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光落在了半空中，看样子是时候送点小礼物出去了。
那个东西叫什么呢……对了。
叫哀痛之盒[2]。
第36章第36章
“你是听说那个了吧？”窃窃私语的声音在漆黑的幕布之中隐隐约约的传了出来,然而这样的声音在这场拍卖会中并不少见，原因就是那忽然被挤进来、登上拍卖会压轴位置的【宝贝】。
罗曼·西恩尼斯──他通常有其他更为人所知的昵称，叫做黑面具──本来是没有准备要来这场拍卖会的,毕竟就算是在整个哥谭，这个拍卖会也远远算不上顶级,其中贩卖的东西都不是特别顶尖的货。
当然也有卖给下等人的东西，但那些可赚不了什么钱,最起码黑面具倾向于更加快速、对自己无害的挣钱手法。
反正这个钱其他人又不挣，轮到他也是理所应当的。
红头罩那个家伙无谓的坚持倒是帮了他一把,虽然他也狠狠地坑了自己一把,但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既然红头罩帮有他们自己的规矩，那么规矩之外的钱就该他挣。
秉持着这样的想法，最近黑面具倒是潜伏的挺深的,除了安安静静的做生意之外,自认没有招惹任何人，毕竟前段时间的人口买卖案件,似乎又出了个跟红头罩差不多的疯子在里头,那几个可怜小喽啰甚至被吓出了精神病,除了身体之外,精神也受到了双重的打击。
不知道现在被送到哪里去了，如果是阿卡姆的话那还真是可怜。
还不如死了。
总之,最近的黑面具为了处理生意的事情实际上还挺忙的,而他知道自己的其他竞争对手也是如此,一时间，哥谭竟然出现了久违的平静,前段时间的大新闻还是蝙蝠侠抓到了个精神病邪|教徒，但那家伙却没有被关进阿卡姆，据说另有去处。
“你最好确信这东西真的有用。”黑面具坐在包厢之中，对着下属说道，站在一旁的女秘书维持着自己的一张冷面，看上去就像个完完全全的工具人一样。
她在听见了黑面具的话语之后，侧过头对着自己的老板说道，“根据收集而来的资料显示，魔盒会召唤地狱而来的魔鬼，使用得当的话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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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使其中的鬼为你工作。”
“说的好像蝙蝠没揍过鬼一样。”罗曼在自己的黑色棺木面具后头翻了个白眼，并不在意有没有人看到。
这个东西当然可能有用，也可能没有，毕竟从他上位的那时候开始，他参加了不知道多少场的拍卖会，买了不知道多少号称【可以统治世界】的东西，大多数虚有其表，但黑面具还是会买。
这倒不是因为他是个冤大头，而是……无论是他还是其他人，都无法承受【这东西有可能是真的】的后果。
想想看吧，为了省那几百万、几千万美金，你的竞争对手就有可能拿到帮他统治世界──即便只是哥谭地下世界──的东西，就算是向来精打细算、斤斤计较的黑面具也不想承受这种后果。
他们可没有办法接受那个人不是自己的可能性。
所以即便是智商税，即便他们所有人都已经在这种夸大之下上过各种各样的当，无论是他还是企鹅人，或是其他家族的家伙们，都会到场。
况且他进入包厢之前就见到了那头肥鹅，证明了不仅仅是他这边的情报通知这个【魔盒】确实有点意思，企鹅人那边的渠道显然也听见了一样的风声。
双面人到的时间比他晚，那个家伙最近似乎抢了肥鹅的几片地盘，两方人马打的不可开交，但至少没到双方火拼血战的地步，即便在这个地方见面也不会大打出手，而会维持基本的虚伪和平。
托马斯·埃利奥特抵达的时间比双面人更晚，那家伙穿得西装笔挺的样子，就好像这样就能跟布鲁斯·韦恩相提并论一样，真可笑。
哥谭只有一个阔佬，只有一个布鲁斯·韦恩。
说到韦恩，那家伙今天似乎没有出现在拍卖会上，也是，自从资助了正义联盟之后，他就从蝙蝠侠极端反对主义者变成了无趣的家伙，可以统治世界的魔盒显然不在他的收藏夹之中。
少了个阔佬，但竞争对手依旧很多。
拍卖会会场的灯光在开场之后暗了下来，毕竟这是那种可以戴上面具的匿名拍卖，拍卖场上的东西都不怎么合法，万一哥谭警方出现的话，除了他们这些明面上也有产业的商业大鳄，下面那些小喽啰很有可能还得进去待几天。
通常他们会戴上面具以防被录到作为证据。
“砰！”锤子落在拍卖桌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拍卖开始了。
X
“拍下东西的是缄默？”杰森·陶德坐在自己的安全屋里，面前的屏幕上显现的画面赫然是拍卖会的现场，他向后靠在了沙发里，有些不耐烦的开口，“真是服了，他想对恶魔许下什么愿望？让我取代布鲁斯·韦恩成为哥谭王子？”
“谁说不可能呢？”迪克的声音从耳机中传了出来，带着明显的笑意，但很快的就被布鲁斯本人的声音给盖了过去，“专注。”
“拜托，蝙蝠侠。”迪克有些无奈的开口，“今年在哥谭举行的拍卖会不说上千也至少有上百次，我指的还不是那种超小型的私人拍卖会。”
“光是召神遗物或是恶魔摇篮我就听见过不下五十个，每次买回去的人都不尽相同，上次那个据说可以【毁灭你的仇敌】的法杖还在黑面具那里吃灰呢。”
“不一样。”提姆的声音在这个时候传了过来，下一秒所有人的资料库就收到了一条群发的信息，上头模糊的画面显示这是方才的拍卖会现场。
“我以为没有人真的去到拍卖会了？”迪克有些诧异。
“蝙蝠女侠刚好有空去看了一眼。”布鲁斯简短的说道。
蝙蝠女侠本名为凯瑟琳·凯恩，是布鲁斯的表姐，通常被昵称为凯特，与布鲁斯的母亲玛莎一样是哥谭四大家族──凯恩家族──的一员。
显然凯特并不是以嘉宾的身份去到拍卖会场的，因为传到他们手上的照片显然是后台，在魔盒被推上拍卖台之前拍摄的。
蝙蝠女侠当然也可以提前把那个东西拿走，但如果在他们的探查中所听见的传闻是真的，那么这个魔盒总会出现在欲|望横流的人面前，即便他们带走了也没有用。
反倒会让人更加想要追寻盒子的下落，倒不如一次解决。
提姆传来的文件除了蝙蝠女侠拍摄的照片之外，还额外附上了看上去不知所言的传说。
一个关于【哀痛之盒】的传说。
比如现在，他们就只要盯紧买走这东西的倒霉蛋就好了。
托马斯·埃利奥特，aka.缄默，哥谭四大家族埃利奥特的掌门人，曾是布鲁斯幼年时的好友，但却疯狂地嫉妒着布鲁斯·韦恩所拥有的一切，因此陷入了癫狂，制造车祸害死自己的父母之后继承了亿万家产，非要杰森形容的话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这就是买下那个魔盒的倒霉蛋。
所以杰森之前的调侃倒也不算特别过分，毕竟他都已经快把自己当成布鲁斯·韦恩的代餐了，就算向魔鬼祈求成为布鲁斯·韦恩也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这个【哀痛之盒】到底是什么东西？”杰森问出了在语音里的所有人目前最关注的一点，倒也不是他们不能自己看资料，但提姆向来是个很稳妥的人，这就代表了他发来的资料旁征博引，厚的跟份博士论文一样。
既然写这份博士论文的人就在语音里，他又何必浪费时间去看，要白费的不过是红罗宾的口水罢了。
对于压榨家人没有一点内疚的几个人坐在各自的工作环境里，语音里提姆的声音听上去甚至都透着一些无语，但最终还是尽职尽责的开始讲故事。
“第一位陈述关于【哀痛之盒】的人，是一位名叫克丽丝蒂·科顿的女士，她声称有一个可以打开地狱之门的魔盒，但并不为人所信，因此被送进了精神病院之中。
紧接着在世界各地都有属于魔盒的传说，从各种传言之中拼凑出了较为完整的故事…简而言之，魔盒会打开通往地狱的大门，来自地狱的修道士会将你带到那里去，尖锐的铁钩会把你撕成碎片，开启魔盒的人将会成为他们的一员。”
“听上去像是什么血腥恐怖片的桥段。”杰森吐槽道，“所以那个盒子被打开后，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把缄默抓到地狱去当修道士？那我为什么要阻止？”
“没有记录、由口耳相传所流传下来的传说没有事实作为支撑，谁也不知道盒子打开之后究竟会出现什么坏事，抓走缄默当修道士不过是最好的结果罢了。”迪克倒是很能理解为什么布鲁斯这次会格外上心，“但我确实挺同意你的话。”
“我说了，专注。”蝙蝠侠又重复了一次，这是他今天在这场小型会议中说过最长的一段话了。
实际上，此刻的他已经跟在了托马斯·埃利奥特回家的车子后头，并没有详细告诉家里的孩子们，他之所以会格外上心的缘故，并不仅仅只是因为盒子的外表与传说之中格外相像，同样也有他手上的能量侦测器传递出来的消息。
能量的源头跟波长与他们那天在洛克希的房间里侦测到的、女鬼爬出来的电视机几乎一模一样，微弱的能量如果不是侦测器捕捉的精度极高，恐怕还会被漏掉。
无论这个【哀痛之盒】能不能打开通往地狱的大门，显然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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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可以把蝙蝠侠本人想要知道的答案之盒打开。
或者，把知道答案的人放出来。
第37章第37章
我放出去的魔盒被买走了。
我对地狱修士──我们通常喊他钉子头──了解的实际上并不深,他在只言片语之中描绘出的地狱形象在我的认知中也仅限于他的世界，毕竟根据了解，我们所有人都是来自于不同的平行时空,他们没有听过任何关于美国队长、超人或是神奇女侠、蝙蝠侠的故事，我也以为迈克尔·迈尔斯跟鬼面不过是传说中的人物。
但是他在对局之中的触发机制我还是挺熟悉的,包括那个试图解开盒子就会召唤钉子头的绝望时刻。
而在现实中，哀痛之盒显然比起黑雾世界之中有着更强大的设定,虽然由于我们并不是在四人一鬼的对局之中，没有办法限制拆除哀痛之盒的时间,但相对的,哀痛之盒就如同故事中一般，会出现在心怀欲|望的人身周，并且蛊惑着取得魔盒的人将其打开。
至于打开之后，倒是不会跟钉子头──本名为埃利奥特·斯宾塞的英军上尉──一样，被改造成地狱之中追杀鬼魂的修道士。
不过玩点什么被猛鬼追杀的戏码也是很正常的吧！毕竟我在黑雾世界里被那个钉子头吓得那么惨,让这些大坏蛋体会一下我当初的恐惧也是很正常的吧！
只不过哀痛之盒的追踪手法比较唯心主义,所以只要拥有强烈的、想要施行恶念的欲|望，就会被哀痛之盒蛊惑,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取得。
也可以说在这样的条件下,拿到哀痛之盒的或许不是最坏的坏蛋,但一定是最有时间、金钱跟能力的坏蛋。
总之是不可能有漏网之鱼的。
我伸出手戳了戳我面前的钉子头脑袋上的钉子,这种感觉很奇妙，毕竟在过去我是发了疯一般的试图逃离钉子头,但此刻的他却站在我面前任人宰割,因为没有任何人操控的缘故,实际上这就是个拟真手办，只不过碰上去是真的有属于躯壳的实体罢了。
钉子传来的冰凉触感让我忍不住的瑟缩了下,似乎又回忆起了当初被地狱修士的链子钩住的感觉。
哀痛之盒被取走之后，大概还会有几天时间的缓冲，在这段时间里面，取得哀痛之盒的人会陷入与魔盒的斗争之中，纠结于到底要不要听从内心的欲|望打开魔盒。
心智足够坚定的人可以撑住，但通常那样的人根本就不会带着魔盒回家。
简单来说是一个悖论，心志坚定的人可以抵抗住魔盒的诱|惑，不会听从盒子的声音打开魔盒，但魔盒根本就不会找上心志坚定的人，只要被找上了、并且自发的将魔盒带回家，那么魔盒被打开就成了必然。
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已。
一开始我也在思考这样的出现方式是不是有点过于恐怖了，但在思考过之后，我还是决定用地狱修士这个人物来作为我在哥谭行侠仗义的出道作品。
非要说的话跟哀痛之盒在这个世界同样有传说也有关系，地狱修士在故事中虽然是带来恐惧跟死亡的形象，但实际上他追查的几乎都是逃出地狱的鬼魂，是那些试图欺骗死亡、重返现实的人所惧怕的猛鬼。
在故事中，地狱修士既可以是带来恐惧的邪恶方，同样可以是无情维护秩序的正义方，况且……他的人设是可以说话的！
其实用其他拟态的角色也可以说话，但是我的记性虽然还可以，却总是会忘记一些枝微末节的小事，所以严格遵循我认知中的各种屠夫性格，也可以保证我不会随随便便的就露馅。
总之，遵照人设保马甲！
既然地狱修士本身在被哀痛之盒召唤的时候就会说出那句我听到就头皮发麻的咒语，那简短的说两句应该也算不上奇怪。
最近这段时间，无论是在纽约使用的迈克尔·迈尔斯、鬼面，还是在哥谭使用过的贞子、幽灵杀手跟怨灵，基本上都没有跟超级英雄们搭上关系，只有贞子曾经跟蜘蛛侠进行过点头摇头的哑巴式交流，但那也算不上正常交流，毕竟有一方不但没能说话，甚至都没能达成约定。
虽然我确实把哈利完整的救出来了，但在蜘蛛侠看来，说不定我只是个说话不算话的女鬼。
可恶，现在甚至都没办法对那天抓我头发的罗宾生气，因为那是我弟弟，并且他抓我头发完全是因为想要保护我。
听上去怎么这么吊诡？
既然我想要利用我的能力做些事情，而我可以使用的形象确实很像大坏蛋，那么就只能走那种亦正亦邪的路子，尽量跟超级英雄们建立起平等的交流。
最起码要建立起不会见到我就开打的交流。
以前我可能还可以还手，现在知道了我爸爸他们的身份之后，总感觉如果打他们的话很像家暴。
对，就算他们是两米壮汉也一样，毕竟我的超能力又不讲逻辑，认真起来他们根本不可能对我造成伤害。
毕竟每个人严格说起来都已经是鬼了，你总不能再杀鬼一次。
总之，地狱修士的出道战必须帅气又完美！在魔盒被开启前，我应该还有时间处理哈利跟彼得要告诉我的事情，接着再定下一个完美的出场计划，以达成我在维持秩序方面的冷酷无情……
暗红色的透明纹章忽然浮现在我面前，隔着半个哥谭，我似乎听见了心脏在我耳侧搏动的声音，那是在呼唤我的声音。
那是哀痛之盒在呼唤我的声音。
给我等一下！这个拿到哀痛之盒的人完全没有一点犹豫的吗！你直接就打开啊！给我稍微抵抗一下诱|惑啊！
X
蝙蝠侠蹲在了托马斯·埃利奥特办公室的天花板上，本来应该有所警觉的缄默此刻却着迷的望着那个看上去十分古朴的秘密盒，看上去似乎对那东西爱不释手。
他似乎正在思考该怎么解开这个盒子，应该花不了他太久的时间，除了缄默本身智商就高之外，也有大半原因是因为这个魔盒到他手上很明显就是想要诱|惑对方将自己打开。
“他真的会一点准备都不做就把那个东西打开？”一边夜巡一边追着连载……不是，关心着事件走向的斯蒂芬妮·布朗──aka.搅局者──有些惊叹的开口，她此刻正坐在高楼的滴水兽上头，通过神谕芭芭拉·戈登的实时转播了解进展。
“那家伙看上去也不像是什么心智坚强的人。”杰森面无表情地说道，他当然曾经跟缄默打过交道，对于见过太多疯子的杰森来说，缄默委实算不上什么，倒是对方针对布鲁斯·韦恩的执着与病态让他有些刮目相看。
到底是有多羡慕嫉妒，才会硬生生把自己学成跟对方有九分相似啊？听说他前段时间甚至想要去整形成布鲁斯的样子，连卢瑟那个家伙都看不下去，在宴会上阴阳怪气的讽刺了缄默一波。
没错，此刻正近距离观察的蝙蝠侠虽然没有开口，但十分认同杰森的话，他并不认为托马斯·埃利奥特可以抵抗来自于魔盒的诱|惑，鉴于他们已经确信了出现在拍卖会上的东西是真货，那么对于哀痛之盒的强大诱|惑力也就有了充足的准备。
他们几人的想法显然是对的，在端详了哀痛之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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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片刻之后，缄默就坐直了身，目光死死的盯在了哀痛之盒上头，指尖轻柔却稳稳地开始扭动第一个栓接口，看样子已经开始解除哀痛之盒了。
就在栓接口被扭动的那一瞬间，冰蓝色的光芒从其中浮现出来，在魔盒上形成了诡异、甚至正在扭动的字符。
“还真的是魔法道具啊。”另一个同步观赏直播的人是迪克，虽然此刻的他并不在哥谭，而是驻守在自己的城市布鲁德海文之中，但别的不说，虽然被誉为小犯罪之都，布鲁德海文的犯罪率并没有哥谭那么高，所以今晚没发生什么事的布鲁德海文让迪克有了些许清闲的时候。
也导致他可以同步追剧。
魔盒的光芒随着解开的动作越发明亮，就在盒子即将完全解开的瞬间，锁链从盒子的四周飞射而出，精准的扣住了缄默的双手跟肩部，尖端的钩索直接毫无怜悯的穿透了缄默的手腕。
血液伴随着惊叫声喷射而出，缄默猛地从自己的办公椅上站起身，先前那仿佛被蛊惑般恍惚的神情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清醒过来的一般的惊慌，他用力的拽着自己的双手，扣在锁骨的锁链几乎让他痛叫出声，他根本没有任何力气可以在这样剧烈又突然的疼痛下将自己解救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他不是今晚去了场拍卖会吗？
下一秒，黑影从天而降，锐利的蝙蝠镖擦着缄默的脑袋飞了出去，缄默听见了清晰的金属撞击声，那是蝙蝠镖被击飞的声音。
数不清的锁链从空中飞射而出，缠绕着先前已经被控制住、无法动弹的缄默绕了一圈又一圈，将他捆成了个粽子之后，才维持在空中一动不动。
平静、淡漠到没有任何音调的声音在缄默的身后响起，他睁大了眼睛，使劲的侧过头，眼角余光看见了一个人影。
那是穿着诡异黑色皮质袍子的人，不，那能说是人吗？他诡异露在外头的肌肤都带着尚未干透的血迹，而最令人感到恐惧的，是他那被无数钉子所穿刺而过的脑袋，带着邪典的色彩、被钉子巧妙分割成有序的格子。
一双眼瞳没有任何眼白充斥其中，他的右手曲起，掌心向上，锁链漂浮在空中像是随他心思所舞一样。
“魔盒──是你打开的。(Thebox，youopenit.)”
“我来了。(Icame.)”
第38章第38章
我想死。
当我从家里通过哀痛之盒传送过来,睁开眼睛注意到自己打飞的东西是蝙蝠镖的时候，我想死。
我知道我之前说过想通过地狱修士在哥谭超英出道，并且塑造出一种只在乎秩序而不是生命的形象,但这速度也未免太快了吧，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哪有人出道第一天就对上蝙蝠侠啦！虽然我真的对他没有恶意,只是想搞一下这个把我召唤出来的人的心态而已。
什么？那个人犯了什么错？这种事情只要挂上钩子随便恐吓一下就能知道了吧，反正能通过哀痛之盒把地狱修士召唤出来的家伙能是什么好货？哀痛之盒可是被我上了buff,只有控制不住自己作恶的大坏蛋才会被诱|惑。
我是结果论者啦！
但隔着那个被我捆成粽子的男人跟我对视的蝙蝠侠──我爸爸──似乎并不在意我是什么论者，虽然根本看不出任何表情与动作,但我就是知道他对抓到我肯定跃跃欲试！
看他那个握的紧紧的拳头！感觉要不是顾虑我的锁链还绑着个活生生的人,他下一秒就要揍飞我一样！
我恍惚间忽然想起，当初我用三角头第一次出现在蝙蝠侠面前的时候，那令人屏息的压迫感，在这一瞬间属于我爸爸的形象从蝙蝠侠的身上剥离，就像是我回到韦恩庄园之后第一次去喊我爸爸起床那天一样,我感受到那宛若实质一般的压力并不是幻觉。
他之所以成为都市传说、成为恐惧的代名词,是有原因的。
好在，似乎是因为我手上有人质的关系,蝙蝠侠上来的第一件事情并不是梆梆给我两拳,而是开口|交谈。
他说话的声音如果不是知道实情,根本完全无法想像到布鲁斯·韦恩身上,真想问我爸爸是去哪里搞的变声器，虽然我也用不上。
“你是谁。”他怎么能把疑问句硬生生讲的像是陈述句一样,我感觉不到任何一点问号坠在结尾！
但是做戏要做全套,现在的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与以往的几次拟态不同,或许是因为这次我将自己分成两份，一半还留存在自己身体里的缘故,屠夫的拟态性格远远没有前几次影响的那么多，所以即便地狱修士追求秩序、没有情感的形象深入人心，我依旧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怦怦跳着。
哦，更正，我自己的心脏在我自己的身体里怦怦跳，至于地狱修士，很可惜黑雾的拟态并没有给他任何活人的待遇，连体温都没有，更不用说不会也不需要跳动的心脏了。
地狱修士特有的冷漠冲刷着我内心波涛汹涌的吐槽，在蝙蝠侠的话音落下之后，我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他，手上控制着的锁链倒是还扣的紧紧的。
毕竟这是我的战利品，别说我爸爸了，今天就算是全家都在这，也别想打断我风光出道的机会！成败在此一举，我总不能变成那种就连小混混听见都会嘲笑的家伙吧，那我还算什么蝙蝠侠的女儿！
我爸爸可是哥谭恐怖故事！我才不要变成哥谭笑话全集！
“他召唤了我。”我定定的盯着蝙蝠侠看了好一会，才将压抑下来的声音平静无波的传递了出去，就像是我本来就这么冷酷无情一样，“我来了。”
我魔改了一下在黑雾世界里打开盒子的时候，钉子头常常说的一段话，有的时候我总觉得他讲那几句话似乎乐在其中，满含着“报应来了”的意涵。
钉子头说话一直都是那么……字词简短，虽然我也没怎么听他说过其他的话，所以搞不好他可以说长句，但为了维持人设，我决定以后就都用几个字的短句来讲话，反正只要能听懂就好。
蜘蛛侠就连跟贞子都可以通过点头摇头交流，没道理世界第一侦探蝙蝠侠先生做不到通过短语交流！
显然我爸爸从不让我失望，他听懂了。
但是他显然并不想跟我在这里进行交谈，蝙蝠侠比我更加简短的开口，“放开他。”
“不。”我大概知道为什么钉子头说话都喜欢用短语了，虽然钉子对我来说没有痛感，但是缀在脸上的钉子总是在说话的时候上下晃动，我感觉可以听见在头骨嘎吱摇晃的声音，这种说话方式也太鬼了吧？！
“他，接受惩罚。”
就在我话音落下之后，那个被我捆住的家伙似乎终于反应了过来，他小幅度的扯了扯被我的锁链穿透的右手，在依旧流淌着鲜血的伤口又被撕裂之后痛呼出声，“别愣在那！快做点什么，蝙蝠侠！”？
大叔，你很勇是吧？
身为一个大坏蛋还仗着我爸爸脾气好颐指气使的命令他？
“Silence.(安静。)”
“嗖！”在我掌心悬空漂浮的锁链猛地飞射而出，以迅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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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掩耳的速度缠住了那个大叔的脖子，蝙蝠侠的反应也很快，猛地就朝我扑了过来，数十根锁链像网子一样冲向他，而那根缠住了坏大叔脖颈的锁链猛得一紧，像是缠住猎物的蛇一样。
他的眸中透出了恐惧。
对我的恐惧。
我看见死亡的倒影在他的眼中一闪而过，在他闭过气之前，缠住他的锁链在空气中消失，我退了两步避开朝我袭来的武士刀。
是罗宾。
或者说，是达米安。
今天的计划似乎完全乱了套，本来我是准备跟我爸爸进行一番超级英雄的友好交流的，但那个大叔真的很吵，就连地狱修士天生的冷淡都没法在一瞬间压过我自己的厌烦。
我真的、真的很讨厌坏东西。
现在可好，不仅友好交流没有达成，看上去甚至还跟我爸爸他们交恶了。
钉子头的锁链严格来说可是地狱产物，我爸爸光凭普通装备根本没办法对抗……？
“铿锵！”锁链被砍断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我用黑雾凝聚而成的地狱产物被一刀两断，在空气之中消散成黑色的尘埃。
等、切断了？！
落在地面上的蝙蝠镖闪烁着银色的光芒，看样子就不是什么物理攻击，给我等一下，我爸爸不会还有什么在教堂附魔过的蝙蝠镖吧？那种东西不是驱魔电影里面才会有的东西吗！
我本来有些恍惚，但一直形影不离跟随着我的刀刃显然没准备给我发呆的余地，达米安这家伙是痛打落水狗啊，只不过是砍断了我的锁链而已，那种东西我当然是要多少有多少啊！
既然演戏就得有个演戏的样子，本来我还想着地狱来的东西会不会给我家里人打得遍体鳞伤的，既然他们还有反制的手段，那我也可以放开打了！
用地狱修士行动确实有点受限，倒不是他的身体很虚弱，只不过就象是东方的僵尸片里一样，他的身体似乎有些僵化，显然是不太能做到弯腰跟劈叉这样的动作，如果我是鬼面的话倒是可以不用害怕抹黑他的形象。
那家伙没有形象。
但地狱修士不行，他在我的计划里就是一个冷酷无情的追捕者，只要被盯上了就必须要抓到犯罪者，并在现实世界里用钩子还有锁链狠狠的处罚。
这要是满地打滚还劈叉，不是坏我形象吗？！
好在不但地狱修士本人是黑雾拟态而成的，就连锁链都是，而黑雾是无穷无尽的，所有负面的情感都可以给我提供能量，都不需要说那个已经昏过去的大叔就像是个超大血包了，光是我面前正在跟罗宾一起对抗我的蝙蝠侠，他身上散发出的、不同意味的【恐惧】同样在无时无刻给我回血。
这世界上的黑暗是悄无声息的，每被打断一根锁链，就有千根、万根的能量回到我的身边。
“哗！”宛如瀑布一般的锁链从我身后铺天盖地的喷涌而出，像是海洋一样将整个办公室包裹的密不透风，即便是可以砍断锁链的武器也没办法在同时切断成千上万根锁链，我将蝙蝠侠包裹进了锁链的海洋。
罗宾？那家伙脾气太差了，就算要跟他好好说话也根本做不到吧？达米安这家伙的臭脾气到底都是怎么养的，明明我爸爸看上去性格就挺温和的。
哦，限定布鲁斯·韦恩形态，他在打坏人的时候看上去也很暴躁。
估计是因为初始形象太深入我心了，即便是那个看上去一拳一个我的蝙蝠侠，此刻在我眼里也充斥着慈爱的光芒。
不能再带着滤镜了，不然下一秒那碗大的拳头可能就要落在我的脸上。
说起来，钉子头脑袋上的钉子要是被锤进去了，还能拔出来吗？
为了避免我真的要去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在碗大的拳头落到我脸上之前，我敏捷的用锁链将我们两个之间隔的严严实实，只有能够传递声音的孔洞保留在其中。
这真的很怪，为什么我一个看上去狂霸酷炫的猛鬼会像是被追杀的一样啊，明明他们才是普通人啊！
“我们，可以对话。”我有点心累的说道，在我对面的蝙蝠侠手中的蝙蝠镖又铿锵铿锵的砍断了好几根锁链，在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补上之后，他才稍稍停下了手。
“你们是谁？出现在哥谭的目的是什么？”他真的很直奔重点，一点多余的对话都没有，你们就不可以说句你好啊、晚安啊之类的话吗！
“Wearebutcher.(我们是屠夫。)”
实际上屠夫是我自己的叫法，他们在黑雾世界之中都有自己的名字，有的也不怎么喜欢跟其他人混为一谈。
但我有个小计划，得先给所有人整一个组织名才行，总不能以后换个不能说话的屠夫出门，然后还得指手画脚的跟人说“我跟地狱修士是一伙的。”这种话吧？那形象不是掉光了吗！
“Wefixtheworld.(我们修复世界。)”
第39章第39章
“所以？他就扔下那句话跟缄默,然后走了？”问问题的人是迪克，先前布鲁斯跟达米安在战斗的时候，为了应付突发状况,一直盯着的神谕并没有给其他人实时播报，一直到埃利奥特庄园的被满天飞舞的锁链拆了大半之后,才终于简单的回复了其他人。
而这也是现在迪克等人有些摸不着头绪的缘故，但跟他不一样的是,提姆跟杰森喜欢用自己的方法去寻找答案，包括但不限于在各个地方安装的监视器、监听设备等等,而迪克则更追求获得答案的效率,对他来讲开口问是最快的方法。
况且问的人是芭芭拉，在无关紧要的问题上她又不会对他有所隐瞒。
“可以算是吧，看上去他确实没有太大的敌意，不然的话蝙蝠侠跟罗宾至少不会毫发无伤。”芭芭拉的双眼盯着电脑上的画面，已经在对先前的影像做细致的处理,以便获取更多的资讯。
他们都知道芭芭拉说的有道理,就连正面跟地狱修士对峙过的蝙蝠侠也一样，因此在这短暂的对垒之中,只有两个人明显很不高兴。
一个是被隔绝在外、压根没跟那个钉子脑袋有所交流的达米安,他显然对于那个钉子头十分不满,很难解释究竟是因为对方似乎不把他放在眼里、还是因为他的武士刀即便浸染过圣水,对抗那个人也有些吃力的缘故。
这绝不是达米安的战斗力不行，如果非要说的话,成年后的达米安或许是整个蝙蝠家族之中破坏力最强大的人,但首先他身上又没有带着圣水,没办法大面积的清除锁链。
而显然对方没有任何跟他正面碰撞的打算，利用大量的锁链制造了跟蝙蝠侠短暂的对话空间之后就飞速撤走,仅仅留下了被勒到缺氧、并且在手部跟肩部都遭受严重穿刺伤害的缄默。
“修复。”提姆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就加入了对话之中，“他不仅仅是想告诉蝙蝠侠而已，在那个时候他并没有压低声音，外头的罗宾也听得一清二楚。”
“他是在宣告。”
没错，刚刚地狱修士的话语虽然简短，但他们都可以从中提取出关键词，【我们】、【修复】……还有最重要的【屠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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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代表了至少与地狱修士拥有同等能力的人同时也认同他的观点，他们在一段时间之内会成为合作伙伴，更有甚者，可能人数众多、可能关系紧密。
【修复】指的是对世界的更正，代表现在的世界在他们眼中是错误的，而很显然，他们觉得病毒来源是作恶的人，并且没有任何法律的观念，出手极重。
【屠夫】是最糟糕的，如果是义警的话，很难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组织会将自己称为屠夫，难道他们的目的就是屠戮所有罪犯？
他们的成员尚且不明朗，但布鲁斯·韦恩已经有了些许的想法，从能量侦测器中查到对方与那晚出现在洛克希房间中的女鬼有所关联，他就隐隐约约的猜测到了什么。
明明是完全不同的个体，却拥有完全相同的能量波长，如果他们都是【屠夫】的一员，就说得通了。
而除了那天白衣黑发的女鬼之外，还有将邪|教成员挂上钩子、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的女鬼，似乎也跟地狱修士一样属于【屠夫】。
从这个自称为屠夫的组织出现之后，布鲁斯·韦恩就将自己先前设想的可能性推翻了三四个，绑走洛克希的不是普通的、单纯有超能力或者是会魔法的绑架犯，他的女儿陷入的境地远比他想象的都更加艰难。
无论是为了什么，他都必须要查清楚这个【屠夫】究竟是什么，有何目的。
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忽然出现。
勒晕过去的缄默显然被那位地狱修士放了一马，也有可能是因为自己跟达米安两个人打断了他的行刑，总之，甚至都不需要浪费他万用腰带中的肾上腺素，达米安只是重重地在缄默的胸腔上踩了两脚，他就自己吃痛的呛醒了。
然而醒过来之后，托马斯·埃利奥特并没有十足的自觉，比如就在蝙蝠侠正忙着继续追查【屠夫】的时候，他还在那里叭叭个没完，要求蝙蝠侠解释他为什么会无故闯入他的宅邸，如果不给个合理的解释他将会让对方后悔等等。
无论是布鲁斯还是达米安都懒得理他，虽然这段时间缄默似乎很安分的样子，但实际上他们已经有了对方又在作妖的线索，是关于从东南亚那边的走|私案件。
传说是正确的，他们亲眼看见了代表着地狱之门的秘密盒被开启，脸上扎满了钉子却没有任何表情的修道士携着来自地狱的刑罚，要对欲壑难填的缄默进行惩戒。
既然缄默自己已经清醒过来了，那么将他送医这件事就不需要劳烦布鲁斯，他跟达米安在缄默无能狂怒的大吼之下施施然的消失在了他的宅邸中，唯一带走的只有亲眼目击了地狱猛鬼的双眼。
屠夫……吗？
X
我，洛克希·韦恩，在经过了自身的努力之后，总算把差点一落千丈的出道战给硬生生的盘回来了！
在短暂的思考之后，我决定把问题丢给聪明人去想，我只要讲些似是而非的话，那么我爸爸还有兄弟们聪明的脑瓜就会自己开始转，不管他们有没有联想到地狱修士跟我其他曾经使用过的角色是一伙的，最终他们都会一起出现，毕竟我可不想给每个人捏各种不同的私设，记不住很容易翻车的！
而当个谜语人就不一样了，我既没有明确的告诉蝙蝠侠我是好人，也没有留下任何身为坏人的把柄，就像是电影里出来演个两分钟、魅力极高的配角，告诉他们我即将插手，但站在哪边却是未知数。
这样我爸爸他们肯定会做好一堆方案，别问我为什么知道，上次我在蝙蝠洞里抱着Ace──我们家养的狗狗──玩的时候，亲耳听见我爸爸提到了计划K-18，从A到K都已经十一顺位了，K编号居然还有不知道多少细分！
我自己想的方案肯定漏洞百出，但是我爸爸那种心思缜密的人就不一样了，他可是蝙蝠侠！
我把他列出来的方案全部偷看完之后，切碎融合在一起！
谢谢老爸的方案，但很快就是我的啦！
虽然这样有抄袭的嫌疑，但我自己随心所欲的话肯定会出大问题的……我记得有一次，在对局之中，我想了个声东击西的方法，准备引走那局的屠夫门徒[1]，好让队友可以把最后一台发电机修开。
计划是好的，然而结局是我被砍倒在地，安在我脑袋上的下颚撕裂器正在无情的进行着倒数计时，我被门徒按着，就连想要爬行都没有办法。
“不要小看任何人，洛克希。”她冷冷的说道，我对于她知道我的名字并不意外，但阿曼达·杨向来是我最不喜欢的那群屠夫之一，我跟她没有什么好说的。
那不是我第一次经历整个头被掰成两半的感觉，但确实教会了我一点什么。
阿曼达·杨说的对，永远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
而为了隐瞒我的超能力，我现在要面对的是世界第一侦探，以及他身后庞大的家族，没有一个人的侦察、推理能力逊色于我，想要完成天衣无缝的计划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也得有计划才行。
所以我语焉不详、像个谜语人一样没有跟蝙蝠侠说清楚自己的目的……虽然还有很大的原因是，我把我爸爸一起包裹进锁链之后，达米安在外头像是疯了一样拿他那把武士刀狂乱猛砍，要不是我锁链再生根本就没有CD，搞不好真的要被他突破了。
在那种情况下只能速战速决吧！所以虽然我是个谜语人，也只好麻烦我爸爸自己猜一下了！
总之，今天的亮相虽然算不上完美，至少我想表达的意思有传达了一半出去，另外一半他们肯定会自己脑补的！
我呆在房间里的本体睁开了眼睛，地狱修士的皮囊已经无声的站立在了我的面前，像是个任人宰割的人偶一样。
下一秒，人偶在原地溃散，化作黑雾逸散于空气之中，争先恐后的朝我的方向涌动过来。
等每一片黑色的雾气都融合到了体内，也没花费我几秒钟的时间，等我再次睁开眼睛，我感觉能量似乎又变强了。
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负面情绪已经增长这么多了吗？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负面情绪的加速积累通常代表着有什么令人感到恐惧、悲伤或是难过的事情发生，即便现在的速度并非爆|炸式增长，但依旧可以从中看出问题所在。
总觉得接下来好像要出什么大问题……。
我摊开掌心，黑色的雾气在手中漂浮、旋转着，任凭我如何指使都很听话，甚至让我有点忘了当初被TheEntity控制的时候，这东西有多可恨。
如果现在还是恶灵在当家的话，黑暗的加速增长对他来说肯定是好事，但对我来说就不一样了，即便我能够感觉随着负面情绪的增加，我身上的力量就越来越强，但力量总是会夺走什么的。
我一点都不想要被夺走理智。
哪怕只是几十年也好，如果能把这股越来越庞大的力量压制好的话，最起码我能陪着挚友跟家人一起见证他们生命的延续。
生命最精彩的一点似乎就是因为有结束的一天，而不像我一样……将日日夜夜囚禁在身体这个永恒牢笼之中。
恩，所以就算为了我自己，我也要尽量维持人类情绪的稳定才是，不然的话迟早会被吞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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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我对着我爸爸说出“我们修复世界。”的一大原因，这个世界上发生越多不稳定的事情，越多可能会导致人们产生负面情绪的事情，我的理智就越危险。
就算是为了我自己。
第40章第40章
周末的计划是在纽约呆上两天,顺带见一下彼得跟哈利，毕竟他们两个据说有什么很重要的、必须要见面亲口告诉我的事情。
但因为我们约的是周六中午，所以我决定提前一天到纽约,我爸爸在曼哈顿有栋别墅，阿尔弗雷德已经提前把日常用品跟换洗衣物送到那里去了。
为了不让我爸爸他们跟上来,我十分上道的把他放在蝙蝠电脑前的那堆追踪器一股脑的打包放进了自己的包里，在我爸爸欲言又止的表情下又从里面捏出了四个,外套口袋里扔两个，手表后头粘一个,最后一个想了想,扣在了鞋底。
“倒也……”
“就算我不拿，爸爸你也会自己偷偷粘到我衣服跟鞋子上头的。”我撇了撇嘴，就算我回家的时间没很长，但我已经看透了！
说起来，刚从纽约来到哥谭的时候,我是不是说过我家里人没有彼得跟哈利她们俩控制欲那么强？结果根本就是我的错觉,在他们坦白之后我才知道，我爸爸他们在我所有的衣服跟包里都装了追踪器,为了给我足够的隐私所以虽然房间里没有监控跟窃|听器,但是外头有大型热成像仪,我在不在家里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就是上次为什么我才去纽约几个小时就直接被抓包的缘故！
我以前到底有多厚的滤镜啊！
现在想想,我好像还暗自说过【布鲁斯·韦恩是自由的代名词】这种话，给我等一下,我爸爸的演技未免也好的太过分了吧！
我的自觉显然一定程度上的让我爸爸放心了点,虽然他还是叮嘱我,如果遇上什么事情就直接求助。
他没有仔细的说该怎么求助，但从我昨天见到的、来我们家进行聚餐的超人看来,他应该是准备让我直接大喊“超人救命啊！！！”这类的话，可以根据情况因地制宜。
总的来说，这应该是一个无事发生、与挚友一天约三顿饭的美好周末。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我面无表情的抱着头蹲在墙角，此刻的我正在银行的办公大厅，本来我甚至都不在这里，不过是路过银行门口的时候撞上一个大叔，他似乎是误会我有什么目的，瞬间就不装了，朝着门口的警卫砰砰开了两枪把他们放倒之后就扣着我的脖子硬生生的把我往银行里压。
给我等一下啊！我只是没看路而已啊！
显然抢匪先生并不相信这件事情，而他那早就埋伏在银行内部的同伙也一一跳出来，两个壮汉迅速的接过这大叔手中的提包，从里面掏出了两把绝对不是合法持有的冲|锋|枪。
或许刻在我骨子里的不是穷，很有可能是倒霉。
对，根本就是倒霉吧！现在想想无论是出生起就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扔在警局门口、莫名其妙被TheEntity抓去黑雾世界玩大逃杀还是现在被迫卷入银行抢案，这都很不对吧！超级不对的吧！
我被抓进来之后，似乎是因为看上去没有什么威胁性的样子，那个大叔把我扔到人群之中就叫我们双手抱头蹲在墙角，他的同伙则是拎着他那个大提包去找银行职员的麻烦了。
很明显，他们应该不是第一次抢劫了，因为在他们恐吓银行职员的时候，我听见他们要求的现金是必须从银行内部的ATM取出来的，并且得当着他们的面动手，就算我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也知道原因。
为了追踪被抢的钞票，通常银行职员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会将追踪用的钞票混杂在其中，或是取整捆连号的新钞放进去，这样负责该案件的刑警或是联邦探员追查钞票号码会更加方便破案。
那个大叔监视着银行职员装钱的时候，他那两个一开始潜伏在银行之中的壮汉同伙则举枪在场地之中巡视，目光一直落在人群之中。
或者说，落在了就坐在我身边的一个中年男人身上。
这是方圆两公尺内我附近唯一的人类，其他的人方才似乎都不在靠近门口的地方，所以只有我跟他被威胁着蹲到了大门侧的墙角。
他看上去或许是整个银行里最冷静的一个人，当然，除了我之外，但我本身是有所依仗的，毕竟他就算把我打成筛子我也死不了，但这个中年人的依仗又是什么？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即便是跟所有人一样双手抱头蹲坐在墙角的动作也丝毫不显得局促。
这样的人不是罪犯中的一个，就是时常对付他们的人。
不，他的从容并非是因为他是同伙，因为在我被压进银行来的时候，他虽然压制住了自己当下的第一反应，但我注意到了他的手似乎在腰侧拂了一下，摸空了什么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并没有武器。
没错，他摸枪的动作看上去就跟里昂他们一样迅速精确。
或许这个动作也被事先埋伏在银行中的劫匪给注意到了……但这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就在两分钟后，我听见了警笛响起。
飞驰而至的十数辆警车包围了银行，通过窗口我可以看见外头的民众惊慌的被警方所疏散，显然在我被压进银行的时候，有人听见枪声报警了，就是不知道是银行内部的职员还是在外头的民众了。
警方到来的速度显然超乎了三名银行抢匪的预期，为首的那个大叔眉目狠戾，对着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银行经理怒斥，“你们竟敢报警？！”
“不、不是我们……”经理是个有些瘦削的金发大姐姐，她颤着声小声的回覆着，目光在落到枪支上的时候瑟缩了下，“求你放过我们……”
“那就要看你们的表现怎么样了。”抢匪头子扔下这么句话，对着其中一个下属招了招手，“盯好她，必要时刻得用她脱身。”
他的下属中有一个光头壮汉跟一个平头壮汉，他是对着光头壮汉说的，因此平头壮汉还是在我们其余几个人质中来来回回的巡视着，但今天是周五，去银行办事的人不少，因此他的工作量还蛮大的。
在巡视过我们这个角落之后，平头男又匆匆的朝着大厅对面过去，我身边的那位中年男子则低声的开口，“女士，我需要您保持冷静。”
他这话说出来简直就像是在说“我有方法可以反制”一样的官方台词。
果然是联邦特工或是重案组刑警吗？
我同样压低声音开口，眼角余光从那个平头男身上扫过，他们确实没注意到我们两个人正在讲悄悄话，但照着先前他们对中年男子的关照，估计最多再过个一分钟就会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他的身上去。
这代表我们讲话的时间很短。
而这群抢匪为了抓紧时间，并没有把我们的手给绑起来，只不过要求我们必须要双手抱头，把手放在他们可以看见的地方，这真的是超级大败笔，不过如果他们费时间把我们手捆上的话，按照警察这个出警速度，估计捆三个人，警察就已经赶到现场了。
但危机并没有解除，他们三人拿着的都是冲|锋|枪，就算我对枪支的了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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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但开枪什么的绝对没问题，因为里昂跟艾达姐姐她们都有配枪，自然也教过我怎么用──也知道一般的冲|锋|枪弹夹至少都有30-40发子|弹，全部打空也用不了多少时间，虽然射击的精度不高，但射速基本都在一分钟100-120发左右。
二十秒就能打空弹夹，虽然我被打成筛子也死不了，但我又不能在所有人面前被打的浑身是洞还活蹦乱跳的，不然就算我活下来也社会性死亡了，拥有这种不死能力，就算我爸爸是蝙蝠侠，我也有很大可能会被抓去关在实验室里。
我可从来不相信人性。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抢匪把我当成人质抓走，然后我暗中把他们都打得十分之九死，最后把他们像死猪一样挂在警局门口。
而身边这位中年叔叔应该可以反制那两个大块头。
只要他手上有武器的话。
我邪魅的笑了，方才我可是从银行外头直接被抓进来的，跟那个抢匪一样通过了警铃大作的安检机器，他的手上拿着枪自然会被检测金属的机器查到。
但谁说跟他同时进来的我就没有任何武器？
谁知道那个安检机器究竟是在对抢匪大叔叫还是在对我叫？
我放在身侧的包包被我的手肘撞开，我的目光落在了导致我手提包提起来有点重量的东西上头。
我稍稍抬了下下巴，对着中年男人示意着，“你能制服平头跟光头吗？”
他的反应很快，目光同样落在了我包里已经露出了枪身的伯|莱|塔M9上头，微微的点了点头，“他们有同伙。”
他是真的很聪明，我用过人的听力听见的东西，他应该全是靠着对蛛丝马迹的推敲所判断出来的。
那群劫匪不但有尚未露面的同伙，那家伙还是银行里的内鬼。
对话还没结束，他已经把我包里的伯|莱|塔给摸走，放进了西装内部的枪袋里头，外头被西装外套盖住根本看不见。
这就叫什么，神队友！
“洛克希·韦恩，我的名字。”平头男已经走到底了，接下来又要晃回来，“我有办法让那个头领跟女经理跟我走，听我暗号。”
他看上去似乎有点意外，但不到半秒的时间就点了点头，“我是亚伦·霍奇纳，FBI。”
“看你的了，特工先生。”我眨了眨眼，然后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威胁，从原地站起了身，抖着声音喊道，“放、放我走！”
“我爸爸很有钱的，他会给你们很多钱，所以快点放我走！”我提高音量，朝着精神濒临崩溃的富家千金方向大演特演。
“我爸爸是布鲁斯·韦恩！这位先生，你也不想正义联盟半夜去找你聊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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