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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媚蛊天成
那低沉凌冽的声音响起,随着一道沉闷的响声,城门被重重关上。
一队黑甲军将马车团团围住,疏散了围观的百姓,四周没一会儿便静了下来。
鎏月坐在舆内,眼睫微颤,额间满是细汗。
怎会如此?她分明已在控蛊,为何无用?
明明只差一点,她就能离开了。
堂屋静了一会儿,不知从哪儿溜进来的风吹得烛光晃了晃。
“大人,我姐姐她如何了?”鎏月转头看向萧屿澈问。
“是你干的,还是她干的?”萧屿澈看向鎏云,神色淡淡。
话音刚落,盔甲碰撞的哐当声陆续地响起,那围在马车四周都黑甲军不知怎的,全部倒地。
舆内,鎏月听着外边的动静,手心捏了一把汗,她悄悄将帘子掀开了一个角,瞧清形式后又缩了回去。
“下来,本王耐心可不多。”
听见声响,鎏月咬咬牙,起身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鎏云浅浅一笑:“王爷在说什么?民女听不太懂。”
闻言,萧屿澈眉梢微挑,哑然失笑。
这俩人还真是一个德行。
萧屿澈很是满意地勾起嘴角,策马到了时舟身边,将手中的剑丢下,淡淡道:“把姜娘子带回去,好生看守。”
鎏月眼睫一颤,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眸中是难以掩饰的诧异。
他,怎会知晓鎏云是她姐姐?
“是。”
思及此处,鎏月深吸一口气,不再执着于为何萧屿澈体内的蛊不听使唤,伸手打开蛊盅,将所有蛊都下在了方才守城的那些士兵身上。
“私带苗疆圣女出逃,那可是死罪。”那低沉的声音响起,马背上的男人居高临下地看了鎏云一眼,目光又越过她往后,深深望向马车。
萧屿澈眼眸微眯,忆起此般情形一如那日在刑场一般,全部倒地,失去意识,心情莫名复杂。
鎏云挤出一抹笑,不卑不亢地看着萧屿澈:“是吗?”
随后他动了动,将那还在滴血的剑刃抵在了鎏云细嫩的脖颈处,朝着马车内喊道:“鎏月,你若再起什么心思,本王便杀了你姐姐。”
很快,本战战兢兢跪在地上的士兵们双目无神地站起身,往城门的方向走去,似是想要去打开城门。
按这个量来看,鎏云是祭出了她所有的蛊了。
瞧见这边的状况,萧屿澈唇角勾起一抹哂笑,挥剑直接将就近的二人掀翻在地。
听见此言,鎏月微微一愣,气道:“我同你回去,你当放了我姐姐。”
“本王可没答应。”萧屿澈语气不善地回了一句。
未几,萧屿澈进屋走到榻边,将鎏月给放了下来。
她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环顾一圈,不悦道:“这是何处?”
萧屿澈环视一圈,在她耳边低声道:“给他们解蛊,是你,还是你姐姐?”
那温热的气息喷洒耳尖,让人觉着发痒,鎏月不动声色地歪头避开,抬眸看向鎏云。
从城门到王府的路程并不短,又是在官道。
因此这一路上,好些百姓都瞧见了坐在马上被萧屿澈圈在怀里的鎏月。
她着一身暗绿色苗服,香肩半露,额前的银帘随着她的走动晃荡着,伴着些许银铃声,缓缓在男人身前站定。
鎏月青丝被风吹起,那双美眸看向鎏云,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后才将目光落在面前那双略带薄茧的大掌上。
男人并未出声,只是垂眸居高临下地看着鎏月,狭长的眼眸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
“你放了我姐姐,我同你回去。”
男人眯眼瞧了她一会儿,嗤笑一声,朝她伸出了手:“上来。”
鎏云此时眉心微蹙,那一双眼情绪复杂,似是意会了鎏月的意思,不多时,本倒在地上的人便悠悠转醒。
“私带苗疆圣女出逃,那可是死罪。”那低沉的声音响起,马背上的男人居高临下地看了鎏云一眼,目光又越过她往后,深深望向马车。
她深吸一口气,将手放了上去,顷刻间手便被那大掌覆住握紧,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待她再回过神时,已然坐上马背,整个人被萧屿澈圈在怀里。
鎏月瞬间便气得炸毛,在他怀中挣扎着乱动:“萧屿澈,你无耻!”
萧屿澈身形高大,宽肩劲腰,而鎏月体型本就娇小,在他怀中瞧着尤为明显。
额间的银帘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许是风吹的,让她的双颊和鼻尖都呈出淡淡的薄红。
事已至此,她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身后的男人不气反笑,手臂收紧禁锢住怀中胡乱挣扎的人儿,神情颇为餍足地带着她往摄政王府而去。
瞥见一旁倒在血泊中的士兵,其中一个还是方才同她们说过话的人,她便觉心底升起了一股恶寒。
仅仅是这般,他便能杀了无辜之人?
鎏月同时也抬眸看向他,朱唇微抿,一双杏眼泛着些许水光,眼波流转,带着些许惧意。
明明似温玉般干净的气质,却有能够摄人心魄的感觉,挠得人心痒痒。
头顶传来一声揶揄的笑:“这还未过门呢,便这么着急投怀送抱?”
“谁与你投怀送抱了?”鎏月又气又恼地往上瞪了一眼,“松开我。”
似是嗅到了危险的气息,鎏月警惕地盯着他,不动声色地又往后退至墙边。
男人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于榻边站定,将她那本就娇小的身形笼上一片阴影。
直到到了王府门前,围绕在鎏月身上的那种注视感才逐渐消散。
萧屿澈率先翻身下马,随后朝着鎏月伸出手:“下来。”
“谁要嫁与你?痴心妄想!”
鎏月语气不善,就这般仰头望着他,并未有丝毫的怯意。
她紧咬着唇,尽力忽视着那戏谑的目光,谁知一不留神便脚底踩空,整个身子不受控制的往下栽去。
“主屋。”萧屿澈将手伸向自己腰间,慢悠悠道。
鎏月瞧见他的动作,警惕地退了退:“你带我来此处作甚?”
男人莫名哂笑:“你若想让你姐姐活着,便老老实实地嫁过来,本王即可保她无虞。”
“你,你威胁我?”
他,怎会知晓鎏云是她姐姐?
“是。”
可对此,鎏月并不领情,她冷哼一声,气呼呼地略过了那只手,自顾自的翻身下马。
一路迎着下人们的目光,鎏月轻咬下唇,忍不住将头埋进男人的怀中,脸颊的薄红相较于方才更为显眼。
如此这般,她要如何见人?
鎏月瑟瑟地瞧着身前的人,那如兔般圆溜溜的眸子忽闪忽闪,不似方才那般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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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爪,倒带上了些许怯意。
男人忽的伸手毫不费力地握住了她纤细的脚踝,往外一拉。
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出现,她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才发觉自己已被那双有力的臂膀稳稳抱住。
她感觉自己的两只手腕被并拢,紧接着一条黑底金丝的大带便将她的手捆在了一起。
小姑娘哪经历过这些,登时便被吓得双眼通红:“你要做什么?”
她此时正呆呆愣愣地坐着,双眼毫无焦距不知望向何处,手捧着茶杯,似是在想着什么。
“阿云?”尔江担忧地走到她身边蹲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仰头看着她,“你怎么了?”
萧屿澈眉梢微挑,抱着她的手臂又紧了紧,自顾自的抬脚便踏进了王府的大门。
屋内静了一会儿,只有些许悦耳的银铃声。
萧屿澈嘴角微勾,不知在想着什么,并未回应,那黑如墨般的眼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戾色,瞧着鎏月那我见犹怜的模样,好似要将她生生看穿一般,屋内的气压似乎又低了几分。
鎏月惊呼一声,柔荑不停在身前推搡着,阻止着男人的靠近。
下一刻,男人的动作停了。
萧屿澈解开大带,狭长的眼垂眸盯着她:“自然是带本王未来的夫人,来熟悉一番洞房花烛的婚房。”
左肩的咬痕已瞧不出踪迹,可身上的其他位置却多了好些红痕。
他动了动,指腹轻轻在她的脚踝处摩挲着,勾着银铃作响:“你若再逃,腿给你打折。”
出城百姓的交谈声断断续续地响起,尔江深吸一口气,明白事已败露,心中只忧心鎏云的安危。
那萧屿澈或许不会动鎏月,可鎏云就不一定了。
“是又如何?”萧屿澈瞥了她一眼,视线从她那圆润的肩头往下,缓缓划过挂着银链的腰肢,最后在脚踝处停下,漆黑的眸子闪着晦暗不明的光。
这边,杜婉仙一脸怨气地踏进摄政王府,往初雪苑走,指尖捏着的手帕已然被她揉得皱巴巴的。
方才她便在城门不远处的酒楼上,亲眼瞧着萧屿澈将鎏月给拦下带走。
明明就差一点,她如何能够甘心?
仅仅只是站在此处,那翻江倒海般的压迫感便让人脊背发凉。
伴随着少女的惊呼声,银铃作响。
只顷刻间,鎏月便觉自己被阴影笼罩,抬眼便能瞧见男人那略带怒意的眸子。
他丢掉自己的外袍,双手撑在她的耳边,低头埋进了她的脖颈处。
时舟点点头,并未应声,只是示意一旁的黑甲卫将门给打开:“进去吧。”
见状,尔江连忙抬脚走进了云月坊,环顾一圈,才在柜台后瞧见了鎏云的身影。
她眼睫颤抖着,通红的双眼泛上了一层水雾,只听身前传来嘶啦一声,顷刻间,凉意将她的周身包裹,身上便只剩了一件小衣。
大掌抚上那纤细的腰肢,随即,凉唇便覆上了脖颈上细嫩的肌肤。
末了,他松开了那勾住她腰间银链的指尖,留她自己缩在榻上,抬脚走到了屏风的另一侧:“阿姊今日怎的有空来?”
瞧见那道熟悉的身影,萧屿澈脸上罕见的浮现出一抹笑。
时舟抱着剑跟进来,瞧着他二人冷声道:“从即日起至摄政王大婚前,你二人便待在此处,若非殿下传唤,不可出门,亦不可开门营业,食物和所需用品待会儿会有人送过来,可明白?”
萧屿澈紧绷着脸并未理会她,将大带的另一头捆在了榻边的镂空式样上。
鎏月只觉着双手不受控制地被举过头顶,连带望着男人那脸色阴沉居高临下的样子,惧意更甚。
见萧屿澈始终不吭声,时舟忍不住道:“大小姐,其实殿下……”
只是还未等他说完,萧清慈便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还有你,整日跟在他身边,也不知劝着点儿。”
天色渐渐暗下来,落日余晖在河面上泛出熠熠的光。
尔江在护城河边站了许久,久未等到人,这便打发走了船家,心急如焚地往城内赶。
他的动作并不算轻柔,隐隐有着警告和惩罚的意味。
不多时那烫人的气息沉重了起来,鎏月颤抖着身子不住呜咽着,待男人抬头再看时,小姑娘早已哭得梨花带雨。
“国师大人不都说了,只要王爷娶了她,便能化解厄运,还能为盛国带来福缘。”剪秋顿了顿,洋洋自得地笑笑,“故而奴婢斗胆猜测,王爷此番行为只是为了笼络民心,如今新君年幼,王爷说不准……”
迎着那极具侵略性的目光,她咬了咬下唇,抑制着颤抖的嗓音哽咽道:“为何我的蛊对你没用?”
她适时噤声,抬眼偷摸观察着杜婉仙的脸色,继续道:“以姑娘这般国色天香,到时定能入主中宫,她算什么东西?”
二人逐渐走远。
尔江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连忙跑去,刚到门前便被时舟给拦了下来:“你便是姜娘子的夫君?”
“是,是我。”尔江一愣,连忙应下,“阿云呢?”
萧屿澈眼眸微垂,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着鎏月小衣的细带,仿佛下一刻便能轻松扯开,显露春色,他哑声道:“是你先来招惹本王的。”
他并未进行下一步,那深不见底的眸子看向她,染着无名的情绪。
“你早知我要走?”鎏月轻咬着下唇看着他。
闻言,剪秋哑然,微微低下头,片刻又道:“姑娘,恕奴婢多嘴,王爷对她是很特别,可似乎并非男女之情。”
“殿下,大小姐回来了。”
听见屋外的声响,鎏月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偷偷看了萧屿澈一眼。
有人来了,他总能暂时放她走了吧?
“不,我并非此意。”鎏云连连摇头,双目略微无神,抓着尔江的手紧了紧,“我的意思是,在来帝京前,我们就见过他。”
尔江终于有了反应,可还未待他说什么,鎏云却又一次摇头否定,喃喃着:“不对,不应是他。”
话音落下,彻骨的寒意瞬间便将鎏月笼罩,令她指尖发麻,似是这段时日太过安逸,她几乎快忘了面前这个男人是如何的弑杀残暴。
萧屿澈眸色微暗,并未立马接话,随后又似是想起了什么,勾起嘴角:“你猜。”
“听说方才是苗疆圣女想逃出城,被摄政王给抓回去了!”
“是吗?我看云月坊的姜娘子都被连累了,你说她为何要帮那苗女出逃?”
见状,尔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当是她今日被吓到,胡思乱想多了,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安抚般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好了,别想了,今日累了,便早些歇息吧。”
话音落下,鎏云抬眸看向他,怔怔地点头:“明白了。”
剪秋瞧着自家主子的脸色,在一旁出着主意:“姑娘,要不要奴婢去一趟含香苑,让那位赶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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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不知了,或许是因为她们是同族人?”
—
入了帝京,尔江也不知该去往何处,只能先往云月坊而去。
此时的云月坊大门紧闭,只有几名黑甲卫守在一旁,似是在等着什么。
萧清慈笑着福身算是见礼,随后上前拉住了他的手:“我这不是担心你吗,听闻你今日动静可不小,要娶妻了都不让人来知会我一声。”
“嗯,这几日忙忘了。”萧屿澈无奈一笑,拉着萧清慈在小桌前坐下,“大婚那日,阿姊可一定要来。”
待人走后,鎏云放下手中早已冷却的茶杯,双手抓住尔江,不可置信道:“夫君,我今日忽然觉得摄政王颇为眼熟,我似乎见过他!”
“他不是才带着鎏月来过云月坊吗?”尔江蹙眉道,“见过倒也不奇怪。”
—
“你去能做什么,让她走有何用?”杜婉仙瞪了她一眼,气道,“你能让表兄将她放走?”
“哦?”听见此言,杜婉仙的脸色才有所缓和,又问,“那是什么?”
与此同时,一名长相温婉动人的年轻女子踏进王府,瞧着那二人的背影,偏头问道:“那是何人?”
一旁的侍女眉心微蹙:“奴婢不知,莫不是那苗女?”
“不像。”女子摇摇头,无奈笑道,“罢了,先去找澈儿吧。”
时舟很快便得令前来,恭恭敬敬地领着她到了主屋。
一切都很顺利。
鎏月下巴微仰,坐在萧清慈身边,得意地瞧着其对萧屿澈说教一番,心里是说不出的畅快。
当然,她有在尽力忽视那望向她略显阴霾的眼神。
不多时,天便黑了下来。
萧清慈并未提出要离开,而是同鎏月一起回了含香苑,要与她同住。
待进了院子,鎏月这才想起先前被她下了蛊倒在地上的黄桃和桂嬷嬷,在进屋前便不动声色地替她们解了蛊。
“其实澈儿人不坏的。”萧清慈慢悠悠地说,“他儿时常往黑市跑,你猜是为何?”
闻言,鎏月愣了愣,奇怪道:“为何?”
一番收拾后,鎏月来到院内转了转,眼尖地瞧见了守在院门前的府兵,嗓音沉了下来:“为何有人守在此处?”
“这是殿下吩咐过来保护姑娘安全的。”黄桃浅浅一笑,补充道,“不妨碍姑娘出去的。”
鎏月眨了眨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般来说,萧屿澈还,挺好?
不,他这般为了争名夺利不惜牺牲自己的婚事去笼络民心之人,做什么也不奇怪,这或许也是他用来收拢人心的手段罢了。
似是察觉到了那目光,萧屿澈瞥了鎏月一眼,伸手解开了捆住她双手的大带,语气淡淡:“请阿姊进来吧。”
“为了去人牙子手中将那些年纪小的孩子买回来。”萧清慈眼眸望向院内的悠悠池水,怅然道,“年纪小的孩童若是在黑市卖不出去,姑娘会被卖去烟花之地,男孩则会卖去死斗场,作为达官富人取乐的工具。”
“不过如今好了,澈儿自当上了摄政王,便将死斗场给关了。”
“那是自然,我弟弟的大日子,我能不来吗?”她掩嘴轻笑,又低声故作神秘问,“那姑娘,你是真喜欢?”
萧屿澈瞥了一眼屏风那端,垂眼端起面前的茶盏抿了一口,并未吭声。
见此,萧清慈也没再多问,只是不停叮嘱:“你别整日扳着个脸吓着人家,小姑娘胆子小,无论你是否喜欢,你都得负责,都要成你的妻了,便宠着点,那姑娘为何要逃,定是你待她不好。”
“哎哟,你难得回府一趟,快,快进屋,姑娘也快进屋歇着,可莫要着凉了。”桂嬷嬷笑着招呼着二人,便转头吩咐下人准备热茶。
进屋后,黄桃连忙迎了上来,双目通红:“姑娘,您吓死奴婢了。”
时舟:“……”
那,其实不是你想的这样。
萧屿澈无奈笑道:“阿姊,我未曾欺负她。”
听及此处,鎏月愤愤地低头瞧了瞧自己身上略显破烂的衣物,随手从榻边拿了一件披风系上,光着脚便爬下榻。
伴随着些许银铃声,她绕过屏风跑到了萧清慈的身边,在其惊讶的目光中蹲下身,握住了她的手,双眼通红,可怜兮兮道:“阿姊,他欺负我。”
萧屿澈:“?”
鎏月凑过去坐下陪她们说了会话,这才将这位萧清慈的情况摸了个七七八八。
基本情况与当时祭司同她所讲的吻合,只是她不知晓,萧清慈竟是被杜莞华随手嫁出去的。
思及此处,鎏月无声哂笑,没说什么。
桂嬷嬷从屋内走了出来,瞧见萧清慈的身影愣了愣:“大小姐?”
萧清慈笑着走过去:“桂嬷嬷,我回来了。”
午膳后,桂嬷嬷从屋外走了进来,轻声道:“大小姐方才去祠堂看了看先夫人,现下已经回孙家了。”
鎏月点点头,垂眸盯着窗台上那盆绿植,伸手拨弄着:“知道了。”
鎏月略带歉意地笑笑,还未等她说什么,黄桃便又道:“夜里湿气重,奴婢给您换一身衣裳吧?”
“也好。”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裹着的披风,无奈点头,“你将衣裳拿过来,我自己换便好。”
“这段时日在夫家过得如何?他们没苛待你吧?”
萧清慈笑着摇摇头:“桂嬷嬷放心吧,我过得挺好的,我弟弟可是摄政王,他们可不敢欺负我。”
“如此便好,那我放心了。”
孙家同萧家一样,也是商贾出身,不过没萧家这般大罢了。
当时孙家独子以即将参加科考的由头唬住了杜莞华,提前许了一个新科状元夫人和亲家的身份,让她聘礼都未要多少,便将人给嫁了出去。
鎏月眨眨眼,瞥了一眼萧清慈袖口露出来的一点淤青,若有所思。
那时萧清慈刚及笄,因着温婉贤淑,在十里八乡也算是小有名气,提亲的人不说踏破了门槛,周遭倒也没几家姑娘能比得上。
那孙家便在其中。
鎏月独自去屏风后换了衣裳,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那些零零散散殷红的痕迹,想起白日的情形,不由气得红了脸。
出来时,萧清慈正与桂嬷嬷在屋内叙旧。
“姑娘醒了?”黄桃端着水从门外走进屋,笑着道,“洗漱一下吧,奴婢又去要了一些新的话本子,姑娘没事儿可以解解闷。”
“好,有劳了。”鎏月笑笑。
“姑娘客气了。”
鎏月愣了一下,收回目光笑笑,微微颔首:“嗯,从小便喜欢。”
“这些树都是前两年殿下吩咐人栽下的,还未开过花呢,姑娘一来花便要开了,定是有缘。”黄桃喋喋不休地说着,“待花开,奴婢便折几枝放进屋,让姑娘随时都能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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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还在自己体内的蚀心蛊,鎏月便觉五味杂陈,这东西,当真是令她又爱又恨。
蛊是她能够保护自己的手段,却也令她被控制,连命都无法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若她蛊解了,是否会过得自由随心一些?
翌日一早,萧清慈便离开了含香苑。
鎏月恹恹地从榻上醒来,望着顶上的房梁轻叹了一口气。
结果人是嫁了,聘礼少收了,科举却落了榜,到头来也是一场空。
因着这事儿,杜莞华跑去孙家大闹一场,收了些值钱物件,这才将此事翻过了篇。
“日后,本王的母亲,便是你的母亲。”耳边那道声音低沉,却又笃定。
“除了你姐姐,本王亦是你可信任之人。”
如今姐姐在萧屿澈手里,她可不敢轻举妄动,那么解药,便只能等缇莎回来了。
思及此处,她坐起身子,想起自己为数不多的蛊虫,又忧虑了起来。
“外人皆以为是杜莞华心疼这个闺女呢。”桂嬷嬷愤愤道,“我呸,她还真有脸,就这般轻而易举地毁了大小姐的后半辈子。”
“哎呀嬷嬷,我真挺好的,您不必担心。”萧清慈笑着安抚。
她还是习惯了蛊虫护身的日子,如今少了,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殿下备好了一批聘礼,已经着人送往苗疆了。”
闻言,鎏月微微一愣,注意力被拉了回来,抬头看向桂嬷嬷:“聘礼?”
“不过那时姑娘应当不住含香苑了,也不知殿下允不允屋内放花。”
鎏月无奈笑笑:“到时再说吧。”
若我能够活到那时。
“是吗?”鎏月收回了目光,视线落在了白兰花树枝头的花苞上,“何时能开花?”
“约莫在姑娘和殿下大婚后吧。”黄桃想了想,回答道,她瞧了瞧鎏月,又瞧了瞧那花苞,出声又问,“姑娘喜欢白兰花?”
鎏月眼睫微颤,迟疑了片刻,问道:“他呢?”
“殿下还在忙呢,明日便是先夫人的忌辰了,殿下今晚便会去祠堂守着,一直待到明晚。”桂嬷嬷叹了一口气,怅然道。
天色不知不觉间便暗了下来,到了傍晚,鎏月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寻萧屿澈一趟。
不说别的,她也得想法子打探一下姐姐现下的状况。
再者,他母亲忌日,她去守着,总能博得些信任吧?
今日她过得悠闲,那杜莞华几处吃了瘪,正忙着对付青禾呢,估计没空搭理她。
而杜婉仙那边也没什么动静,她也乐得清闲,懒得应付。
祠堂坐落于一方院内,进了院门便是由青石板铺好的小道,通往三间屋子,此时只有正对于她的那间堂屋亮着暖黄色的光。
鎏月将黄桃留在了门前,便伸手推门进去。
“是啊,这是咱们中原的习俗,原本还有些流程,但姑娘情况特殊,便省了去。”桂嬷嬷和颜悦色地看着她,“姑娘便安心嫁过来吧,殿下不会亏待姑娘的。”
“对了,殿下这几日在准备给姑娘的聘礼和嫁妆,这两日便会送到含香苑。”
“原来如此。”
鎏月眨眨眼,没再吭声。
“后来,母亲病逝了。”萧屿澈眯了眯眼,转头看向鎏月,“那些将本王拒之门外的郎中,在前几年,全都被本王下令绞杀了。”
鎏月一愣,眼眸情绪颇为复杂地看向他,撞上那深邃的眸子后,不自觉地移开视线。
其实那日他沐浴之时,此事便有端倪,不过她当时未曾发现罢了,可奇怪的是,她的蛊术竟会失效。
这倒是第一次,不,第一个。
萧屿澈指腹在茶盏上摩挲着,漫不经心地看向鎏月:“你既认为圣殿不好,想要逃离,那为何不愿留在中原,反而几次三番的想离开?”
只是难免忧虑,若做最坏的打算,她无法离开,缇莎也无法送来解药,那她该如何活下去?
杀了萧屿澈,随后带着姐姐离开?
可蛊对他没用,她要如何杀他?
思及此处,鎏月披上了一件月白色的披风,朝黄桃要来一盏灯便要出去。
黄桃颇为紧张地拦住她,轻声道:“姑娘当真不让奴婢跟着?若是遇上些个不讲理的可如何是好?”
第一个让她蛊术失效的人。
祠堂内静了一会儿,徐徐燃烧着的烛液流下,很快便在底部凝固。
良久,鎏月才出声道:“那大人可知晓,他们为何不愿出诊?”
几人对视一眼:“殿下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扰。”
鎏月还想再说些什么,黄桃就率先上前,往为首的那人手中塞了点什么东西,笑着说道:“今非昔比,我家姑娘已与殿下定下婚约,往后便是摄政王妃了,还劳烦大人通传一番,这些便当是姑娘请各位吃酒的。”
闻言,鎏月思索一番,还是松了口:“那你便跟着吧。”
“是。”
夜色如墨,凉风徐徐。
鎏月握着带有雕花木柄的灯缓缓走着,一缕青丝被吹起,在那光晕的照映下泛起暖黄色的光。
周遭点着好些烛灯,而在正前方点着两根红烛,一缕白烟从中央香的顶端升起,又逐渐消失在房梁处,在供台的上方,只有一块牌位。
“怎么忽然想起过来?”一道声音从侧面传来,打破了这片静谧。
几人面面相觑,为首那人笑笑,道:“既如此,我去通传,你们几个守着。”
“是。”
火光在二人脸上晃悠着,纸钱燃烬后的味道颇为呛人,令鎏月不住地后退。
男人狭长的眼淡淡瞥了她一眼:“若受不了就回去。”
“有何好怕的,大人的目的是成婚,是笼络人心,那必然不会对我做什么的。”鎏月理所当然地仰头看着他。
萧屿澈薄唇紧抿,没说什么,转身自顾自的走到牌位前站着,手中拿着一沓纸钱:“过来吧。”
鎏月一愣,连忙侧身低下头,福身便算是行了礼:“我听闻今日是大人母亲的忌辰,想着大人独自待在此处定然烦闷,遂才自作主张前来,想要陪着大人。”
沉默片刻后,头顶传来一阵揶揄:“你这会儿又不怕本王了?”
随着吱嘎一声,凉风钻进了堂屋,将本平静的烛光吹得摇曳晃动。
她转身关好门,将枝叶间碰撞发出的索索声隔绝在了门外。
鎏月眨眨眼,弯腰将自己手中提着的灯轻轻放在了地上,这才抬脚走了过去。
“为何此处只有一个牌位?”
未几,萧屿澈转身在一旁坐下,见鎏月还愣在原地,眉梢微扬:“过来。”
鎏月回过神,转头瞧了他一眼,便依言过去坐下。
“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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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月在几人面前站定,颔首浅笑:“我来找大人,劳烦各位通传一下。”
“我无碍的。”鎏月抬手擦了擦湿漉漉的眼尾,轻声应道。
萧屿澈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只是起身站在牌位前,一站就是许久。
“其他的都挤在另外两间里。”萧屿澈语气淡淡的,那摇曳的烛火映在他漆黑的眼眸中,莫名令人发怵。
鎏月歪头看着他那在烛光照映下棱角分明的侧脸,眼睫微颤。
不多时,那名黑甲卫便出来笑脸相迎,随后恭恭敬敬地将人请了进去。
未几,祠堂门前守着的黑甲卫便映入了她的眼眸。
听见此言,她好看的蛾眉蹙起,反驳道:“虽说圣女要断情绝爱,可我并未。”
“是吗?”萧屿澈瞥了她一眼,没再理会,继续瞧着牌位,“一个月之后,我会迎她进门,她便是您的儿媳。”
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为何她见到的和从旁人口中所听到的,不大一样?
“若不好,大人也不会为她做到这般程度。”
男人沉默着看了她一阵:“那你呢?你同你的母亲如何?”
萧屿澈轻轻摇头:“不知,也没兴趣知晓,无论理由是何,结果都一样。”
闻言,鎏月心底升起了一股极为复杂的情愫,仿佛是有何东西在她心中生了根,发了芽。
她睫毛颤了颤,朱唇微张,半晌才寻回了自己的声音:“可以吗?”
鎏月起身看着他的背影,在这一片烛光中竟显得有些许的落寞。
“过来。”
半晌,萧屿澈出声道。
鎏月愣了一下,抬脚走到了他的身边,刚站定,便又听他开口:“她叫乌桑鎏月,苗人,从小长在圣殿,被教养得断情绝爱。”
嗯?断情绝爱?
“自然。”
鎏月垂眸盯着自己的手指,她也不知自己在看什么,许是不知目光该落向何处,就这般瞧了半晌。
鎏月朱唇微张,本想说些什么,可瞧着那块黑黢黢的牌位,又觉不合时宜,便闭上了嘴。
他这般说话,似又并非单单的利用她。
鎏月并未吭声,只是静静地瞧着萧屿澈捏着几张纸钱放在烛火上点燃,随手丢在火盆里,蹲下了身子。
她眨了眨眼,便也随着蹲在他身边,垂眸看着在火盆中燃烧的纸钱不多时便要被火苗吞噬干净,在火苗熄灭前,他修长的手指又捏着几张纸钱点燃丢了进去,如此反复。
“儿时,母亲便身子不好,得了病,本王冒着大雨去街上的医馆寻人,可都被拒之门外,竟没有一个郎中愿意前来为母亲看诊。”
闻言,鎏月颇为疑惑地睁大了眸子,奇怪道:“为何?是没有银子?”
萧屿澈目光幽深,盯着那漆黑的火盆缓缓道:“有,他们只是不愿。”
“那当真奇怪,竟会有人连银子都不赚。”鎏月不解地眨眨眼,“那后来呢?”
她顿了一下,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道:“前两年有个圣子,因养蛊耗费精血太多,晕倒在圣殿,若非我前去抄经的时候撞见了,他便没命了。”
堂屋静了一会儿,不知从哪儿溜进来的风吹得烛光晃了晃。
“大人,我姐姐她如何了?”鎏月转头看向萧屿澈问。
男人揶揄一笑:“怎的?怕了?”
她摇摇头:“不是,大人不过是想为先夫人出口气罢了。”
“不是出气。”萧屿澈静静地看着她,“是让他们偿命。”
鎏月苦笑着摇头,又似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大人可知我姐姐为何会在中原?”
“为何?”萧屿澈眉梢微挑,转头看向他,眸中情绪晦暗不明。
“先夫人一定待大人极好。”鎏月垂着眸子,轻声说道。
萧屿澈看了她一眼:“为何这么说?”
“你们的要求怎的比宫里的规矩还多。”萧屿澈的语气颇为无奈。
“我?我没有母亲,是姐姐和祭司将我带大的。”鎏月不自觉地摸了摸腕间的银饰,抬手递到他面前,“这是姐姐赠我的,这么多年,我一直随身带着。”
她叹了一口气,放下手,垂着脑袋:“所以,我无法体会大人与先夫人的感情。”
瞧着那略微发红的眼眶极泛着水光的眸子,萧屿澈眸色暗了暗,出声道:“不必担心,你姐姐很好,待回门那日,本王随你去看她。”
“回门?也是中原的习俗吗?”
“嗯。”
“这般来看,圣殿确非一个好去处。”萧屿澈垂眸道,“不过现在好了,你离开那里了。”
萧屿澈吩咐人端了两盏茶过来,随口问道:“你整日在圣殿需要做些什么?”
鎏月哑然失笑:“是啊,其实九黎圣殿与你们中原的皇宫一般,在旁人看来风风光光的,可实际上便如城墙,外边儿的人想进来,里边儿的人想要出去。”
“我姐姐与姐夫,也就是当时的圣子,他们相爱了,被祭司发现,按规矩是要处以火刑,活活烧死,是我想法子将他们送出了九黎城。”
男人眼中带着些许温热的光,斑斑点点的甚为好看,他颔首,无声哂笑:“嗯,真厉害。”
鎏月偏头瞧了他一眼,那本锐利的眼型不知怎的瞧着竟柔和了下来。
她愣了愣,心下慌乱,下意识的避开那道视线:“大人这般,颇为敷衍。”
“嗯?”萧屿澈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那你认为,如何才算不敷衍?”
鎏月抿嘴想了片刻,随后无奈摇头:“不知。”
桌面的茶盏还冒着淡淡的热气,萧屿澈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出声道:“其实本王一直有一事不解,不知你可否替本王解解惑?”
“大人但说无妨。”
第24章媚蛊天成01
闻言,鎏月沉默了片刻:“若能掌握自己的性命,我也不愿回去。”
“嗯?”萧屿澈眼眸微眯,似是听见了什么奇怪的话,神情隐隐带有一丝诧异,出声问,“此言何意?”
若她体内并无蚀心蛊,嫁给他倒也无妨。
可人,总是要为自己考虑的。
今日的王府似乎很是热闹,一路上能听见不少下人窃窃私语的交谈声,脸上似都带有笑意,倒是让这原本冷冰冰的地方多了几分人情味。
到了含香苑,那丝毫没有克制的嘈杂声便争先恐后地钻入了她的耳中,几乎是同时,她瞧见了院内围着的一大批人,不知凑在一起看着什么。
萧清慈看向萧屿澈,无奈地摇摇头:“放心吧,不会将她弄丢的,一定全须全尾地给你送回来。”
待回过神来,鎏月弯腰随手打开了一个木箱,里边金银首饰便装了满满一箱。
她朱唇微抿,将东西恢复原样,道:“这么多,全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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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
诸如此类的话,鎏月听了足足两日。
这两日王府已陆续挂上了红花缎带,在各处贴上了囍字,瞧着喜气洋洋的。
她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看向萧屿澈,迟疑道:“大人,我有些渴。”
话音落下,萧屿澈手上的动作一顿,收起手中的奏折,起身便走出了院子,留下她一人愣愣地站在院中。
凉风吹得祠堂的烛光晃了晃,月上柳梢,华灯长明。
对于鎏月来说,今夜不虚此行,她得以窥见了这位眼高于顶的摄政王,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心中难免感慨。
“本王并未有让你守夜的打算。”萧屿澈淡淡应了一句,眼皮都未抬一下,“吃点。”
鎏月眨眼微微怔愣,顺着男人的目光,这才注意到了石桌上摆放着的一盘卖相精美的点心。
午后,鎏月还想在此处多待,萧屿澈便以她聒噪为由将她给赶走了。
出了院门,黄桃便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凑了过来:“姑娘,辛苦。”
鎏月:“?”
她轻咬下唇,迟疑了片刻,只得作罢,将披风抱在怀里坐下安安静静地用膳。
也不知怎的,二人昨夜分明相谈甚欢,如今的相处竟又变得颇为疏离客气。
这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道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紧接着便响起了男人低沉清冽的嗓音:“你想去孙家?”
鎏月一愣,连忙转身看向他,微微福身:“其实去哪儿都行,整日待在此处,实在闷得慌。”
她苦笑着摇摇头,借着昏黄的烛光抬眸瞧他,嗓音偏低,还带着些许沙哑的气声:“大人不会懂的。”
许是昨夜天暗,她竟这会儿才注意到小道边还有一张刻有花纹的石桌,而她寻的那人正坐在石桌旁,漫不经心地盯着手中的奏折看。
鎏月无措地站在原处,左思右想一番,还是抱着披风坐了下来,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披风上似乎还带着些许淡淡的龙涎香味儿,闻着令人心旷神怡。
“现下时辰也不早了,这儿有热汤,喝点儿便直接用午膳吧。”萧屿澈语气不咸不淡,随后便神色如常地在一旁坐下。
鎏月低头瞧了瞧手中的披风,往男人那边递了递:“这是大人的披风。”
迷糊间,也不知是何时睡过去的,当鎏月醒来时,正平躺在一张小榻上,一缕扶光透过窗纸照在了她的脸上,她半眯着眼缓了一阵,这才稍稍清醒了一些。
她微偏过头,抬手揉了揉脑袋,盖在身上的那月白色的披风缓缓滑落,露出了下边那件黑底金丝蟒纹的披风。
见此,鎏月愣了愣,连忙坐起身,盯着那披风瞧了瞧。
这是萧屿澈的东西。
她拿起披风起身瞧了瞧这与昨日毫无二致的祠堂,未寻到萧屿澈的身影,便又转身瞧了瞧身后那张不知何时搬过来的小榻,哑然失笑。
院内时不时传来些许清脆的鸟鸣声,鎏月伸手推门走了出去,瞧着不远处发愣。
见此,她连忙抱着披风小跑过去,在男人身侧站定,语气略带歉意:“我昨夜一个不留神便睡着了,大人怎的不唤我?”
能在王府混开的,各个都是人精,这般阵仗便已将往后的风向给摸了个七七八八。
若能在未来的摄政王妃手底下做事,平日里的好处定是少不了,说不准还能同青禾那般被主子瞧上,抬做姨娘呢。
他,不回答,这是何意?
她眼睫微颤,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耳尖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男人那狭长的眼偏头瞥了一眼,很快便收回了目光:“拿去吧,本王多得是。”
闻言,鎏月手上一僵,多得是?
这时,萧屿澈去而复返,阔步走来,而在他身后跟着好些手上端着各式吃食的下人。
见此阵仗,鎏月一愣,连忙起身给她们让开了位置,一道道八珍玉食被摆上,本就不大的石桌很快便被堆得满满当当的。
她眼眸流转,楚楚动人,平白的便能让人升起怜爱之情。
鎏月看了她一会儿,轻声道:“我在王府待着也憋闷,不知可否随阿姊去孙家住几日,权当散散心?”
瞧着着俩人惊奇的目光,萧屿澈眼尾抽了抽,道:“你整日在王府待着,也没个说话的人,若是憋出病来就不好了,出去走走吧,本王会吩咐黄桃带上些黑甲卫随你一起去的。”
此言一出,除萧屿澈外的两人皆是一愣。
鎏月眨眨眼,诧异地看着他,本还以为通过萧清慈去跟他说,会费些功夫呢,没成想竟如此容易?
萧屿澈似是很忙,连着两日不见踪影,许是还怕她有想逃的心思,黄桃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不说,还与桂嬷嬷时不时的便来讲讲萧屿澈的好话。
好在今日萧清慈又回了王府寻她说话,这才能让她的耳根子稍稍清静些。
“是啊姑娘。”黄桃笑着,随后压低了嗓音,“待您嫁入王府成为摄政王妃,整个王府便都是您的。”
见状,黄桃蹙起眉心,不悦呵斥道:“做什么呢,不干活吗?”
人群纷纷退下,为二人让开了路,届时,方才被人群遮挡住的景况映入了二人的眼眸。
话音落下,回应她的便是一阵沉默,其实她早该知晓答案的。
片刻,萧清慈才神色如常地笑笑:“人活着,哪能事事都顺心顺意呢?”
店家无奈摇头,给他倒了杯剩下的热茶:“咱们老百姓哪儿有资格入宫呢,你要找谁啊?”
“我要找前段时日过来的苗疆圣女。”
此处摆放着一抬抬木箱,大大小小几乎堆满了小半个院子,上边还捆着朱红色的缎带,瞧着喜气洋洋的。
“这是……”鎏月眼睫微颤,愣愣地瞧着眼前这副场景,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黄桃并未有半分的惊讶,笑着拉了拉她的手,将她带到了木箱站定前:“这些都是殿下为姑娘准备的聘礼和嫁妆,各一百二十八抬,请姑娘笑纳。”
闻言,鎏月朱唇微张,抱着披风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嗯,我要找人。”少年嘴唇有些发白,踌躇不安道,“是不能入宫吗?”
见她不吭声,黄桃又道:“姑娘,大盛鲜少有这般数量的聘礼,殿下对您可当真用心。”
话及此处,下人们看鎏月的眼神都变了变,更多的还是艳羡。
闻言,萧清慈会意地笑笑,拉了拉鎏月的手:“那你去收拾收拾东西,随我回去住两日。”
“好。”鎏月回过神来笑笑,便带着黄桃走开。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萧屿澈要温和些了?
店家一拍桌子,脸上扬起了笑容:“她现在并不在宫里,在摄政王府呢,你估计也进不去,不过下个月是她与摄政王大婚,兴许你能远远的看她一眼。”
瞧着一家茶肆打了烊,他连忙上前:“店家,我想问,要怎样才能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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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宫?”店家上上下下打量了少年一番,问,“你不是中原人吧?入宫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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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在城门处,一名身着苗服的白净少年郎入了城,那缠着小辫的发丝略显凌乱。
也不知是有何心事,他满面愁容,身侧的手攥紧,无心欣赏城内的景象。
瞧见这副神情,鎏月收回目光无奈笑笑。
本就是随口一问,她也不指望萧屿澈能够同意。
“我就是担心你会不开心。”萧清慈轻声说着,低头拨弄了一下腕间的玉镯。
鎏月笑笑,望了一眼窗外枝头的花苞:“我吧,暂时也没什么不开心的,倒是阿姊,你嫁过去后,开心吗?”
“什么?大婚?怎么可能!”少年噌的一下站起身,语气颇为焦急。
店家一愣,嫌弃地摆摆手:“我还能骗你不成?你自个儿去皇城瞧瞧,那告示现下还贴着呢。”
闻言,萧清慈的神色略显迟疑。
倒不是怕别的,若鎏月再逃了,萧屿澈那儿定没法交代。
说罢,她余光瞧着男人紧绷的脸等了一阵,就当她认为萧屿澈不会同意的时候,他颔首点头。
“那便去吧,去住两日便回来。”
闻言,店家微微一愣,道:“你是苗疆人啊?你认识她?”
少年捧着茶杯眨眨眼,怔怔地点头。
第25章媚蛊天成02
“大人。”鎏月走上前,微微福身见礼。
若换了旁人,瞧着这阵仗,定是被吓得说不出话来,而鎏月此时神情自若,无波无澜,漫不经心地抬手转了转腕间的银镯:“孙家家主,我刚可说了,我只是迷了路,你对我动手动脚的,就不怕王爷怪罪?”
还未等鎏月回答,孙茂书便气急败坏地瞪着她:“你个死丫头!我不过是看你长得不错,请你喝杯茶罢了,你一个小小奴婢竟敢叫人来打我?”
“阿姊也坐。”萧屿澈看了看萧清慈,淡淡道。
萧清慈点点头,在一旁轻轻坐下,面上无波无澜,但瞧她进捏着手帕的指尖便知她此刻并不平静。
萧屿澈眉心微蹙,眸中闪过一抹烦躁:“来人。”
“属下在。”
以范毅为首的黑甲卫连忙上前拱手,低头应声。
“还有你们!”说着,孙茂书指了指鎏月身后的那些黑甲卫,“不长眼的东西,敢打我,我明儿个便叫人将你们发卖出去!”
一时间,整个正厅便只有孙家人和些许下人站着。
“我,没有没有,草民不敢!”孙茂书脸色煞白,登时便直接跪了下去,连连求饶,“王爷恕罪,草民怎敢对王爷的人有半分心思!”
“这,这没有的事儿啊,我们不过是平日里同儿媳讲讲道理罢了。”孙老夫人陪笑道。
鎏月冷哼一声,不悦道:“或许你们只是讲讲道理,那你们那个好儿子呢?”
萧屿澈沉着脸,指尖一下下在桌面轻点着,眸中晦暗不明,也不知在想什么,这反而瞧得几人颇为心慌。
半晌,他才出声道:“听闻你们孙家苛待了本王的长姐。”
见二人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说些什么,孙茂书一下子便慌了,道:“夫人,这是何情况,你认得此人?”
萧清慈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是我今日带她回来的。”
话音落下,周遭一片寂静。
接着微弱的月光,孙老夫人不由得多打量了鎏月一番,心里暗自嘀咕着。
萧清慈眼睫挂着泪珠,鼻尖通红,好一阵才勾起嘴角笑笑:“好,就听澈儿的。”
孙老夫人意会了他的意思,笑着摆摆手:“既如此,便让她先伺候你,伺候得高兴了,那我便考虑考虑将她留下。”
萧清慈低着头,好一阵才出声:“澈儿,阿姊给你添麻烦了。”
“阿姊的事便是我的事,你我一母同胞,相互扶持着长大,无论阿姊是否嫁人,有任何事情都可来寻我,我不会坐视不理。”萧屿澈静静地看着萧清慈,起身走过去,伸手替她拭去了脸上的泪,“往后再有事,阿姊切不可再瞒我。”
孙茂书得意地看着他们,大有一副要看好戏的模样,只是那目光还时不时的在鎏月身上流转,似是在酝酿着什么。
不过这些小厮也不是傻子,谁也不愿做那只出头鸟,都唯唯诺诺的,还没能靠近便被黑甲卫给吓退了去,惹得旁人气急了眼。
听见声音,萧屿澈眯了眯眼,这才抬眸看她:“过来。”
鎏月颔首笑笑,抬脚站到了他的身侧,又被拉着坐了下来。
鎏月上前两步,冷冷道:“孙茂书,谁允你对阿姊大吼大叫颐指气使的!阿姊就算是嫁到了你们孙家,那也是摄政王府的大小姐,王爷的亲阿姊,你还敢打她,是不想活了吗?”
瞧见这般态度,桂嬷嬷冷笑一声:“孙家主方才说的话,老身是否可以理解为,你觊觎未来的摄政王妃?”
“什么?谁是摄政王妃?”
“废物!”孙茂书不悦地骂道。
话音落下,四周静了静,孙茂书脸上的笑容僵硬了起来,眼神飘忽,好一会儿才说:“王爷,草民只是不小心,不是有意的!”
萧屿澈轻蔑地瞥了他一眼:“本王还听闻,你觊觎本王的王妃?”
此时的正厅亮堂堂的,一身形高大的男子一脸阴霾地坐在主位,下边儿都是陪笑着的孙家人。
“王爷今日怎的有空毗邻寒舍,也不提前知会一声,草民好准备一番呢。”孙老爷子微微弯着腰,笑容满面地瞧着萧屿澈。
“王爷?哪个王爷?”孙老夫人毫不在意地嗤笑一声,“你若能攀上一个王,怎还会在我们这儿做丫鬟?”
鎏月轻笑一声:“谁说我是你们这儿的丫鬟的?”
话音落下,孙老爷子沉这脸走过来:“一群下人,竟连主子都敢打!真是反了天了!”
孙老夫人冷哼一声,似是被那几名黑甲卫锐利的眼神给吓到了,将目光转到鎏月的身上:“你个小丫头怎的如此不识好歹?莫名来勾引书儿就算了,我们书儿能看得上你,那可是抬举你,是你的福分,你若不听话,我这便叫人将你卖去万花楼,做那人尽可夫的浪蹄子!”
瞧她的穿衣打扮,确也并非寻常人,哪怕是仪态也不似那种奴籍在身之人。
难不成真是弄错了?
他想过鎏月此行会入盛宫,惆怅不已,前不久听闻中原王的死讯,还极其高兴。
如今这般,他也不知究竟该用何心情面对了。
不久,黄桃从屋外走进来,福身道:“姑娘,殿下已经到了,唤咱们过去呢。”
鎏月点点头,便拉着萧清慈起身往外走。
鎏月勾勾嘴角,上前两步,眸中没有丝毫的慌乱,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是我让人打了你儿子。”
“你是何人,竟敢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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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家的地盘上撒野?”孙老夫人怒目圆睁地看着鎏月,提高了音量。
“孙家上下,各打二十大板。”萧屿澈语气不咸不淡,好似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之事,“孙茂书,再加二十。”
“是。”
“怎会?阿姊,你怎能这么想?”鎏月拉着她的手坐了下来,轻声开导了好一阵。
萧清慈也不知是听没听进去,只沉默着点头。
桂嬷嬷冷哼一声,颇为不屑地瞥了孙老夫人一眼:“老夫人此言差矣,孙少夫人可也是摄政王府的大小姐,说来说去,我们也称得上是自家人,如何能叫你们孙家的家务事?”
“那丫鬟不就是我们孙家的吗?你们连一个丫鬟都要管?”孙茂书气急了,骂道。
这一来,搞得那几人颇为心慌。
萧清慈径直走到鎏月身边,拉着她的手,神情满是歉意:“我,我没想到他竟会将主意打到你的身上,实在抱歉,都怪我没能护好你。”
—
与此同时,另一边。
着苗服的白净少年从皇城离开,脚步虚浮,瞧着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
不对,她这可不叫欺人,这叫见义勇为。
思及此处,鎏月眉眼弯弯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原来如此。”孙茂书想了想,似是想通了,脸上又恢复了那笑眯眯的模样,“这是夫人专门去给我寻来的美娇娘?”
“我说你方才为何想让那俩美人走开呢,原来是……”他笑着搓了搓手,“早有准备啊。”
萧屿澈连一个眼神都未分给他,正厅就这般静了有一阵,直到鎏月几人到来才打破了这片沉寂。
但至少鎏月不在宫内,他便能更容易地见到她,将他偷出来的解药亲手交到她的手中。
“闭嘴!”孙老爷子骂道,随后看向鎏月那边时脸色变了变,“犬子无礼,望诸位见谅。”
见此情形,孙茂书满脸不服气,骂骂咧咧道:“萧清慈,你都带了些什么人进来?”
话音刚落,这便将几人吓得不轻,连忙跪下磕头求饶。
萧屿澈并未理会他们,只是自顾自的捏起一旁的茶杯轻抿了一口。
“哎,娘。”闻言,孙茂书连忙出言阻止,“再如何也是咱们家的人,怎能白白便宜了旁人?”
见状,孙茂书笑意堆上了脸,连连点头,孙老爷子则是冷哼一声,道:“来人,将他们拿下。”
一时间,周遭静了片刻,随即围在一旁拿着木棍的小厮们便蜂拥而上。
“可我不想太劳烦他。”萧清慈苦笑着低下头,“我是姐姐,儿时我没能照顾好他,如今嫁了人,便想着不要给他添麻烦,再起幺蛾子,婆家娘家都会嫌弃,若是知晓我被婆家欺负,他会觉得我没用。”
瞧着这几人被拖走,鎏月眨眨眼,心中是说不出的畅快。
有时候,仗势欺人的感觉倒也不错。
见此情形,孙老夫人似是恨铁不成钢般的用力在孙茂书背上打了一下:“蠢货,你酒还没醒呢?”
说罢,孙老夫人转头看向桂嬷嬷,道:“既是摄政王府的人,为何还要插手我们孙家的家务事?摄政王日理万机,应也没这个闲心吧?”
萧清慈咬咬牙,正欲说些什么,桂嬷嬷便率先道:“我告诉你,我已差人去知会了殿下,殿下待会儿便到,到时尔等可得好生想想,如何解释才能留下一条小命!”
说罢,她便拉着萧清慈和鎏月转身便走。
见其依然不依不饶,孙老爷子眉心紧蹙,瞧了瞧鎏月,连忙将人呵斥住:“住口,别说了。”
“为何不能说?爹,咱们家的丫鬟咱们都不能处置,反倒还要听一个外人的,这是何道理?”孙茂书很是不服气。
思及此处,孙老夫人转头狐疑地看了孙茂书一眼,眸中满是不确定。
这时候,桂嬷嬷和萧清慈从远处赶来,许是听到了什么消息,二人脸上皆带有些许的慌乱。
“大胆,我们可是摄政王府的人,尔等如此,真不怕摄政王怪罪吗!”桂嬷嬷率先走过去将鎏月护在身后,手叉着腰气势汹汹地盯着他们。
直至到了客房,萧清慈才懵懵道:“嬷嬷,您真叫人去寻澈儿了?”
“没错,我叫黄桃回去了。”桂嬷嬷神色如常,眸中却是掩藏不住的心疼,“殿下也不会愿意瞧见小姐受委屈的。”
见状,鎏月眼睫微颤,回握住了她的手,笑着摇摇头:“阿姊不必自责,是我自己的主意。”
“什么?”萧清慈一愣,这才转头注意到了孙茂书那肿着的眼眶和脸上的伤痕,结合鎏月方才的话细想一番便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登时,她的朱唇微张,双眼一下子便红了:“阿月,多谢你了。”
“阿姊不必对我这般客气,应该的。”
见状,范毅都没忍住笑出了声:“你以为的丫鬟,可就是一个月后要嫁给王爷的姑娘。”
听见此言,孙家一干人皆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你胡说什么呢?我何时打了她?”孙茂书眼神闪躲,嘴硬道。
“这……”闻言,萧清慈神情略有迟疑。
鎏月眨眨眼,连忙道:“阿姊不必忧心,你可是大人的亲阿姊,大人怎会不管你?”
第26章媚蛊天成03
鎏月愣了愣,挣扎着坐起身,瞧清目前的状况后,很是奇怪地看向萧屿澈:“大人怎会在此?”
“你可记得昨夜发生了什么?”萧屿澈淡淡问道,脸色带着难以掩藏的疲惫。
萧屿澈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眸中没有丝毫的情绪,指腹捏起茶杯浅抿了一口:“说吧,究竟有何事?”
闻言,贺颂恩愣了一下:“果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皇叔。”
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似乎染上了些许别的情绪,鎏月一下子便看入了神,片刻才回过神来,摇摇头:“没有了。”
“嗯。”萧屿澈微微颔首,没再多言,只是脸上的神情依然紧绷,不知在想着什么。
瞧清来人,鎏月眨眨眼,问:“你怎么来了?身体没事了?”
隼穆摇摇头:“没什么大事,听闻你……”
鎏月垂眸摇了摇头,端起甜茶抿了一口:“也不怕告诉你,你可还记得我姐姐?”
“鎏云?”隼穆仔细回想了一番,“她当年同尔江离开了九黎城,便再没了消息。”
他连忙上前将人横抱起来,手上那冰凉的触感让他心下一慌,忙喊:“鎏月?醒醒,你可听得见本王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