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望舒醒来时,院外的雪又在下了。
白雪霭霭,风拂过雪面後又捧上她的脸,冰得令她寒颤。险峭的山峰孤傲挺立,松枝被积雪压得弯折。
曾有个人在这片景sE中,舞剑、玩雪,自在任X地对她笑。当初那个太yAn般热烈的师姐已成仙君,为了她再也不能随心所yu。
同样的景sE、同样的雪,姚望舒只是木然地看着。
既然御清的情与天道连结,暂且避免动情,兴许能延缓虚的脚步。於是两人约定好先不碰面,姚望舒去湛渊维持阵法,御清短暂闭关修练道心,而在御清闭关後,虚侵蚀的速度也确实有些微延缓。
本该庆幸的,姚望舒却感到寒凉。
这之後又该怎麽办呢?难道一辈子都不碰面吗?那她漫长的生命又有什麽目的?
当前唯一解法,只能等下个人飞升时,御清才有机会斩断连结。姚望舒自认修道有果,有机会叩天,但她已不在轮回中,就算飞升也无法让御清重入轮回。且先不论此事能否成功,过程说不定需要几百年,这麽漫长的时间现世早已被侵蚀殆尽。
除了虚外,她会不断复活的事亦十分蹊跷,且她们皆在轮回之外,不知其中是否有关系?姚望舒心中推敲一二,不是不合理,便是时间对不上,只好作罢。
姚望舒每日从湛渊回不可道,尽管见不到面,仍想守在离御清近一点的地方。
沉淀几日後姚望舒打起JiNg神,御清都去闭关了,她也想做些什麽,总不能仰赖不知何时才会诞生的叩天之人。
她曾绝望寻Si,但如今既已决定好好活下去,她也想掌握自己的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御清活了大半辈子,一次也没闭关过。
闭关是为了去除道心上的杂质,而她天生道心,怜华对她又毫无要求,向来自在,没必要强求自己。
为此她首次接受抱璞指导,背诵要诀静心,把自己关在院内。挨过前几日无聊的折磨後她的心静了下来,空旷如风。
日出月落,结束时御清已分不清时日,见到的第一个人则是带着食物来的抱璞。
「师妹呢?」
抱璞动作一顿,「问了你便心烦,还是吃饭吧,特地为你烧了只J。」
「师姐,你说,以後得一直这样下去吗?」
抱璞叹了口气,并未答覆。
「师父总叫我们随心所yu,但若是无法得偿所愿,又当如何?」
「静心。」抱璞催促她默念口诀,待她情绪稳定後才缓缓道,「人困於世,本来便没有事事从心的道理。在师门的庇护下足以让你们做自己想做的事,修道、习剑、学医甚至玩乐??以往你们想做什麽,师父不都放任你们去做了麽?但师父亦是凡人,她能叩天,却不能影响命途,也无法总是庇护你们啊。」
「所以,我该去拼自己的命?」
抱璞不给予任何回应,这次闭关确实让御清变得冷静,但骨子里的执着却未曾撼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麽,又当如何?抱璞心中焦虑却无能为力,两个师妹都b她优秀,她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师父也变得虚弱很多,她能做的也只有当好师门後盾,好好照顾她们。
一片静默中,抱璞突然开口。
「总有办法的。」
御清只喝米粥,又静坐一个时辰,起身御风,来到姚望舒那屋院里。
姚望舒正在湛渊巡视,院内槐树守候。御清缓缓走过无人的檐廊,房门是敞开的,里头竹简、法器、灯台等物都摆放在正在使用的位置,等待它们的主人回来,便可马上继续研究。
御清想起从前,姚望舒苦学阵法的日子。
那时姚望舒腼腆胆小,被她拉着想去哪就去哪。那时没那麽多责任,更没有沉重的过往需要负担,饿了就去找抱璞撒娇,累了便在檐廊上睡。她只烦恼如何逗对方开心,而姚望舒也只对着阵法皱眉……那段时光再也不会回来了。
御清忽然在喉头尝到一丝酸苦,那时她从未想过,当下会是她和姚望舒之间最好的时光——尽管当初她什麽也不懂。
而现在她成熟、懂事了,却连见一面也做不到。
御清默念着静心诀,伫立许久,缓缓走入屋内。见桌案上摆着几粒小石,和几个代表阵纹的图案,便知姚望舒正在研究新阵。
她还在努力,御清心头一暖,唇角不自觉微微翘起,指尖沿着三清流动的方向滑过。
御清虽看得懂流动,却看不清原理,但只要知道姚望舒仍没放弃,御清已满足矣,她不该久留,转身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说守护尘世,便是在守护姚望舒所重视的事物,那麽她也愿意付出代价。
铄星如今长居太安,她外貌娇俏可Ai,实力又能折服部众,在两族间颇得人心。御清找上门时还有几个道尉徘徊,见仙君来了才急忙找藉口溜走。
「我要洗浊尘。」御清开门见山,「但我不会布阵,你用先前姚望舒的阵帮我布置一下,可否?」
先前御清气质分明柔和了许多,怎麽一阵子没见,又恢复成她刚认识时冷冽肃杀的家伙了?铄星蹙眉,心中直觉不对。
「你要洗尘?还是又要让姐姐洗尘?」
「当然是我洗尘,你帮不帮?」御清冷眸一瞥,「找你是因姚望舒信你,不可泄漏。」
铄星满腹狐疑,姑且是应了,转头便传信至湛渊旁通知姚望舒。
姚望舒闻讯一叹,她早已想过这个方法,就怕御清真的去做。
人生在世难免染尘,只要御清不断洗尘,就能保持道心澄澈——但姚望舒舍不得。不只御清要遭受洗炼之苦,一想到御清会变回冷漠无情的模样,便x闷得心痛。
放不下、过不去,姚望舒没有那麽无私大Ai,能奉献所有去维护众生。
她终究是个自私的凡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姚望舒请铄星破坏阵法,再推托御清的请求。几日後御清才反应过来,去求青yAn或琢玉,然而阵法布到一半,总会莫名奇妙被破坏。想找姚望舒谈,又碍於无法见面,御清只能独自吞下郁闷。
御清心境起伏影响道心,虚的力道再度增强,蚕食众妙司的JiNg心布防。
守在临渊的姚望舒看在眼里,不见面本是为了稳定御清的道心,如今这般反而是本末倒置了。
但见了面又能如何呢?姚望舒想起棺材中那段黑暗的时光,就算声嘶力竭地吼、指尖抓到流满鲜血也无法逃离困境。
御清被她拉下水了,这次……她们还能脱困吗?思即至此道心震荡,姚望舒调息入定,尚未回稳心神,便闻一阵狂风席卷而来。
那仙君披头散发,指尖捻着一朵白梅花,嫣然一笑时,姚望舒心跳骤停。
「师妹你看,这花多美。」御清语气雀跃,蹦蹦跳跳地来到身前,将花别上她耳朵,「鲜花配美人,送你啦。」
姚望舒眼眶酸涩,以手摀嘴,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怎麽了?」御清困惑地皱眉,随後脸sE一沉,眼神散涣後重新聚焦,表情慢慢被冰霜垄罩。
是了,她们现在不能见面的。方才御清入定时回想起往事,一时错乱,以为她们还只是两个小弟子呢。她一出洞x看见梅花,心里砰砰跳着想起了姚望舒,没有细想便摘花来给她。
御清本想离开,只走一步便倏然转身走回姚望舒面前,低头注视她。
「没用的,姚望舒。」她低喃道,「不见面没有用,闭关或清修,一点用都没有。你明白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姚望舒撇开头,无法回望御清,愧疚感翻涌如浪,让她窒息。
御清却捏住她下颔,强迫她转回来,那对眼眸如虚般深沉,想吞噬她所坚守的仁义道德。御清更进一步抱着她的腰,将她拉入怀中。
「姚望舒,我也是人啊……既然已染了尘,便无法cH0U身。」御清的吐息在姚望舒唇尖流连,以要将她吞咽的气势,不断流露着悲伤,「你要看我这般受苦麽?」
「清,我不愿你被阵法焚烧——」
「既然如此,你当初何故坚持洗尘?」御清语气冷静,反而有种说不出的癫狂,「我也舍不得你洗尘,但你仍如意了,留我一个人在尘世等。看不到、找不到……你不懂我的不安。」
「我不想失去你,御清。」姚望舒眼眶Sh润,咬着牙抬眸,「我想你在意我、牵挂我,就如现在这般因我发狂,不行麽?」
姚望舒声音颤抖,带着哭音彷佛被b到极限,眼眸中血丝浮现,脆弱得令人着迷。她长相柔媚,骨子里却刚强得很,面对湛渊禁制都能重新打起JiNg神,却在御清怀里几近崩溃。
御清心里震了震,她还记得自己花了多少时间才感受到人的情,若一切从头来过,她能像姚望舒一样,重拾这颗能感受情的心吗?若真的又有了情,她不还是得重新洗炼,保护天道麽?
但她必须一试,如今情况胶着、进退不得,对姚望舒而言何尝不痛苦呢?
「当时我可没有怀疑过你,你如今却不信我?」御清狠下心道,「你若真的在乎我、心悦我,就顺我的意。」
姚望舒蹙眉,「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御清低头吻住姚望舒,散乱的发丝缠上她身躯,手指贴上肌肤时,才发现御清的手那麽冰凉,温柔的触m0都让姚望舒疼得落下眼泪。
御清停顿一下,以指腹擦去泪珠,又以更轻柔的力道继续,姚望舒的泪仍停不下来。
她就是地上的泥与尘,无论雨下得多大,仍会残留,无法洗去。
而御清便是那满身泥泞的,是雪、是风、是月光,是所有姚望舒可望而不可及的美。在她身上翻腾,沾得wUhuI不堪,折了仙骨、断了羽翼,还蛮不在乎。
御清加重力道抱着她,牙与舌在她身躯留下痕迹,破釜沉舟。姚望舒放弃维护疏离的假象,双足缠上御清腰间,双臂g着对方脖子,仰首请求垂怜。
愈是想握紧愈是留不住,她们却紧紧扣着彼此,对方的气息如梦般虚幻,还要喘着纳入T内。
她们不堪地在Si局中缠绵。
沉浸於此时此刻,全神贯注於眼前人,因冲动会退去,情慾会被满足,放纵过後,只会有永恒无尽的道留下。
谁都不知道该怎麽做,才能抵达皆大欢喜的团圆。
泪珠从姚望舒眼角滑落,御清俯身吻掉,将ch11u0颤抖的身子抱起,让她紧靠在怀中,r0U身的相依更像两颗心交缠,不分你我。
「此间如月,循环往复。我心亦有月,时而满盈、时而亏缺。」御清抬眸,在极近的距离中注视她,「姚望舒,你信我麽?信我心有月,亏而满,生生不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姚望舒眼眸黯淡,御清曾多次询问,她必然只有同样的回答。她伏在御清肩膀,缓缓点头。
「那麽明日便帮我洗尘,好麽?」御清柔声道,「答应我。」
姚望舒挺直身子,眸中悲伤流入御清眼底,「那,你信我麽?」
「我信。」御清隐隐约约地笑了,「我没那麽多心机,只要是你,无论说什麽我都信。」
「好。」姚望舒一改消沉,捧着御清的脸亲吻,「我会陪你。」
御清缠着她吻了一会才心满意足地睡着了,手臂仍紧紧圈住她,像在防止他逃跑似的。姚望舒也困极了,闭着眼睛看似睡着,却在许久後缓缓睁眼,眼神留恋在御清眉目之间。
她在两人之间设下屏障,隔绝对方感官後又画了一道安神符才起身——照理来说,就算这样也无法完全瞒过御清,是信任让御清放松了警惕。姚望舒别过头,不去面对内心愧疚。
她穿好中衣、披上外袍,将自己打理整齐。踏入夜sE前回眸,御清神情和缓,嘴角还擒着一丝笑意。
姚望舒在此驻足许久。
「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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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中仍可辨认虚的轮廓,原本数千、数万个大大小小的圆扩张、合并,让九部地界沦为一片虚无。
姚望舒伸手朝夜空一握,「诛仙。」
诛仙本放置於太安,供奉在洗浊尘阵法中纪念无间奉献。雾白的枪头共鸣转红,发出蓄势待发的光芒,倏然窜入空中,许久後杀至湛渊,落进姚望舒掌心。
诛仙正雀跃地震颤着,彷佛在为久违的新鲜空气欢呼。
「对不住,今日需要你陪我。」姚望舒指尖拂过枪缘,感受到器灵的疑惑,「是,大业若成,名垂千古。」
诛仙再度兴奋起来,今日它将在姚望舒手中再度改变现世,创下伟业——而那远b自由重要许多。
诛仙镇地,丹火瞬燃,沿着湛渊向两侧延烧,照着姚望舒想好的布置,将岩石、树木、泥土重构,黑亮的阵纹从中显现,三清蠢蠢yu动。
为了一劳永逸地挡下虚,洗尘後姚望舒一直在研究这个阵法,光用道来抵御不够,她必须想出新思路。
虚中生无,无中生有,有亡归无,无亡归虚。这世界的存在与消灭是循环,彼此相扣,只是时间间隔巨大,以凡人r0U身无法观测。
那麽她引日月星辰之循环,聚虚、无、道、三清於一处,让其不断重复,前进之前便进入循环,在原地打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思路简单,但实行起来难上加难,不只考验构阵者对循环概念的理解,最难的是该如何将世界中的循环规律固定於湛渊。
姚望舒需要一个稳定的锚,能够承载「循环」的思想,并且带有同样属X的锚。
她就是那支锚。
Si而复生,循环往复,只要她以身入阵,可成。
入阵後她必须经历好几次Si亡,阵法稳定後才能寻机脱离。但上次洗尘後相隔一年才复活……此为唯一变数,她不确定自己多久能回来。
阵中不b洗浊尘,不用重聚r0U身,以姚望舒推测,不过一年就该完成,就算延长时间,也不会超过三年。
等待这点时间,跟御清不断洗尘相b,算得上什麽?
此阵成後只要御清维持心境平和,虚便难以跨过湛渊。她已经习惯Si亡,多Si几次又有何妨?
姚望舒在心中不断说服自己,尽管她其实不确定能否脱离阵法、不知这一切要花多久,更不知道她到底会不会辜负御清。
她只知道,眼前唯有此路能走。
丹火不断延烧,生成阵纹後熄灭,如同一条快速游动的蛇,逐渐远离姚望舒。只剩诛仙在她手中,透着暖和的温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姚望舒走到悬崖边,缓缓踏出第一步。
御清的梦境温暖祥和,她拉着姚望舒在辰宿转下方打盹,迷糊间能感觉到对方正抱着自己,波光粼粼在脸上跃动,一切都美好得令她满足。
睁眼时,她发现抱着自己的是被褥,而本在怀中的姚望舒不见踪影。她睡得太沉了,御清很快察觉不对,捕捉到安神符消散的痕迹。
谁对她施术,姚望舒?御清喊了几声没有回应,马上着衣起身。
姚望舒肯定是起早去巡视湛渊了。御清心道,毕竟姚望舒答应会陪她洗尘,是怕耽误时间吧?
是了,只要去湛渊找找就能看到姚望舒,她答应过的,她答应了……
湛渊一夜间出现新的庞大阵法,几个道尉围着阵纹研究,而那深渊中出现异象,三清在其中不断翻涌,变幻莫测,时而清澈、时而漆黑,难以看透。
御清没管这些,御风往南搜索无果,又往北走,来回两三次後才停下来。
或者她去了太安,先行一步布下洗浊尘了?御清来到太安时已经近午,寻不到人後找上铄星。
「姚望舒呢?」
铄星瞪大眼睛看她,随後四处张望,确认周围无人,「仙君怎麽会问我?湛渊的消息已经传回太安了,那可是姐姐笔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御清脑袋里嗡嗡作响,铄星声音突然变得令人烦躁,「别跟我说无关的事!」
御清甩开铄星跑了,满脑子只有要找到姚望舒这个念头,至於姚望舒的笔迹、不告而别与莫名消失的诛仙,她都不去想。
湛渊、太安、不可道,御清跑遍了所有姚望舒可能出现的地方,全数一无所获。到晚上时她仍不肯放弃,在第三次回不可道问姚望舒有没有回来时,被师姐压制在地。
「御清!」抱璞练T有成,粗壮的手腕让她无法挣脱,「该停了,事情我已知道,别再执着。」
「不可能!」御清大声回嘴,「她是我带回来的,我最懂她。」
「御清,我可什麽都还没说。」
御清愣了愣,一下子失去了挣扎的力气,被抱璞扛起来往主峰上行走。
但姚望舒明明答应过不会骗她、也说会信她、会陪她洗尘,这些都是,都是……骗她的吗?
「御清。」怜华握住她的手,「静心。」
御清面如Si灰,跪坐在怜华面前垂首,「既已染尘,如何能静。」
「致虚极,守静笃,静心方能看清外物。」怜华不紧不慢道,缓缓抚m0她的脸颊,带着安抚意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随着怜华指示吐纳,片刻後平静下来,唇齿一张一合,语气近乎无情。
「我心已静,道心如冰。」
不久後她回到湛渊旁仔细观察,正是前阵子她在姚望舒屋里见到的新阵。当时尚未完成,如今才得见庞大的混沌聚集於湛渊里,从三清化无,又从无消散为虚,虚再生无……环环相扣,循环不息,如同日月的轨迹、轮回的无止无尽。
如同姚望舒从生到Si,再Si而复生,以经年累月的痛苦为基础,构建出强大的阵。
白日她心境被冲击,导致虚迅速吞噬了湛渊另一端,人界这边的悬崖之外,只剩一片混沌,再过去则是无穷无尽的虚。
而姚望舒的阵完全将虚阻隔在外,就算御清一度接近崩溃,都没有让虚突破。
太聪明了,姚望舒。御清伸出手想触碰,指尖於空中停滞,缓缓握成拳。
姚望舒,你真以为自己是圣尊,渡了九部还不满足,要渡众生於水火才甘心?你真当自己那麽伟大吗?
那谁能渡你?又有谁来渡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御清大可以破坏阵法,将姚望舒拉出来,破阵并非难事。御清看着眼前的混沌,以及那之後的虚,迟迟没有出手。
这是姚望舒的心血,身後众生仅存的屏障,一但突破万劫不复。
但若她不破坏阵法,姚望舒会在里面受多少苦?还能出来、还能再唤她一声清吗?
御清不知道。
她C纵三清送入阵法,在三清被混沌x1纳前,感受得到湛渊之下确实有姚望舒的气息。她守在湛渊旁一整夜,直到天光乍现时下定决心。
「我信你,姚望舒。」
御清再度送入一丝三清,温暖融入混沌中,希望能寄托言语。
「就算你骗了我,我仍信你。」
「你不会离开我,对麽?」
御清的低喃消散在风中。
数个月过去,眼见虚再无侵蚀迹象,众妙司与九部皆松了口气,只留部分人力盯守,其余的全撤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战场转移至朝堂,铄星与茂荼前後进入官场,目无法纪,时常以下犯上,人族官员拿他们没办法。若不是有善下调解,恐怕连皇帝都要被茂荼指着鼻子骂。
吵吵闹闹了好一阵子,两族间才趋於和平,无论朝野都习惯了彼此存在,九部能在城里安居,人族也能前往九部行商。
铄星偶尔会前往湛渊旁,拜访宵魄仙君。
御清在离姚望舒最近的悬崖旁住了下来,世人都以为仙君是为了镇守边界,只有少数人知道她真正守的只是里面的人。铄星每每拜访,见她不是在入定,便是望着阵法喃喃自语。
铄星於心不忍,派几个部众来盖间小屋供御清遮风避雨。
有时会遇见石将军在炖排骨,甚至有次是皇太子在泡茶,人族规矩这麽多他们还能从太安溜出来,铄星深感佩服。
她与仙君本人没什麽可谈的,只是一起在湛渊旁打坐,她将尘心张开时,能感受到湛渊下有颗道心存在,偶尔也会落空。她明白姐姐正在经历什麽,而仙君眼中的空洞或许能抵达遥远的渊底,隐约透露着同样的痛苦。
一日复一日,一日复一日。
一日复一日过去,阵法稳定後呈现类似於虚的黑,将现世一刀切断,面对它时一眼望去,无光、无影、无声亦无生,直面Si亡般的恐惧占据感官,令人不敢直视。
背後则是现世众生,湛渊旁有风、有月,有树林沙沙作响的回音,徘徊在世界边缘,生生不息。
春去秋来,雪落了又融。有时御清感觉时间停止,日复一日都是同样的孤独。有时她又觉得时光如箭,姚望舒的泪彷佛才刚从指尖乾透,倏然间七年时光便已逝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昭皇帝驾崩,二皇子继位,变革改制,将众妙司编入军制,九部入籍。朝堂上又是一阵风雨,熟人没空前往湛渊,连铄星去的频率都减少了。
只有御清一直面对那无尽的虚无,几乎不曾移开目光。
然而她送入阵中的三清,却逐渐感受不到任何生命。
最後两年,湛渊中只有阵法循环,无论如何探查都再也没有姚望舒的踪影。御清没有告诉任何人,依旧不懈地送入三清,像在喂养着绝望,眉目间毫无波澜。
在某个风和日丽的午後,她又一次送入三清、又一次落空,刹那间绝望突然绽放成顿悟——
姚望舒不会回来了。
Si能复生本就蹊跷,这份能力源自何处?下次还能不能复生?皆是未知。何况姚望舒进入阵法,更是生Si难料。
御清想起了刚认识时的姚望舒,绝望、胆小,一心求Si。
她得偿所愿了吗?她真的Si了吗?御清曾无法理解姚望舒,而今她连随之离去都做不到。她平静地接受了姚望舒不再复生的事实,每日徒劳无功地送一点三清进去,在阵法旁入定、静心。
她想要解答,关於自己、关於姚望舒,她们为何而生?又要前往何方。
第七年,湛渊旁空无一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御清先後拜访了守静、善下。尽管时过境迁,两个师弟都登上高位,靠她仙君的头衔想见两人也不是什麽难事。
守静变得大方许多,甚至蓄起胡须来,但在遣走旁人後,面对她时仍柔着眉目,话语间有些无奈。两个师弟无法回师门探望,在尘世里能谈心的只剩彼此,自然变得亲近。然而善下近来都不太见他了,虽是出於不得已,仍教人心寒。
善下则变得深沉稳重,同时也多了点Y郁之感,提起守静时稍稍舒展眉目。朝堂上权力制衡错综复杂,纵使只是谈心,在旁人眼中却是别有用意的拉党结派。
善下身边簇拥着无数臣民,仍透露着与她相似的孤独。
御清不太理解这些人情世故,但她有些明白师父了。
「人生苦短,随心所yu吧。」
看久了虚後,就连曾经习以为常的不可道,也再度变得优美起来。
她没有急着去找怜华,站在险峭绝壁上,狂风呼啸袭面,没紮紧的乌黑发丝在耳边飞舞,云雾在脚下疾走,御清闭上眼享受片刻,缓缓走过曾经生活的每个角落。
别致院落、粗糙洞x、湖水倒流的地底……御清走得很慢,深埋於回忆中的零碎全数被挖出来,像纸上遗落的糕饼屑,嚐起来仍有滋味,却早已不是原本那块糕饼了。
抱璞见她回来,嘴上怪她没提早说,还是煮了碗粥给她,好像在抱璞眼里她永远是那个整天找东西吃的师妹。
「嚐过各处美味,还是师姐煮的最好。」御清端着碗慢慢品尝,「这些年受你这麽多照顾,谢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抱璞笑了笑,「再说可就生份了。」
这些年怜华又闭关了一次,JiNg神稍好一些,看起来还是略有疲态,回不到从前。
御清仔细端详怜华,满头乌丝稍黯,肤sE也有点过於苍白。
这便是她老了之後的模样,可惜姚望舒再也见不到了。
「若我能分些寿元给你便好了。」
「活太久,不过图个寂寞。」怜华摇摇头,抿了口茶水润喉,转移话题道,「你可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