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科里奥兰序曲 下(1 / 2)

('滕寻生跑出了可视电话的画面范围,李南枝喊了好几声“滕老师”,那边却只有模糊的声音断续地传进来,分辨不出是呼喊还是哭泣。

李南枝挂断了通话,走到床边。

殷留穿着家居服躺在床上,李南枝没有给他盖被子,因为盖了殷留也会自己掀掉。李南枝隐约觉得这应该不是普通的发烧,但又不敢确定。

“殷留,我下去一趟,就十分钟,十分钟后,我就回来。”李南枝很紧张。

殷留却依旧是那副脸色发白、眉头紧蹙的模样,也不知道能不能听到。

片刻后,李南枝狠了狠心,转身快速地跑了出去。

从楼上到楼下、从屋里到庭院、从庭院到大门口,在这些平时里走习惯了的动线里,李南枝像是踏上仓鼠轮一样拼命地奔跑。他悬着的心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想要知道那道坚固的铁门外发生了什么,另一半则想要快一点返回去,确定被留在房间里的殷留状态如何。

在这个变得破碎、颠倒、混乱的世界里,李南枝依旧惧怕会有更为可怕的事情发生。

终于,他跑到了别墅的大门口,用力地拍按下门口的可视电话。

门外已经彻底安静了下来,画面空落。

“滕老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滕老师——!”

没有得到回应,李南枝又试图去解锁铁门的密码。

原来的密码行不通,他所知道的殷留曾经使用过的密码也对不上,李南枝病急乱投医,胡乱地输入殷留的生日、自己的生日,可怎么输都不对,最后还因为输入次数太多,安全系统亮起了红灯。

[滴——已紧急锁定,请二十四小时后再尝试解锁。]

李南枝垂头丧气地靠在灰色的围墙上,握起拳头,用力地砸了砸墙面。

那天,李南枝没能知道滕寻生那边发生了什么,殷留也没有醒过来。

在进入末世的这第一堂课里,李南枝学到了“事不在人为、人难以胜天”,遗憾和迷茫才是这个新世界的主旋律。

尤其是在第五日后,别墅这一片的网络和通讯全都断掉了,无论是移动网络还是入户光纤,李南枝彻底与外界失联。他无法依靠手机或者电脑联系上外面的人,紧急之时想起了殷留准备的全频段收音机,可是他又怎么都找不到有声响的频道,最后到了殷留醒来的那天也没能和外界取得联系。

那时,李南枝坐在卧室窗前的沙发上,神情麻木地看着床上的殷留,同时机械地摆弄着手中声响嘈杂的收音机。他已经这样过了三天,实在是提不起半分精气神,无论想什么都会想到“自己死了怎么办”、“殷留怎么办”这种消极的问题上。

唯一觉得欣慰的大概只有想到殷颗颗的时候吧。

幸好,她先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南枝应当感谢殷留足够有决断,因为如果换做是他,即便到现在这种时候,李南枝估计也很难放手。他应该还是会强留住殷颗颗,让她拖着病体跟着自己受折磨。

因为他就是这样自私、懦弱又胆小的人。

害怕失去,哪怕是一丁点微末的失去。

喧嚷无序的电流声吵得李南枝头疼,他厌烦地关上收音机,将它扔开,走到床边,倒在殷留的身旁,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李南枝隐约听见了衣物摩擦被单的声音,随后便是温热的手掌抚上头顶的触感,他迟钝而又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殷留垂眸看他,嘴角带着熟悉的笑意。

“殷留,你醒了!”

李南枝眼眶发热、微微湿润,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嗯。”

殷留收回手,撑起酸痛僵硬的身体,对李南枝说道:“我醒了。”

李南枝有些紧张地问:“你怎么样?头痛吗?哪里难受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

殷留笑了一下,随后察觉到了不对劲,反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你怎么不给我刮胡子?”殷留皱眉。

七天过去,李南枝半点没给殷留刮胡子,现在殷留的下巴和嘴唇上都长满了胡茬,那张冷厉的脸上也因此添了几分颓靡又野性的气质。

李南枝始料未及:“……啊?我忘了。”殷留都高烧成那样了,他哪有心思给殷留剃胡子。

“你自己都剃了。”

殷留看着他光滑的脸蛋,忍不住拧了一把,“顾此失彼,没良心。”

李南枝捂住脸,惊诧又无语:“我毛发不旺盛,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也没有天天剃胡子好吧!

殷留想到什么,忍不住移开目光笑了一下,像是偷笑似的,随即他又轻咳了一声:“我先去洗澡。”

“好。”

殷留下床去洗澡,李南枝跟在他的身后,说道:“你真的没事吗?饿不饿?想吃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简单做点吧。”殷留还真的饿了。

李南枝终于来了精神:“好!我去做饭!”

“对了。”

这时候,李南枝被欣喜冲昏的头脑也冷静了下来,“外面发生了很可怕的事,吃过饭我再告诉你。”

“嗯。”

这几天除了网络断了,天然气也没了,但他们这里的水电还很稳定,偶尔会短暂停一两次点电,或者水压变得低一些,并没有出现全面瘫痪的情况。

李南枝打开冰箱,拿出前几天扔到冷冻柜里的虾仁、腰柳肉和嫩牛肉解冻。

殷留昏迷不醒的时候,他根本没心思做饭,但又担心新鲜的肉放坏了浪费,所以都丢到了冷冻柜里。

趁着肉类解冻,李南枝先将冷藏柜里的蔬果点了一遍。一周下来坏了不少东西,李南枝有点心疼,但考虑健康也不得不舍弃。他从坏掉的蔬果里挑出可以堆肥的水果,将其他没用的东西扔了,正式开始做饭。

等殷留收拾完毕下来的时候,李南枝已经做好了饭菜。

“可以吃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南枝穿着黑色的围裙,从中式厨房里探出了半个身体,“汤还要等一会儿。”

比起殷留昏迷前,李南枝毫无疑问地消瘦了些,围裙松松地系在腰间,腰身隐约。

他侧转半张脸、抬头看过来的时候,翩飞的眼尾像是若有若无地含着情,挺翘的鼻尖秀挺俊美、略显俏皮,而那张说完话便紧紧闭上的嫣红嘴唇却无声地表达出了拒绝之意。

殷留只当他欲迎还拒,视线继续往下。

李南枝精致的下颌和纤长的脖颈被窗外透进来的一缕日光照得透白,就像是雪山山顶上堆积着的雪,纯净、洁白又刺眼,殷留却想要伸手握住,五指合拢,将那一片莹白完全覆盖。

“李南枝。”

殷留走进厨房,刚刚想说什么,手里就被塞进了两个盘子,一盘虾仁炒芦笋、一盘水果西芹炒牛肉。

“端出去。”李南枝道。

殷留二话不说,端着盘子出去了,一会儿又进来盛饭、取餐具。而李南枝将锅里的肉丸子青菜汤盛入汤碗里,小心地隔了防烫垫捧了出去。

“吃饭吧。”

李南枝终于露出了这几天来的第一个笑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吃过饭后,两人收拾了餐桌,将锅碗瓢盆放进了洗碗机里。李南枝带着殷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严肃地讲着他昏迷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殷留听到最后却只提出一个问题。

“你爸爸和杨阿姨他们,都已经走了吗?”

“应该走了吧。手机断网了,我联系不上他们。”李南枝微微蹙眉,“家里的门也打不开,我都没办法出去……”

殷留道:“抱歉,是我之前测试系统,更改了密码。”

“没事。”李南枝稍微笑了笑,“还好你没出事。”

被关在家里,李南枝最担心的就是殷留没办法醒过来怎么办,即便外面的秩序混乱,多找找或许能找到医生呢?

“不会有事。”

殷留说道。

因为李南枝提过收音机的事,殷留便拿了个收音机过来研究频道,但如同李南枝所遭遇的情况一样,他也找不到可收听或者接收的频道。

“现在的局面太混乱,应该是还没有覆盖到我们这里来。”殷留关掉收音机,“别担心,无论如何,政府和军警部队不会放弃民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留这么说,李南枝的心就安定了不少,随即又想起了对面的滕寻生。

“我们能去看看滕老师吗?”

李南枝神色染上不安,“他的……他的朋友是个武警,之前好像出事了。”

殷留平静地注视着李南枝,最后妥协似的说道:“好。”

两人换了外出的T恤或冲锋衣,带上了一些应急的食物和用品,走出别墅。那扇双层电动防盗防弹铁门移开的时候,李南枝突然有一种刚坐完牢、恍如隔日之感。

“走吧。”

殷留提醒道。

李南枝恍然回神,跟在了殷留的身后。

别墅区原本就空旷,乍看起来跟从前区别并不大,除了他们门前的步道中央有一道黑色的圆弧痕迹和一两摊干涸的血迹。

“是滕老师那个……那个朋友。那天他骑摩托回来,在这里摔了。”李南枝解释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留上前两步,单膝跪地,指尖轻触血迹的边缘。

普通人。

“怎么了?”李南枝问道。

殷留起身,不露痕迹地弹了弹刚刚碰过血迹的手指,对着李南枝摇了摇头,说道:“没事。”

“看起来出血量不大,应该只是摔伤,没有生命危险。”殷留又说道。

李南枝如释重负:“那真是太好了。”

两人走到对面的别墅门前,殷留按响了门铃。

与殷留别墅的严防死守不同,滕寻生的别墅更注重审美与艺术。

从那扇铁艺雕花大门望进去,能看到规划整齐的花园、立着爱神雕塑的喷水池以及青翠碧绿的草坪。草坪后是一栋精巧古典、带着浪漫主义风格的府邸,有着砖红色的墙体、灰色的坡型屋顶、突出的老虎窗以及凹凸起伏的塔楼。

门铃响起,却没有人回应,李南枝靠近大门仔细瞧了瞧,却发现这门根本就没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留,门没锁。”

他不太确定地询问:“要进去吗?”

“走吧,紧急情况,顾不了那么多。”殷留推开了雕花铁艺门。

两人走进滕寻生的家,刚穿过那片美丽的花园、绕过喷水池,殷留就拉住了他。

“外面有人来了。”

李南枝转过身,看到一辆沃尔沃SUV停在了大门外。

浑身脏污、行迹狼狈的滕寻生匆忙地从驾驶位下车,绕到了副驾驶,将一个失去了意识的人连抱带拽地拖了下来。

是那天骑摩托车的武装警察。

他紧闭着眼睛、嘴角带血,身上穿着黑色的作战服,胸前和大腿上却都破了好几个口子,露出翻开青黑边缘、狰狞的伤口。滕寻生咬着牙将他抱着扶了起来,让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头,一瘸一拐地带着他往家里走。

李南枝看到滕寻生脸上残留的泪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滕老师……”

李南枝下意识就想去帮忙,殷留却用力抓紧了他。

滕寻生像是才注意到两人的存在。

李南枝身体前倾、神情关切,手里提着一个塞得鼓鼓囊囊的黑色手提袋,而他身后那个陌生的年轻人则紧抓住了他的手臂,明显不想让李南枝过来,接触滕寻生两人。

滕寻生凄惨地笑了一下:“在我家做什么,请你们离开。”

他的态度与之前完全不同,李南枝想要解释:“我担心你们,想要……”

“不用了。”

滕寻生抱紧了爱人逐渐冰冷的身体,“滚。”

“滕老师……”

李南枝还以为是自己那天没有出去找他,所以惹怒了他,“对不起,我那天没有出来是因为我们家的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说滚啊——!“

滕寻生拧眉怒视着他,撕心裂肺地吼叫:“你听不懂吗?快滚啊!“

“滚出我家!”

“滚——!”

李南枝惊到瑟缩,不知觉后退了一步,殷留顺势将他圈在怀里:“我们走。”

“可是……”

李南枝很茫然,滕寻生却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心,猛然地向李南枝和殷留的方向甩出了一道——

冰棱!?

锋利的冰棱像是标枪,带着飒飒冷风刺向李南枝,殷留抱住李南枝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跳开,随后一脚踢碎了那根冰棱。

晶莹的粉末碎裂在阳光之下,还未落到地面就化作了水滴,洒落一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滕寻生似乎又笑了一下,他扶住身边摇摇欲坠的男人继续往里走,只留下了一句:“滚,这里不欢迎你们。”

李南枝怔愣地看着地上的水迹,刚刚那是异能吗?

滕寻生的异能!?

“刚刚……那是什么……?”李南枝问道。

殷留抿了抿唇,道:“回去再跟你解释。”

他不想再留下去,只想要快点带着李南枝离开,而这时,滕寻生已经带着男人走进了别墅。

“我们走。”殷留道。

李南枝被殷留护着往外走去,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小提琴的琴声——

庄严的曲调激昂有力,三次挫停,压抑许久的愤怒与不安如潮水涌起,像是在嘶哑地鸣叫着与无形的敌人对抗,数次被无情地碾落、又数次顽强地复起,直到琴声一转,转向了犹豫而不失柔美的温情……

“那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科里奥兰序曲》。”

用小提琴独奏这样的奏鸣曲并不算完美,尤其是演奏者过分外溢的情绪和明显不在状态的演奏方式让这首曲子变得单薄而匆忙,甚至还有着狰狞刺耳的破音,但其中所裹挟的绝望却那么地强烈,强烈到李南枝都觉得自己将要被他的悲伤刺伤。

“到底怎么了?”

李南枝忽然生出了再去寻找滕寻生的冲动,于是转过了身。

“别去。”

殷留圈住李南枝的腰,轻声说道:“起火了。”

李南枝惊骇地睁大眼睛。

在英雄自我毁灭的落幕里,别墅的弧形窗上腾起了火舌与黑影,将最后的琴声吞入静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南枝并不知道那场火如何熄灭,因为殷留强迫性地把他带回了家。

目睹他人死亡对于有同理心的正常人来说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特别是当这个死亡的对象是曾经接触过或者熟识的人,这会让人们在创伤性事件中暴露得更为彻底,因此,殷留曾经并不想让李南枝接触周围的邻居。

而且,在末日降临的那一日,李南枝还观看了潘明知以及其他政客的死亡直播,这一点也会增加了他罹患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可能。

虽然这种病症在末世后并不罕见,但殷留知道,李南枝比其他人更难恢复过来。

“喝水。”

殷留将一杯热水塞进了李南枝的手里。

李南枝的目光还有些呆滞,他握住水杯,并没有喝水,而是如梦初醒一般地回了神:“滕老师……自杀了吗?”

殷留没有说话。

“为什么……”

李南枝的眼睛有些湿润,长长的睫毛轻微地颤抖,向来嫣红的嘴唇也黯淡了颜色。他似乎并不是想要殷留的回答,只自顾自地继续说道:“那位武警……他……是不是出事了?”

那样的状态,不难猜测,那个人或许已经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一来的话,滕寻生难道是……

殉情吗?

李南枝从未想过,原来殉情也可以发生在两个男人之间,不,应该说,他就没有想过殉情这件事会发生在自己身边,无论男女。

“那个人,他的确出事了。”殷留道。

李南枝迟缓了半拍,像是在理解殷留所说的话,而后才问道:“什么意思?”

殷留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李南枝注意水杯:“你现在需要喝水。”

李南枝终于意识到自己手里突然多出来的杯子,他闭上双眼,喝了一口水。温度适宜的热水滚过干涸的喉咙、浸润胃部,沉重的疲惫感和胸腔间堆积的郁气都因此消散了些许。

殷留见他面色稍微好转,继续说道:“那个人的身上多了一些东西,可能是病毒,也有可能是其他的微生物,应该传染性很强。也许是出于这个原因,那位滕老师才着急地要求我们离开。”

“……病毒……感染……”

这些词汇经常出现在末世文里,李南枝并不陌生,他很快就理解了殷留的意思,“滕老师是为了保护我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留颔首,又说道:“他之所以放火,估计也是为了烧掉传染源。”

“但他为什么要留在那里,我就不知道了。”

为了减少刺激,殷留刻意避开了“自杀”、“死亡”等词语。

李南枝却大概知道原因。

他放下水杯,抿了抿唇,开口略显生涩地说道:“滕老师说,那位武警是他的爱人。”

李南枝不是不知道同性恋的存在,但他作为一个性格相对比较孤僻的直男,并不热衷于交朋友,更无从接触这样的群体,所以才会觉得陌生。而殷留对此一清二楚,不仅乐见其成,还利用了李南枝对外人的回避和迟钝,有意无意地将他与性取向为男的同学或者人群隔离开。

李南枝这么傻,殷留不想他被有心人给骗走了,但千算万算,殷留也没想到李南枝会喜欢上陈翦。

“所以,这是他的选择。”殷留道。

李南枝略微紧张地握住了双手:“我知道……”

殷留问:“李南枝,你在害怕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知道。”李南枝移开目光,双手握紧又松开,“我想起那段琴声,还有那场火,心里就很难受……”

“我们是不是不该走,应该把滕老师救出来?”李南枝神情殷切、眉眼焦虑。

殷留平静地陈述:“李南枝,他不愿意。他让我们离开,他想和他的爱人呆在一起。”

李南枝深吸了一口气,眼眶泛酸:“我知道、我知道……”现在这个世界上无时不刻都有人在死亡,没有谁应该是谁的责任。

“好了。”

殷留拍了拍他的背,“难受的话,要靠一下吗?”

李南枝的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他摇了摇头:“不用。”

“你刚刚说,那位武警身上可能有病毒,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李南枝主动转移话题。

殷留道:“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烧后,我就能察觉到一些很微妙的东西,我想大概就是你之前所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异能。”

李南枝惊讶:“异能?那这么说,那冰棱也是……”

殷留回答:“嗯,我能感受到他身上不同寻常的波动。”

见李南枝因为惊讶而微微分开的唇瓣好一会儿都没能阖上,殷留问道:“怎么了?”

李南枝摇了摇头:“我只是想到,滕老师的异能好像还挺厉害的。”

他之所以惊讶,不是因为异能真的出现了,而是因为……滕寻生有异能,却还是宁愿追随自己的爱人而去?

殷留眉头微蹙地沉默,缓慢地垂下了眼眸。

“怎么了?”李南枝及时发现他的反常。

殷留道:“你会不会觉得,我的异能很没用?只是能感应到某些东西而已,像个探针。”

李南枝从未见过殷留这样不自信的模样,连忙否认:“不会啊,你怎么会这么想,有异能已经是天选之子了,而且你的异能还是我从来没在里见过的异能,说不定很厉害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天,你不是还一脚把冰棱踢碎了吗?”

“还有‘探针’这个名字多酷啊,比什么‘风’、‘火’、‘雷’、‘电’都特别多了,或许以后还能修炼升级呢!”

在李南枝的悉心安慰下,殷留终于笑了,他轻微地勾起嘴角,说道:“嗯。”

他骗了李南枝。

殷留的异能并不仅仅是‘探针’,更不需要升级。

他从大半年前就开始断断续续地发烧、逐步激发异能,终于在过去一周的时间里彻底重塑身体,一经完成便是完全觉醒。殷留隐隐觉得,与其说他觉醒了一个或者多个复合的异能,不如说他觉醒了一个全系、全开、全领域的系统性异能。

譬如说——

“李南枝。”

“嗯?”

李南枝疑惑地看向殷留,随后他便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像忽然凝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不光是李南枝的身体,还有周遭的一切——窗外隐约的鸟鸣声、中央空调徐徐送出的冷风、阳光里飞舞的灰尘、水杯里水分子的无规则运动……所有的一切都停止了。

唯一例外的,是李南枝面前的殷留。

殷留在别人面前总是有些冷漠,但与李南枝相处的时候,他并不会吝惜笑容,尤其是那种表达抚慰或者包容的柔和微笑,那是李南枝从小到大都熟悉的东西。

但是现在,殷留脸上的微笑逐渐消失了。

他稍微抬起下巴,倾斜头部,那双狭长的眼睛眯着,薄唇轻抿,嘴角勾起一个似是嘲弄又似得逞的弧度,就像是终于锁住了自己的囊中之物。

李南枝罕见地因为敏锐而察觉到了危险,一时间毛骨悚然,却完全无法动弹。

他为什么……动不了了……?

殷留又为什么会露出这样陌生的神情?

“李南枝。”

殷留抚上李南枝的脸颊,倾身靠了过来,鼻尖轻触李南枝的鼻尖,“好可怜,不能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害怕吗?”

害怕?哈,说不害怕是假的,李南枝已经快要炸毛了——如果他可以的话。

殷留要、要、要做什么!?为什么靠他这么近!?不、不、不……殷留对他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不能动了!?

就在李南枝忐忑不安的时候,殷留低下头,将自己微凉的嘴唇贴在了李南枝的唇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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