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明城咳嗽一声,指了指后视镜,施嬅顺着抬眼,刚好撞上镜中一双含笑戏谑的眼,她倏然转头,神色有些意外。“郑知夏?你今年回来这么早?”“回来办事,”郑知夏从手边给她递过去一个购物袋,“给你带的礼物,不过我怎么记得,你们去年这会还没复合呢?”调侃意味太明显,施嬅不接茬,转而问他:“不说我们了,这位是谁?”“林泽,一位……朋友,跟我回来了解一下自己母亲的国家。”施嬅不动声色地扫过林泽那头卷发,了然地点点头:“挺好的,会讲中文吗?”“当然会,”林泽笑起来时眉眼弯弯,“我爸爸也会中文。”“那不错啊,”施嬅笑得客套礼貌,“欢迎。”她转回来,和邓明城很快地交换了个眼神,说:“刚好也到点了,我们先去吃饭,待会再叙旧。”结果刚坐下没多久邓明城就搭着他的肩说要出去抽根烟,施嬅瞥了他们一眼,转头招呼林泽坐下。“那我们先自己看看要吃什么。”门扉合上,郑知夏从口袋里摸出烟盒,邓明城瞥了眼,笑了。“哟,连烟都换了。”“这都五年了,”郑知夏靠在墙上玩火机,浓重的烟草味一点点散出来,“换种烟不是很正常?”“那你这口味变化还挺大,”邓明城眯着眼吞云吐雾,“憋死我了,一周没敢抽,小嬅最近凶得很。”郑知夏嗤地笑了声:“出息,我可记得你以前说的是最烦被人管这管那。”“那也分人分情况,”邓明城脸不红心不跳,“哥们现在就乐意被她管着。”郑知夏没忍住,又笑了声,其中的调侃意味不言而喻,邓明城嗐了声,掐灭了烟头。“不说我了,你这又是什么情况?”“什么?”郑知夏的笑意被烟熏得有点哑,“你说小泽么。”“那不然还是什么,他这名字——有点故事吧?”“能有什么故事,人家打出生起就叫这名字。”邓明城抱着手臂,欲言又止地吸了口气,郑知夏倒是淡然地侧头看他,说:“最开始对他好奇,的确和这个名字有关系。”“嚯,”邓明城的表情有些夸张,“你不会真这么混蛋吧?”“我不是以前就这么混蛋?”郑知夏笑着捶他的肩,“你想听的就是这个吧。”邓明城却难得没有插科打诨,短暂的沉默后郑知夏率先开口:“但后来不是因为这个,小泽就是小泽,和林霁是两码事,我不至于这么混蛋,同时侮辱两个人。”“……操。”邓明城脱口而出,神情称得上复杂:“他还真是啊。”郑知夏只是很轻地笑了声,反问道:“为什么不能是呢?小泽很好,挺招人喜欢的。”“唔,”邓明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什么时候的事?”“两年前,”郑知夏说得轻描淡写,“大概就是你被施嬅赶出家门那阵子的事。”一支烟刚好燃到尽头,他们却默契地没有进去,邓明城摸着鼻子,不尴不尬地咳了声。“那什么,你最近这两年,也……没和那谁联系过?”“林霁?”郑知夏自然而然地说出了这个名字,“我早就和他没有往来了,你不是知道么。”“咳,也对。”邓明城笑了声,转开话题:“不过林泽——和你以前的那些人完全搭不上边啊。”郑知夏却笑了。“那又怎么样?烟都换了好几种,人当然也不可能一成不变。好了,我们该进去了。”话题在此处终止,他们进门时施嬅和林泽同样聊得开心,郑知夏在林泽身边坐下,笑着问:“点好菜了?给我看看。”林泽嗳了声,凑过来时亲昵地和他挨着脑袋,施嬅坐在一旁喝茶,面不改色地听他们交谈:“这个?不太好吃,点另一个吧。”“那这一道呢?”“不,这个不行,里面有你过敏的东西。”她转头对邓明城挑了挑眉,得到一个沉重的点头。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也没谁规定暗恋失败后不能再喜欢别人的。邓明城咳了声,问:“哎知夏,你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最少半年,”郑知夏说,“之后也会长待在国内了。”“这样啊,”邓明城点点头,“嗯,挺好的。”他们默契地将话题停在这里,郑知夏转头继续和林泽说话,银灰色的挑染发丝在灯下十分醒目,邓明城则叫了人来下单,施嬅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若有所思。真的放下了吗?当改变太天翻地覆的时候,反而未必吧?……林霁站在会议室的落地窗前往下看,路上众生密密麻麻,如同永不停歇向前奔跑的河流,他难得的放空思绪,视线在某个节点落在对面的大楼前。施嬅正好在走向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开门上车的动作一气呵成,却久久没有启动离开,他视线微微一动,往前走了几步。邓明城一般不开这么低调的车,除非有不便张扬的正事。会是什么事?某种奇怪的预想突然迸发,林霁习以为常地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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