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急了,抓住陈夏地衣服不肯松手,“不累,妈妈不累,妈妈抱抱,乐乐走路累。”
童言童语惹笑了电梯里的一众人,一直玩手机的年轻爸爸终于放下了手机。
“啪!”,他一巴掌拍在自己儿子的屁股上,“别睡了,起来吃饭。”
小男孩揉揉惺忪的眼睛,“爸爸,到餐厅了吗?”
年轻的爸爸把小男孩放下来,揶揄道:“到了,你去吃饭吧。”
小男孩迷迷糊糊就要往电梯外走,碰到电梯门才茫然地停下来,电梯内地人哄然大笑。
小男孩这才察觉被骗了,他生气地控诉道:“爸爸,你骗我!”
年轻的爸爸说:“你看人家小妹妹都自己走路,你都这么大了还要人抱,害羞不害羞?”
小男孩看到乐乐,乐乐正抱着陈夏的腿撒娇,两人对视一眼,满眼都是被不靠谱的大人抛弃的心酸。
出了电梯,陈夏又和那个年轻的爸爸同路,两人交谈了几句,原来他也是昨天住进来的,因为雨势太大,没办法回家,只能在酒店开一间房。
小男孩叫畅畅,今年五岁,叫比乐乐大两岁,正在上幼儿园大班,巧的是,两人的幼儿园是同一家。
简单聊了两句,到了餐厅,两家人就分开了。
餐厅十点关门,现在已经九点了,吃饭的人不多,但是饭菜的种类还算齐全,应该是中途又补菜了。
陈夏给自己端了一碗豆浆,挑了一个裂纹最多的茶叶蛋,拿了两个茶树菇卤肉包。
乐乐自己拿了一个小猪奶黄包,一个肉松花卷,陈夏给她加了一盒纯牛奶,两人又一起吃了一份果蔬拼盘。
吃完饭,外面的雨还在哗啦啦的下,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乐乐不愿意上楼看电视,于是陈夏带她去了四楼的儿童区,那里有很多游戏设施,自然也吸引了很多的小朋友。
陈夏让乐乐进去玩,她在外面看着。
“好巧,又见面了,你也带乐乐来玩?”
陈夏一回头,又见到了电梯里遇到的那个年轻爸爸。
她礼貌笑笑,“待在房间里就是看电视,还不如让她在外面玩一玩。”
年轻的爸爸把畅畅抱进去,叮嘱道:“看见乐乐妹妹了没有?待会你和她一起玩。”
“嗯嗯!”畅畅抱起一个海洋球,欢快地钻进了游戏的海洋。
年轻爸爸从后面拉来两把椅子,陈夏一把,他一把,两人一起坐下。
他感叹道:“自从有了这混小子,我就没歇着过,每天睁开眼就是和他斗智斗勇。还是你们家乐乐好,乖巧懂事,比我家这皮小子好多了。”
陈夏说:“乐乐小时候体弱,所以比较安静,现在好不容易活泼点,所以我在玩上面不拘束她。”
年轻爸爸说:“哦对了,还没自我介绍,我姓王,王琛,在一家设计院上班,您要是有什么设计上的需要都可以问我,咱俩要不加个联系方式?”
陈夏点点头,拿出手机扫了他的微信,也自我介绍了一下:“我自己开了一家面包店,以后如果有需要,我给您最优惠的折扣。”
王琛竖起个大拇指,“了不起,我最佩服会做饭的人,我要是手艺好一点,我家畅畅就不会瘦成这个样子了。”
陈夏看了一眼畅畅,瘦瘦高高的,在男孩里面属于正常偏瘦体型,倒也没有王琛说的那么夸张。
她随口问道:“畅畅妈妈呢?”
王琛说:“我们俩离婚了,畅畅跟着我。”
陈夏说:“抱歉。”
王琛说:“这有什么可道歉的,性格不合,我们俩在畅畅很小的时候就分开了,她去了国外,畅畅跟着我马马虎虎也长大了。那你呢?乐乐的爸爸呢?”
陈夏说:“我们俩也离婚了,乐乐跟着我。”
至于离婚的愿意,就没必说了。
王琛说:“你看,咱俩这不就扯平了吗?”
乐乐在游乐园一直玩了一个多小时,玩的满头是汗,赖在陈夏怀里不愿意起来,一定要让她抱着回去。
陈夏用纸巾给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问她:“下午还来不来玩?”
乐乐想了想:“妈妈,畅畅哥哥下午会来玩吗?”
陈夏说:“我不知道,你问问他。”
乐乐扒拉着陈夏的胳膊,头探出大半个身子,喊道:“畅畅哥哥,你下午还来玩吗?”
畅畅同样扒拉着王琛的胳膊,两人隔了几米远,却硬是演出了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
他说:“下午我去找你,我带你去玩充气城堡。”
充气城堡不允许大人进去,乐乐太小,陈夏不敢让她一个人去玩。
乐乐的眼睛瞬间亮了,使劲点头,“你一定要来找我。”
玩累了,陈夏抱着她还没进房间,乐乐已经睡熟了。
陈夏给她盖好被子,烧了一壶水准备喝,手机铃声响了。
拿起来一看,是李静雯那个赌鬼前夫打过来的。
自从两人离婚后,为了乐乐能快乐成长,李静雯从来没在乐乐面前说过赌鬼前夫的不是,平时他想来看乐乐,李静雯也都答应了,不过为了躲债,他很少主动上门,也几乎不和李静雯联系,这次,接到他的电话,陈夏是真的有些惊讶。
她接通电话,冷淡道:“喂,有什么事吗?”
赌鬼前夫说:“这两天雨下的特别大,新闻里说很多地方都淹了,你那个面包店地势低,一下雨就积水,我就是想问问你和乐乐有没有事?我在酒店开了一间房,你要是愿意,可以带乐乐来我这里。”
陈夏说:“不用了,我和乐乐暂时没什么事,就不麻烦你了。”
赌鬼前夫说:“雯雯,咱俩虽然离婚了,但是乐乐毕竟是我的女儿,你不能因为讨厌我就不顾乐乐的安危。”
陈夏生气了:“许远,我是乐乐的妈妈,乐乐判给我了,我们俩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还有,咱俩已经离婚了,咱俩没那么亲密,以后请你叫我的全名。”
诋毁一个母亲不顾孩子的安危,这个许远还真是如李静雯记忆中一样的讨厌。
许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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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雯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在西岳酒店定了一个套房,里面有两个房间,你和乐乐住一间房,我不会打扰你们的。你要相信我,我是真的担心你们。如果你和乐乐有什么事,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一定会过去的。”
“我知道了,不过许远,我提醒你一句,你上百万的赌债欠着,花钱还这么大手大脚,早晚有一天会被你自己作死。”
陈夏干净利落挂掉了电话,倒了一杯白开水,坐在窗边静静看雨景,事实上,脱离李静雯的身份,她并没有电话里表现出来的那么生气。
许远和李静雯记忆中一模一样,但是陈夏感觉又不太像他,毕竟许远从来不是一个负责任的好爸爸,现在居然主动打电话过来说担心乐乐的安全,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区区一场大雨,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吗?而且居然还能敏锐地定下酒店,未卜先知地能力未免也太厉害了。
难道许远也被玩家穿了?
但是陈夏又有些不确定,许远的房子已经卖掉还赌债了,平时居无定所,而且花钱大手大脚,要是为了享受,订一个总统套房也不是不可能。
算了,就算他是玩家,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第47章洪水来袭
“洪水第三天,玩家存活99982人。”
大雨还在持续,一连下到第三天,水实在太多了,城市的排涝系统彻底瘫痪了,从酒店的窗户往外看,所见之处皆是一片汪洋大海,地势低的广场、花坛已经彻底被淹了。
新鲜的食材没办法运进来,酒店餐厅供应饭菜种类直线下降。
陈夏牵着乐乐的手逛了一圈,果蔬拼盘没有了,牛奶鸡蛋羹也没有了,摆出来的饭菜都是冰柜里冷冻的。
最后她拿了两个红豆味的粘豆包、两个开花馒头、一碟子酱香饼,两碗豆花。
乐乐咽下一口酱香饼,问她:“妈妈,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啊?”
陈夏说:“等雨停了,我们就能回去了。”
乐乐又问:“那雨什么时候停啊?我想和小朋友们玩了。”
陈夏给她擦掉嘴角的残渣,温柔道:“快了,你和畅畅哥哥玩的不开心吗?”
乐乐想了想,“畅畅哥哥喜欢玩飞车,可是我太小了,我想堆城堡。”
陈夏说:“那妈妈陪你一起堆城堡可以吗?”
乐乐可爱地点点头:“嗯嗯!”
陪乐乐玩了一上午堆沙子,中午母女俩一人吃了一碗面条,饭后,乐乐看了一会儿动画片,陈夏把她哄睡了。
刚哄睡乐乐,客房经理过来了,抱歉地说,因为食材运不过来,从明天开始,酒店的餐厅就不再开放了,饭钱稍后会退到银行卡上。
陈夏表示理解,这是天灾,不是酒店的人能左右的。
难得遇到这么好说话的客人,客房经理感激涕零,一个劲地说着感谢的说,实在是今天被刁难太多次了。
傍晚六点,陈夏带着乐乐吃了餐厅关门前最后一顿饭,乐乐拿着小勺子,一勺一勺挖着蒸南瓜,“妈妈,我明天还想吃南瓜。”
陈夏说:“明天我们不吃南瓜了,我们吃其他的。”
乐乐问:“比南瓜还好吃吗?”
陈夏搅拌汤面的动作停了下来,“乐乐,我们做个游戏好吗?”
“嗯嗯!”
“从明天开始,妈妈会和你一起玩一场挑战游戏,挑战的内容是在大雨中活下去,如果谁能获胜,谁就是咱们家最最勇敢的人。”
“是最勇敢的聪明鼠!”
乐乐这几天迷上了一部新的动画片,《大脸猫与聪明鼠》,嘴里经常哼着聪明鼠的歌。
陈夏当即说道:“好!我们拉勾。”
乐乐认真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拉完勾盖好章,乐乐又问:“妈妈,那爸爸会和我们一起玩游戏吗?”
乐乐知道爸爸妈妈分开了,但是爸爸偶尔也会带她玩,还给她买各种玩具,对乐乐来说,妈妈很爱她,爸爸也爱她,妈妈是她的家人,爸爸也是她的家人,她还太小,无法理解世界的复杂。
陈夏沉默片刻,说:“爸爸和我们不在一起,没有办法参加,所以这场游戏暂时只有我们两个人。”
乐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小孩子的注意力是有限的,对爸爸的思念敌不过面前软糯香甜的南瓜,乐乐很快把爸爸抛之脑后,一心一意吃着面前的南瓜。
“洪水第四天,玩家存活99967人。”
大雨还在持续,外面的红绿灯被淹的只剩下一个路牌。
积水持续上涨,虽然酒店的地势比较高,但是水还是漫进了酒店一楼。
酒店的工作人员,还有客人都困在酒店里出不去。
因为受灾面积过大,救援人员严重不足,只能先把受灾最严重地方的居民转移出去,受灾不严重的,一直没有等来救援人员。
住在酒店的客人虽然目前是安全的,但是没有吃的,一样让人心慌。
餐厅关了门,没有饭吃的客人一大早就堵在酒店办公的区域,让酒店给个说法。
这个酒店是新建的高档酒店,住进来的人手里都不差钱,不过有钱也没用,缺的是物资。
一个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说:“我们不要求退钱,只要求你们提供食物,我知道酒店也很困难,我们愿意出双倍的餐费。”
酒店经理为难的愁眉苦脸:“我们也想为大家提供食物,可是外面雨下的太大,高速路都被淹了,运送食材的车都进不来,所以我们真的没办法了。”
一个打扮的珠光宝气的女人推开中年男人,“啪——”猝不及防扇了酒店经理一巴掌。
她盛气凌人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今天要是吃不上饭,这份工作你别想做了。”
酒店经理被这一巴掌打蒙了,回过神来,上去踹了女子一脚,“操,你tm以为自己是谁,老子这工作不要了!谁爱受这个窝囊气谁受!”
女子被踹倒了,不敢置信地看向酒店经理,“你竟敢打我?”
她扶墙站起来,也顾不上仪态风度了,像个疯狗一样撕咬上去。
“哎哎哎,有话好好说,别打人啊。”
“大家快把他们分开!”
“别拦着我,我今天一定要踹死她!”
“啊啊啊啊你敢拽我的头发!”
场面顿时混乱一片,酒店的人拉酒店经理,客人拉女人。
陈夏捂住乐乐的眼睛,抱着她离开了。
“妈妈,我们也会没吃的吗?”乐乐舔着巧克力,好奇地问。
陈夏说:“不会,妈妈不会让乐乐吃不上饭的。”
抱着乐乐上楼时,正好碰到王琛带着畅畅下楼。畅畅带着乐乐去玩旁边的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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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木马,陈夏和王琛正好交流信息。
王琛有些懊恼:“我朋友说,他们那边已经撤离了,我家那边的小区也已经撤离了,咱们这边地势比较高,所以撤离的比较晚,早知道我就不来什么酒店了。”
陈夏说:“我家那边地势低,但是还没有撤离了。”
陈夏无比庆幸她住进了酒店,如果还在面包店,只怕这个时候她要抱着乐乐坐在房顶上哭了。
王琛说:“餐厅也没饭了,你们今早吃饭了吗?我那还有两桶泡面。”
陈夏婉拒了他:“谢谢,暂时不用,我也提前买了点吃的,本来是哄乐乐的,没想到帮了大忙。”
王琛还想再和陈夏说两句,陈夏笑着摆摆手,“我还有事,先走了,有时间再带乐乐和畅畅玩。”
中午,酒店的工作人员挨个通知,说救援人员下午就到,让大家提前收拾好行李。
陈夏准备的物资都在空间里面,外面放的多是乐乐的玩具,这么多玩具,肯定不能全部带走,但是乐乐不愿意了,眼泪汪汪的。
她把乐乐抱在腿上,准备给她讲道理,“乐乐,你还记得我们昨天的约定吗?”
“可是,可是我还是想要玩具。”
“乐乐,你忘了,你要做最最勇敢的聪明鼠?难道你不想赢过妈妈吗?我们离开了酒店,妈妈还会给你买玩具的。”
乐乐在玩具和成为最勇敢的聪明鼠之间纠结了,许久,她才点点头,“妈妈一定要记得买。”
陈夏亲了亲她的脸蛋,“嗯嗯!”
下午两点,救援人员来了,只有两艘冲锋舟停在酒店门口。
酒店有十八层高,一层二十多个房间,除去没住人的房间,差不多住了三四百人。
第一层已经被水淹了大半,按照这个趋势,用不了多久水就会漫到第二层,所以第一批优先转移第二层的客人。
加上三名救援人员,一艘冲锋舟只能再载七个人。
第二层的客人上冲锋舟时,酒店里爆发了冲突。
“我太太怀着孕,已经一整天没吃饭了,难道不应该优先照顾老弱病残孕吗?”
一个年轻人站在大厅里,护着身边大肚子的孕妇,“冲锋舟一来一回至少一个多小时,等到天黑能转运多少人?我们住在七楼,难道要让孕妇一直饿肚子吗?”
一个抱着孩子的父亲也说:“我家孩子也一整天没吃饭了,既然二楼不安全,我可以把我的房间让给他们。”
“对啊,二楼不安全可以往楼上住啊,楼上的空房间多着呢,怎么都要先照顾弱势群体吧?”
“我母亲都八十多岁了,一直饿下去怎么撑得住。”
救援队长不得不站在楼梯口和酒店管理人员还有住宿的客人代表商量,最后三方决定,先把二楼的客人送出去,等第二趟回来后,再把需要照顾的客人送出去。
二楼餐厅占了大半,房间本就少,两艘冲锋艇全部装下后还留有两个空位,空出来的两个位置让给了年轻人和他的妻子。
冲锋艇离开后,酒店的工作人员开始登记,陈夏和乐乐被登记在了第二批撤离的人群里。
陈夏并不想离开酒店,她有充足的物资,被救出去后,住的地方也未必有酒店舒服,但是乐乐太小了,不能一直把她关在房间内。
两个小时后,冲锋舟没有回来,又过了一个小时,还是没有冲锋舟的影子。
留在酒店的客人等不急了,冲到酒店办公区询问情况。
酒店工作人员不停地拨着电话,急得满头是汗,终于,电话拨通了,但是传来的消息却让人心头发凉。
两艘冲锋舟都没有回去,失去了联系。
失去了联系,也就意味着人凶多吉少了。
“完了,彻底出不去了。”
有人喃喃自语,犹如恶魔低语。
第48章洪水来袭
冲锋舟的失联让整个酒店彻底陷入了恐慌。
前几日,酒店的人虽然很焦躁,但是心里面还是相信迟早会等来救援人员的,无非是早晚的问题。
但是今天,餐厅断供,救援人员失联,两件事一起发生,再加之被困在酒店这座孤岛里面,处境就像是在高空走钢丝一样,怎能不让人恐慌。
陈夏抱着乐乐上楼,一路上,遇到了许多人,比前几日遇到的人都要多。
有拿着手机打电话的,话里话外都在找关系看有没有离开的办法,有聚在走廊外交谈的,有茫然不知所措、愣愣看着外面的雨景的。
头顶的灯光闪了一下,紧接着整个楼道内漆黑一片,断电了。
“妈妈……”乐乐害怕的搂住陈夏的脖子。
“没事,断电了,妈妈这就把手电筒打开。”
为了避免断电时被困在电梯里,从昨天开始,陈夏上下楼都是走楼梯,酒店的楼梯只在拐角处有一个小小的窗户,光线进不来,所以她随身带了一个小手电筒。
“啪”手电筒打开,射出一束亮光,照亮了前面的楼梯。
“妈妈,我帮你拿手电筒。”乐乐显然对手电筒感兴趣了。
陈夏把手电筒给她,“不要乱晃,乱晃妈妈就看不到前面的路了。”
“嗯嗯!乐乐知道。”
陈夏抱着乐乐一口气上了四层楼,来到了六楼,实在是爬不动了,只能在六楼先歇歇。
六楼有一个会客厅,以前都是关着的,今天门开了,里面的桌子被推到一起,上面有十来床被子。
问了旁边路过的人,才知道原来是住在三楼的人觉得楼层太低不安全,搬着行李住到了会议室。
歇了片刻,陈夏抱着乐乐回到了九楼。她把房门关好,在后面用一个柜子挡住。
没能离开,收拾剩下的玩具还留在原地,可把乐乐高兴坏了。
“小飞机,我的小飞机,飞飞……”
陈夏把行李拿出来一件一件归位,给乐乐切了一个苹果。
她住的是普通房间,一张大床还有一个阳台,阳台是露天的,下面齐腰有玻璃,上面是空的,和室内通过玻璃门隔开,现在外面积了一层水,应该是下水道堵了。
陈夏吩咐乐乐换到床的另一边去玩,她穿上雨衣,推开玻璃门,霎时一阵狂风袭来,雨滴劈里啪啦往身上砸。
陈夏不敢耽搁,找到下水口,用手扣掉里面的脏东西,“哗啦啦啦”大股的水开始流向下水道。
几分钟后,阳台上的水都流干净后,陈夏把剩下的脏东西扫了一遍,这样就不容易积水了。
这一天,对于酒店的人来说注定是难熬的。
“洪水第5天,玩家存活99921人。”
又一天过去了,早上七点,陈夏醒了,去洗手间洗漱,打开水龙头,稀稀拉拉出了一点点水,果然,断水也是不可能避开的。
乐乐还在睡,陈夏在阳台上放了一个盆,用来接雨水,好在她提前买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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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水片,雨水消毒后也能用来洗漱。至于喝的,她有纯净水,倒也不必担心会拉肚子。
酒店的房间是隔音的,但是陈夏昨天喝了体力增强剂,听力敏锐了许多,能听到外面走廊上时不时就有人在走动。
乐乐醒来后,陈夏已经提前把早餐准备好了。
自家面包店卖的三明治,还有一瓶酸奶,这是给乐乐吃的,至于她,两块红枣味的压缩饼干,半瓶矿泉水就解决了。
乐乐太小了,就算食物不够,陈夏也不可能让她吃很多没味道的压缩饼干,至于她,早晚要习惯压缩饼干的味道,不然这么多压缩饼干给谁吃。
哄乐乐吃完早饭,陈夏想去外面看看情况,如果要是以前,她单身一人,想什么时候出去就什么时候出去,现在不行了,出门还要带个随身挂件。
把乐乐一个人留在房间内是不现实的,她还太小,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这方面的新闻陈夏以前可没少看。
牵着乐乐的手出了门,乐乐不愿意受束缚,自己松开陈夏的手,在走廊上欢快地跑来跑去,踩踩走廊里地毯的图案,用手指在墙上画图案,自己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陈夏先去了四楼的酒店办公区域,酒店的工作人员有五六十个,也都被困在酒店里无法离开。到这个时候,酒店的工作几乎瘫痪,工作人员和客人的处境没什么区别,都是想要活下去的普通人。
陈夏牵着乐乐的手到四楼时,才发现四楼已经站满了人,害怕被波及到,她抱起乐乐站到了最外围。
“这发生了什么?”
她问身边的一个年轻女人,女人也抱着一个女孩,女孩的年纪看上去比乐乐还要小一些。
“听说酒店的人藏食物了,都不乐意了,正在找酒店的人要说法。唉,谁能想到事情会到这个地步,不知道明天还会不会有人来救我们,我老公进去抢东西了,我们大人饿着没事,可是孩子太小了,饿着了影响发育怎么办?”
大约是见陈夏也带着一个孩子,年轻女人的话有些多。
酒店藏食物,陈夏一点都不意外,一开始酒店关闭餐厅,应该是食材不够这么多人吃了,如果开门的话,只有一部分人能吃到,一定会闹起来。
到了现在,对酒店工作人员来说,这部分食物的存在不能告诉任何人,毕竟他们只有五六十人,靠着这些食物还能再撑几天,而住店的客人可足足有三百多,只要闹起来,肯定是酒店的人吃亏。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哪还管谁是谁,是人都想活下去,活下去就要吃,客人也都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地位了,不管是经理、老总、CEO,还是网红大v、专家教授,为了一口吃的,抛弃往日的斯文和面子,不要命地往冷库挤。
有乐乐在身边,陈夏又抱着她往后面退,一直退到了休息区。
乐乐是个好奇宝宝,最喜欢看热闹,小身子扭啊扭一直往前探。
“妈妈妈妈,那边好多人啊。”
陈夏说:“和我们没关系,你在这里玩一玩,玩够了我们上楼去。”
“哦……”
乐乐不情不愿答应了,却扒着门框,探头探脑往外看。
“咚咚咚”
一个人从冷库那边冲破重围,一只手拎着一大块肉,另一只手拎着一条大鱼。
“哇!”乐乐发出惊呼。
又一个人跑过去,怀里抱着一个泡沫箱,脖子上挂了一大把豆角。
他后跟着一对母女,母亲四十来岁,女儿一二十岁,一人提着一个塑料袋,袋子里装着满满的冷冻饺子。
“快点,快把东西送回去。”
“爸,你跑慢点,我和妈跟不上。”
乐乐没见过这样的大场面,看的目瞪口呆。
走廊上跑过去一个又一个人,每个人怀里都抱着东西,直到最后,经过的人怀里空空如也,陈夏便知道,酒店的冷库已经被人抢光了。
果不其然,等她过去看的时候,冷库大门敞开,货架被推到在地,上面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外面的水已经彻底把一楼淹了,二楼很快就保不住了,冷库在二楼,里面的食材被人拿走了也不算浪费。
抢到食物的人短暂的高兴过后,一个现实的问题摆在眼前,食材都是生的,该怎么做饭。
酒店的后厨有厨具,但是现在天然气断了,自然做不了饭。
没办法,这些人开始打其他东西的主意,他们拆掉木制的桌椅板凳,用消防斧劈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木柴,在酒店的后厨开始做起了饭。
因为抽油烟机不能使用,整个后厨烟熏火燎的,呛得人直冒眼泪,在里面根本待不下去。
住酒店的人本就养尊处优,哪里有用柴火灶做饭的经验,最后糊弄着勉勉强强把饭菜煮熟了,只是做出来的饭要么焦黑焦黑的,要么还冒着丝丝血水,要么糊成了一锅汤,色香味哪一个都不占,只能说吃了不会中毒,仅此而已。
混乱无比的一天过去了,不管抢没抢到食物,困在酒店的众人都辗转反侧,思索着同一个问题,明天该怎么过?
陈夏也从会议室搬回来两把木制椅子,用匕首劈成小块,堆在墙角烧火用。
她想办法从后厨拎回来一个煲汤的小炉子,打火机点燃柴火,用从家里面带的锅煮了一大锅热水。
一连五天见不到太阳,天气阴暗潮湿,小孩子皮娇肉嫩,身上最容易起疹子,陈夏烧水给乐乐洗了个热水澡,擦干净后又给她擦了一层粉。
至于她,皮糙肉厚的,简单用热水擦洗一遍就行了。
夜晚,陈夏站在酒店阳台上往外看,狂风骤雨没有停歇,冷雨往人身上拍,外面漆黑一片,一丁点星火都见不到,空旷寂寥,只有流水偶尔拍击着建筑物。
乐乐已经睡熟了,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嘴角还挂笑意。
陈夏的目光温柔了几分,虽然这个世界的扮演难度是A,辛苦是辛苦了许多,但是有一个小可爱陪着,心里不会空荡荡的了。
第49章洪水来袭
“洪水第六天,玩家存活99897人。”
陈夏穿上拖鞋,拉开窗帘,毫不意外,大雨依旧没有停。
她穿上雨衣,推开玻璃门走到阳台上往下看,混浊泛黄的洪水汹涌流动,红绿灯路牌已经全部被淹没了。
本来是马路、路障、停车场的地方全部都看不见了,只能根据行道树的位置勉强判断道路的所在,只是行道树只剩下最顶上的树冠露在外面,也快被洪水淹没了。
在洪水裹挟之下,有被冲跑的车子,有一整张大床,陈夏甚至还在里面看到了一只白花花的猪。
现在才早上七点,距离乐乐起床还有一个小时,陈夏轻手轻脚穿好衣服,把门关好,下楼去查看水势。
下到二楼和三楼的中间楼梯,陈夏发现,水已经漫进二楼了,二楼的地板上积了巴掌深的水。
她打开手电筒进了二楼,准备去后厨搜罗一些能用上的餐具或者是燃料之类的。
后厨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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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东边,要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才能过去,陈夏趟水过去,水浑浊不堪,飘着各种垃圾,她小心避开这些垃圾,扶着墙慢慢过去。
后厨的门大开,里面狼藉一片,碗筷餐具散落一地,掉进水里面的肯定不能要了,好在桌面上还有一些。
陈夏拿了一袋子未拆封的盐、半瓶酱油和半瓶料酒,她四处搜寻,走到了冷库外,冷库的门半开着。
本着来都来了的心态,陈夏推门进去看了一眼,这一看,把她吓了一跳。
一个女人披头散发趴在水里面,背上插了一把菜刀,血迹从她的身上蔓延开,染红了浑浊的水。
陈夏深吸一口气,也没了探查的心情,转身原路返回。
上到七楼,正好遇到了王琛。
他坐在台阶上,不顾地面又冷又脏,愁眉苦脸抽着烟。
见到陈夏,他先愣了一下,然后把烟摁在地面上灭掉,拍拍身上的土站起来,有些尴尬找话道:“早啊。你这是下楼去了?”
陈夏点点头,“我趁着大家都没起来,去二楼的后厨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东西。”
“哪还有什么东西,昨天就已经被抢光了。”王琛叹口气,忍不住骂了句脏话,“这雨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我和畅畅马上要饿肚子了,你呢?还有吃的吗?”
陈夏说:“也没多少了,从昨天开始就开始紧衣缩食了,我吃的少一点没关系,总不能让孩子饿着。”
王琛说:“谁不是呢,昨天晚上畅畅吃了一桶泡面,我喝光了泡面汤,一直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上,外面倒是全都是水,可谁敢喝。”
顿了顿,他说:“昨天有人商量着坐船离开酒店,还有人说联系了直升飞机过来,md,这群人可真有钱。”
陈夏问:“那我们能坐他们的船或者直升飞机离开吗?”
王琛说:“恐怕不行,有钱人又不是冤大头,直升飞机和船能救走的人有限,就算他们愿意把空余的座位卖出去,只怕也要一大笔钱,这个时候钱哪有命重要,只要有机会出去,就算是倾家荡产也有人愿意。”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陈夏便离开了。回到九楼时,才过去四十分钟,乐乐还没有醒,盖着她的小被子睡得正香。
陈夏把脚上的涉水鞋脱掉换成了拖鞋,泡了两块巧克力味的压缩饼干当早餐,吃了一片复合维生素补充营养。
刚吃完饭,乐乐揉揉眼睛喊她,“妈妈?”
陈夏坐过去亲亲她的小脸,“要不要起床?”
乐乐裹在被子里像毛毛虫一样扭动,含糊不清道:“不要,我要睡觉。”
陈夏不管她了,走到阳台上把接的一盆雨水端进来,往里加上净水片,这样他们今天的生活用水就有着落了。
十点左右,“轰隆隆”,伴随着螺旋桨的轰鸣声,远处飞来一架直升机,最后停在了五楼一个房间的阳台外。有八个人从阳台上爬出去,上了直升机。
有人离开,被困在酒店里的人心里面更慌乱了。
到了下午,洪水里过来了一艘船,不是冲锋艇,而是一艘大的客船。这艘船最后停靠在酒店的前面。
三楼的一个房间阳台上聚集了许多人,然后从阳台上放下了一根绳子,一个人顺着绳子跳到了船上。
随后,又跳下去十几个人,不过仅有十几个人对于一艘客船来说还是太空旷了,船长拿着喇叭在船板上吆喝:“船票一万一张,有意愿的赶紧上来,现金支付、支持贵重物品抵押。手机支付两万一张。”
其他没想到撤离办法的人都有些心动,只是想到前天冲锋舟的失联,又有些犹豫,不过这份犹豫最终还是被想撤离的心压倒了,最后又有上百人上了这艘大型客船。
剩下的两百多人里还有很多人想要登船,但是为了安全,船长不敢载太多的人,凡是都讲究个先来后到,这些人只能继续留在酒店里面。
王琛和畅畅坐上了撤离的船,陈夏站在阳台上目送他们离开,看着他们乘坐的这艘船在浩荡的洪水里起起伏伏,越来越小,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傍晚,陈夏给乐乐冲了一杯牛奶,热了一个三明治面包,她自己则是继续啃压缩饼干吃。
夜晚没有灯,乐乐有些害怕,吵着要陈夏给她讲故事。
“妈妈,我想听聪明鼠的故事。”
电视剧不能看,乐乐每天只能待在房间内玩玩具,好在还有陈夏陪着她,倒也不觉得孤单。
陈夏说:“妈妈不知道聪明鼠的故事,不如我给你讲个小红帽的故事吧?”
乐乐不愿意了,“不要小红帽,我就要聪明鼠。”
没办法,陈夏只能硬着头皮开始现编。
“从前,有一只小老鼠,它非常非常地聪明,于是大家都叫它聪明鼠,有一天,聪明鼠搬了家,住到了河边的一棵大树下面。”
“妈妈,那大脸猫也住到大树下面了吗?”
陈夏睁着眼说瞎话:“当然,他们两个是好朋友,肯定要住到一起。”
“可是大脸猫和聪明鼠吵架了,他们两个不再是好朋友了。”
“他们两个又和好了。总之,我们这个故事发生在他们和好之后。”
“哦……”
陈夏心累,哄孩子可真不容易。
千方百计把乐乐哄睡后,陈夏轻手轻脚下了床,她借着手电筒的光,先把柜子推到门后面堵起来,又用从后厨顺来的一根擀面棍抵住柜子,擀面棍的另一端正好抵着墙。
如果外面有人想破门而入,绝非简单之事,就算他进来了,弄出来的动静也足以把她叫醒。
陈夏脱掉鞋子,换上明天要穿的衣服,大了个哈欠,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很快进入了梦想。
“洪水第7天,玩家存活99845人。”
照旧是雨水拍窗的声音叫醒了陈夏,她感觉床铺有些潮湿,一摸乐乐的屁股,果然是湿的。
昨天乐乐闹着要喝奶粉,冲了一杯不够喝,陈夏又给她冲了一杯,担心乐乐晚上会尿床,陈夏还特意在睡觉前督促她上了趟厕所,没想到还是没拦住她半夜画地图。
陈夏把乐乐抱到她睡的那边干燥的地方,把乐乐的被子从床上扯掉,搭在衣架上阴干。
简单洗漱了一下,陈夏剥了一根火腿肠,满足地咬了一口,细细品味其中的美妙,愉悦感+1,抑郁值-1.
吃了足足两天的压缩饼干,陈夏的觉得非常有必要换种口味,改善生活的同时,也能让她有动力继续像南方的蟑螂一样顽强地活下去。
今天没什么事情,陈夏还是先去阳台上把接的雨水端进来,把净水片扔进去,然后耐心等待乐乐起床。
乐乐醒后,陈夏给她切了半根香蕉,冲了一杯牛奶,还有两个早餐包。
只吃了一根香蕉,自然是不够吃的,陈夏继续啃自己的压缩饼干,今天不吃巧克力和红枣的了,换了个抹茶味的。
“妈妈,你为什么和我吃的不一样。”
“因为妈妈喜欢吃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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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夏为自己抹了一把辛酸泪,就算是李静雯自己,也至多做到这个程度了。
吃完饭,乐乐在床上玩积木,陈夏去把门后面的柜子挪开,挪开后,她走到门外看了一下,门锁完好。
但是斜对角的一个房间大门敞开,在陈夏的记忆中,这个房间的门从来都是关着的。
她随手关上身后的门,握住手中的匕首,小心翼翼过去往里面看了一眼。
房间的门口凌乱摆放着四双鞋子,看款式,有男有女,床上的被子被扔在地上,所有的柜子都开着,阳台也开着,狂风裹挟着雨水一个劲往屋内灌。
陈夏敲了敲门,没有人应声,她谨慎地走进去,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浴室内有血迹,血迹一路蔓延到阳台上,在阳台上,陈夏看到了一个玫瑰金色的女士手表。
她把手表捡起来,认出了这是某个奢侈品最近出的情侣款。
看来这个房间内住的是一对情侣,女方肯定已经遇难了,只是不知道男方是否还活着。
经历了三个世界,习惯了生死,甚至上个世界还亲自动手杀过人,但是陈夏依旧有些不适应。
回到房间内,她把脸埋在乐乐的肚子上。
“咯咯咯,妈妈你在干什么?”
乐乐一边笑一边摸着陈夏的脸。
“妈妈有点累了。”
乐乐用手抚平身边的褶皱,拍了拍床铺,“妈妈你睡吧,我给你讲故事。”
“那我要听小红帽和大灰狼的故事。”
“可,可我不会讲小红帽的故事。”
乐乐苦恼地皱起了眉毛,陈夏亲亲她的脸,“妈妈亲亲乐乐就不累了。”
第50章洪水来袭
“洪水第八天,玩家存活99820人。”
被困酒店的第八天,也是酒店不再提供食物的第五天,除去离开的一百多人,还有两百多人没有办法离开。
没有食物和水,两百多人饿的头昏眼花,连路都快走不动了。
人在饿到极致的情况下会做出什么样的事,陈夏比谁都清楚。
她不再出门查看情况,房间门关好,后面用柜子和擀面杖抵住,每天待在房间内和乐乐玩游戏。
只是时间一长,乐乐在房间内待不住了,闹着想去外面玩,陈夏不答应,她就开始哭。
“呜呜呜呜呜我要玩海洋球,我要玩滑滑梯,妈妈是个大坏人……”
陈夏试图跟她讲道理,“乐乐,你忘了我们的游戏了吗?现在外面都是坏人,乐乐要做最最勇敢的聪明鼠,和妈妈待在房间内打坏人对不对?”
“我不要做聪明鼠了,我要出去。”
道理讲不通了,陈夏板着脸,双手抱胸,严肃地看着她,“行啊,你出去,只要你现在出去了,以后不要再叫我妈妈了。”
乐乐泪眼汪汪,“呜呜呜我要妈妈陪我出去。”
陈夏不理她,哭就哭吧,爱咋咋地,她头疼地走到阳台上,拿起扫把把阳台上的水扫干净,不想进去听乐乐的魔音贯耳,清理好以后,陈夏没有回房间,站在阳台上看风景。
今天的雨势小了许多,瓢泼大雨变成了中小雨,看样子雨马上就要停了。
只是外面洪水的流速依旧很快,这种情况下,坐着橡皮艇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一件事。
如果只有她一个人,留在房间里没什么,只要有吃的,她可以待到地老天荒,但是乐乐太小,这么小的孩子讲道理是行不通的,他们更多的是依靠本能行事。
说真的,乐乐直到今天才开始闹已经远远超乎陈夏的预料了。
房间内的哭声渐渐减弱,陈夏回到房间,乐乐委屈巴巴地坐在床上抹眼泪,见陈夏进来,还扭头“哼”了一声。
陈夏心中好笑,也不知道她是跟谁学的。
陈夏坐在她旁边,乐乐往一边挪挪,表现出一副我很生气,你最好快点来哄我,答应我的无理要求的样子。
陈夏不管她了,假装从柜子里拿东西做饭,实际上从空间里面掏出两袋子红烧牛肉味的泡面。
在阳台上烟熏火燎地把水烧开后,陈夏美美地泡了两袋子泡面吃,还奢侈地加了一根火腿肠。
饭菜的香气在房间内蔓延,一个劲地往乐乐鼻子里钻。
“吸溜吸溜”陈夏一大口接一大口地吃。
乐乐悄悄咽了口口水,在生气和吃东西之间摇摆不定,最后还是泡面的诱惑更大,她跳下床,走到陈夏身边,拉了拉她的衣服,可怜巴巴道:“妈妈,我也想吃。”
陈夏逗她:“可是只有乖孩子才能吃,乐乐是个乖孩子吗?”
乐乐不说话,低下了头。
陈夏见气氛对了,开始讲道理:“乐乐,不是妈妈不让你出去,而是外面有很可怕的坏人,妈妈想保护乐乐,但是妈妈只有一个人,打不过那么多的坏人,只能把乐乐关在房间里面。妈妈刚才太急了,不该对你发脾气,你能原谅我吗?”
乐乐低着头,点点头。
陈夏把她抱起来,看着她认真道:“乐乐永远是妈妈最最疼爱的宝贝,妈妈发誓,只要我们能离开酒店,我一定让你出去玩。”
昨日来酒店的船拉走了许多人,陈夏不是没能力走,只是她觉得外面的雨下的太大了,洪水流速很快,里面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一不小心就会撞上,和在河道里行船完全是两码事。
陈夏不敢拿她和乐乐的性命去赌,在酒店,她有枪,而且身体素质也比普通人强悍,就算有人不长眼撞上来,她也有把握带着乐乐全身而退。
但是外面不一样,一旦落了水,她自己都自身难保,更别说救乐乐了。
乐乐对着手指头,“妈妈,我想吃泡面。”
陈夏笑了:“好,你想吃什么口味的,妈妈现在就给你泡。”
“和妈妈的一样。”乐乐伸出两根手指,“要吃两碗!”
半夜,陈夏睡得正熟,迷迷糊糊听到了门口有动静,她一下子清醒了。
以防万一,她晚上睡觉都不脱衣服,床边也随身放置着一双轻便的鞋子。
陈夏穿上鞋子,轻手轻脚走到门后,听外面的声音。
门口有人走动,听动静,至少有三个人。
“啪”门把手转动,门锁被打开了。
外面的人试图推门进来,但是因为门后有东西,他们进不来。
“门后有东西,里面肯定有活人。”
“是个女的带着孩子,难怪这么谨慎。”
“孩子好啊,孩子皮嫩。看来这门今天是非撬不可了。”
陈夏听的心头冒火,这群人,真是罪大恶极,该下十八层地狱。
她弯腰把擀面杖拿开,竖在墙上。
“推动了推动了。”
“小声点,把里面的人吵醒了怎么办?”
“醒了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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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娘们再厉害能打过咱们三个人吗?”
“他们是打不过,万一想不开带着孩子跳楼了怎么办?咱们不就白干了吗?”
“待会进去我先把女的摁住,长得好看的话让哥几个先耍耍。”
门被推开了,一个人从外面进来,陈夏躲在浴室没有说话,后面又进来两个人。
她悄悄走到最后一人身后,找准脖子用力一抹。
“啊,啊”
这人被割断了气管,说不出话,他艰难地回头,想要看清是谁偷袭他。
在他倒地之前,陈夏已经走到第二个人身边,这人长得比较高,于是陈夏把匕首狠狠捅进他的身体,在里面搅了一圈,又拔出来。
第二个人不可思议地低头,摸到了一手血,他想要提醒站在床边的那个人。
站在床边的人手电筒打在床上,床上只有一个小孩子。
他嘟囔着:“奇怪,大人去哪了?难道在厕所?”
“在你后面。”
说话的瞬间,第一个人倒在了铺着地毯的地上,发出沉重的落地声。
站在床前的第三个人心中一惊,咬了咬牙,掏出匕首猛地往后捅,然而他的动作却还是慢了一步。
干脆利落解决掉了三人,担心人没死绝,陈夏又往每个人的脖子上补了一刀。
然后,她拖着尸体走到阳台上,像下饺子一样把三具尸体扔到了汹涌的洪水中。处理完尸体,她把地毯卷起来,也顺手扔到了洪水里面。
做好这一切后,陈夏打着手电筒把把房间内仔细检查了一边,确认没有任何血迹留下。
临睡前,她把柜子和擀面杖归位,才放心入睡。
一夜无梦,第二天醒来后,乐乐惊讶地发现地毯没有了。
“妈妈妈妈,地毯消失了。”
“昨夜大耳朵来了,把地毯偷走了。”
大耳朵是大脸猫和聪明鼠的敌人,在动画片里面无恶不作。
乐乐皱起眉毛,“大耳朵太坏了!妈妈,你说聪明鼠抓到它了吗?”
陈夏用硬纸板给炉子生火,一边扇一边随口道:“当然,不然你昨天就被大耳朵偷走了。”
“耶!”乐乐高兴地在床上蹦起来,嘴里哼着动画片的主题歌:“聪明鼠,聪明鼠,我们最好的朋友,勇敢善良又机敏,任何问题它都不怕,啦啦啦拉……”
“咳咳。”
呛人的烟味从炉子里散出来,陈夏忍不住咳嗽了几声,等生好炉子时,她的手上黑乎乎的。
她咳嗽着起身,站在阳台上往下看混浊泛黄的洪水。
今天雨停了,但是洪水一点都没有退,水势甚至比昨天还要凶猛。
洪水裹挟着一切脏东西,横冲直撞,一往无前,不知道有多少罪恶被掩埋其中。
行道树已经被彻底淹没了,较低的建筑也被淹没了,没被淹的一些房屋也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坍塌。
现在还不是离开的时候,至少要等洪水平息。
陈夏撕开一块巧克力,坐在阳台上慢条斯理一口一口舔着,自我安慰道,半夜被吵醒最消耗精力了,必须要吃点好吃的补补,她才不是嘴馋。
“洪水第9天,玩家存活99743人。”
白日无事,夜间又有一波人闯进来,扔掉尸体两具。
“洪水第10天,玩家存活99610人。”
无事发生,外面又开始下雨了,乐乐闹着要吃出去玩,陈夏耐心耗尽,揍了她一顿,事后忏悔,小孩子应该好好讲道理,不能用暴力手段解决问题。
“洪水第11天,玩家存活99421人。”
酒店断水断电的第7天,大约是留守在酒店的人都饿的不行了,整座酒店静悄悄的,活像是一座死人墓。
“洪水第12天,玩家存活99241人。”
楼上有人大喊大叫,然后从阳台上跳了下来,因为有人做榜样,一天内连跳了三个人,乐乐正在睡午觉,幸好酒店的玻璃隔音效果好,没吵醒乐乐,她没有看见。
“洪水第15天,玩家存活98519人。”
大约人不吃东西的极限到了,玩家死亡人数开始迅速上升。
酒店跳楼的人少了,可能饿的没力气爬到阳台上了。
外面依旧在下雨,雨没有停。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凶名传出去了,夜间没有人过来撬门,陈夏睡了许多天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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