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这东西,顾苏早就不相信了。如果有用她这几年也不会过得那样狼狈。可现在秦与淮就站在自己面前,深邃的眼眸里映着暖黄色的烛光,她的影子也一并出现在里面。
她无从察觉,她的表情竟然这样恬静幸福。
秦与淮没有催促,安静地等待着。
顾苏舒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默默在心里许下一个她愿意相信会实现的愿望。
——希望以后每年的今天,他都在身边。
吹灭蜡烛,她踮起脚尖,一触即离。
漆黑的色中,秦与淮唇上一阵柔软温柔。他一怔,待回过神来,那令人心痒难耐的感觉已经离去。
接触得很短暂,却如同千斤巨石砸进水面,在他心里汹涌澎湃。
室内忽然十分寂静,连变了节奏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顾苏脸颊发热,庆幸现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也看不到。殊不知狂乱的心跳早已成了心动的证据。
咔哒——
灯光忽然亮起,一切都无所遁形。
秦与淮站在那里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薄唇抿了抿,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
他脚步从容淡定,目光藏着几分炙热的锐利,近乎逼视着她。顾苏没由来的慌张,不知为何此时的秦与淮让她想到要捕捉猎物的豹子,每走近一步,就多一分危险。
她承认无论是四年前还是刚才,都是她先撩拨的。可是谁让他做这些扰乱人心的事。都是他的责任。
“你刚才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秦与淮挑着眉梢,表情有些痞。
“怎么,不、不行吗?”偷吻人还这么理直气壮,也就她独一份儿了吧。
“是不太行,”他舌尖顶了下腮帮,“又短又浅,没尝到滋味。”
顾苏的脸,比刚才更热了几分。
她清了清嗓子,下巴微微扬起来,输人不输阵,“我饿了,请你吃饭去不去?”
这转移话题的手段,可真生硬啊。
秦与淮差点笑出声。心里实在痒痒得很,念在她生日,暂且放她一马。
“你可以先去把礼物拆了,晚餐一会儿有人会送上来。”
原来他把什么都安排好了。
他看了眼时间,“我去打个电话。”
她看了看他的背影,从茶几上拿起礼盒,充满期待地打开。而后微微一怔。
他送了她一条项链,这款她在杂志上看过,是限量版,很难买。让她意外的是,里面还有一条手链,跟她之前丢掉的一模一样。
顾苏仔细看了看,手链有修复痕迹,难道这就是她的那一条?
秦与淮打完电话走过来,看着她对着手链出神。他从她手里拿过链子,打开锁扣,小心地为她戴上,“灰姑娘给王子留水晶鞋,你留了条手链给我。”
她的手臂线条紧实漂亮,皮肤又白,随便戴个什么东西都好看的不行。
“替你保存了四年,现在物归原主。”
“……我以为丢了。”
秦与淮故意说到:“你逃跑的那天掉在枕头旁边。”
幸亏有这条链子提醒他那几天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不然他都要以为那是一场梦。
顾苏听出来了,这句话的重点落在“逃跑”上面。她想辩解几句,说只是因为一些事情提前离开,又觉得以后再也不会有交集,所以没有告诉他。
可现在他们重新遇到,一切都比之前要好,那些泛黄的事情没有必要再去解释。
顾苏知道自己理亏,但她今天是寿星,寿星最大。
“这么会说话肯定也会唱歌,你给我唱一首生日快乐歌吧。”
秦与淮:“……”
“唱得好了有打赏,你不是缺钱吗?”
“……”
她笑嘻嘻,“想做你的榜一大哥看来没机会啦。”
秦与淮最终没忍住,捏捏她的脸,“再皮一下后果自负。”
顾苏喝多了。
有些人是越醉越吵闹,而她是越醉越安静。一开始还像只小麻雀似的,兴奋地跟他谈天说地,到后来就变成了高冷的女王,无论他说什么,她只用一种睥睨天下的眼神看他。仿佛在看一只渺小的蚂蚁。
“要不要早点休息?明天一早还要拍戏。
顾苏冷冷斜他一眼,“呵。
一个眼神加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完美诠释了“关你屁事”。
秦与淮揉着额头,几乎要怀疑饭店是不是在酒里下了药,喝到一定量就会把人毒哑。
不过好在的是,顾苏不闹,她这会儿职业病发作开始看剧本。看得及其投入,脸上的表情也很丰富,就是不出声,台词都是默读。
秦与淮看着看着,竟然笑了出来。
小醉鬼,好可爱。
搁在茶几上手机忽然响起,秦与淮起身去接电话,顺手揉了揉顾苏头顶。她不耐烦地觑了他一眼,而后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被揉乱的头发。
秦与淮弯着嘴角走到一旁,“这么晚找我,堂堂沈总是没有夜生活吗?”
沈砚清轻呲一声:“你这反应,倒像是夜生活被打扰了。”
他哪来的夜生活,天天独守空房。不过这种折面子的事他是不会解释的,误会越大越好。
“说吧,有什么指示?”
“想问你还要在外面浪多久,下个月沈倾月订婚。”
秦与淮啧啧两声:“想不到那小妮子都要结婚了。”
沈砚清慢条斯理地往他身上插刀,“你还没人要。”
“……”
“电话挂了吧,你最好也挂了。”
沈砚清笑。
那边顾苏像是觉醒了,忽然放下剧本晃晃悠悠起身去了洗手间。秦与淮怕她摔倒,不动声色地跟过去,直到关上门,他才又挪到稍远的距离。
没多久,里面传来顾苏的求救声,秦与淮的心瞬间冲到嗓子眼,走近了才听清她嘟囔门打不开了。
他敲敲门,想拉开,却发现被她锁上了。
秦与淮闭了闭眼,听见沈砚清在话筒里问到:“出事了?”
“……顾苏喝醉了。”把自己困在洗手间这句话他说不出口,她要面子的。
沈砚清沉默下来。这件事,他心有戚戚焉,想起自己当初的遭遇,忽然就有些同情秦与淮。
不出意外,这一夜有的折腾了。
同情归同情,幸灾乐祸占了百分之九十。他压着笑意,说了句:“祝你好运。”便有眼色地收了线。
洗手间里,顾苏还在抛去智商全凭意志力开门。与一个醉鬼开展指导工作,倒不如给前台打个电话,让他们把钥匙送上来。
想法一出还没来得及实施,只听咔哒一声响,门开了一条缝隙。随后一只化城人形的小猫探出脑袋,委屈巴巴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她可能是洗了脸,妆都花了,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他,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秦与淮叹口气,推开门走进去,打湿毛巾动作轻柔地为她擦脸。
“怎么没来,我一直在你身边。”
“以后也在吗?”
“以后也在。”
她扬起脸,眼睛里漾着冷白的光,瞳仁清澈又深邃,“那是不是就没人再敢欺负我了?”
秦与淮动作蓦地一顿。
她喝醉了,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刚好成为了她的发泄口,这些年受的委屈经过隐忍,溃烂,经过时间的掩埋,最终变成了这样一句话。
如果四年前他表明心迹,告诉她不只是想跟她上床,还想认认真真地跟她谈一场恋爱,是不是她会比现在好很多。
“当然。”他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喉结上下滚动,“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他不知道这一刻顾苏是不是清醒了一些,她只是仰着头看了他很久很久,忽而弯起嘴角对他说“我信你”。下一秒她双手扯住他的领子吻住了他。
她的吻毫无章法,也没有过多的技巧,却在他身上点起了一把燎原大火。
秦与淮紧紧搂住她的腰,反客为主,将她逼到角落。
花洒被碰到,水流倾泻而下,将他们淋得湿透。秦与淮将顾苏转过去,从后方扣住她的身子,滚烫的唇贴在她耳边,“知道我是谁吗?”
顾苏困在墙壁和他之间,重重喘了口气,转过头冲他妖娆一笑,“秦狗。”
秦与淮眼色一沉,低声威胁,“一会儿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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