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寺庙之内倒也香火鼎盛。往来有香客偶尔会在此间借宿,和尚们则以素斋茶饭招待。而后山有一处菩提崖,颇受文人雅客的喜爱。于此处可尽览天齐城的繁华景象。夜幕之下,更是璀璨夺目。不过今日,这菩提崖上,却没有那般多的往来骚客。一张小案,一炉开水,一壶清茶。两人相对而坐。从此处,正可以看到那齐家的这场火。方才侃侃而谈之人,是一个年轻人。一身黑衣,模样平凡无奇,言谈之间,随手倒茶。偶尔抬头看向对面这粗犷的汉子,不禁一笑:“我说了这么多,你却不发一言?”对面这人嘿嘿一笑,自腰间取出了一个黄铜大烟袋,将烟叶子填满之后,拇指一按,内力流转之下,火焰自然而起。深吸一口,喷出一股烟雾。年轻人的脸上也自然浮现出了一抹厌恶。正有不耐,就听到那粗犷的汉子开声说道:“你说了这许多,那我问你。“倘若你是齐顶天,你会怎么做?”“齐顶天?”年轻人轻轻摇头:“粗鄙匹夫,武功虽高,却不值一提。“齐家入他掌握,属实明珠暗投。“只怕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高天奇此行用意究竟何在。“落得个稀里糊涂。“不过……”话音至此,他微微一顿,转而看向了齐家方向:“到了这个时辰,仍旧不见动静。“难道这老匹夫,当真看破了这场戏的端倪?”“嘿嘿。”那粗犷汉子嘿然一笑,却并不言语。年轻人脸色微微发沉:“你有话说?”“你琢磨的一本正经,我实在是无话可说。“而且,你说的话,倒也没错……只不过,你少算了一个变数。”粗犷汉子说到这里,心情似乎颇为愉悦。就着烟袋杆,又抽了一口烟。烟雾冉冉而起,逐渐消散空中。那年轻人则端起了茶杯,浅尝一口,喃喃的说道:“苏陌?”“如何?”“久闻这东荒第一人之名,只可惜无缘一见。”“有缘终究会见到的。”粗犷汉子端起茶杯,摆弄两下,继而一笑:“如今高天奇抢先入场。“却不知道,归墟岛打算何时入局?”“你纠缠我半日光景,便为了此事?”那年轻人眉头一扬。“倒也不是……”粗犷汉子叹了口气:“家中有个不省心的,总在我脑袋上拉屎撒尿,指手画脚。“我偷得闲来,本想着进庙烧香,求佛祖保佑他吃饭噎死,出恭憋死,哪怕失足跌落屎尿坑中活活溺死也行。“却没想到,我这满腔宏伟大愿尚未来得及跟佛祖言说。“便见到了你在此之间鬼鬼祟祟。“你说,倘若我这会出去大喊一声,就说归墟岛少岛主现身天齐岛图谋不轨。“你猜高天奇会不会放下手里所有的事情,顾不上装神弄鬼,也得过来将你打死在当场?”年轻人闻言却是一笑,丝毫不乱,只是轻轻摇头:“不会!”“为何?”“一来他不会杀我……“于情于理,他杀我都不如抓我。“此人不会如此不智。“二来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比你还重要?”“这件事情,比我重要太多。”年轻人面色沉着。粗犷汉子则是叹了口气,翻身而起:“归墟岛当不会只让你一个人卷入其中。“否则的话,纵然是你,也必当粉身碎骨。“可若依你所言,你只是一介看客,我却又实难相信。“如此一来,答案便只有一个……“归墟岛早已入局?”年轻人举杯示意:“你猜……你猜的对不对?”“哈哈哈哈。”粗犷汉子仰天狂笑,抬起一只脚,在鞋底磕了磕烟袋锅,这才将其收入腰间:“走了走了,被人骑在脑袋上拉屎撒尿固然不爽,可偏生这人抓着你的头发,拎着你的耳朵,还要扣你的眼珠子。“无可奈何之下,也只能听他的了……“不过,终有一日,我得趁其不备,将其狠狠地投入屎尿坑中,非活活撑死他不可!”“且住。”年轻人忽然开口。粗犷汉子站定脚步,回头看去:“还有事?”“说了这么多,只有我在说,你在听。“如今你说走就走,我岂能甘心?”“那你待如何?”“回答我三个问题。”“你先说来听听。”“你到底是谁?”“这个问题你好像问了很多次……”粗犷汉子一笑:“过去我都糊弄你,这一次,我索性实言相告。”“感激不尽。”年轻人拱手做礼。便听到那粗犷汉子说道:“我乃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天上地下,第一潇洒风流人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