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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损坏
第1220节第三十一章损坏
程让一行人开始准备着手维修信标尖塔，但由于设计图缺失和材料限制进展十分缓慢，甚至在使用神之义眼进一步检查时发现，坏掉的地方远不止一个发射模块那么简单。
不过想了想，既然能够被系统归类为“极其困难”范畴的任务，也肯定不会是一帆风顺到两三天就能完成的。
潜伏在暗处的最后「敌人」也成功加入小队，至此当下这个PVP世界中便只剩下了自己人，将这个消息告知诺蕾蒂后，她也表现出了欣慰。
“这样就再好不过了。”
分支任务A因为人数不足的原因自动取消，只剩下分支B的保护尤莉一行人继续前进，和分支C的重启世界之旅。
但很明显，众人头顶的压力现在完全来到了分支C这边。
两仪蓝虽然战斗能力优秀，但是个机械白痴，在被她不小心弄坏了几颗好不容易找来的晶体管后，程让便一脚将其踹出维修队伍，让她去寻找修补信号塔能用到的钢制建材了。
森千咲这个时不时需要犯一下中二病的家伙也对于维修基本没有任何帮助，程让和克里斯蒂安也许还要烧着高香祈求他别突然犯病，给本就摇摇欲坠的信号尖塔一个漆黑炎柱，那可就皆大欢喜建议直接宣布寄了。
刚好，也能给森千咲这单身中二仔一个机会，让他和两仪蓝出去其他层级寻找维修物资，说不定能增进一下感情。
而克里斯蒂安显然才是队伍中最靠谱的帮手，和程让一同负责将信号尖塔的图纸结构解析绘制出来，分析问题所在并进行着手修复工作。
“也许这会是个漫长的过程，不过我们唯独时间很是充裕。”
其实程让想过偷懒，比如能不能利用时咒复原损毁的尖塔，然而他一不知道这个尖塔是什么时候建造的，二不知道这个尖塔原本完好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三更不知道这玩意已经坏了几次，坏了多久，里面到底塞了多少人类点歪了的不知名科技树。
就连神之义眼通晓过去的能力面对这座诡异的信号尖塔都无能为力，这东西似乎在之前能够运行的一段时间当中被什么装置保护着无法窥视，只不过大战和时间将保护这东西的装置都搞坏了，等能看到的时候就已经烂到差不多了。
在这种情况下贸然使用自己这还没毕业的半吊子时咒去复原这种东西，说不定会把事情推向更麻烦的情况，还不如踏踏实实一步步来，多少能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推动进度。
而在程让小队对着地下的损坏信号尖塔一筹莫展的时候，千户尤莉一行人的旅程也陷入了泥潭。
随着一记金属扭曲崩裂的响声，原本以均匀速度前进的履带摩托车突然冒起黑烟，发动机在类似拖拉机的挣扎声中哐当当失去动力渐渐停了下来，任由千户再怎么转动钥匙踩下油门，履带车也好似宣布彻底罢工那样再也没有反应。
“车子又坏了……”
尤莉和诺蕾蒂下车和千户一同查看车辆状况。
诺蕾蒂：“又坏了？之前也坏过几次吗？”
千户有气无力地打开发动机盖板，散着热量的烟雾砰一下冲出来盖在她脸上，引得她不断咳嗽。
“咳咳，是啊，毕竟也算是老古董一样的东西了，经常会出些这样那样的问题。”
尤莉瞅了几眼后也帮不上什么忙，毕竟她对于修车这类事情一窍不通干脆直接一副摆大烂的样子就着头顶和煦的阳光躺在了石头上，叼着钣金件晒起太阳。
大约十分钟后。
“嗯，今天好暖和！”尤莉眯起眼睛。
“不行了……”
“天气又好～”
“修不好……”
“风和日丽～”
“太绝望了……”千户垂头丧气地脑袋顶在车子上，扳手从手中滑落。
诺蕾蒂站在一旁转动脑袋来回看向似乎在隔空对话的千尤二人，最终还是选择来到更丧气的千户这边蹲下来。
“出问题了吗，小千？”“是……”千户一副头痛不已的表情，将一个断成两半的齿轮拿起，徒劳地试图将其拼合，然而断裂的金属肯定不会就这样简单地粘合在一起。
诺蕾蒂看了一眼道：“似乎是重要的传动件彻底损坏了。”
“别说了，姐姐……这样只会让人感觉更绝望。”千户望着面前车子的表情像是快要哭出来。
“抱歉。”
“……”
千户重重叹气，“没办法，这也不是你的错，没必要道歉。”
“修不好的话，就只能徒步前进了吗。”诺蕾蒂起身看向车厢里的物资，只是这些的话，倒是都能扔进背包带走，只不过也许这样做之后就没法用所谓魔术来解释了。
“没有车子的话，徒步行进根本走不出这里吧。”
千户一边这样说着，一边环视四周
像是枯死的树干丛林般，插在水泥地面的钢筋密集地耸立着，四周一眼望去直到尽头全是一样的风景。
简直就是真正的钢铁荒原，看不到任何建筑和水源可能存在的地方。
检查水箱和水壶，发现如果三个人分的话，说不定只能支撑四五天就是极限。如果诺蕾蒂完全不喝的话，也只够千尤两人大概一周的量。
一周时间靠双腿是基本不可能走出这片钢铁组成的荒林的。
霎时间浓重的绝望笼罩在千户头顶，好在身边有着诺蕾蒂的支持，她才没有当场崩溃。
诺蕾蒂靠坐在车子边望着眼前的钢之荒林，将泄气的千户搂在怀里轻轻拍打她颤抖的脊背。
而尤莉则仍然躺平，乐观地哼着曲调，看来她是真的打算与绝望和睦相处了。
这样下去肯定走不远了……
诺蕾蒂觉得差不多是时候安排程让他们过来偶遇，以解决现在千户尤莉二人的困境，但就在她打开消息列表的时候，却瞥见了天空上划过的一道黑影。
那是……飞机？
不过根据距离和微弱的引擎声推算，那架飞机似乎只能算得上模型玩具似得大小。诺蕾蒂随即便发现了在飞机模型下方追赶着的一道身影。
“小千、小尤……看那边有人。”
“诶？”
两人连忙爬起来，顺着诺蕾蒂指的方向看去。
一位身着白大褂的女性正追逐着天空上的飞机模型，双手握着遥控器。然而似乎是精力太过集中在飞机上的原因，脚下一绊，重重摔在了地上，发出“呜”地一声痛呼。
“摔倒了……”
这边三人相视一眼，陷入短暂的沉默。
尤莉：“死了吗？”
千户连忙摆手：“不不不，这种程度还死不了吧……！”
“去看看吧。”诺蕾蒂率先提出建议，走在两人前方。
千户从车上取过头盔戴好，尤莉则跨上了步枪，两人紧跟在诺蕾蒂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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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不是冤家不碰头
第1221节第三十二章不是冤家不碰头
离近之后才看清，那位女性身上的衣服并不是什么白大褂，只是一副有些脏了的旧长袍。
她有些艰难地从地上爬起，坐在地上。墨绿色的长发束成一缕从肩膀前搭下来，同样颜色的眸子里满是疲惫，透过银色细框眼镜都能看的清晰。
她的注意力从一开始就只停留在天空上的飞行器，那架飞机越飞越远，直到快要消失在视野中也没有坠落下来，她才开口，用些许不可置信的语气喃喃道：“顺利飞起来了。”
似乎是因为这个结果而放松下来，她立刻就昏昏欲睡地眯起眼睛像是要倒下去，但马上又激灵起来，从口袋掏出单筒望远镜继续查看飞行器的方向。
“好，很稳……！”
继续借助望远镜查看，一边低头在纸上将数据记录下来，如痴如醉的模样就连已经来到她跟前围观了好久的三人都没忍心出声打扰。
直到记录的差不多后，捏着下巴思考什么的她才发现面前还多了三个身影，顿时呜哇地一声浑身一抖，按住胸口叫道：“吓死我了，你们谁啊！？”
“——诺蕾蒂。”
“她是尤莉，我是千户。”
千户随后道：“那个，你说的成功是指……？”
“就是那架飞机。”
诺蕾蒂：“所以果然，那个是你造的吗？”
“嗯，没错。”
听到她承认后，千户和尤莉一副惊讶的模样，异口同声道：“你造的？！”
……
“原来如此，履带式摩托吗。”她随着几人的指引来到坏掉的车子旁，俯身查看。
随后在千户期待的注视下语气平静道：“这个能修好的吧。”
“真的吗？！”
“大概行。”
“太好了，小千，真走运～！”尤莉开心地欢呼。
“相对的，希望你们也能帮我个忙。”
显然她不会白白浪费力气和材料帮助几人，提出要求也是在情理之中。
“这种时候遇到人了，我也真走运呢。”
跟在她身后，四人一路向着某个方向走到了黄昏。
“还有多远啊？”
“快到了。”
说着，便已经能够看到附近钢筋耸立的丛林中有一片空出来的面积，在那旁边一个像是操纵台的的东西孤零零立着。
如果不是走进了，说不定根本发现不了这千篇一律模样的钢架丛林里还藏着这东西。
她来到控制台前，示意几人站过来一些。
“好，就在那里就行。”
“说起来，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尤莉道。
“我吗？”她在控制台上点了几下，随后握住拉杆，“我叫石井。”
随着拉杆被石井扳动，几人脚下的地面开始下落，似乎是个隐藏的升降平台，带着四人向这层的地下空间落去。
“这里是旧的空军基地，有水有电，还摊了不少机械零件，我一直住在这里。”
平台的下落很快停止，石井走下升降台，周围一眼扫去确实像是个基地一样，散落着各种机械零件，不过黄昏光线昏暗的原因，再往里就看不清了，这里空间应该不小。
“住？有上下铺吗？！”尤莉期待地问道。
“那是什么？”
“食粮架呢？”
“没有食粮架，附近倒是有粮食生产设备。”
“哇～！”
听到粮食生产设备几个字，尤莉的眼睛一下子闪烁起来，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不过现在那些都已经不动了。”
尤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跨起一副小猫批脸。
石井带几人继续深入，“说是有水有电，不过几乎都快断了……这里断水断电也是迟早的事吧。”
千户道：“请问，说起来刚才的飞机……就放着不管了吗？”
“嗯，那是试作机，重点在这里——”
石井来到一片黑漆漆的空地面前，拉开了开关。
随着灯光一盏盏点亮周围环境，一架体积庞大的单桨固定翼飞机的雏形骨架呈现在三人面前。
石井伸手向三人介绍着面前的浩大工程。
“希望你们帮我完成它——作为修理履带式摩托的代价。”
尤莉被面前的金属巨兽震惊的不由发出感叹声，随后问道：“造好这个你打算用来干什么？”
石井的眼神唯有在这一瞬间才闪过一丝光亮，缓缓道：
“等它造好了，我就坐着它离开这座城市……”
————————————————————
升降机老旧的结构发出沉吟般的轰鸣声停下，两仪蓝迫不及待地抬起脚步走下平台，用着似乎躲避瘟神般的姿态想要远离身后一直喋喋不休的森千咲。
自从和他一同出发后，森千咲这家伙就好似在盘问户口般问着各种各样的问题，一开始的出身和经历还好，逐渐地开始又盘问起兴趣爱好、有没有过男朋友什么的。
从昨天吃了什么，前天吃了什么，大前天又吃了什么开始，两仪蓝就开始逐渐闭嘴不想说话了。
“两仪小姐，等等我啊！”森千咲不得不加快脚步才能赶上两仪蓝的动作。
“如果你有那么多精力没处发泄的话，不如加快速度找找附近有什么能用上的材料。”
“诶？！我们不是一直有在找的嘛，聊聊天也没什么的吧，毕竟这里也没有其他人了。总是一个人走的话不是很无聊吗？”
两仪蓝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赶来的森千咲，冷淡道：“聊天确实没什么，只不过和你聊天让我感觉更无聊了，所以能不能请你闭嘴，好好完成任务？”
“唔呃……”
森千咲如鲠在喉，半天才挠了挠头发，小声道：“真有这么不想和我聊天吗？也不是很无聊吧……”
“我最近吃的东西都是一样的，所以别再问我每天到底吃了什么了，我的身世也没有什么秘密，就是个继承退魔师家族名字的末裔罢了，我也不认识什么叫两仪式的人。这双眼睛也是转职的时候系统莫名其妙发放给我的，懂了吗！？”
两仪蓝一口气说了不少话，感到无语般地用力喘了几口气，再度闷头前行。
“那，你喜欢吃什么？”
森千咲憋了半天，再度这样问道。
“……我想把你吃了。”
“诶，真的吗！？不过我还没准备好呢～没想到两仪小姐这么开放——”
匕首刷地架在了森千咲的喉咙上，下一秒与两仪蓝那双看穿万物之死亡的魔眼对视，森千咲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把你脑子里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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龌龊的想法统统消灭掉，不然就算现在我们是队友，我也能把你剁成肉馅做成披萨烤了吃。”
面对两仪蓝的警告，森千咲干笑着移开视线，扯了扯嘴角道：
“……需要我借你个火儿吗？”
“你这家伙，没救了。”
望着森千咲掌心中燃起的黑紫色火焰，两仪蓝收起匕首翻了个白眼，似乎是放弃般摇了摇头自顾自接着走。
“什么嘛！我只是想和女孩子多说说话而已我有什么错！？”
“方式太烂了，我宁愿你把我当成男的……嘁，真麻烦。”
“怎么可能，两仪小姐长得这么清秀可爱，怎么可能看成男人啊。”
两仪蓝脸上的肌肉狠狠一抽，表情甚至有些扭曲起来。
“虽然我是第一次被人说「可爱」这个词，但唯独从你嘴里听见怎么让我感觉想吐……”
“太过分了吧，我有那么不堪吗！！”
“啧，真恶心。”
无形的利刃噗嗤一声插入森千咲胸口，令他整个人灰白起来，宽面条似得泪水纵横在他脸颊上。
“呜呜呜，两仪小姐，就算这样对待我，我也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
“我有男朋友了。”
“噗！”
森千咲重伤倒地。
随后他一把窜起来，振臂高呼：“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开始的时候你还说你是单身呢！”
“原来你脑子没坏，记性倒是挺好。”
“两仪小姐的所有回答我都不会忘记的！”
伸手用力揉了揉眉心，两仪蓝十分后悔自己没有继续躲藏下去，就算把任务奖励拱手送人也比现在遭受精神上的折磨要好得多。
“你到底怎么样才能饶了我……”
“请和我交往。”
“去死吧。”
第三十三章交换
第1222节第三十三章交换
清澈温热的水流从花洒喷出，冲洗掉身体一周的疲惫与污垢，尤莉惬意地闭上眼睛，用好似感受雨露般的表情哼唧起来。
“淋雨呀，热水呀，呼呼～！真舒服……”
这个旧空军基地里当然也有能够洗澡的地方，甚至还是淋浴和浴池兼备的绝妙组合，能够在这样的世界里找到专门用来洗澡的设施同时还通着热水和电，别提多美了。
就连诺蕾蒂也露出幸福的表情蜷缩在浴池里，被干净温热的水包围起来，紧张的肌肉随之放松，打心底泛起一股酥麻的感觉涌遍全身。
“能洗澡真是太好了……”
三人靠在浴池边好似被融化般露出相似的表情来。
（真是让人脸扁.jpg）
尤莉：“连澡堂都借我们，看来石井真是个好人啊。”
千户：“是啊～”
“金泽也是好人呢，画地图的那个。”
“只是碰巧是好人而已，可世界上未必都是好人。”千户和尤莉将嘴巴缩到水面下吹起泡泡。
诺蕾蒂道：“好人之间会互相帮助，然后一起活下来，坏人的话，恐怕没法在这个世界里活这么久吧，遇见谁都要算计什么的，又累又不讨好，说不定还会被人反杀。”
尤莉顿时厚着脸皮贴向诺蕾蒂：“嘛嘛，真是的～！诺蕾蒂肯定是好人了啦。”
“现在又这么说了。”诺蕾蒂好笑地按住尤莉的脑袋瓜揉了揉。
“唔嘿嘿～！”
诺蕾蒂望着尤莉圆乎乎脸蛋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忧郁。
【当前业力值：74】
系统个人信息界面上的数字十分刺眼，仿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什么东西。
“……”
我，真的算是个好人吗？
————————————
洗完澡，三人换上了石井这边提供的干净衣服，大概是原本生活在这里的人们的后勤制服，之前的脏衣服全部洗掉挂了起来。
“石井，感谢你提供的浴池。”推开门来找石井的三人中，尤莉最先开口向她打招呼。
“嗯，来的正好，吃点东西吧。”石井将手边煮在锅里的东西拿了出来，因为太烫所以倒着手吹气降温。
“好烫好烫，注意些。”
“谢谢。”
接过石井递来的食物，似乎像是压缩干粮一样形状的长方形，白色外表捏起来有点软软的。
千户没见过这种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山芋，原本是磨成粉用来做口粮的。”
尤莉：“这就是山芋……？”
“煮一下也能吃。”
诺蕾蒂眨了眨眼睛，咬下一口，评价道：“似乎和我之前见过的有所不同，但味道差不多。”
甜甜的，口感绵软，还是挺好吃的。
几人吃着，尤莉问道：“石井怎么会想到造飞机的，就算设备再齐全，也不会想到一个人造飞机吧？”
“这里设备虽然齐全，不过最重要的原因……果然还是那个吧。”
“什么？”
“有过记录——就是你们眼前的东西。”石井看向房间墙壁上挂满的各种设计纸和飞机蓝图。“我把整个基地仓库中散落的东西都收集起来了，从人类制造的最早型号的，到我们无法理解的技术都有，说不定这个基地还负责保管这些技术的功能，可谓是飞行技术发展史……我参考了各种设计，最后造出了那架飞机。”
“刚才那架就是石井的原创机型啊。”尤莉几口将手中的山芋啃干净，打了个嗝。
而千户则有些担忧道：“好担心啊……安全性能有保障吗？”
“需要把能用的零件拼凑起来，没办法，而且时间也不够。”
“是指食物吗？”
“食物也是一方面，要是错过这段没有风雪的短暂时期……怕是再也没有机会飞了。”
石井知道，自己肯定等不到下一个停雪的日子了。
“但要是失败了，就只有死路一条吧？”千户道。
石井的语气很平静，“要是哪儿也去不了，才是真正的绝路吧。”
“……”
“只能和这座城市一起死去。”石井感到疲惫地摘下眼镜，“今天很晚了，先休息吧，明天就要开始干活了。隔壁的房间空着，请随意使用。”
千户和尤莉先行爬到了床上去，而诺蕾蒂留了下来，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
石井关掉了房间的大灯，只留下了一盏台灯点亮工作台桌面，转过椅子。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诺蕾蒂？”
“是……虽然我们只是第一次见面，但有个请求，或者说是交易。”
诺蕾蒂轻轻关上房门，从身后拿出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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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比拳头稍大一圈的装置。
——微型聚变反应堆。
这是程让那边交易过来给自己的任务道具，他们那边这些多出来的几个也没什么用，只是帮助诺蕾蒂隔空解锁了分支C的任务，想着若是诺蕾蒂能够找到什么能用于修复信标尖塔的零件，也可以交易过去。
自己这边机缘巧合刚好来到了空军基地这边，这里的东西很多很杂，说不定能够有什么东西可以用上。
“用这个和我交换材料零件吗？”石井接过反应堆端详一阵，摇了摇头。
“不行吗？”
“不，其实诺蕾蒂你完全没必要这样做。毕竟这东西我就算拿到，也不知道怎么用。如果有什么零件是你需要的，尽管拿去就好了……反正当飞机造好之后，这里剩下的这些东西对我来说都没有任何价值，如果能帮上别人的忙，说不定我还会稍微再开心些。”
“这样吗。”
“倒不如说，我其实更好奇你需要这里的零件要做什么，不会也想再造架飞机远走高飞吧？”
“关于这个……”
见诺蕾蒂犹豫，石井意会地点头：“不方便说就算了，我这人好奇心也没那么重。”
诺蕾蒂本想组织语言，考虑要不要将现在还没什么头绪的计划向石井坦白，不过最后还是觉得算了。
与其在这个绝望中给予对方也许是海市蜃楼般的光景，不如让她干脆地不带遗憾地将一开始坚持的事情走到底。
信标尖塔不一定能这么快修好，说不定修好后又要迎来风雪大作的季节，石井唯独缺少时间。
万一，哪怕只有万一的几率她错过了这段时间，就一定会死在这里。
人一旦失去对生活的信念，在这种世界，是无法活下去的。
更何况修好信标尖塔后还会有不知道多少个后续线索任务没有解锁。
“谢谢……我会努力帮助你造好飞机的。”
诺蕾蒂收起反应堆，向石井点头离开。
“那就最好不过了，也谢谢你，诺蕾蒂。”
“？”
“谢谢你能帮我。”石井微笑着向她挥手，“做个好梦。”
回到房间，尤莉早已进入梦乡呼呼大睡，而千户还醒着。
“你回来了。”
“吵醒你了吗？”
“不，只是没睡着……在想你去干什么了。”千户挪了挪身子，给诺蕾蒂让出床上的位置。
“没什么，只是和石井多聊了一会，我对于她的设计也有点兴趣而已，说不定能提些建议。”
“诺蕾蒂好厉害啊，知道那么多事情……”
千户靠在诺蕾蒂怀中，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本想要和她接着说些什么，可袭来的困倦让千户眨眼间便睡了过去。
第三十四章材料
第1223节第三十四章材料
夜幕降临，耸立着无数钢筋的丛林，风声穿过，传来恐怖的呜咽声，四周一片昏暗，仅有少许月亮和星星的光芒提供照明。
森千咲和两仪蓝则没有急于休息，分头在切割这些露在外面的钢筋，这些在漫长时间的风吹雨打中仍然保持着强度的优质钢材无疑是修复信号塔的绝好材料。
由于对方忙着干活，所以两仪蓝能够惬意地享受没有森千咲在身边叨咕叨的宁静时光。
切割下的钢材要保持规格的一致性，所以需要先测量好长短再进行精密切割，不然难以使用，而且并不是所有裸露在外的钢筋都保持着良好的状态，还需要在切割前进行筛别，所以用AOE大片收割的方式不可取。
谁知道这些露出来的钢筋有什么用，切多了会不会把这一层都弄塌了呢。
还是小心点比较好，因为据说诺蕾蒂那边一行也在这一层。选择晚上动工的原因一是来到这层已经差不多太阳要落山了，二是为了避免和对方撞照面不好解释。
在直死魔眼的帮助下，两仪蓝只需要测量好切割的长度，然后用匕首像是切开豆腐一样轻轻一划，整个小臂粗的钢梁便被整齐光滑地切开下来，收入背包中。
森千咲这边则更为魔法一些，一边在嘴里小声默念着各种自编自导的中二咒语（除了维持中二值没有任何实际作用），一边将火焰凝聚成高温的切割束，把钢梁切下。
安静地工作一段时间，森千咲脚下突然感觉踩到了什么东西，发出响亮刺耳的金属板变形声。
像是易拉罐的感觉？
“咦，这是什么……？”
森千咲用力眨了眨眼睛，熄灭手心明亮高热的火焰束以适应周围的黑暗，将头上的夜视仪掰下来。
弯腰捡起，发现是一个散架的飞机模型。
“诶嘿！蓝蓝，你看，是大灰机～呼呼呼……！”
两仪蓝嘴角一扯，头也不回道：“……你是小孩子吗？”
“好精致的飞机模型啊，不过似乎被我踩坏了。”森千咲举着破碎的飞机模型左右端详。
“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有飞机模型啊，要有的话也只可能是飞机残骸吧，别玩了，赶紧干活。”
“哦……”
森千咲悻悻扔掉手里的一坨破烂，继续切割起来。
不一会儿，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两仪蓝头顶快速坠落下来，她敏捷地抬手一接，发现是一架金属制模型飞机的机身，飞机的翅膀似乎已经在之前就断掉了。
她不耐烦地将飞机扔在脚下踩碎，向不远处愠怒道：“森千咲，你无不无聊啊？！”
“啊？我怎么了啊……我在好好干活诶！”
“这飞机模型不是你扔过来的，难不成还是它自己飞过来撞在我头上的吗？”
“我没扔啊，我怎么会扔东西打你呢蓝蓝，你一定是误会我了啊！”
森千咲莫名被骂也感觉委屈，在地上摸索了一会儿，抓起刚刚被自己扔下的模型飞机残骸高举头顶向两仪蓝道：“你看，我捡到的飞机还在这边呢！”
“……哈？”
两仪蓝看向脚下被踩扁的飞机模型，沉默了片刻，发现自己似乎确实是误会森千咲了。
“不是你啊，那……抱歉。”
“没关系啦，我已经习惯你对我没好气了。”森千咲笑着摆了摆手，“倒不如说，我也喜欢你这一点喔～嘿嘿。”
两仪蓝似乎已经完全对于森千咲的这些鬼话持有免疫能力了，轻松将其后半句无视，反倒有些好奇起来。
“这个时间怎么会从天上掉模型飞机下来……森千咲，给点火。”
“啊，好嘞！”
两仪蓝似乎在这段时间已经掌握了这只森千咲的合理使用方法，反正他对自己言听计从，只要无视一些垃圾话，这个能够熟练操控火焰的家伙还是挺好用的。
不多时，一颗散发着明亮紫色光芒的小太阳被森千咲在手心中凝结，抛向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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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洒下的光亮将四周的视野大幅度提升，两仪蓝轻轻一跃来到一根竖立钢筋的顶端向四周俯视查看，微微吸了口气，露出惊讶的神色。
“这里……”
“怎么了？”
森千咲也三两步窜到两仪蓝身边的钢梁顶端，随后发现这四周的很大一片范围都零零散散地坠落着许多解体的飞机模型。
基本什么样子的都有，甚至有的模型设计自己都没怎么见过。
“这些都是损坏的飞机模型啊，是谁留在这的？”
“不知道，也许是个像你一样的幼稚鬼吧，一直在做些质量根本不合格的飞机模型。”两仪蓝跳下钢筋，“说不定对方还想造个飞机亲自起飞呢，不过看这样子，肯定会死的吧……信心满满地，只看到自己飞机翱翔在天空上的样子，却完全不知道之后这些东西的悲惨结局。”
“啊哈哈……真是个悲伤的故事，说不定不像你说的那样呢，人家只是玩玩而已。”森千咲讪笑着挠头，感觉心底一阵发凉。
“这世界还有那么多精力的家伙在一直搞这种东西用来玩吗，说到底、不会太浪费资源了吗，肯定是想要造一架真正的飞机才做了这么多实验的吧。别废话了，继续干活。材料还差得远呢！”两仪蓝重新催促道。
“喔……”
————————
之后的时间，不知道是不是某种巧合，程让这边修复信号塔的进度和诺蕾蒂那边制造飞机的进度差不多了。
得益于那天森千咲和两仪蓝两人找到的大量钢材，整个锈蚀的信标尖塔主体已经得以开始进行全面的翻新和强固。
用于安放三个微型反应堆的插槽虽然也坏掉了两个，但看上去完好的那个接口和能源所地下的线圈接口规格一样。
于是在外探索的两人又返回到钢架丛的下一层，从能源所地下将接口线圈拆了两个下来，通过交易系统直接送到最下层的程让手中。
没几天努力，程让就宣告两个个微型反应堆的插槽修复完成了。
剩下的接线问题，只要用神之义眼进行透视，将锈蚀断开的线路按照原本的路线重新铺好就可以了。
修复进度稳步提升，已经大约完成了百分之四十。
诺蕾蒂这边也时不时和程让沟通，将空军基地那边的零件送过来。
闲聊的时候，诺蕾蒂也说她们那边是在造飞机，只不过森千咲和两仪蓝并没有对程让说过散落的飞机模型的事情，诺蕾蒂也无从知晓石井这边设计的飞机拥有严重缺陷，反倒是石井觉得多了几个人手后一切都很顺利。
“制造飞机吗，如果要载人的话最好是经过风洞模型的实验再起飞比较好吧。”克里斯蒂安之后和程让干活闲聊途中提出了这一点。
“啊，是吗？我不太清楚……”
程让可没造过飞机这东西，他当然不清楚。
“克里斯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造过一架。”
“厉害啊！”
“然后半空解体了，明明材料强度肯定够的，后来发现是空气动力结构的问题。”克里斯蒂安叹了口气，“原本是给米雪做的生日礼物，结果搞砸了，当时还是比较灰心丧气的。”
“哈哈，还有这种事啊，果然你像个老爷爷似得。”程让哈哈一笑，接过克里斯蒂安递来的扳手拧动螺丝。
“所以诺蕾蒂那边在造飞机的话，最好告诉她们一下这点，不然前功尽弃的感觉可不好受。”克里斯蒂安细心地提出道。
“说的也是，一会搞定这点之后给她发个消息好了。”程让瞥了克里斯蒂安一眼，“一直看你摆着个鞋拔子脸……我都差点忘了你是个心地善良的老爷爷了，话说……那些流浪猫你之后没再管吗？”
“……”
“怎么了？”
克里斯蒂安瞪直了眼睛，缓缓抱住头，一副自责的语气沉声道：“糟糕……”
“——我忘记了！”
“啊……不过别担心，它们应该能好好活着吧。”
记忆力似乎还是带着点老爷爷水平的意思呢……
程让表情微妙，摆手笑了笑。
祝大家除夕快乐～！
第1224节祝大家除夕快乐～！
不知不觉本书也随着各位读者们的陪伴走过一年半多的时间了，三夜也在这里祝各位新年行大运，身体健康，财运亨通！
另外今天虽然是除夕，不过一早上起来就被带去了隔离酒店，原因是家人工作的地方有确诊患者，我们一家全变成了密接和次密接，要隔离7天，刚好把年隔离过去了。
除夕当天撞上这种糟心事也是没办法的，不过咱带着笔记本，会调整状态尽量也保持不断更的，希望大家就算在养书也能给咱点点订阅，感激不尽～！
大家一定要注意身体，疫情仍然严峻，要保护好自己才行。
爱你们！
——因为不用走亲访友逃过一劫而甚至有点感到轻松的三夜，于2022年1月31日，除夕
第三十五章重量
第1225节第三十五章重量
“石井，这边找到插头了喔。”尤莉抱来一整筐线路接头，抬头看向面前的飞机骨架，现在基本上大致已经成型了。
“好大啊，这么大就一个人坐吗？”
“因为重视续航能力，加上额外油箱应该能飞过两千公里。”
“两千？！”千户在听到这个数字后惊讶地叫了出来。
“很远吗？”尤莉看向千户。
“超远的……”
石井颇感自豪地望着众人合力努力到现在的杰作，脸上的表情是抑制不住的欣慰，甚至带着些解脱。
“终于快要造好了呢。”
诺蕾蒂回想着程让那边发来过的消息，抬起头向石井问道：“石井……这架飞机完全没有经过可靠性试验，你真的有把握直接坐上去就飞吗？”
“这些事情我当然知道，可是……一是时间来不及，二是材料有限制，根本没有试错的可能，不过，我在之前已经做过很多试验机型号试飞了，肯定是能够飞起来的。”
“试验机……就是那种小很多的模型机吗，这肯定是和正常飞机不一样的啊。”千户也表达了一直以来的担心，“要是真的坠机了怎么办？”
石井指向工作区的角落：“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准备好了降落伞，如果坠机的话，多少能不会从天上直接掉下来摔死就是了。”
“可是就算活着落到下层……”诺蕾蒂的话语戛然而止，喉咙像是被堵住。
下层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就算带着降落伞下去，也活不过三天。
只有两种结果，要么飞，要么坠落。
坠落则死去，一直飞的话，这样的世界就算飞再久，能够看到的风景也是一成不变的啊。
无论如何都是绝望，停留在这里会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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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断水断电而死，选择义无反顾的飞翔，也许只是石井给自己短暂人生画下的最后一笔浓墨重彩的解脱了吧……
“天上，会有怎么样的风景呢？”尤莉痴痴地盯着面前的飞机，就连此刻手中的食物都好似不再对她有吸引力。
石井看出了尤莉的想法，说道：“想坐吗，真抱歉只能一个人坐。”
“是呀，好想坐呢。”
千户别过脸，“我完全不想……”
“毕竟千户怕高嘛～！”
“吃完东西就要接着装主翼了，这相当于翅膀一样，算是能让飞机顺利起飞的最重要部件之一了。”石井已经率先吃完了手中的山芋，端着杯子抿了口热水。
诺蕾蒂终于起身发话：“在这之前，请等一下。”
她再度拿出之前给石井看到过的反应堆，但这一次，是连带着一张线路设计图一同递出来的。
“这是……”
“如果考虑续航的话，就算加装再多燃油也总会有掉下来的一天吧，如果能用这东西来驱动发动机，就能一直飞下去了，直到……找到崭新的世界之前，都可以一直飞。”诺蕾蒂紧紧握着反应堆，“如果将占用大部分重量的油箱替换成加强结构的钢筋，飞机也能够更轻，坠毁的概率也低很多不是吗？”
“诺蕾蒂，你还真是有些执着呢……”石井笑了笑，“时间来得及吗？”
“当然来得及！请相信我。”
“可我们认识才不过一周而已。”
“……”
话外之意，便是石井不想在这个时候将自己努力研究制造了如此之久的心血交由给诺蕾蒂改造。
更何况是能够驱动飞机引擎的最核心部件：发动机的接线和燃料源。
“我……只想让你活下去。”
“就算你这样说，我也不一定会死吧。”
诺蕾蒂轻叹一声，“石井，你做了多少架试验机，飞出去后，又有几架能飞回来呢？”
千户瞪大眼睛：“等等，你是说石井不只造了那一架试验机吗？”
几人刚刚相遇的那个时候，即便是手握着遥控器，石井也只是一直将试验机向前、向高飞。
望着飞机远去的背影，好似从来便没有期盼着它能回来那样，随后便开始低头记录数据。
诺蕾蒂来到飞机起落架前，指着那里的机械结构道：“虽然你没有说过，自己一个人早早装好了起落架部分，但这个是一次性的吧？”
起飞之后，没有收起折叠的功能，而是直接能够脱落抛弃的机械结构。
石井这一飞，就没有再想过会降落这回事，毕竟一次性的起落架，再加上笨重的续航结构，怎么可能在飞起来之后安全降落呢？
“石井，诺蕾蒂说的是真的啊……”
千户也连忙过去仔细查看了之前就已经存在的起落架结构，满脸不解地看向石井。
而她此刻的表情仍然没有任何波动，只是将手中的水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死了，又能怎么样呢？”她的眼神黯淡无光，只是盯着厂房门口的天空发呆，“死后是什么样，我不知道。我只了解这人间，都是折磨。”
“你要放弃了吗？”
“这也不算放弃吧，只是终于有了结果。”
独自一人努力了那么久，唯一支撑着她继续前行的，大概也只有将自己的这片心血送上天空，坐在它上面一同见证世界终结的样子了吧。
至于是不是真的能飞出这片区域，找到能够生活的地方，有着人烟的地方，石井早已经完全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所以在即将见证飞机完工的时候，她的眼神中没有任何希望的光芒，而是只有欣慰与解脱。
在面对诺蕾蒂的改装方案时，也选择了拒绝。
结束了…她想着。
她会觉得自己的任务结束了，然后冲向天空，什么都不再想。
死了，又能怎么样呢？
至少至少，在生命中的最后一刻，她向这个世界进行了微不足道的反抗。
在前往太阳的路途上，浑身洒满光芒地绽放过，这样就足够了。
“这样，就足够了吗？”
面对诺蕾蒂大声的质问，石井微微一笑。
“是的，足够了。”
诺蕾蒂露出不忍而愠怒的表情咬紧牙关。
“不行……！我不允许。”
“我一直以为你是很成熟的女性了呢，诺蕾蒂。”石井道。
她竟然也会说出如此任性的话来吗？
“这和幼不幼稚什么的没关系！”诺蕾蒂狠狠挥下手臂，举起手中的反应堆。
“我经历过许许多多身边之人的逝去，他们每个人都将生存的希望和遗志一股脑地交给了我，在我看来他们才是任性的家伙！”
“根本不会问人家愿不愿意，怀抱着对生命的遗憾死去，然后把活下去的责任交给下一个人。”
诺蕾蒂早就想过放弃，可她早已不是为了自己一个人而活了。
“如果我只为自己而活的话，可能早就选择自杀了吧，就像你说的，这人间都是折磨。正因为有着希望你活下去的人，才能一直坚持啊！”
一边踉跄地前行，一边重整旗鼓。
“就算想要放弃也好，就算感觉撑不下去了，放声大哭也好……那些肩负着想要活下去的人们希望的家伙仍然还是要擦干眼泪继续前行的啊。所谓勇敢从来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而勇敢的人不是不落泪的人，而是愿意含着泪，继续奔跑下去的人。”
诺蕾蒂情绪激动，似乎也一同联想到了那些让她感到痛苦的事情，眼眶泛红，含着泪道：“就算对这个世界感到再绝望，你仍然选择了与我们相遇，帮助了我们不是吗？”
“所以别想着像之前一样一身轻松地离开这里了，给我带上我们想让你继续活下去的这份重量重整旗鼓啊！你现在已经不是孤单一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而是要带着我们的那一份活下去。
“只有感受到这份重量，才能重新找到方向。”
第三十六章改良
第1226节第三十六章改良
“真会说教，你这家伙，看来是我小看你了啊。”
诺蕾蒂来到石井面前，将手中的反应堆和图纸递了过去。
“之前没有人会关心你，因为你直到遇见我们前都是独自一人，而现在，你要带着我们的那份期盼，好好飞起来。”
石井注视着诺蕾蒂手中的反应堆和图纸，缓缓抬头道：“这样的话，你不就成为你口中那些「任性的人」了吗？”
“如果能挽救一条身边的生命，我早就想任性一回了。毕竟一直懂事下去的话，会很累啊……”
石井重重地叹气，终于从诺蕾蒂手中接过反应堆，“要是现在开工的话，说不定要干通宵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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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
“那她们呢？”
石井看向一旁的千户尤莉。
“我们也没关系，之前也总是在晚上赶路。”
尤莉道：“嘛，大家互相之间就是要多多帮助才对吧。”
“那就试试好了，毕竟我也是第一次在这个糟糕透顶的世界里，遇到需要让我活下去的、任性至极的家伙们啊……”
于是四人立刻重新开工，诺蕾蒂负责将飞机上的油箱和笨重的传动装置拆下来，千户和石井一同对照设计图纸重新布放线路。尤莉则找来钢筋，对空出来的机身内部进行加固焊接。
如果能够赶在风雪天到来之前改造成功的话，这架飞机，也许能够安全载着石井飞到很远的地方。
用来加长续航的油箱若是全部加满油，合计起来足足有好几百公斤甚至上千公斤，将这些原本会给结构带来很大载荷的部件全部换成轻量的加固柱，一个能够持续提供上千年运作能源的微型聚变反应堆只有不到十公斤重。
只要整体飞机的结构足够强，并且重量很轻的话，就算没有条件进行风洞实验，也可以勉强维持不在空中解体了。
……
这架被重新加固改造的飞机仿佛成为了四人崭新的希望，在她们日日夜夜的合作努力下，终于宣告完工。
在黄昏下，金黄色的阳光穿过机库大门投射进来，为屹立在此的崭新飞行器镀上了一层耀眼的光晕，仿佛散发出生命与希望的光辉。
而在这之前，石井也履行了之前的承诺，抽空为千户等人将履带式摩托车重新修好了。
更换了损坏零件的履带车引擎重新发出轰鸣声，载着千户行驶在空旷的钢筋丛林中时，她的眼神中也充满了仿佛劫后余生般的欣喜，感动的泪珠晶莹地挂在眼角都忘了拭去。
“修好了……还好修好了，真是太好了。”
尤莉更是追在开动的履带车后，在夕阳下奔跑，放声欢笑着。
望着千尤两人彼此追逐的身影，石井也不由得为她们感到开心。
毕竟，现在她们彼此都是希望对方能够在这个世界中，好好活下去的、类似「家人」们的羁绊了。
“石井。”
诺蕾蒂从机库中走出，来到石井身边，递给她一张地图，上面标注着一条通往某个地区的路线。
“这是什么？”
“明天起飞的话，你可以试着向这个方向行进，说不定能够遇到什么惊喜。”
诺蕾蒂指了指地图边缘上的一个醒目红色圆圈。
“会有什么？”
“现在还不敢断定，不过……应该是能够重启这个世界的希望吧。”
【线索任务2：启动修复完成的信标尖塔，根据指引进入设施。】
程让那边的捷报已经在昨天晚上传来，信标尖塔已经修复成功了。
诺蕾蒂让他们稍等一天再启动，这样刚刚好可以给起飞后的石井指明方向也说不定。
那个「设施」似乎很远，因为就程让小队修复竣工后的信标尖塔规模来看，就足足有数百米高。
要不是他们小队里基本每个人都是一顶几百几千的超人选手，这个伸缩在地下发射井中几百米的钢制发射塔建筑庞大的修缮工程，根本没法和这边几人区区制造一架飞机几乎同时完工。
……
“呜哇——！超级有成就感，看看这宏伟的究极之建筑，简直就是在这个终末世界中，能够指引剩余人类生存方向的明灯！”森千咲单膝跪地，两手好似赞美太阳似的高举张开，歌颂着面前这个仍然蛰伏在黑暗中的钢铁巨兽。
“你只不过是搬了几千吨钢材而已，跑个腿有什么可兴奋的……”两仪蓝不耐烦地抱着胳膊站在森千咲身后发出讽刺的声音。
“我只期盼你不要一个激动控制不住，一炮把我们辛辛苦苦修好的建筑打烂就行了。”
“都已经过去几周了，蓝蓝你的嘴巴还是这么毒啊，哪怕从你口中听到一点点对我的赞美都不行吗？”
“怎么可能，你这中二，洗洗睡吧。”
“能和你一起睡吗？”
“当然可以，不过我似乎有睁着眼睛梦游的习惯。”两仪蓝开启直死魔眼的发光双瞳盯得森千咲浑身发麻，“如果你能活下来的话，我是没意见的……怎么样？”
“咳，还，还是算了吧。”
两仪蓝收起拔出的匕首，“这可是你说的，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程让则举杯对着森千咲脸上那一副吃了苍蝇似的表情哈哈大笑。
“加把劲啊少年，为了下半辈子的爱情，死又何妨呢？！”
而森千咲只是半恼地跺脚，愤愤到：“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程让只笑他胆小，有色心没色胆，连个妹子都不会撩。
被其反驳道：“我这叫纯情，你懂什么。”
……
平静的一夜过去，迎来清晨微冷的阳光。
随着履带车的引擎牵动，宣告完工的飞机今天就要迎来展翅翱翔的日子了。
“这边、这边、慢一点……”
尤莉在出口跑道前方挥手指挥着千户的车子，履带车牵引着飞机来到跑道**。
不得不说，其实现在的场面才是这部履带式摩托被研究出来的原本用途——牵引飞机。
而不是载着几位女孩子在这片什么都不剩的终末世界中赶路。
“好，停！”
飞机已经到达预定起飞位置，至此飞行前的准备便已经宣告完成。
石井已经煮好了茶，由诺蕾蒂放在托盘上端过来，招呼千户和尤莉一同汇合。
“准备完成了，那么预祝这次飞行顺利——干杯。”
“干杯！”
四盏不锈钢茶缸清脆地碰撞在一起，发出悦耳的响声。
“话说，干杯是什么意思？”尤莉问。
“大概是某种庆祝时说的话吧。”
“所以石井已经有了这次航行的方向了吗？”
“恩。”
石井拿出诺蕾蒂之前给她的地图。
“诺蕾蒂告诉我，这个方向上似乎有这能够看到这个世界重启希望的东西，说不定能遇到其他人。”
“好厉害的样子，诺蕾蒂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是我之前那些朋友们留给我的……只是距离太远，没法一个人过去。”
“这样啊。”
四人一起吃了最后一顿山芋做的早饭，诺蕾蒂还拿出了久违的肉罐头，令几人过足了嘴瘾。
背上降落伞，石井爬上飞机。
“真的要走了吗，石井。”
“是啊，说不定能够再见面，千户、尤莉还有诺蕾蒂……”
她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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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安全带，看向下方的三人，发自真心地微笑。
“能够在这样糟糕的世界里，遇到你们真是太好了。”
几人相视一眼，也笑了起来。
“我们也是。”
随着飞机引擎的轰鸣，高速旋转的螺旋桨吹起狂风，带动飞机前进。
迎着新生的朝阳，人类冲向天空的荣光至今仍然被书刻在了历史之上。
千户咔嚓咔嚓地按下相机快门，将这一刻记录。
“给我高高地飞起来呀！石井！”尤莉望着在跑道上加速，轮子逐渐离开地面的飞机，捧起脸大喊。
随后，飞机冲出了跑道的尽头，在下方建筑的衬托下，仿佛一下子缩小了一圈，嗡地射向天空。飞机的速度很快，几乎用不了多久，就平稳地飞行着消失在几人的视线中。
就在这时，远处的下层区中，有一道白色的耀眼光线绽放而出，高高地直插云霄。
那束洁白的光芒是如此美丽和耀眼，闪烁着星星般的光点。
“诺蕾蒂，你看，那是什么？！”千户和尤莉惊讶地指着光芒射向天空的方向大叫。
诺蕾蒂知道那是什么。
于是说道：
“也许，那就是指引人类在绝望中，找寻到希望的光吧。”
第三十七章指引
第1227节第三十七章指引
在那束冲天而起的白色光束持续了大约数小时后，又有两种颜色的光线从天空投射下来，像是在将各个城区标记。
绝大部分的光柱都是醒目的红色，只有寥寥几个区域有着明亮的蓝色光柱。
至于这道光束的标记有什么样的寓意，众人只要稍稍想一下就知道了。
“我们这里的光柱是蓝色的。诺蕾蒂那边的上层区域也是蓝色，相邻地块也有蓝色标记光柱。”程让展开两仪蓝她们外出的那段时间顺便绘制的区域地图，在上面敲了敲。
“蓝色光柱标记的地带应该就是还有人存活的地带吧。”
两仪蓝：“这么大范围的精确探查机构吗……怪不得要三个反应堆才能勉强供能。”
“所以这个信标尖塔的首要作用是确定哪里还有幸存者吗？”克里斯蒂安抬头望着降下的光柱，那应该已经是从相当高的地方投射下来的东西了。
说不定这个高达数百米的信标尖塔已经将那道白色的光线射向了宇宙，连接到了类似空间站或者卫星装置什么的上面。
“之后呢？任务还没有更新吗？”森千咲问道。
“……没有。”
程让摇了摇头，盯着任务列表看了半天也没能等到更新的任务。
【线索任务2：启动修复完成的信标尖塔，根据指引进入设施。】
“这个前往「设施」，到底这个设施在哪儿啊？”
——————————————
“在那边……”千户突然停下了车子，目光似乎隔着四周的建筑向某一处地点远眺。
“小千，你也感受到了吗？那个奇怪的「声音」。”尤莉起身过来趴在千户肩上，然而两人的对话令一旁的诺蕾蒂满头雾水。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
“诺蕾蒂没有听到那个声音吗？”
“声音？”
千户眉头轻皱，似乎又仔细听了一会儿，随后向诺蕾蒂描述那个声音。
“似乎有个人在用不同的各种语言重复同一句话……”
“【如果您已经听到这道广播，证明您已经是地球上仅存不到0.1%的无异常现象人类，请务必以及立刻用尽一切手段在90个自然日内抵达「设施」】”
“之后的就是一直重复……”尤莉补充道，随后抬手指着一个方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很清楚地理解了那句话里提到的设施在哪个方向。”
“听得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的……声音一直在脑海里响，如果不停下的话恐怕睡觉都成问题。”千户露出苦恼的表情，好奇地打量着诺蕾蒂，“诺蕾蒂你真的听不见那个声音吗？”
“……听不见。”诺蕾蒂摇了摇头，若有所思。
“是不是最近太累了，休息不够啊……？”
随后为了一探究竟，并且让这个声音不再令人难忍地吵下去，千户等人只能改变车子的行进方向。
而当三人踏上正确的道路后，千户等人又反馈说那个声音似乎消停下来了。
“真是奇怪呢。”
千户等人觉得这个声音的出现必定和那道冲天而起的白色光柱有关。
而诺蕾蒂这边则第一时间与程让小队取得了联系。
通过系统消息将千户等人的发现告知到程让这边后……
“无异常现象人类……这个措辞的口吻我怎么听得这么耳熟。”
根据诺蕾蒂那边的说法是，只有她身边保护的两位世界原住民能够听到那个声音，并获得指示，至于有着与众不同能力的玩家们则听不到。
“这会算是某种任务上的限制吗？”克里斯蒂安提出猜测。
“不像……我倒是觉得，这更像是对最后这一批幸存人类的保护措施。”程让带领队员来到制高点，扫视被标记出蓝色光柱的地域，向诺蕾蒂道：“你能够看到那些红蓝色的光柱吗？”
「当然可以。」
“那么，千户她们看的到吗？”
诺蕾蒂于是询问千户等人，得到“没有看到什么蓝色和红色的光柱”这样的回答。
“果然，这个红蓝色的光柱才是系统给予我们玩家的提示，至于设施到底在哪……我们肯定得找个这里的原住民才能知道了。”
「诺蕾蒂，你有随行任务，需要跟随千户一行人继续按照她们的节奏前进，我们也许得找个速度快点的家伙去。」
「速度快点的，原住民吗？我这里刚好认识一个来着。」
听到程让提到这个，诺蕾蒂当即便想到了早上刚驾驶飞机起飞的石井。
「你们可以去找她，她开着飞机，应该能很快带你们找到设施所在。就是上层区向东北方向移动的那个蓝色光标，如果她也接到了指示，大概会改变方向，掉头往西南方向飞。」
「知道了……真是帮大忙了诺蕾蒂，谢了！」
「不客气。」
程让这边拿到了信息后，立刻敲定了行动轨迹，很快便越过了诺蕾蒂一行三人的位置，赶到了她们前面。
并且一路上为千户和尤莉她们留下了能够很轻易找到的物资补给，这样对方就不用顶着满脑子的广播声去苦苦寻找食物了。
而实际上诺蕾蒂并没有主动说过这件事，可程让等人还是想到这一点，并且颇为细心地主动去做了，在带领千户找到前方程让小队留下的第一份物资补给后，诺蕾蒂对于程让等人的印象又有了很大改观。
当然，是积极方面的，看起来对方并不像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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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一样，将原住民视为工具人似的NPC角色，而都是一位位有血有肉的人。
「见到石井后你们可以说是我的朋友，这样她应该会比较容易信任你们了。」诺蕾蒂随后又向程让等人补充了一些额外信息，例如石井所驾驶飞机的样式和性能，以便程让等人能够找出一个可以供对方降落再起飞的机场。
他们那边的维修能力似乎也非常卓越，毕竟用如此快的速度修复了信标尖塔，诺蕾蒂又额外嘱咐了一番如果能帮忙确保一下石井飞机的可靠性就更好不过了，得到了程让的承诺。
“如果找到，我会的。”
……
现在大概已经清晰地梳理出了信标尖塔的作用，并不是因为需要标记出剩余存活人类的位置才如此消耗能源，而是向所有幸存者提供了信标一样，指引方向作用的功能。
具体科技手段仍然未知，就算是修好了这个信标塔的程让等人也没怎么搞清楚这东西到底是怎么能筛选出玩家与原住民的不同的。
直接在脑海中响起的广播，果然是很不科学而且高效的行动吧。
“不过要是分辨克里斯蒂安的话应该很简单吧，毕竟已经不是人类的血统了呢。”
森千咲做出鬼脸，露出尖尖的虎牙含糊道：“吸血鬼……什么的。”
两仪蓝：“虽然看上去和人类没什么外表上的太大区别……但是克里斯蒂安不害怕阳光吗？”
之前就有点好奇，趁着一起能够赶路的机会，两仪蓝干脆问了出来。
“并不，反倒是很喜欢晒太阳。”
“诶……？！”
小队四人的身影几乎拉扯出残影，从建筑物上方嗖嗖略过，激起一片铁锈和尘土。
然而以如此快的速度行进，还能悠闲地抽空聊天，估计这个世界里只有他们这群玩家才做得到了。
感觉那个信标塔要是从这一方面判断的话，似乎也没什么难的。
程让道：“不仅喜欢晒太阳，这家伙还吃烤大蒜呢。”
“……认真的吗。”
“首饰还有那个耳钉也是纯银的——”
“他真的是吸血鬼吗喂！”森千咲接连吐槽。
程让努力做出回忆的表情，“嗯，说到底，就连真名都天天介绍给别人，唯独没见过这家伙喝过血呢。”
对此克里斯蒂安解释，因为系统提供血统的纯净度和本身实力问题，那些缺点都已经被自己通过进化等方式克服了。
如果真的带有平常人认知下吸血鬼的弱点，PVP起来肯定会很麻烦不是吗？
“言之有理……”
想到这里，众人也就释然了。
这时，程让抬起头，指向不远处的天空。
在神之义眼的视野辅助下，已经能够看到一架飞机的影子翱翔在天空。
“我们追上她了，那个飞机。”
“喔，上去打个招呼吧？”
第三十八章资源争夺
第1228节第三十八章资源争夺
石井此时已经精疲力尽，两个眼皮来回打架，几乎握不稳方向杆。
这架飞机，虽然能够飞起来，但是没有加装自动飞行功能。受限于技术和材料原因，能够自动稳定飞行姿态的功能根本没条件做出来。
如果想要保持不坠落，就要一直握住方向杆进行控制，这连续近十个小时的枯燥飞行简直令石井苦不堪言。
甚至没什么机会补充水分和食物。
“真是失策……”
现在自己必须得找个地方降落才行，多少才能着手改进一下操作系统，至少给方向杆加个简单的固定装置，让自己轻松点。
自打听从诺蕾蒂的建议向着信标塔的方向飞行，石井当然也听到了那个神秘的声音，指引自己前往某个地方。
但为了保证自己不睡着，石井没有按照指引的方向飞行，而是稍微偏离一点后回来，再偏离，利用脑海中时刻会响起的声音保持清醒。
终于，她似乎在前方不远处看到了一处十分空旷平坦的区域，刚好可以支持飞机的降落起飞。
————————
“一剑削平出一个飞机场来，队长你还真是简单高效……”森千咲站在十分钟前刚刚被程让一剑削出来的机场跑道尽头，发出感叹的语气。
“在这里等着应该就行了吧，我看石井那家伙都已经两只眼皮打架好久了。”程让拍了拍森千咲，示意他充当信号枪的功能。
咻——！
明亮的火焰弹划向天空，石井所驾驶的飞机从远处降低高度，最终缓缓降落在跑道上。
驾驶飞机的石井似乎没有想到只飞了不到一天就看到了其他人，并且不是一两个，而是一口气四个。
“你们是……”
石井有些警惕地缩在驾驶舱里，摸索出一根钢管，向下方包围了飞机的程让四人问道。
“如果见到飞机的话，一定是石井小姐。”程让维持着友善的微笑向石井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装，“那么您一定就是石井了对吧？毕竟这个世界可没多少人了，开飞机的更是几辈子见不到。”
惊讶于下方的男人能够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石井大概也只能想到他们是千户一行人的朋友。
而之后程让也立刻主动表明了身份：“我们是诺蕾蒂的朋友，她之前向你索要过很多零件吧？倒不如说，我们也得感谢石井小姐您的帮助。”
“啊，原来是诺蕾蒂的朋友……不客气。”
石井稍稍放松下来，但立刻察觉到不对劲。
“这里距离空军基地那么远，你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诺蕾蒂和我们有着特殊的联络方式，石井小姐也不必如此惊讶，毕竟这世界上遗留下来的让人看不懂的各种奇怪科技并不算少不是吗？”
“好吧，那就姑且相信……”
主要是不信也没什么办法，对方本来人就多，自己还累到快要倒下，要是想对自己做些什么不好的事情，自己压根也没有阻止他们的能力。
不如就像诺蕾蒂说的那样，还是相信现在的好人多一些好了。
能够互相帮助的人们，总会比想要陷害和算计他人的人活得久吧。
……
“你是说，那个发射出白色光柱的信号塔是你们修好的？！”
在短暂的寒暄介绍过后，石井与几人的聊天中得知到了又一个令自己感到惊讶的消息。
“可是，那个信号……信标塔什么的，距离更远啊。”
对此程让就只能用谎言盖过去，说是其实早就已经维修了很久，直到最近有了石井的材料支援才完工，让其自动积攒能源后再定时启动。
反正石井也不可能亲自飞过去查看了，能怎么说的过去就怎么圆，这一点唯独程让等人有着情报上的优势。
解释不清就是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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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的超级科技，反正就算有设计图和实物石井也完全搞不懂，倒不如说这个世界的背景结构就给了程让等人良好的发挥空间。
“石井也是要前往设施的人吗？”
“恩，当然，因为感觉很奇妙……脑海里一直有个声音，下意识地觉得应该那么走。”
“只可惜您的飞机只能坐一个人，看来我们得在你下面慢慢走了。”
“抱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程让这边用石井之前为其提供了零件为报答的借口，对她的飞机进行了简单的升级改装。
调整了更舒适的座椅和简易自动驾驶措施，克里斯蒂安这家伙真的造过飞机，也从这点就能够一眼看出来了。
没有忘记在石井的飞机和身上悄悄藏个定位器和传送信标以备不时之需，几人一同扎营休息了一晚后，早上石井便和几人道别，再度起飞上路了。
于此，程让小队便几乎不费吹灰之力拿到了最快速前往设施目的地的线路，只需要等石井找到设施所在地，几人就能动身出发了。
两仪蓝举着平板电脑，望着上面定位器发送回来的各种数据，点头道：“一切正常，石井那边应该会很顺利到达设施附近。”
“大概要多久？”程让问。
“考虑到可能需要绕路降落休息的情况，大概要三四天吧，应该很快。”
森千咲盘腿坐在两仪蓝身边，偷偷探头查看她手中屏幕上的信息，随后捏着下巴若有所思道：“你们不觉得似乎任务开始顺利起来了吗，我们只是耗费了不少时间而已，我也没感觉到这个任务到底有什么困难的地方啊……”
“中二病，我劝你谨言慎行。”两仪蓝冷冷扫了他一眼，“现在可不是在身上插满Flag的好时候。”“我就是这么一说嘛，蓝蓝你太敏感了啦。”森千咲耸肩道：“不过各位也都是经历过不少PVP任务的玩家了……一般到了差不多这个时候，都可能会有入侵世界的队伍进来的情况发生吧？”
“哈？”
程让挑起眉头：“什么意思，什么叫入侵世界的队伍……”
克里斯蒂安摇头道：“我可没听说过到了这种阶段系统会安排入侵玩家的事情。”
森千咲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咦？！你们都没有遇到过吗？”
程让三人对视一眼，都缓缓摇头。
“说来听听。”
森千咲似乎终于发现了自己相对于其他人的优势所在，骄傲地清了清嗓子，正经起来道：“咳咳，看来你们都没遇见过……”
“之前，我在进行某个对抗世界的时候，也差不多出现了像现在这种情况，就是对抗任务还没做完，玩家之间就都完成组队结盟和对抗了，就算没结盟，其他的任务玩家也没有需要互相对抗冲突的情况……然后就在这个时候你们猜怎么着？”
两仪蓝抬手用力敲了森千咲脑瓜一个爆栗：“现在这种时候不要卖关子。”
“哎呦痛啊，我说还不行吗！”
森千咲抵挡不住两仪蓝的淫威，嘟囔几句后接着道：“就在这个时候，系统突然安排了另一队玩家进入了对抗世界，而且那组入侵玩家，是从相同的剧情世界里过来的，你们明白吗？”
“你是说，一模一样的平行时空吗，有两支队伍被合并进一个世界里了？”
“没错！另外那只队伍似乎是错过了关键剧情人物，或者说是不小心杀了也罢……所以就围绕我们当时的世界进行资源争夺战了。”
“资源争夺？”
“恩，这个资源的定义比较广泛，有可能是某种道具，也有可能是一条线索，或者说是世界的某个原住民都可能。在入侵小队的世界中，那个「资源」因为各种原因不可用后，就能够开启入侵模式匹配世界。”
“入侵模式道具……”程让小声念叨，“这个东西似乎在团队征服模式商店里有售，原来是干这个的吗？”
“要是能主动入侵的话，想干什么都完全看你们队伍的实力了吧？”森千咲自豪地搓了搓鼻子，头都快要扬到天上去了，“不过没关系，上个世界的入侵队伍，已经被我那漆黑的烈焰吞噬殆尽了——毕竟我可是很强的啊，各位完全不用担心！”
第三十九章墓地
第1229节第三十九章墓地
“所以这么重要的情报为什么现在才说出来？”两仪蓝向森千咲发出质问。
“诶，因为我觉得你们应该都知道才对啊！”
少年一脸无辜地摊开手，分明是被冤枉的表情。
“好了，现在我们都知道了。”程让将这份刚刚获得的情报顺手分享到诺蕾蒂那边，也不知道她是否经历过森千咲之前描述的情况。
一路走来，程让小队和诺蕾蒂的合作都非常愉快，成员们都能感受到她是一位虽然话不多但是可靠的人。
不过既然人家并不想加入队伍，程让也得按捺下自己求贤若渴的心，只是告诉她多加注意。
「知道了，谢谢。」
最后只得到了这样平淡的回复。
……
“啊，打开了。”
尤莉从面前拉开的柜子里找到了一个上面有旋钮的长方体装置，她随手摆弄两下。
“不动呢，这是什么啊……诺蕾蒂，你知道吗？”
一个便携式收音机在面前晃动，将诺蕾蒂唤回到当下。
“你又在发呆啊，诺蕾蒂。”
关掉系统信息界面，诺蕾蒂接过尤莉在面前晃来晃去的物件，查看一番后：“这是收音机，大概。”
“做什么用的？”
“用来听歌，或者电台节目什么的。”诺蕾蒂拉开折叠的天线，“不过现在应该什么都收不到了吧，毕竟这只相当于一个接收设备，需要有人发送信号才能接得到。”
然而已经没人了吧，在这种世界肯定听不到电台什么的了。
“话说，这是哪里。”诺蕾蒂环视四周，一片空寂的平地上好似书架般整齐排列着数不清的黑色立柜。
每个柜子都有许多小抽屉组成，由于高度原因，还有嵌在上面的简易式梯子用来攀爬。
“不知道……”千户招呼尤莉从柜子上下来，继续开车上路。
“这里不像是住宅区，也不像是工厂。”
尤莉：“都是黑色的板，真奇怪。”
“更奇怪的是墙壁上的抽屉，几乎都正好关上了，也打不开。”千户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一直发出咔哒声的源头。
“你怎么把那个带上了啊？”
“总感觉能用上～”尤莉乐此不疲地按着收音机上的开关，似乎觉得手感很好。
“怎么可能用得上啊……”千户叹气。而且就算那些黑色墙壁上的抽屉被打开了，里面是本来就没东西，还是被人拿走了也不知道。
就算有东西，也不会是什么稀奇玩意。
一路上好奇的尤莉就好似开启宝箱一样，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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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能够打开的抽屉都翻了个遍，找到许多零零散散的物件。
小块的破布、纽扣、子弹壳一类的东西……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并列的黑色墙体之间，头顶的天空灰蒙蒙的，身体感受到明显的寒冷。
“要变天了。”诺蕾蒂凝视着天空道。
“啊，那个……好像见过。”千户发现了道路尽头好似卫兵般高高树立在地面的白色石像。
车子停在石像前，前方的道路宣告终止，石像后的围栏下方便是高高的平台向下层断崖式延伸。
“喔～～迷之石像！好久不见了呢，小千小千，快拍下来！”
尤莉跑到石像旁边摆出姿势，让千户为她拍照。
“你还真是喜欢呢。”
“因为形状让人感到平和～”
诺蕾蒂抱着手臂站在一旁，但以她的审美无论如何打量面前的柱状石像都感觉像是长着奇怪脸的长虫。
歪斜着眼睛，看向某个方向。
说来，之前在下面那一层发现了许多这样的石像，诺蕾蒂只认为那是之前生活在那里的人们的某种信仰。
但那个表情的眼神看向的方向总令人在意，一开始没这样觉得，直到信标尖塔被修复。
诺蕾蒂拍了拍千户的肩，“接下来，要往哪边走？”
“诶，这边吧。”
“还是那个感觉吗？”
“嗯。”
诺蕾蒂抬头看向雕像眼睛斜视的方向，与千户口中的方向基本一致。
果然……这个雕像不完全是毫无意义的吧。
“相机，能借我一下吗？”
“当然可以。”
诺蕾蒂从千户手里接过相机，翻找着之前的照片。
尤莉拍过很多迷之石像的照片，甚至还找到了一个类似神社的地方，那里都是这种石像。
“眼睛的方位……”
结合照片上白天太阳的位置，诺蕾蒂发现果然这些石像眼睛所凝视的方向都是差不多一致的。
是会和众人要去的「设施」有什么联系么？
将照相机递给想要继续拍照的尤莉，诺蕾蒂知道要想解开谜底只能等程让小队那边到达设施所在位置才行了。
现在，也只能在这段旅途中静静等待了吧。
“有相机就是好呀，拍下来就不会忘了。”尤莉对着思索模样的诺蕾蒂按下相机快门，满意地望着照片成果，“嘿嘿，这次有拍到脸了。”
“还得谢谢金泽吧。”千户道。
“金泽……是谁来着？”
“喂，是给我们相机的人啊。”千户无奈吐槽尤莉短暂而不可靠的记忆，才过了没几个月就把人家忘干净了。
在努力思索一阵后，尤莉恍然，“喔！想起来了……要是没有照相机都忘了。谢谢你，照相机～”
千户：“一般不会这么容易忘吧……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诺蕾蒂眺望远处的蓝色光柱。
“他应该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这样轻声回答道。
尤莉：“是吗？”
“别说的好像他死了一样啊……”千户转而道：“不过，就算活着，想再见也难了吧，石井也是。”
“感觉总有一天会忘了他们。”尤莉半躺在平台上，举着手里的照相机端详，“如果相机坏掉的话，过不了多久也许就会忘了吧。”
“……”
千户的目光穿过黑色铁柜的夹缝，投向它们之间的尽头，似乎突然醒悟了什么。起身跳下平台来到最近的黑色柜子前。
“原来是这样的啊……”
“怎么了小千？”
千户指了指每个紧闭柜门上都有着的一行文字，“之前太小了，漏看了这个东西——每个抽屉上都写着名字。”
“一定是里面东西的主人。”
“那这里面放的是那些忘带的东西吗？”尤莉问。
“与其说是忘记带的东西，不如说是为了不忘记他们而放在里面的”
诺蕾蒂接着向仍然一副听不懂样子的尤莉解释道：“这里是墓地。”
“墓地……”
“应该是因大战而死去人们的衣冠冢。”诺蕾蒂抚摸着其中一个名字，“兰顿道尔·达勒……”
“尤莉，你知道一个人怎样才算真正的死去吗？”她问。
尤莉歪着头，“额，死了不就是死了吗？不会动了，埋进土里……”
“不，一个人真正的死亡，是被所有人遗忘。再没有人认识他们，记起他们。”
“你认识这个人吗——达勒。”
尤莉摇了摇头。
“所以，这里都是已经真正死去的人了……在这个世界消失，就像冰块融化在水中，没有人再记得。”
第四十章歌声
第1230节第四十章歌声
吹拂的冷风骤然停滞，随后不久，便满目皆是下落的白霜，如同轻薄的羽毛，带走世界的温度。
毛茸茸的样子让人感觉是暖的，落在手心上化成水，却是冰凉。
少女张开手心接住雪花，“下雪了……”
千户似乎下定了决心。
“尤莉，我们得把这些东西送回去。”
“诶～！为什么啊？”
“那些东西不留在这里就没意义了。”
“可是，已经完全忘记是从哪里取的了啊……”
诺蕾蒂：“能够打开的抽屉不多，按照来时候的路线走一遍就差不多了。”
但是很多柜子也是空的，如果实在记不住的也没办法……
最后只剩下一颗黑色的纽扣，和尤莉手里的收音机。
“这个感觉有用，还是带着吧？”
“没用的啦……”
“诺蕾蒂不是说可以听歌嘛！”
“所以说已经没有电台了……歌是听不了的啦，快放回去！”
“不要～！”
千户和尤莉又扭打在一起，诺蕾蒂则握着那颗仅剩的纽扣，眺望这片墓地的尽头。
太多了……
路过的仅仅是一小片区域，如果加起来的话，这里至少有几万人的遗物。
都是因为战争而死去的人们。
他们会不会有朋友，会不会有家庭，会不会有仍然还记得他们的人呢？
冰冷的空气和寂寥的雪花覆盖在道路上，令诺蕾蒂感到心脏被拉扯的感觉。
背负着逝去之人生命之重的诺蕾蒂，真心地为这些被所有人遗忘在此处的死者们感到悲伤。
她轻轻摘下帽子，握紧纽扣闭目默哀。
她期望着这个世界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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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战争，即便已经走向了终末，但他们会找到这绝望中代表着希望的光。
最终还是没抢过尤莉的千户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好奇地看向诺蕾蒂。
“诺蕾蒂，你在干什么？”
诺蕾蒂睁开眼睛，看向尤莉紧紧搂在怀里的收音机。
“你想听歌吗……我可以唱给你听。”
尤莉惊讶地瞪大眼睛，一下按在千户的头盔上凑过来：“诺蕾蒂会唱歌吗？！从来没听过！想听！”
“嗯，其实会的还不少……因为之前有朋友们总喜欢聚在一起唱歌，虽然我大概率是坐在旁边听的那个。”
似乎回忆起了以前和大家一起在穿越世界中场休息的时候，被拉着跑去卡拉OK开派对的时候，诺蕾蒂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可是从美好的回忆中回到现实，满眼望过去都是看不到尽头的黑色墓冢，便一下子产生出令人感到荒凉的悲哀感。
渐渐地，诺蕾蒂轻轻吸气。
“就当是，给这些被忘记的人们一曲最后的纪念吧……”
悲伤的一曲恋歌被她的清冷而婉转的声音奏响在这片落着雪的墓地中。
「AreyougoingtoScarboroughFair？」（您正要去斯卡布罗集市吗）
「Parsley，sage，rosemaryandthyme……」（欧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尤莉和千户两人随着诺蕾蒂的歌声瞬间安静下来，仿佛被带入了那个歌谣中的世界。
她的声线里，坚强中难以压抑的哀伤，像是大雪地里烧红的铁，嘶嘶地烫在人的心尖儿上。
大海的气息、阳光的味道、香料的芬芳。仿佛都回荡着那归来战士淡淡的惆怅和忧伤，带上了沉郁的思念与发自灵魂的寂寞。
秋天昏黄萧瑟的天空之下，曾经的奋战、苦难和艰辛都变得宁静下来，恰似疏黄落叶的缤纷，又如晨间清醒的迷茫。
欧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分别代表着爱情的甜蜜、力量、忠诚和勇气。
在描绘了一副哀伤恋歌的同时，也是一首十分尖锐的反战歌曲。
千户和尤莉甚至在刹那间感受到了错觉般的既视感……
在漫长的黑夜中，那个拿起枪与剑和身边的友人们奔赴战场的战士便是诺蕾蒂。
而当日出又日落，经过漫长的战斗，当黄昏的血色光芒陷入昏沉的地平线后，只有她独自一人归来的身影踉跄地前行。
银发银眸，满身鲜血与伤痕，那双眼睛里，唯一活着回来的她，会闪烁着什么样的光彩呢？
疲惫、悲伤、寂寥？
还是眼眶泪水中闪动着的坚强呢……
一曲同悲喜，一曲肝肠断。
或许只有深刻亲历过惨烈的战争，和身边之人接连逝去的诺蕾蒂，才能将这首歌诠释的如此淋漓尽致吧。
“那个……我唱完了。”
见千户和尤莉纷纷保持微微张开嘴的惊讶模样一动不动，诺蕾蒂清了清嗓子，这样说道。
才从那股浓厚的情绪中自拔的两人不由得惊叹鼓掌，送上了发自心底的赞赏。
“你唱歌可真好听，诺蕾蒂！”
“完全没想到，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斯卡布罗集市。”诺蕾蒂回答，“源自一首英国民歌，已经被人改进过很多版本了。原本是唱的两位相恋的人。之后才被引申出反对战争和讽刺战争的含义，加到了副歌里。”
“——从小山旁的几片小草叶上，滴下的银色泪珠冲刷着坟墓。士兵擦拭着他的枪，战火轰鸣，猩红的枪弹在狂呼。将军们命令麾下的士兵冲杀……为一个早已遗忘的理由而战。”
尤莉下意识握紧了扛在肩上的步枪带。
“是啊，那些人，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发动战争的呢？”
她想起需要填饱肚子时，和千户依偎在一起，于雪地中掰开同一块干粮分食的日子。
“——食物吗？”
她想起几人光脚牵手，踏着冰冷的溪水，在暖洋洋的太阳下洗衣服的时候。
“——水吗？”
她还想起在黑暗中点亮了城市的街灯，犹如繁星点点，美不胜收……
“——还是能源？”
“战争的理由，我们还记得吗？小千，我们是忘记了那个战争的理由，还是从一开始就不知道呢？”
尤莉看向和自己对视的千户。
安静的雪幕中，几人的头顶和肩膀都落了薄薄一层白絮，雪花也铺满了地面与黑色的如同墓碑般的坟墓。
“……葬在这里的他们还记得吗？”
还是说，在被别人忘记之前，都从来未曾知道过呢？
“我不知道。”
千户摇了摇头，回到车上，拧动引擎。
“我只知道，要是再不上路的话，一会就不好走了。”
“说的也是呢～！”尤莉立刻抛开了那些想不清楚的事情，因为在她眼中，重要的事物就在身边。
“继续赶路吧。”
诺蕾蒂点了点头，两三下爬上其中一个立柜的上层，将手中黑色的纽扣放回了它原本的位置。
“我们走吧。”
“……你竟然还记得清尤是从哪里拿出来的那个啊。”
“嗯。”
诺蕾蒂坐在尤莉身边，随着微微颠簸的车辆，注视着一座座墓碑远去。
“我记得。”
第四十一章设施
第1231节第四十一章设施
时间来到了三天后。
“程，石井的标记位置停下了。”负责监视定位信息的两仪蓝举着屏幕来到程让身边，“距离我们现在位置的西北方向，大概一百二十公里。”
这几天程让小队远远地跟在石井的飞行轨迹后方，向着目的地靠近。
之前石井也有过停靠记录，不过大多是休整状态和寻找水源等物资。
“这次不像是寻找水源，或者休息，她应该是到达了「设施」……”
两仪蓝正说着的时候，屏幕上的定位信息突然宣告消失。
“她人呢？”
“传送信标也失效了……”克里斯蒂安也同时汇报情况。
“不知道，要去看看吗？”
程让起身踩灭篝火，将营地回收，“这不是当然的了吗，动作快点，立刻出发。”
一分半钟后，程让小队一行四人全速向定位信号最后出现的地点赶去。
……
飞机被石井停靠在了外面的跑道上。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空旷的地带，似乎在某一瞬间脱离了原本拥挤而满是钢铁建筑的城邦，从山顶飞下，环顾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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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望无际的荒原和山丘不带有任何生命气息的土黄色碎石地面。
这里有着什么东西，自己必须过来——脑海中这样的想法愈加强烈，石井下了飞机，踩在根本没有道路的荒地上，向着某个方向径直而去。
面前的远处似乎是覆盖着白色雪顶的高大山陵，厚厚的云层积压在山顶上空被拉扯出银河系旋臂似的涡旋，看上去有种让她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里的地势崎岖，看起来很是繁茂，石井的意思是……至少之前这里应该很繁茂。
因为可以看到大片干枯的河床，甚至还有瀑布的痕迹存在。
灰色的火山岩台阶连接着高低地势，再向前走，石井几乎回头都已经看不到停在最开始降落地的飞机了。
然而越向着这里的某个地点前进，脑海中的声音也越清晰，越强烈。
直到石井踩着干裂开的，硬的像石头的土地来到一间倒塌风化的小屋前停下脚步。
她知道……
“就是这里了。”
心底对于未知的前途莫名感到紧张，石井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咽了口唾液。
掀开上面脆的像是饼干的残破木板，用脚扫去地砖上方的灰尘。
一个两米见方的黑色不知名岩制地砖呈现在面前，看起来像是通往地下的大门，和自己居住过很久的旧空军基地比较像。
石井也想照猫画虎地在附近寻找一下控制升降的控制台，或者类似那种东西的装置。
然而一无所获。
绕着这块黑色岩砖转了几圈都没能找到什么开关和缝隙，石井干脆站到了上面跳了两下，脚底传来如同实心般厚重的质感。根本不像是下面能够有什么的样子。
就当石井想要放弃的时候，脚下的地砖猛地下落了一截，将她吓了一跳，随后像是卡住般往复上下运动，最后在什么东西老化扭曲并碎裂的牙酸声响中隆隆下降。
下降的过程极为漫长，虽然速度应该很快，甚至半道上一度令石井感到胸口发慌的失重感，但仍然用了大概四五分钟的时间才到达底部。
面前合金密闭大门随着巨大齿轮咬合的咔哒哒声向两侧滑开，光是看这道门的厚度，石井都粗略估计这扇门至少也有十几吨重。
未经通风的污浊空气混着浓重的机油和金属味道冲入鼻腔，石井难耐地扯起衣领捂住口鼻，推了推眼镜，眯起视线向其中内部的空间看去。
这里本来应该是有照明的，石井已经看到头顶在闪烁的灯光了，但是那灯丝艰难地闪出几道细微的光芒后，就无奈地停留在了暗沉到近乎熄灭的颜色。
而在头顶的灯光启动失败后，两侧墙壁的凹槽内有什么东西自动下落展开，整齐排列的发光棒挂在墙壁两侧，散发出稳定而微弱的绿色荧光，勉强帮助石井照亮了地下百米身处这暗无天日的隧道。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石井越沿着前方的隧道前行，就越加感到震惊。
地下如此之深的空间，竟然都被开采出这么宽广的空间，光是主通道的高度就有四米，宽则达到了八米左右，还有许多分支岔路，由于没有光芒点亮的原因，石井有些不敢进去查看。
而且就算进去了也什么都看不到，这里完全没有阳光能够照射进来，乘坐那个黑色石砖升降台下到一半，石井就已经陷入到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了。
所以这些墙壁上的荧光棒提供的光源就显得弥足珍贵。
来到第二扇阻隔前进的大门前，石井在这扇厚重的黑色金属门上发现了一个自己从未见到过的白色油漆印刷标识。
像是齿轮的原型三角结构，其中三道直指中心的箭头穿越内部的同心圆。
大门上除了这个面积占据近乎一半的白色特殊印刷标识外没有任何文字，石井在这扇门的旁边找到了类似开关的密码盘。
也许要输入密码才能进去，可石井自己根本不可能知道打开这扇门的密码。
如果在这里回头也许就前功尽弃，而且那个哐啷作响的升降台能不能把自己送回地面上还是未知数……
石井只能硬着头皮去试了。
随便在密码盘按键上点了几下，传来密码错误的红色光芒，滴滴闪烁在上方的小块屏幕上。
密码错误是肯定的……在试了几次后，正当石井打算放弃这里，回之前那几个岔路看看有什么时，大门却突然自动打开了。
沉重而夹杂着令人窒息压迫感的大门带着机械传动音向上缓缓抬起，显现出石井略带惊讶的表情来。
“怎么……可能……？”
面前明亮的白色灯光瞬间亮起，将门后的空间照亮，然而石井呆呆地站在门外，就突如其来连刺眼的光芒都没能将她的双眼合上。
门后的位置是一处从山壁向外延伸的平台，正处于半空，被玻璃阻隔出小房间，两侧是分别通往上下坡度的楼梯。
透过玻璃能够看到的是，近乎令人感到叹为观止的巨大地下空间，甚至放眼望去已经看不到尽头。
下方各种密密麻麻闪烁着待机指示灯的奇特装置设备和仪器静静地发出微弱而有规律的滴滴声。
右上方看去，一片类似芭蕉叶的巨大透明叶片散发出光芒从岩壁上的房间外侧延伸出来，其中有着液体状物质，将光线折射出波纹投射在山壁上，像是大海般的粼粼波光唯美得令石井感到窒息。
如此之大的内部空间怕不是把之前上层的整个荒地下方全都挖空了，并且这里竟然还通着电……
明明已经没有任何上层画风的建筑存在，也没有电线之类的东西延伸过来，要是论水平层级的话，地面上的那片黄色荒地都已经到了下层底端。
这里无疑已经是远离了钢铁混凝土构筑的城邦区域上层，是处于绝对地心级的超规格庞大地下设施！
嗡——！嗡——！
突然响起的巨大黄色警报声将沉浸在被震惊姿态的石井吓得浑身一抖，连忙捂住耳朵，看向声音和闪光传来的方向。
警报声持续不断，似乎没有人去查看一下就会一直这么响下去。
石井连忙通过左手边的楼梯前往下层区域，找到了警报传来的地方。
这是靠着山体墙壁的一个两人多高的监控中控台类似的装置，随着黄色警报的灯光扫过屏幕，石井看到了故障所在。
【液态氟化钍反应堆已过期：7Y.9m.3d——能源不足警告。】
【地热能发电机产能指数下降：基准线以下——能源不足警告。】
【各设备自检通过，可以运行……自动运行失败——能源不足警告。】
【尚可维持待机模式运行年限：24年】
【设施状态：亟待维修】
石井望着屏幕上的信息有些不知所措。
能源不足？
亟待维修？
“那我能怎么办啊……”
第四十二章D.E.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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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2节第四十二章D.E.M
然而，石井原本像是自言自语似的抱怨声像是被面前的机器听到了。
屏幕上的警告字样当即改变，倾斜的控制台面板上弹出一个黄黑相间外框的掌纹识别模块。
【请将右手手掌完全覆盖在此轮廓内以进行身份权限识别】
石井将手按在识别模块的手掌轮廓内，不多时，屏幕闪烁间呈现出结果。
【身份识别完毕：无异常人类，女性平民，年龄31，无精神异常疾病，可进行自主理性判断，有一定逻辑思维以及较强动手能力，符合自动安保权限通过资格。】
【欢迎您进入“D.E.M”——石井小姐，下午好。】
屏幕上弹出欢迎自己的文字，石井愣了一会，下意识向它点头：“啊，下午好。”
【K级末日情景已检测发生。】
【……设施能源不足，4/2000级人员位置评估失败。】
【安保程序处于最终解锁阶段，CYA-009程序：仍未启动。】
“石井小姐。”一道人工合成的无感情声音响起。
“啊……在！”石井被面前一系列不明觉厉的变化惊呆了，她从那道声音的呼唤中回过神。
“您是至今为止通过安保设施进入这里的第一个非基金会编制内人员，所以请保持冷静，您将是拯救人类文明的先驱者之一。”
“如果您愿意接收并承担这份责任，我们将对您进行引导，以帮助您协助完成启动程序CYA-009。”
“那是什么？”石井问道。
“您必须先同意以下章程，流程才可继续进行，否则我们将对您进行记忆清除后送出该设施，等待下一位无异常人类进入。”
屏幕上闪过一串串逻辑严谨的责任和保密制度条例，待石井浏览完毕后，向面前的机器问道：“什么是记忆删除药剂ENUI-5？是能把我的记忆抹除掉的药物吗？为什么要抹除记忆……”
这个世界明明已经没有什么人存在了，就像它说的，末日情景已经产生，人类文明已经濒临毁灭边缘，还有什么秘密需要保守下去？
“您只需要选择是否同意以上章程，之后我会对您的问题进行详尽解释。”
如果同意就代表自己肯定会在之后被清除记忆，如果不同意就什么也不知道。
所以说所谓拯救人类文明这么重大的责任为什么就突然压在了自己头上呢？
石井开始感到面前的机器说话都带着居高临下的骄傲，荒唐至极。
而诺蕾蒂曾对自己说过的话却仿佛突然回响在耳边。
所谓「这个世界重启希望的东西……」
——就是这个？
石井摘下眼镜，用衣角擦去上面的灰尘，缓缓戴上。
“好吧，除了我，又有谁能来到这么远的地方呢。”
“……”
石井沉默了大约五秒，像是在考虑这样答应下来和放弃的两种结果。
“我同意。”最终做出回答。
【感谢您的配合】
机械的声音再度响起：“石井小姐，恭喜您成为了DEM设施目前临时最高负责人，在搜寻到下一个4/2000级以上基金会人员前，您将得到动用启动以及设定所有设备的权限。”
“现在开始将对您进行基础行为模式引导和疑难解答。”
之后机械的声音随着屏幕上各种文字文档和图片的出现开始对石井解释这个设施的功效进行详细讲解。
所谓D.E.M设施的全称是：DeuxExMachina（机械降神）
是由一个自人类文明诞生以来便一直隐藏在暗地保护人类不受各种异常侵害的秘密基金会建造出来的。
其中的这个设施内，聚合了多种人类的最顶尖科技的结晶，唯一的用处就是在末日情景不能被及时阻止的情况下重建文明，以此防止人类走向灭绝或近乎灭绝。
从设立开始，这个DEM设施就至少已经被启动了「四」次，然而那些信息已经缺失，时间和原因早已亡轶。
准备模式下，DEM设施由一台液态氟化钍反应堆，和一台地热能发电机供能。
液态氟化钍反应堆有效寿命为70年，本应由设施内值守的工作人员定期轮换，可根据记录，这里已经至少上百年没有任何人类在内活动的迹象了。
就连依靠附近火山活动产生近乎无限能源供应的地热能发电机，也因为火山和地底大范围岩浆被彻底冻结而失去了原本能够提供的效应。
与此同时这里还配备了详尽的水净化设施、空气净化与循环系统、水培生产翼和足够一万人永久定居的房屋。
而且为了能够胜任并完成主要任务，即协议CYA-009的启动，这里还配备了五十万台人类复制器。
巅峰状态下能够每天生产出十万名能生长发育的无异常人类。
该系统配有一个储存所有已知人类基因组的电脑记忆库，通过这些辅助系统能够重建任何遭受遗失的人类基因组，或依照需要任意创建崭新而独特的基因组来将其重新注入新的人类社会，以适应可能到来的全球气候和生存环境变化。
“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难以言喻……无法理解……！
石井瞪大了双眼，嘴唇干裂地微微翕动。
此时此刻她的三观仿佛在这短短的三十分钟内被完全颠覆了，只一击便打的粉碎！
自己身后如此宽广的厂房，和密密麻麻整齐排列的机器……
竟然是用来「制造人类」的？！
“原本，这些任务都应该是由这里负责的基金会人员在所有人不知情的情况下秘密进行的，然而协议内容规定下的K级末日情景并没有被基金会成功阻止，所以这里的安保系统会进行第一步解锁，从授权人员开放到任何基金会人员都可进入。”
“如果在20年后，DEM设施仍然未被启动，则安保将进一步放开，允许任何非异常人类进入设施启动程序。”
一旦程序启动成功，DEM内部的监控设施将会立刻确定所有授权人员的位置和状态，并对其评估。
没有找到关键任务人员将依照最近一次神经元扫描文件被复制，并在任何其他系统初始化前被唤醒。
“当那些人员再生完毕后，安保将重新锁定回到正常状态，您的任务也就结束了，石井小姐。”
石井听到这里似乎松了口气，“也就是说，我只负责将能够有能力运作这个设施的人……”
“呃，生产、复制、制造？反正就是把那个人做出来就好了没错吧？”
“是的。”
至此，所有的解释结束。
石井也终于对现在这个世界的结局有了头绪，之前之所以在空军基地能够找到各个年代的不同飞行器设计图纸，也许正是因为有着DEM这个设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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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
各种迹象表明这东西已经被至少启动过四次了！？
所以……
“该死，人类唯独在毁灭自己这件事上做出了过多的努力！”
巨大的机械层级古代城市、断档的文明、神秘的石像、甚至出现了科技倒退的发展方向而重新回归神学的怀抱。
在这个终末的世界中，已经留下了不知多少前人文明的遗骸，被后人踏在脚下，永远踩进了土里。
“那么，我第一步该做什么？”
“请想办法更换液态氟化钍反应堆燃料，或向火山内部投下核弹，以重启被凝结的地热能发电。”
“……哈？”
“本设施亟待能源供应，否则95%的机能都将无法正常运转。”
投核弹炸火山这件事，石井第一个将其排除出脑海，那简直是疯子才会去干的事情！
当石井抱着最后的希望来到反应堆所在地点时，望着已经空空如也的燃料仓，她绝望地捂着额头，双腿发软地往回走。
“反应堆燃料已经消耗殆尽，预计可更换燃料组也已用尽，也许是真的时间太长了没人来过……所以，我必须去往火山里扔核弹是吗？”
“是的，目前能够提供的也仅有剩下的这一种办法，石井小姐。”
“……”
石井最终只能无奈道：“我尽量试试吧，所以说，这里还有核弹吗？”
【核子武器库存：告罄】
望着屏幕上弹出的绝望文字，石井却忽地呵呵笑了起来。
她瘫坐在操作台面前的椅子上，双目黯淡地自言自语。
“人类这种东西啊，是不是已经彻底没救了呢……”
她突然觉得，似乎这个星球要是少了人类这种东西。
说不定能够过得更好，也不一定。
第四十三章记录
第1233节第四十三章记录
石井在设施基地中找到了记录各种永久档案文件的档案室，由于她目前是这里最高临时最高负责人的原因，那些档案她都可以进行查看。
希望从这些前人的记录中找到些线索的石井开始了翻阅。
【管理员笔记】：
我要求这成为一份永久记录，而且我一点不关心你是不是觉得这是在侮辱你的智商；有些事情就是有那么重要。这个设施绝对不是一个能让我们放松守卫，在其他项目上冒更多风险、允许项目之间搞交互实验或随便什么你能找到事情成立的理由。
主要的收容措施仍旧使我们寻求生存的最好机会；否则我们没有理由搞出这么广泛的掩盖措施。我们只能在宇宙说“不”之前一次次暂缓对上帝的不信任。而考虑到过去几个十年里那些我们不得不做的事情，我们可能早已越过了那条底线——前任管理员威廉姆·弗里兹博士。
语气听起来非常严肃，档案中前任管理员威廉姆博士似乎一再强调这里是个十分重要的设施，可是如今却已经上百年无人维护。
石井甚至有些荒唐地想着，会不会那些钢铁层级建筑城邦在地球表面耸立起来的时候，这里就已经被人遗忘了呢？
他们不是很喜欢对人们进行记忆清除之类的操作吗，可是就算把那些事情全忘了，也不可能代表战争从未发生过。
人类刻在本能中的天赋，仍然会选择一次次地为了一些无聊的理由开始迈向自我毁灭的道路。
随便抓了几份文件，石井打算去上面的那个水培生产翼看看，自己出来的时候没有带多少水和食物。
但这里应该有，并且肯定够自己一个人混吃等死到老去为止。
仓库大门缓缓上升打开，一眼都望不到尽头的各种物资整齐地封在箱子里码得老高老高。
之前就已经知道，DEM设施中拥有能够提供一万人永久定居的房屋，那么当然有着能够一万人消耗的水源和食物，并且这些食物充足到可以直接供那一万人撑到水培生产翼的作物收成，自给自足为止。
令石井感到最不可思议的是，即便这里已经无人管控维护一百多年，只要轻轻一拧水龙头，干净澄澈的可直饮水便能够源源不断地稳定流出。
接上一杯，甚至能够尝到山泉水般的清冽甘甜。
怀着好奇，石井借助梯子爬到货架上，撬开了最上面一层的箱子。
里面全部都是未知材质包装的袋子，那应该是食物，毕竟上面有写是应急食品。
“但是这东西……已经过期几十年了吧至少？”
但既然是能够建造出重启文明设施的庞大神秘组织，怀着对他们的信任，石井仍然拆开了一袋，小心翼翼地尝了尝味道。
“呜，这是什么……好好吃。”
咸香的味道和令人满足到想要哼唧起来的口感让石井几口就将一包口粮填进了肚子。
“这是什么黑科技应急食物，我还以为是那些压缩干粮似的砖头呢。”
——基金会万岁！
石井忍不住在心底欢呼。
自己吃了不知道多久的山芋，终于尝到了少有的其他味道，和自己临走前诺蕾蒂分享出来的罐头差不多。
应该是某种动物的肉？
不过就算这么长时间过去也没坏掉，该说不愧是这些家伙们用来重启文明的老底吗。
似乎还有各种饮料冲剂，把塑料袋子里的粉末倒进杯子，加入清水就能喝到各种从没尝试过的奇特味道。
耀眼的青绿色似乎叫能量饮料、黑色液体的是咖啡……不过奶粉似乎真的算是过期列表中的一份子了，已经坏掉不能再喝。
所以就算以基金会的本事也没法保证这里的所有东西在无人维护百年之后都还可以使用啊……
吃饱喝足，这里根本不愁吃穿用度，所有能够考虑到的维持生活的基准设施和物资全部都准备了满满的，足够石井一个人用到老死也用不完。
住进新房间，洗了个热水澡，外加换上了一身宽松舒适的橙黄色连体工作服，石井重新来到外部设备大厅，想要查看一下这些所谓能够“制造人类”的机器。
“我看看，叫BZHR人类复制器的东西，有笔记留下……”
翻开带出来的档案，其中一篇有着生物科技研究和发展部门研究院留下的关于这个仪器的笔记。
「对BZHR系统的使用当前由于维护实验和紧急情况而暂停（CYA-009仍然在“执行”）。当前在对可能存在的敌对侵入进行调查，而且这些数据看起来十分难以纠错。我们仍在寻找先天和基因的缺陷分布，离基本线数量还差的很远。当前，我只能担保新生物种有60%～70%的生存能力。参见附录2000-1」
似乎是这个设施某次被启动时留下的记录……石井抬头看向面前待机状态的机器。
“这东西出过故障码，但我可不会修这东西。”
带着这份记录跑回档案室，对照时间，石井果然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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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附录2000-1，其中描述了令石井感到有些心惊胆颤的事情经过。
附录2000-1：于【被涂改】在【被涂改】突破收容期间，DEM的数个SRA和xACTS系统出现崩溃。并导致了BZHR单元的启动。在事故发生后的25天时间里，BZHR单元生产出了一千万名内部生物结构与现代人类不一致的实体。这些不同包括额外的心室、手足退化、颅腔生理结构的彻底性变化。
还出现了会发出或回应频率在2.4-3.6GHz范围内无线电波的功能器官，用途不明。这些实体在复制过程中未经G级致幻药剂处理，催眠对其亦无效用。所有这些实体处于无意识状态直到五个星期后。当前正考虑将这些实体分类为编号DEM2000-1。
当前未知此次事件的原因是由于【被涂改】和【被涂改】间的反式时间活动、蓄意破坏、信息泄露还是只是非异常的设备故障造成的。诊断检查和结构修复在可接受风险下进行。
DEM设施预计能在2012（划去）、2017（划去）、2022年一月恢复正常功能。
目前DEM2000-1产生的所有异常实体在设施内永居区下层的临时收容站点内被「妥善收容（划去）」突破收容。
读完最后一句话的石井不知不觉间冷汗已经浸透后背，她小口地呼吸着，看向自己曾毫无防备走来走去的居住区方向。
上面写着那些东西突破了收容？！它们有多少只，一千万？
但那是在多久前发生的事情了，一千年前吗？
下意识咽动口水，石井摸索着来到文件中提到过的下层收容区入口。这里密封完好的金属隔离大门紧紧关闭着。
石井可不敢贸然打开面前的这扇门，鬼知道里面是不是还装着那群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怪物，她来到监控室试图打开摄像头。
虽然仅剩的电力能源不够启动这里的计划内设施，但所有基础设施和各种大门、监控、控制台仍然通电。
很快画面就从唤醒的屏幕上清晰地传达过来。
偌大的临时开辟隔离收容区内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地面落满了厚厚的灰尘，没有任何痕迹。
“呼……还好，我不是在和一群怪物关在一起。”
就在石井刚刚松了口气的瞬间，远处山壁中传来剧烈的震动和被阻隔的爆炸声，又将她吓了一大跳。
“发生什么了？！”
“警告，设施外部安保设施启动，有异常实体正尝试冲击设施总闸。”
“异常实体？！”
石井简单了解过那些大部分词汇都晦涩难懂的前基金会档案后，对于这个词表达出来的意思充满了不友好。
“怎么会有那种东西要进来啊，立刻调用监控！”
“外部监控设备线路被破坏。”
石井放下手里的东西飞奔到外面，抬头看向岩壁上自己一开始进入的大门，其上边缘正哗啦啦下落着碎石和尘土。
很显然，近乎有一米多厚的超级防御闸门刚刚一定遭受到了非人的冲击，此刻被那最后一道门挡在外面的怪物……
如果进来，那么自己必定只有死路一条了。
第四十四章诅咒？
第1234节第四十四章诅咒？
“我说，外面的安保措施能不能撑得住？”
“预计消灭异常实体可能性：1%”
“……武器室呢？”
“位于三楼，有提供给CYA-009协议执行后制造出的MTF机动特遣队的装备。”
石井马不停蹄地顺着楼梯奔向三楼。
不过似乎自打第一下重击之后，门外就没有再传来动静。
但石井并不会天真地认为对方放弃了，来到武器室开门的第一时间，石井望着其中五花八门的装备简直要看花眼。
“这都是什么东西……”
基本没几个自己会用的……她只能抓起枪柜里一把看上去还比较正常的突击步枪。
她也做好了这东西对门外的怪物没有任何效果的心里准备，但这只是为了给自己心里安慰和勇气的信物而已。
毕竟手握武器面对未知，和手无寸铁相比，肯定是前者能够稍微来的安心点。
于此同时，DEM设施大门外——
“这门可真硬……”
对于刚刚一击没有让大门出现任何变形和破损的结果，森千咲满脸尴尬地挠了挠头。
还好两仪蓝一把将其锤翻在地，扯了回来，这才没让森千咲对着那扇大门打出第二发漆黑烈焰弹。
“你突然犯什么病……？队长已经说了这里不能强攻！”
“所以我只是试试而已嘛！”
“你这蠢货……”
两仪蓝没好气地再次锤了下森千咲的头顶。
程让望着大门上那个被烧焦了一半的标识，表情微妙。
“还真像伊莲恩说的那样，不管哪个有人类在的地球都会有这个组织吗？”
克里斯蒂安问：“那是什么？”
“基金会，大概是某个励志在暗中保护人类不受异常侵害的神秘组织。”“你怎么这么熟悉，经历过那些世界吗？”
“不……我手底下有他们的退休员工……啊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事故幸存的员工，现在已经跳槽了。”
“？？？”
从接近那个隐蔽的入口前，程让便已经注意到荒地周围很大一片被斯克兰顿现实稳定锚和连续时间槽装置所圈出来的地域。
虽然那些稳定锚早已经因为无人维护的原因老化失效，但程让还是一眼看出了那是出自谁家的杰作。
如果在这里穷尽一生保护人类文明存续的斯克兰顿老爷子要是知道自己平行世界的孙女正在靠着摆弄成人用品发家致富取得研究资金，会不会气的直接从坟地里跳出来给她一个马桶搋子？
程让揣摩着下巴，缓缓道：“据我推测，如果我们用非正常手段闯入这个基金会设施，那么大约有百分之二百的概率这个设施会直接启动自毁功能，把周围的一切连同我们都炸翻天。”
“队长，你怎么不早说？！”森千咲脸色漆黑地叫道，庆幸前面的那个门足够坚固。
“啊，我没说过吗？”
克里斯蒂安当即点头，“说过。”
两仪蓝：“进来这里之前就说过。”
森千咲一脸懵逼，“啊咧？那当时我在干什么？”
“——在犯中二病。”
“非常对不起，给各位添麻烦了。”森千咲立刻土下座道歉。
“嘛，已经习惯了……石井应该已经进去了吧。”程让发现自己的神之义眼竟然都无法穿透那扇门和周围的岩层看清其中的景象，只能做出推测，“毕竟已经看到她停在不远处的飞机了。”
“很大概率吧，下来的时候这个升降梯也是动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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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仪蓝竖起大拇指，指向身后的黑色升降台。
石井进去之后，传送信标和定位装置都被屏蔽，想必这里一定是基金会为重启和保留人类文明火种的最后设施。
肯定是花了大价钱和很长时间制造的，那个信标尖塔应该就是某个站点为了回应这个末日重启设施而建造的。
能够指引所有存活的非异常人类前来此避难吗？
也许里面还会有更加离谱的科技也说不定，比如能够造人什么的……？
“那我们该怎么进去？”森千咲问道。
“这里的安保措施应该只会放非异常人类通行，大概要等诺蕾蒂她带着另外两个人过来才能开门。”程让眉头微微挑起，“而且你们注意到没，任务已经更新了。”
【线索任务3：夺取可代替D.E.M设施能源供给的道具「黎明核心」】
“这个黎明核心是什么？”
两仪蓝看清任务目标后，微微瞪大眼睛道：“啊，这个我知道。”
随后她将自己在某个隐蔽的研究设施中找到关于黎明核心资料的文件拿了出来。
程让接过文件快速翻看一遍后问道：“记录的似乎不是很清楚……这里面提到的研究基地你去过了么？”
“去过了。”
“在我们之前的时候吧，那时。”
“是的。”两仪蓝点头，“不过没有好消息，很遗憾，那里面什么都没有，已经成为一片废墟了。别说黎明核心，就连生产设备都看不见，文件记录也没有，就好像只是一个停留在档案里的名词而已。”
“可系统任务要求我们找到黎明核心才能代替这个设施的能源。”
“并不是找到……”克里斯蒂安出言纠正，“而是夺取，这意味着我们需要从什么地方，或者谁的手里把任务道具夺过来。”
“夺过来什么的……这世界已经没有别的玩家了，还能从谁手里夺——”
程让说着说着，语气逐渐凝结，看向一脸无辜的森千咲。
森千咲被程让直勾勾瞪得心里发慌，连忙搓起肩膀道：“我说队长，你用那种眼神盯着我干什么……我可没有龙阳之好。”
“两仪蓝说，黎明核心在这个世界已经找不到了，所以我们得从别的地方拿。”
森千咲额头顿时渗出几颗冷汗，“队长，你的意思不会是……我们得当那个入侵别人世界的玩家小队吧？”
“你不是说你很强吗，怕了？”
“开玩笑我DarkFlameMaster会怕？！”森千咲一把撸起袖子跃跃欲试。
克里斯蒂安道：“可我们没有主动入侵道具，所以很大概率会有别的小队带着黎明核心入侵我们……比如在另一个平行世界，这个DEM设施已经彻底失效了，只留下了黎明核心。”
“——而他们又刚好是有主动入侵道具的玩家？”
克里斯蒂安点了点头：“毕竟系统不会安排无法完成的任务给你，它可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所以要开始团队PVP了嘛～！我早就手痒起来了。”森千咲活动身体，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道：“对方至少会是四人小队，有很小的概率会是五人小队，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因为匹配值的原因，入侵队伍的人数肯定不会比我们少的。”
“所以对方会直接过来到我们附近开打吗？”程让有些不好的预感，打开好友列表想要向诺蕾蒂发送警告消息。
“很大概率吧，毕竟主动入侵就是直接传送到玩家周围五十公里范围内的随机地点。”
“被入侵方会收到警告吗？”
“当然会了！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吗。”森千咲理所当然道：“上次我们也是收到警告才做好了迎击对方的准备的。”
两仪蓝反复翻动着系统提示消息，“然而对方可能还没过来吧。”
程让发送过去的消息迟迟没有得到回复，神色凝重到：“如果没过来任务怎么会更新？克里斯蒂安也说过系统不会发布完成不了的任务吧？”
森千咲恍然间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队长，你的意思是说……”
“诺蕾蒂，很可能已经遇敌了，别忘了除了主线分支C，她的身上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保护千户和尤莉她们！”
……
【叮，请注意，线索任务3更新。】
【入侵小队已部署在您周边50公里处区域，请做好迎战准备。】
【队伍人数：5，平均等级：900】
诺蕾蒂望着系统突然传来的提示，身体缓缓僵硬，脸色一下子苍白了几分。
坐在仍在缓缓行驶的履带车后方，而她前方驾驶车子的千户和靠在自己怀里呼呼大睡的尤莉甚至还完全没有察觉到，她们即将卷入一场死亡风暴的洗礼之中。
“小千……”
“怎么了，诺蕾蒂？”
“……”
“诺蕾蒂？”
望着回头向自己投来询问目光的少女——
【承受了这份羁绊的重量的你，将身负名为孤独的诅咒。】
她银色的双眸中溢出自责和歉意：
“对不起……”
第四十五章斗争
第1235节第四十五章斗争
千户继续驾驶着履带车，转头目视前方道路，“为什么诺蕾蒂要道歉？”
“有人要过来了，是冲着我们来的……”
“过来干什么？”
诺蕾蒂轻轻摇头：“暂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但战斗应该是不可避免……小千，我其实——”
“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吧？”千户抢在诺蕾蒂前说了出来。
诺蕾蒂惊讶地微微睁大双眸，欲言又止，“你……”
“我怎么知道的吗？大概是我们见面的第一天吧。”
“第一天？你当时就相信了？”
千户扶了下头盔，“当然没有……毕竟来自其他世界这种事无论如何都听起来太扯了。但之后的聊天内容让我感觉到你似乎没在这个世界呆过多长时间。”
“你一开始给我们吃的罐头我也偷偷看过生产日期了，怎么说距离现在一千两百多年前的产物不可能还保存的那么新鲜……更让我确定的是——”
诺蕾蒂被她自己的警戒网络吵醒离开时，千户其实是醒着的。
毕竟是第一天见面就用枪指着尤的人，她还没有那么容易放松警惕，当诺蕾蒂离去时，千户便偷偷爬了起来跟出去。
结果发现了一个能够阻隔声音的屏障升起，将发电厂笼罩了。
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这个世界本来有的“科技”范畴，已经完全是魔法等级的造物。
“说实在……一开始我还是很害怕的。”千户苦笑道：“这么厉害的人，为什么突然找上我们。”
“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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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你说你讨厌战争，你说，你想让我们活下去。”
千户娇小的背影顶着风雪前进，诺蕾蒂默默注视着。
“我想，你应该是个好人吧，所以好人之间要互相帮助，才能好好活下去。这样想着的话，就能好好相处了；尤大概也是这么想的。”
事实上，在这段持续了数月的旅途中，三人早已成为关系密切，共同并肩前行的伙伴了。
“谢谢，谢谢你们。”
千户当然知道，被暴风雪囚困在发电厂内的那晚，外面发生了什么。
虽然听不到声音，但被风雪遮盖的黑暗中，耀眼的火球与闪光铺天盖地，像是太阳般将阴霾撕裂，切实地映在千户那被吓傻了的黑色双眸上。
就在其摧枯拉朽般即将碾压而来，将千户所在的发电厂变为一片火海废墟之时，诺蕾蒂闪烁着灿烂光辉的身影出现，将那些毁灭定格、泯灭……保护了自己。
那是什么样的力量，千户不得而知，但无论是谁只要看一眼就知道，诺蕾蒂必定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她格外地强大。
但是，强大到能够击碎暴风雪的她，内里却又如此脆弱而温柔。
头发软软的、身体软软的、声音在面对自己和尤的撒娇时也软软的，怀中散发着令人着迷的淡淡香味和温度。
“我讨厌战争。”诺蕾蒂曾这样说过。
千户只要注视着她的那双美丽的银色眸子，就会被其中灌注着平静的哀伤吸引到拔不出神来。
……
“你会像上次那样，保护我们的对吧。”千户的语气中没有犹豫，像是陈述般说道。
“是的，因为我不想再失去陪伴在身边的朋友们了。”
“诺蕾蒂也说过不是很喜欢孤独一人的感觉吧。”千户将车辆拐进了建筑群中，隐藏起来，“所以我们也会尽力活下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