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是第一次来别院吧?”陈在溪点着头:“嗯。““你莫怕,我叫何莲,是别院的医娘,平时也替清平山下的村民看看病。”见陈在溪放松了些,何莲手上不停,又道:“我爸爸也是府上的大夫,小时候还替世子爷看过病呢。”“是吗?”说到这里,陈在溪有几分好奇:“表哥也会生病吗?”问完这句,她忽而觉得自己有些傻,怎会有人一辈子不生病呢?惹得何莲也笑起来:“是,世子爷也会生病,他小时候不爱说话,有一回发热,烧了整整一天都没人发现。”“因为大家都看不出来吗?”“是,因为没区别。”这句话不知怎么戳到了陈在溪的笑点,惹得她笑个不停。何莲便趁着陈在溪笑得时候,迅速上完药粉,接着用棉布包裹住她膝盖,一套动作下来,不给人反应的时候。等陈在溪后知后觉地感受到疼时,何莲已经收回了手,开始整理东西。“……”好生厉害的小娘子。何莲已经收好东西,侧过头时,见榻上姑娘一脸崇拜。她有些不忍,但还是道:“表小姐,我怕你喊疼,还只是简单的处理了下,其实你小腿上还有一处淤青,我明早还来会替你揉开。”“啊……”陈在溪呼出口气,艰难地应了声好。别院里没有熟悉的人,何莲走后,屋内一时间寂静下来,淡淡地孤寂流动漂浮。榻上的陈在溪揉揉眼睛,今日疲惫,她已经有些困了,便顺势躺下来。这一睡,等再睁开眼时,天已经彻底暗下,只有暗色缓缓流动。过了会儿,屋子里传来细碎地声响,似是有人在寻些什么,陈在溪一边打着哈欠,不确定地叫了一声:“彩月?”“我吵醒你了?”彩月抬手,随后将一边地烛灯点燃。昏黄的光亮随即照亮室内,榻上女人睡眼惺忪,素着一张脸,乌黑长发盖在肩侧,美得有些不真实。“没有。”陈在溪轻轻摇头,又道:“怎得?”彩月叹口气:“是世子爷到了,小姐下午说缺空的香囊,我想着正巧让白术一同带上去。”“表哥到了?”陈在溪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彩月已经走到门口,道了句:“那表小姐,我先过去看看,你别怕,我等等就来陪你。”“好。”道完这句好,屋内彻底安静下来,昏黄的烛光和淡淡月光交融在一起,几分孤寂,几分寒凉涌动着。陈在溪垂头,不知过了多久,她极为缓慢地站起身来,长发随之散落在腰间,她便用玉簪将头发挽起。已是夜,别院里的下人都已经回房歇息,她缓慢走在月光下,背影被拉长。她还记得路,只是等她忍着疼走到清平山下时,四下已经无人,只有淡淡的夜风拂过肩头。表哥应是已经走了。想到这,懊恼和疼痛全部涌进心头,顿时让她疼到无法呼吸。她抬眼看着山头,月光落在干净的台阶之上,她知道,一共有两千级。“你站在那处干什么?”熟悉的声音冷淡。陈在溪便回头,见沐浴在月光下,身姿挺拔的身影。他看着她,眸光淡淡,没有波澜的样子。陈在溪眨眨眼,忽然好难过好难过,不过几日未去找表哥,他的态度就完全变了。明明表哥先前,已经对她多了一分纵容的。现在要怎么办,江宁夏处处比她优秀,她又怎么,又怎么抢得过她。那还怎么退婚。思及,陈在溪呼出口气,小步往前走着,有微风吹起她的碎发,露出饱满额头来。两个人之间隔得很远,她缓慢走着,却不停,主动向表哥靠近的每一步,陈在溪都忍着膝上疼痛。在快要接近那高不可攀的人影时,陈在溪眼眶泛红,眼角是疼出来的眼泪,却不敢让男人发现。她当然也会害怕,害怕膝盖上的伤口被发现时,表哥丢下她,陈在溪看着一步之隔的男人,扯出一抹微笑来。她带着哭腔地声音脆弱,她道:“表哥,上回是我错了,你可不可以不要怪我……”她说着,又放肆哭起来,抽抽噎噎个不停。可是表哥什么反应也没有,陈在溪泪眼汪汪,她忍着痛,走完那最后一步。彻底靠近他以后,陈在溪看着眼前的墨色绸缎,伸出手来扯住,纤细柔软的玉手搭在他腰间。她吸吸鼻子,刚想说些什么时,只是下一刻,男声落下:“今日又哭些什么?”表哥这个语气,好像她每日都在哭一样,陈在溪心里升起不满,擦擦眼泪,刚想反驳。只是下一刻,她喉间一哽,说出来得话却换了一个调。“因为在溪心悦表哥,听见表哥要娶宁夏姐姐,心里难受了。”她话音刚落,宋知礼一张脸彻底冷下来,神色漠然地看着她:“胡闹。”第28章“胡闹。”他声音落在耳边,语调很冷,陈在溪忽然意识到,这就是他的反应。他好像不用考虑就能训斥,丝毫没有放在心上。陈在溪只能沉默,她也怕表哥会生气,心里的惶恐让她极为不安,便低头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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