少年像洋娃娃般乖巧的任他摆弄,擦到小腿时,陆熵忍不住抬起右侧的脚踝,漂亮的孩子,连脚踝也生得如此好看。
垂眸盯了许久,喉结滚动,在纤细苍白的足弓印下一吻。
尽管昏睡前的记忆并不美好,迟雪洱这一觉还是睡得比想象中安心舒适,是这段时间最酣眠香甜的一次。
可能真的是太累了,筋疲力尽后的脱力的确更容易让人睡得更沉些。
被子里暖烘烘的,让他一时都忘了外面冬日的严寒。
迟雪洱沉浸在这舒适的温暖中,眼皮颤了好几下才慢慢掀开,映入眼帘的是穿着睡衣的熟悉胸膛,他短暂懵了几秒,却没有开口说话的欲望。
天光才微亮陆熵就已经醒来,却没有像以往那样早早起身,看着蜷缩在他胸口,脸颊睡成粉色的小少爷,心软得不舍得离开。
就这么看着这张睡颜等到现在,也忘却了时间的飞速流逝。
“醒了。”
迟雪洱已经恢复了七八分的清醒,残存的两分睡意还是在他身体占据主导地位,低垂着睫毛,人还是懒懒的。
“好暖和。”
嗓子听起来果然有些偏沙。
“还要再睡一会吗?”
陆熵轻摸着他的头发。
“……嗯。”迟雪洱发出一声拒绝的鼻音,有些软糯,摇头时发丝在他鼻子下轻轻扫过,散发出好闻的香气。
陆熵微垂下眼,唇角在他柔软的黑发上亲了亲。
迟雪洱抬眼望着他:“你今天不去上班啊。”
“请假在家陪你好不好。”
迟雪洱“哈”一声:“把自己说得那么伟大,今天明明是周末。”
虽然不留情地拆穿了他,但迟雪洱心情显然还是不错的,甚至还主动抬起胳膊搭在男人胸前,脸颊也埋到他颈窝里,蹭了蹭,微凉的皮肤光滑柔软,撒娇的小猫一样,把人的心都蹭得软了下来。
陆熵很少有这样懒散的晨间时光,更不用说陪着小少爷闲聊醒困,要知道以前的他一直认为醒来后却还赖在床上消这种行为,无异于是在消耗生命。
所以才导致他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观察迟雪洱起床这件事竟然也可以这么有意思,不禁感叹自己到底错过多少这样美好宝贵的画面。
想到这里,环在他背后的手臂又轻轻圈紧,低头亲了亲他的发旋,哑声问:“这么乖,不生我的气了?”
迟雪洱闻言默了一会,抬眼看向他:“昨晚的事吗,其实还是有点的,虽然现在已经淡了很多,但昨晚是真的特别生气。”
说着生气,看着他的眼神却依然清澈分明,让人感觉不出一丁点的埋怨和委屈,太乖太软了。
陆熵默默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迟雪洱依然蜷卧在他怀里,像极度眷恋依赖主人的小猫,慢吞吞控诉:“我知道那些行为都是为了配合协议,你也有在努力降低标准让我适应了,可是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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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我本来就一点经验都没有,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完全接受,更何况,你,你陷入欲望时根本就听不到人讲话,在陆宅那晚也是,弄得我很害怕……”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到后来还夹杂着不好意思,但这些也的确都是事实,陆熵反驳不得,只能默默抱紧他,沉声道歉:“对不起。”
迟雪洱缓了会情绪,手指攥着他的衣领:“如果还有下次,我想你先让我有点心理准备。”
本以为他怕成这样,肯定会对这种事抱有抗拒心态,至少短时间内不可能再允许他做什么,却没想到他竟然还愿意让自己接近他。
陆熵失笑,内心也不禁泛起一阵柔软和苦涩,这个心软的小家伙,到底要放纵他到什么程度。
“好。”陆熵抱紧他,低头在他颈间深深嗅气:“但是宝贝,虽然这么说你可能会更加害怕,但其实昨晚那种才只是开始,我甚至都还没有真正进去。”
迟雪洱被勒得有点喘不过气,懵懂问:“进去?”
话音刚落就感到搂在后背的大手突然松开下移,顺着脊椎慢慢滑到腰.窝,停留几秒,又继续往下……………………………………………………
陆熵同时贴在他耳边哑声开口。
“进去,这里。”
迟雪洱瞬间睁大眼睛,狠狠抖了一下身体,后背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陆熵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个反应,安抚地拍拍他的后背,双手又捧住他的脸,一遍遍亲着他的嘴唇。
直到把怀里的小少爷亲得又软下来,也忘记了害怕,气喘吁吁地趴在他身上,眼睛里含着水光,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先别想那么多了,饿不饿,洗漱一下吃点东西。”
迟雪洱没有心思,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陆熵刚才说“进去”的那件事,虽然早在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可能会做到那一步的心理准备,但有句俗话说得好,无知者无畏,昨晚以前的他就完美印证了这句话。
如果说在陆宅那晚只是开胃的前菜,在陆熵的极致温柔下,生涩的迟雪洱在适应后也能品尝出丝丝美味,但昨天的陆熵显然没有让他细细品尝的耐心,撕开优雅的外皮,他根本就是想要吞食猎物的野兽。
还没做到最后一步,迟雪洱就已经被啃咬得遍体鳞伤了,也让他重新捡起两人初识的那晚,内心深处对陆熵最原始本能的恐惧。
不管他对自己如何温柔,纵容,终究改变不了书中描写的他比自己强悍尊贵,高高在上到可以轻易主宰他命运的事实。
见他一直发呆没有回应,陆熵抵着他的额头:“还不想起来?”
迟雪洱思绪还很乱,发出一声很轻的鼻音,有气无力的:“累。”
陆熵皱眉,被子下的手搭在他腿上:“还是很难受吗?你睡醒前我给你检查过,内侧有点破皮,已经都涂了药,没起作用吗。”
说罢就要掀开被子再去查看,迟雪洱还来不及为他说“已经检查过,还私自在那种地方上了药”这种事而羞耻,就吓得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别,别看了,我没事!”
陆熵垂眸审视他,反握住他的手,轻轻十指相扣:“在我面前不用感到不好意思。”
迟雪洱很轻地“嗯”了一声,有了这么一次惊吓,刚才那些盘亘在脑子里的混乱思绪似乎一下就被冲散了,人的本性都都是很抗拒居安思危的,比起前路的迷茫未知,眼前的温馨和美好才是最真切的存在。
毕竟,此刻陆熵的怀抱和体温是如此让人沉迷。
迟雪洱安心地闭上眼睛,神经松懈下来便又重新被浓重的倦意所侵袭,他的身体本就经不得累,昨天夜里又被折腾到很晚才睡,短时间内想恢复元气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陆熵又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迟雪洱迷迷糊糊听不真切,眼皮重的睁不开,到底还是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也不知又睡了多久,只知道他是被一阵微弱的呼唤声吵醒的,有人一直在喊他的名字,从梦中到现实,让他的意识逐渐清晰。
迟雪洱艰难地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画面就是男人线条凌厉的硬朗下颌,看到他醒来便立刻俯身凑近,可那张英俊的脸上表情却很凝重。
“洱洱。”
迟雪洱眨眨眼,他觉得好奇怪,明明睡了这么久,身体却还是很疲累,眼眶周围也透着一股酸热:“好热……”
陆熵伸手抚着他的额头:“你发烧了,睡着时已经给你喂了药,再不久就会退烧了。”
怪不得,得知原因后迟雪洱也并没有觉得奇怪,早上那次醒来后什么都没有发生,他还以为是最近的调理有了成效,看样子他还是低估了这幅身体的废物程度。
看他一直盯着天花板不说话,漂亮的眼睛被烧得水亮,下巴小小尖尖的,一点多余的软肉都没有。
搁在被子上的手腕清瘦骨感到实在不像是一个成年男性该有的,陆熵把它轻轻圈在手心里,一点点握紧。
他现在知道陆母为何总是那么关心小少爷的身体,隔三差五就要督促他喝大量的补药补汤,之前他总觉得这是多此一举。
可此刻看着迟雪洱这样,他却突然明白了陆母的想法,不过是因为心疼罢了。
他现在很心疼迟雪洱。
手腕被握得有点疼,迟雪洱停止发呆,偏头看向床边的人,这才发现陆熵竟然还穿着睡衣,忍不住有些惊讶:“你一直没离开吗?”
虽然早上听他说了今天不会工作,但迟雪洱也并没有把这话放在心里,毕竟以陆熵工作狂的程度,就是周末睡在公司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陆熵“嗯”一声,拇指在他凸出的腕骨上轻轻摩挲:“不是说了要在家里陪你。”
迟雪洱愣愣,内心有轻微的触动,小声问:“是因为,我生病了吗?”
陆熵抬眼,看着他天真清澈的眼神,眸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拿起他的手腕,放到唇边亲吻。
“不是,只是因为不想离开你。”
第33章33
跟其他一生病就会变得脆弱爱撒娇的孩子一样,迟雪洱也会在生病时想要得到身边人的关心和呵护。
但这种情况他只有在原来的世界中他的亲生父母那里享受过,来到书中的世界后,他就慢慢失去了这种权利。
在迟家时,迟谷峰虽然对他一直有着长辈的关切和爱护,但也仅仅只是表面上的亲情维系,并不能做到让自己可以真正地依赖他。
更不用说一直看他不顺眼的伯母,那人平日里就特别讨厌“迟雪洱”病殃殃的身体,说因为他家里的空气都沾上了病菌的霉气,多看他一眼都觉得不吉利。
后来来到陆熵的别墅,这里的人倒是都对他很好,不论是出于真心还是其他原因,至少每个人对着他的时候都是让人心情放松的笑脸,宋叔对他甚至比亲叔叔还亲,也正是因为他的和蔼慈祥,才让迟雪洱在别墅里一开始的日子显得没有那么难熬。
每次大大小小的病痛时,也都是宋叔陪伴他的时间比较多,迟雪洱自然很感激,但是感激除外,内心却是一次比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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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填不满的孤独黑洞。
这种孤独感,是宋叔这个“外人”不可能触碰到的地方。
迟雪洱也明白,只要是在这个世界里,他可能一辈子都遇不到能触碰到这个“黑洞”的人。
他一度是这么认为的。
但不知为何,刚才听到陆熵说“不想离开他”那句话时,他毫无波澜的心脏像是被什么突然揪了下,针刺般的疼痛细细密密,从每一根血管的血液顺着向上传递,流到喉管,又流到了眼眶。
于是他的眼睛也变得疼痛起来,酸胀难过,连视线也开始模糊,一时也分不清是因为心脏还是这场正在折磨他身体的高烧的原因。
不知是不是他此刻心境上的迷茫也表现在了脸上,这幅样子又被一直观察他的陆熵都收在眼里,所以他竟然在模糊的视野中看到陆熵突然变得紧张起来的神色,下一秒就感到脸被一双大手捧住,陆熵紧皱着的眉头也瞬间凑得更近。
“怎么又哭了,哪里很难受吗?”
迟雪洱愣愣,怪不得从刚才开始眼前就像是蒙着一层毛玻璃般模糊不清,原来是又哭了,可能是被烧得神经都麻木了,竟然连一直在掉眼泪都没有知觉。
迟雪洱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这么矫情,从昨天晚上到现在竟然接连哭了两次,但比起无意识掉眼泪这件事,陆熵的反应其实更让他惊讶。
印象中,昨天晚上似乎也看到过陆熵露出类似的表情。
眉头紧锁着,一言不发地不停帮他擦眼泪,神色严肃到好像不是在安抚人,而是在应对一件很让他头疼的商业难题。
平日里寡言少语,感情淡漠到好像天生就不会对任何事物有太多情感波动的冷峻男人,竟然会对几滴眼泪这么在意。
迟雪洱呆滞地望着他,有点发现新大陆的奇妙感觉。
陆熵的袖口已经全部被泪水浸透,只好又把床头的纸巾拿过来,擦了一会就有些下不去手,小少爷的眼睛已经肿得他不敢再用力碰,眼尾通红,再哭下去就真的成烂桃了。
这么小的身体,掉起眼泪来跟坏掉的水龙头一样,这样下去怎么受得了。
最后把快淌进发丝间的一缕新鲜泪痕擦干,陆熵放下纸巾,手指勾起他下颌,语气严肃:“再哭我就要亲你了。”
迟雪洱还在怔神,被烧得麻木的大脑神经连反应也变得很迟缓,耳膜里也一直嗡嗡的,虽然看到陆熵的嘴唇在动,却并不能及时消化他说的内容。
懵懂地望着他,眼神水润迷茫。
虽然知道他可能只是单纯因为发烧反应迟缓,可这副模样幅落在陆熵眼里,却莫名透出一股诱惑的意味。
陆熵微眯了眯眼,捏着他下颌的手轻轻收紧,目光锁在那双红润的嘴唇上,慢慢低头。
距离越靠越近,彼此的呼吸滚烫地交缠在一起,一只手却突然插.进来,挡在两个人即将碰触的嘴唇间。
陆熵抬眼,目光深深地睇进身下人的眸中。
迟雪洱已经醒过了神,眼睛睁得很大,不知是不是受到惊吓的原因,眼泪似乎真的停止了。
“我,我不会再哭了。”
陆熵默默看了他两秒,起身离开时还是在他滚烫柔软的手心印下一吻。
亲得迟雪洱人酥麻麻的,本来就使不上力气的手腕更软了,脸颊也变得很红,比直接亲他嘴唇时的感觉还要来得强烈。
陆熵坐回去,随手将刚才擦拭用的纸团捡起来扔进垃圾桶里:“以前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很坚强的小少爷,这段时间被送进医院那么多次,多的是比这次严重得多的情况,但也从没见你掉过一次眼泪,今天才知道,再怎么假装坚强,原来也不过是个喜欢撒娇的小朋友。”
陆熵说这些话时的语气其实相当随意,就像是闲聊时漫不经心地提起一个不重要的话题,他甚至都没有看向迟雪洱,只是一次次不厌其烦地捡着床边的纸团,似乎也并不期待迟雪洱会给出什么答复。
迟雪洱知道,陆熵这样其实是不想给自己压力,他不会轻易窥探自己的内心,说与不说都是他自己的自由,这是独属于陆熵的一种温柔。
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回应,陆熵丝毫没有惊讶,将纸巾都收拾干净,又把被子拉到他肩膀处,将被角体贴掖好,做好这一切后便要起身离开。
一只手却突然伸出来抓住他的手腕。
陆熵微顿了下,垂下头,看着床上的少年。
迟雪洱还是红红的眼眶,紧紧咬着嘴唇,似乎是在努力忍着泪水,声音也含着浓浓的鼻音:“你去哪。”
虽然只有简单的三个字,但陆熵仿佛还是能从他的眼睛里读出没有说出来的话语。
【不是说好要陪我的吗。】
陆熵轻咽一下喉咙,他说不出此刻是什么感受,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箍住又很重地攥了一下,有股情绪在里面发酵膨胀。
他最终还是狠不下心,反握住小少爷还在发抖的那只手,十指扣住按压到他头顶,俯下身,几乎零距离地覆在他身上。
“我没说要走,只是想去洗个手。”
迟雪洱吸一下鼻子,鼻音更重了,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不要去。”
陆熵轻笑:“说你撒娇,还真的开始撒娇了。”
“……嗯。”
迟雪洱偏头,脸颊在他扣着自己的手臂上眷恋地轻蹭。
“……”
陆熵无声轻吸一口气,眸光逐渐变暗,本来是什么都不想做的,可看他这么乖的模样,先前的忍耐似乎一下全都变成了笑话。
“真不想让我走?”
迟雪洱抓着他的手指,虽然没有力气,但还是竭尽所能地点着小脑袋。
陆熵垂眼,微低头在他嘴唇上亲了下:“即使我还会继续对你做这样的事。”
像是羽毛一样轻盈温暖的触碰,迟雪洱抖了抖睫毛,竟然第一次在心底生出不够的念头。
他为内心有这种转变感到羞愧,眼眸中有水润的光点在晃动,微仰着秀气的下颌,在男人唇上同样回吻一下。
他什么都没有说,但眼神和行动却已经向陆熵表明了所有。
陆熵喉结耸动,顺势将他的嘴唇重新含住,枕头上方的交握在一起的双手也随着亲吻的深入越扣越紧。
因为发着烧的缘故,迟雪洱的口腔很热,像是要将在里面□□的舌头融化,缺水的嘴唇略微干躁起皮,亲起来时有点刺刺的摩擦感,麻酥酥的。
陆熵用舌尖帮他湿润时,迟雪洱还忍不住发出平时绝不会承认的真实感想。
“好舒服……”
甚至还在陆熵从他口腔里退开时,不知足的伸着舌尖去挽留。
太粘人了,陆熵被他勾得身体火热,发际间已经隐隐透出湿润的汗意,垂头望着他面颊绯红如霞,呼吸急促的模样,知道现在不可以再给他的身体过于强烈的刺激。
指腹擦掉唇角掉下来的水丝,最后嘬一下他已经被亲得红肿不堪的双唇:“睡一觉吧,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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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雪洱虽然还不满足,但是精神状态已经比刚才好了太多,得到陆熵不会离开他的承诺后,紧绷的神经也逐渐松懈,脑子晕晕沉沉的,意识迷离地阖上了眼睛。
良好的休息永远是应对病痛最好的良药,经过一上午的补眠休养,迟雪洱的身体情况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高烧也退了下去,醒来后看到陆熵的第一句话就是“我饿了。”
陆熵早就让人准备好了清淡的营养饭菜,就等着他醒来后补充能量。
东西也是送到卧室里来的,陆熵亲自喂他,粥是一口口吹凉了送到他嘴里,甚至吃完饭想要小解,也是陆熵抱着他去的厕所。
上完厕所又被抱回床上,这期间有来收拾餐具的佣人刚好撞到这一幕,虽然规规矩矩一眼也没有多瞅,还是把迟雪洱给难为情个够呛。
“其实我现在能自己走路的。”
身体被重新放到柔软的大床上,陆熵又从旁边扯过两个蓬松的鹅绒枕给他垫在背后,迟雪洱舒服地窝在上面,不太有气势的表达不满。
“嗯。”陆熵并不否定他的话,声音平静:“但是我帮你会更有效率。”
这么说也的确让人不能反驳,迟雪洱嘟嘟嘴,无意中瞥到旁边的矮几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抬头看向床边的男人:“我睡觉时你一直在这里工作吗?”
陆熵也朝电脑瞥一眼,语调轻描淡写:“开了个短会,不是什么重要的工作。”
都需要休息时间的老板亲自开会处理了,怎么可能不是什么重要的工作,这么说也不过是不想让他有心理负担罢了。
而之所以会这样,可能就是早上他烧得稀里糊涂时一个劲缠着陆熵不让他离开的原因,虽然现在已经退烧了,可当时的记忆却并没有随着高烧一同消散,反而在他脑中无比清晰地回闪。
他当时脑子是真的烧坏了吧,竟然敢对陆熵那么撒娇。
迟雪洱越回想越是羞臊,也不敢去看陆熵的脸,几根手指无意识互相抠来抠去:“我已经好多了,你去忙你的工作吧。”
陆熵帮他轻轻掖好被角,闻言抬眼朝他望去,床上用的被子向来够大够蓬松,迟雪洱完全陷在里面,本就清瘦的体型显得更小了,乌黑的头发垂顺,下巴尖尖的,细长白皙的颈子上,睡衣领口遮不住下面的几处红痕……
陆熵目光微暗:“是谁说今天不想让我离开的,我在遵守承诺。”
他果然也没忘记那件事,迟雪洱脸颊发热:“你已经遵守了,我现在也没事了,真的。”
陆熵默了一会,声音低沉道:“用完就丢,宝贝原来是有这种坏习惯的人吗。”
“什么?”迟雪洱一愣,慌忙抬头解释:“我不是……”
下一秒他就立刻后悔了,对面的男人似乎就在等着他面对自己,表情似笑非笑,深邃的双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温柔和宠溺。
迟雪洱被这个眼神看得心口“噗通”一跳,在他伸出手来时也忘记要躲避。
陆熵握住他的后颈把他从枕头里挖出来,拇指在耳后最柔软的地方搓揉,动作很轻缓,像是安抚:“还记得你昏睡前我们没做完的事吗,我现在想继续,可以吗?”
迟雪洱被他揉得腰都软了,颈椎那里也使不上劲,呼吸变快:“什么事,我,我不记得了。”
这实在是很拙劣的谎言,以至于陆熵听到后都忍不住轻笑了声,手掌用力,将他的身体搂得更近了些,抵着他的额头,嗓音沉哑:“小骗子。”
说罢便直接咬住他的下唇,撬开缝隙吻了进去。
似乎是为了弥补迟雪洱发烧时的不满足,这是一个很长很折磨的深吻,迟雪洱也是在这恐怖的一吻中深刻明白,陆熵之前所说的“会忍不住一直对他做这种事”那句话的真正含义。
怎么会有人这么喜欢亲吻,翻来覆去的嚼弄啃噬,甚至有那么几个瞬间,迟雪洱有种陆熵可能真的想要通过这个小小的入口把他吞吃入腹的恐怖念头。
吻完两人也没有立即分开,迟雪洱已经完全被从被子里挖出来放到陆熵腿上,陆熵用一条毛毯裹住他,低头蹭着他的耳朵和脖子,厮磨缱绻。
迟雪洱伏在他胸口努力喘匀呼吸,他现在全身软绵绵的,只能虚弱地任由陆熵摆弄。
“什么味道,好香。”
陆熵埋在他光滑的脖颈上深深吸了口气,哑声说:“嗯,是好香……”
迟雪洱被他说话时的气息弄得有点痒,意识到他指的是什么,热意立刻在脸颊迅速蔓延,慌张转移话题。
“我是说有什么香味,有点像花香,是玫瑰?”
说罢努力从陆熵胸前抬起头,嗅着空气中若有似无的香气,果然看到窗台那边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的新鲜插瓶玫瑰。
“是朱丽叶。”
“嗯。”陆熵把他摁回来,用毯子裹得严严实实:“天气冷了,外面的很多花都不再开了,你又喜欢朱丽叶,我就让人一早从温室送来一些,你还喜欢其他什么品种,以后每天早上让他们定时送过来就行。”
迟雪洱盯着那些漂亮娇嫩的鲜花出神,突然问:“我喜欢朱丽叶?”
陆熵用手指撩他的头发,嗓音有些慵懒:“嗯?不是吗,你不是经常画这种花。”
陆熵闲暇时去过迟雪洱的画室几次,小少爷的确热爱绘画,脑袋瓜里的灵感似乎永远也不会枯竭,几乎每隔几天就会有新的作品产出。
陆熵对这些其实并不感兴趣,只是一眼扫过去,看到最多的就是这种花,高贵华丽,濃艳热烈,与迟雪洱其它的画作风格全然不似一派。
迟雪洱有些惊讶于他连自己画过什么都有留意,但被他这么一说,便也同时在脑内回想一下,好像也的确是这样。
自从第一次给陆熵画过那张“朱丽叶”后,他似乎每隔一段时间就想再画一次,连他自己都说不出是什么原因,就是想画。
“我其实,并没有那么喜欢朱丽叶。”
沉默了几秒,迟雪洱突然小声开口,手指揪着陆熵衬衣的扣子,声音闷闷的:“比起张扬的玫瑰,我更喜欢兰花,水仙这样清丽不惹眼的类型,不论是培植的过程还是单纯的欣赏都会给人带来内心的平静。”
没想到会突然听到小少爷说上这么一段耐人寻味的话,而且这似乎也是他们双方第一次谈及彼此具体喜好的话题,不再是以往肤浅的“早安晚安”一类无效沟通。
陆熵手指的动作停下,等着他继续说。
迟雪洱的确还没有说完,长睫低垂,在眼睑投落一片浓密微颤的阴影:“比起我,你才更喜欢朱丽叶不是吗?”
陆熵闻言安静须臾,点点头:“应该是。”
迟雪洱咽咽喉咙,想到接下来要问的事情是他在这段时间憋在内心很久的话,语调都不自觉紧绷了起来:“我以前隐约有听说,你喜欢朱丽叶是因为一位很重要的故人,因为那位故人喜欢这种花,所以你才会爱屋及乌,是吗?”
“故人……”
与迟雪洱预想中的反应不同,陆熵听后先是疑惑,而后表情逐渐有些出神,眼睛注视着窗台上的鲜花,似是陷入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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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回忆中。
即使他什么都没再说,迟雪洱也知道他有可能是在想些什么,明明是一早就明白的事,为什么此刻看到陆熵流露出这种神情时,他的胸口却还是会堵塞酸闷得如此严重呢。
“确实是故人了。”
在迟雪洱情绪陷到最低谷时,陆熵才在他耳边幽幽开口,语气低凉,仿佛还夹杂着几分忧伤。
迟雪洱一慌,竟然有些下意识地想要拦住他接下来的话。
但或许是此刻的氛围过于温馨平和,很适合吐露心声,陆熵已经自顾自说起来:“是我外婆,朱丽叶是她生前最爱的花,也是她跟外公定情的花,我从小在她身边长大,多少受到些影响,也算是一种感情寄托吧。”
迟雪洱本来都要闭上眼睛打算装睡了,却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段话,心中震了片刻,疑惑抬头。
“你,外婆?”
“对。”陆熵低头,看到他睁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笑着捏捏他的下巴:“怎么这个反应?”
迟雪洱还没从惊诧的情绪中反应过来,大脑也同时在快速运转,之前在别墅听到的传言都是陆熵因为以前的爱人才会对朱丽叶爱屋及乌,怎么现在变成外婆了?
他晕乎乎的,一时也忘记说话。
陆熵却好像由此想到了过去的事,难得话多了起来,下巴抵在他软乎乎的发顶,微叹口气:“我跟外婆感情很好,她晚年病痛缠身,临终前走得并不安稳,最后一段日子是我陪在她身边照顾她的,现在想想,也过去很多年了。”
迟雪洱静静听他说着,突然想到一件事:“你之前说有照顾人的经验,也是指你外婆吗?”
陆熵点点头。
迟雪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隐约觉得自己在某些事上似乎误会陆熵了。
传言不一定是真的,那他记在脑海中的小说情节呢,是不是也不一定全都是真的。
可就算有些细节上会有出入,那也不代表他这个小炮灰的命运会有巨大改变。
想到这里,迟雪洱心中本来浮起的一点欣喜的小火苗又瞬间被一盆冷水浇了个彻底,熄灭得无影无踪。
他不想再多想了,脑子实在疼得很。
感到怀里的身体突然蜷了起来,脑袋也埋在他胸前,只露出毛绒绒的后脑勺,陆熵还以为他是因为自己刚才说的故事联想到他自己的亲人,所以觉得难受了。
便隔着毛毯抚摸他清瘦的脊背:“冷不冷,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再睡会。”
看迟雪洱小幅度地点头,陆熵便又掀开被子让他躺回去。
“你不去工作吗。”
陆熵给他轻轻掖好被角:“等你睡着后再说。”
迟雪洱摇摇头,目光注视着天花板,漆黑的眼珠里光点很弱:“你去忙吧,我想自己躺着安静一会。”
陆熵手上的动作顿了下,站起身,垂头静静望着他。
即使不去刻意在意,还是能感觉到男人自上而下笼罩下来的深沉目光,像在幽幽的深海中铺开的巨大而广袤的网,一旦被网住,便逃无可逃。
迟雪洱不想做一条被网住后又注定会被遗忘的无名海鱼,所以他选择了无视,疲惫地闭上眼睛。
须臾的静滞后,耳畔才又重新响起衣料摩挲的窸窣声音,陆熵弯下腰,手指撩开他的头发,在光洁白皙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好好休息,宝贝。”
第34章34
上午睡了那么久,迟雪洱现在其实一点都不困,只是跟陆熵聊天聊得心情低沉,不想再跟他同处一个空间罢了。
好不容易把人打发出去,可在这么空荡荡又安静的房间里,独孤感又无孔不入地从四面八方地朝他席卷而来,那么来势汹汹,像是要将他的□□与内心都吞噬掉一般。
迟雪洱在被窝里辗转反侧,厌恶自己的无用和矫情,难道真的是太过于依赖和习惯跟陆熵在一起的时间,已经忘记一个人独处的感觉了吗。
胡思乱想间,熟悉的“嗡嗡”声蓦然将他的思绪重新拉回现实,迟雪洱“哗”地从被窝里钻出来,顶着被蹭得乱糟糟的脑袋,寻着动静在枕头下摸出震动的手机。
屏幕上的呼吸灯还在闪烁,是颜清在找他聊天。
迟雪洱眼睛一亮,心情像潮湿的低谷被照进一缕阳光,瞬间放晴,对啊,他的生活不是只有陆熵和跟他有关的那一团乱麻,他还有朋友啊!
这种时候后不就是该找朋友瞎侃胡聊释放压力嘛,迟雪洱来了劲头,趴在枕头上,像在被窝里偷玩家长手机的孩子,兴奋地点开跟颜清的聊天框。
【颜清:雪洱,你今天又没来学校?】
【颜清:不是身体又有什么问题了吧!】
【迟雪洱:发烧了[虚弱口罩]】
【颜清:[服了]你这纸糊一样的小身子板哟】
【颜清:现在好点了没啊,好好的怎么又发烧了,我就说最近天冷,昨天你就不该来学校吧,真让人操心】
【迟雪洱:[叹气]】
【迟雪洱:可是我也真的想去学校里上课啊】
而且严格来说,他这次发烧也不全然是天气的原因,昨晚跟陆熵的胡闹应该才是真正的祸源。
但这种事他又不能跟颜清抱怨。
【颜清:理解理解,我命途多舛的宝】
【颜清:既然已经病了就别想那么多了,彻底把身体养好再说吧】
【迟雪洱:[熊猫打滚]】
【颜清:对了,你昨晚去那谁的庆功宴有发生什么事吗?】
庆功宴,迟雪洱有些愣神地看着这三个字,一时还有些恍惚。
不过才过了一晚而已,他竟然已经对这件事开始淡忘了,毕竟他本来就不太喜欢那个轰趴馆的环境,在那里发生的事也没有让他放在心上的必要。
要说唯一还算有深刻印象的,就是后来陆熵突然出现的那一刻给他带来的冲击,那之后他就再也想不起跟庆功宴有关的任何人和事了,一整个晚上心里和脑子里满满的全都是陆熵。
想到这里,迟雪洱突然有些害臊和脸热,之前还没有这种意识,现在回想起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跟陆熵在一起,他脑子里似乎就很难再去容纳其他的事情。
手机屏幕上,颜清已经连发了两条催促他的消息。
迟雪洱赶忙回神,拿起手机回复。
【迟雪洱:没发生什么特别的啊,怎么这么问】
【颜清:是吗】
【颜清:也没什么,就是今天早上去上课时在阶梯教室碰到了付云霄,他虽然说是路过,但我看他那样明显是特意过来的,看到你没来,还问了我两句,我没给他好脸色,打发走了】
【颜清:我看他神色有点奇怪,所以在想昨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可惜了我有事没去,是不是错过什么八卦了[摸下巴]】
虽然不在现场,但只凭文字描述迟雪洱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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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得出颜清不给付云霄好脸色的画面,这两人明明交集就不多,也不知道他对付云霄到底哪来的这么大偏见。
【迟雪洱:不可惜,因为根本没发生什么,也没有任何八卦给你当乐子看】
【颜清:啧啧】
【颜清:啊对了,昨晚你那个家长有找到你吗,是他把你接回家的吗?】
【迟雪洱:什么家长?】
【颜清:就是你说借住在他家的那个亲戚啊,我昨晚在校门口碰到他了】
看着颜清刚发过来的消息,迟雪洱有些怔神,脑子里有些事也同时缓慢地转了过来,思路一下就捋顺了。
【迟雪洱:是你把聚会地址告诉他的?】
【颜清:对啊】
【颜清:我看他像是来接你的,但却不知道你在哪,下那么大的雨,一直等着怪可怜的,就告诉他了】
【颜清:看吧,我就说让你把地址发我以防万一,没想到果然用到了,哥哥我是不是料事如神】
虽然没开视频,迟雪洱也能想象得到好友此刻嘚瑟张扬的表情,笑着给他狂发大拇指表情。
没想到昨天陆熵突然到来的背后竟然是这样的巧合,要不是颜清给他解了迷,他甚至还一度有过陆熵是不是在他身上装了什么定位跟踪器一类恐怖的猜想。
一定程度上颜清也算是帮了他们一把,不然以他跟陆熵最近的关系,可能到现在都还维持在冷战的状态。
【迟雪洱:有空请哥哥吃饭】
【颜清:嘿嘿[斜眼笑]】
【迟雪洱:奸笑什么】
【颜清:这是我第二次看到你家那位“亲戚”了,长得是真帅啊,成熟男人的感觉】
【颜清:他好担心你啊,你都不知道,我一提到你的名字,他那双眼睛立刻就跟刀子似的,怪怕人的】
【颜清:啧啧】
看着屏幕上不停跳出来的信息,字里行间都是话里有话的感觉,迟雪洱沉默了一会,不太情愿地回复。
【迟雪洱:你到底想说什么[冷汗]】
【颜清:呀,我能说什么,就是羡慕你能有一个这么好的远房亲戚】
【颜清:我怎么就没这么好命,有一个愿意在冬天那么冷的晚上冒着大雨来接我的远房亲戚】
【颜清:真好啊,远房亲戚】
【迟雪洱:……】
他都快不认识远房亲戚这四个字了。
【颜清:对了雪洱宝贝,我是不是忘了跟你说,我昨晚还在你那位帅哥亲戚手上看到一枚熟悉的戒指】
看到这句话,迟雪洱心里霎时“咯噔”了一下,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
【颜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你在我宿舍换衣服时,我还像在你脖子上好像看到了一枚一模一样的?】
果然……
迟雪洱头痛,他就知道,以颜清的聪明和好奇劲,只要是被他盯上的事,就没有搞不清楚的可能。
虽然他一开始也没有能把这件事一直隐瞒下去的预期,但也没想到会暴露的这么快。
【迟雪洱:你都已经猜到了,还这么逼问我干嘛[可怜]】
【颜清:……】
【颜清:不会吧……靠,所以你跟那个男人真的???】
【迟雪洱:就是你想的那样】
【迟雪洱:可能比你想的还要劲爆点,我已经结婚了】
【颜清:…………】
【颜清:操.他妈的,老子想骂人】
【迟雪洱:……你已经骂过了[冷汗]】
【颜清:所以为什么啊,你才二十岁,还是个大学生啊[抓狂抓狂]】
【迟雪洱:听说过商业联姻吗】
迟雪洱说完这句话后,对面好一会都没有再回复,似乎是在艰难的消化这个事实,迟雪洱也知道是难为他了,默默等着,没有打扰他。
【颜清:雪洱,我记得你一直是寄住在你大伯家的,我之前好像听你说过你大伯的公司近年来经营不太好,是因为这个,他们才逼你联姻的吗】
只能说,不愧是颜清吗,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快速接受现实,并且还能如此冷静的分析情势。
迟雪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迟氏经营不善这件事虽然不是真正的原因,但却是一切的导火索和起点。
【迟雪洱:已经过去了】
【颜清:雪洱,对不起】
【迟雪洱:突然间干嘛?】
【颜清:我知道你在你大伯的照顾下其实一直过得不开心,这次看你又跟陌生的男人关系亲密,担心你可能是为了脱离那个家庭选择自暴自弃,所以才会忍不住一直多想。】
【颜清:我只是想着多了解一些关于你的事情,万一遇到紧急情况多少可以帮上你的忙】
【颜清:但我实在没想到你跟那个男人是联姻关系】
【颜清:你应该不想让这件事外传吧,是我太没有分寸了】
【颜清:你放心,这事就到我这里为止,学校里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了】
迟雪洱认识颜清这么久,知道他并不是爱多管闲事的性子,平日在系里甚至有高岭之花的称号。
他也只有在迟雪洱这里才会偶尔显得话多热情,甚至还会像现在这样长篇大论的说一些他平时向来不屑的矫情话,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他真的把迟雪洱当朋友看罢了。
迟雪洱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即使被他三番两次地缠着逼问跟陆熵的关系,也没有丝毫觉得冒犯或是不耐烦。
跟颜清的这份诚挚纯粹的友谊,肯定也是原书“迟雪洱”那黑暗荒芜的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光亮和温暖吧。
想到这里,迟雪洱也不禁回想起他在原来世界中的那几个好朋友,内心涌出丝丝暖意。
【迟雪洱:我知道,我相信你】
【颜清:靠,妈的,别看我说的头头是道,其实我现在内心还是抓狂的你知道吗!!!】
【颜清:[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迟雪洱:[捂嘴笑]】
之后他们又聊了一些有的没的,没什么严肃有营养的话题,开玩笑居多,但也正是因为这些无聊的闲话,反倒让迟雪洱的心境豁然轻松不少。
果然倾诉是能疗愈心情的极佳方式。
也不知是不是下午吃药的副作用,又或者是单纯的天冷嗜睡,迟雪洱放下手机时又开始有些犯困,把被子拉到下巴,困倦地闭上眼睛。
这一觉竟然直接睡到了夜幕降临。
醒来时模糊地看到床前有走动的身影,迟雪洱以为是陆熵,抬手揉着眼睛,刚睡醒的嗓音懒懒的,带着些不自知的撒娇:“陆熵?”
那个背影本来还轻手轻脚的,闻言立刻转身走过来:“小迟你可算是醒了,这都睡了快一天了。”
这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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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陆熵。
迟雪洱意识瞬间清醒不少,放下揉眼的手背,宋叔和蔼关切的面庞出现在他面前。
“宋叔?”
迟雪洱有些发怔,撑着身体想要起来:“你怎么在这?”
宋叔忙去扶他,拿枕头垫在他身后:“轻点轻点,刚退过烧的身体最虚,看你这小脸白的,我把药和晚餐都拿上来了,赶紧吃点东西这病才能好得快。”
迟雪洱睡了快一天,也没进什么食,身体的确是很虚,单纯从床上爬起来都有些气喘,瞥一眼旁边摆好的饭菜,看起来精致爽口,都是他平时爱吃的东西。
即使如此,真正用餐时迟雪洱也并没有吃掉多少,宋叔给他挑出来的菜,他一共也就只吃了几筷子,粥也只喝了一半,倒是饭后的小甜点蜂蜜布丁他觉得还不错,吃完后还捏着小碗不舍得撒手,嘴里咬着小勺砸吧两下,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他本来就显小,这样就更像小孩了,把宋叔看得慈爱心爆棚,笑着揉揉他的头发:“饭都不好好吃,还想多吃甜点啊,一个就够了,等身体都好了,想吃几个我都让李厨给你做。”
看他把餐具和小桌板都收走了,迟雪洱即使不舍也得把手里的小盅还给他,舔了舔唇角残留的甜意,嘟囔到:“我已经算好了,多吃一个也没关系的。”
“那可不行。”宋叔摇头,皱巴巴的脸颊一本正经:“照我说本来一个也不能吃的,要不是少爷心软,特意让李厨给你做了一个,小迟你今天就是一口也吃不上。”
听到他说“少爷”时,迟雪洱胸口无意识紧缩了一瞬,从刚才醒来没看到那个人时他就一直忍着没问,本来以为可以就这么无视下去,可再次听宋叔提起时,却发现他根本就还是在意地不行。
“是他,要给我准备布丁的吗?”
“嗯?小迟你是说少爷吗。”
宋叔边忙碌边回答他。
迟雪洱没接他的话,继续问:“他又去公司了吗?”
“没有。”宋叔把东西都放进餐车里:“少爷说今天不想离开别墅,就让人把工作都送过来了,一直在书房忙着呢。”
他原来一直都在别墅里。
迟雪洱想到早上男人跟他说的话,胸口涌出一阵暖意,搭在被子上的双手用力抓紧。
宋叔年纪大了,话向来多,尤其是跟这小两口有关的事情上,说起来更是关不住话匣,也不管迟雪洱愿不愿意听,就自顾自念叨起来。
“小迟你不知道吧,少爷虽然很忙,但你睡着的这一下午,他却还是抽空到楼上来看了你三次。”
迟雪洱愣了下,抬起头:“他在我睡着时来过?”
“可不是嘛。”见他对这件事有反应,宋叔声调都拔高了些:“我照顾少爷这么多年,可是第一次见少爷在工作时对什么人或事这么分心过,小迟你啊……”
宋叔叨叨唠唠,翻来覆去说的也不过是跟往日里那些话一样,想让迟雪洱明白陆熵对他的关切和在意。
迟雪洱自然听得明白,但并不想给他太多回应,躺回枕头里,眨巴着湿润乌黑的眼睛,乖巧地冲他笑着,小脸虚弱苍白的模样看着就让人心疼。
宋叔见状也拿他没办法,叹口气离开了卧室。
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房间瞬间又陷入无声的静寂中,迟雪洱继续躺着,可躺的时间越久,心情和思绪却愈发的不能平静。
明明已经不烧了,身体某个部位的温度却仿佛还是在慢慢升高,伴随着血液的流动蔓延至四肢百骸,最终烧得他所有地方都越来越热,越来越烫。
好难受,心脏跳的好快,迟雪洱受不了地一把掀开被子,跳下床跑出了房间。
楼下的大厅静悄悄的,虽然灯火通明,却没看到一个走动忙碌的佣人。
这样也刚好方便了迟雪洱的行动,从楼上跑下来,繁乱的心境已经平息不少,但胸口的那阵灼热感还依然存在。
很奇怪,他现在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跑下来,下来之后干什么,就为了见一见陆熵吗,可见到陆熵后他又要说什么做什么呢,明明早上他们才刚经历过一场不太愉快的谈话,他心里多少还有一些对那个人不清不楚的怨念。
明明什么都没想清楚,却还是只凭着一股冲动就这么做了。
一路步履匆忙,直奔着书房而去。
房门被他推开时,一阵淡淡的独属于这个房间的书卷墨香瞬间盈满他的呼吸,虽然是看不到的气息,却让人有种很熟悉的温暖的感觉。
说来,他最近好像是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
迟雪洱握着门手,小声喘着气,一眼便看到站在窗前的高大身影,肩背宽阔,充满力量的安全感。
陆熵正在听电话,单手插.在西裤口袋里,衬衣袖口卷至手肘,小臂肌肉的线条流畅结实。
他似乎是在处理工作,听到声音转过身时,脸上还挂着漠然不耐的表情,直到看到立在门口的迟雪洱。
“先这样吧,剩下的会上再说……”
陆熵对着手机吩咐,嗓音低沉清冷,眼神从锁定在迟雪洱身上后,便没有离开过一秒。
两个人隔着不远的距离对视着,不知过了五秒还是十秒,虽然彼此都没有说什么,但在陆熵把手机从耳边移开的瞬间,迟雪洱便松开手朝他跑了过去。
陆熵敞开双臂将人接个满怀,也没想到瘦瘦弱弱的小少爷撞过来时也会有这么大的冲力,一时没有准备,身体略有些不稳地往后趔趄了两步。
迟雪洱心跳得好快,胸腔剧烈的共鸣让他的耳膜都在嗡嗡作响,拼命大口喘.气,难受地把脑袋用力往面前的胸膛里钻。
耳朵和后背分别被两只大手摸住,顺着他的耳廓后面轻轻打转揉捏:“又耳鸣了吗,慢点呼吸,先让心率平下来。”
迟雪洱紧闭着眼睛,感受着贴在他后背那只手掌温柔抚摸的动作,跟着它的节奏一点点呼气吐息,直到胸腔那里不再突突突地疯狂跳动。
“好点了吗?”
感到怀里的身体似乎平静了些,陆熵低头轻声问。
迟雪洱觉得很不好意思,脸颊埋着不愿意出来,闷闷地“嗯”了声。
陆熵看到他微微泛红的耳尖,虽然可爱,却还是冷下语气严肃道:“病还没好全,还敢这么剧烈的跑动,又想像上次那样耳鸣恶心,吐得乱七八糟,然后被送去你最讨厌的医院吗。”
陆熵说的确有其事,不过那次只有在他身边照顾的宋叔才知道,当时是他感冒还没好全,却因为贪恋外面的好天气非要跑出去看风景写生才导致的。
他觉得丢脸,事后还交代宋叔不要跟在外地出差的陆熵讲这件事,现在看来宋叔的嘴巴根本就管不住,还是私下里偷偷告诉了陆熵。
但不论如何,这事确实是他理亏,被训了迟雪洱也没有话反驳,垂着脑袋,两只手轻轻抓住他胸前的衣服,一副服软认错的姿态。
看他这么乖,陆熵目光也不禁变得柔和,下巴在他柔软的发顶蹭过:“怎么突然跑下来了。”
迟雪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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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声嘟囔:“你没有在房间。”
虽然声音很微弱,陆熵还是听到了,低笑一声:“醒来看到我不在,所以不安了吗,没想到宝贝这么想我。”
听出他语气里的调笑,迟雪洱脸颊一热,松开手就要退开。
只是陆熵双臂圈得很紧,他扭了半天也不见有一点松动的痕迹。
陆熵由着他闹,两只手往下,托住他的臀.部轻轻一抬,就这么把人抱了起来,吓得迟雪洱忙搂紧他的脖子。
陆熵抱着他往旁边走,步伐闲散,语调也慢慢悠悠的。
“宝贝是不是又瘦了,这里的肉越来越少了。”
迟雪洱小脸通红,两手抓着他衬衣的后领用力往外拽:“你别说这样的话,还有,手也别,别乱揉了。”
是他的错觉吗,总觉得自从昨天陆熵开始叫他“宝贝”后,性格好像就有点变了,突然变得喜欢逗他,老是说些不害臊的混话,动手动脚的频率也变多了,跟他以往冷漠矜贵的形象一点都不搭。
像个流氓。
陆熵像是不知道他很害羞,走到椅子旁坐下,见迟雪洱一直紧搂着他,缩在他胸前不愿意露脸,伸手在他背后轻拍,哄小孩似的:“我是说真的,宋叔说你最近每天都不好好吃饭,刚才送的东西是不是又没吃几口。”
迟雪洱忍着羞耻回想一下,发现好像是这样,不过他也不是故意不吃的,是真的没胃口。
“我饿了自然会吃的。”
“那什么时候才饿。”陆熵把手放他腰上,太细了,一只手就能轻松掐住,叹口气:“这里面是小鸡胃吗,怎么这么难养,嗯?”
迟雪洱刚起来,身上的睡衣本就轻薄,被他粗糙有力的手掌这么揉来捏去,只觉得痒得不行,不自觉扭腰躲他的手:“别弄,痒……”
他现在坐在陆熵腿上,位置本就尴尬,无意识的动作下很快就造成了更加尴尬和窘迫的局面。
他感到有什么……,不偏不倚,正好就在……最中间。
意识到那是什么后,迟雪洱脑子“嗡”了一下,猛地抬起头。
陆熵垂眼看着他,眼神晦暗不明:“终于肯抬头看我了。”
迟雪洱被他这个眼神吓到了:“我,不……”
话音未落,就感到……
迟雪洱浑身僵硬,……双眼逐渐沁出湿意,紧紧咬住嘴唇,说不出到底是害怕还是激动。
陆熵呼吸也明显变得粗重,眼睛沉得发黑,低头埋在他香软的颈间深深吸气,禁箍他身体的双臂用力到微微颤抖。
“让我抱一抱就好。”
第35章35
“哈……”
不知过了多久,迟雪洱听到耳畔落下一声很粗重的喘息,湿热的呼吸紧贴着他脖子上的皮肤洒落,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他被桎梏住的身体已经由一开始的发疼逐渐变得有些麻木了,后腰那里像是没了知觉,但这些却意外地没有让他感到惊惶和害怕。
因为不论是从男人拥着他的力度,还是他们的躯体紧贴在一起时快要重合的心脏跳动的频率,都能无比清晰地感受到这个人对他的珍重和呵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