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俱空的脸上也微微释然了,“可是这些,我说着容易,做起来谁又全部做到了呢,委实是太难为他了,我不能把他一辈子都留在山上,没有体验过这些,又怎么能绝呢,怎么能够救呢?”
荷举这时候已经说不出来话了,其实,这样看来,她和小和尚的相遇,也就算是他的一场劫数。
周围安静地吓人,俱空叹了口气问道:“他现在情况还好吗?”
荷举摇了摇头,“醒着的时候越来越少,真不知道哪一天……”
“这傻小子,还挺有福的,能遇到你这么个姑娘,他现在是不是有时候还是喜欢自己一个人呆在树下面,捧着经书,摇头晃脑地念来念去?”俱空眯了眯眼睛。
荷举听他说着话,又不争气地红了眼眶,静修虽然从小离开了爹娘,但是幸得一个如此待他的师父,也不枉此生了。
“师父,难道没有别的方法了吗?”荷举还是不死心,追问道。
“没有了。”
俱空转过身去慢慢往回走,最后这一句的声音,随风消逝在风中。
离开了佛堂,荷举回到了房间,她站在屋檐下,看着院子里的那棵大树,想着曾经捧书在树下的少年。
她回到房间里静静地坐着,随手翻开来摊放在桌面上的一本书,随意地翻着,思绪飘到哪里去了都不知道,就连手中的书被风吹得翻了页都没察觉。
荷举迷迷糊糊地想着,实在是无法想象要是没有了小和尚会怎么样,眼中的神色渐渐黯淡下来,手中的书竟然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书页哗啦啦地翻动着,竟然落下来一张纸。
荷举伸手把它捡起来,一眼,泪目。
上面竟是写满了自己的名字,那飘逸的字迹笔锋,不是他还会有谁。荷举低下头,半是惊讶,半是难过地说:“是我走后,你也在想我吗?”
山间清风穿堂而过,她只感觉到自己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两人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在从前数年与寂寞为伴的光阴里,蓦地闯入了一个身影,带给了他从未有过的感觉。不得不说,那是新奇的,是新鲜的,是令人留恋的,甚至可以说是可以倔强不放手的。
荷举终于控制不住了,伸手捂住了嘴巴,生怕自己再露出了哭腔,知道风又一次吹乱了书页,她把那张纸紧紧地捂在胸口。
是你,是你,一直都是你。
原来,你心里,也是一直有我的。
当时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广陵府一路相伴救她出牢狱的是你,给她安心为她遮风挡雨的是你,想要看遍山川河山的还是与你。
那日,你说,过去了就过去吧,无限温情,这样的相濡以沫,是我太傻,没看出来。何尝不是你真心,我真意?
荷举的眼泪簌簌而下,一小块一小块的很快就浸湿了那张薄薄的宣纸,将墨迹晕染开来。
她疯了一样的跑出房间,荷举满脑子里想着的就是书页中飞出来的那张写满了自己名字的纸,一想起来还在病中的小和尚,她的眼睛里就写满了眷恋和不舍。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一笔一划,连起来,是少年心里的那些懵懵懂懂。
等到荷举进到俱空的禅房里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就静静地跪在了地上。
“师父,你难道真的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看着她一脸的决绝,俱空叹了口气,很是无奈地道:“这世上哪有什么绝对的事情呢?你要找这法子,硬找的话自然也是有的,可是……”
“我不怕,无论有多少的困难,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去尝试。”荷举正色道。
“可是,这……”俱空面有难色,顿了顿,“恐怕是不可能成功的,跟你说了也是白给你希望,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师父,你就告诉我吧,说不定有办法。”荷举央求道。
俱空有点艰难地开口道:“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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