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吗？”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抱在透明展柜上对着里面黏土人儿嘿嘿傻笑的程让，由KK先行败北。
“好吧，你说的似乎也有那么点道理。”
这时手机铃声从程让的口袋中响起，然而这通电话并没有来电显示，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从柜子上下来，按下接通“喂，哪位？”
“是程先生吗，我是威廉·麦克白……”
……
圣特阿拉尼阿特中央医院——这里是小白曾经住了很长时间的地方，而他的哥哥威廉·麦克白，此刻正坐在长椅上等待。
自从绝望王彻底占据了他的意识之后，便一直陷入沉睡。不知过了多久，再度醒来之后，威廉失去了与绝望王共存的那段记忆。
似乎那个存在已经彻底离自己而去，现在他最担心的人就是自己的妹妹玛丽·麦克白，但是循着最后的记忆来到她居住的病院后，却被告知她早已出院了。
对于这个异世界与现世交织的偌大怪异都市，威廉也有些恍然不知所措，自己的手机里除了已经逝去的父母的电话，就只有医院的座机，还有一串最近新录入的，标记为程让这个姓名的手机号。
他对这个名字依稀还有印象，似乎是妹妹的朋友渥奇先生的同事，口袋空空，百般无奈的情况下，自己只能拨通这个电话，想要寻求一些他的帮助。
“威廉。”
身后传来呼唤自己名字的声音，威廉抬起头向后看去，一位黑发黑眸的青年正插着口袋向自己走来。
“程先生。”
两人汇合见面后，威廉才从程让口中得知一些事情的经过。
由于大结界已经被彻底稳固的原因，小白已经无需住院，而与雷欧的关系也已经修成正果。
“也就是说，他们两个人现在住在一起？”
“当然。”
少年瞪大了那双淡蓝色的双眸，保持吃惊的表情许久，最后才无奈叹气道：“也好，雷欧是个好人，我这个不成器的哥哥，也只能祝愿他们两个人幸福了吧。”
“他们两人感情很好的，你也用不着太担心啦。我兄弟雷欧我也是了解的，小白肯定不会受委屈……倒不如说，挨欺负的人只可能是雷欧而已。”
“哈哈，说的也是呢。”威廉会心一笑。
“要去见见他们吗？”程让提议，“毕竟你已经杳无音信很长一段时间了，雷欧大概一直在用你已经回国的借口来搪塞小白吧。”
“可以吗？那就拜托您了，程先生！”
“也不用叫的那么正式，叫我程就好。”
“那么，也请叫我小黑吧。”
——————————————
雷欧这边，并没有被感染的小白在时间回溯后保持着那期间的记忆，所以这三天算是陪着雷欧又逛了一次HLCC。
不过还好有小白拉着，不然雷欧怕不是要把自己的全部积蓄都扔进那个充满着致命诱惑的池子里去了。
就算这样，雷欧也是抱着自己抢回来的编号199的限定版HardDive1-RE礼盒泪流满面。虽然小白早就知道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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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应该也一定抢得上就是了。
“不过啊，雷欧……你似乎挺健康的啊？没感觉到嗓子痛吗？”
“嗓子痛？完全没有啊。”
唯独对于雷欧改变的这一点，小白感觉似乎有什么蹊跷。
上次还咳嗽得像是病入膏肓，下一秒就要死过去一样，怎么同样的日子发生第二次的时候，这家伙就活蹦乱跳地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一样呢？唯一的解释大概只能是装病？
“雷欧，你有没有什么瞒着我的事情没说？”小白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将抱着游戏特典包装盒的雷欧一把拽了过来向其质问。
“诶，没有啊，我有什么瞒着你的？”
“别装无辜，我觉得你肯定有事情瞒着我。”
“真没有啊，真没有！”
当程让敲开雷欧家大门的时候，他正以一副鼻青脸肿的样子用冰袋捂着脸颊开门。
“诶，系陈前辈呀。”
“雷欧君，你这是……？”
雷欧似乎倍感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用受气小媳妇似得样子向程让哭诉小白的无理行径。
“我都不知道她今天到底发了什么疯，明明我根本就没有任何事情瞒着她来着！我说的都是实话！”
“——放屁！让我差点担心死你，却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还说没隐瞒东西，真是死鸭子嘴硬！”房间卧室里传来小白的叫喊声。
“啊这。”程让忍不住无奈笑了起来，“好吧，也许你确实啥也不记得了，关于这点我之后会向小白解释的，不过你先看看谁来了。”
让出身子，威廉从程让身后出现，向雷欧招了招手。
“哟，雷欧……好久不见呀～！”
雷欧先是一愣，随后倒吸了一口冷气，就连说话都结巴起来：“小小小，小黑？！”
随后他连忙将两人迎进门，向卧室中的小白叫道：“小白，快出来看你哥啊，你哥回来了！”
“别用那种离谱的谎话骗人家出来了，现在鬼知道我哥那家伙消失去哪儿了，这么长时间一点消息也没有，如果他真来了我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顿！真是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
“这次我真没骗你啊，你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雷欧不懈地敲着门，而听到了小白这种话语的威廉也露出了苦笑，不好意思地连连摸头。
“吵死了吵死了，人家才不听！你之后一定又会用那种犯规的方式哄人家了，才不上你的当！”
不得不说，听钉宫声线的傲娇系辱骂真是一种享受，程让甚至都开始羡慕起雷欧这家伙了。
当然，羡慕也只是羡慕一点点，一丁点儿而已！（指间银河）
程让用胳膊肘顶了下雷欧，好奇道：“我说，那个犯规的哄人方式是什么？”
雷欧回头看了看同样一脸好奇的大舅子……不，应该是威廉先生。顿时老脸一红，轻咳了几声道：“没什么……真的！”
就在这时卧室门突然打开，小白一脸不耐烦地现身道：
“是是是，没什么。不就是一边说些情话一边搂着人家的腰深情法式湿吻吗，真不知道你是从哪儿学的这些乱七八……”
在见到雷欧身后的威廉那一瞬间，小白的话语戛然而止，翠绿色的眸子瞪得溜圆，甚至不可置信地眨了眨。
最后从她白皙的脖颈下方，肉眼可见的红晕迅速占据了她的整个小脑袋瓜。
“哥……？呀——啊啊啊啊！！”
那是一声响亮的巴掌，作为剑神的程让甚至都无法看清小白的出招，冠绝天地的一掌在瞬间便奠定战局，夺走了两人的意识。
程让望着重新回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整个裹起来当做缩头乌龟的小白，再转头看看眼珠都转成蚊香到底不起的雷欧和小黑，他也只能无奈地耸了耸肩。
“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第四十四章莱布拉的职责
第1180节第四十四章莱布拉的职责
之后有关于雷欧家的事情，程让就没有过多插手，他觉得还是交给雷欧他们自己处理比较好。
主要是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了，顶多能给想要留在这边的威廉介绍一份工作？
不过后来据喜欢八卦的人狼小姐交代，似乎他们两人的关系已经得到了大舅哥的承认，准备进一步迈向正轨。
“这不是挺好的吗！雷欧终于要嫁出去了，我这个老父亲还真是欣慰……呜呜呜。”
珍：“扎布先生，你是最没有资格说这种话的人喔。”
“什么嘛，我也是一手把雷欧带大到现在的人之一啊！！”扎布立刻甩开之前假哭的模样，不满地向拆自己台的珍反击。
“你大概只是想省一份礼钱而已，或者说想要把人家的彩礼和嫁妆据为己有？”
“我像是能干出那种过分事情的人吗？太恶劣了吧！”
“哈？你干出丧尽天良的事情，用几千页的电话簿都写不完——白毛下水道粪皮臭狒狒！”
“邋遢酒鬼炸毛死狗女，你说什么？！”
俩人顿时又开始了日常的吵嘴掐架，对于这样的场面周围的其他人似乎早已经习以为常。
不过至少小白的话算是言而有信，她真的一见面就把自己的亲哥揍到失去意识了。
史蒂芬端着咖啡从办公室走出，向沙发处正在围观吵架的众人问道：“你们谁看到杰特了？”
“杰特？他似乎一直都在自己的房间没出来过吧。”
“也许已经沉迷和纸片人谈恋爱了也说不定，真是丢进了斗流血法传人的脸啊。”
“你这家伙还有脸说？”
“怎么了嘛！！！”
——————————
笃笃的敲门声响起，脚步声靠近。
“有事就说。”列蒂西雅放下面前的文件看向到来的程让。
随后注意到时间和日期的列蒂西雅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问道：“你要出发了吗？”
“嘛，这倒不着急，反正还有段时间。”程让笑了笑，示意她暂时安心，“这次来是想向你请教一下怎么解决雷欧……或者说是他妹妹米歇拉的问题。”
“有关神之义眼契约的吗？”
程让默认似得抿起嘴唇，作聆听状。
列蒂西雅并没有像是上几次那样将工作暂停，而是一边批改着一边在文件上盖下章，“雷欧现在的生活在赫尔沙雷姆兹·罗特已经逐渐步入正轨，渥奇小姐同样也是，人家比身为哥哥的雷欧结婚还要早呢，现在幸福的很，我觉得你大可不必为此感到担心。”
“可……”
“我知道你的那双神之义眼是没有订下契约抢来的，那是因为制作神之义眼的存在位格远达不到真神，也就是「那个」伊莎贝拉的等级。它们也只是成千上百万个异世界中，科技和文明高于这里的存在而已。”
程让道：“那这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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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意味着更简单了吗？”
“在做这件事之前，你要知道我们的职责是什么。”
“职责？”
“莱布拉的职责。”
“维护世界的平衡。”程让脱口而出。
列蒂西雅将盖好章的文件码放到另一边去，抬起眸子道：“所以你明白了吗？这么做没有必要。”
上位的文明盯着地球，他们利用神之义眼的持有者，藉此观看发生在人界的各种重大事件。
而作为神之义眼契约的代价，为了让持有者明白这是一份有着切实代价且沉重的责任，会有身边的人因此失明。
“你的强大令那些文明不敢插手，但雷欧和其他神之义眼的持有者都不一定。至今为止的记载文献都表明，神之义眼虽然可以被移植，但其所产生的代价是不可逆的。就算抛弃神之义眼，也视作和那些存在单方面撕毁契约。”
如果人界出现了逆转契约代价的事件出现，那些高等文明必然会因此被挑衅而选择出手。
“所以为了维持世界的平衡，我觉得你在这种紧要关头可以选择别再徒生事端……你要为雷欧和米歇拉小姐考虑，更何况，你说你已经找到回家的路了，如果你走了之后怎么办？”
现在雷欧和小白的感情步入正轨，威廉也摆脱了绝望王的寄宿和自己的妹妹重逢，他们即将迎来之后幸福的大好人生。
米歇拉也早就找到了自己爱的人，在呵护之中无忧无虑地生活着。
“如果你仅仅是以想要帮忙的心态介入进去，就要把这些都考虑到，你也许可以万无一失的成功，之后的他们的日子说不定更好，但也可能失败……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概率失败，那种代价和结果即使你能够逆转，他们所受到的影响和伤害却是不可抹去的。”
列蒂西雅将文件打包，用咒法托着飘起，送入传送柜。
“想清楚这一点，你再做出决定，或者说，带上我说的话，去问问雷欧本人和渥奇小姐本人的意见吧。”
“……”
程让扯起嘴角干巴巴地笑了笑，觉得列蒂西雅说的话有道理。
况且雷欧留在这里的原因，也是为了寻找治疗米歇拉的方法，他现在也会时不时地回忆起当时接受神之义眼的那个梦境。
但程让很清楚，雷欧只是怀着对妹妹浓重的亏欠而深陷自责之中无法自拔而已。
即便妹妹米歇拉从一开始就没有怨恨自己的哥哥，可雷欧却仍然无法原谅自己，只要使用那双眼睛，就会无时无刻地不在提醒他。
和忙碌的列蒂西雅暂时告别，程让回到结社大厅，找到了克劳斯。
“老板，我需要请半天假。”
史蒂芬在一旁顿时失笑道：“吼呦，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你这家伙竟然能想起来主动请假啊，去干什么？”
“去拜访一下米歇拉小姐。”
“……”
有些嘈杂的大厅顿时安静的落针可闻，以史蒂芬的经验，他立刻仿佛知道了什么。
“你——”
“是的，我有能够逆转神之义眼代价的方法，这次去，是想要寻求米歇拉的意见。”
将和列蒂西雅在办公室内的对话内容简单复述给克劳斯与史蒂芬两人后，他们都陷入了沉默。
……
“我知道了，不过这已经谈不上需要请假的情况，而是因公外出。”克劳斯双手交叉自然地放在桌面上，沉稳的气质和语气仿佛给众人吃了一剂定心丸。
“莱布拉的责任便是维持世界的平衡，这期间必定会遇到无数困难险阻，我们所有人都已经做好了面对这些的觉悟。并抱有永不放弃的精神。”
那句老话也已经不用再度重复。
克劳斯直视程让的双眼，道：“尽管去做，无论是哪样的选择，我们都是你能够信任的伙伴，只有这一点不会改变！因为你是我们中的一员，我们都是为了维持世界平衡而聚集起来志同道合的伙伴——”
“我们是……莱布拉！”
第四十五章心如焰火
第1181节第四十五章心如焰火
踏上没有标注生还率的有轨电车，程让望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发现自己基本还没怎么从赫尔沙雷姆兹·罗特中走出来过，来到外面的世界。
以至于他差点忘记了，这个世界也是有如此湛蓝色天空的了。
由于赫尔沙雷姆兹·罗特的存在，外界的异常基本全都闻讯而去跑到了那里面，程让随口和坐在身边的老人聊着，从他口中得知虽然HL这座城市在外界人人皆知，但去过的人还是占少数的。
甚至老人自己到了现在这么大的岁数，一直在外界生活的他也从没有见过什么奇异的现象。
看来莱布拉的存在还是非常有必要的啊……不由这么想着，程让笑着告别老者，走出车厢。
根据雷欧提供的地址，程让辗转几度来到位于德国的一家庄园，由于提前已经电话通知过的原因，米歇拉等人早早就已经在门口等着迎接自己。
“程，欢迎光临！”
两人对此次远道而来拜访的程让表示热烈欢迎。
程让笑道：“抱歉，等很久了吗？明明没必要这么隆重的。”
青翠的草坪与平整干净的柏油路蜿蜒向上延伸，缓丘之上是一栋十分气派的庄园城堡，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不过保养得当，仍然散发着历史与现代相结合的朝气与光辉。
虽然早就知道米歇拉的丈夫家境优越，但程让还是被如此气派的庄园惊讶到了。
托比·马可拉克拉——程让庆幸自己没有忘记米歇拉丈夫的名字，而且现在米歇拉应该也需要称其为马可拉克拉小姐了吧。
“您算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许久不见且远道而来，我们提前出来迎接也是应该的。”托比与程让握了握手，“再次欢迎您来到马可庄园，先进去坐坐吧？”
“好。”
托比替米歇拉推着轮椅，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显然一副十分幸福融洽的样子，途中米歇拉还主动为程让介绍着一路上的各种风景。
在被程让询问到她是如何准确地知道那些风景的样貌的时候，米歇拉笑着回答——因为托比每次带人家出来的时候，都会非常详细地向她描绘这些沿途的风景。
在一片无法行进的虚无中，丈夫就好似自己崭新的眼睛，和带自己前往世界各地的双腿，将所有美丽的风景通过话语传入她的脑海，让她的世界重新色彩斑斓。
米歇拉如此幸福的表情不会说谎，而托比一届普通人在程让面前，也不可能说谎。
看来现在两人的生活是真的非常幸福，怪不得雷欧也不再为自己的妹妹担心，兄妹俩的信件交流还是保持着每月两三封的频率，所以雷欧找到女朋友的事情米歇拉也是知道的。
“呼呼～我那个哥哥总算也是有人照顾了呢！”抚着胸口松了口气的米歇拉转而笑了起来，“真希望他也能得到自己的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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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会的。”程让向她承诺。
程让到来的时间也算是赶巧，刚好是午饭时间，受不住他们热情的邀请，几人于装潢气派的餐厅中享用了美味的食物后，程让也是又被两人亲蜜的各种行为秀了一脸。
用膳完毕后，程让觉得时间差不多该谈正事了，于是托比屏退佣人们，几人坐在书房的沙发上私密相谈。
程让望着表情有些僵硬的托比，他握住米歇拉的手心似乎已经都渗出了汗水。
“你们也不用紧张啦……这次我带来的也都是好消息，或者说，不仅限于消息而已。”
稍稍停顿片刻，待两人重新调整好心情后，程让才开口。
“米歇拉小姐的视力，是有着恢复的可能的……”
两人皆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却意外不见欣喜。
托比是个聪明人，程让既然亲自过来说出了这个消息，那么必然伴随着什么其他的风险或代价。
米歇拉旋即问道：“如果我能看得见……哥哥他会怎么样？”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程让笑了笑，将列蒂西雅的建议与自己的可行手段向两人全盘托出。
包括会引起的风险，和雷欧本人的意见。
“雷欧的意见是，只要米歇拉能够重新恢复光明，我怎样都可以。”这也是程让去问过雷欧后得到的毫不意外的回答。
“哥哥他……到现在还觉得亏欠吗？”
“是啊，这也算是他的一大心结了吧，毕竟做哥哥的在妹妹面前——”程让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似乎觉得那件事算是两人间的伤疤，不应再度揭开。
“抱歉……”于是果断道歉。
“没关系。”米歇拉用力摇了摇头，握紧身边托比的手，低头沉默。
应该是思考了许久，米歇拉终于抬起头，程让旋即坐直身体，仿佛紧张的人此刻换成了他似得。
“我觉得，这样就好……”
“米歇拉？！”
米歇拉按下托比的手，露出微笑道：“首先，非常感谢程先生的好意，我甚至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您了，百忙中抽出时间亲自拜访，还对哥哥的事情如此关心。而且今天能够再度听到您的声音，我也很开心。”
“啊，这不算什么……毕竟我也不是呃，特别忙。”程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其次是，我其实已经习惯现在的生活了，本来就已经给不少人添麻烦，如果为了自己能够看见，再连累整个地球……那我真的就没法原谅自己了。”
“所以说概率其实很小——”
“那也不行。”米歇拉的态度十分坚定，明明是眼盲而双腿残疾的女孩子，此时她的气势甚至盖过了程让，令他有些发愣。
随后米歇拉道：“我啊，其实已经觉得很幸福了，毕竟哥哥也找到了他喜欢的和爱他的人，这样的日子对于身处那个城市的他来说，已经是十万分难得的了不是吗？”
“至于他事到如今仍然无法原谅自己的事情，其实也是对我现在的生活抱有不安的原因吧，无论在信件里怎么用文字描绘，都显得苍白……托比，麻烦你能把相册取来吗？”
托比应声起身，从书架下方的抽屉中取出了一本硬皮封面的相册，随后递给程让。
“这是？”
“我和托比婚礼上的相册集喔。”米歇拉笑道。
“还没有给他看过吗？”
女孩露出有些腼腆害羞的笑容，手指搅动着细声道：“其实啦，当时婚礼的时候大家都很忙，然后又玩得太开心……一时间就忘记寄给他看看了。”
之后也没能找到什么机会将这份结婚纪念册寄给雷欧，毕竟从外界寄往赫尔沙雷姆兹·罗特的邮包，成功抵达的概率不算太高，即使中转给HL内部的邮局，有着70%以上的送达率，但对于如此珍贵的纪念照片来说，概率仍是低的，他们不想出一点差池。
相册中，身穿婚纱的米歇拉美极了，嘴角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被一袭帅气西装的托比抱在怀里。
在她的那双被夺走了视力的眼眸中，却没有任何迷惘与虚无，而是尽揽整片星辰。
“就算失去了视力，我也能看尽这世间的美好、感受不输给任何其他女孩子的爱。所以请把这个亲手交给哥哥，告诉他——我没关系的。”
自己的妹妹真正摆脱心灵上的空虚，比重新获得了视力来说显然更加重要，雷欧他也说不定能够因此安心下来吧。
“我从来都没有怨恨过哥哥，在我心里，他便是世界上最勇敢的人。”
“米歇拉……”
程让望着面露微笑的少女，郑重地将相册收入怀中，并向她道：“我一定会将其亲手交给雷欧的，请放心吧。”
“哈哈，程先生的承诺，还是一如往地那么让人安心呢！嗯，我放心了。”
米歇拉做出了自己最后的选择，为了人界的平稳运行，不去打破那份神与人的契约，她们终将各自踏上属于自己之后独一无二的人生，对此程让给予了她们应有的尊重。
“那么，沉重的话题过去，剩下的就是第二个好消息了。”程让来到米歇拉面前蹲下。
“诶？还有吗？”
“当然！”程让笑道，“既然你为了保护人界的平稳放弃了恢复光明的机会，那我至少也要重新将行走的权利作为「奖品」送给你。”
程让将手悬空放在米歇拉的双腿上，向一旁的托比道：“米歇拉是天生的双足残疾，也就是说出生时她便不知道如何行走。”
“这一点我是知道的。”托比的语气似乎很是激动。
程让接着道：“所以当她恢复了双腿的知觉后，不可能一下子就能像正常人一样行走，需要像是新生儿一样，从教她如何站立开始，一步步学起。这需要持久的努力和身边之人的关爱与关心……我的第二次考察，托比先生您也已经顺利通过了。”
时咒的光辉是代表着生命的翠绿色，随着咒力掀起的微风围绕两人吹起漩涡，莹绿色光芒的丝线编织为咒文浮现。
“所以，米歇拉之后的蹒跚学步，也就能放心地交给她的爱人，也就是您了。”
霎时间，耀眼的光芒凝聚在了米歇拉的双腿之上，庞大的精神与生命气息交织在房间之中，将周围书架上的书籍吹得乱七八糟。
不多时，待光芒散去后，虽然书房中落得一地狼藉，但托比似乎毫不关心那些东西，目光一直都紧锁在米歇拉身上不曾离开。
“好了。”程让起身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道。
第四十六章小摩擦
第1182节第四十六章小摩擦
米歇拉渐渐露出惊讶与期盼并存的表情，随后用手按向自己的双腿，立刻忍不住叫了起来。
“托比，有感觉了！我的双腿……！”
男人表情激动地飞身来到米歇拉身边，然而第一时间手却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随后他立刻起身，深深地向程让鞠躬道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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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先生，我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我……”
“嘛，不用客气啦，都是小事。”程让连忙摆摆手。
“不，这完全就是人生大事！非常感谢！谢谢您……！”
这么多场面经历过去后，程让还是像一开始那样，不擅长应对他人对自己过于热情的感谢，像个青涩的少年似得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连连挠头。
托比一副热泪盈眶的表情，却完全不让人觉得突兀，用力与米歇拉相拥的他在程让的提醒下暂时分开。
“那个，其实相比于庆祝……你可以先试着站起来了，米歇拉。”程让向托比递去眼神，同时用手按在自己双腿上的几个部位。
“用这里，和这里发力，尝试调动肌肉。”
托比也立刻向米歇拉传达了程让的意思，用双手按在米歇拉双腿相应的位置，告知她重新发力站起来的技巧。
大概用了二十分钟的时间，米歇拉才能够控制双腿上的肌肉。程让在使用时咒恢复米歇拉双腿的时候必然也是将那些已经近乎萎缩坏死的肌群唤醒。
所以第一次用自己的双脚站起来的米歇拉忍不住像是被挠了痒痒肉一样笑倒在了托比怀里。
对此，程让也笑着解释道：“嘛，毕竟都是新生的肌肉和韧带组织，一开始比较敏感也是正常的，适应一段时间就没问题了。”
在米歇拉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中，来回努力了一个多小时的两人似乎都有点精疲力尽的意思了。
程让示意她们不用着急，只要保持恢复训练，大概用两三个月的时间，米歇拉就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和奔跑了。
在两人千言万语的感谢声中，程让该做的都做了，于是也就此告别。
最后临走道别的时候，虽然米歇拉还是坐在轮椅上的，但其实她的心早就飞往更高的天空，获得了自由。
“二位回吧，送到这里就好了，已经很远了……”
程让连连劝他们回去，最后实在劝不动的时候，只能开口祝愿两人早生贵子，然后在米歇拉一副脸红害羞的模样中笑着溜之大吉，一转眼没了影子。
——————————————
重新回到赫尔沙雷姆兹·罗特，程让第一时间找到了雷欧，将相册交到了他手中。
于此，约定达成。
“米歇拉现在很幸福，虽然没有选择治疗眼睛的方案，不过我还是把她的足疾治好了，过两三个月说不定你回去看看，她就能跑着出来迎接你了呢。”
雷欧一边翻阅妹妹委托程让带给自己的结婚纪念册，一边嘴角渐渐也露出笑容来。
“看来他们真的是过的很幸福呢。”
“所以你多少也把心里的结放下吧，人都是要向前看的喔。”
“嗯，谢谢，程前辈，真的非常感谢……我会努力的！”
程让笑骂着轻踢了雷欧屁股一脚：“臭小子，和我还这么客气呢，真见外啊。”
“另外雷欧，我把最后送给米歇拉他们的祝福语也送给你一遍吧。”
“诶，什么？”
程让望着和一旁小白手挽手的鸡窝头少年，坏笑道：“早生贵子啦～！”
“……”
雷欧的脸颊果然一下子也红了起来。
“程前辈！！”
“哈哈哈，你们腻歪吧，告辞～”在雷欧和小白的追击中，程让关门便溜。
雷欧一把拉开门探出头来，向着程让跑远的背影大叫道：“我也祝你早生贵子啊啊，可恶！”
“我会努力的～！”
……
心情当下十分不错的程让吹着口哨往自己家走，没有通过任意门，而是久违选择步行顺便看看HL中沿途的风景。
从电梯出来上楼，刚拧开自家大门，便有一个娇小的身体噗地撞进怀里。
“诶，小墨？”
小墨被开门的程让突如其来撞了个踉跄，但她似乎心情很是不好般一句话没说，只是低头一股脑绕过程让冲了出去，临转角时，头也不回地大叫着：“伊莎姐姐烦死了，大笨蛋，不理你了！”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情况，程让显然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于是进门走进卧室，向伊莎贝拉问道：“小墨怎么了，你俩吵架了？”
伊莎贝拉似乎感到万分无奈般用力长叹一声，默认了这种说法。
“我也是为她好……”
搂着伊莎贝拉安慰了好一会儿，她才在程让怀里将两人吵架的原因托出。
因为最近小墨总是喜欢出去和阿菱玩，一开始伊莎贝拉也觉得没什么，小墨有自己的朋友能一起玩也是好事。
但自打HLCC展会时，从地下一层把小墨和阿菱一起拽出来之后，伊莎贝拉就觉得阿菱似乎不是个好的交往对象。
弗洛丁米尔人的处世观念和人类这方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更何况族人遭到迫害，从小便被当做暗杀兵器训练的阿菱，即使获得了自由，也是不由自主地循着本能去接触HL的黑暗面。
害怕被阿菱就此带坏的伊莎贝拉已经不止一次训斥小墨要和阿菱走远点了。
然而似乎也是小墨的「青春期」到来，外加对于这个世界有着自己的认知后，显得有些叛逆。不想失去阿菱这个朋友的她就这样和伊莎贝拉据理力争地对峙，最后吵了起来。
两人说了几番气话后，就出现了程让一回家时撞见的那副情况。
“这算……离家出走吗？”
“应该一眼就能看出来了吧！”伊莎贝拉娇慎着白了程让一眼。
程让嘴角一扯，试探道：“那，要我把她抓回来吗？”
伊莎贝拉瘪着嘴用她那双宝石似得眸子盯了程让好一会儿，直到把程让瞪得有些发毛，最后才无力地叹息道：“算了，我俩也许都需要冷静一会儿，我也是没忍住说了有些过分的话……不过我都是为了小墨好才——”
“好啦，我知道的，毕竟这种小摩擦什么的，在家庭中可太正常了。我也没少和我妈吵过……”程让搂过伊莎贝拉揉了揉她的头发安慰道。
“倒不如说，一个家庭没点摩擦，一直幸福安稳一辈子什么的也不现实啊，对吧？小墨毕竟也长大了，经过学校和老师的教导，她也会对这个多姿多彩的世界有自己的认知。这也是她成为一个独立自主的人要经历的必要阶段，你也不必为此太过担心。”
“……唔，说的好听，你一甩手当撒手掌柜，有本事自己带孩子呀！”
程让嘴角一扯，自知理亏，现在伊莎贝拉还没太消气，只能暂时低头，“是是是，我做的不对，辛苦老婆你了啦～么么么。”
“少来这些……”伊莎贝拉见程让不正经亲上来的样子，笑着拍打将其拨向一边，随后问道：“你吃了吗？”
“中午在米歇拉那边吃过了。”
“怎么样？”
“嘛，不出意外，以米歇拉的性格她肯定没选第一种方案，所以我只是治疗了她的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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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莎贝拉轻叹一声：“这样也好。另外，你去看着点小墨，我怕她出危险，毕竟这里是赫尔沙雷姆兹·罗特啊。”
“好，没问题。”
虽然两人吵架，不过显然伊莎贝拉还是对小墨抱有关心和爱护，以现在小墨的实力来说，独自一人跑到外面乱逛，确实会出意外，既然现在两人的关系有些尴尬，她也只能拜托程让去看了。
程让满口答应下来后，和伊莎贝拉再度道别，追上小墨的步伐，默默在暗地里保护她去了。
心想，等两个人都冷静下来后，应该就能结束这场小小的摩擦了吧。
“离家出走什么的……”程让也有些忍不住摇头失笑，“还真是可爱的两个人啊。”
第四十七章离家出走的小墨
第1183节第四十七章离家出走的小墨
小墨独自行走在赫尔沙雷姆兹·罗特人潮熙攘的街道上，与种族不一，外表各异的人们擦肩而过。
“……不想回家。”
一边这样嘀咕着，小墨揉了揉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她想如果是人类的话，这个状态说不定肚子会咕噜噜叫起来的。
（咕噜噜……）
“唔…”
事实证明，就算不是人类，小墨的肚子饿了之后也会叫得很响。
被伊莎贝拉用温柔而严肃的语气训诫，总会给人莫大的压力，让她无法还嘴。然而这样的压力越积越多，小墨就越发感觉到自己委屈。
讲理讲不过伊莎贝拉，小墨就只能仗着自己的孩子气对她大叫几句后离家出走。
明明只是和朋友们一起玩，不知道为什么伊莎姐那么一副担心的样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
人家明明已经长大了！
“——这位小妹妹，你想吃些什么吗？”
面前煎饼摊的店主望着站在摊位前，已经直勾勾盯着自己许久的黑发人类女孩，挤出自认为最和善的笑容向她问道。
即使作为有着一颗嘴角蠕动触手的章鱼脑袋大叔，他也觉得自己的长相其实在赫尔沙雷姆兹·罗特里应该算是比较容易接受的了。
“呜哇～好可怕！妈妈——！”然而身边路过的人类女性怀中抱着的孩子立刻哭泣了起来，指着煎饼摊主惊吓到呕吐，与面前表情平静的小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
被煎饼摊飘散而出的诱人香气吸引过来的小墨虽然很想吃，不过上下摸了摸衣服，才发现自己穿着的短裙根本没有口袋，别说美钞和泽尔了，就连用于联络的手机都因为赌气离家出走而没有带出来。
“我没带钱。”小墨抬起头看向店主，“但是肚子很饿。”
“你可以找大人要些钱再来买喔！”店主给出了提议，显然店小利薄的他也没法白白请人吃东西。
于是小墨只能忍着饥饿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那家散发着食物香味的煎饼摊。
吃东西没有钱怎么办，最简单的方式当然是回家取钱，但现在小墨唯独不想回家，赌气出门才不到半小时就因为没钱吃东西而回家去也太令人害羞了。
这是关乎到自己尊严的大事，小墨想到。如果为了尊严，忍受一些饥饿并不算什么！
走了一段路，七转八弯地来到了人烟稀少的昏暗小巷，据说这里能碰到不少偷鸡摸狗的事情，听雷欧说哥哥以前没钱的时候经常会来这边「见义勇为」，藉此获得不菲的资金。
在小墨的理解中，见义勇为可是好事，做好事的同时还能得到金钱报酬填饱肚子，何乐而不为呢？
说干就干，于是小墨打起精神，开始四处寻找行迹可疑的家伙们。
程让此时蹲在远处的楼顶上，将手比作望远镜模样看向走进巷子深处的小墨，嘴角不自觉抽了抽。
“总感觉这孩子身上到处都是我的影子呢……？”
是啊，毕竟是「亲生的」嘛。
不过小墨想要在这附近的巷子里找到什么类似于小混混或者抢劫犯之类的存在那就有点困难了。
毕竟这里还是处于程让家附近的地区，地图上的生还率甚至都在98%以上……但凡有点智商的家伙们，都不会选择在剑神家附近搞事。
就连巷子里的垃圾桶都是干干净净儿的，翻不出任何垃圾以外的东西。
果然，在地形复杂的巷子里七七八八转了两个来回的小墨一无所获，十分失望地垂头从巷子里走了出来。
“什么都没有，雷欧骗人……坏孩子。”
不知道雷欧会不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打喷嚏，小墨嘟囔几句后，似乎觉得自家附近的风景都已经逛腻了，于是出发向着更远的地方前行。
也许在孩子们的字典中，这种前往陌生地带的行为叫做“冒险”？
而程让也比较好奇平常小墨在自己的视线关注之外都会进行怎样的生活，于是悄无声息地远远跟在她身后。
……
洛克比街新开了家店，推出了试吃活动，根据他们打出的招牌说是能够辣到让人喷火的中华炒饭。
“炒饭做那么辣真的正宗吗……？我记得也只有老干妈炒饭是加辣中比较香的那种。”混在人群中的程让偷偷想到。
饥不择食的小墨必然是勇于尝试的那一拨，踮起脚尖接过店员递来的一勺炒饭，啊呜塞进嘴里，咀嚼不到片刻，原本白皙的脸颊下一秒便扑簌簌通红，张嘴喷出了脸盆大的火球，把无辜路人大叔的胡子都撩冒了烟。
“虽然真的很好吃但是对不起……！”
在鞠躬向无辜受伤的路人和店员道歉后，小墨似乎是找到了填饱肚子的诀窍，蹦蹦跳跳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了她的下一站。
赫尔沙雷姆兹·罗特里路边店铺的生命周期一般都非常短，除非人气火爆、有着帮派或其他组织背景，亦或是某些大佬经常光顾的地方，不然一般大约一周左右就会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换上新的一批。
也不排除各种网红店铺能多撑两周，所以路边的各种流动小吃车反而是最容易做长久，被人们熟知的。
所以以此推断，意外发生的越频繁的街区，新开的店铺就会越多，那么各种推广活动和试吃活动就会越多。
「试吃是免费的。」
小墨只要想明白这一点就行了，对于赫尔沙雷姆兹·罗特整体仍然并不算特别熟悉的她顺着越来越密集的新开业店铺一路吃过来，也就跑到了比较混乱的街区。
“救命啊，救命……谁来救救我！？”
从身旁小巷中传来的呼救声引起了小墨的注意，两三口将怀里剩下的鱿鱼脚吃掉，觉得自己迎来了见义勇为机会的小墨二话不说便冲了进去。
「见义勇为=能搞到钱=有酒喝（能买好吃的）」
这种传承自某个黑发白刃死神传说的奇怪等式其实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成功证明的，毕竟这座城市里比那家伙厉害的基本上没有。
一进到巷子深处，小墨便发现了被几个高大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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堵在死路的一位可怜鬼。大概比小墨还要矮一些的瘦小身材被麻袋似的衣服松松垮垮地套在里面，土气到掉渣的西瓜头，刘海长到甚至遮挡住了眼睛。与这家伙相比，身材高大足有两米多的一位蓝皮肤巨汉和身边的另一位矮些的人类男性就显得好似巨人，将那人堵在角落瑟瑟发抖，看上去都好欺负到极点的样子。
就在那人绝望的呼救声渐渐变弱之时，小墨终于出现。
“喂，放开那个西瓜头！”她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从巷子口跳了出来，一个人单手叉腰指向面前正在作案的两人。
“嗯？”高大的蓝皮肤巨人闻声回头。
听这脆到滴水的声音，也只不过是个小女孩罢了吧？她是有什么勇气过来阻止自己的？
两人定睛一看，声音的发出者和自己想象中的基本差不了多少，一位黑色长发的人类小女孩一脸正气地呵斥着自己住手。
“你们是不是在欺负人？快停下，不然今天人家就要见义勇为啦！”
“……”
空气先是陷入了安静，那名被逼到角落里的小个子先是对于有人前来营救自己感到希望满满，随后立刻便被小墨的模样和幼稚的话语打回谷底。
完蛋了——
随之而来的是那两人狂妄的笑声，其中的矮个子男人甚至险些笑岔气，不停拍打大腿指着小墨道：“哈哈哈，笑死，就你一个人？来阻止我们俩？”
“孩子，我看你是冒险故事看太多了吧，完全没有认清楚情况就过来逞英雄，可不是明智的选择！”
蓝皮巨汉转身向着小墨大步走来，沉重的脚步每踏在地面上都会引起小范围的震动，这种好似山岳般的压迫感若是面对普通人，肯定会把人吓到喘不过气，失去抵抗力。
然而这对于小墨来说，这个身材高大的肌肉巨汉也只是空有一身力气而已。
第四十八章见义勇为
第1184节第四十八章见义勇为
“给我过来吧你！”巨汉伸出蒲扇似的手掌抓向小墨，若是以路人的视角看，如此巨大的体型差距，这一下抓实了，怕不是脑袋都会被他挤爆。
但小墨的速度和灵活性惊人，只是一晃眼的功夫就躲过了他的抓取，顺势欺身接近撞入巨汉怀中，伸手一把拽住了巨汉的裤腰带向上发力。
“嘿……！”
可当小墨想要利用技巧将他摔倒在地的时候，却发现这人的体重似乎远超其外表的密度。自己动用了六七分的力量竟都没能拽动他分毫。
错愕间，那人的双臂已经向内收拢，若是被他这样抱住，恐怕骨头都要碎完。
小墨立刻放弃了抓取，缩头蹲下，从对方胯下一蹬脚钻到其身后。
背后传来棍状物挥舞而来的破空声，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那个稍矮些的男人出手。小墨像是背后长眼睛了一般一转身躲过了他背后偷袭的一棍。
伸缩长棍尖端爆出蓝色的电火花，高压电棍只要击中就会将受害者全身肌肉麻痹，此时小墨已经深陷两人一前一后的包围圈，形式似乎不容乐观。
那位留着西瓜头的小矮子也看傻了眼，原本以为小墨一个照面就会被打败，可却与两人周旋的有来有回，看上去颇有本事的样子。
电棍划破空气的啸鸣声咻咻作响，小墨好似一条泥鳅般在两人夹击的空档中来回躲避，甚至没有被碰到一根发丝。
蓝皮巨汉几度挥拳砸碎坚实的混凝土钢筋墙壁都打空，似乎被小墨的灵活戏耍出了火气，怒吼一声将一旁的铁皮垃圾箱拽到手里高举过头顶，扔了过来。
狭窄的巷子里宽大的绿铁皮垃圾箱若是横过来便占据了整个巷子的宽度，对方试图用无法躲避的大范围攻击将窜来窜去的小墨一举制服。
不过虽然宽度受限，但巷子的高度却是只被几层楼高的建筑夹在其中，小墨若是踏着墙壁向上跃起是肯定能躲开的。
只是若那样躲开的话，身后的西瓜头小个子恐怕就要当场被砸成一滩肉泥了。那种被水泥连同钢制外壳整个嵌进墙里的垃圾箱加上里面天知道是什么牛黄狗宝的玩意至少上百斤重！
西瓜头显然也看清了面前的情况，捂着脑袋全身发软地缩成一团，口中发出绝望的尖叫。
小墨第一时间向后方的死胡同墙壁冲刺，临到头的时候一脚蹬在面前的墙壁上，顺手弯腰一抄，拽住西瓜头身上那麻袋似的衣服带着他跃起到半空。
来回蹬踩墙面跃过两人头顶跳出包围圈落地，沉重的铁皮垃圾箱砸在巷尾的墙壁上发出巨大的声响。随着钢铁扭曲变形，里面的垃圾也涌了出来，顿时恶臭弥漫整个小巷。
小墨一脸嫌弃地捏着鼻子将手中的西瓜头扔下，“臭死了……你们懂不懂什么叫保护环境啊？”
“想跑？”
“才怪，为什么要跑，至少人家要为民除害才对。”
原本以为小墨要带着西瓜头从巷子口跑出去的两人表情一愣，似乎从没从人类小女孩口中听到过这么狂妄的句子，于是向小墨冲去。
蓝皮巨汉的冲锋好似一辆装甲战车，伴随着咚咚咚地脚步落地声袭来！
身后的西瓜头再度被吓破胆般发出哀嚎，小墨站在原地，用力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动点真格的了。
几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其中的压迫感也愈发强烈，小墨抬手捏住红色发绳的一头轻轻拽下，眨眼间发绳延伸变直，转化为泛着金属光泽的黑色逆刃刀。
狭窄的巷子里展开濯锈反而不好挥舞，小墨干脆直接这样执刀而起，向对方发起了反冲锋。
在踏出脚步加速的瞬间，小墨的身形化作一道黑色烟影，唰地呼啸而起，与两人擦身而过。
黑暗中挥舞的黑色逆刃刀令人看不清轨迹，那两人只觉眼前一黑，后脑传来刺痛，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脚下一软，原本坚不可摧的沉重战车轰然倒下，凭借惯性轰隆隆滑到了西瓜头面前，引得他连连蹬脚后退。
“呜哇啊啊！”
小墨抬脚踩在失去意识的巨汉身上，似乎对于自己的发挥不甚满意般摇了摇头。
“果然变弱了不少……就连解决这种家伙都得使用武器才行。”
“——你已经很强了啊喂！！”
小墨从巨汉身上踩过，来到西瓜头面前，伸手将他扶了起来，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得救了。连忙开口道谢。
“不用谢。”小墨伸手到他面前，“只要给我报酬就好了。”
“……诶？”
西瓜头愣了一下，旋即试探道：“你不是说，要见义勇为吗？”
“是啊。”小墨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所以给我钱。”
“这不就是换了一拨人抢劫吗？！”
“嘁……”
“不要用一副被看穿了的语气做出这样过分的表情啊喂！”
西瓜头随后摊开手表示自己的钱包在那两人身上，让小墨自己找。就在小墨反身在那两人口袋中翻找的时候，西瓜头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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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头就跑，眨眼间便来到了大街上，指着身后的巷子叫道——
“抢劫犯，抢劫犯打起来了！警察叔叔快来救救我呀！”
小墨在那两人身上必然是没什么收获的，除了几个钢镚什么都没有，显然是被那个西瓜头给骗了。
待小墨收起濯锈追向西瓜头逃跑的方向时，跑出小巷不久，便迎来了一位全副武装的HLPD机动武装警察。
这位机动警员的脚边正躲着一个身材矮小的西瓜头，伸手用力指着小墨道：“就是她！”
“哈啊？”
机动警员上下打量了一番小墨，最后还是没有选择对她举起手中的枪支，而是上前一步伸手道：“小姑娘，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
警察局中，面对警员们的询问，小墨一口咬定自己的行为是见义勇为。
然而对于西瓜头小个子指控的索取报酬行为，她也同时供认不讳。
不过好在机动警察也将那两个晕倒在巷子里的真凶抓捕归案，锁在牢房中的两个家伙也承认自己是被小墨打晕的。
虽然HLPD的警员对于面前具有强烈既视感和对比度的事件不是很想相信，但毕竟这里是HL，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由于小墨出手救人在先，并且没有使用暴力威胁受害者交出钱财，而是索要「救援报酬」的行为并没有被划归犯罪类别，所以西瓜头和小墨在被盘问过后的不到二十分钟便被放了出来。
“原来这座城市见义勇为收取报酬的行为还真是合法的吗！？简直不敢置信，不可思议，无法理解——！”
小墨一边数着手里的钱，一边向身旁的西瓜头道：“你应该是刚来这座城市不久吧？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不，我也是迫不得已才……”
“你肚子饿不饿？”
“诶，问题这么跳跃吗？还好吧……”
“我饿了，要去吃东西。”小墨将数好的钱放好，“你来不来？”
西瓜头考虑一番后，似乎觉得比起那些蛮不讲理的暴力份子来说，跟在小墨身边要安全很多，于是也点了点头。
“好吧，我叫妮娜·莱斯利……是一位魔法师。”
“我叫程小墨，妮娜？听这个名字像是个女孩子。”
“我就是女孩子啊，看不出来吗！？”
“不……完全……”小墨眯着眼睛停下脚步，弯腰将遮盖了妮娜的刘海掀起。
“这样还差不多，我想你应该换个发型，你这个发型也太丑了。”
“很丑吗？”
见妮娜如此惊讶的模样，小墨抿嘴道：“你到底有多久没照过镜子了？”
“呃……”
这个问题似乎她压根回答不上来，望着一副纠结模样的妮娜，小墨似乎玩心四起，回忆起了自己被当成洋娃娃换上各种衣服的情况，于是用劝诱的语气向妮娜道：“我说……要不然带你去买衣服吧？把自己打扮的可爱一些，也是我们女孩子的武器喔。”
“真，真的吗？”
小墨脸上纯真的笑容似乎非常有感染力，她用力一点头。
“那当然了！刚好我今天也没什么事情，一起玩吧？”
“……好。”
“嘿嘿，欢迎来到赫尔沙雷姆兹·罗特哒贼～！”
妮娜感觉，自己似乎羊入虎口了……
第四十九章女孩子花钱变可爱是天经地义！
第1185节第四十九章女孩子花钱变可爱是天经地义！
服饰专卖店中，小墨正饶有兴趣地将手中的衣服一件件地比在妮娜身上，两人站在镜子前，似乎只有妮娜一人对于现在的情况感到窘迫。
说不定是人类与生俱来对于美好事物的欣赏和自我审视的对比太过强烈，令妮娜觉得自卑。
镜子中小墨的黑色长发柔顺而光滑，带着可爱花边的短裙和小衬衫将她的身段衬托得凹凸有致，光滑白皙的脸蛋上五官精致排列，乌黑的眼珠闪闪发亮，香香的洗发水味道萦绕在自己鼻间，整个人都散发出无敌可爱的气息。
而和小墨这么可爱的模样比起来，光是那顶老土的西瓜头造型外加挡住了眼眉的刘海就令妮娜感到挫败，完全不合身的松垮袍子好似麻袋一样把自己整个套起来，简直已经是邋遢这个词汇的代言人了。
“小墨……我们还是换一家吧。”
“诶？怎么了吗，感觉不合身吗？”
不远处店员的视线能够让妮娜感受到有若实质的热量，她脸蛋憋得通红，紧抿着嘴唇只是摇头，扯了扯小墨的衣袖，一秒也不想多待。
“那好吧，我们再去别处看看。”
直到走出店门，远离了店员小姐灼热的视线和镜子后，妮娜才如获大赦般松了口气。
“紧张死了……”
“妮娜不擅长逛街吗？”
“不，只是觉得那么好看的衣服根本不适合出现在我身上而已。”
妮娜本人对自己邋遢模样的解释是，身为魔法师的后裔，首要的目标便是精进自己的知识和技能，其他东西都是外物，是阻碍进步的拦路虎。
而作为宅家许久的家里蹲魔法师，自己的技艺不仅没有什么精进，甚至与人交流的技巧都开始显得生疏。
师父将这样不堪的自己狠狠训斥了一顿，随后一脚将她踢出家门，来到了赫尔沙雷姆兹·罗特这个怪异的都市。
「你对于魔法的掌控简直烂到家了，只有在这个城市里才不会被当成异类，先过的像个人再考虑其他事情吧！不然就连称为“人类”这种知性生物的最后一点骄傲都荡然无存了！」
“我觉得你师父说的有道理。”小墨点了点头，这给妮娜带来更加切实的打击。
“呜……所以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小墨用手指点着嘴唇，“魔法师嘛？如果关于魔法方面有什么问题的话，我倒是认识一个很厉害的魔女喔，说不定她能给你解答不少问题，不过……”
脑海中立刻出现了伊莎贝拉的脸庞。
“不过？”
“人家和她吵架了，现在是离家出走的状态。”小墨立刻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她是你的什么人呢？”妮娜问。
“算是姐姐？”
“听上去是个有些喜欢刁难人的魔女——”
“才不是！”小墨立刻否定妮娜的推测，“伊莎姐姐是个超级超级温柔的人，对我也很好。这些衣服、鞋子、包括发型……都是她给我打扮的呢！”
“那你们为什么会吵架？”
“这是因为……”
像是找到了能够倾诉情绪的出口，小墨喋喋不休地将两人吵架的原因一股脑地倒给身边的妮娜听。
虽然小墨表现出各种不服气的样子，但反驳的词语似乎非常苍白无力，总而言之，就连妮娜也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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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出这个叫做伊莎贝拉的魔女也只是单纯地过度关心着小墨这个妹妹而已。
“我觉得伊莎贝拉她似乎没什么过分的地方……道歉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啊。”
小墨僵着脸，停顿片刻后才泄气道：“是的，人家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啦，只不过……只不过觉得我已经是个大人了，所以能够对一些事情进行自己的决定罢了，不想被伊莎姐的各种条条框框束缚。”
妮娜仍然在一旁补刀道：“也许你应该回去向她道歉。”
“唔…！”
“怎么了吗？”
“不想回去！”
“——你只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道歉吧？”妮娜额头流下一颗冷汗，扯了扯嘴角。
小墨不再应声这个方面的话题，只是说自己晚饭的时间再回去。
这之前，还是先在外面玩上一圈，把这些不开心的事情暂时忘到脑后比较好。
妮娜对此评价：“还真是小孩子气。”
“什么嘛，妮娜你看上去比我年纪还小！”
“可我已经十八岁了，你呢？”
“诶，我吗，大概十六？”
“为什么对自己的年龄都是疑问句啊……”
“无路赛，吵死了！今天的任务就是在晚饭之前把妮娜变漂亮！”
“——所以说这又是什么突如其来的奇怪任务啊？”
之后，小墨不由分说地强行拽着妮娜前往发廊。首要的决定就是先把她那一头土到掉渣的西瓜头和长刘海收拾利落，不然配上什么衣服都不好看。
“欢迎光临瑞斯发廊，两位想要些什么？”一位有些娘娘腔口吻的托尼老师立刻热情地迎上来。
小墨伸手将躲在后面的妮娜拉了出来，一指她的脑袋：“剪发。”
……
随着剪刀咔嚓咔嚓的声音，多余的发丝渐渐掉落在洁白的瓷砖地面上，这间发廊虽然人流量不高，但理发师的技术相当过硬。
当妮娜重新睁开眼睛看向镜子中的自己时，甚至不敢相信这是自己。
被彻底清洗和打理后的头发蓬松顺滑，刘海被修剪到刚刚好的长度，露出了原本会显得阴沉的双眸。
那是一双散发着浅浅光芒的祖母绿眼睛，因为要长时间在昏暗条件下阅读魔法书，所以其实眼底的光芒是夜视魔法散发出来的。
但此刻却给自己的整张脸点缀出了明亮元气的感觉，原本只是西瓜头造型的短发也被修剪得很是可爱，将脸部轮廓衬托得像是洋娃娃一样。
“这真的是我吗？！”
小墨在一旁得意地叉腰道：“我就知道我的眼光不会错的，妮娜明明本身就是个十分可爱的女孩子呀！”
妮娜不可思议地抚摸着自己恍若新生的脸，少有得到别人夸奖的她脸颊泛起了淡淡的潮红。
“谢谢……我其实根本没有照镜子的习惯的。”
毕竟一直都在刻苦学习魔法，自己的天赋并不高，但也算不上没有，所以更要付出比其他人更大的努力才行。
“那么以后也可以多照照镜子了吧？”
“嗯！”
……
不过当妮娜准备结账的时候，原本一下子晴朗起来的表情瞬间再度覆盖乌云。
“二……二百泽尔？！这也太贵了吧！”
托尼老师食指套在剪刀上转动，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道：“当然了，这位小姐，美丽这种东西可是无价的，看您的表情，不是对我的技术很满意嘛？”
“可是仅仅剪一下头发就要足足四百美元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托尼老师拍拍嘴巴打了个哈欠，缓缓道：“剪发只要五泽尔哦。”
“那——”
“知道怎么把您剪得最可爱价值一百九十五泽尔，如果不接受这个加钱，我可以帮您把发型还原回去，然后只收五泽尔哟～”
“……”
这间理发店简直是把所有女孩子对于美丽的追求心理拿捏到了极致，见到面前大大落地镜中仿佛脱胎换骨般变得如此可爱的自己，她无论如何也没法狠下心再回到之前的那副邋遢样子去了。
于是只能咬牙拿出钱包付账。
“多谢惠顾～欢迎下次再来哟，小美女们！”
从理发店走出，妮娜捏着自己缩水不少的钱包表情惨淡。
“——这个城市真是太可怕了！”
之后，小墨又带着妮娜逛了不少服饰店，直到把她打扮到已经对于镜子里的自己晕头转向才宣告结束。
“钱……我的钱啊……！”
对于心疼着自己钱包的妮娜，小墨在一旁叉腰，用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道：“金钱的作用就是花出去，只要花的有意义就不会心痛了——女孩子花钱让自己变可爱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所以根本不用摆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喔，妮娜酱，你看，现在你已经能够吸引很多路人的目光了呢！”
“……才不想这样啊！”
第一次因为美貌而被路人们投以欣赏目光注视的妮娜手足无措，最后只能紧紧搂着小墨的胳膊藏在她身后。
但其实只有妮娜本人才能够知道，那份来自胸口中莫名的暖意和鼓动，到底是一种多么甜美的味道。
第五十章似乎成为了凡尔赛本赛
第1186节第五十章似乎成为了凡尔赛本赛
“呀呼～！终于玩痛快了！”
小墨用力伸了个懒腰，周围的天色已经昏暗了起来，街边商店的霓虹灯招牌和路灯也已经散发出明亮的光辉，将青石砖铺就的地面镀上了一层诱人的金黄。
一旁的妮娜也同样笑着松了口气，今天也许是她度过最为开心的一天了。
误打误撞认识到了小墨，这位性格开朗的可爱女孩带着自己体验到了许多之前躲在家里从来都不会尝试过的事情。
剪发、买衣服、逛街，品尝了各种各样奇怪但美味的小吃。甚至唱了两小时的卡拉OK。虽然基本都是小墨一人霸占着麦克风，但妮娜坐在一旁只是听她唱就已经感觉非常开心了。
那是独自一人面对枯燥的魔法书无论多久，都感受不到的快乐，心脏都扑通扑通地雀跃着，嘴角无论如何都没法忍住不向上翘……
“我之前从来都没有觉得，能够和朋友一起出来玩是这么开心的一件事，谢谢你，小墨！”
“当然了，和朋友一起玩真的很开心，所以你能体会到我的感受了吧！”
两人的手亲昵地牵在一起，在暖黄色的路灯下并肩前行。
“你指的是……伊莎贝拉不让你和阿菱玩的事情吗？”
“是啊。”
“也许是某种误会也说不定吧。”
妮娜随后补充道：“虽然我也没见过她们两个，这么说有点不负责任就是了。”
小墨摇了摇头，“其实我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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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和阿菱认识的那天，她就已经杀过好多人了。”
“……诶？”妮娜有些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她其实是一个杀手喔……只是对待其他人和对待我的时候，态度完全不一样而已，也许只是因为这一点伊莎姐才想让我远离阿菱吧。”
原来如此，妮娜想到。
既然是杀手，在这个城市中就必然会接触到许多常人难以想象的黑暗面，经过一下午和小墨的游玩，妮娜多少也见识到了这座城市光怪陆离外表下更多一些的残酷和某些明面不为人知的规则。
伊莎贝拉也许是为了保护小墨才这样做出抉择的吧。
“话说妮娜，你不是说自己是魔法师吗？”
“诶，是的。”
小墨好奇地凑上来道：“可我一直都没见你用过魔法呢，能让我见识一下妮娜的魔法吗？！”
对于小墨的要求，妮娜显得有些害羞，“也，也不是不行，只是我的魔法修炼还不到家而已……”
“没关系啦，我不会笑话你的！”
“那——”
两人来到人烟较少的道路，松开一直紧握在一起的手。
妮娜轻闭双眼，“因为没带魔杖出来的关系，所以只能用一些简单的把戏。”
随后她念动咒语，伴随些许魔力的波动，淡淡的蓝色荧光从妮娜的手心中泛起。
一只淡蓝色的发光蝴蝶扑簌一下出现在了妮娜的手心，随后扇着翅膀飞了起来，带着一连串掉落的细微光点，升空——最后消散。
“喔——！”小墨十分捧场地送出了热烈的掌声，“很漂亮呢。”
妮娜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笑道：“只是用魔力简单凝聚起来的小物件而已，如果有魔杖的话大概就能放出些其他效果的魔法了。”
“比如散发着金光的大铁锤吗？这——么大的那种，轰隆！一下砸下去？！”小墨比划着伊莎贝拉曾经用来殴打程让的魔法，嘴里还模仿着音效。
“诶？做不到啦……那应该是神圣系的法术吧，听上去威力至少有七阶……我现在最多只能放出四阶魔法而已。”
妮娜苦笑，“不过听上去，伊莎贝拉似乎真的是位很厉害的魔女呢，竟然能放出七阶魔法。”
小墨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是啊，伊莎姐上次还用几百个这样的锤子砸我哥呢。”
“……”
妮娜的脸色一下子僵硬。
小墨：“？”
“咳咳，那一定是你看错了吧……毕竟就连我师父都没法做到那种事情呢……他可是八阶魔法师喔！很厉害的。”妮娜向小墨解释道：“七阶魔法已经有着非常强大的杀伤力了，甚至我这样的人挨到一下就会死翘翘喔！你哥被几百个这样的锤子砸……”
“先不说能不能放出来是一回事，光是一个砸下去都能出人命了吧？！你哥和你姐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他们俩是夫妻来着。”
“——夫妻？！”妮娜差点震掉下巴，心想果然这座城市里的人都很离谱，家庭暴力这种事情竟然都已经开始动用七阶魔法解决了什么的。
“你哥他……身体没问题吗？”
“嗯？没问题喔，基本只是叫几声痛而已，然后拍拍屁股什么事都没有地站起来继续和伊莎姐贴来贴去了。”
妮娜现在的表情就是一副「震撼我妈十几年」的样子。
“敢问伊莎贝拉小姐到底是几阶魔女……？听你描述似乎是源自于根源流派的魔法呢，大概和我师父是传承自同一体系的。”
“这种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啦。”小墨挠了挠头，回想一番后竖起手指道：“不过我记得她戴的魔女徽章喔。”
“上面有几颗宝石，什么颜色？师父的名字呢？应该都在上面的！”
“诶多……我记得是十一颗……有黑有白吧。不过上面的字不认识，所以写了什么不知道。”
（嘶——）十一阶魔女？！
妮娜发出倒吸冷气的声音，在她甚至她师父的记忆中，见过的最强者就只有十阶魔法师而已，那已经是他们体系开宗立派的曾曾曾曾祖师爷了！
“妮娜，你怎么了，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小墨扯了扯身体有些僵硬的妮娜。
“请务必为我介绍一下伊莎贝拉小姐！”
妮娜双腿一软，就差当场跪倒在地了。
本就到了要回家吃饭的时间，恰好小墨也没能想好要如何向伊莎贝拉道歉，心想也许这也算是个打开尴尬局面的机会，于是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啊。”
……
“所以你就把第一天认识的朋友带回家了？”
伊莎贝拉有些哭笑不得地坐在椅子上，望着小墨和站在她身后呼吸急促面额通红的妮娜。
“是……是啊！”
「离家出走」半天时间后硬着头皮回来的小墨十分没有底气地回应着。
“你不是说要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了吗？”
“唔呃……！”
“知道错了没？”
小墨保持着最后的倔强，维持着自己那弱不禁风的坚强，将头转向一边，用呢喃到微不可查的声音道：“……抱歉。”
伊莎贝拉露出小狐狸似的笑容：“听不见喔。”
此刻程让终于选择出手，拍了拍伊莎贝拉的肩膀道：“差不多得了……也不知道是谁一小时打二十个电话关心她到底有没有出危险的。”
“老公！”
被伊莎贝拉用力拍打手臂的程让假装呲牙咧嘴地笑着跑去一边，并对小墨道：“行了，你伊莎姐怎么会怪你呢，小孩子闹脾气很正常的嘛！好好道个歉就没问题了。”
“真的吗……？”小墨偷偷抬起头瞥向伊莎贝拉，随后向她说了声对不起。
程让坏笑着凑上去道：“伊莎在知道你想吃东西却没带钱的时候还想让我偷偷往你要经过的路上放——”
可惜，程让的爆料没有完全交代完便被伊莎贝拉打断了施法。
在一旁目睹了全程的妮娜顿时目瞪口呆状。
——原来小墨她说的是真的！
随后见到伊莎贝拉货真价实的十一阶魔女徽章后，甚至得到了更为震撼人心的消息。
这枚徽章竟然是由根源之魔女格列丝塔薇娅大人亲手为其颁发的！
心想面前的金发魔女小姐说不定有个成百上千岁了的妮娜，最终得知伊莎贝拉只有不到30岁时，终于觉得自己努力了十几年的人生如同灰白，没有一丝一毫的意义了。
【妮娜莱斯利，正在前往不可回收垃圾桶】
（掀开……）
最后程让不得不跑过去将妮娜拉回来：
“妮娜小姐……垃圾桶里是钻不进去人的啊！呸，不要往垃圾桶里面钻啊！”
第五十一章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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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情歌与苦涩舞步
第1187节第五十一章甜蜜情歌与苦涩舞步
挽留妮娜在这边一同共进完晚餐后，她颇有礼貌地鞠躬道别，并且用尽了最后的勇气和伊莎贝拉交换了联络方式。
“下次再来找小墨玩哦～！”
“会，会的！伊莎贝拉大人！”
对于她突然改叫「伊莎贝拉大人」这个称呼，伊莎本人表示自己不是很习惯，但妮娜态度坚决，也只能随着她去了。
都说小孩子吵架容易和好，可程让没想到速度如此之快，这刚吃完一顿饭的功夫，小墨就又和伊莎贝拉腻在一起去了，完全都没有自己这个正牌老公插手的空档。
“决定了，今晚要抱着伊莎姐睡。”
“——不要得寸进尺啊你这小鬼！”
听着小墨房间中不停传出的「欧尼酱大笨蛋，不理你了！」的吵闹声，程让选择将其无视。
温香软玉在怀，怎能拱手送与她人？
“小墨，你已经长大了，所以可以一个人睡觉了对吧？”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
嘛，抗议无效，这一晚程让睡得很香。
——————————————
翌日，系统的提示准时弹出，而程让也早就醒来，衣装整备地站在窗台前，似乎是在留恋般地将这座城市朦胧的清晨尽收眼底。
【请选择下一次穿越世界的属性：单人剧情世界、多人PVP世界】
【由于您的上一世界主线任务3失败，结算后业力值>0，此次选择单人剧情世界的任务难度和奖励将同时降低20%，同时多人PVP世界玩家平均实力将适用匹配值。】
“匹配值是什么？”
【回答：匹配值是系统将对玩家的装备、等级、属性与业力值进行汇总划分后得出的数值，PVP世界将会根据每位玩家的匹配值进行匹配。】
这一次程让也没有前往单人世界的意向，并且和克里斯蒂安约定好要和他组队前往，所以克里斯蒂安那令人在意的几百万业力值若是平均下来……
下一个世界岂不全是那种玩家杀神？
“我的匹配值是多少？”
【匹配值是隐藏属性，玩家无法自行查看。】
哦，那没事了。反正程让自动默认自己的匹配值会高的离谱，克里斯蒂安更甚，他不光等级很高，业力值更是卡bug刷上去的，应该没有任何一个正常玩家的业力值能比他还高。
“选择多人PVP世界。”
【确定完毕，玩家是否携带当前搭档一同前往？】
程让回头看向坐在餐桌旁等待的小墨和正在为他俩准备早餐的伊莎贝拉。
“伊莎姐，多切几片香肠嘛～！”
小墨举着刀叉轻轻晃动双脚，望着盘子里的几片油滋滋散发着香味的烤香肠一副垂涎的样子。
“早餐别吃这么油腻，不是有煎蛋和面包片了吗，给——”
“真小气～略！”
程让伸手点下按钮。
【否】
【确定完毕，您的搭档伊莎贝拉·坎贝尔将停留在绑定世界中等待您的回归。】
【下一世界传送即将开启，匹配值计算中……正在匹配同水平玩家……预计倒计时：5小时01分，请玩家做好准备。】
【祝您武运昌隆！】
……
“这边的事情差不多都解决完，看来你是真的要出发了吧。”
就在程让刚刚推开面前的办公室门，列蒂西雅的声音就好似未卜先知般传来。
她正坐在桌子后面盯着自己。
“嗯。”
“需要我帮忙吗？”她问。
程让先是轻轻摇头，随后找了个沙发坐下，双手紧紧交叉在一起落在膝盖上。
“我曾在心中与母亲定下约定，我一定会回去……但正如段不惑那家伙说的，这里也已经成为了我的家。”
“在这里我有朋友、伙伴、爱人、亲人、熟悉的环境，和愿意为之奋斗的事业……”
列蒂西雅的目光有些黯淡，她发现程让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没有一个词是抬头看着自己说出的。
程让停顿片刻，抬头看向列蒂西雅。
“甚至——有愿意穷尽一生时间陪我走下去的人。”
这句话像是令她措不及防，立刻移开了两人碰在一起的视线。
“谢谢。”
“你太客气了，反而让我不习惯。”
列蒂西雅只是用很短的时间便重新恢复冷静，轻抚裙角站了起来，绕过桌子来到程让身边坐下。
“你这次应该不会一走了之吧？”她问。
“不出意外还能再回来一次。”
“那就会是最后一次了吗？”
“最后一次回来，然后再度出发就……”
“回家？”
“嗯。”程让轻轻点头。
“那这边呢，这边怎么办？你说这里也是你的家。”
气氛好似凝结在玻璃角落的霜，静止着被时钟秒针的滴答声一点点融化。
“……我很强。”
“我知道，但现在还不够。”列蒂西雅的眉头渐渐蹙起。
“你说过，真正的自由不是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而是想不做什么，就可以不做。”程让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掏出枚一泽尔的硬币。
两种选择，回家或是留在这里，就好似硬币的正反两面。
抛起，落下，只能得出三种结果：一正、一反，或是无法抉择的中间。
程让将硬币放在手心，随后用力一握拳，再用指尖揉搓几番，在绝对的力量下，原本正反分明的硬币好似橡皮泥般被他搓成了一颗圆圆的钢珠。
松手钢珠啪嗒嗒落在地上，滴溜溜滚动在列蒂西雅脚边停下，再也不分正反。
“就像这样。”
程让的语气虽然平静，但其中蕴含的温度仿佛能够灼伤烈阳。
列蒂西雅知道，程让也许终于要向庇护着他，同时也在约束着他的那个「存在」宣战了。
相处了如此长的时间，甚至互通过记忆，即使程让从没有挑明过，可列蒂西雅早就意识到了能够将他不断复活和给予了他一部分力量的存在。
虽然不知道那东西……或者说存在叫什么，但……知道就是知道。
那也许是「真正的注视着他的神」也说不定。
“如果失败了怎么办？如果回不来也回不去了怎么办？”
面对列蒂西雅的追问，程让双唇紧抿。
他想，也许那时自己就会像最开始被自己击碎的木桩一样，化作犹如梦想破碎的彩色流光般飞散然后彻底消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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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于他的游戏结束，然后无声息地归于尘土，就这样简单。
“我没想过那一天。”
“你·撒·谎！”
列蒂西雅一字一句地怒视着面前的男人。
程让转过头，望向列蒂西雅近在咫尺的脸庞。
泛着晶莹光泽的银发被主人打理得井井有条，散发出清新的洗发水香味。略带稚气的脸颊上，紫色的双眸中倒映着唯有一人的身影，她微张的柔软唇瓣也许能品尝出花蜜般的甜味吧，就这样毫不掩饰地注视着自己。
列蒂西雅很漂亮，程让觉得已经不需要什么其他华丽的词汇去形容，就是那种能够令人心动的，最纯粹的美。
前路未知，甚至已经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再回来看到这张脸，程让终于泄气般地发出苦笑。
管他的呢……
“西雅。”
“嗯？”
就在列蒂西雅对于程让突然态度的松懈和转变感到疑惑时，他就那样直接吻了上来。抬手捧过她的头，指间插入发丝之中，带着些许痞气和一点让她无法违抗的强硬。
这个吻就如同上次自己对他的那样，令人措不及防。
“唔……！”
列蒂西雅大脑死机了一样瞪圆了眼睛，甚至忘记呼吸，全身都僵硬在最后的动作上像一座石头刻出来的雕塑。
两人相接的双唇分开，列蒂西雅后悔时间过得太快，自己还没有用心体会到那是一种怎样奇妙的感觉。
明明对于自己是无限能够挥霍甚至觉得腻的东西……几万年都一眨眼。
可唯独刚刚的那几秒，她想要重新将其分成无数瓣，掰开揉碎了去想。
“你怎么像个雕像一样硬？能不能放松点？”
程让的声音打断了列蒂西雅想要绞尽脑汁去分析回忆的那几秒，令她露出错愕的表情。
“诶？”
“准备好，再来一次。”
“诶！？”
一次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
列蒂西雅的内心迸发出雀跃的欢呼，感性像是一脚将她所有理智踢飞出家门，夺取了身体的控制权，将僵硬的肌肉放松，大脑放空。
“那，那就再一次……”她手指紧张地搅动着衣角，原本白皙透粉的耳垂被染得殷红。
“嗯。”
这一次，所谓接吻的感觉，列蒂西雅才彻彻底底地尝了个清楚。
像糖果一般……
却又带着未剥干净的柚子味道，带着些许苦涩的酸甜。
第五十二章对你的恋心如烟火般绚烂
第1188节第五十二章对你的恋心如烟火般绚烂
“什么嘛！那是什么意思嘛！真是——不可理喻的家伙！”
列蒂西雅一拳拳地捶在程让的胸口上，却唯独这一次舍不得用力。
若是尝到这样的味道，不就完全无法从脑子里甩走了吗？
就算离开也好，再也见不到也好，这段记忆无论如何也不想封印，无论之后是多么撕心裂肺的痛苦或是皆大欢喜的甜蜜，这都会成为列蒂西雅心中最难以磨灭的一道痕迹，长久地保留在她的生命里。
“我果然还是喜欢你啊，西雅……”
噗通！
好像有什么东西撞在了胸口里，列蒂西雅浑身都颤了一下，大叫：“你在胡说什么！？”
“哦当然，我这样说的意思不代表我也不喜欢伊莎了喔……你就当我是个花心的男人吧，到了这种时候，果然还是把持不住。”
程让哈哈笑着摸向后脑勺，“我不像西雅你那么聪明，说着高深莫测令人听不懂的话。相反，我很肤浅，你长得好看，对我也很好，我受到了你很多帮助，性格也是完全戳在我心尖儿上……”
“所以喜欢就是喜欢，我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为自己那未知的心意和你捉摸不透的话语纠结了，于是就干脆说出来，这样也痛快不少。”
还是那句话，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全都要。
“你，你你你！你这叫欺师灭祖！”列蒂西雅满脸通红地怒指着程让手抖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这样的形容。
“那随你咯，要把我怎么样——逐出师门？还是一刀两断？不过无论怎样也好……说不定我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呢。”
“所以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你还是选择这么做，对我来说不会太过分了一点吗？”列蒂西雅深吸了几口气平复心情，可是却发现无论怎么调整，自己引以为傲的冷静都无法回归，大脑升温烫的吓人，思绪都被刚刚的那个吻搅成了一团乱麻。
她干脆振臂一挥，梵咒清泉化作冰冷的水球悬浮在头顶，一股脑浇下。
这样总算是好多了。
程让被列蒂西雅的行为惹得只剩下苦笑，等她再度将身子和头发烤干才接着道：“你总说在自己漫长的时间里，走完了所有能走的路，看尽了一切能够看到的风景……最终那些路过你生命中的人都只像是漫漫时间长河中的焰火，转瞬即逝。”
“我想，如果我这次没有办法让你遵守对我的约定，如果没有办法一直陪你走下去的话，也想要在你的记忆中留下一朵焰火……”
而且我要做最灿烂的那一朵。
“——真是自私的家伙。”
“对于这一点，我就是自私啦！”程让十分坦然地承认道，“至少直到最后，我遵从了自己的本心，我不会后悔。如果没有表明心意就踏上战场，说不定死都不会瞑目吧。”
“你又不会死。”
“谁知道呢，毕竟……”
“……”
两人皆沉默良久。
“给我活着回来。”列蒂西雅抬头看向程让，“不管怎么样，成功或失败，选择离开还是留下，你都要活着回来，哪怕只是回来看我一眼再走。”
“……答复呢？”
“告白的答复，等你回来之后我就告诉你。”
“都说了不一定能回来了啦……”程让勉强地扯起嘴角。
“那我就会亲自去找你的，无论是天堂还是地狱，我都会去。”
“西雅，你……”
“以列蒂西雅·德·格塞布里萨克之名起誓。”她不等程让说什么便用这句话作为打断，神色一如既往地认真。
程让睁大眼睛，之后的话语被填塞着堵在喉咙。
“好，我答应你，我会回来。”
“你也给我发誓。”
“我发誓。”
“发誓怎样——？”
“我发誓我会回来。”程让举起右手，看向列蒂西雅，“满意了吗？”
“哼……你可以走了！”
似乎终于得到了令她满意和安心的答复，列蒂西雅抱起手臂，转身重新走去桌子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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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坐了下来，视线也不再看向这边，而是开始了属于这里的她的工作。
程让转身将纸张与笔尖摩擦的声音甩在身后，随着一声印章盖下咚地一声，办公室的门也同时关闭，这里只剩下列蒂西雅一人的身影。
向克里斯蒂安发送消息，说自己这边已经准备完毕，并告知了对方出发时间。
“十分钟后在段不惑那边见面。”
“——好。”
——————————————
微凉的风掠过青石砖铸就的哥特小镇，暖炉中的柴火噼啪燃烧着，将温暖和光亮填满整间屋子。
段不惑、前田松子、米雪、埃德尔小队四人围坐在矮桌旁等待。
随着房门被笃笃敲响的声音，吱呀一声被拉开，程让与克里斯蒂安将一丝冷意连同外面的风带进房间。
“好久不见，诸位。”程让抬手向众人打了声招呼。
“程，克里斯。”段不惑第一个起身点头，向两人回应。
这也许是这个小队的最后一次齐聚，是分道扬镳，还是一同赴险，此时都需要给出回答。
留给大家考虑的时间已经够长了。
程让与克里斯蒂安两人落座，六人围着圆桌坐成一圈。
段不惑见时机已到，便直接进入正题，不再多做唠叨。
“现在开始全员投票表决，是否选择参加团队征服模式，所有人都拥有一票否决权……”
换句话说，只要有一人反对，身为队长的段不惑便不能带领团队开启并参加团队征服模式。
【叮，投票开始。】
程让和克里斯蒂安最先按下面前系统面板给出的投票选项，六个代表投票的圆形空缺亮起两枚绿灯。
之后是埃德尔——绿灯。
米雪左右看了看松子和段不惑的表情，犹豫片刻后，也投下了同意的一票。
已经有四票同意的绿灯亮起，现在只剩下前田松子和身为队长的段不惑。
团队征服模式中，身为特殊职业的松子几乎谈得上没有任何战斗力，甚至很有可能拿不到最重要的奖励，若是选中的世界没有日常属性，她恐怕会成为第一批牺牲者，并且不会有人选择使用征服点数将她复活。
点击拒绝代表继续留在这里，在系统给出的任务和剧情世界中无限地轮回下去。点击同意，则也许会有那么万分之一不到的概率能够离开这里。
小队建立的初衷便是能够通关系统游戏，回到现实世界，然而这里的种种羁绊和限制则成为了阻碍前进的拦路虎，亦或是令人流连忘返的温柔乡。
选择在死亡中绽放，还是安于现状另寻出路，成为了松子面对这一次投票中最艰难的抉择。
而段不惑迟迟不做出最后选择的原因，也是在征求其他成员的意见。
他只是放心不下这几人的安危，毕竟成为队员亦是朋友时间也不短，一路风风雨雨走来，段不惑已经决定好尊重他们所有人的选择。
如果松子放弃，那么他的同意与否便没有任何意义，而如果松子同意，他也会选择全票通过。
已经太久了，寻找系统的漏洞，寻找测试玩家……随着一个个世界的经过，正式玩家的系统必然越来越完善，而测试玩家能够留存下来的数量也会越来越少。
毕竟不是所有漏洞都能够有利于玩家，也会有各种阻碍发展和任务进行的恶性bug，就比如程让一开始遇到的那个。
现在最明显的机会就摆在众人面前，只要参加团队征服模式，就有能够回到现实世界的机会。
这便是系统给予诸位玩家的通关道路。
松子抬起头看向程让，似乎是做好了最后的决定。
“抱歉，程……”她按下反对按钮，随着一票否决制的红灯亮起，投票直接结束。
【投票未通过】
“我们并不像你一样强大……至少我清楚，如果我和米雪和你们同行的话，是基本不可能活下来的。”
“与其赌上性命面对未知死去，不如继续沿着我们之前设想的道路前进……至少，我无法再接受身边的人逝去了……对不起。”
程让轻轻笑着摇头，起身道：“没必要为此道歉，松子小姐，能够认识你们也是我人生中的幸运，希望我们后会有期。”
段不惑欲言又止，似乎想要挽留起身的二人，“程……”
“后会有期，小羊。”程让并没有说些其他的话语，只是这样递上右手。
“……”
段不惑缓缓握住程让的手。
“请保重，有任何消息，我们都会立刻告诉你们的，另外如果需要任何方面的支援，请尽管开口！”
“好。”两人都点了点头，随后分开，在系统界面上点击了几下。
【程让、马克西米连·艾斯特希博·贺卡·F·克里斯蒂安，申请退出「回家吃饭」小队。】
【同意。】
【叮，成员已退出组队。】
寒冷的风随着大门的再度开启呼呼地灌了进来，虽然不到片刻就重新关上，但仍然让人觉得房间中冷了不少。
两人的身影透过窗户看去，渐渐消失在小巷的尽头拐角，随后伴随着闪烁的蓝光，就这样消失在了个人结界的小镇里。
山高路远，我们终有一别。
不过至少，段不惑真心地希望每一个人都能活下去。
无论在哪儿。
“都请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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