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1 / 2)

无间月 黑白沙漠狐 38416 字 6天前

('看来洗浊尘的消息尚未传到湛渊旁,姚望舒C纵诛仙画下阻隔外界的阵纹,回过身紧紧抱住御清,整个人埋在她身上。

轻轻淡淡,浅浅的气味包裹着姚望舒,却仍难以安抚她的不安。

「怎麽?」御清连续问了几声,姚望舒始终没有回应。想好的说词卡在喉咙,如一颗石子,咽不回去、吐不出来。

御清捧起她脸颊,在唇尖轻点,眸心黑如深渊,带着星火般的暖意。

「可是倦了?难得有空,去南方走走如何?恰好今日青yAn负责护阵,我们明早便回。」

姚望舒摇摇头,忽然抬起下巴吻上,与御清截然不同,激烈地r0u上唇瓣,彷佛要化为一摊融雪,只盼着如此能使御清明白自己的决心。

亲吻时产生的雾气缠绕着Ai慾,可这没有遮蔽御清双眼,她放开姚望舒再次问道,「怎麽了?」

姚望舒闭上眼,深深x1了口气才缓缓将洗浊尘的打算如实告知。

御清眼中暖意逐渐淡去,冷冽的眼神沈默地注视着她,直到姚望舒说完最後一个字,她立刻接着道,「我不允许。」

「清——」

「住口。」御清低头咬住她的唇,让她嚐到一丝腥甜。她丝毫不挣扎,依偎在御清怀中承受些微的痛楚,毕竟那根本无法和洗浊尘相b。

「清、清……」姚望舒在御清啮咬的间隙呢喃,终於将对方唤回来,「没事的,我早已洗炼过,忍忍就过去了,就算身亡,最终仍会回到你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次也不该洗炼。」御清神sE冰冷,「我不在乎理由,姚望舒。我就连一丁点苦都不愿见你受,断无可能让你洗炼。」

「御清,我若不回归道心,数年後太安便会覆灭,届时这天地之间,还有哪里可以苟活?」姚望舒语气温柔,耐心地解释,「师兄们不会抛弃太安,还有那麽多百姓、部众……他们只能活一次,我见不得他们离开。」

「洗炼不过是拖延时间。」

「拖延了,才有机会找到方法,不是麽?」

「那也不能牺牲你!」

姚望舒缓缓摇头,手掌覆在御清後颈上,赤眸黯淡。如今御清,甚至整个众妙司能做的事都已经做了,效果仍然有限。

培养新的道尉、研究新的术法……这些方法尚有希望,却旷日费时,当下姚望舒所能帮上的忙,只有洗炼。

「清,我心已决。」姚望舒眼神温柔,「记得当初我想学离术时,你也这般反对。」

「洗炼可是会疼的,不可相提并论。」御清稍稍冷静了些,眸中悲伤流动,「你难道都不会疼麽,怎麽总找罪受?」

「修道路上,没有不受苦的事。」姚望舒弯了弯唇角,「这一路行来牺牲无数,我若是因怕疼就此止步,怎麽对得起他们?」

御清垂着双眸,久久说不出话来。

起初来到湛渊旁布阵,只是想帮姚望舒分担一些。虚入侵现世,代表天道已无力维持人间的运转,待万物化为虚後,虚中会再次生出道,循环往复,如同月相盈亏,乃是自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不在乎姚望舒说的众生,不在乎他们的生Si离别……但她在乎姚望舒,情逐渐渗透她的心,又由内而外地扩散。她开始注意周围的人有着怎样的表情,他们在想什麽、面对虚时又是何等的恐惧。

渐渐她又觉得自己是红尘的一部分——有悲、有喜、有恨,亦有Ai。当她抱着重伤的姚望舒走入辰宿转时,从来没想过这个人将会用生命向她诉说情的面貌。

那小小、胆怯的师妹已被尘世洗尽,留下澄澈明亮的火焰,照亮深渊。

「浮世一瞬,我还是想要你……过得好一点。」御清道,「若非得洗炼不可,我替你护持。」

「御清——」

「护持只是在一旁看着,就算如此,亦是我唯一能替你做的事。你愿意替旁人受苦,我也愿意因你受磨难,忍忍就过了,不是麽?只要你道心不破,我便能平安无事。」御清握紧了她的手,「姚望舒,否则我不会放你洗尘。」

姚望舒早有预料,也想好了拒绝的说词,可当御清以Sh润的眸子望着她,却又不忍说出口。

在阵内护持或在阵外袖手旁观,何者更苦?若她们身分交换,姚望舒已清楚答案,b起烈火焚身,她更无法眼睁睁看着御清受苦。

「我……对不起你。」

寒冷的空气徐徐流过身边,姚望舒突然有点後悔决定洗尘,御清为她受了多少罪?她万分不愿,又不得不做,且永不回头。

洗尘前她特意遣人将消息广传出去——为协助御虚,无间魔头将洗尽尘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日洗浊尘周围挤满了人,大多数百姓对尘心与道心的定义不清不楚,但这无妨,他们只知道魔头即将遭受极爲惨烈的折磨,心中多少暗自期盼着魔头不会再走出来,好让太安回到从前只有人族的日子。

但他们也知道,魔头洗尘是为了抵御更强大的威胁,在充满诅咒的心中,同时有一小片角落盼望魔头能成功挺过去。矛盾的人们低声议论,相较之下九部部众面sE凝重,一片Si寂。

姚望舒站在高楼上望着人群,眼见聚集得差不多了,便对躲在Y影中的暗权道,「这段日子谢谢你们,之後也请多照拂铄星。」

「你怎知一人Si,确实能改变人心?」

「众生有情,我也只不过是受情驱使,在赌一把罢了。」

暗权沈默了一会,「我与你只约定一世,三十年内辅佐铄枢天,在这之後你的愿景能否实现,我等可不再管了。」

「万分感谢。」

暗权扭动身形,倏然消失。

茂荼指挥yAn部驻守於洗浊尘周围,阻拦闲人靠近,其余的九部天亦围绕在侧,等着送曾经的圣尊洗尘。

姚望舒与御清并肩而行,徒步走向洗浊尘,一路上心平气和的交谈,都被人群看在眼里。这几日有谣言称魔头已被仙君制服,是被仙君所b才洗尘等等,也就不攻自破了。

「装模作样。」茂荼哼哼两声,长枪一挥挡住御清,「她又来做什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御清食指轻点讲他震开,朗声道,「我要替她护持。」

此话一出,围在九部外侧的道尉脸sE刷白。不远处在暗中旁观的善下摇了摇头,下令众妙司不可cHa手。

茂荼愣了愣,还未反应过来,御清已越过他走向阵法。姚望舒心中不舍,握着茂荼手掌,低声关心了几句。

洗浊尘的阵法外由砖石墙砌成,以便阻隔视线,漆黑的阵内隐约能看到阵纹,御清无声叹息。

「清。」姚望舒来到身边,一直坚定的眼神此时出现几分动摇,「你还是……师姐若是知道,也会担心的。」

「怕了麽?」

姚望舒半晌後缓缓点头,她怕御清遭受那些痛,更怕御清因为她的苦而更苦。

「不怕。」御清g起唇角,冰霜似的脸上绽放笑意,「我信你。」

御清在大庭广众下牵起她的手,将手指包覆於掌心,徐徐走入阵中,石墙缓缓滑动关闭。

御清带她到洗炼位後捧起脸轻轻一吻,「愿你道心永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无间魔头的洗炼开始了。

初时无间尘心大张,狂暴地垄罩整个太安,不只道尉,连百姓都能察觉隐约的压抑感。

九部则在无间尘心下安定镇守阵法,阵内毫无动静,只能隐约感受到三清流动。随着日子过去,围观人群逐渐散了,尘心也以极难察觉的速度趋弱。三日後,茂荼才能笃定她的尘心确实变弱了。

第八天中午,尘心骤然消退,他吓了一跳冲到阵旁,微微张开自身的尘心才能感觉到无间。洗炼还在继续,察觉异常的道尉前来关切,他龇牙怒吼,「滚开,她还没Si呢!」

接下来又是无止尽的等待,无间尘心趋於淡薄,彷佛吊着一口气,顽强地与道抗衡。

一个半月後的某个夜里,洗浊尘终於开启了。

石墙无声滑动,茂荼却在第一时间看见,他愣了愣,犹豫後仍大步上前,以火把照向阵内。

Y暗模糊,他不敢贸然入内,呼唤几声只闻回音。良久後,一个身影摇晃着走出来,他下意识想去扶,对方y撑着身子没倒下。

是御清,她眉眼淡漠如常,神sE颓靡,眼神失了焦始终没看他。

茂荼心喜,洗炼者若道心破灭,护持者也会受阵法焚烧,既然御清没事,代表无间也不会有事的。他举起火把向阵内走,除了阵中央一滩血水外,却无见到任何人影。

「无间呢?」

御清望着夜空,深深地x1了口气。一阵风吹起她的长发,孤拎拎的身影在灯火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无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Si了。」

话说出口的瞬间御清意识到这一切再度发生了——姚望舒再一次Si在她面前,而她也再一次以无情的语调说出这句话。

并非如此,她已经不一样了,她……也好想哭啊。

「为什麽?」茂徒不解地追问,「你还活着,为什麽她Si了?」

「她道心未破,只是……r0U身已被消磨殆尽……」

「不可能,她可是拔除了禁制的家伙,区区洗尘,怎麽可能——」

「够了。」御清沉下声,态度变得锐利。她不想在此跟茂荼争论姚望舒是否Si了,不愿回想在阵内是如何看着姚望舒Si去,「她带你们越过湛渊、打到太安,为你们做这麽多,已经够了,放过她吧。」

御清掉头就走,茂荼只能茫然地看着她背影。

无间难逃此劫,这是众人早已心照不宣的事实。

御清直奔不可道,回到姚望舒的屋院里,床榻上一束白发整齐地放在中央,是姚望舒洗尘前所留。

接下来,只要等她回来就好。御清望着她的发丝,却是莫名地心慌,她缓了口气,让道心保护心神,俯身亲吻白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快回来吧。」

无间走後太安仍正常运行,并未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铄星接手多数与人族接触的事务,九部内由茂荼管理,灵瑶部、金衡部只有少数部众留下,其余分布於山林或湛渊旁。湛渊的争执声少了许多,道尉布阵,九部从旁协助,被虚追赶的压力远胜过对彼此的旧怨,谁也没空再翻对方旧帐。

日子就这麽过了下去,绿叶转红、落地,转眼雪花覆盖枝头。又是一年春节,这次几位天都受邀入g0ng宴饮,但茂荼可不去,他一看那些惺惺作态的王族就火大。

在傩舞的铃声中、在食物的热气与酒杯碰撞间、在家家户户团圆的日子里,茂荼在部众面前喝了个烂醉,涕泪纵横。

雪降了又融,不可道中雪线向上退,离开姚望舒的院门。清风徐徐,又是宜人的温度。

庭院中,槐树仍绿意盎然,随风轻轻摇摆,和徐日光铺满檐廊。任凭外头风风雨雨如何将人间翻腾,从未波及这个庭院分毫,而榻上的人双眼紧闭,面容祥和,似乎也从未卷入红尘。

姚望舒猛然x1了口气,浊世再度回到T内,让她痛不yu生。接着她慢慢回想起Si前的一切——洗浊尘、虚,以及……

一阵风卷到,日光投S黑影,覆盖於榻旁的地面。

姚望舒仍因痛而喘息着,勉强抬眸看对方,见她神态疲倦,眉梢除了淡漠外,更g勒出沧桑之感,一头黑发虽然梳得整齐,却能见几丝银白。

御清跪在床边,姚望舒的赤眸与白发皆被洗去,几缕黑sE碎发在肩上卷曲,就和御清初见时一样,娇小而脆弱。她停留在十五岁的样貌,少nV脸庞稚nEnG天真,眼神却是说不出的深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注视彼此。姚望舒已经感觉不到尘心,只剩纯粹而坚y的道心,冰冷地保护她。

而御清眸中那复杂难解的情,也像隔了一层冰壁般,变得模糊难懂。

不该如此的,姚望舒仍记得自己曾是那麽张扬热烈,总得在御清的道心下收敛自己,她怎麽能让御清等待後,又无法理解对方的情呢?

尽管如此想着,某部分的姚望舒仍觉得,就算如此也无所谓了。她反覆在心中挣扎,试图找回从前的自己,最终哑着嗓子缓缓道,「我回来了……」

御清长吁了口气,探身亲吻她。

温柔而绵长,唇齿间却苦涩得教人想哭,姚望舒并未欣喜,反而感到困惑不已,只是念在从前曾无数次与御清交缠的份上,并未推开对方,她回想当时自己如何依循慾望行动,模仿时却笨拙犹豫。

御清动作一顿,苦涩地笑了。

「师姐——」

御清跨过她身躯,垂坠的衣料拂过她未着寸缕的肌肤,抓住她双手,眼中并非情慾,反而深沉得如无底深渊。

「别想忘记,姚望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姚望舒默默阖上嘴,御清将她拥在怀中,无法离开对方臂展范围,唇、指、掌同时满怀怨恨地报复。姚望舒感觉对方并非起於愉悦,反而是因一种不安的心情想占有。

她心里不禁疑惑——御清何时变得如此……像个凡人?

那是浅移默化的,身在其中时姚望舒并未深刻T会,直到她将自己cH0U离,在道心的过滤下,才能得见。

姚望舒逐渐熟练地回应御清,然而触碰时所挟带的冰冷却泼了御清满头冷水。她逐渐没了力气,垂着头靠在姚望舒肩上,悲哀如海啸般席卷而来,令她连这点反击的力量也没有。

姚望舒察觉後有些犹豫,将手放在对方後脑,轻轻拍了拍。

「一年了,姚望舒,我等了一年。」御清抓紧了她的背,「你怎能忘?」

居然过了这麽久?姚望舒心下诧异,上回就算是被赤念以符刀灰飞烟灭,一个月便回来了,这次时间变久,莫非是因为在不可道内的缘故?

「会好的。」姚望舒亦抱着御清,「会慢慢变好的,你受苦了。」

御清叹了口气,身躯微微颤抖,「别再让我等了。」

姚望舒在不可道休整几天後,马上就来到湛渊旁协助。站在湛渊旁已见得到远方虚的踪影,她以道心布阵,手法仍融合尘道两术,再以御清的符做阵元辅助,不出七日一道崭新坚固的防阵浩浩荡荡地贯穿南北,与众妙司布的阵缝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yAn怀疑地看着这短短几日出现的新阵,布阵者手法娴熟,格局广阔,甚至能引导日月星辰,境界隐约在他之上。

「这是谁布的阵?」

「是我。」御清淡然道,「我找到师妹的手记,替她布阵。」

青yAn愈想愈不对劲,施术可不是按图索骥,布阵者需要理解三式,而非依靠直觉,剖析三清的走向、用法,甚至参悟天地运行之道,阵才得以运转,而御清根本不懂阵,画的符甚至不如以往有用。

御清忽然回头看他,她早已没了活泼的朝气,冷却後如玉更如冰,眼神清而锐利,静静地望着他半晌。

「是我布的阵,师叔。」

新阵效果卓越,虚延缓许多,终於让众妙司有机会喘息。青yAn也有更多时间教新的道尉布阵,尽管这些後辈b起归元和琢玉简直愚钝至极,他还是得耐着X子,重复讲解以往只需稍稍提点的知识。

而御清白日护阵,巡视缺漏之处修缮,夜晚回临渊城休息。九部在旧的遗迹上建造新城,亦有些人族居住,百年前的姚相府重新建起,偌大庭院被宵魄仙君独占,府门紧闭,谁也不让进。

姚相府里重新栽了颗槐树,布局与以往相同,姚望舒坐在檐廊上,感到些微的怀念。她偶尔随着御清出门修补阵法,但大多数时间窝居在姚府中钻研新阵,困了便打个盹,睡睡醒醒的日子十分单纯。

若待得闷了,也会戴上帷帽出门走走,看九部逐渐融入人族,有时会想见见旧人,看他们是否有好好生活,幸好思念在道心的隔绝下并不至於教人难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缘分从四面八方来,回四面八方去。对姚望舒,或着她惦记的人们而言皆是如此。

散了、淡了,无可避免,她无法回到曾视为家的九部,如那段流浪天下的时光。

倒也有些不同。

姚望舒感觉到御清回来的气息而睁眼,她手中提着街上买的小食,眉眼噙笑,「饿了麽?」

姚望舒摇摇头,爬起身来思考片刻,还是伸手取了纸包的麦饼,拨下一点放入口中,香甜温热的味道令人满足。御清也坐下来,冲了壶茶与她共饮。

吃饱後又打了个呵欠,她暗自摇头,醒了吃、吃了又想睡,日子清闲得有些不可思议。

御清m0了m0她後脑,手指在发丝间缠绕,接着往下碰了碰背和腰,「你啊,还是太瘦了。」

姚望舒捏了下自己胳膊,多亏这段时间睡得多,吃得也多,她分明已b刚回来时丰腴,再胖下去便显得臃肿了。御清还嫌不够,一天要买四顿饭回来,姚望舒有时专心过头,毫无知觉便被喂了这麽多餐。

掌心轻抚,又伸过来捏了捏腰间,御清凑上前将她抱住,鼻尖埋在肩膀,像在把玩水中月般,动作里满是喜Ai。

人在尘世,若不时刻修练,道心难免蒙尘,尽管已没了尘心,姚望舒对情的知觉仍慢慢回覆。御清眸中清澈,Ai意望进眼中一清二楚,隐约触动已被她遗忘的浓烈,她下意识倚在对方身上,亲了亲眉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洗尘会冲刷表面的慾望与激情,但Ai意不同,那是根深蒂固紮在心底,同责任或众生等重的……本心。经历洗尘後姚望舒才明白这点,她笑着轻叹一声,肆意靠在御清身上,埋进清冷的气息中。

百年了,姚府已非她幼年时的家,却因有御清在而成了新的归宿。

一个月後姚望舒的阵趋於稳定,想起以前曾与御清约定游山玩水,弥补缺憾,她心中对御清多有愧疚,便主动提起。

御清不只马上答应,甚至当晚便催促姚望舒赶紧出发,姚望舒只带了水中月便被拉着手御风,很快来到北方一座雪山山脉,酷暑顿时成了凉秋。山头上厚厚的银白覆盖,山群连绵,气势宏大庄严,与不可道的山完全不同。

山群之间湖泊神圣静谧,湖水如镜面,完整地映照山峰与月影。

两人十指相扣,缓缓踏在布满岩石的湖畔,御清腰间玉佩发出幽幽蓝光,照亮脚边的路。

此处她从前流浪天下时来过,在路上冻Si过几回,花了点时间才抵达。但当时她呆呆望着这片湖好久、好久,甚至忘了路上的磨难。

她向御清说起当年经历,牵着她来到湖水另一端,并放水中月进去照亮湖底。在水月朦胧的光线下,隐约可见水中伫立着高大挺拔的乔木,树皮呈现墨黑sE,如玉石般润泽。

「此处千年前曾是一位奇术大能闭关的居所,而後山川变迁,成为如今的模样。」姚望舒将她从前打听到的传闻缓缓道来,「我就是在此,得到将符文纹入魂芯之法,再请重虚师伯替我纹於後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姚望舒说起往事时神sE轻松,甚至有GU怀念。可她当时不懂术法,想在水下寻物,只有在身上绑块巨石跳进水中,反覆消耗生命,终於在树洞里找到玉简。

御清似乎也想到了这层,手掌覆在姚望舒腰後,顺着腰窝往上滑,在灭Hui符处轻轻抚m0。

「我并无他意,只是想带你看看,我曾经去过的地方。」姚望舒倚在御清肩上,用言语描绘着逝去的时光。当时她孓然一身,被孤独折磨得不rEn形,再好的美景落在眼底,最终都挥发成虚无。

她握紧御清的手,感受对方温柔的指尖。历经千山万水,无数的痛苦与Si亡後……她找到了让这一切值得的人,一个她能尽情分享过去的人。

有和身符保暖,又带了厚毯铺地,就算是在山上也很舒适,姚望舒说着说着便睡着了,直到清晨的光洒在眼皮上,睁眼便见御清一张端正秀雅的脸,额抵额相拥而眠。

高山的天空清蓝一片,几丝白云拂过,此刻姚望舒只觉得过往种种,皆是值得。

山群脚边有座小镇,稍显冷清,也尚未有九部在附近定居。姚望舒买了几个刚出蒸笼的黏豆包,外皮金h弹牙,内馅豆沙甜蜜,配上热呼呼的蒸汽,让她连吃了三个。

此时御清还只吃了半个,看她一口接一口的样子忍俊不禁,「不知道的以为你饿了三天。既然你喜欢,日後想吃便遣我御风来买。」

她又被当成猪了,姚望舒动作一顿,本着不浪费的JiNg神,依旧慢慢将剩的半个包子吃完。

「那倒是不必,只是从前经过此处时,也有个老丈看我落魄给了我两个……方才那摊主相貌年轻,不知是不是他後代。」姚望舒看着手中h澄澄的包子,「其实我就算不吃也无妨,饿Si了就——」

「别说。」御清将手中的黏豆包塞进她口中,m0了m0她的头,「多吃点。」

姚望舒温顺地点点头。

两人在镇上晃了一圈,再次经过摊贩时又买了两个,摊主一时间忙,回过神来发现板车上多了一粒银,都够他半年花费了,摊位前却不见人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一路南下,遇到好风景便停下来看看,在城镇里停留用膳。姚望舒每到一处都有新故事能说,而且好些御清愈听愈耳熟,寻思半天才想起来,姚望舒刚来不可道时便曾与她讲过这些故事,只是做了些修饰,改成他人经历。

御清不禁有些懊恼,她当初就该起疑心,毕竟若真是一个二八的小孩,怎麽会知道那麽多事?

旅程短暂,一个日夜後又回到湛渊旁,稍微巡视过才敢休息。几天後再次出发,探索不同的人文、美景,这般反反覆覆,足迹渐渐广布人界。

夏天往北跑,到了冬天便往南走,西南方气候温暖,时值初冬仍绿意盎然。溪流切分山T,在山脉间形成错综复杂的峡谷,高耸的悬崖上爬满绿植,一叶小舟穿行期间。不时有猿猴、鹿等动物从悬崖上探出头,观察久违的来客。

姚望舒站在船头吹笛,笛音在深林中悠扬回荡,为虫鸣鸟叫添了一分诗意。此处隐密,人迹罕至,就连姚望舒也没来过。御清坐在船棚下,唇角带着一丝笑意,静静地看着她。

小舟有自来流的加持平稳如地,在溪间随波逐流,姚望舒吹奏累了,便窝进御清怀中,让她用和身符替自己暖身子。两人随着小舟漂泊,此处没有人族、没有九部,只有天地与彼此,时间彷佛也被画了自来流,停滞不前。

如同她从前流浪的日子,面对看不到尽头的生命,如今姚望舒却不觉得绝望,反而……想再待得久一点。

她枕在御清腿上,指尖描摹御清下颔,被对方一把抓住,又仔细摩娑她手指。

御清垂眸,眼中笑意盈盈,有点像刚认识姚望舒那时,容貌又添了分成熟,在尘与道之间最平衡的点,温柔地垄罩着她。

姚望舒愣了愣,cH0U出手捧起御清脸颊,眸光在此留恋,良久後才组织好语言。

「清。」

「如何?」

「我好像,不想Si了。」姚望舒眼神稍黯,「不想真正地Si。此间如月,循环往复,可我从前未察觉月sE美好,一心不想再受折磨。如今有你在,我反而想逗留於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姚望舒g着御清领子,缓缓起身靠在对方x口,仰头吻上那唇,Sh润柔软,微微地有些凉。舌尖深入,恰似清风与落花交缠,久久不落地。

分开时,姚望舒的嗓子染上浓厚的依恋,「清,陪我久一些,好麽?」

御清不自禁扣住姚望舒腰後,将人紧紧拥入怀里。

「那便别离开我。」御清声音暗哑,「一次也别再离开了。」

姚望舒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便再也无法言语,慾望难得从道心之下g起,被御清掌控在指尖,翻弄流连。

小舟稍稍颠簸,一夜漂泊。

隔日早晨姚望舒早早就醒了,只是被御清紧紧抱着,乾脆安分地躺在对方怀中。此行出来三个日夜,姚望舒已经开始惦记起阵法,等御清醒来便要启程回湛渊。

姚望舒心中盘算着行程,忽然一抹白影飞入船舱,轻飘飘地降落。姚望舒定睛一看是只白蝴蝶,拨开御清臂膀坐起身去接。

蝴蝶摊平成纸,是抱璞的信。

姚望舒迅速读完,叫醒御清。御清整个人懒洋洋的,还想拖姚望舒赖床,却在听见姚望舒说的话後立刻清醒。

「师父出关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腥甜涌上喉头,怜华抿紧唇,闷闷地猛咳一阵,将瘀血忍回肚子里。所幸抱璞正好去拿厚袄来,未见着这一幕,否则她这个作师父的,又要惹徒弟担心。

热茶随瓷杯碎裂而泼洒,她喘了口气,缓缓蹲下身,m0索着数瓷片的正反与数量,以此起卦,沉Y半会,命数尽显。

上次替两个徒弟定命消耗太多JiNg力,闭关这麽多年回复不过半成。然而天意提点时机已至,她顾不上自身,直接出关。

转念一想,她早已无法JiNg进,就算再多待几年也回不去从前的青春活力,只要能把该做的事了结,拖着这半衰的身子又有何妨。

怜华宽了心,原地调息。抱璞回来见一地碎瓷,又跑去拿伤药,心疼地替她包紮指尖。

怜华却不知道自己被割伤了,也很少回应抱璞,只是沉默地坐着。

两个小徒弟近午便回了不可道,怜华听见御清的脚步声,以及另一个人……怜华心中已经猜到那是谁,她的脚步果断许多,和从前扭捏犹豫的声音完全不同了。

那人走到门边又踌躇起来,怜华微微一笑,向她招手。

「快来,让为师看看。」

「师尊。」姚望舒大步走上前,和怜华一样跪坐於地,让怜华碰触脸颊。

「我已听抱璞解释过一二。」怜华m0了m0脸,又拍拍她脑袋。姚望舒心中仍有些忐忑,当初怜华传她道法,青yAn则教她阵法,虽然她花了许多时间在学习阵,但她从未忘记,怜华才是那个信她、护她的人。

师父又会怎麽想她呢?姚望舒心中忐忑,怜华脸上一如既往地淡然,完全看不出情绪。

「择善固执,心X纯粹,为师当年没看走眼。」怜华指尖抚过她耳际,似是带着几分疼惜,「就是苦了你,如此牺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姚望舒顿时红了眼眶,哽咽半晌才答,「有师父这句话,便值得了。」

怜华另只手朝御清伸去,御清顿了顿,还是靠上前去让师父m0m0脸。

「长大了。」不知为何,怜华轻叹一声,似是有些惆怅。

「你闭关这麽久,不长大才怪呢。」御清咕哝道,「师妹都从黑的变白的,又变回了黑的,你这才出来。」

以往御清发牢SaO,怜华多半一笑置之,或者藉此逗逗她,这麽一来气氛便会缓和许多。

怜华却扯了扯嘴角,有些勉强,「你们风尘仆仆,先去换套衣裳吧,我叫你们师姐去备点好吃的。久别重逢,是该好好叙旧。」

姚望舒心中一跳,路上不住地去看御清,那脸孔确实成熟了点,五官也长开些许,如今更是b她高了……从前虽觉得奇怪,但未曾放在心上,毕竟她自己可是能起Si回生无数次,rEn後再长高算得上什麽?

但师父的反应却有点奇怪,那可是司命仙君,师父知道什麽?是不是……甚至能回答她苦寻无果的问题。

她究竟是什麽?何时才是她的终点?

姚望舒心中忧思杂乱,隐约觉得面前即将迎来一道大浪,而她不晓得她们会不会被拍散。

御清却似浑然不觉,照样牵着她在山道上走。御清变了那麽多,又好像从未变过,永远是那个无所畏惧的二师姐。

御清握紧了姚望舒的手,「别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到师父屋里时,怜华正在庭院内仰头,令日光沐浴於遮眼的布上。

「来了。」似乎已经调整好心情,怜华又露出从前那种怡然自得的淡淡笑容,「御清,搭个手。」

御清扶着怜华回到屋内,怜华顺势抓着她手腕,指尖搓了搓黑sE的珠串。

「幼时我送你後,可有一直戴着?」

「从没拿下来过。」

怜华要来珠串,墨黑的玉珠在脱手瞬间变得澄澈透蓝,落入怜华手中後又变回漆黑。

「这种玉,名为证道石。其芯不得聚塑灵识,无魂亦无智,可正是因其中空虚,故能以身为引,容纳前尘旧忆……通常用以纪录修士得道飞升,或者见证两国结盟。」怜华指尖搓r0u玉珠,一颗一颗仔细摩挲,「这手串原本是师兄,也就是你们重虚师伯,年轻时赠与我的。」

无以名二十二代弟子,属她悟X最高,刚拜入无以名时,师尊成天乐得笑开了花,逢人便夸她是近百年来最有可能触碰天道的苗子。

那时身为头号弟子的重虚还是个少年,头戴抹额,身负长剑,闻言重重地拍了桌子,像阵风般地离开不可道。

怜华并不关心这位师兄去了哪,嫉妒也好、竞争也好,无论师兄怎麽看她,她都不在乎。

她唯一在乎的,只有日月星辰。

「道」是如此深奥玄妙,她如同一只蝼蚁,伸长了脖子窥探天地,试图沿着虚无飘渺的轨迹,看见未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彷佛从虚空中抓取云朵,彷佛自空无一物的盆里捞出一尾活鱼……那般超脱於尘的痴迷,是她存在的理由。

她沈迷於命、相、卜三术,没日没夜地学习,为窥见命途而狂喜。

兴许是一年後,重虚回来了,带着伤痕累累的手和一块乌漆嘛黑的石头。

「诺,给你的入门礼。」

怜华从星盘上抬起头,面熟的少年朝她咧嘴笑,一身朝气灿烂如yAn,「你是我第一个师妹,我以後一定会对你好的!」

怜华愣愣地望着他——什麽入门礼?这又是谁?

重虚回不可道後,怜华才慢慢习惯自己还有个师兄的事。

重虚的天赋在山术上,符、剑、阵都难不倒他,以山术悟道也是一途,但他却总是不务正业,整天琢磨如何将符术玩出新花样来。当时还没有众妙司,几年才会有一个魔族误入人界,方士修术法,顶多为国服务。而重虚修习术法的理由很纯粹,只是喜欢罢了。

他将信纸化为灵兽,天天遣来逗她;将灭Hui符做成烟火,炸了师父的房瓦;将自来流丢入湖中,做成一大块冰消暑。

「师兄如何?」师父问道。

怜华连头都懒得抬,「吵吵闹闹,不得安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彼时怜华不过而立,她将意气风发、横冲直撞的年纪全数献给修练,从未注意过旁人在g什麽,因此那段该是最美好的日子过去了,回忆却一片模糊。

後来重虚为了学丹火而安份了几年,证道石被炼成玉珠串起,戴到她手上。

「你啊,定是师门里最先飞升的一个。」重虚虽然笑着,但眸中黯淡,「若在你飞升前我寿元先尽,便当它是我,见证你得道之时。」

证道石刚入手时冰凉刺骨,转黑後很快变得与T温一样温暖。怜华难得将注意力分出来,仔细打量重虚。

师兄为何悲伤?然而她很快就失了兴趣,重虚的情绪总是来得快、去得快,如这浮世一瞬,没什麽重要的吧。很久以後她才明白,重虚眼中的悲伤是在怜悯自己,为她单薄而狭隘的人生感到惋惜。

後来她有了师弟,青yAn道X不高,却是聪明伶俐的孩子,整天跟在重虚PGU後头学术法,对她则较为敬重。两个少年有彼此为伴,自然就少来烦她。

她曾以为那段时光永无止境,清净安稳的日子过了数十年,直到魔鸟的妖火将整座山头烧为灰烬,那日不可道中只她一人,她不知道该怎麽逃、不知道如何灭火,烈焰灼肤,剧痛切骨,她躺在前一天下雨的泥溏里,生Si存亡之际她茅塞顿开,离大道又更进了一步。

在这个本该恐惧的时刻,她欣喜若狂。

待她好了八成後才知是重虚心软,藏匿幼年的魔鸟,魔鸟失控吐火,酿成灾祸。师父不忍以杀肃清重虚,杖责後逐出师门。

几年後她离命术大成只差一步之遥,天意提点她出门游历,顺着命途牵引,在湛渊旁的一颗老槐树下,再度遇见重虚。

重虚苍老许多,身上穿的、头上戴的,皆已残破不堪。他坐在槐树下喝酒,像个受过风吹雨淋的石头,被打磨得满身是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劝他继续修道,重虚却摇摇头,「我道心已破。」

道心破了,那便没什麽好说的。怜华一时无语,望着槐叶飘落。

「对不起,害你受苦了。」

「无须愧疚,尘世本就苦,经此一遭,我亦有所JiNg进。」

重虚眼中的Y郁更加浓厚,如融化的雪泥,她本不该沾染,徒增麻烦。但对知的渴望是修士的本能,她仍忍不住问,「你明知那是魔族,为何救牠?」

「为何不救?师……怜华,那只是个刚出生的孩子,生来非人,岂是一种罪?」重虚替她斟酒,「错的是我,我没保护好你们。」

他忽然哽咽,垂首不语。

为什麽要质疑天道,让道心破灭?

为什麽要为了一只魔鸟,被逐出师门?

怜华发觉,自己不懂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多得她不知该从何问起,最终凝萃成短短三个字。

「值得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重虚先是沈默,在这个片刻里,两人间流转着千丝万绪,怜华想起初见时那明媚如yAn的少年,和眼前沧桑的面孔天差地别。

「我……不後悔救牠。」

重虚并非短视近利之辈,也非无心求道,他曾苦恼於修练,时常向师父求教,同为渴望悟道之人,他却放弃了。

没喝完的半坛酒,随着她与重虚的尘缘了结而埋入土里。

那坛酒留在槐树下,而重虚的那句话也留在心中,如同无暇的白玉留下刮痕,令她久久无法释怀。

怜华依旧刻苦修练,她命术大成,蒙眼自封;她修习逍遥诀延长寿元,拥有漫长的时间;她收了一名nV孩为徒,雕琢璞玉。

离道愈近,那道瑕疵却愈显眼,令她困扰不已。

她开始增加出外游历的时间,走过雪山天湖、踏过扫撒市井的W水,见过生Si两隔的Ai,在流民的屍T旁挨饿,也在两军对峙的前线奔波。

经历千山万水,她最终触碰天道。

魂魄脱离尘世,她进入骨r0U之外的世界,天地以从未想过的形式存在,未来、过去同时铺展於眼前——她叩天了,离飞升只有一线之隔。

她看见轮回,看见前世与今生,看见每一个魂魄曾经及即将成为的模样,看见每一个经此飞升的仙人,看见她尚未认识的人来到面前。她将宇宙纳入眼底,日月星辰皆是微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驻足於此,向寂静的世界投入质问——道为真道?

「道即是道。」天道如是说。

若是真道,为何容不得情?

「情为道、尘为道,道生万物,万物为真道。」

而道心却屏除情,飞升将脱离尘世……生命与情,对道而言只是昙花一现?

怜华并未得到回应,她将寂静视为默认,心中了然。

道并不了解祂的造物,她所看到的众生依循天道而活,却远不只如此。众生有情,会老、易变,稍纵即逝,就算掌握命术仍难以预测人因情而做出的决定。

杂乱而混浊的尘世,就算只有短短一瞬,在她眼中留下的残影却b星辰更加迷人。

蓦然回首她才察觉,自己修道的初衷不是永远,也不是真理。而是追求真道的过程中,那份掌握未知的瞬间痴迷。

她还未能理解「情」,而「永恒」显得多麽无趣。

怜华将意识凝聚,厚重的道心随之震颤,缓缓出现裂痕,最後如同溃堤般崩塌,情与尘在她的引导下缓缓流淌,温暖刺痛内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此同时,叩天的状态逐渐cH0U离,依稀听见天道传来回应。

「值得吗?」

怜华一笑,「我不後悔。」

道心已破,此生再无可能飞升。正如重虚所言,悟道石见证了一切,怜华依旧戴着珠串游历人间,记录众生百态。

直到她将这串悟道石交到御清手中。

墨黑的玉珠内储藏着这些回忆,但怜华并未借助悟道石,而是一字一句,时而怀念、时而惆怅,缓缓地说给两个小徒弟听。

「你居然叩天了,却不飞升……」御清摇摇头,唇角却微微翘着,「溯古至今,说不定就你一人。」

「确实就我一人,但并非最後一人。」怜华轻叹,彷佛严冬清晨呼出的热气。

姚望舒从那声叹中听出了,事情还远远不只如此。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归元,如今你已习得丹火了吧?」

「弟子已熟练於心。」

怜华将悟道石放入她手中,「以丹火解开表象,能将石中旧忆显现。这石中约有百年时光,但不需回溯太久,约四十五年前足矣。」

丹火渗入悟道石,浸润至一半的深度便停止,姚望舒恍神一瞬,再睁眼时周围景物已不相同。

北冥之极,连海水都冻成了冰,放眼望去一片雪白,天空的蓝亦变得稀薄,似是透明。

以坚冰构成的大地中央,一块b人还巨大的黑sE道明玉伫立其中。

见到怜华的那刻,姚望舒不由得屏息,怜华未遮眼,双眸中灿烂如鎏金,缓缓流动,望进去时彷佛能看见星辰的真面目,神秘而绚烂。

怜华俯身拂去地上碎雪,地下数尺後冰层变得雾蓝,又带着一点幽绿,道明玉的基底持续往下延伸,深不见底。

「师父。」抱璞将鹤氅盖上怜华肩膀,怜华慢慢站起身,任抱璞将手上的雪花拍乾净。

「托了天道的福一睹这冰野茫茫,也算是有所收益了。」

怜华又将双眼封回去,抱朴搭起营帐,两人在附近守候。

不知多久後,三清翻涌不息,风云搅动,雷鸣电闪,一道天雷劈下来击碎道明玉。姚望舒似乎能感觉到冰层下,北冥之海波滔汹涌,而她们踩的冰也随之摇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抱璞以身躯将师父护在怀中,喷溅的利石与冰砸在她背上,幸好抱璞练T有成,天雷的余威未能伤她分毫。

异相眨眼即逝,天地回归平静,只留一地炭块般的碎玉。道明玉遇道心而明,在满地乌漆麻黑的碎玉中央,黑sE逐渐被点亮,发出如同蓝冰般深幽的光。

而光芒最甚的中心点里,有什麽正在微微地动着。

抱璞抱着怜华,踩上道明玉的碎片,缓缓向中心走去。姚望舒跟在她们身後,她分明不在当时,却感到紧张不安,有种强烈的预感,只要再往前,自己所熟知的一切都会破碎。

那是个小nV娃,看起来不满周岁,浑身如雪,墨黑的瞳孔界线分明,平静地看着她们。

抱璞仔细端详,「师父,她跟你长得有些像。」

「喔?想必会是个可Ai的姑娘。」怜华将nV娃抱起来,用手指逗弄她的掌心。nV娃有着一双清澈的眸子,如同这片鲜有人迹踏足的冰封之地,纯粹而乾净。

许是有点冷了,三清往nV娃身上流动,组成和身符的术式。怜华怀中温暖起来。

抱璞感受到三清自发活动,惊奇道,「她调动了三清?」

「嗯……天道化身,三清听令。」怜华微微一笑,「就唤她御清好了。」

姚望舒心尖一颤,无力维持丹火,幻境随之散去,三人在怜华屋内相对而坐。

那个天道化型的nV娃如今长大rEn,正坐在她身侧。两人四目相对,御清目光迷惘,双唇微启,似是想说什麽,又不知该如何是好,下意识地便伸手牵住姚望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以为……」御清张了张嘴,「青yAn说我是你的私生子。」

姚望舒原本也这麽想,虽说无以名风气自由,并无规定门生不得动凡心,但怜华毕竟是大昭的仙君,顾忌世俗眼光才会让御清当怜华的徒弟。

她一直以为这是师门心照不宣的秘密,未曾想他们的避而不谈,也是真相的伪装。

「那时我已叩过天,受天意提点前去接你来到凡间,云游四方多年才回来,就是怕有心人得知你的出生而心怀不轨。」

「天道不了解它的造物,故依我r0U身塑造化形,来到凡间T悟真情。」怜华伸出手,御清望着她的掌心,片刻後才缓缓将手放上去,怜华握紧了御清的手,似乎想传递一些信念。

「御清,你是天道化形来沾染凡尘,但你亦是你,是我的二徒弟,抱璞的师妹,归元的师姐。天道只是藉由你来T验情,并不代表你就是天。」

姚望舒心念一动,忽然顿悟了。

「御清来凡间沾染红尘,令大道有了情,是麽师尊?」

御清猛地看向她,似乎也明白了。

「是也。」

「大道衰微,才令虚侵蚀现世,是麽?」

怜华微微点头,「恐怕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御清立刻沉下脸,「我不愿与天道牵扯,可有方法斩断?」

显然怜华也想过这个方法,很快否决,「我等如今身处现世,无法触碰天意,若进入叩天之境,兴许能够一试。但叩天难之又难,待到有人踏入叩天时,兴许要花上百年。」

「在此之间你需稳定道心,亦不可身殒。凡人身故後进入轮回,然而魂魄皆有定数,无法轻易增减。如今你Si後无法进入轮回,而是回归天道,合为一T。但你心已染尘,此时回归,天道再也无力抵抗虚,现世将毁。」

姚望舒心下一惊,「这麽说来,师姐亦在轮回之外?」

「何故言亦?」

於是姚望舒将湛渊中归尘、归道的解释道来,怜华总是从容的表情出现一丝波动。

「个中缘由,我约能推测一二,只是其中牵连甚广,若要推算出来,恐怕会大损寿元。」

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姚望舒不禁握紧了拳,御清轻拍安抚。

「若想进入轮回,可有他法?」御清问。

「有人飞升成仙,脱离轮回,便会产生空缺。JiNg心安排,尚有转机。」怜华忽然喘不过气,重重地咳了好几下,几人急忙上前关切。怜华弯着腰,神态虚疲,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该说的,都已经告诉你们,若再深入恐怕会有危险。」怜华轻声道,「言尽於此,万事皆有定数,无需过於忧虑。」

临走前怜华握着姚望舒的手,轻拍她手背,却难以消除她心中庞杂的思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御清天生道心,四十五年前来到现世,又是近几年才遇到姚望舒,甚至动了凡心……时间与虚的出现和加速侵蚀都对得上。

那麽在御清身边的她,将御清拖入红尘的她……算得上是令虚侵蚀人间的凶手吗?

她这一生落魄过、绝望过,也曾身居高位、惮赫千里,一直秉持仁心,战战兢兢。如今她只想和所Ai相守,却连这也是种罪?

她做错了什麽,御清又做错了什麽?

御清牵着她,温暖有力的手指未曾松动过,两人沈默地走在山道上,不是回屋院的路,到底能前往何方?她们都不晓得。

姚望舒起心动念,几次想把手cH0U回来,最终仍是不忍。

走出一段路,御清忽然停下脚步,滞了滞後缓缓松手……指尖滑开的瞬间姚望舒眼眶酸涩,却不是因感到失望。她明白御清的X子不可能说放就放,心里大约根本不想管这些事。

真正在意的人是她,她从小被赋予仁义礼教,个X过於柔软,无法放自己造成的灾难,更难主动要求疏离……於是御清便这麽做了。

御清稍微侧过头,却未让姚望舒看见正脸。

「先走到这吧,我想自己散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姚望舒醒来时,院外的雪又在下了。

白雪霭霭,风拂过雪面後又捧上她的脸,冰得令她寒颤。险峭的山峰孤傲挺立,松枝被积雪压得弯折。

曾有个人在这片景sE中,舞剑、玩雪,自在任X地对她笑。当初那个太yAn般热烈的师姐已成仙君,为了她再也不能随心所yu。

同样的景sE、同样的雪,姚望舒只是木然地看着。

既然御清的情与天道连结,暂且避免动情,兴许能延缓虚的脚步。於是两人约定好先不碰面,姚望舒去湛渊维持阵法,御清短暂闭关修练道心,而在御清闭关後,虚侵蚀的速度也确实有些微延缓。

本该庆幸的,姚望舒却感到寒凉。

这之後又该怎麽办呢?难道一辈子都不碰面吗?那她漫长的生命又有什麽目的?

当前唯一解法,只能等下个人飞升时,御清才有机会斩断连结。姚望舒自认修道有果,有机会叩天,但她已不在轮回中,就算飞升也无法让御清重入轮回。且先不论此事能否成功,过程说不定需要几百年,这麽漫长的时间现世早已被侵蚀殆尽。

除了虚外,她会不断复活的事亦十分蹊跷,且她们皆在轮回之外,不知其中是否有关系?姚望舒心中推敲一二,不是不合理,便是时间对不上,只好作罢。

姚望舒每日从湛渊回不可道,尽管见不到面,仍想守在离御清近一点的地方。

沉淀几日後姚望舒打起JiNg神,御清都去闭关了,她也想做些什麽,总不能仰赖不知何时才会诞生的叩天之人。

她曾绝望寻Si,但如今既已决定好好活下去,她也想掌握自己的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御清活了大半辈子,一次也没闭关过。

闭关是为了去除道心上的杂质,而她天生道心,怜华对她又毫无要求,向来自在,没必要强求自己。

为此她首次接受抱璞指导,背诵要诀静心,把自己关在院内。挨过前几日无聊的折磨後她的心静了下来,空旷如风。

日出月落,结束时御清已分不清时日,见到的第一个人则是带着食物来的抱璞。

「师妹呢?」

抱璞动作一顿,「问了你便心烦,还是吃饭吧,特地为你烧了只J。」

「师姐,你说,以後得一直这样下去吗?」

抱璞叹了口气,并未答覆。

「师父总叫我们随心所yu,但若是无法得偿所愿,又当如何?」

「静心。」抱璞催促她默念口诀,待她情绪稳定後才缓缓道,「人困於世,本来便没有事事从心的道理。在师门的庇护下足以让你们做自己想做的事,修道、习剑、学医甚至玩乐??以往你们想做什麽,师父不都放任你们去做了麽?但师父亦是凡人,她能叩天,却不能影响命途,也无法总是庇护你们啊。」

「所以,我该去拼自己的命?」

抱璞不给予任何回应,这次闭关确实让御清变得冷静,但骨子里的执着却未曾撼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麽,又当如何?抱璞心中焦虑却无能为力,两个师妹都b她优秀,她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师父也变得虚弱很多,她能做的也只有当好师门後盾,好好照顾她们。

一片静默中,抱璞突然开口。

「总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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