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程南身体已经完全恢复。这天从所里出来抽空给江云识打了个电话，问她这两天有没有时间。

“在一起那么久了,把你男朋友叫上一起吃个饭。”

程南有这个心思,江云识当然是高兴的，转头就跟沈砚清随口提了一句。

他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好。”

到吃饭那天,江云识惊讶地发现程南带了个人来，正是在医院里照顾他的那位美女。

好家伙,藏得挺深啊！

“哥，你不给我介绍一下。”

程南手往人家肩膀上一搭，“我女朋友徐冰凌，你叫姐就行。”

徐冰凌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说同他们打招呼。进了包房,没多久李星悦带着她的小狼狗姗姗来迟，江云识揶揄地递了个眼神过去。程南则是直接说了出来。

“你这立场怎么这不坚定啊？”

小狼狗直接红了脸,“头，因为对手太强大。”

话刚说完,手臂被李星悦拧了一把，他疼得嘶了一声。

江云识跟着笑，偷偷问沈砚清，“我们在一起是不是挺闹腾的？”

他勾勾嘴角,“很有意思。”

桌上六个人,有三个人都是第一次以另一半的身份出席，一开始多少有些拘束,酒过三巡就都放开了，连沈砚清都跟着笑了几次。

临结束前，程南单独叫走沈砚清。江云识以眼神询问,程南笑呵呵问她：“抽烟，你要来吗？”

话虽如此，肯定不只是抽烟那么简单。江云识也不去深想，只笑了笑说：“不去，我要在这给嫂子讲你的黑历史。”

程南手指隔空点她，“你好样的。”

两人去了外面的走廊，程南从烟盒里磕出一支烟递给沈砚清，接着啪嗒摁下打火机。

橘黄色火苗摇曳，沈砚清看他一眼，弯腰把烟头凑上去。程南接着点了自己的，吸了一口问到：“听说年前你跟小十去了路岭？”

“陈姨遇到点麻烦，过去看看。”

这事儿程南知道，点点头看着窗外的夜色没吭声。沈砚清就只抽了最开始那一口，后来就只夹着烟等着它慢慢烧完。江云识不喜欢烟味，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尽量不抽。

抽完最后一口烟，程南转过头来看着沈砚清，“去过路岭你就肯定知道小十家里的情况了。多的话我不说，我看着她长大，把她当成亲妹妹，你家大业大，真比起来我们不是个。我只希望沈总能好好对待江云识，少让她受委屈，多疼着点，不然我脱了这身制服都不会饶你。”

“放心，你可以安心当你的警察。”沈砚清朝他伸出手，“在有关她的问题上，我和你站在同一条战线。”

最后一句话说得相当精妙，轻易就把矛盾的枪口转成了一致对外。沈砚清这个人城府有多深他是不知道，只能庆幸他们算是朋友。

程南忽而笑了声，伸出手回握他的，“沈砚清，我信你。”时间很快过去，一转眼冬去春来。四月的宗城遍地花开，干枯的枝头冒出新芽，整个城市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这段时间江云识和沈砚清都很忙，连约会的时间都少，平日里只能等她下班后见上一面，有时候甚至只能打上一通电话。

这种情况持续了一段时间，沈砚清忽然提出同居。

“白天没时间，不如多留点给晚上，你觉得呢？”

江云识还在考虑这个提议，院里忽然下了个通知，关于去上级医院进修的事宜。各项要求她都符合，而且机会难得，她有些心动。思来想去，准备了各项资料递交上去。

沈砚清得知消息是在两天后，那时两人刚吃完晚饭，难得悠闲时光，一块坐在沙发上看电影。江云识忽然跟他说了这件事。

沈砚清先是沉默了一瞬，而后询问：“什么时候知道结果？”

“大概一周后。”

出去学习，积累经验开阔眼界是一件好事。她还年轻，不应该拘泥于宗城这一亩三分地。

“放平心态。成功我为你骄傲，如果这次不行，我们就争取下一次。”

听闻这些话，江云识悬着的心才有了着落。头抵着他肩膀轻声说：“我以为先斩后奏你会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你值得更广阔的世界。”他低下头亲了亲她的发顶，“江云识，我不会以爱的名义裹挟你。你可以放心大胆去飞，我身边永远有你的栖息之地。”

一周后结果出来，江云识的申请过了。下月初就出发去京市。

杜安歌得知这个消息后马上组了个饭局为她送行。当天她还带了一摞子名片，全部细心地装在名片夹里。

褚云珩不明所以，问：“你弄这些干嘛？”

“给小十啊，她在京市人生地不熟，我不得安排好人照顾她。”

事是这么个事，可安排的人数是不是过于多了。怕是等到江云识从京市回来都没有轮完。

然而最后杜安歌的心意也没有派上用场。两人正嘀咕着，包厢门开了，沈砚清和江云识并肩走了进来。褚云珩扬着声音喊了一声：“哥——”

等到看见他们牵在一起的手，尾音来了个山路十八弯，“哥，你牵着江医生的手干什么？！”

杜安歌看见这场面也是狠狠愣住了。

但在震惊过后她很快淡定下来，脑子里飞快涌进许多蛛丝马迹。比如那次吃饭沈老板偏偏拉过椅子坐江云识身边，比如很早之前的一些细枝末节。

她就说之前怎么一直觉得这两人奇奇怪怪，原来早就暗度陈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