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来之后还要再去寻找瑛娘,被徐俊华武力镇压,狠狠地按在榻上,“老子弟弟为了你,现在还在昏迷,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找死,能不能冷静一下,别再发疯了。”
花少梁还想梗着脖子说自己也不打算活了,现在就一头撞死在棺上,请徐俊华将他二人葬在一起算了,但想到徐天师确实是因为他和瑛娘才虚弱至此,便真的冷静了下来。
他现在还不能死,瑛娘说自己是被歹人所害,他还要为瑛娘复仇,否则有什么脸面去见瑛娘的父母兄长。
爱人被人害得魂飞魄散,自己却一味沉溺于悲伤,算什么男人。
想通了这一点,花少梁像只沮丧的大狗,失魂落魄的垂着脑袋坐在榻上,“徐天师可还好吗?”
“不好!”徐俊华没好气的回答,昨夜军医一搭徐灵鹿的脉相,整个老头都皱在了一起,他从来没搭过如此虚的脉,感觉那脉随时都要断了。
老军医面对魏镜澄和徐俊华两张冷脸,生怕自己治不好要跟着陪葬。
好在随着瑛娘的逝去,昌余县这边的事情算是全都了结了,天道给了徐灵鹿一笔功德,这才让他的身体稍微稳定下来,不过依然是消耗了过多的法力,现在还在昏睡。
花少梁见上峰面色不虞,也不敢提出现在去看,便想着去处理后续的事情,却又被徐俊华按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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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找的,我带着兄弟们都帮你找了,喜服那一角寻了回来……”徐俊华顿了顿,“另外也寻回了一些骨灰,你先歇着,等睡醒了还有瑛娘的后事要操办。”
是呀,要好好休息才能给瑛娘办好后事,要养好身体强健武艺才能寻到恶人为瑛娘报仇,花少梁依言又躺了回去,将身体转向墙壁的方向,任由泪水默默流淌。
过了今日他便不再为此事流泪,而是要振作起来,同徐天师一起追查歹人的下落。
瑛娘的棺椁要停灵七日,即便明知不会有回魂,可花少梁却坚持要等。
如今棺木中只剩一张大红盖头,一双红色的婚鞋,一角被烧黑了边缘的红布,还有一个小小的锦布荷包。
那荷包里装着瑛娘的骨灰,花少梁没有再为瑛娘准备衣冠,而是将百姓们送来的白菊扎成了一个人形,放在了棺木中。
王蝶儿制麻线时有种药水能让植物不腐,花少梁要来了一些,细细的将每朵花都涂抹了一遍,就让这些花永远开在瑛娘身边吧,就在他做完这些之后,徐灵鹿醒了。
花少梁拎着东西去看望,看见他徐灵鹿多少有些欣慰,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保下了花少梁的命也算是值得了。
这一次确实是他自己冲动了,瑛娘的经历总是让他无端的联系到自己,才做下了这个决定。
徐灵鹿将瑛娘之前藏身的那块木质鸳鸯佩交给花少梁,那鸳鸯佩一入花少梁的手,就开始发烫。
花少梁震惊的看向徐灵鹿,还以为是徐天师在里面做了什么手脚。
可看着徐灵鹿那惨白惨白的一张脸,又不像是能用的出法力的。
花少梁还在犹豫要不要开口询问,就听徐天师有气无力的开口道,“这是瑛娘留给你的,我偷偷藏了些东西在里面,你曾在北疆救过数名百姓,也是有功德之人,这鸳鸯佩你带在身边养着,说不定还有再相见那一日。”
鸳鸯佩仿佛在呼应徐灵鹿的话一般,在花少梁的手心中弹动了两下。
花少梁猛地抬起头来,那双已经黯淡下去的眸子中,再次充满了光。
他不敢明着追问,便用眼神紧紧盯着徐灵鹿想求一个确定的答案,等看到徐灵鹿微笑颔首之后,花少梁起身单膝跪在床前,“从今日起,我将辞去军中校尉之职,日后便跟在徐天师身边,天师大人若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花某去办,花某定然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徐灵鹿说了一会话,就已经很疲惫了,只说让他跟着徐俊华也是一样,便谢客又沉沉睡了过去。
瑛娘停灵七日后,花少梁将她葬在了何家祖坟之中,接着便辞去校尉之职,找到了徐俊华门上,“属下花少梁归队!”
从此昌余县没了花校尉,徐俊华的军中却又多了几名亲卫。
昌余县的事情板办完了,黎玄辞也从沙洲传来了消息,“昌余伴星已灭,沙洲大疫,速来!”
可收到消息那日徐灵鹿不过将将能下床走动,根本没法赶路。
他们只好兵分三路,由徐俊华先带人星夜兼程赶过去,严忠带着捕快和王蝶儿一起出发,但用正常速度赶路便可,而魏镜澄和暗卫们则陪着徐灵鹿养好了身体再慢慢走。
听闻沙洲出现的是疫病,徐灵鹿几乎把自己的百宝囊都掏空了,不仅将所有能解毒的药丸,药草,药粉都给了徐俊华,还撑着身体画了好几沓清心防瘴的符咒。
这还是徐俊华知道弟弟和魏镜澄搅合在一块之后,第一次单独放两人在一起,时间又这么久,自然不是很放心,他收了弟弟巨大的爱心包裹,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对着自己兄弟说,“你好好陪着灵鹿,他身体不好,你老实点!”
就仿佛魏镜澄不是那个严谨禁欲的皇家子弟,而是个急色的登徒子。
魏镜澄倒是没反驳,也没怪他多事,严肃的颔首应了。
徐灵鹿身体不好,他又不是禽……兽怎么会有如此想法,每日只是想着要如何帮小天师调理身体,甚至连公事都不想去管了。
现在可是夏末,昌余又地处西南,应该是极热的,但徐灵鹿盖着厚棉被睡一晚,都暖不热手脚。
每晚摸到徐灵鹿在棉被中依然冰冷的手足,魏镜澄心疼的都想直接带着他回云京,撂挑子不再去管这摊烂事了,哪里还有旖旎的心思去想这些。
心虚的人反倒是徐灵鹿,他是有点想的。
瑛娘和花少梁的事情给了他很大触动,如此相爱的两个人最终不能在一起就够虐的了,生前却也连一个吻都没有,真的太遗憾了。
他不想这种遗憾也发生在自己身上,之前他和魏镜澄虽然也有了一些亲密的行为,可总是差了那么一点,他不愿也不想有一日如果两人真的迫不得已分开了,彼此都会觉得这是一个遗憾。
而且正巧哥哥不在身边,这可是绝好的机会。
但看着魏大人严肃承诺的脸,徐灵鹿犯愁了,本来想着稍微钓一下,魏镜澄应该就能咬钩的,但现在这种情况,让他怎么钓呀,难过。
第127章
送走了徐俊华和严忠之后,魏镜澄将昌余县这个宅子退掉,这县城各个方面条件都不算好,他打算带着徐灵鹿去西沙洲最大的一座城南池。
之前去南池抓人的时候,他们收缴了很多刺史的产业,其中有一栋宅子环境清幽,景观优美,位置也好,既不过分吵闹却又离城中心不远,采买日常用品,药品和请大夫都非常方便,很适合体弱的人居住休养。
西沙洲的气候潮湿温热,是以饮食都偏重口味,酸辣居多,非常不适合体虚的人吃,魏镜澄就顺道还给宅中雇了两个厨子。
一个擅长做清淡的江南菜肴,另一个则极为擅长白案,能做各种精美的点心。
他自己也把手头上的公事全部推掉了,专心的在宅子里陪着徐灵鹿养身体。
早起魏大人自己晨练完了,简单的沐浴一下,就要去喊小天师起床。
穿衣,净面,都是他亲自动手,还要把粥饭,点心都端到卧房的小桌上。
嫌徐灵鹿有时吃饭会走神烫到自己,小天师连自己喝粥的权利都被剥夺了,魏镜澄会举着勺子吹凉了,用嘴唇试一下温度,刚刚好不烫不凉才送到他嘴边。
用完了早膳,要喝汤药,其实徐灵鹿从小就是个药罐子,根本不怕汤药的苦味,可喂药这种事简直是最佳时机,此时不钓更待何时。
所以他一看见汤药碗就开始皱眉,哼哼唧唧的说自己怕苦,不想吃药,除非魏大人嘴对嘴喂他。
如此香艳的喂药场面,他就不信魏镜澄能把持的住。
可魏镜澄还真就把持住了,嘴对嘴喂药可以,喂完就溜,片刻都不停留,徐灵鹿舌尖都追出去了,最后也就只舔到了自己苦苦的下嘴唇子。
要撩拨自制力超高的魏大人也太难了吧。
虽然事情进展不太顺利,但徐灵鹿的生活质量倒是嗷嗷的就上去了,养了几天之后,气色好了一大截,身上还被投喂的长了些肉,到了夜间手脚也不再发凉了。
身体好了他就更加想搞事了。
最近的天气每到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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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都是有些闷热的,但大夫说徐灵鹿还是体寒,最好不要在房间中置冰,内寒外热就有点折磨,好在宅子里有一片池塘。
塘子不大但很风雅,水里面有寿山石,种了一小片荷花,也养了几只肥肥的锦鲤,还有很多从水中长出来的树木。
重要的是塘子中间有一处凉亭,恰巧在树荫处,算是一份天然的清凉。
魏镜澄特地给凉亭中准备了一张贵妃榻,用过午膳之后便会带徐灵鹿过来纳凉,两人有时会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聊天,有时也会彼此就这么安静的陪着对方度过一个下午。
为了怕小天师无聊,凉亭里放了好多时下流行的话本子和游记,有精神时徐灵鹿会自己翻一翻,懒得翻的时候也会让魏镜澄念给他听。
魏大人的声音低沉又温柔,即便是毫无起伏的读着,可话本中都是情情爱爱的东西,也听的徐灵鹿耳根痒痒的。
他身体都好了呀,再过不久应该也要启程去沙洲了,出发之前必须把这事办了。
这天午后依旧是在凉亭中乘凉,两人一进来贵妃榻上的玉枕就被迫成了演员。
徐灵鹿先是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小声的嘀咕着,“奇了怪了,今天怎么头疼……”
他故意压低声音,假装只是在自言自语,可魏镜澄和他离得近,耳力又极好,好不容易这几天给养的不错,一听又头疼了,魏大人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怎么头疼了,要不要叫大夫过来看看?”
“可能是今天太闷了,没什么大事。”徐灵鹿装模作样的躺在贵妃榻上,左翻右翻的开始咕蛹,整个人都是一个大写的‘我不舒服’。
“真的不用请大夫?”魏镜澄凑过去,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发热,应该没什么大事。
“枕头太硬了……”徐灵鹿一把攥住额头上的手,来了就别想跑,“你帮我揉揉,揉揉就不疼了。”
他语气黏黏糊糊的,一听就是在撒娇,魏大人还能怎么办,只能宠着呗。
他把被嫌弃的玉枕放在凉亭的矮凳上,自己坐在玉枕的位置,让徐灵鹿枕在他大腿上,轻轻的帮小天师揉着太阳穴。
徐灵鹿两只手抓着魏镜澄的另一只大手玩,他最近大概被滋补的太好了,看着魏大人修长又有力量感的手指,玩着玩着脑子里就多了很多有颜色的画面。
想起这双手曾经对他做过的各种事情,小天师红着脸颊,把魏镜澄的手一扔,冲着小圆桌努努嘴,“话本。”
见他躺的舒服,想来头也不是很疼了,魏镜澄就拿了最上面的一本话本,打算当个无情的念话本机器,可才翻开一页,魏大人就顿住了。
这话本的内容如此生猛的吗?
魏镜澄停顿了一下,不确定,再看看。
定睛一看确实不是错觉,这是一本带图的话本,带的还是避火图,而且主角是两个男子,又快速的翻了几页,张张都是这个内容,只是姿势不同。
魏镜澄猛地将话本一合,做了两个深呼吸。
感觉自己枕着的大腿肌肉一阵紧绷,徐灵鹿在心里偷偷笑了两声,看来魏大人是看见他精心准备的教材了,他可是特意选了好几本,本本画风唯美,教学详细。
“怎么还不念呀……”徐灵鹿故意拖成长调子催促,“魏大人这是忽然不识字了吗?”
听他如此促狭的话,魏镜澄哪里还能不明白这话本是怎么出现的,他努力定着一张脸将手中的手册放回圆桌,“这本内容不合适,换一本给你读。”
“好哦。”徐灵鹿翻身向里,温热的呼吸隔着夏季轻薄的衣衫,全都打在魏镜澄的腹部。
那里的肌肉也瞬间绷紧,小天师甚至觉得自己似乎透过衣衫隐约的看到了腹肌的轮廓。
魏大人的腹肌他可是亲自鉴赏过的,按后世的话说就是巧克力腹肌,堪称名品。
徐灵鹿觉得自己有点馋巧克力了,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
嗯,很好,还是那个手感,沟壑分明,真的好想伸到衣服里面摸一下呀。
他还没来得及实施,手就又被攥住了,魏镜澄的嗓音明显比刚才沙哑了一些,小天师听见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才开口,“别闹,我换一本。”
徐灵鹿果然很听话的不再搞什么小动作,又乖乖的翻了回来,仰面躺着,眼神炙热的盯着魏镜澄不断滚动的喉结,懒懒开口,“好哦~”
魏镜澄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现在躺在自己的腿上这个调皮的家伙身体不好,不能下重手。
而且自己答应了人家哥哥,不能食言而肥,这才稳住了心神,伸手换了一本话本。
还好,魏大人松了一口气,这次是文字的!
可到了要开口要念的时候,又僵住了。
文字是文字,哪有第一章就写这个内容的,魏镜澄又翻了几页仔细的读了一下。
这话本文采倒是极好的,文辞细腻,描述生动,但坏就坏在太生动了,上来就写了一个男狐狸精勾引书生的详细步骤,这真的是光天化日能看的书吗?
“魏大人今日怎么了,为何还不念呀,这本也不合适吗?”枕在他腿上的人眼睛亮亮的,笑容里多少含着些促狭和浪……荡。
因为要躺着,他的发冠早就卸掉了,如今一头如墨的青丝散在自己腿上,大约是因为两人贴的太近,徐灵鹿出了层薄汗,还有几缕青丝粘在他莹白的面颊上。
魏镜澄伸手将那几缕粘在他脸颊上的发丝拨开,指尖只是轻轻的擦过脸颊,也能明显的感知到指腹下的皮肤柔软滑腻,让人无比流连。
有两根发丝粘在了徐灵鹿的唇瓣上,魏镜澄的手指抚过他的唇角,打算勾住发丝轻轻把它勾开,却冷不防被两片嫩粉色的柔软裹住,接着陷入了一片湿热中。
徐灵鹿竟然含住了他的指尖,还用牙齿不轻不重的来回碾磨,痛倒是一点也不痛,却能痒到人心坎里去。
魏镜澄忽然就不想再忍了。
连日来徐灵鹿大大小小的暗示和撩拨他怎么可能感知不到,不过是靠着从小在宫中练出的强大意志力苦苦压抑罢了。
现在对徐俊华的承诺他也不想管了,食言而肥就肥到底吧。
他抽出手指,双手掐住徐灵鹿的腰,一把将小天师提了起来,面对面跨坐在他大腿上。
眸中压着不断翻涌的欲望,声音低沉的问,“你是在闹人,还是真的决定要……”
要什么魏镜澄没说出口,但徐灵鹿不可能不明白。
小天师两手勾着魏大人的脖子,有点泛红的眼尾向上飞去,斜斜的飞了魏镜澄一眼,唇角也勾了起来,是从来没有过的媚。
“魏大人刚才可好好看了那话本?”
魏镜澄低头看进他眼底,闷闷的“嗯”了一声。
徐灵鹿把整个人都嵌进他怀里,唇瓣贴在魏镜澄的耳垂上,用气声娇娇的问,“我现在可是身受重伤,要吸些阳气疗伤,疗伤的过程,魏大人可学会了?”
第128章
魏镜澄维持着这个拥抱的姿势直接站了起来,他不仅有阳气还有紫气,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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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合身受重伤的小天师用来采补疗伤。
被人这么托着屁……股像抱孩童般的姿势抱着往回走,就算是徐灵鹿也觉得有些害羞。
幸好暗卫们都很有眼力,从他俩进凉亭开始就都各自散去了,否则徐灵鹿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当场放弃。
见他耳根到脖颈都红成了一片,把脸死死的埋在自己肩膀上,魏镜澄这才终于有了点扳回一城的感觉,“怎么,这几天不是很厉害吗,现在害羞了?”
难得的揶揄调戏让徐灵鹿脸更红了。
“闭嘴!”他努力要做出一副凶狠的语气,但因为害羞的缘故,听起来有种软萌的小动物张牙舞爪非要把自己装成猛兽的感觉。
魏镜澄轻笑了两声,用力托住他,向上颠了颠,抱得更紧了些,嘴唇也贴在小天师整个泛着粉红色的耳廓上,“好好好,我先闭嘴,等会用嘴的地方还有很多,现下先让它歇着。”
用嘴的地方还有很多!
这是什么荤话?!
徐灵鹿怀疑自己是不是解开了魏镜澄什么奇怪的封印,君子调戏起人来这么生猛的吗?
之前明明都是他调戏魏大人的,徐灵鹿恨恨的想着,就觉得牙根有点痒痒,直接张嘴在魏镜澄宽厚的肩膀上咬了一口,还磨了磨牙。
魏镜澄被他咬了也不恼,反而笑的更开心了,声音也沉沉的带着笑意,“先别忙咬,省些力气,还有几步就到卧房了,一会让你咬个够。”
徐灵鹿的耳朵红的快要滴血了,感觉像是一个完全熟透了的果子,被又薄又透的一层皮包着,只要轻轻的戳破吸吮,里面就能淌出浓郁的粉红蜜汁。
即便还没有尝到,魏镜澄已经能想象到那有多么的香甜醉人。
卧房的位置十分安静,当时为了让小天师好好的休养身体,门窗都加了可以遮蔽阳光的深色琉璃,即便现在还是午后,外面的阳光却很难透进房间,房间里只有一点昏暗的光线,气氛就更暧昧了。
徐灵鹿被轻轻的放在榻上,那艳红的耳廓在幽暗的光中显得异常的妖,一直引诱着魏镜澄去品尝。
他将那段看起来又薄又软的耳廓含进嘴里,可到底也没舍得咬,只是用力的吮了一下,再用舌尖沿着耳廓轻轻的描绘了一圈,味道果然如他想象中的那般香甜。
这种程度的亲昵比起之前的接触并不算什么,但可能因为有了心里预期,这一下搞的徐灵鹿特别难耐,腰不自觉的往上挺了一下,又黏又软的“嗯~”了一声。
这一声就像是一把钥匙,彻底将魏镜澄打开了。
他的动作并不粗鲁,依然像往常那般优雅,先是脱掉了自己的外裳,接着解开了腰上的银质腰带。
腰带上面坠着的那几个鎏金香囊,甚至还被他整齐的摆在了榻边的台案上,他慢条斯理的脱,就仿佛是每日放衙回府之后的日常更衣,可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盯着仰躺在他身下的徐灵鹿。
这是脱给他看的,徐灵鹿在心中确信,忍不住‘咕咚’吞下一口口水。
但这脱衣秀却没有继续下去,魏镜澄的手指轻轻拉开了自己白色丝绸中衣的系带便停手了。
就这?虽然我裤子还没脱,但你也不能只给我看这个!徐灵鹿决定自立更生。
微凉的手指剥开了对襟的白色中衣,贴在了馋了很久的巧克力上。
指尖沿着越来越分明的沟壑,来回的划着,接着整个手掌都黏了上去,缓缓的向上挪。
见他主动,魏镜澄笑着揽起徐灵鹿的后腰,将他抱坐了起来。
等徐灵鹿的手终于离开魏大人紧实的胸膛,从肩头把那碍事的白色中衣挑掉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也被层层剥开了。
刚才还斯文有礼的魏镜澄,像是被加了速般,忽然便凶狠了起来。
他自己的衣裳摆的整整齐齐,徐灵鹿的其余衣衫却都被毫不怜惜的直接丢到了床榻下面,只剩一件同样材质和款式的白色中衣,始终挂在小天师身上。
白色的丝绸本就轻薄,上面染了汗水和其它不知是什么的液体,衣服很快就被弄湿了,朦朦胧胧的。
可有两处却透得格外显眼,布料像是已经湿透了,原本包裹在里面的粉色因为被弄湿的过程,而变成了欲滴的熟红色。
魏大人果然没有食言,他的嘴几乎是一刻都没有闲着。
魏镜澄年少时在国子监学习便十分出色,同样的东西他学的总是要比别人快上几分,不仅能融会贯通甚至还能举一反三,这样可怕的能力,今日被他应用的淋漓尽致。
只是在凉亭中翻了那么一小会的话本,便将整个过程全部记下了,不但能完美的应用在实际操作中,还举一反三的自创了许多流程和姿势。
榻边的药匣中那个前几日总是被徐灵鹿有意无意拿出来晃悠的小瓷罐现下也总算是派上了用场。
罐中的膏体香滑腻软,被过分高热的体温一溶,就会变成浓滑的液体,能在手指间牵出几根细细的银丝。
魏镜澄的指尖,一次又一次的伸进罐中,挖取膏体,在指尖碾搓成液态,再送入它该去的地方,直到罐子见底了,都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也不知过了多久,徐灵鹿感觉自己意识都在恍惚,丝绸黏黏的缠在身上,自己却黏黏的缠住身上的人,他眯着眼睛,长而浓密的眼睫上挂满了因为感官过于浓烈而被激出的泪水。
眼前模模糊糊的一片,但还是能看到魏镜澄宽厚的肩膀上印着一个鲜红的牙印,是刚才深的实在太过分了,他忍不住抗议咬出来的。
魏大人之前让他省些力气也是对的,他现在甚至连想咬人抗议都抬不起已经酸软到有些疼痛的腰了。
这一口隐隐的快要见血了,可魏镜澄也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反而更深了。
徐灵鹿仰起脖颈,视线稍微上移了一些,能越过肩膀看到上方那人清晰流畅的下颌线,在下颌角上还挂着几滴汗珠,晶莹剔透的纯纯的全是欲……望。
随着几下大幅度的晃动,那几滴汗珠前后落了下来,砸在已经脏的一塌糊涂的丝绸中衣上,很快便侵染了,烫的徐灵鹿五脏六腑都像是烧了起来那般,他受不了了。
手抚上自己已经有些酸胀的小腹,舔了舔因为缺水而干涩的唇瓣,徐灵鹿终于用沙哑又带着哭腔的音调,叫出了那个之前一直没叫出口的名字。
“镜澄,不要了……”
第129章
身上白色的中衣柔软又干爽,摸上去依旧是丝绸滑溜溜的材质。
徐灵鹿气鼓鼓的扯着衣摆,他以后再也不想穿白色的丝绸中衣了。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昨日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何时结束的,只记得自己求饶之后,不仅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魏镜澄反而更凶了。
大脑彻底的糊成了一片,感受不断地攀升,等到达了极限却也不被允许落下,又要去往下一个极限。
他最后印象就是魏镜澄那好看的不断晃动的下颌线,和黏缠在自己身上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的炙热。
魏镜澄一直在卧房外面的隔间等着,今日除了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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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他几乎没有出门,就安安静静的在外间看书,时不时会到里间来,看看徐灵鹿有没有睡醒。
小天师大概确实是累的狠了,连睡眠的姿势都没有变过,在锦被中乖巧的团成一小坨,呼吸均匀又绵长,睫毛被他呼出的蒸汽熏到,时不时会挂上一点湿气,总是让魏镜澄想到昨日他半眯着眼睛,睫毛上挂满了泪珠小声求饶的样子。
魏大人整颗心都软成了一团,会忍不住在他的唇上或者额头上轻吻一下再走。
这次进来正好看见徐灵鹿鼓着个包子脸正在和自己的衣摆较劲,嘴里还嘟嘟囔囔的念叨着什么,“以后再也不穿了。”
魏镜澄摸摸鼻子,昨晚确实有点没控制住,是不是来的有些太狠了。
但小天师嘟嘟囔囔骂人的样子非常可爱,魏大人走过去,坐在榻上从后面揽住他的腰身。
掌心带着舒服的热度在徐灵鹿的后腰和小腹之间来回的揉按着,帮他放松一下,还顺便哄人说着,“行,以后都不穿了,以后我们什么都不穿。”
徐灵鹿昨晚哭的有点惨,眼睛到现在还没消肿,此刻瞪圆了,像一个气鼓鼓的小金鱼,手软绵绵的将在他小腹上按摩的很舒服的手掌打掉,真心实意的骂了一句,“流氓!”
魏镜澄的朗笑声,即便在院中都听得到,几个暗卫面面相觑,他们自小就跟着魏大人,却也没见他如此开怀过。
徐灵鹿又在床上养了几天,可能确实是因为吸了高档阳气,他身体恢复的速度居然比之前还要快了很多。
他们可以准备启程去沙洲了。
这次为了让徐灵鹿走的舒适些,魏镜澄特地包下一艘很豪华的驿舫。
船支很大,有好几层,甚至连马车都能载下,船上也备足了脱水的干菜和各种熏制的肉类,加上一路都有现捞的江鲜补给,这十来天应该也能吃的舒舒服服的。
这一趟虽然是逆流而上,但水面平缓,所以行船的速度很快,约莫只过了十日不到,就进了沙洲城的地界。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之前在南池城被养的太好了,即便只是连着吃了几日的干菜和腌肉,徐灵鹿已经觉得自己都快要入味了,整个人都透出了一股咸咸的气息,他现在除了每日现煮的鱼虾和米饭,是什么都不想再吃了。
沙洲城是沿江而建的,跟澄泽不同,横穿沙洲的那条江域,是祁云最大的一条江,所以这里的人都做跟水相关的营生。
平日里附近村落的人都在江中捕鱼和放养一些虾蟹,水草为食,除了稻谷,这些便是沙洲城中最主要的食物来源了。
可今日魏镜澄他们的船没能捕到鱼。
徐灵鹿和魏镜澄正在甲板上吹风加等饭,船上的仆役过来上了一桌饭菜,全是干菜和腌肉,一道新鲜的都没有。
魏镜澄虽然无意为难这些下人,但是看着小天师兴趣缺缺夹几粒米,咀嚼好几分钟,双眼呆滞一副吃的半死不活的样子,还是叫来的船主询问。
船主也怕得罪这个大主顾,立刻上前战战兢兢的回答,“这位公子,不是我等不用心准备饭食,而是现在沙洲的各个水段,不允许私下下网捕鱼。”
“不允许捕鱼?”魏镜澄微微蹙了一下眉头,没有再为难船主,只是挥挥手让他先下去了。
“好奇怪呀。”徐灵鹿彻底不想吃了,见甲板上只剩自己人,赖赖的没有骨头一般将自己流到了魏大人怀里,背靠着人家的胸膛,把魏镜澄当个人肉垫子,“现在正是渔季,这里的人不都是要靠捕鱼生活的吗,怎么会封锁水段?”
“是不是又是当地的官府有问题,搞的什么幺蛾子。”镜一在旁边插嘴道,这一路上,尤其是昌余这个地方,让他对祁云除了魏镜澄和徐俊华之外的官员都暂时产生了怀疑。
“应当不是。”魏镜澄指着江面,他目力强悍,一眼就看到那艘官船上,站着的正是花少梁。
暗卫当即让船主将驿舫靠过去,花少梁显然也看见了他们,远远的就在官船上挥着手,等两艘船靠近,搭板刚一搭上,他就运着轻功跳到驿舫上,“徐公子,身体可好些了?”
昌余县的事情,让花少梁始终心怀愧疚。
“好多了。”徐灵鹿站起身来,动了动胳膊腿,展示了一下自己最近胖了一小圈的身材。
“我看着怎么还廋了些呢?”
行吧,有种寒暄叫熟人觉得‘你最近又瘦了些’,挺好。
“你们为何将水段封锁了,不让捕鱼?”自打两人亲密过后,魏镜澄的占有欲比之前更甚,就连小天师在别人面前转圈圈都隐隐觉得心里有些发酸,不由的将他揽去身后,自己问花少梁话。
“这事说来话长。”花少梁叹了口气。
事情还要从今年春日说起,沙洲治下的官员虽说有点小毛病,可正如魏镜澄所说那般大体上算是十分勤政爱民的。
自祁云成立以来,这地方几乎就没有发生过非常严重的水患,虽然不如江南富庶,但也饿不死人,近些年因为渔业做的越来越大,甚至有隐隐要赶超江南的迹象。
但从今年春日起,忽然就有一种怪病,在沙洲周边的区县传播开了。
得了这种病的人,先是暴饮暴食,即便吃饱了也觉得饥饿,更是怎么都解不了馋,什么都想往肚腹中塞,有些人甚至都快要将自己撑死了,却依旧毫无知觉的继续吃东西,好多患者都是因为无人制止,就这么撑破肚腹而死的。
若是侥幸能渡过这个阶段,则会开始厌食,吃什么都觉得没滋没味,即便山珍海味摆在面前也不愿进食,最后活活将自己饿死。
这样的病人只有几例就有医馆上报了官府,沙洲的官府也很重视,立刻调集了城中所有的大夫前来会诊,可诊来诊去,也没诊出个名堂,官员们这下慌了神,甚至上奏请了御医。
云京城调来的御医们见多识广,却也拿不出一个有效的方子。
城中的病人还在不断地增多,死亡的人数也在不断增加,后面不管什么正经方子,偏方,土方都用上了,甚至还用了玄学都没有什么效果,
沙洲城的官员们只好按照管理瘟疫的方法,将这些病人都集中在一起建了病营救治。
在他们死去之后,尸体先用灰水泼过,再用烈酒点燃焚烧,最后将骨灰填埋在土中,还要在土层上面撒上石灰粉。
之前因为水患也出现过小规模的瘟疫,都是按照此法处理的,很快便能抑制住传染的势头,但这次却没有效果。
即便官府的人把所有病患以及和其接触过的人全部转移监控起来,可乡里还是时不时便有人发病。
但若是真要细纠起来,这些天天与病患们接触的医官和官兵却又一点事都没有,沙洲的官员们想破了脑袋都没想通这种病是通过什么途径传播的。
黎玄辞到沙洲之时,正巧是这种疫病最严重的时候。
他有一个徒孙,是一位游方的道医,医术非常了得,恰巧便是沙洲人,老了就将家安在了沙洲城。
这次沙洲爆发瘟疫这位叫秋博赡的老道医自然也被请出了山。
秋老道拖着年近古稀的身体,一直在病营奔忙,听闻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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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来了一位叫黎玄辞的年轻人要见他,简直老泪纵横,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出去见了自己师祖。
他和师父都是资质平平的普通人,谁也没能摸到大道长生的门路,但在医术上算是小有所成,这次的疫病前所未有的棘手,秋老道急的白头发都要掉光,此刻听闻师祖来了,如蒙大赦,当下拐杖也不要了,健步如飞的去往官府门口去。
沙洲的官员们先前就知晓了黎玄辞钦天监监证的身份,那可是全祁云最神秘的部门。
所以将他迎进府衙内后谁都不敢多话,就连三品的刺史也将主坐让给了黎玄辞自己在次坐上陪着喝茶,心中暗暗揣摩着这位监证大人的来意。
秋老道在沙洲也算是德高望重,轻易不出来看病,这次出山也是刺史亲自去请的,可一进门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扑在黎玄辞怀中,述说着这病有多诡异,治起来有多难,自己的压力有多大,甚至语气哽咽到打起了嗝。
所有官员全都傻眼了,又看着年纪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的黎玄辞摸着秋老道已经完全发白的头发安慰道,“师祖这不是来了嘛,你且慢慢说于我听。”
大家更为傻眼,刺史难以置信的在官服的广袖中偷偷算起了黎玄辞的年龄。
秋老道七十岁,他师父若是三十岁收的他,那到今日便有一百岁了。
黎监证若是三十岁收的他师父,那今年起码也有一百三十岁了,虽然这么算道门中人的年纪确实有些片面,可这位监证大人看上去甚至没有三十岁,这简直是活神仙呀!
听过秋老道的大概描述之后,黎玄辞便想着亲自去城中的病营看看。
刚刚行至病营门口,就闻到一股十分令人不适的气味,仿佛是病气夹杂着各种呕吐物和腐败食物的气息。
黎玄辞不由皱了皱眉,秋博赡递上一条围面给他,病营附近的人,出入都要佩戴围面,是这里的规定。
这些围面每日都会用烈酒搭配草药在沸水中煮过,然后暴晒晾干,带上便有一股淡淡的药酒气味,黎玄辞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看上去沙洲的官员并没有说谎,他们确实是非常谨慎的在对待这场瘟疫。
病营之中的景象堪称人间地狱,第一间房屋中的病人个个肚大如球。
有人在捧着自己的肚腹叫唤胀痛,时不时还有一些病人会喷射状的将胃中的食物呕吐出来,也难怪营中的气味如此难闻。
可一转眼,这些肚子撑涨到发硬的人又开始喊饿,不给吃东西便要下地去抢,守营的官兵无奈之下,只好将他们绑在床榻之上。
即便如此这些人趁着官兵们不注意,会撕咬床上的枕头被褥,甚至是床板来吃。
而且力气奇大无比,官兵们上前去掰他们的嘴巴,想让他们将布料或者木屑吐出来,还会被咬。
之前就有官兵手上被生撕下来一大片皮肉,那个咬人的病人竟然将那块皮肉咀嚼之后咽了下去,这一幕实在太过骇人,自那以后便再没有官兵愿意上前阻止,只能放任他们去吃了。
如今病营中的床榻,床头的木板都刻满了齿印,可见曾经住过的病人们咬的有多用力。
第130章
另一个病营里的场景看着则更令人心酸,里面的病人早已丧失了生机,个个骨廋如柴。
就只剩下一层皮挂在空落落的骨架上,像是活着的骷髅般,看着便十分令人不适。
随行的官员中感情比较充沛的,每次过来巡查都忍不住要落泪。
几个病人被官兵奋力掰开咬的死紧的牙关,强行喂些米粥。
可他们根本不往下吞咽,就瞪着一双死鱼眼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
过一会那些粥水又会顺着病人们的嘴角流出来,所有人都知道这么做不过只是能让他们延长几日阳寿罢了,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可依然没有人放弃。
巡查完两个病营,黎玄辞拍了拍刺史的肩膀,感叹一声,“你们沙洲的官员们辛苦了。”
年过不惑的三品封疆大吏被这一句安慰弄的直接红了眼眶,蹲在地上把脸埋在臂弯里,像个孩子一般嚎啕大哭,这几个月以来,他们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每天都有人被送进病营,可这些人没有一个能再走着出去,最后无一不是在受尽折磨之后,被烧成了一捧灰。
病营日常要监看病人,要巡查,还要阻止病患伤害自己,帮忙换药喂饭,打扫病患的呕吐物,清洗消毒营中的物品,但最艰难的工作是,每天都有人死去,可他们无能为力。
沙洲毕竟是个大城,官府中所有人几乎都有固定的事情要做,能调派到病营中的人手本来就有限。
日复一日的繁杂工作,加上让人不适的悲惨情景,医官和官兵们似乎陷入了一场永远看不到尽头的噩梦一般。
有很多人因为在病营中受到的折磨过多,精神上已经出现了一些问题,这就造成了人手上更加吃紧,反反复复恶行循环。
刺史作为一洲之长,当然所有压力最终都会压在他身上。
不仅要定期亲力亲为来病营巡查,他甚至动用了私人关系,给愿意来病营工作的人私下补贴,可这些也都像是将一捧沙土扔进了沙漠之中,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如今就连他也快要绝望了,甚至在前几日夜里愁的睡不着觉的时候,生出了干脆一把火将沙洲全点了的狂暴想法。
待清醒之后,刺史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觉得自己现下便是沙海中饥……渴到快要死去的旅者,多么希望能有人给他一口清泉,让他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而黎玄辞的出现,正是这一口清泉,虽然还没有解决沙洲的问题,却让他们知道,他们没有没抛弃,总算又在心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光。
等巡视过病营之后,黎玄辞短暂的休息了一下,用了点饭菜就又叫来了秋博赡再次问起了病人患病的过程,并让他一定要仔细的想想,有没有遗漏什么细节。
秋博赡一边捋着自己长长的白色胡须,一边回忆。
在对谈期间,黎玄辞找到了两个之前被众人忽略掉的细节。
首先,病营中收治的很多病患都是有亲缘关系的,他们往往是有顺序的依次发病。
这病一旦染上,住在一起的一家人就都会死绝了,可那些日日与他们接触的街坊邻居却没有染病。
医官们先前注意到了这一点,并据此判断出疫病不是由水源或者食物传染的。
因为若是由这两个原因造成的疫病,区域化都很明显,往往是住在水源附近的人都会发病,但这次的瘟疫却没有这种现象。
但以家族发病后面的原因,官府却没有去查。
再就是后面进入兵营的一些病患,因为发现的早收治之时神志尚且是清醒的。
医官问诊时询问过他们在病营中想吃些什么食物,几乎所有病患都回答想吃小虾。
可惜他们清醒的时间很短,并且沙洲人都是吃鱼虾长大的,想吃小虾算是很常见的回答。
当时医官们将重点放在开药方上,便也没有继续追查下去。
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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虾这两个字却让黎玄辞瞬间联想到了一种东西,他只见过两次却终身难忘的怨病。
虽然眼前病患的症状和当日卜忠尧病发时并不相像,但却很像云京城那个老大夫口中说的,多年之前那桩青楼案。
在老大夫的描述中也曾提到了呕吐,还有最后那些人在死前都骨瘦如柴,这让黎玄辞心中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
事情似乎是被抓住了一些关键的症结,刺史听了黎玄辞的分析之后,立刻便派遣手下官兵去江里打捞,想要找出有没有这种小虾,给神志尚且清醒的病患辨认,可捞了数日都是正常的鱼虾,并没有见到什么特殊的小虾米,本来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沙洲城再次陷入了僵局。
正是此时,黎玄辞发出的消息到了昌余,徐俊华带着花少梁一行人星夜兼程,只用了四日便赶到沙洲城。
他是军人思维,哪里有可能出现风险,那便彻底封锁,在他的提议之下,刺史下令封锁了沙洲所有水段,直接停掉了最为紧要的渔业。
这一举措也实属是没办法的办法了,现下正值渔季,是渔民们一年收入最丰厚的时候。
短时间的封锁,那些渔民因为担心生病还会安分的听从官府的安排,但若是长时间找不到问题根源,一直不让渔民去捕鱼,就相当于是断了周边村县渔民的活路,恐怕是要发生暴乱的。
徐灵鹿和魏镜澄听花少梁详细讲了沙洲的事情,驿舫也刚好停船。
沙洲刺史早前在京中任职时候,便知晓魏镜澄这个人,当今圣上的胞弟,长年掌管大理寺,虽然品阶不高,但实权在手。
并且只要是在京中任职的官员,都知晓他早晚是要封亲王的,到那时可真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所以听闻魏镜澄也要来沙洲,刺史早早就带着一行属下来接。
可魏大人却没有皇亲国戚京中高官的那个谱,他全程的小心翼翼的照顾着身边那个长相非常好看的青年,甚至在下翻板之时,害怕青年走不稳跌入江中,竟然亲自打横将青年抱下了船。
官员们心里嘀咕,都在猜青年的身份,但面上却一丝也不敢显露,等到了刺史的别院,本来安排给魏镜澄那间位置最好的房间,也被青年住了。
将那青年沐浴,更衣,用膳,歇息的流程都安排妥当了,魏镜澄自己反而一刻也没歇,又跟着他们去府衙办案了。
魏大人长年在大理寺,见过各种案件,所以相当明白,有时解开一件无比复杂事情的症结,恰恰会是最普通最不起眼最容易被人忽略的细节。
官府中也有渔人家出身的孩子,从小便跟着家中的大人打鱼,刺史派出的便是这些人,要是论起捕鱼的技术,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应该跟那些日日捕鱼的渔民也差不了多少。
他们捕鱼的水段也是同一个水段。
这些水段都是渔民日常捕鱼的水段,水流平缓,水底没有什么暗涌,近日来沙洲也没有落雨,不存在那虾米忽然被水流带走的现象,那为什么官府派出的人就是捕不到这种虾呢?
魏镜澄将各种条件一一列在纸上,然后又一一排除。
天气,地点,技术,都没有问题,也没有意外发生,那唯一有可能的区别就在于‘器具’了。
“是不是渔网有什么区别?”他询问等在一旁的官员们。
这一语惊醒梦中人,之前所有人都未曾往这方面去想。
刺史立刻派官兵连夜出去搜查,那些病患因为都已经绝户了,家中还保留着病发前的样子,周围的人也嫌晦气,即便是流民乞丐都不会进去偷盗,所以很快就真的查到了一些线索。
官兵们在第一个发病的渔民家中找到了一种特殊的渔网——绝户网。
靠着山川江河讨生活的猎户和渔户们,都是世代传承,从小就会被家中长辈教授生生不息的道理。
猎户们不打幼崽,不打怀孕的母兽,这都是板上钉钉的规矩。
而渔户们也会规定渔网网眼的大小,不捕小鱼小虾,若是今年将小鱼小虾都捕干净了,那来年岂不是没有了大鱼大虾,这是每个渔户自小都懂的道理。
所以即便没有律法的约束,渔民对渔网网眼的大小自有要求,鲜少有人会下这种网眼小于三寸,织的极密的渔网了。
加之祁云立朝修缮历法的时候,也已经明令禁止,这种绝户网早就无人使用了,所以官府压根没有朝着这个方向想。
虽然不知这个渔网是不是解开事情症结的关键点,但有此发现众人还是决定查一查。
便由魏镜澄亲自带人去了沙洲城西五十里开外的这个小渔村。
发病的这户人家在村中的人缘不算好,男主人小气且爱占便宜,经常会偷些别家晾晒在外的熏肉,香肠,和村中的人发生过多次矛盾。
虽然不至于辱骂或者动手,可村民都不喜欢他。
坏名声传开以后,村中几乎无人愿意主动跟他往来,如今他们一家又生了怪病,村民们更是嫌弃,觉得他们家晦气,全都推说不认识,不知道。
魏镜澄一行人问了一天竟然什么都没问出来。
打算离开之时,却看见一个老渔户背着刚从山中打的柴火和山货,晃晃悠悠的向那户人家走。
严忠最擅长跟百姓们套近乎,两三步冲上去,想接过老渔民的柴火,“呦,大爷这柴火看着挺沉的,我帮您拿回家里去?”
老渔民上下打量了严忠两眼,谨慎的抓着背柴火的带子,向后退了几步,没有言语。
“我们是从外乡来的,这户人家是我们家老爷的远房亲戚,虽说出了好几代,已经不算亲近,但既然路过此处,不来看看也说不过去。”严忠憨厚的抓了抓头发,一副很发愁的样子,“大爷您知道这家人去哪里了吗?”
老渔户再次打量了一下这群人,感觉非富既贵,不像是骗子,态度终于有些松动,严忠趁机接过柴火帮他背着,就听那老爷子用沧桑的声音叹了口气,“唉,既然你们想知道,那便进屋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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