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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开店第九十六天
“那个,这不太好吧。”胡九十九一时间觉得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觉得自己有点惨，她只是一个无辜弱小又可怜的皇后啊！
说好的后宫不可干政呢！
她好想哭,但狰大人毕竟是他们这派的权威,她还真的不敢不听狰大人的话，只能说……开心就好。
胡九十九自然没办法自己解决，她现在和皇帝如胶似漆,两个人夫妻感情好,这只是因为没有利益冲突。一旦自己贸然插手，引起了皇帝的警觉,那她这个皇后也不用做了,还会牵扯到他们妖怪商会的事。
有个任性的老板怎么这么讨厌啊！
胡九十九锤了一下床板,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声。
见胡九十九答应了,狰大人直接收起了通讯，自然没看到胡九十九爆骂老板的样子。
其实狰自己也能做到,他的人类身份甚至在户部拥有官职,还是个从二品官员。
可他毕竟是户部的,一旦碰上和钱有关事情就会非常敏感,所以狰不打算从明面上入手,只能协助胡九十九。
狐族也就这个时候好用。
*
京城外的一处农庄里，王二顺正望着地里这些发黄的绿叶子叹气。
这叶子都快黄了,为什么还不让他们把地里的作物挖出来呢？
这里是京城殷家名下的庄子，这个庄子里的农户都从殷家手里租地，自然要听上面的话。
原本这些地都是用来种麦子和粟米的,但夏天的时候,皇帝和殷家说要把地腾出三分之一来种另外一种粮食,还要去开垦没有开垦过的荒地。
他们毕竟是租地的人,每年都要给殷府交一部分粮，最近两年的收成勉强还算可以，他们在交完租子之后还能留下吃一年的粮食。
加上上面人跟他们说，种出来这些新的粮食可以按照比例抵每年的粮，再加上新开垦出来的田归他们自己所有，王二顺一家也就种了。
听说其他家也在种，大家都一头雾水的，根本不清楚情况，上面说怎么种他们就怎么种。
王二顺按照上面说的，把那奇怪的根茎切成几块埋进土里，然后定时锄草浇水，也就没再管其他的了，而剩下的三分之二的地依旧留着种粟米和麦子。
比起不用太上心的新植物，农户们更加倾向于好好侍弄麦子。
结果那种在刚开垦出来的荒地里的植物竟然长得很不错，虽然没怎么管，而且地也不肥，可长出来的部分叶子竟然郁郁葱葱的，看上去就很是喜人。
连带着他们这些觉得皇帝老儿不懂种地的农民，也忍不住期待起收成来。
这种叫土豆的东西生长期大概在两个月，他们从十月份盼到了十二月份，眼瞅着外面的叶子都快蔫了，上面还没有说可以收获了。
总不会烂在地里吧。
王二顺坐在田垄边，盯着自己脚边的一株菜，想起坊间流传的那些传闻。
【听说这是殷老爷从塞外找到的，一株可以生产出好几斤粮食呢，别看长得和石块似的，但煮熟了之后非常好吃！就连皇帝也很喜欢吃呢！】
王二顺觉得那些人在开玩笑，这么一株最多也就产不到一两粮食，最多一株一个，肯定有的还长不出来，麦子也是这样。
上面那些老爷根本就不懂种地，这东西能种出多少他们还能不知道吗？这些老爷就是随口吹牛！
不过……
想起自己当初拿到的那些和石头似的东西，王二顺还是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当初他们拿到了土豆，上面只说让他们种。可王二顺听到说能蒸熟或者烤熟时，忍不住心动了，偷偷地给家里人烤了一个，那绵软的口感，那喷香的味道，稍微加一点点盐巴就香得不得了！
这些用来种地的原料他们只吃了两个，剩下全都种了下去。
希望能丰收吧，不管收获多不多，至少挺好吃的。
王二顺摸了摸已经有点蔫了的叶子，快要忍不住了。
要是再不□□，可能就要烂在地里了吧，要不拔一株出来看看？
万一已经长好了呢？
王二顺说服了自己，就选了自己脚边这株，把外面根部的土块扒了开来。
他想象的是自己可以直接把那一颗土豆连着根□□，可他用拔麦子的力气往外拔的时候竟然没能拔动！
王二顺有些不信邪，用了吃奶的劲一个用力！
“哎呦！”王二顺被突然扯断的根晃了一下，狠狠摔了个屁股墩、他手里拎着的叶子根茎下面挂着好几个比拳头还要大的黑褐色土块。
“好多。”王二顺忍不住感叹。
王二顺拔的这株苗并不算很大，在整片田里只能算得上中等，可这株苗下面却有两颗拳头大的土豆，有一根地下茎断了，看粗细，应该是还有被埋在地下的被他拔断的土豆。
王二顺将手里的土豆丢在一边，然后在土坑里面找了找，果真又找出了一个更大些的土豆。
足足有女人巴掌那么大。
土豆上面粘着棕褐色的土，王二顺也顾不得脏，直接用手将外面的泥土全都剥开，露出了里面浅黄色的表皮。
这一株竟然结了三个土豆！拉起来沉甸甸的，最起码有五斤！
要知道当初种在一个小坑里的只有一块寸长的小块，一个土豆能分出六块，种下六株，每株能出个两三斤。
就是按照一株一颗这么长，那也绝对不少！
王二顺把这几颗土豆放在一边，又不死心地把另外两株也拔了出来，一株稍小些的只结了三颗，重量也轻一些，而最健壮的那棵上面足足挂了五颗土豆，而且个个都比拳头大一圈。
王二顺决定收回自己刚才的话，原来皇帝真的是无所不能的！
皇帝可真厉害，竟然连种地都懂，怪不得能当皇帝。
王二顺想了想，决定告诉殷家。
他先是找了庄头，庄头看到这产量也是吓了一跳，随后也决定去找殷家，跟他们说一下可以收获了，这样一来二去的，也就传到了殷家的宋管家耳朵里。
宋管家刚准备去跟门房说如果有个叫洛潮汐的过来不用拦着他，直接把他放进来，就听到了下面庄子传来的这个消息，顿时提起了兴趣。
“你是说一株苗里能结最起码两个果？”古时候的人自然不知道下面的东西是根茎，只根据表面理解觉得这是像水果一样的果子。
“是的！”
“这样吧。”宋管家想了想，“小夏子，你去跟门房说。”
小夏子是他一直带着的人，也算是他的接班人。
宋管家年纪不小了，等再干几年估计就干不动了，到时候会把管家的位置交给小夏子。
小夏子自然是应了下来。
毕竟只是传话，不是什么多难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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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潮汐并不知道胡九十九和狰大人之间的腥风血雨，他这边忙着让江浙沪他们统计一下账本。
这些账本可是狰大人精挑细选的。重新整理过的这些账本包括了新晟国这几年的所有店铺的所有账本，还有上一任皇帝还在位时的二十年左右的账本，。
这些都是粗粗整理过的，光是这些就让人眼前一黑，而更惊喜的在狰大人单独给他的空间袋里。
空间袋里还有小山一般的账簿，能硬生生把洛潮汐砸死的那种数量，里面除了现在十分珍贵的纸还有很久之前的竹简。
“系统，交给你了。”洛潮汐立刻决定放弃亲自查账这件事，交给未来科技系统。
系统么，反正就是这个时候用的啊，此时不用何时用！
这些账本对系统来说自然是不在话下，他将这些账本按照时间和地点自动分好，然后账本们唰唰唰，全都飞了起来，开始扫描录入到系统里面，程序自动分好，再按照洛潮汐习惯的格式全部统计完毕，做成表格方便洛潮汐核对。
其实他自己就能看出问题，但洛潮汐毕竟是老板，怎么能不亲自看账目。
这一套只用了不到半分钟，然后就连上了打印机。
“你要早说能这么干，我就不让江浙沪干了。”洛潮汐看系统速度这么快，一时间有些无语，“江浙沪和其他机器人的速度哪里比得上你。”
“这不能相提并论。”系统说道，“你雇了员工不用，难道就是为了白白送钱吗？”
说得倒也是。
系统连接着打印机，突突突地打印着，洛潮汐为了速度还特意买了系统商城里面据说一秒十张的打印机，就这速度也足足打印了十几分钟。
洛潮汐看着那有两本辞典厚的账本恨不得现在就晕过去。
系统还按照各种类型的数据分装成册，力求让洛潮汐可以简单易懂地看完这些账本，上面标注了哪一页是什么，这一项又是和哪个组织联系的。
的确很清晰明了，但这个数量……
洛潮汐硬着头皮看了起来。
“除了人类世界的生意还有妖怪世界的生意啊……”洛潮汐翻看着这些数据，“说起来，我好像还从来没有去过妖怪世界。”
“没什么意思，不过有需要的话可以去看一眼。”系统说道，“其实没什么必要，你去那边还不如一直呆在人类世界，那边的商业没有这边发达。”
尽管已经压缩成了册子，但这么多的数据还是让洛潮汐翻了半天，这么厚的本子也才翻了不到五分之一，就翻到这里的时候天都亮了。
“到时间了，我要去殷府。”洛潮汐忙不迭地放下账本，终于摆脱了账本地狱，赶紧去换衣服，准备礼物，去殷府找人。
系统将洛潮汐留下的那本账本收了起来，也跟着洛潮汐去了殷府。
京城里的殷府和康州城的殷府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京城这个比康州城那个临时的殷府豪华了不知道多少倍。
而殷府的宋管家时隔半年依旧能够认出洛潮汐来。
他们早就知道洛潮汐会来，甚至在洛潮汐一进城就知道了。殷老爷还想着洛潮汐什么时候会过来。昨天殷小姐出去逛街回来就带回了九水商场的东西，他们就猜测洛潮汐应该差不多今明两天就会过来拜访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上午，洛潮汐就带着礼物上门。
跟着殷老爷去过康州城的小厮和下人都见过洛潮汐，但是京城本家的这些人却是不知道的。
在洛潮汐贸然上门拜访时，他们还以洛潮汐没有提前预约，拒绝了洛潮汐的上门邀请。
大概是因为之前洛潮汐去找殷老爷都能直接进去，还从来没有被拦过，洛潮汐一时间有些拿捏不定殷老爷是不是不想见自己。
明明他都已经按照京城这边的流程走了一遍，该给的拜帖该走的流程都走了，难不成他预计错误，殷老爷只是表面上恭维他，其实并没有把自己当回事？
但好在，很快就有一个不认识的小厮从里面走了出来，穿的衣服比其他的小厮鲜亮许多，见到洛潮汐还在这才松了一口气。
“您就是洛先生吧。宋管家让我来接您，只是刚才出了点意外，这才来晚了。”
来人正是小夏子，他瞪了一眼门房，让其他下人把洛潮汐带来的东西往府里搬，然后带着洛潮汐和他的两个店员往府里走。
跟着洛潮汐过来的正是没什么事做的柳绝非和江浙沪。
但他俩并不是洛潮汐的仆人，所以他们过来也没有像其他仆人一样在外面等着，而是在偏厅里面得到一个位置，坐下来等。
“殷老爷，殷老爷子。”洛潮汐行了礼，行完该有的礼数之后，殷老爷才点头让洛潮汐起来，引着他坐在一边的位置。
殷老爷子好奇地打量着洛潮汐，很是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能引得陛下都为之侧目。
“老夫这盼天盼地盼月亮才总算是把你给盼来了。”殷老爷长吁短叹，“你要是再不来，可就赶不上好戏了。”
“好戏？”
殷老爷让房间里的其他下人都出去，只留下了他们三人，这才说道。
“陛下想要见你。”
“但是之前不是说了……”不让他当官吗？
“这次是因为陆家的事情。”殷老爷说道，“那个陆铭诚还在天牢里没有处置，陛下还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洛潮汐还以为在自己不在的这两个月过去，皇帝已经凌厉风行地将陆家给拉下马了，就算没有彻底解决，也能让陆家伤筋动骨，可听殷老爷这么说，这事还没解决？
皇帝不是很有魄力吗？怎么这一次这么慢？
其实这个也不能怪皇帝。
在一个半月之前，陆家的陆铭诚和陆梁就被押送到了京城，和他们一起的，还有半路上截人的陆家人和一些专门雇来的头领。
他们这一行人回去时遭受到了几次袭击，有两次是影楼的，还有部分是后来得知消息的陆家。
他们想要趁着半路皇帝还不知道的时候，直接把陆铭诚抢过来。
如果陆家没动手还好，可惜陆家按捺不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动手，简直明晃晃地告诉所有人我们陆家就是心有鬼胎，不想让你们抓到把柄。
只可惜韦太尉他们早有预料，早就做好了准备，洛潮汐也借了他几个高手，这才没能让陆嘉的计谋得逞，不然陆铭诚被抢走了他们还真不好交差。
陆家也没想到护送他们回来的官兵竟然如此之多，只派了几百人过来截车。
带着私兵过来的小队长一见人这么多，当机立断就打算掉头回去，却没想到青竹早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一看人要跑，哪里肯给他们机会，直接将几个明显是领头的人给抓了起来和陆铭诚作伴。
一些普通的小喽啰放跑了也就放跑了，有其他官兵负责追。没成想，竟然也抓了个七七八八。
经过简单的审问，韦太尉就从这几个小头领口中得知，带了五百人过来劫车的首领竟然是陆家豢养的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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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各地分封的武官有几百几千的私兵还正常，可问题是陆家只是商贾人家，他们就连佩刀都受到限制，更不用说养私兵。
那可是谋反的大罪！
韦太尉都无语了。
这陆家完全不掩饰自己的想法，一波一波地送把柄到他们手里，光凭借陆铭诚和他们养私兵这两点，就能把陆家满门抄斩。
本来皇帝就对陆家非常忌惮，这些年来收集了许多和陆家有关的罪证，这次压陆铭诚回去就打算借着陆铭诚的所作所为对陆家施压。
而韦太尉在发现陆家竟然还有豢养的私兵更是心道不好，本就挤压到极致的路程，又被催促着快了几分。
好在陆家也不是蠢得那么无可救药，在发现他们做的这些没用之后就直接撤走了。
至于影楼的人更是明智，发现自己奈何不了就撤退，趁着这个机会，直接将他们影楼的所有事情都藏了起来。
他们甚至没来得及对付陆家。
原本这么多人一起赶路，还有病人，最起码也要将近一个月才能到京城，可现在韦太尉他们为了抓紧时间，竟然硬生生将时间压缩到了二十天内。
士兵们疲惫不堪，负责押运的人和韦太尉他们几个人状态也很差，就连一直被关着的陆铭诚也险些丢了一条命，全都靠着上好的伤药苟延残喘。能活到现在全靠青竹，青竹他们几个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给陆铭诚传灵力，勉强吊住他的一条命。
而陆家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他们想趁着京城和路上的时间差，用自己这些年花费精力钱财收买的官员将这件事掩盖下去。
陆铭诚死不死无所谓，他们陆家能保下来就行。
他们也不算傻，虽然长年的好生活让他们对危机很是迟钝，但官方都出面了，他们也不可能觉得什么事都没有。
陆家当时为了拉拢这些官员，每年都要在他们身上花费好几十万两银子，每年撒出去的钱不是一个小数目。陆家每年赚的那么多钱，几乎都花费在维持陆家的表面风光和这些官人们打好关系上了。
这些年来陆家也不是没让族中的子弟努力参加科考，试试能不能入朝为官。
只可惜他们陆家的人在科举方面好像没什么天分，哪怕是家里最聪明的弟子也没能考上，只能花钱买个八品官或者是七品官，但七品和八品官根本就帮不到他们陆家，只能说聊胜于无。
真的遇到事了，还是只能靠这些花了钱打点的贪官们。
而要想和这些高官们搞好关系，自然要从各个方面讨好他们，金钱只是其中一方面，除此之外还有美女和一些见不得光的生意
陆家为了抱大腿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这不就找到机会了。
而陆家打的这个时间差也的确有效，至少他们能联系到的那些官员听说只是帮他们卖房子这种小事，立刻就满口答应了下来。
只是大批量卖铺子和房子，他们还能在其中抽成，并不是坏事。
只不过他们并没有说一定能办好，而是尽量。
这些贪官猴精猴精的，怎么可能把事情说死，只是说会尽力。陆家人自然明白这种话术，反正贪官能口头上答应着努力一下就行。
陆家也明白，但想着不过是卖房子和铺子，贪官们应当不会特别在意。
但有的官员却不这么觉得。
贪官毕竟是贪官，能小心谨慎的在官场里面摸爬滚打这么久自然有他们的处世之道，私底下就去查了一下。
但上面的事情哪里是那么好查的，本来就有时间差，再加上上面刻意隐瞒一时半会儿竟然还真的查不出来。
他们这才将信将疑地替陆家办事。
卖铺子的事情倒是进行得很顺利，陆家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产业非常可观，有不少处于市中心的好位置的铺子，这些铺子平常很难租，现在有人大量抛售，当然有人买。
一些提前知道的人就趁着这个机会低价买入。
其实他们也有自己的私心，因为这些贪官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要让他们知道陆家干了什么的话，他们肯定不会帮忙，不仅不去帮忙，还可能立刻离他们远远的，不去碰这摊子烂事。
所以现在陆家在用信息差来让这些人替自己干活。
就连皇帝也在观察陆家，除了盯着他们的动向之外，也在用自己手底下的私人势力收购这些铺子和田产，将这部分收为国有。
也算是造福晟国了。
陆家一直以为他们的进度非常隐秘，表面上还在和京城的一些权贵人士打交道，实际上私底下已经开始暗自准备离开京城的行李。
等卖掉房产和铺子的钱到手之后就立刻离开京城，回到南方的大本营去，实在不行往北方走，投靠北狄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陆家觉得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却万万没有想到还有另外一伙组织在盯着他们。
影楼。
被陆家人坑了个彻底的影楼，发现没办法对苦主下手之后，就将苗头瞄准了整个陆家。
他们手底下也有不少陆家的把柄。
而这些东西他们都收着，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再交上去。
这么大批量的房产出售，需要不短的时间，所以陆家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资金流被刻意卡住，没能在陆铭诚和韦太尉他们回来之前离开京城。
当他们还在掐着表算时间的时候就突然发现，韦太尉带着人进城了。
并没有从大门进入，而是悄悄地，悄悄地就被丢进了大牢里。
最先察觉到的是和陆家有联系的这些官员，在发现韦太尉竟然带了两个陆家人回来之后，他们立刻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陆家好像在骗他们。
他们并没有直接去质问陆家，而是动用各种机会去调查。
而这个时候，他们才终于查出来陆家干了什么。
原本他们还觉得留着陆家这么一个铁饭票还不错，可在调查清楚之后，这些官员就立刻撒手不管了。
在里面投的钱？
谁会管这个？
不被牵连进去就算好的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被算在九族之内？万一被连带的责任挂了怎么办？
皇帝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不代表他们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当然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前提条件是这些，贪官要搞明白自己的定位。
皇帝不可能什么把柄都没有。
事实上皇帝手中有许多关于陆家和他背后的更高一层的贪官的人的证据，只是一直隐而不发。除了有时机不对这个原因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因为皇帝需要这些人给他提供钱和情报的支持。
也要在必要的时间，作为皇帝的出头鸟去引导舆论方向，去站在皇帝的那一边。
不可能好处都给你了，结果你还跟我作对。
而现在陆家和他背后的苏州织造就是这种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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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就算了，还不听指挥，那要你有什么用？
所以这些人就趁着皇帝还没有发火的这段时间，用尽各种手段和陆家划清界限，甚至落井下石，以表示他们和陆家没有任何关系。
洛潮汐到京城的时候，陆铭诚已经被关在天牢里两个月了。
这两个月来，陆家一直提心吊胆，各种手段都用尽了，可惜他们的努力根本就是徒劳。
洛潮汐人不在这里，自然不知道这几个月来京城私底下的暗流涌动。
陆家对此无能为力，因为他们背后的那些人已经不会再帮他们了，而他们自己也自身难保。
更让陆家人惶恐的是，他们家被限制离开京城了。不管是家中的小厮还是他们陆家的主子们都没办法离开京城，甚至连书信都不被允许送出去。哪怕是放出去的鸽子，也会被人拦截。明里暗里的，被不少人盯着。
就算去找人也是吃闭门羹，这种感觉真的会让人疯狂。
除了京城的陆家人，南方的陆家人也没有躲过。
他们不在京城，信息本来流通得就慢，这两个月来秘密调动的部队已经到达了陆家所在的每一座城市。
一些关系比较疏远的类似于小厮一类不会被抓起来，被官兵们抓起来的是陆家的所有姓陆的直系亲属，甚至连家生的仆人也都被抓了起来。嫁出去的女儿和她的夫家也都被连带着扣押。
唯独南方的城市掌控得弱一些，需要进行迂回战略。
洛潮汐目瞪口呆地听着殷老爷给他说这段时间京城发生的事情，觉得自己真的错过了很多。
“陛下已经做好了彻底铲除陆家的准备吗？不会害怕陆家垂死挣扎么？”洛潮汐担心的是这个。
他倒不是担心晟国，而是担心自己会被鱼死网破的陆家连累。
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洛潮汐也算是他们的仇人。
也不能说洛潮汐太冷血，而是这种情况下，他只能先顾着自己的事情，再去考虑整个国家。
再说了整个国家不还是由皇帝和大臣们操持着的吗？他们还在呢，自己力所能及之处帮帮忙，至于其他的，真的没有必要。
“都开始动手清理了，还有一些贪官，不过因为马上就要到生辰宴，没办法搞太大的动作。”殷老爷叹了口气说道，“陛下并没有告诉我具体情况，但陛下打算对苏州织造动手，到那个时候，南方会空出许多官位，而陛下会派遣信任的官员去那边任职。”
而殷老爷就有可能被外派到那边去。
除了留在京城做官，这些官员们最想去的地方就是富庶的南方。
那边富商多，有油水可捞，但那边的宗族势力非常难缠，和他们做对没有好处，除非加入他们。
比如陆家和苏州织造。
有钱，有情报，还和北狄有关，甚至还在养私兵，还对陛下毫无尊敬之意。
庆帝能忍得下他才怪。
洛潮汐一听他这么说下意识的拒绝：“不当官。”
“……没说让你当官。”殷老爷无奈。“这个陛下会亲自和你商量。”
现在的问题就是让洛潮汐直接去皇宫，还是皇帝微服私访来单独找洛潮汐。
“那我要进宫？”
“这个不着急。”殷老爷递给洛潮汐一个牌子，“拿着这个，到时候就知道要怎么见陛下了。”
洛潮汐看着这块成色很一般的腰牌，只能收了起来。
没办法，来都来了，一而再再而三地避开，会让统治者想太多。
“哦对了，庄子里的土豆收获了，你要去看看吗？”殷老爷突然说起这事，洛潮汐反应了一下，“已经长出来了？”
“是啊，本来就打算这几天收获，正好你来了，一起去看看？”殷老爷邀请道。
当初这土豆闹得轰轰烈烈，殷老太爷直接把事情都放给了自己儿子，他相信自己儿子有分寸，能把这些事情处理好，也就撒手不管了。
而事实证明，殷老太爷的想法的确是正确的。
殷老爷带回来的东西的确能发芽，虽然吃的是地底下的根茎，可看外面的叶子就能知道长得很好。
不只是土豆，种下去的玉米和红薯长得也还不错，只是玉米和红薯生长时间比土豆长许多，现在还不到收获的时间。
皇帝也很期待，就等着第一茬下来，若是真的成功了，估计会给殷老爷子提提官。
所以，洛潮汐对他们殷府来说，可是大功臣。
殷府虽然是朝中出了名的清流，可清流有个不好的地方，就是没什么钱。而且在劝皇上三思的时候容易被迁怒。
大家原本以为殷老爷之前被外派到康州，是皇帝厌弃对方，打算对殷家出手了，可谁能想到殷老爷并不是被厌弃了，而是带着任务出去，回来还给皇帝带了老大一个惊喜。
一开始开荒田往里面做东西的时候，大家都非常不理解，觉得这是在浪费种粮食的地。
而且殷老爷当时说得天花乱坠的，简直就像是在开玩笑一样，只有一小部分人相信、
殷老爷用三分之一的土地种这些东西的时候大家也觉得肯定长不出来，就算能长出来，也活不了太多。
没什么人看好他。
殷老爷嘴上说绝对没问题，但他这也是在赌，在种的时候到底还是会忐忑不安。
好在殷老爷带回来的这些东西格外争气，种下去之后没用多长时间就冒出了苗苗，长势很是喜人，而等到了深秋时，土豆长势极好，算了算时间也到了收获的季节。
“行啊。”洛潮汐点头，“那就趁现在去看看吧。”
殷府的下人们立刻去准备出行用的东西，洛潮汐和柳绝非他们也坐上了马车一路往城外而去，前往殷府的庄子。
来的时候洛潮汐没注意看，现在洛潮汐却发现京城外面的那些庄子里种的东西，除了小麦和粟米之外多了许多茂盛的土豆苗和红薯秧。红薯秧还在生长中，可土豆苗却已经有些蔫吧了。
“土豆要尽快摘下来，冬天储存起来，不然埋在地里冻烂了。”洛潮汐对殷老爷说，“看这个长势应该长得不错。”
马车跑了小半个时辰，才终于在最近的一个庄子那边停下，好巧不巧地，正好是王二顺那个庄子。
宋管家已经在庄子里了，此时一行人正围在田垄边，看着那一片挖出来的土豆呼吸急促。
他们挖出了一垄土豆，这里面结的最少的都有两斤重，最重的一株甚至有五斤多！
“管事的都在后面的地里。”大家一进来，就有农户跟他们说，“好像是宋管家来了。”
“宋管家？”
殷老爷搀扶着殷老太爷走向后面的田垄，正好看到大家围着一地的土豆说着什么。
“老爷！”还是宋管家率先发现了殷老爷等人，“地里的土豆大丰收了！”
第97章开店第九十七天
地里大丰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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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值得庆贺的好事。
洛潮汐自然不会扫兴,挽起袖子，不顾自己脚上穿的珍贵靴子，直接踩着泥地,和大家一起去了。殷老爷本来还在犹豫,见洛潮汐毫不介意下面的泥泞，也一拉衣摆，跟着一起下去,只有殷老太爷腿脚不方便,所以坐在下人拿的椅子上，只是看着这热闹的一幕。
“种得还不错啊。”洛潮汐拎起一株看了眼,夸奖道,“你们庄子上的土豆都成熟了,其他庄子上的应该也能收获了。这些土豆只要好好保存在地窖里面就能保存一整个冬天,第二年开春也能吃。”
“今天就叫人把庄子里的土豆都收了。”殷老爷正有此意，顺势吩咐了庄子里的负责人。
殷老爷名下的田地还真的不少,里面有三分之一都种了土豆和红薯还有玉米。土豆在里面占了三分之一,要想全都收获也不是一个小工程。庄子里的农户一听说要干活了,纷纷拿着家伙出来。
现在是深秋,麦子和粟米都已经收获过一轮,此时正是农闲的时候，来的人不少。可当他们拿着锄头出来的时候,却被告知要自己动手□□，顶多用小铲子将土豆旁边的泥土拨拉开，不然会伤到土里的土豆。
本来大家还心有怨言,不想徒手挖,但一看满地的土豆叶还有堆成小山一般的土豆,他们立马就没意见了。
不就是直接用手挖吗,他们可以！
因为当初让他们种地时殷家有承诺，这些土豆和红薯不仅可以按照比例替代每年要交的粮食，剩下的部分还可以留下自己吃，所以大家挖土豆的时候都还挺积极。
他们庄子里的人或多或少都尝过这个土豆的味道，对土豆的味道接受良好。
他们的生活还不错，能够吃饱肚子，可这不代表他们会拒绝更多的粮食。
谁会嫌弃手里的粮食多呢？
庄子里，手上暂时没事的人都出来干活了，殷老爷想起以前洛潮汐跟他们说土豆要怎么吃才好吃，就吩咐人拿了点麦杆堆在一边烧了起来，然后在里面丢了几个土豆，试试烤土豆好不好吃。
他们一边吃一边看着农民劳作。
一开始大家往外挖的时候还有点手生，但很快就掌握了要点了，能够在完整地拔出根茎的情况下将土豆一个不漏完整地□□。
男人们在前面卖力气把土豆□□，女人和小孩则是将这些土豆抬到一边，把土豆和土豆叶分开，分别堆成小山，垒得高高的、
两边人分工明确，井井有条。
很快，在众多人的齐齐努力下，一亩地的土豆全都被挖了出来。
那三座小山一般的土豆就如此大大咧咧地堆在田边供人行走的田垄上，大家看到这么多的土豆只觉得呼吸急促，忍不住期待起来。
大家都明白，这产量比小麦高多了，但想知道个准数，想知道这究竟有多少。
而这个时候，殷老爷他们烤的土豆也已经烤好了。
土豆他们可以自己吃，这些土豆叶子也能够喂鸡喂鸭，不会浪费。
这些农民的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喜悦，等着庄子上的人把秤抬过来，开始称这一亩地能够产多少石粮食。
他们今年秋天收的小麦也才一亩地收了两石，将近三石。
这已经是难得的丰收年，能拿到外面去好好说道说道的，可是大家只要有眼睛，就能看出这土豆的产量，绝对是麦子的好几倍！
从火里面扒拉出来的烤土豆黑扑扑的，洛潮汐用一片土豆叶子托着土豆，小心翼翼地扒掉了外面烤的黑黢黢的皮，露出里面米黄色的土豆肉，冒着丝丝的热气。
现在可是深秋，温度都快要到零下了，大家都穿着厚厚的衣服，在这种寒冷的时间咬一口热乎乎的土豆，别提有多享受了。
虽然在康州城已经流行起来的棉袄，此时并未在京城流行开来。但是农户们在外面劳作的那段时间也不觉得冷，一是在干活的时候活动开了，二是看到这么多粮食的激动让农民们忘记了寒冷。
此时大家都停了下来，那被人忽视到冷风此时后知后觉地钻进了他们的身体里，让一些体质稍差的人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小孩子们也不自觉地缩到了父母怀里。
“生点火堆给大家烤点土豆吃吧，反正还有这么多呢。”殷老爷见大家都很冷，索性让大家自己找材料在田垄边生火，烤点土豆吃，一边称重一边吃，也正好让大家暖暖身子。
这些人哪能想到还有这种好事。没有哄抢，而是排着队，等着做好。
这可都是不要钱的。
这些土豆实在是太多了，称起来非常麻烦。但大家也不着急，一担又一担地称着，进度很快，却没有人吵闹。
而土豆也烤得差不多了，凡是过来工作的人都能拿到一颗拳头大小的土豆。
如果殷老爷和洛潮汐他们没有身先士卒吃土豆的话，他们这些农民肯定不会吃这些乌漆麻黑的东西，可现在殷老爷和洛潮汐都已经尝过了土豆，那他们也不介意尝一尝。
在他们眼里，这些老爷们都吃土豆，那这个土豆肯定是好东西。
王二顺毫无顾忌，学着洛潮汐他们直接扒掉了最外面的那一层黑皮，对着里面的白肉，一口咬了下去。
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
香甜绵软还有些烫嘴，那几乎化为实质的热气在空气中漂浮，淡淡的甜香刺激着每个人的味蕾。
好吃！
这是这些农民们吃到土豆的第一个想法，虽然有些烫嘴，却没有犹豫地又吃了一口。
然后是第三口第四口，不自觉地就将这拳头大小的土豆全都吃进了肚子里。
这土豆口感绵软香甜，而且非常有饱腹感，一些女人在吃完了这一个拳头大小的土豆后，竟然发现自己吃撑了。
他们有多少年没有体会过这种吃撑了的感觉？
大人们还能控制住自己，小孩子们在吃完了这个土豆之后就小声跟父母说着还想再吃。‘
可现在老爷们就在这里，土豆又是公家的财产，他们怎么能给自己孩子的吃呢？
“等量完收进去，扣掉今年的公粮后再分发下去。”见大家都很喜欢土豆，殷老爷也直接吩咐下去。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低低的欢呼。
这可比小麦多多了，就算是交出一大半，剩下的也能吃很长时间。
更何况这种叫土豆的东西味道并不差。
毕竟东西实在是太多，他们将这一亩产出的土豆全部称完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而大家也从一开始的兴奋讨论，变成了后面的紧张。
有少部分会算数的人在心里算着究竟抬了多少担，在心里估算了一下重量，越是估算越是心惊，还以为自己算错数了。
当他们终于挑完了最后一段，说出了一个数字时，除了洛潮汐之外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这一亩的产量一共是……十三石。”
负责称重的那个管事在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还有些茫然，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说出的这个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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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
要知道不久前收获的麦子也只能做到亩产不到三石，这还是大丰收的情况。
可他们完全没怎么精心侍弄过的土豆竟然……能够达到十三石？？
这可是麦子的四倍多啊！
“竟然这么多……”农户们翁的一下就激动地讨论了起来，他们虽然猜到会有很多，却没想到能多这么多。
就连殷老爷都没忍住握紧了拳头。
要知道一开始他跟陛下说的亩产可是十石！
整整多了三石！
洛潮汐在心里算了一下，现在一石大概是一二百十斤，十三石的话就是一千五百斤多一些。
现代位面的马铃薯种植技术已经很成熟，哪怕是最普通的地也能够做到保底亩产两千斤以上。
一千五百斤要放在现代位面还是有些少了，可放在古代那就是能被人津津乐道一年的大事件。
就连殷老爷都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
他虽然跟所有官员进行了一场豪赌，可他心里也没什么底。而现在，他得到的回报远比他当初付出的多，甚至超常发挥，得到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结果。
“太好了，太好了。”殷老爷想的比这些普通民众多得多，除了觉得大家都能吃饱这个显而易见的道理外，他们还能想到更多的，像是土豆背后的军事意义和未来人口的爆炸增长，都是他想到的事。
殷老爷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跟自己的同僚们、跟自己的老板们炫耀这些东西。
种植简单，产量大而且味道相当不错，这种几乎完美的粮食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吗？
是的，存在，土豆就是。
如果殷老爷他们还能强行保持冷静，那么农民们在听到这个产量之后就彻底疯了。
他们目光灼灼地看着其余种着土豆的地，眼里的兴奋已经彻底隐藏不住。
想挖。
不管什么时候人们对于粮食的追求都无法掩盖，殷老爷现在也待不下去了，扶着殷老太爷回到了马车上，他们想要干什么不言而喻。
但殷老爷临走前，还把洛潮汐给叫上了，“小洛，我们回去吧，晚上我要临时进宫一趟。”
至于为什么，就是为了堆在外面像小山似的土豆。
他们殷府种下的土豆可以收获，可其他人手底下的土豆都还没有挖出来呢。殷老爷要趁这段时间抓紧让其他人把地里的土豆都给挖出来，不然到时候烂在地里可就不好了。
洛潮汐当然知道殷老爷这个时候顾不上自己，他一个客人留在人家的庄子里也不好，非常顺从地就坐上了马车。
殷府的车夫把洛潮汐送回店门口之后，马不停蹄地回了殷府，洛潮汐看着离开的马车背影无奈地摇头。
估计殷家这一时半会儿顾不上自己了。
殷老爷手底下的庄子也都收到了消息，热火朝天地开始挖了起来，再一次重复了今天上午的场景。
今天有多少人狂欢，洛潮汐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京城分店马上就要开门了。
本来洛潮汐打算今天一天就耗在殷老爷那边，没想到中途出了点事情，洛潮汐就空出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
他索性趁着这一个下午去了店里，见到了青竹新招来的这些员工。
这些员工都是从牙行里买来的，不得不说京城牙行里的人质量要比康州城牙行的高很多，还有不少读书识字的姑娘。有些姑娘甚至读过女学，还会琴棋书画，当然价格也很可观，好在洛潮汐店里也不需要会琴棋书画的，能读书写字就已经合格，最重要的是待人接物。
而且青竹首先选的是曾经在别人府中当过丫鬟的，这些曾经在其他府中当过丫鬟的人对察言观色非常擅长，很适合干服务业。
而这些姑娘们被集中培训了一下，成果都很是喜人。
和康州城那些已经做了好几个月的熟练工差不了多少，至少理论在内部培训的时候已经很不错了，就看她们在面对顾客的时候什么表现。
现在这个时代，要想克服羞耻心是一件很难的事。
好在有胡小红她们跟在后面兜底，应该不会出现意外。
胡小红他们几个还在私底下背名单，力图在工作的时候能认出每一个京城里的有钱人和官员，连他们的家眷也都背了个滚瓜烂熟，力图能够把握到每个人的喜好，给到每个人精致的服务。
这个时候，就不得不夸一下这些员工质量有多高了。
当初胡小红可是花了大价钱在牙行里面挖出了一个之前在大户人家工作的婆子。
这个婆子当初跟着府里的夫人见过了许多大家夫人和小姐，也能认出京里大部分不敢惹不能惹的官员，甚至还跟着家里的夫人去过宫里，后来是因为主家犯了事才被发卖出来。
其他人不敢要，但是青竹敢，直接被她捡了个大便宜，在开拓京城市场上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胡小红买来的这些侍女，都在15岁到30岁中间。年纪稍大些的也都是在大户人家工作过的，经验很丰富。就算她们觉得女性不可以抛头露面，可当听到在店里工作，每个月能拿到的银钱时，也就觉得这根本不算什么了。
女人家的确不方便抛头露面，可为了养家糊口，这种原则也不是不能改变。
不过大家私底下会嘀咕，好奇九水背后的老板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大家都觉得这么有魄力的老板，应该是个三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有了妻子，甚至有可能儿女双全，却没有一个人想到洛潮汐竟然这么年轻。
大家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的幕后老板，更是好奇地打量着洛潮汐，甚至还在心里猜测，洛潮汐是不是哪家的少爷，怎么能一下子就拿出这么大的手笔来。
她们这段时间可不单纯只是培训服务礼仪，也要肩负推销的重任，每个产品有什么优势，有什么特点，适合什么样的肤质人群，全都在亲身试验之后才能下结论，到时候推荐给顾客。
这些都需要跟顾客说明白，而这些东西也只有在亲身实验之后才明白究竟有多么好用，尤其是那些曾经服侍过贵人的婆子和丫鬟们，立刻笃定这东西绝对能在京城里掀起一阵狂潮。
而能拿出这些东西的洛潮汐就显得格外神秘。
现在亲眼见到了，却又觉得有些不太现实、
因为洛潮汐长得根本不像是大家认知当中的那种市侩的商人。反而像是是那种在京城里从小养尊处优风光霁月的贵公子，要不是他主动说自己是商人，根本没有人会觉得他是商人。
“明天店里开业，有多重要应该不用我再主动强调了，这次开业仪式会有许多夫人小姐过来。她们的身份尊贵，虽然要主动介绍产品，却不要为了卖东西随便推荐不适合她们的东西。”
洛潮汐提前跟她们叮嘱了一下注意事项，也嘱咐她们不要抓着一个人死命推荐，看到对方不想继续听时，记得及时收手。
毕竟有的人喜欢自己逛街，而不是被导购追着到处推荐。
四十个员工认真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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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洛潮汐说的事情全都记在了心里。
青竹那边准备结束所有的事情，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当天晚上殷老爷带着临时准备好的统计表半夜去了一趟皇宫。
大半夜去皇宫多少有点不尊重皇帝，可是这次的事情非常重要，殷老爷相信皇帝一定不会怪罪于他。
果不其然，皇帝并没有睡，而是在皇后的栖梧宫。
听到殷老爷叫自己，就告别了皇后去了御书房，在御书房接见了殷老爷、
殷老爷一向妥帖，分得清轻重缓急。皇帝也相信殷老爷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半夜过来打搅他，肯定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
总不能是陆家？
不能啊，陆家都被堵在了京城里，就是只苍蝇都接触不到，又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搞事？
殷老爷等了没一会就等到了皇帝。
穿着便衣的皇帝推门而入，将自己从皇后那里拿的东西放了下来，殷老爷看了一眼，好像是一摞奏折，只是没看见里面写的什么。
“怎么了？”
“之前种的土豆已经收获了。”殷老爷还在想那是什么东西，就听到皇帝主动问道。
“哦？已经可以收获了吗？怎么样？产出多少？”皇帝果然饶有兴致地问道。
他常年呆在皇宫，除了极特殊的情况能离开皇宫，一生中绝大部分时间都要一直待在这里、
就算站在皇宫最高的地方，也只能看到京城内部的城市，根本看不到城外的田地，更何况是种在田地里的农作物。
他光知道土豆已经种了下去，却不知道现在种的结果是个什么情况。
“我带了一株过来。”殷老爷小心翼翼地将带来的盒子打开，里面放的是一株中等大小的土豆，在送过来之前就已经把表皮上的泥土全都清洗干净，露出了里面姜黄色的外皮。
这一株足有五斤重，下面结了五个土豆，根茎十分结实，可以连着外面的叶子一起拎着。
“我将我庄子里种着土豆的十亩地都统计了一下，平均每亩能产出十二石的土豆！一些沙砾比较多的土地产量比较少，但是肥沃一些的土地的产量能够达到十四石。”
但能产出十四石的土地不多，最后殷老爷算了算，取了一个中间数十二。
可是十二石这个数字也让皇帝怀疑自己听错了。
“爱卿说的可是真的？是十二石而不是二石？”
“自然是真的，我们庄子里的土豆已经全部收获，只要储存在避光干燥的地方，就能够储存一整个冬天。若是方便的话，可以让其他的大人开始将自己田里的土豆给挖出来，只要按照当初手册上的种了，就一定能丰收！”
皇帝心中很是激动，可面上看不出来，反而越发地沉稳，让殷老爷不敢多说什么。
虽然土豆不像玉米和红薯那么耐放，但是这东西产量大成本便宜，可以让穷人吃饱饭，能免除更多穷苦人家死于饥饿。
而且这东西很是饱肚子，味道也不差。
虽然不怎么耐储存，可如果主要吃土豆的话，那么小麦和粟米大豆这种耐放的粮食就能够多存放一段时间，变相地增加了国库的粮食储备。
不管是从长远看还是当前看，这都是让人无法拒绝的好东西。
洛潮汐总是在不断地给他惊喜。这种惊喜并不会减少，而是一点一点地递增，让人忍不住沉迷其中。
那洛潮汐还会给他新的惊喜吗？
庆帝不知道，但他觉得洛潮汐会。
“我现在就去田里看一眼。”庆帝沉吟片刻，站起身来。
“这不太好吧，这都已经晚上了。”殷老爷也站了起来，说是不方便，但其实已经打算带着人去自己庄子里看看。
“这有什么不好的？”皇帝说着，叫来了大内总管太监，让他安排下去，他马上要换衣服偷偷出宫。太监这边被庆帝突如其来的任性要求弄得手忙脚乱。
半个时辰之后，穿着普通便装的庆帝就和殷老爷一起出现在了庄子里。
今天收获的土豆全都收在仓库当中，等交完了租子和年粮之后再会分发下去。
这有点麻烦，不过也就只有这么一次。下一次时就可以预先留下自己吃的，然后把要上交的部分运到仓库里，统一交公。
这毕竟是大冬天的夜晚，庄子上又冷又黑，皇帝带着太监和护卫来到了庄子。庄子里的管事一听说殷老爷大半夜过来巡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赶紧从床上爬下来，带着他们去仓库。
庆帝看着那堆积如山，填满了整个屋子的新鲜土豆发出了感叹。
这仓库里的土豆都堆到房顶了，原本丰收的小麦被挤在角落，看上去竟然有些可怜。
摆在外面垒成小山看还没有那么有冲击力，当这些土豆全都放进仓库，将原本半空不空的仓库全都填满时，那种无与伦比的满足感是任何东西都比不了的。
“这些就是收获的所有的土豆吗？”殷老爷昨天半路就回去了，自然不知道庄子上的这些粮食是怎么收起来的。
管事赶紧摇头，“仓库里装不下，我们又腾出了几间空房子，把土豆全都装进空房子里了，还有空着的地窖也全都装满了，您要去看一下吗？”
皇帝自然是点头。
竟然比这些还要多。
十亩地，一共一百二十石的土豆，一共一万四千斤的土豆堆在这里，场面一度十分震撼。
皇帝见过皇家粮仓，也见过仓库被粮食堆满的景象，可他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依旧满是惊叹。
因为国家粮仓里的粮食都是从全国各地收集而来的税，可是这仓库里堆的土豆却是从十亩地里种出来的。
整个晟国和十亩地，这根本没法比，可十亩地产出的东西看着就是多了很多。
晟国又何止有一个十亩地呢？
这么多土豆可够京城所有人半个月的口粮了。
再加上其他大人种的土豆，想必今年的粮仓又能充实不少，若是出现什么意外，国库也不至于反应不及。
两人按捺住心中的悸动，没有在宫外过多停留，在看完这段时间的成果后，皇帝和殷老爷就再次回到了皇宫之中，这次只有崔总管被留了下来。
“你想要什么赏赐？”重新回到皇宫里的庆帝问殷老爷，“这些都是你带回来的，现在能够种出来，理应有你一份功劳。”
“老臣不敢居功。”殷老爷却站起来拒绝赏赐：“这些东西几乎都是洛潮汐的功劳，臣不敢抢夺他人的功劳，不过是比旁人幸运，提前遇到了洛潮汐。”
“朕已经感受到了洛老板一腔拳拳爱国之心，只是他不愿意入朝为官，朕也无法强迫他。既然你是他的代言人，那赏赐给你再正常不过。当然也不可能委屈了洛潮汐，只是朕也不知可以奖励给他什么了。”
以洛潮汐爱财的性格，自然是给钱给房给地最好。
整个晟国这么大，都是庆帝自己的，他自然不会吝啬于给洛潮汐田庄和铺面。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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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刚从陆家手中收回了一批地段相当不错的铺子，要想赏赐给洛潮汐也不是不行。
可陆家的前车之鉴摆在这里，庆帝自然不会太如了洛潮汐的愿。
房子可以给，地也可以给，名声也可以给他。
只是皇帝不希望洛潮汐变成另外一个陆家。但转念一想，洛潮汐不过一介孤儿，无父无母，唯一能和他有牵扯的就只有殷家和周家。这两家都是自己这一派的坚实拥趸，既没有陆家那样盘根错节的关系网，也没有陆家那根繁叶茂的子嗣绵延。
除了自己之外洛潮汐没有其他的选择。
与其防备着洛潮汐，拒绝自己，不如多给他些好处，让洛潮汐明白他只能依靠自己，得到好处，成为自己麾下的一员大将。
他的本意是将洛潮汐挪到南方去，以皇权的势力和南方的宗族势力做对抗。、
可庆帝也知道洛潮汐绝对是不肯吃亏的性格，自己若是不直截了当地跟他说明白自己这么做的目的，洛潮汐不仅不会同意，还有可能和他翻脸。
明明没有具体接触过，庆帝竟然也能把洛潮汐的思维模式推测个七七八八。
“除了田产铺子之外……”殷老爷思索着，“小女昨日去找了洛老板，说是洛老板在京城的铺子打算明日开业。”
钱，地，铺子……
还有名利。
“明日……”皇帝想了想：“除了田产和铺子之外，朕现在就想写副字送去，抓紧让造办处把牌匾做出来，明早我要看到成品，等明天你直接将牌匾带去。”
说着皇帝就拿起笔，在摊开的纸上挥笔写下了四个大字。
【九水商城】
字是好字，但这内容就有些不忍直视了。
“好字，好字啊！”殷老爷和太监们开始吹彩虹屁，崔太监等上面的墨干之后就拿了这一幅字退出前去找造办处，让木工们立刻开始赶工制作这块牌匾。
不需要重新设计，只需要将这几个字镌刻到合适的牌匾上，盖上印章，做成足够嚣张的牌匾。
别的不说，能够得到御赐的牌匾，对商人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殊荣。
晟国近百年来都没有过这样的先例，可想而知这牌匾送到店里的时候会引起多大的轰动。
哪怕只是个小小商人，可冲着这块御赐牌匾，就会有无数达官显贵蜂拥而至，想要通过洛潮汐和皇帝搭上线。
陛下能这么做，就差把【这人是我罩着的】几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崔太监捧着字，把那个洛潮汐暗自记在了心里。
崔太监是从小跟在皇帝身边，对皇帝的心思摸得门清，他一直没有多嘴皇帝自己的事情，就是知道自己身为太监绝对不能越过这条线。
但这并不能阻碍他顺着皇帝的喜好做事，这和前朝的太监讨好皇帝宠妃是一样的道理。
不说造办处的木作们突然被叫起来去赶工有多么疲惫，那毕竟是皇帝的要求。只能在半夜披星戴月，紧急做了方案，然后放下其他的工作，先一起将这这块匾额做了出来。
这可是皇帝亲自说的要抓紧时间做出来的牌匾。
至于其他的奖赏，庆帝还需要好好的思考，要赏到一个洛潮汐能接受不会抗拒的程度——
第二天一大早，洛潮汐就已经做好了要出门的准备。
明明已经经历过无数次开业，可是洛潮汐还是会紧张。
尤其这次开业的是京城的门店。
京城和康州城的开业仪式可不太一样，这边要的排场更大，讲究也多，还要专门递请帖邀请人来，如果来捧场的官员位置不够高还容易被同行嘲笑。
洛潮汐倒是不怕被嘲笑，之前殷夫人和殷小姐就说过会来，那可是从二品官员的女眷，别人过来巴结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嘲笑？
但就是紧张啊。
京城这是哪里，他在门口丢块石头都能砸到三四个官员的地方，就害怕这些人性情古怪，自己哪句话没说好惹恼了他们。
他虽然不怕有人给自己找麻烦，但如果能相安无事，一起发财那再好不过。
陆倦池看出了潮汐紧张，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陪着洛潮汐忙里忙外，而洛潮汐在见到陆倦池这么冷静时，竟然也好似被感染了似的冷静下来
没错。
自己已经有经验了，没道理之前不紧张，今天突然就紧张起来了。
这时候紧张反而会坏事，还不如像平常一样，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呢。
突然想通了的洛潮汐突然就不紧张了，按照以前的流程，该怎么弄就怎么弄，十分坦然的接受着同行和其他路人的吉祥话，一副身经百战的样子，让那些明里暗里一直在注意着他的同行们十分不解。
这个洛潮汐，看上去也就刚刚弱冠之年，以前也从未听过这么一个人。有个别消息灵通，知道康州城那边的，反倒是听过那么一点点洛潮汐的事。
可还是不对劲啊。
洛潮汐是怎么用孤儿的身份走到现在这步的？
无法理解。
可他们并不觉得洛潮汐的进展会有多顺利。
康州城和京城截然不同。
洛潮汐虽然能在康州城建立起属于自己的一番事业，但康州城和京城不一样，稍有差池就会被这些老爷夫人们抓住错处，若是碰上心眼小的还会被针对，不死也要脱层皮。
除非背后有人撑腰。
反正他的背后不简单就是了。
新店开业弄得极为热闹，敲锣打鼓加上舞狮，甚至还有分发小礼物把气氛炒得热热闹闹的，过来围观的人都来讨个好彩头，还收到了店里员工发来的传单、
京城不比康州城，京城的识字的人要多许多，看到传单就能认出传单上的内容。
这可比只能看图得到的信息多得多。
这家店里除了女人用的脂粉，还有许多日常用的东西，就连读书人用的笔墨纸砚，也都应有尽有，还有一些十分奇特的，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在售卖。
贵的东西是很贵，但也有便宜的东西，只要不是穷到吃不起饭，都能进去逛逛，总能选到自己心仪的东西。
同行们自然也拿到了这些传单。
他们还是第一次这种色彩艳丽几乎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传单，觉得奇怪的同时，也明白了这种传单的意义。
因为哪怕是他们，在见到传单上的图画时也忍不住心动，想去看看能被印在传单上的东西究竟长什么样子。
事实证明传单真的有用。
这里本就是富人区，家里有钱的人比比皆是，哪怕是小厮和侍女也比其他地方的仆人有钱得多。
再加上传单上印着的都是促销价格，看上去实惠又好看，竟然真的吸引了不少人过来，甚至还有不少贵女带着侍女走进店里。
有一就有二，很快店里就站满了人。
扩张之后足有一千多平的中型超市，此时人潮涌动。经过特殊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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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的货架布置，以及各个窗口全都井然有序，不会出现在康州城那样，大家都挤作一团半天走不动路的情况，。
结账区都在一楼靠近出口的地方，而总服务台也在收银附近。服务台可以办理会员，领取会员礼物，抽奖，定时派发号码牌。
洛潮汐为了服务这些尊贵的VIP用户，甚至还给他们建了几个单间，让她们在走累了的情况下可以进去休息休息。
今天是京城分店开业第一天。
为了回馈新老顾客，洛潮汐依旧沿用了五百两可以晋升为会员的制度。其余高级会员规则不变，开业前三天全场8折，除此之外部分特殊商品，还有买2送1的活动。
若是买足了会员金额并且登记成功后，还可以在前三天的全场8折的基础上再打一个95折，还能带走一个只有初级会员可以带走的小礼品盒。
这种促销活动简直就长在了这些人的冲动点上。
店里的东西本就不贵，再加上这么实惠的价格，还有其他挑选货物的人，在超市里选购的人不自觉地就装满了小筐，有的人甚至还拎了四五篮。
“恭喜洛老板了，祝洛老板恭喜发财财源广进！”门外走进了一个三四十岁中年男人。那人带着礼物和请帖，上面写的身份是京城的启祥居的一个小东家，家里卖奢侈品古玩，按理来说和洛潮汐没有什么经营上的冲突，可不知道为什么，洛潮汐那属于商人的直觉让他觉得这人应该是不怀好意的。
“齐老板。”洛潮汐也没有将防备表现得太明显，只是回了一礼，“带这么多东西来，您破费了。”
“怎么会？大家都等着您的店开业呢，我这些只能是锦上添花，不值一提。”
齐老板看着店里的这些客人，似乎是在感慨，“怪不得今天街上冷清了这么多，原来是客人都跑到洛老板的店里了。”
这话就差明着说洛潮汐在抢他们生意了，可洛潮汐却依旧保持着笑容：“毕竟店里的新奇玩意多，大家都喜欢稀奇玩意。”
齐老板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对洛潮汐身后打了声招呼：“石老板，您也在这里啊。”
被称作石老板的人手挎着一个篮子，她身后的几个侍女也都一人拎着两个小筐，里面装满了护肤品。
每样两个。
这拿东西的手法，不像是买来自己用，反倒像是美妆博主一样，买了所有色号拿回去试用的。
如果是买口红或者眼影盘还好，女孩子都有收集癖，这个喜欢，那个也喜欢，可护肤品不一样。
洛潮汐明确说了护肤品保质期只有一年，超过一年就没效果了，所以买护肤品的人并不如买彩妆的人多。
而石老板不仅买了这么多护肤品，型号还都买得这么齐全……
当然，最让洛潮汐在意的是，对方是经营妆品铺子的，两个人有经营范围重合。
要是其他身份的人来买洛潮汐大概还不会介意，可对方是同行。
这很难不让人多想。
第98章开店第九十八天
洛潮汐的猜测没错。
石老板来他们店里,的确是没安什么好心思。
洛潮汐的商品当初的确传到过京城，只不过知道的人大多没当回事。
这些东西只在上流的权贵社会流传，只有一小部分人用得起,并没有引起大家的重视。
只有很小一部分人察觉到了其中的商机。
而石老板就是其中之一。
他会知道这个,纯粹是因为他的娘子从一位夫人那里得到了一盒润肤膏。石娘子想着这些夫人们用过的都是好东西，也不嫌弃这是别人用过一点的，挖了一点润肤膏就试了试。
在得到这盒润肤膏之前,石夫人就听那些夫人们说着润肤膏有多好用,一共就这么点货，要是身份不够还抢不到呢。
石娘子夫君就是干脂粉生意的,用过的脂粉和护肤膏不计其数,就连宫里娘娘用的宫粉都用过,这突然出现一个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种类,自然好奇得不行。
京城的温度比起康州城来说要高不少，也没有康州城的风大,但即便是这样,京城的冬天也依旧干得让人难受。肤质干的人更是遭罪,哪怕抹了蛇油膏也被吹得脸疼,甚至发红起皮,每日梳妆抹粉的时候还会卡粉，很不雅观。
她非常谨慎地挖了黄豆大小的一小块抹在脸上,然后被那顺滑的质感诱惑，被在脸上抹开后，那轻薄不油腻的体验感俘获。
顿时惊为天人,立刻理解夫人们喜欢这东西的原因。
抹完之后没有油乎乎的感觉,再上妆粉时也会很服帖。用过了这东西之后,就会觉得蛇油膏和宫粉什么都不是。
最让她惊喜的是,这种水润不像是洗脸，水汽转瞬即逝，而是能在脸上保持很久，她那在冬天就容易冻得发红的手抹一点这个，也能得到保护。
听说还有一种护肤膏是专门用来抹手的，也很舒服，不知道是什么感受。
石娘子直接就跟石老板说了，石老板听说这事，又自己亲自试用了一下，立刻就明白其中的商机和利润，托了各种关系，终于打听到了和洛潮汐有关的事情，还找到了那个游商。
那个游商真的是全国各地到处跑的在卖东西，每次只要两三天就能将自己带的东西卖完，然后再换下一个城市。
石老板追了好久才终于追到那个游商，从这个游商的手里买了不少，带着这些东西在京城里面倒手一卖。
石老板知道这东西受欢迎，但没有想到竟然能这么受欢迎。几乎是他才透露出自己手里有现货的风声，那些高出进价五倍的货就被各个贵人们买走了。
而他付出的不过是并不贵的原价和来回的车马费和人工损耗费，这利润高得吓人！
那个游商并不忌讳告诉外人他背后的供货商是谁，石老板这才知道远在康州城的洛潮汐和洛潮汐的九水商场。
当时他听说九水商城在康州城的时候就眼前一黑。
京城距离康州城有将近一个月的路程，再加上中间路途遥远，可能会出现的强盗山匪，还有运送货物中间出现的损耗，这五倍的利润根本不够他冒险。
尝到甜头之后，石老板就不想仅仅止于倒卖，又怎么会因为路途太远不去赚钱呢？
他想要更多的钱。
除了去康州城和洛潮汐商议合作的方法外，还有另外一个方法，简单粗暴，但会令人不齿。
扒配方，复制。
如果能把配方扒出来，那么他们不仅不需要跋山涉水跑到康州城去，还能赚到比五倍利润更多的钱。
要知道化妆品这行业非常暴利，成本也算不上高，原本从洛潮汐这里进货能够赚到三四倍的利润，可如果他自己做，那么就能有几十倍的利润。
京城甚至还有现成的客户。
至于抄配方会不会被同行唾弃？
行业里一直都是这样的，谁会在意这个？
他们干妆品一行的，其实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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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抄，虽然化妆品的种类繁多，每年都在更新换代，但刨除掉各种花里胡哨的配方和外表，根本原理都一样，主要的成分和效果也都是那几样植物提取出来的，万变不离其宗，真的要想分析扒配方也不是多难的事。
今天你抄我，明天我抄你，这样的事情在行业里面再正常不过。明面上大家都唾弃这样的行为，可为了赚钱，大部分商人都会私底下这么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