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边解决了，研究所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克劳斯道：“任意门系统这边没出问题，是伊莲恩小姐那边对研究所进行了封锁，具体的情况还不清楚，但她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了解，现在我送伊莎回去，之后在哪里碰面？”
“克林顿大街243号，我们去那里等你。”
“好。”
挂断电话，程让向身边的伊莎贝拉伸出手道：“好吧，回来一趟确实闲不下来，抱歉伊莎。”
“没关系。”伊莎贝拉笑着摇了摇头表示理解，轻轻牵住了程让的手，“现在我们怎么回去？要坐车吗？”
“不了，赶时间，你应该不恐高吧？”
“诶？我没关系”
程让的嘴角挑起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一个公主抱便将伊莎贝拉搂了起来，“那就带你玩点刺激的。”
被突然抱起来的伊莎贝拉口中发出轻呼，脸颊染起了淡淡的红晕，问道：“什么——”
话音未落，只见程让脚下用力一蹬，周围的景象便瞬间被拉上了高空。
“咿呀——！”
迎面涌来的狂风和剧烈的推背感便令她忍不住叫了起来，立刻下意识反手紧紧搂住了程让的脖子。
程让带着伊莎贝拉以极快的速度跃上了高楼，并在楼顶间快速纵跃了起来，向着隔离区的城壁方向弹射而出。
而怀中的伊莎贝拉除了刚刚起步时的惊叫以外，很快就习惯了视野两边快速后退的景色。
从高空俯视下去，街道被一层淡淡的薄雾遮盖的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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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地面上的车辆和行人像是蚂蚁一样渺小，轻微迭起的失重感再加上这一览众山小的爽快感觉令伊莎贝拉忍不住笑了起来。
“还能笑出来，看来你还蛮享受的？”
随着高度下落，程让脚下再次轻点楼顶，呼啸而来的风将怀中少女柔顺的金发吹拂的肆意飞扬着，别有一番风味。
“如果是别人带着我这样赶路，我说不定会吓晕过去。”
“哦？”
“但是你不一样。”伊莎贝拉一脸惬意地将头靠在了程让胸口。
平稳而有力的心跳声传来，令她感到无比安心。
“虽然我知道你一直忙来忙去的，但你未必也太不对我上心了吧，偶尔也多陪陪我啊！”伊莎贝拉随后又有些不满地用脑袋撞了一下程让，抱怨道：“不能说我总是理解你，你就把我扔在一边自己跑了，再这样下去我可就要任性起来了喔！”
“啊，哈哈哈确实。”程让有些尴尬地苦笑起来，对于自己女友的关心确实不够多，会被她这样抱怨也是理所应当的。
“还有，列蒂西雅小姐似乎对你也有点意思。”
“咳咳咳咳！什么？！”程让脚下一顿，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伊莎贝拉嘴巴一扁，用手锤了下程让道：“你不会没看出来吧！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她看过来的眼神简直都要把醋坛子打翻了！”
“呃，要是这么说的话，好像是有点话说她看谁不都是那副表情吗？”
伊莎贝拉听着程让的回答，无力地叹气道：“本来计划和列蒂西雅小姐独处的计划也被打乱了，我其实也蛮好奇的，想要借着学习咒法的机会顺便问问她。不过毕竟这里是赫尔沙雷姆兹·罗特嘛。”
“怎么一副见怪不怪的语气，你不会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溜出隔离区了吧？”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所以你就是乱跑出来了吧”
伊莎贝拉抬头看向程让，眉头微皱了起来：“那又怎样？我是和同学一起出来玩的，而且我也知道哪里危险不可以去，你未免对我担心过头了吧。”
“我只是”
“担心我的安全？你总是这么说！那你就一声不吭的拍屁股走人，连短信甚至都不给我发一个就去别的世界了？”伊莎贝拉的语气渐渐重了起来，一把拉住了程让的衣领，那双湛蓝色的眸子里射出的目光直直刺向程让，令他下意识想要躲避。
温柔的人一旦生气会异常可怕，因为别人往往将她的不轻易发火看成不会发火，将她的装糊涂看成没有底线，不知道在她动怒之前，其实已经忍耐了无数次。
当她被人伤害了的时候往往不会马上告诉你，大吵大闹，而会选择看在眼中，咽下一堆负面情绪和带刺的说话，要么沉默不语；要么以婉转的方式表达想法。
这样的忍让并非源于退缩，而是因为她不想跟别人吵起来；不是由于她天生没脾气，而是因为她不想失去这段关系。
因此，有时知道别人瞒骗她，只要不越过底线，她亦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不会揭穿，留你一点面子，期望别人以后会以诚待她；被别人胡乱承诺她什么，到头来总是做不起的，甚至时间一晃别人就忘了，她亦很快原谅别人的出尔反尔，希望别人下次说到做到。
“每次说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就来陪我，可也是几乎每次都会因为突然发生的意外不了了之，我上次亲手为你做的一桌子菜都已经放了冰凉，最后还是克劳斯先生打电话过来告诉我说你已经走了！”
怀中的伊莎贝拉眼睛渐渐红了起来，但强忍在眼眶中的泪水终究还是打了几个转从眼角滑落。
这是伊莎贝拉第一次对自己这样发脾气，程让在愧疚的同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话语。
跳跃着的脚步停了下来，两人在某个楼顶处落脚，而隔离区的黑色城壁已经距离这里很近了。
伊莎贝拉从程让僵硬的怀抱里逃了出来，缓缓后退了一步。
“你如果真的关心我，喜欢我，就不要总是用那些完成不了的承诺来敷衍了事”
“抱歉。”
“”
伊莎贝拉吸了吸鼻子，抬起袖子将眼角的泪痕蹭去，低声道：“道歉的话，我已经听够了我只是想让你多陪陪我而已，甚至是多信任我一点，我很清楚这座城市到底有多危险，也很清楚你在担心我遇上和之前一样的事情”
“但仅仅是一昧的逃避，是不能在这里生活下去的不是吗？因为这里是赫尔沙雷姆兹·罗特就算隔离区比起外面更加安全，但也不是没出过事故不是吗？”
“如果因此就退缩的话，我为什么不搬出去住呢？”伊莎贝拉深吸了一口气，扯起一个勉强的笑容缓缓道：“反正，我也知道爸爸和妈妈他们是不会回来了这座城市里，除了姐姐和你之外，又有什么我可以留恋的地方呢？”
程让微微睁大眼睛，结巴半天道：“你你知道了？”
有关于坎贝尔夫妻先后死在了大崩塌之后的这座城市里的事情。
“当然，我虽然总是看上去呆呆的，但又不是真的傻，对于莱布拉成员来说，这个城市的历史可从来都不是什么秘密”
伊莎贝拉如此说道。
第十七章想让你只当我的英雄
伊莎贝拉其实已经猜到了，自己的父母会死在三年前那场举世瞩目的纽约大崩塌之中。
只不过她不愿意承认，也没做好接受这件事情的准备。
都说父母是孩子们在死神面前的一堵墙，这道墙在，你看不见死神，可墙一倒，你便直面死亡。
家庭破碎，仅剩自己和姐姐相依为命，伊莎贝拉在那段时间中甚至不知道自己继续努力下去还有什么用处。
只有凭借着姐姐的那句善意的谎言，她才能在每天的夜晚中带着惶恐与不安闭上双眼。
“爸爸妈妈被困在那个雾蒙蒙的城市里，暂时回不来了，姐姐答应你，以后一定会带你去找爸爸妈妈的，在这之前，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一起生活了哦。”
但就在年幼的伊莎贝拉随着时间的经过和姐姐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中，慢慢走出阴影的时候，上天却在她成年的那天赠与了她一份此生难忘的成年礼。
绝望、无助、痛苦，势要将伊莎贝拉的精神和身体毫不留情地击碎，而四处求医无果的姐姐，最终带着自己来到了这座奇迹与混乱的异界交汇都市——赫尔沙雷姆兹·罗特。
拨开浓雾的面纱，同时也携带着三年前那份不愿再被提起的记忆。
之后在这里遇见的事情，也就不用多提。
伊莎贝拉很清楚地知道，算上大崩塌带来的毁灭性打击，只是普通人的父母想要在这里生活整整三年，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如果不是遇到了他，这位在一片灰暗的世界中给予自己新生的人，可能现在伊莎贝拉就不会站在这里，而失去了唯一依靠的姐姐，恐怕也不会留在这座城市里了。
程让实力强大，交际甚广，在这座城市中生活的如鱼得水，但根本就是普通人的坎贝尔姐妹即便有着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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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成员们的照顾，在这里也生活的不是那么轻松。
仅仅是想要跟随他的脚步，却用尽全力也无法做到，这份感激和喜爱的心意因为伊莎贝拉不是那么勇于开口表达，也只能默默埋藏在心里。
“你的身边也总是围着一群要好的朋友和其他可爱的女孩子，对于你来说，我可能只是对你来说重要的人们中其中一位。但对于我来说，你就是我继续留在这里的全部意义了。”
程让一声不吭地前往其他世界，想必也能相遇到更多对于他来说意义非凡的朋友们，而这样的行为令伊莎贝拉感觉到了危机。
一昧的理解与忍让，除了懂事之外也不会给他留下更多的印象，而终归有一天他会遇到比自己更好的女孩
人总是会变的，而爱情却总是自私的。
就算伊莎贝拉性格再好，她也不能接受自己什么都不做，然后被人遗忘的结果。
她也想要用尽全力的争取自己的幸福，即便会稍稍显得自私和任性一些，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这次是最后一次。”伊莎贝拉轻声道：“我知道情况紧急，而且现在大家都需要你”
“但今晚八点之前，如果我没在家门口看到你回来，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她咬着嘴唇，一副不甘心的模样道：“作为喜欢着你的女孩子，我也想让你只当我一个人的英雄啊这算是任性吗？”
程让神色认真地走上前去，用力将伊莎贝拉拥入怀中，沉声道：“我答应你。”
“八点之前，我一定回来。”
事已至此，作为一个男人连这点小小的请求都完成不了，那还当个什么剑神？要着系统还有何用？
就算是世界即将毁灭了，天要塌下来了，也得把它支棱回去！
这是来自伊莎贝拉的委托，也是程让发誓一定要完成的限时任务。
伊莎贝拉将头深深埋在程让怀中，有些贪婪地轻嗅着他身上淡淡的硝烟味，轻声道：“嗯，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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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克林顿大街243号，一道白色的流星从天而降，携带着惊人的破空声重重轰击在地面上。
伴随着轰地一声巨响，众人脚下的街道都微微震动起来，停在路边的车辆几乎同时响起了刺耳的报警声，寻声望去，程让正一脸平静地将手搭在腰间刀柄之上，迈过开裂的柏油路面向这边走来。
“情况怎么样？顺便一提，今天我有点赶时间所以我们最好长话短说。”
雷欧见此，嘴角一扯道：“程前辈这次的登场方式还真是令人难忘呢。”
除了吉尔伯特留在了结社总部，负责调度其他外勤人员的正常任务，其他人基本都在这里集合了。
克劳斯、史蒂芬、雷欧、杰特，还有那只一直没正眼看自己的白毛萝莉和一位帅气的灰色短发男人。
当然不是扎布，而是莱布拉中的另外一位之前没来得及出场的成员——道格·哈默（DougHammer）
因亚莉基菈居于一个身体的两人之一。短发浅黑色皮肤的美男子，戴尔多洛的容器。
使用血液缠绕全身而巨大化的“血殖装甲”战斗。性格活泼开朗，常用一句话表达心情。
对自己的血液戴尔多洛是“一心同体”的信赖。
莱布拉全体女性公认的“好男人”。
“初次见面，这位小哥！你看起来蛮屌的嘛！”道格的手腕处涌出一股鲜血，凝集出了一个咧着嘴巴的小脑袋，上面还有着些许黑色纹路，像是描绘着他的表情。这便是道格哈默体内的另一个存在，戴尔多洛。
“哈喽～”而道格本人则只是向自己笑着挥手打了个招呼。
“之前听说过，初次见面。”程让向他点头，简单寒暄了一句。
史蒂芬开口道：“现在的情况有些棘手。珍由于身体原因请假了，所以处于封锁状态内的研究所内部情况我们无法得知，怎么进去都成了问题。”
程让轻咳两声，“抱歉，我的锅。”
“和你没关系。”史蒂芬瞥了一眼程让道：“就算你不在的时候她也会时不时和人狼局的同僚们喝的烂醉，打电话找不到人这次能短信通知我请假已经很不错了。”
“内部通行卡带了吗？”
“在这。”程让捏出一张黑色的感应卡在指尖转了一圈，“研究所的外部通道都被封死了，处于安全原因暂时也不能从任意门系统进去，那么我们现在有两个选择。”
程让竖起手指：“第一，我可以带你们去之前被封锁的大门哪里，用最简单暴力的方法挖一个洞进去”
他拍了拍腰间的刀鞘：“不过这么做可能会让伊莲恩想要当场去世，我的钱包也会受到重创。”
“那么第二。”程让竖起两根手指，看向雷欧道：“我记得雷欧不是有个门钥匙吗？如果现在还在他手里，我们可以用那东西进去，这样安全的多。”
“不过唯一的问题是，如果没法在研究所里面解决完问题，我们怕不是要挖上几十米深的土和数层混凝土钢板浇筑的外壁才能出来。结果比起第一种来说代价还要大。”
程让晃了晃手指：“你们准备怎么选？”
第十八章麻烦事一个接一个
“我觉得还是开门比较靠谱”雷欧在一旁发表意见道：“门钥匙我随身带着，之前从巷子里逃命用过一次，还没换电池，应该还能用两次。”
“不过由于现在结社处于三级安全封锁状态，门钥匙无法设置复数个通行地点，进去之后确实没法通过默认设置回到结社大厅那边去。”
“单向通行，不成功便成仁吗？”史蒂芬有些苦恼地扶着额头叹了口气。
程让在系统界面中默默尝试了一下很久没有用过的回城功能，发现也并不能启动引导。
对此他丝毫不感觉意外回城传送虽然免费但限制是在太多了，就像上次的扫地出门事件，2级全面戒备模式下回城功能便已经被屏蔽。
而此时再次升级换代过两次的安全系统，就连最低等级的隔离措施都能屏蔽系统的回城传送，相对而言，使用伊莲恩出品的最新版任意门系统比起这个回城好用了不知道多少倍，怪不得只卖500金币
“外面也需要人接应，那么计划就这么定下了，分成两组，一组进去处理研究所内的情况，将扎布和伊莲恩救出来，另一组在外面负责意外情况发生后的接应。”史蒂芬微微一翘嘴角，用玩笑的语气道：“毕竟两边同时挖洞的话效率也能快一点不是吗？”
“呃”不过貌似并没有人能够笑出来，只有戴尔多洛裂开嘴巴嘎嘎嘎地怪叫着。
“那么程，你带着雷欧和列蒂西雅进去，其他人在外面接应。”
“没问题。”程让对史蒂芬的分配没什么异议。
程让担当最强输出兼最强坦克，雷欧的神之义眼说是最强辅助应该没人能够反驳，外加一个博学多才的AOE法师列蒂西雅，基本上这一趟过去应该能解决所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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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蒂西雅从一旁挪了过来，用带着点威胁的语气向程让警告道：“事先说明，如果只打算用我来挖洞的话，你的研究所就别想完整地留在地下了！”
“啊啦，被你发现了？”
“你还真打算只让我挖洞吗！”
“我开玩笑的，伟大的列蒂西雅女王大人怎么可能只是个挖掘机呢？”
列蒂西雅的手中轻轻一握，一把闪烁着金光的神圣矛锤凭空出现。
雷欧见状连忙道：“呜啊列蒂西雅小姐这东西太危险了请收回去！而且现在不是考虑这种事情的时候吧，程前辈不是说赶时间吗？还有为什么一定要认为我们会挖洞出来啊！”
“说的也是。”列蒂西雅收起咒文大锤，抱起胳膊道：“希望你出去这一趟有所长进，不然就太令我失望了。”
“小事一桩。”程让自信地笑着拍了拍胸脯。
两人在雷欧身后站好，随着雷欧拍下金属棒，渐强的蜂鸣声过后向着面前的店铺门挥了下去。
咔哒！
随着门把手旋转，大门推开，里面是一片漆黑的研究所走廊。
“果然出了问题”
看着里面绝不正常的景象，雷欧默默咽了下口水。
“事不宜迟，赶快出发。”史蒂芬催促了一句，“里面看来是断电了，没有通讯系统的支持，想要用无线电和手机联系也是不可能的，如果四个小时后依旧联系不上你们，任意门系统也没有恢复连线的话，我们就会着手强攻。”
“了解。”程让点头，率先迈步进入研究所。
而雷欧和列蒂西雅则紧随其后，神之义眼和咒法的光芒相继在漆黑的通道中亮起，随着大门的关闭被重新隔绝。
连接切断，史蒂芬再次打开面前的店门，走入了这家表面上是咖啡馆，实则是莱布拉秘密集合据点的店铺，在其中找了个位置坐下。
“接下来就是等着他们的好消息了，克劳斯。”
“嗯。”
一位粉色短发的女孩端着托盘走来，在她的女仆装裙摆之下，是一双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战斗义体，而具有细小接缝的手臂和脸部也预示着她其实是位接受过生化改造战斗力不俗的咖啡店员。
“几位，好久不见，想要喝点什么？”
莱布拉外勤人员之一，吉安娜·克里斯蒂安，克林顿大街243号星光咖啡厅店员，兼情报交接人，全身85%战斗义体改造，近身纯肉搏战斗力甚至吊打过扎布那家伙。
“美式咖啡。”史蒂芬扭过头道，“克劳斯呢？”
“我喝水就可以了。”
杰特和道格哈默在另外一处卡座落座，喋喋不休的戴尔多洛似乎对于面前这位鱼人有很大的兴趣，一直七七八八问个不停。
但众人连屁股都还没坐热乎的时候，外面的街道便传来了混乱的轰鸣声与连成一片的爆炸声，将餐桌上杯中的液体震起一片微微的涟漪。
“又怎么了”
推门走出店外，史蒂芬抬头看向街道尽头处混乱的景象，脸色一下黑成了锅底。
成片的无人机群像是汹涌的黑色风暴般铺天盖地，其中的一个大型无人机上方还站着一位粉色马尾辫的哥特萝莉。
“达令！还有布罗迪and哈默～可算让人家找到啦！”
“亚莉基拉”闻声走出的道格看向远处亚莉基拉的声音，眼神凝重。
“麻烦事还真是一件接着一件。”史蒂芬小声的抱怨了一句，随后振臂一挥道：“全员，准备迎击！”
另一边的研究所内，漆黑的走廊中安静的吓人。电源被完全切断之后仅剩下独立供电的紧急疏散标志还在顽强闪烁着绿色的荧光。
“备用紧急电源似乎也没有启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昨天下午还好好的呢”
“这正是我们需要查明的，雷欧，有什么异常吗？”程让微微侧过头问道。
雷欧眼前的蓝色神之义眼法阵缓缓旋转，不一会后他摇了摇头：“没，还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此时第一道厚重的密码门挡住了众人的去路，程让抬手在上面随意按动了两下，黑漆漆的控制面板没有任何动静。
“奇怪了，我记得这里的隔离门都是额外电源控制的啊，就算研究所全面停电，连紧急备用电源都没有启动，这东西应该也能靠着里面的电池继续运转至少12个小时才对”
“那就只能暴力破解了，现在它就是块死沉的不锈钢铁锭。”列蒂西雅将手在密码门上敲了两下，传来几乎是实心的闷响。
“砍得动吗？”
程让嗤笑一声，拔出了腰间的长刀。
“你什么时候见过有我砍不动的东西？”
第十九章营救开始
高速切割的白线眨眼间密布整扇隔离门，随着程让哐一脚踹上去，厚达25厘米的复合隔离门就这样四散为碎块哗啦啦散落一地。
列蒂西雅手中的明白色咒法光源随即涌向了后续的走廊通道。
程让对此不由得感到肉痛，为了这一波的装逼耍帅，仅仅成本价就高达3万泽尔的4级隔离门就这样被自己切成碎块。抗热切割成分的添加物甚至都无法让这东西回炉重铸，坏了就是坏了。
钱包-**
**
而就在程让自怨自艾没多久的时候，列蒂西雅和雷欧又停下了脚步。
“请。”
程让闻声抬头一看，顿时心脏骤停，一口老血嗯咽下去差点没给自己憋出内伤来。
只见一扇完全相同款式的隔离门再次横立在三人面前，与之前被切碎的那扇只相隔不到二十米。
艹！伊莲恩那败家娘们，就把我的钱花在这种鬼地方？！程让不由得在心中疯狂吐槽。
“愣着干什么，切啊。”列蒂西雅将程让的表情看在眼里，嘴角露出了小恶魔般的微笑，开口催促。
“雷欧亲～”程让立刻一脸堆笑地搓着手凑到了雷欧身边，“你会不会撬”
“不会。（即答）”
程让当即一个川剧变脸，逮住雷欧的脑袋就是一顿敲。
“那我要你有什么用，要你有什么用！”
“啊痛痛啊！程前辈就算你再怎么敲，我也不会撬门啊！什么时候神之义眼被用来处理过这种情况啊喂！”
“可这门真的很贵啊，这一刀刀砍得可都是我的钱包啊你们当然不心疼！”程让掩面。
雷欧嘴角一扯：“那就不去救伊莲恩小姐和扎布那家伙了吗？”
程让当即甩手：“这败家娘们不救也罢！”
列蒂西雅：“白毛猴子就这样灭绝掉也不错。”
“好，我赞成个鬼啊！”雷欧将手狠狠一甩，“我们这是在执行危险的任务啊，请多少认真一点！说不定会死掉的喂！”
“我死不了。”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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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让和列蒂西雅同时看向了雷欧。
雷欧浑身一颤，指着自己道：“所以这次任务最危险的人其实是我吗？！”
“嗯。”两人同时点了点头。
雷欧沉默片刻，干笑两声道：“哈，哈哈，那既然如此我们就撤退？”
“怎么可以把同伴扔下自己逃跑呢，我们继续前进吧！”程让一把搂过雷欧，用臂弯夹住了他的脑袋。
“所以刚刚那些话都是谁说的啊！还有扎布这家伙之前就把我扔在怪物堆里自己跑了呀喂！”
雷欧不由得在程让的臂弯里挣扎了起来，昏黑的走廊通道中顿时一片热闹。
“放心吧，我是不会扔下你的。”
随着程让开口，雷欧的挣扎顿时停了下来。
“怎么样，害怕的感觉好点了吗？”他微笑着拍了拍雷欧的脑袋。
雷欧微微一愣，这才发现一开始进入到这里时，随着心中不安的感觉而不停轻颤的双手停止了抖动。
难道说程前辈和列蒂西雅小姐是发现了我的不安，所以才开了几个这样糟糕的玩笑吗？
“是，是的我感觉好多了。”
“那就提起精神来，有什么事情我撑着呢！”程让用力一拍雷欧的后背，将他怼了个踉跄，随后腰间长刀重新出鞘，将面前的厚重隔离门劈开。
“之后的环境只会越来越糟糕，我们之中最不能掉链子的就是你。”程让说着，抬起脚将阻挡着三人前进的第二道隔离门踹开：“睁大眼睛看着，有什么异常情况随时汇报。”
“是！”
于此同时，在为整个研究所提供电能和运转动力的核心供能室内，一枚足有小半个房间大小的青色大脑正以一种令人匪夷所思的规律蠕动着，四处交接的粘稠管线正阻断着各个供能管道的输送能力将其转化为自身进化所需的养分。
伊莲恩一开始的推测没有出现错误，这些东西能以一种违反物理学定律的方式增值，用子弹、奇术甚至斯克兰顿稳定浮标都无法抑制。
受到攻击之后更是成倍增值，每一部分肉体都会在短时间内成长为新的个体，几乎可以摄入任何物质成为自身成长所需的养分。
并且对于生命体的视线异常敏感，行动方式基本都是以极高的速度绕过猎物的视觉死角对其进行偷袭，但如果一般人觉得这是因为怪物的本体脆弱才选择的这种攻击方式而草率迎敌的话
高强度合金的机械臂已经被重伤未愈的个体像纸一样揉成球扔在地上了，事实会证明，估计会死的非常惨。
伊莲恩独自一人躲在中控室中，手边甚至连一把像样的武器都没有。
扎布还没有回来，但估计是被困在某个走廊中了。
封锁指令下达之前，整个研究所的电力系统就全面宣告了崩溃，能够确认的只有研究所的应急保护措施启动成功，因为所有闸门同时闭合的声音在当时的伊莲恩耳中听起来是十分震撼的。
就连她自己都被锁在这里出不去了。
备用电力系统没有正常接管，伊莲恩觉得那个怪物很可能已经侵占了核心供能室。
整个庞大研究所的最有力心脏正在被那个可怕的怪物抽吸着血液，如果时间再这么流逝下去，会诞生什么东西出来，伊莲恩是根本想都不敢想的。
只能祈祷那些厚重的合金隔离门能够阻碍一下怪物寻找更多养分来充实自身能力的行动路线了。
“史蒂芬先生那边应该也很快能发现是研究所这里出了问题现在只能等待救援。”
伊莲恩缩在桌子下面，轻轻叹了一口气。
“希望扎布那家伙平安无事虽然平时挺惹人烦的，不过危机到来的时候也是个意外让人感觉到可靠的人呢。”
而伊莲恩刚刚夸了没两句的扎布这里。
被关在两扇厚重的隔离门走廊之间，折腾了半天也没能搞开这里的扎布正瘫坐在地上，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香烟嘀咕着什么，在一片漆黑的封闭走廊中能听得格外清楚：
“该死的伊莲恩，我让她点燃血线，没让她把打火机都给我扔掉啊喂！等出去之后一定找机会狠狠敲她一笔”
咚
敲了下身后近乎于实心的合金隔离门，扎布以一副咸鱼的模样自语道：“这家伙肯定很有钱吧”
就说我那个打火机成本高达20万泽尔好了。
第二十章燃烧的暴风雪
在程让这一组在一片漆黑的研究所内快速推进时，外面史蒂芬这边正在和前来找麻烦的亚莉基拉打得热火朝天。
准确的说，是和亚莉基拉控制的无人机群。
那个粉毛哥特萝莉甚至飞在天上连一根手指头都没动，铺天盖地的重火力无人机便将整片街区翻了个底朝天，众人躲在掩体内被压得头都抬不起来。
“布雷格利德流血斗术，第117式，绝对不破血十字盾！”
血液凝聚成的巨大骷髅十字盾拉扯出破空声向无人机群撞去，克劳斯意图用这样的大范围攻击消灭它们。
但效果并不明显，灵活的无人机群在亚莉基拉的控制下轻而易举的就避开了飞射而至的血十字盾，仅有距离比较近的几架来不及机动而被其凌空拍碎为一堆四散下落的零件。
机炮连成一片的金色弹痕噼里啪啦的砸落，克劳斯也不得不翻滚着闪躲进建筑物里。
仅仅不到十分钟，莱布拉的这个秘密据点已经被干成了大破。
要是KK在就好了。
史蒂芬从废墟后方探头，瞥了一眼被无人机重点照顾的道格哈默。
被血殖装甲包围保护的他整个人身形暴涨，血色的肌肉虬扎，健硕的上半身显得双腿和腰肢有些细小，但随着他双拳快速击打出片片残影，空气甚至都有些微微扭曲起来，发出骇人的爆鸣，将蜂拥而来的无人机群像是棒球那样轻而易举的打飞，但终究敌人的数量太多，这么一拳拳打下去也只是杯水车薪。
“斗流血法风神，突龙枪。”
这时不远处的杰特站了出来，猩红色的琉璃三叉戟持握在手，于头顶飞速旋转。
狂烈的白色飓风随着三叉戟在杰特手中旋转为残像拔地而起，突龙枪此时再次被杰特施加以空斩丝的形态变化，分裂出无数血色细线将这道飓风染上了淡红。
“刃身之贰·空斩丝，天羽龙卷！”
来自斗流血法风神正式继承人的组合技展露锋芒，在亟需大范围AOE打击的时刻，携带着坚韧空斩丝的淡红色飓风席卷整片天空，将无人机群的阵型狠狠撕开了一个硕大的口子。
被空斩丝切割开的机体爆散出惊人的火光凌空爆炸，掀起了一片连锁反应，给亚莉基拉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那个半透明的鱼人真是烦人！人家只是稍微来晚了些，达令就又跑掉了不过回收布罗迪和哈默也不错。”亚莉基拉的脸颊上泛起激动的红晕，面具上的独眼紧盯着和无人机不停奋战的血色巨人哈默。
莱布拉真是无聊透顶的组织啊。
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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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基拉随手打了个响指，脚下的大型无人机货仓展开，更多的无人机群像是四散的蜜蜂一样呼啦啦地散落投放出去，开始对相邻街区的无辜路人展开了无差别攻击。
密集的地毯式轰炸将整片区域都陷入了地狱般的火海，这时突然遭了秧的围观群众们才想起来逃跑。
他们本以为又是场精彩的好戏，但明显这场好戏的入场费有些过于高昂，一个不留神，就要把小命交代在这里。
“该死，亚莉基拉那家伙开始无差别攻击了！”
“必须要疏散附近的人们，减少伤亡。”克劳斯弯腰蹲在史蒂芬身边，语气认真。
史蒂芬立刻看穿了亚莉基拉的意图：“不行！她的目的就是分散我们，克劳斯。失去了支援的道格会被她抢走的！”
“那就我一个人去，总之不能袖手旁观。”克劳斯沉声道，“我的能力对于现在的场面没有多少帮助。”
“可你是首领啊！”
就在两人依此产生了些许争执的时候，身后的废墟传来了动静，厚重的钢筋水泥墙板被轻而易举地掀开，发出砰地一声砸落在一边。
“疏散群众的任务就交给我吧，克劳斯先生！”
“克里斯蒂安你没事吗？”
“是的，没什么大问题。”吉安娜身上的女仆装已经破破烂烂，只能勉强挂在她身上。那被硝烟和灰尘浸染得有些发黑的躯体之上，拟真皮肤已经出现了大范围破损，被改造过的银色机械义体清晰可见。
“外部皮肤破损64%，机械活动部件损坏21%，外置战斗系统损坏43%，探测感应装置损坏50%可以进行疏散任务，推断成功率100%！”
左脸沾满血迹的吉安娜已经失去了一只眼睛，不过她的神情依然坚毅。
虽然吉安娜是这么说的，但只有她自己才清楚，真正的信息核心分析结果根本不是这样的。
克劳斯先生独自一人顶着如此密集的火力网前去疏散民众，成功活下来的概率只有23%。
如果是自己去，疏散任务能够完成的概率是50%，活着回来的概率却只有15%。
可只要不是0%，吉安娜就有将其做到100%的信心。
“请下达命令吧，克劳斯先生！”
机炮砰砰砰地扫射而至，将地面犁出深深的沟壑，令几人不得不弯腰进入掩体躲避，飞溅过来的碎石和土渣击打在吉安娜的身体上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没时间了！”史蒂芬大叫着催促，“我们必须一同支援道格和杰特，不然是不可能对抗亚莉基拉的！”
克劳斯不傻，他能听出面前吉安娜语气中那份视死如归的坚毅，而不用想也能知道，这种状态的她如果独自包揽疏散任务的话，此去一行将凶多吉少。
可正是莱布拉每个成员都抱有这样的精神和热情，这个世界的平衡才能被艰难的维持下来。
无论是谁，都拥有一颗想要为此发光发热，哪怕是燃烧殆尽的精神。
永不言弃。
“那就交给你了，克里斯蒂安！我们会掩护你穿过战场。”克劳斯下达了命令，随后猛地起身。
那宽阔的背影为半跪在地上的克里斯蒂安挡住了骤雨般袭来的金色弹幕，耀眼的光芒自其左拳紧握的金属十字拳套中央灿然闪烁。
“布雷格利德流血斗术参上！”
史蒂芬也同时踏出掩体，鞋底的十字楔闪烁出红色的光芒，刺骨的寒气随之迸发而出。
艾斯美拉达式血冻道——绝对零度的暴雪！
“杰特！”
史蒂芬向杰特高呼，自周身翻涌而起的白色冰花凝集成锋利的细小刀刃向杰特席卷而去，犹如一场寒冷壮烈的暴风雪。
虽然这是杰特和史蒂芬的第一次配合，不过斗流血法风神的性质变化几乎可以包容任何属性。
风，不仅能掀起剧烈的火势，也能夹杂刺骨的严寒，成为永冻土上令人胆颤的暴风雪。
杰特立刻心灵神会，再次转动手中三叉戟，卷起飓风。
“斗流血法风神，天羽风箱！”
只不过这次夹杂在飓风之中的不再是空斩丝的血色细线，而是史蒂芬艾斯美拉达式血冻道凝聚出的寒冷暴雪。
战场上空随着白色暴雪的猛烈席卷，温度顷刻间暴跌，细小的冰花被狂烈的飓风携带着以极高的速度涌向天空中的无人机群。
桨叶被凝固，发动机被坚冰所覆盖，转眼之间大片大片的无人机失去动力哐啷啷地掉落了下来。
“第111式，十字型歼灭枪！”
随后被从天而降的血红色骷髅十字枪当成活靶子砸了个稀巴烂。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彻街区，在亚莉基拉因为这记突如其来的攻击而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时，一道粉色短发的身影像是离弦之箭般激射而出，转眼间穿越了之前被炮火封锁的宽阔街道。
“你的任务不仅是疏散受灾的民众还要活着回来！”
“是！”
得到了吉安娜承诺的克劳斯目送那道灵活消失在建筑物群中的背影后，重新将视线投放在了面前的敌人身上。
“绝对不会让你带走我们任何一位同伴的，亚莉基拉！”
第二十一章它看上去好像有点猛
随着刀刃切割肉体的声响传来，程让这边遭遇到了战斗。
胡乱生长的肢体扭曲地拼接在不断蠕动的身躯之上，骨骼也是完全错位地插得到处都是，但这种怪物的行动速度却灵活的惊人。
程让等人的目的地首先就是前往核心供能室恢复研究所电力，不然一片漆黑的环境难以寻找扎布和伊莲恩的身影不说，所有的隔离门全部关闭的情况下每一扇都需要砍开的情况，除了太过于烧钱之外时间也是问题。
但就在三人前往核心供能室的道路上，门后已经有这种奇怪的怪物出现了。
战斗欲望狂暴，再生能力极强，对于视线的敏感程度也令人匪夷所思，要不是有雷欧的神之义眼和程让的被动技能心眼让其无所遁形，说不定已经被它偷袭成功了。
可偏偏这玩意还没有眼睛，雷欧的神之义眼对于这种个体根本没有操控的办法，就连感知其行动都需要全神贯注才行。
而正因为雷欧神之义眼的视线对于怪物来说太过于强烈，几乎碰到的所有怪物都对雷欧展现了极大的攻击欲望。
并且随着三人向核心供能室方向愈加推进，这种怪物也越来越密集。
坚硬的骨爪与咒法护盾又一次撞击，发出了耀眼的火光和巨响，将雷欧撞了个趔趄。
要不是带上列蒂西雅能给雷欧上个龟壳，现在他估计已经当场被戳穿心脏去世了。
这群怪物棘手的很，从第一头个体被程让见面秒杀，到第二第三头从后方偷袭程让也被瞬秒之后，再遇见的怪物仿佛都认识了这个举着刀的家伙不好惹那般全都绕着走，躲避着程让视线的追捕向着雷欧发动袭击。
近乎完全漆黑的研究所走廊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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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限制了程让的发挥，就算列蒂西雅时不时会扔一个用来照明的法术，也会被怪物群第一时间汹涌着撕碎。
怪物的攻击目标不是自己，心眼就无法奏效，不断越过自己袭击雷欧的怪物们搞得程让是一脑门子火。
发动大范围斩击又会误伤，想要找准怪物砍却又被绕视野，自己对战这些怪物根本没有什么困难，困难的是怎么在这群怪物的手里保护雷欧。
“护盾要撑不住了。”有着程让和雷欧在一旁吸引火力，列蒂西雅这家伙甚至只用在一旁看着就好，根本没有怪物去找她麻烦。
“那就再上一个！”程找准机会再次解决了一只想要越过自己扑向雷欧的怪物，将其精准地在半空中一分为二。
列蒂西雅咂了下嘴，口中随即高速吟唱起了繁杂的咒文。
布里萨克咒法流派：叁拾叁条-璘咒-朦胧咒盾。
“护盾还能续两次，一次十五分钟。”雷欧身上的稀薄的咒法护盾随着列蒂西雅的吟唱完毕重新凝聚结实，随后她提醒道：“你最好快点。”
“不用你催我也明白！”
这样的原因一是因为列蒂西雅不怎么专注于保护系咒法，毕竟打架的时候拿命换命就可以，压根不用挡刀，另外一个还是因为其身上背负的各种诅咒，布里萨克咒法虽然可以将诅咒抑制并转化为杀伤力，但想要释放这种保护类的法术就会受到很大限制。
包括上次给吉尔伯特治疗的时候，这些诅咒的弊端也令人印象深刻。
“雷欧，再来一次，能撑得住吗？”
“是！”
随着雷欧的神之义眼高速旋转，层叠的法阵浮现在了程让眼前，将他的视线进行了短暂的无死角强化，并将动态视力提升到了近乎于超越人类大脑认知的程度。
刹那即永恒。
雪白色剑光如流星般闪耀爆散，将周围的十几只怪物在瞬间斩杀殆尽。
这样的视觉强化效果虽然惊人，但对于雷欧本身来说的负担也很重，所以并不能连续使用。
“快到了，再穿过面前这道走廊就能看见核心供能室。”
没有心思再去管周围被碎肉和怪物鲜血染得一片狼藉的环境，程让提刀切开隔离门，一脚踢碎。
但面前的景象却让雷欧在第一时间惊呼出声，只见黑暗似乎像是获得了生命般蠕动了起来，咒法光弹射出，所能照亮之处无论是墙壁、地面还是天花板上，全部都挤满了那些奇形怪状的怪物！
嘶嘶的吼声从怪物的尖锐口器中响起，本来安静的走廊一下子沸腾了起来，它们化作了浪潮向着三人猛然汹涌而至。
“该死！这研究所里已经被这些玩意塞满了吗！列蒂西雅！”
“轮到我出手了吗？”列蒂西雅迈步上前，一脸平静地面前了汹涌而来的怪物浪潮。
要说大范围AOE攻击，法爷依旧是专业户。
对付这种密集程度的怪物，列蒂西雅的效率甚至比程让还要高出不少。
金色咒文光芒自列蒂西雅手心亮起，一个精致繁密的法阵转眼间展开，高速吟唱声甚至像是被按下了快进键的录音机一般被挤压着从列蒂西雅口中涌出。
布里萨克咒法流派：贰佰柒拾捌条-梵咒-湮灭咆哮黑色的电光诡异地照亮了四周，缠绕着近乎于和整个通道相同粗细的金色光炮猛烈轰击而出，将汹涌而来的怪物群转眼间融为了虚无。
这一切甚至都是无声的，除了令人感叹的咒法光效之外，只能听到怪物们戛然而止的咆哮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列蒂西雅张开的手掌并没有放下，而是一指远处道：“你说的核心供能室，是不是那里？”
被光炮融化的最后一道隔离门此时已经破开了一个大洞，整齐光滑的切口边缘正在从滚烫的炽红色缓缓黯淡下来，升腾着的黑烟散发出刺鼻的味道填满了走廊内的空间。
“是那边没错但你把门都打穿了，里面的设施怕不是也报销了吧！我们还怎么恢复电力？”
“我只打穿了门。”列蒂西雅淡淡的回答道。
雷欧的神之义眼缓缓旋转，随着他看清门后的场景，不由得纠正道：“程前辈列蒂西雅小姐没说错，她只打穿了这扇门”
“哦，那还好。”
“但没有打穿门后面的那只怪物。”
“什么？”
蓝黑色的光芒像是开裂的火山岩浆般翕动起来于黑暗中闪烁，程让这才看清伫立在门后的那只近乎塞满了整个房间的庞大怪物。
“我靠这玩意看上去好像有点猛啊。”
第二十二章好强，我破防了！
而就在程让考虑着要是一刀把它砍爆的话，会不会连带整个核心供能室一起灰飞烟灭以至于让自己钱包直接见底的“可怕”后果时，那个怪物竟然开口说话了。
“神之义眼”那像是哀嚎与嘶吼并存的低语声回荡在整个走廊：“拥有它进化的道路将永无止境。”
“其他生物没有留存的必要”
随后一阵令人听不懂的叽里咕噜的声调从其身体中传出，正当雷欧和程让都对它能够开口说话而感到惊讶的时候，只有列蒂西雅的脸色突然变了样。
“快躲”站在最前方的列蒂西雅话音未落，一道与她刚刚所放出的咒法一模一样，甚至威力更胜一筹的光炮迎面而来。
滚滚黑色电光包裹着金色光柱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那完全就是一道代表了湮灭的死光，在瞬间将三人笼罩。
一连串系统提示警告响起，让用脸硬接下了这道光柱的程让有些吃惊。
守护挂坠触发，但光柱中所包含的伤害类型不只有一种，之后在自己硬接原子弹都未必能破防的惊人防御力下，程让高达九十九亿的血条竟然肉眼可见地
被打掉了两千多点！
哇，这怪物好猛啊，竟然把我破防了？
躲在程让身后的雷欧并无大碍，只是身上刚套好还没焐热呼的咒法护盾被余波撕碎，整个人被掀飞了好几米。
但最前面的列蒂西雅就没那么好运了。
这头怪物似乎是能将自己受到的伤害招式加倍复制释放出来，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非常棘手的存在。
防御力也高的惊人，准咒神实力的攻击甚至能被其厚重的裂纹角质铠甲全部吸收，一记湮灭咆哮光炮下去仅仅是点亮了它身体上的蓝黑色裂隙。
“列蒂西雅小姐！”当雷欧从地上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列蒂西雅的身影已经如同纷扬的灰尘般飘散，完全不见了踪影。
程让一把将雷欧从地上拽了起来，而不远处怪物的身前已经浮现出第二道金色法阵，一副不将两人打至灰飞烟灭就绝不善罢甘休的样子。
“冷静点，雷欧，列蒂西雅死不了的，你现在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程让眼疾手快地将雷欧一把拉进拐角，下一秒金色的毁灭光柱便出现在身后，硬生生把后方的墙壁和房间一股脑地打穿。
“艹！这一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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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可都是钱啊！别打了，别打了！”程让当即心中痛呼。
此子绝不可久留！一个核心供能室毁了也就十几亿泽尔，这要是放着不管再让它来上几炮，怕不是光成本就要几百亿泽尔造价的研究所都要变成筛子了！
将雷欧安顿好，程让立刻拔刀便上，迈步来到走廊中央，刀尖遥指怪物，爆喝道：“呔！你个败家玩意快住手，吃我”
轰——
但造型都还没摆完，程让便又脸接了一个加倍出力的湮灭咆哮。
【HP-2500】
嗯，这回不痛不痒高了500点伤害，大概零点几秒的自动回血就重新补满了。毕竟拥有阿瓦隆的被动超强恢复能力，DPS不过几千万这个槛的基本上都无法明显撼动他的血条。
程让重新抬手理了理被湮灭咆哮吹乱的发型，嘴角一挑：“就这？”
“攻击无效进化”怪物的口中呢喃着什么，浑身的蓝黑色光芒开始变得刺眼起来。
“你没有那个机会了。”
程让面色重归严肃，手中刀花一挽，熟悉的起手式已经篆刻进了灵魂。
“秘斩”
“住手！”
程让的施法被身后列蒂西雅的声音猛然打断，回头望去，那只白毛萝莉意料之中地重新复活站了起来，并且还是那熟悉的一丝不挂的状态。
列蒂西雅脸上的表情此时黑的吓人，怒火似乎凝结成了实质般燃烧在她周身，将空气都烤的扭曲，银色的发丝无风自动，被汹涌的魔力吹拂起来。
好强烈的怨念程让迎向她冰冷的紫色双眸，甚至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这白毛想干什么？
只见列蒂西雅脚尖轻点，整个人挣脱了重力的束缚缓缓漂浮在了空中。
“竟敢盗用我的招式向我发起攻击，这是对我尊严最大的挑衅你这家伙给我退下，以格塞布里萨克之名，今天我必须亲手将这个异端处决，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程让听罢，原本上扬的嘴角再次狠狠一抽。
说真的，要不是知道列蒂西雅的身份，顶着这样一幅身材外加可爱脸蛋的萝莉一本正经地说出如此羞耻中二的台词，怕不是会让自己当场尬得用脚趾在地上扣个三室一厅出来。
然后直接捂着脸大呼好萌，这才是猛男该看的东西！
“咳咳您，您请”
深知此刻不能触她霉头的程让立刻将舞台让了出来，在一旁搓了搓手道：“内个，女王大人，您随便打，打够了打爽了为止，但是这个建筑损毁的赔偿金您看”
“全包了。”
霍，真正的土豪说话就是大气有这句话放在这了程让也不怕她赖账，毕竟列蒂西雅答应过的事情从来没有食言过。
在自己刀下一碰就碎的东西砍起来也没什么意思，能安安心心摸鱼看别人打架岂不是更有趣？
说实话，这种等级的法术对轰程让还真没怎么见识过呢，就当是看烟花了，蛮好奇的！
看上去就是个大BOSS级别的罪魁祸首已经找到了，现在距离自己刚刚进来才过了不到一个小时，只要解决它应该就问题不大了，时间上来说绰绰有余！
“消灭进化”
与怪物的重复低语声相对的，则是半空中列蒂西雅的高速咏唱声，其举在身体两侧的手心中闪烁起了一黑一白两个小小的光球。
躲在拐角深处的雷欧看到了重新走进来的程让，不由得问道：“诶，程前辈？怪物已经解决了吗？”
“没，列蒂西雅正和他对打呢，说是赌上尊严的战斗什么的”
“哈？”
正当雷欧对于眼前的奇怪展开而感到迷惑的时候，隐约的咏唱声戛然而止。
列蒂西雅手中的两个光团已然成型。
“怀抱着可笑的目标溺死于此吧，异端。”
布里萨克咒法：玖佰玖拾玖条-时咒-世界
你个白毛也会砸瓦鲁多？
第二十三章时咒-世界
瓷杯与托盘轻轻碰撞发出令人心情愉悦的清脆响声，香气浓郁的红茶摇曳在杯中撞起轻微的涟漪。
扎布躺在结社大厅的沙发上长叹了一口气，把手机从眼前移开，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时间不早了，下班！我还要赶着回家去看SUCF的决赛直播呢，庞克那家伙今天要给点力啊，压了300泽尔能赢的话，下周的酒钱就又到手了！”
程让有些发愣地坐在沙发上，直到扎布路过自己用力拍了下他的肩才恍然间回过神来。
“先走一步。”
“唔噢！”程让向离开的扎布下意识点头。
诶？奇怪
发生了什么？
脑海中的记忆发生了混沌般的错觉，程让现在唯一能记起的事情就是在一片漆黑的研究所中和雷欧呆在一起，准备看列蒂西雅和那只怪物决一死战
可现在，程让抬起头环顾四周，所有人都好好地呆在这里，克劳斯和史蒂芬在办公桌哪里整理着文件，杰特和列蒂西雅坐在书架边的沙发上翻动着手中的纸质小说。
雷欧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躺在自己身边打盹，扎布刚刚出门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程让抬头向墙上的挂钟确认时间，发现指针已经走向了傍晚七点。
和伊莎贝拉约定好的时间是今晚八点前要去她家陪她，但前提是要处理好研究所里的麻烦
所以研究所那边怎么样了？
程让立刻拿起电话拨给伊莲恩，响了没两声便被接了起来，里面传出她含糊不清的声音，好像在嚼着什么东西。
（喀吱喀吱）“喂，是程老板呀，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
“伊莲恩，研究所那边没出什么事吗？”
“诶？出事？我这边能出什么事”伊莲恩的语气有些疑惑，像是听不懂程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程让刚想提醒伊莲恩占领研究所的那个怪物的存在时，自己的手机却一把被人抽走。
列蒂西雅按下挂断键，抬起头看向同样一脸疑惑的程让，微微眯起了眼睛。
“跟我出来一趟，有话和你聊。”
中转站的走廊依旧明亮，所有任意门系统都在正常运行，其中还能看到时不时有其他莱布拉外勤人员于此往来。
程让跟随列蒂西雅穿过其中一个出口，来到了一个空房间内，这里整体的装修氛围很像书架那边，基本都是木质的家具，暖色的白炽灯光照亮了这里。古色古香的氛围中还能闻到各类纸质书籍存放很久的特有香味。
是的，这里也到处都是书四面墙上有三面都是书架，从地面一直延伸到天花板上，只有书桌后方的墙壁被窗帘所遮挡。
“这里是”
“我的房间。”列蒂西雅说着便走向一旁的皮质小沙发，坐了上去。
“我并不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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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住在书架哪里，总要有个私密的地方休息。”
程让还未开口询问，列蒂西雅就好像知道他想问什么问题那样直接回答了出来。
“坐。”她抬手指了指茶几对面的椅子。
脑子里的疑问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程让拉开椅子坐下后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在哪之后发生了什么？”
他知道列蒂西雅肯定清楚自己问的是什么。
可谁知列蒂西雅却突然开口问出另外一个问题：“在你眼里，自由是什么？”
程让一愣：“这个问题你好像问过我一次，而且你貌似也说过，不要用问题回答问题。”
“看来你记得还挺清楚的。”列蒂西雅端坐在沙发上，用手轻轻抚平了身上淡金色礼服的裙角。
程让看着列蒂西雅的动作，发现好像很正常的同时却又满满地都是违和感。
哪里不对劲啊
抱着审视的目光，程让从头到脚又细细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列蒂西雅，再对比之前脑海中有些混乱的记忆，才突然发觉了不同。
她身上的服饰。
不是自己为其定做的黑白水手服加白色丝袜，而是像最开始见面那样，是一身遮盖了全身裸露皮肤的淡金色法袍。
“这”
列蒂西雅发现程让注意到了自己身上的不同，先是礼貌地等待了一会，发现他确实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之后，才缓缓道：“我不清楚是实力方面的差距，还是你经历过什么特殊的事情。总之正常的情况应该是每个人都不会意识到之前发生的事情才对，除了我。”
“所以你到底做了什么？”
列蒂西雅对于程让有些不耐烦的追问感到无奈，她轻轻摇了摇头道：“八点前你还要去和伊莎贝拉约会，我就不用那些听了就会让人头疼的解释来和你说明了。”
“总而言之，那些麻烦的事情已经过去，大概就像从未发生过那样。”
程让先是哦了一声，随后猛地回过神道：“哈？你怎么知道我要去约会？”
他从一开始就只说了自己赶时间，在隔离区城壁不远处的屋顶上，只有自己和伊莎贝拉两个人所做的约定，远在十几公里外的列蒂西雅怎么可能这么清楚的知道！
列蒂西雅道：“因为这是已经被确定好了的事件，我甚至不去干涉，你也必定会在八点之前赶回去和她见面。”
“干涉，干涉什么？”程让一甩手，干脆道：“我只知道你一丝不挂地飘在天上，说着中二的台词然后一手搓了一个球面向那只怪物，然后画面一闪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未来是由过去给定的，而已经发生的事情便是既定的事实。”列蒂西雅挥手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书，被洁白的咒文缎带缠绕着送到了程让手里。
她向程让微微抬起下巴示意：“随便翻。”
难不成答案还能在这里面？
手中书籍沉甸甸的重量预示着这本厚重的书籍页数肯定不少，至少也有一千多页，程让带着疑惑将书翻开。
“第562页。”
甚至程让都还没看清自己翻开的页码是多少，列蒂西雅便已经开口报出了一个数字。
定睛向翻开的书页右下角看去，“562”的花体数字证明了列蒂西雅所言一点没错。
“这什么意思，您就是大预言家？不过要是像你这样成天和书泡在一起，大概也能猜到我翻得是第几页吧，这有什么意义吗？”
只见列蒂西雅轻叹一声道：“这是注定会发生的，根本不用去熟悉。实话告诉你，我甚至没怎么动过这房间里的书。”
她接着道：“对于人类而言，你们自以为自由的选择，只是将你们导向未来已经被确定好了的事件，这是由已经发生的事情，也就是过去既定的事实早已决定好的东西。所以我会说，自由并不是你想做什么就能去做什么，而是想不做什么，就能不做。”
第二十四章因果
“你这话我听过。”程让将手中的书啪地一声合上，“当时我问你这有什么区别，你却说不奢求当时的我能懂。”
“所以你现在对此依然有疑问。”
“当然。”
列蒂西雅停顿了一下，说道：“你意识到了世界线的因果发生了变动，并且之前记忆也保留了下来。我可以依此负责任的推断，你所穿越过的世界应该不只是另外一个平行世界或者平行宇宙那么简单，其中应该还包含了对于过去世界中重大因果分歧的改变”
“你在说什么？”
“你改变过一个世界的历史甚至很多个也不一定。可这说不通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
列蒂西雅似乎对于程让所经历过的事情找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眉头有些无奈地微蹙起来。
“但总而言之，你不可能是正常人。”她思考了一阵后给出了这样的结论。
程让压下心中的惊讶，笑道：“你这话听着像是骂人。”
根据列蒂西雅的发言，程让确实能将之前回到四年前的赫尔沙雷姆兹·罗特中的所有事件套进去。自己曾经改变历史，创造历史。
但和列蒂西雅继续交流下去后程让才发现了这里不对劲的地方。
“悖论（paradox）”
系统发布任务让自己用格雷斯菲尔的身份调查莱布拉在箱庭中的起源和赫尔沙雷姆兹罗特的起因，但之后的过程却是程让用格雷斯菲尔的身份直接回到了四年前的赫尔沙雷姆兹·罗特，拯救了世界，促成了莱布拉的成立，后出现在了箱庭中，撰写了传说，成就了历史。
但如果如果程让当时并没有选择完成那个任务，而直接选择回归的话，先前被箱庭所承认的莱布拉却依旧早在近百年前就出现，那时的格雷斯菲尔又会是谁？赫尔沙雷姆兹罗特的第二次结界灾难又如何结束？没有出现过的存在又如何撰写传说，获得功绩，被箱庭所承认？
这也是悖论所无法解释的地方。
举个最经典也是最简单的例子：“我在说谎。”
如果说这句话的人在说谎，那么“我在说谎”就是一个谎，因此他说的是实话；但是如果这是实话，他又在说谎。矛盾不可避免。
但很明显，时空上的悖论比起这些来说要复杂得多，不能用如此简单的话语来解释清楚。
用列蒂西雅的话来说，一切的因果发生，从其诞生的那一刻起就被注定，无法改变。
“但这一切只限制在被因果束缚的种族身上，也就是人类。”
被因果束缚的种族会由因产生果，因必然在果之后，也就是相当于秋天到了，所以树叶黄了；下雨了，所以该收被子了这样很稀松平常的事。
但某些观察者，却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因果的顺序，并将其改变。
例如著名的惠勒延迟选择实验，这是一位人类物理学家约翰·惠勒提出的一个思想实验，它属于双缝实验的一种变形，该实验很好地体现了量子力学与传统实在观间的巨大分歧。
这个实验证明了观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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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行为可以决定过去发生的事，也就是结果发生在了原因之前。而这一结论是与传统实在观相违背的。
这种程度的行为如果在人类的认知当中是当然不可能存在的，但并不代表在其他种族的认知中不可行。
时咒-世界，正是可以让列蒂西雅用干涉因果等级的行为来对被因果所束缚的存在进行绝对碾压式抹杀的禁忌等级咒法。
因为我的防御能力很强，所以你的一切攻击都对我无效。因为我能够吸收你的攻击，并以加倍的形式返还，所以你的招式无法战胜我，这种程度的因果效应，在时咒-世界的面前基本就等同于虚设。
“那你这么牛逼，怎么当时没有用这招杀了我？”程让问道。
可列蒂西雅却挑起嘴角恶劣地笑道：“那你又怎么就能断定，我没有对你用过这一招呢？毕竟若不是我给你解释了好一番，你甚至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的争执没有意义而程让也对于列蒂西雅这种乱来的做法感到无话可说。
“干涉因果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大部分都是以存在为代价的死亡，而正是因为失去了死亡，所以这份代价我付得起。”
“可这也是因果。”
“谁又说这不是呢。”列蒂西雅一脸放松地靠在了沙发柔软的靠背上，轻轻闭上了眼睛。
或许正是因为这份能力所能够为她带来想要的一切，才让列蒂西雅如此地渴望想要追寻自己无法达成的死亡。
因为无法死去，所以无法死去。
这种紧密的闭环在其探寻真理的道路上既是风帆，也是枷锁。
总之事情既然已经被解决了，那么再去追问也毫无意义，依旧选择过好当下才是程让所在意的事情。
“七点四十五分了，我该走了。”程让从椅子上起身，“从你这听了一顿似懂非懂的道理，最后就是说我们的命运从一开始就是已经被决定好了的，无法改变是不是？”
“对你来说，不一定。”列蒂西雅睁开眼睛看向面前的黑发男人。
“哦？”
“因为我说的是正常人。”
“所以这话听起来确实像是在骂我。”
程让哑然失笑，朝列蒂西雅摆了摆手道：“我懂了，这就去亲手改变我的命运，做一个自由的男人，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
不想接受那被既定好的命运，那便不去接受，而是放手一搏，狠狠地打破它。
一枚闪亮的银色1泽尔硬币被程让攥在手里。
“猜猜正反？”
“你是小孩子吗？”列蒂西雅看向程让的眼神中带上了些许鄙夷。
“男人至死都是少年。”
叮地一声，硬币被程让弹起，在半空中飞速地打着旋儿。
“反面。”
列蒂西雅根据硬币的质量和在空中翻转停留的速度，很轻易地就计算出了它最终落在地上时的结果。
可刀光一闪间，在半空中翻转着的硬币却被程让凌空插在了刀尖之上，停止了下落。
这份对于技艺和力量的精准掌握，就仿佛是在炫耀般，令列蒂西雅嘴角一扯。
“你这是在耍赖。”
“弱者遵守规则，强者制定规则。”程让手腕一抖将刀尖上的硬币重新抛回手心，长刀咔哒一声入鞘，“你是哪种？”
房间门关闭，程让已经离去，只留下了列蒂西雅一人默默端坐在沙发之上。
她双唇微微翕动：“无聊。”
冬季依旧被浓雾所遮蔽的怪异都市早早就迎接了夜幕，被闪耀的霓虹点亮。
大屏幕上播出的新闻正在随着喇叭的震动而响起噪音，向路人们放送着今天的H·L中又发生了什么有趣的新鲜事。
“今天下午一组大型无人机武装集群无理由空袭了克林顿大街，其中死伤人数大约在两百人左右，受灾严重区域集中于238号到253号商铺，偏执王亚莉基拉宣布对此次袭击事件负责。”
“由于人群疏散及时，所以相邻受灾街区并没有出现更多伤亡真是很可惜！事故中负责疏散人群的一位多管闲事的咖啡店员小姐，因为伤势过重而永远地离开了我们，这也是在这座城市中过于天真而付出的代价，请各位广大市民引以为戒，不要轻易模仿学习。”
屏幕中画面一闪，照片上，一堆被打上了马赛克的机械零件散落在地，还能依稀看到大概是一个人形的样子，被子弹和炮火撕碎的黑白色女仆装和被鲜血与机油染红的粉色短发仿佛在向路人们诉说着之前发生过的惨状。
“接下来播送另外一条新闻”
第二十五章无法达成，和必定达成的约定。
坎贝尔姐妹家中，墙壁上悬挂的时钟正滴答作响，时间正缓缓指向晚上八点，已经盯着钟表看了许久的伊莎贝拉撑着下巴，在座位上轻轻晃动着双腿，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怎么还不来啊是我家的钟表走快了五分钟吗？
伊莎贝拉站了起来，似乎在纠结般停顿了一会，随后又坐了回去，将脑海中想要把挂钟分针向后转上三十分钟的想法打消。
“这次绝不能再给他机会了！”伊莎贝拉鼓着嘴重新撑起下巴，双腿在桌下摇晃的幅度更大了。
尽管之前也调整过时间，但程让也没能如约而至，这样的行为只会给心软的自己徒增烦恼罢了。
爱勒贝拉因为工作的忙碌也没能按时回家，自从新的任意门系统实装之后，虽然在路上的时间缩短了大半，但她加班的频率似乎也因此变高了。
莱布拉情报交换部门办公室。
十数台电脑主机在紧密的划分出的工作区方格中昼夜不停地运转，爱勒贝拉正在自己的工位上对着面前的键盘敲打着，将最近外勤人员们提交的报告进行规划整理，并在数据库中做出归档。
认真工作的爱勒贝拉看起来格外有魅力，身上的服装也不再是之前那件被洗的发白的米色线衣和牛仔裤，而是稍显正式的黑白西装马甲和黑色西裙，整个人显得成熟而充满英气。
玻璃杯底被放人在桌面上发出响动，因此被吸引注意的爱勒贝拉扭头看去，一杯热气腾腾的手磨咖啡正散发出浓郁的香气摆在手边，另外一位戴眼镜的干练女性正微笑着看向自己。
“啊，阿尼拉谢谢。”
“要适当注意休息哦，你这么认真的工作让我们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阿尼拉单手叉腰，用稍显轻松的语气向她开着玩笑。
“哪里哪里只是今天的报告又多起来了，还没来得及处理完。”爱勒贝拉接过咖啡抿了一口。
“这座城市无时无刻不在发生些乱七八糟的事件，要把它当做日常才行，这些东西可没有处理完这么一说，家里还有伊莎妹妹在等着你回去吧，做完手头的这份你就回去吧。”
“没关系的，自己的任务就该好好完成才对，更何况”爱勒贝拉的视线移向工位旁摆放的铭牌——
情报整理4组·组长：爱勒贝拉·坎贝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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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文字正篆刻其上。
是的，刚刚升职的爱勒贝拉总觉得自己应该承担更多的责任，并作出表率作用才行。
而实际上她对工作内容一丝不苟的负责态度和愈发熟练起来的效率早就已经能够在这个职位上独当一面了。
阿尼拉将视线从铭牌上拉回：“好吧，那我就不打扰组长大人您的工作了，加油哦～”
她握起拳头为爱勒贝拉打气。
“阿尼拉小姐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爱勒贝拉知道阿尼拉小姐特地跑过来一趟，肯定不可能是只给自己送杯咖啡聊聊天就结束了这么简单的，她其实也是位工作狂，不然上次也不会跟着史蒂芬先生几天几夜不睡觉去运算震灾存在的逆向召唤数据。
“好吧，那说正事。前几天墨菲他们去工厂截断地下组织交易的物品清单应该早就交接过来了，可我这里一直没收到。”
“我查一下，交接负责人是谁？”
“问题就在这他们说忘记了，不知道是谁。”阿尼拉扶着额头，语气有些无奈：“托马斯那家伙，总是在这一点上很粗心。”
“没关系，知道时间也可以。”
“前天的上午十点左右。”阿尼拉道。
爱勒贝拉手中的键盘敲打几下，当天的归档数据便依次出现在屏幕上。
“诶？奇怪”
“怎么了？”
爱勒贝拉滚动屏幕，查看着当时的记录说道：“没什么问题，托马斯先生他们提交的情报就在这里。”
她指着其中一条：“一会儿我会把它转给你，但你看，情报交接负责人是吉安娜·克里斯蒂安我们这里有这个人吗？”
阿尼拉眯起眼睛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没听说过，新来的？”
“怎么可能，她的情报交接提交记录从三个月前就开始了，至少交接过一千五百条有效档案，而且你看，今天下午她还一次性提交了57条数据，有很多都是未完成确认的，但是都已经被加密了。”
“不像一个正式情报交接负责人能犯的错误啊。”
“也可能是情况紧急？”爱勒贝拉做出了猜想。
随后两人邮件通知了吉尔伯特这件事，申请调阅了莱布拉成员信息数据库中吉安娜·克里斯蒂安的详细档案。
很快得到了回复，一份带有头像照片的档案被加密传输到了爱勒贝拉面前的屏幕上。
“她是莱布拉外勤人员，目前负责克林顿大街243号星光咖啡厅据点的情报交接。”
“这里我好像有印象。”阿尼拉翻出手机查看新闻，很快就查找到了当时的消息。
而新闻上的那张照片上的马赛克也已经被技术手段去除，对比档案上的照片，虽然脸部已经残缺不堪，但还是能对比出这是同一个人。
“死了？”举着手机的阿尼拉楞了一下。
“可档案里显示她是全身85%的战斗生化义体改造啊，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出事但我们为什么都对她没有一点印象？”
就好像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加入过莱布拉中那样
叮咚！
突然响起的门铃声让伊莎贝拉从椅子上一下蹦了起来，她迫不及待地冲向了门边，可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开门，而是稍稍平复下了自己有些激动的心情，深呼吸了几口气，作出了一脸生气的表情。
咔哒一声拉开大门，程让笑呵呵的脸准时出现在门外。
“七点五十九分，我没迟到喔。”他手中举着的手机屏幕上，七点五十九分的数字直到现在才跳到了八点整。
“算你准时。”伊莎贝拉板着脸放自己的男友进了家门。
“哎呀，别生气啦，我今天一定陪你，出啥事我也不走！好不好？”看着伊莎贝拉脸上可爱的表情，程让忍不出伸出手将她的嘴角揉化开来。
“这还差差不多唔”
程让一边揉着她软乎乎的脸蛋，一边看向餐桌，精致食物的香气让他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哇，这么丰盛啊，都是你做的？”
“那当然。”
随着程让拉着伊莎贝拉坐在餐桌前开动，时不时讲几个趣事的他才把装生气的伊莎贝拉重新逗笑，气氛逐渐轻松了起来。
而此时坎贝尔家墙上的挂钟，才刚刚从七点三十分，跳转到七点三十一。
“对了，你姐姐还没回来啊，又加班了？”程让说道这里，下意识看了眼时间。
“嗯？你家里的表好像慢了半小时”
“嗯，可能是调错了吧。”脸颊红红的伊莎贝拉小声回答道，“姐姐打过电话了，说是今天比较忙，晚上十二点前，应该都回不来。”
程让盯着伊莎贝拉越来越红的脸颊，终于反应过来了什么，每次加班都没个准点的爱勒贝拉小姐为什么偏偏这一次给了时间？
十二点前回不来啊他眼神一亮，嘴角翘起了个男人们都懂的弧度。
回不来好啊！
第二十六章昨天晚上简直太棒了
又是一天美好的清晨，随着结社大厅的门被推开，一脸神清气爽的程让进门和每个人都问了声早。
“番头，早啊！”
“早。”
史蒂芬答应过后，重新将视线挪回手中的报纸：“看起来他今天心情不错。”
克劳斯嗯了一声，继续细心地为阳台上的花卉浇水。
与程让相反的则是瘫在沙发上骂骂咧咧的扎布，他正恶狠狠地嘀咕着为什么那家伙
第一回合就倒下了啊，明明就是黑幕，这样的话。
“遇上了什么高兴的事情吗？”杰特和雷欧并肩站在一起，看着不远处和扎布混在一起日常打闹着的那个男人。
雷欧有些无奈道：“程前辈昨天回来的很晚，并且从那时开始就是这样了听说是去坎贝尔小姐家里了。”
“这样啊”
杰特好似理解了什么般停顿了一下，转头向雷欧又问：“那你呢？”
“我怎么了？”
“你也有女朋友吧。”
“呃。”雷欧顿时语气一滞，叹道：“小白啊，她确实最近又在缠着我让我带她出去玩来着”
“那就没有多陪陪她吗，在医院里也是能过夜的吧？”
“杰杰杰杰特先生！你在说些什么啊！？”雷欧的脸颊顿时变得通红。
扎布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般一溜烟窜了过来，一脸贱笑地戳着雷欧道：“喂，你这鸡毛头大王自从有了女朋友之后，不会到现在还是个处男吧？”
“我才不像你一样把脑子全都长在了下半身啊混蛋！”
“那至少亲过嘴了吧？”
“珍小姐不要突然出现还站在人家脑袋上啊！”雷欧扶着自己有些咔吧作响的脖子向突然出现在头顶的珍发动了连续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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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扎布则立刻在一旁挖苦起了昨天因病请假的珍，甚至用女性每个月都会经历的事情嘲笑了起来。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扎布用他自己的脸硬接了一发超高速金属烟灰缸投掷。
“瞬间转移能力用来揍这家伙真是太大材小用了吧。”雷欧看着瞬间出现在珍手中并被大力投掷出去的烟灰缸，在一旁小声嘀咕了一句。
砸到了扎布脸上的烟灰缸转瞬间回到了珍的手中，并再次被投掷了出去。
铛！
“完全不会，因为这样做很爽。”
“痛死了喂！你这狗女人！”
铛！第三次。
“那确实。”雷欧心中暗爽的同时，用力点了点头表示强烈赞同。
在大厅里因为人多而渐渐热闹起来的时候，在自己房间中睡懒觉的列蒂西雅却被敲门声吵醒了。
笃笃笃
“嗯～”
列蒂西雅依旧紧闭着眼睛，眉头轻蹙，像是小猫般蜷缩着在床上用力拉起被子，将自己裹紧。
使用过那样的咒法之后对于精力和体力的消耗都是很大的，所以今天的列蒂西雅有些任性地想要多睡一会儿。
笃笃笃
不过门外那轻柔而有节奏的敲门声似乎非常有耐心，每隔一段时间总会重新响起，将列蒂西雅从即将入睡的朦胧中吵醒过来。
在与敲门声和冬天温暖被窝的可怕封印中挣扎了数分钟，列蒂西雅终于一脸不耐烦地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讲道理，这要是放在之前自己还是万人敬仰的女王之时，有那个不长眼的家伙敢这么做！
带着些许不满的列蒂西雅套上睡衣光着小脚啪沓啪沓跑去打开了门，但还未等她开口，门外的伊莎贝拉便带着一脸如沐春风的笑容举起了手中的饭盒。
“早上好，列蒂西雅姐姐，还没吃早饭吧？”
“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找你学习咒法的啦。”
伊莎贝拉手中的饭盒传来了诱人的甜美香气，勾得列蒂西雅肚子咕咕乱响。
稍作回忆，列蒂西雅确实想起自己昨天答应过要教她学习咒法，只不过因为意外耽搁了。
“嗯那就进来吧，把门带上，我去换身衣服。”列蒂西雅转身往屋里走，半途还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需要我帮忙吗？”
“我可不是小孩子。”
伊莎贝拉微微睁大眼睛，连忙道：“啊抱歉，因为列蒂西雅姐姐实在是太娇小可爱了所以忍不住就”
“所以你还在叫我姐姐，是故意的吗？”
“诶嘿”
收拾整齐后，列蒂西雅小口吃着伊莎贝拉为自己亲手制作的早餐。
味道很不错，所以她选择暂且原谅伊莎贝拉早上开始的无知且无礼的一系列行为。
在她眼里，这叫大人不计小人过。
不过实际看上去倒挺像被美味的食物所俘虏了胃口的傲娇萝莉就是了。
列蒂西雅捧起手中的热牛奶喝了一大口，随后盯着面前的伊莎贝拉道：“你看上去好像挺开心的，不过接下来的学习若是不把心态放平的话可是会受苦的喔，最好不要高兴的太早。”
“好的，列蒂西雅姐姐～”
可能是伊莎贝拉脸上带着些许红晕的微笑太过动人，列蒂西雅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和我学习咒法有这么开心吗？”
伊莎贝拉从有些恍惚地状态回过神来，摇头道：“啊，这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
“另外一部分呢？”列蒂西雅随口问着，举起杯子准备将其中剩下的牛奶一饮而尽。
只见她轻轻捂着脸颊，有些害羞地小声道：“昨天我男朋友真是太棒了”
噗！
“啊，列蒂西雅姐姐，你没事吧！”
“咳咳，咳咳咳！没没事！”列蒂西雅伸手示意伊莎贝拉不用在意，挥手用咒法将喷出的牛奶一扫而空。
“以后这种事情不用和我讲，我没兴趣听”
一大早本就不太明朗的心情就这样被破坏掉了，也亏了列蒂西雅的心态调整得快，并没有做出其他离谱的行为。
可谁知伊莎贝拉却并不打算就此作罢，她待列蒂西雅平静下来之后，将吃完的餐具重新放回盒子，之后一脸严肃的问道。
“列蒂西雅姐姐，你是不是也喜欢我男朋友？”
听到这话，列蒂西雅当时就是嘴角狠狠一抽，用近乎于想要杀人的语气咬牙道：“你是从哪里得出这种荒诞至级的结论的？”
“那就是喜欢。”
“怎么可能！”列蒂西雅立刻大声反驳。
可伊莎贝拉却不急不忙道：“但据我了解，列蒂西雅小姐一般是不会用问题来回答问题的除非这个问题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
列蒂西雅语气一滞：“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那为什么会用‘得出结论’这种词语，来用问题回答我的问题呢？”伊莎贝拉笑着歪了歪脑袋，但在列蒂西雅的眼中，这个笑容甚至比被自己用时咒所抹杀掉的那只怪物还要可怕。
这让列蒂西雅甚至有些纳闷程让那个什么都要问自己的呆子，到底是怎么钓到这么聪明又头脑清晰逻辑严密的美少女的？
这脑子，不和自己学咒法简直都可惜了！
第二十七章强化系统，最好的武器
轻松的时光总是一眨眼便过去，回归赫尔沙雷姆兹·罗特已经过去四天。
在床头闹钟响起之前，程让便被系统的提示声吵醒了。
【叮！】
睁开双眼。
“来了吗。”
【穿越世界选定完成，主线任务将在玩家脱离主世界后立刻解锁。】
【提示：主世界剩余可停留最大时长：70：23：49秒】
“系统，调阅穿越世界数据。”
【NoGameNoLife：Zero（游戏人生：零）】
【这是一个禁止一切争端、一切都由游戏来定夺的世界「迪司博德」，被创造出来以前的世界。】
【围绕着一统世界的唯一神宝座，十五个种族以及其创造神进行着看不到尽头的大战，并不断延续的时代。天地割裂，连繁星都被毁灭殆尽的凄惨战争。】
【此世界正在经历全面大战，以争夺“星杯”。】
【这是在距其超过六千年的远古编织而成的通往“最新神话”的“最初神话”。】
【没有留下记录也没有留下记忆，没有对任何人诉说过的物语，即将开幕——】
【主线任务：尚未解锁】
“信息就这么多？”程让从床上掀开被子坐起，将刚刚好响起一声的闹钟按掉。
“这地方，完全没印象”
又或者说，之前应该是知道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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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忘记掉了，忘得一清二楚的那种。
毕竟这个“之前”所代表的时间，就至少比这个“六千年前”的大战漫长了不知道多少倍。
趁着久违打开系统界面，程让也顺带瞥了一眼老早之前就解锁，但一直没来得及确认的强化功能界面。
【强化系统已开启】
【可对特殊装备以外的装备进行强化，以获得基本数值提升和更加强大的追加能力加成。】
【强化系统最高可对装备进行到的强化阶段为999，每次强化必定成功，但需要消耗强化素材。】
【强化素材的获取途径仅能通过特殊任务获得。】
【强化材料一览：下级/中级/高级精炼强化石：（＋1～＋14）（＋15～＋24）（＋25～＋49）；
下级/中级/高级浓缩强化石：（＋50～＋99）（＋100～＋199）（＋200～＋399）；
微弱的奇迹强化髓：（＋400～＋699）；奇迹强化髓（＋700～＋998）；
世界传说精髓：（＋999）】
【多余的下级强化素材可以每5个合成1个进阶的强化素材，奇迹强化髓不可合成。】
【特殊强化物品：飞跃强化卷轴（极其稀有），可直接跳跃至下一材料阶段最高等级，但无法跳跃至＋999】
【例如：＋10装备使用飞跃卷轴，将跳跃至＋24，＋400装备使用则跳跃至＋998】
【追加强化效果说明：根据武器装备品质不同，在各个阶段强化中可能会带来额外追加效果。】
【但＋99与＋999等级将无视装备品质必定获得追加效果，其中＋999追加效果必定为传说级效果。】
【装备品质决定获得追加效果的最大个数：白色品质：不会出现追加效果、绿色品质最大3个、蓝色品质4个、紫色品质5个、金色品质6个。红色品质为特殊品质，可能会随机出现，但强化至＋999的红色品质装备必定会出现不少于4个追加效果。】
程让看完顿时内心一痛，合着自己就因为一句激动不已的“Yes”，将手里的这把白板新手长刀给拉满了。
瞅了眼背包中存放的史诗级道具自选箱，这要是能把强化机会留给这些东西不就强无敌了？
【特殊装备-复写之石，效果：可将任意装备的强化数值复制到其他可强化装备上，此物品只可使用一次。】
“卧槽，我怎么把这东西给忘了！”
程让当即一脸兴奋地点开了史诗级装备自选箱的界面，顿时一片令人眼花缭乱的金光闪的自己直眨眼。
好家伙，什么咖喱棒、天丛云、承影、鱼肠、纯钧、铁碎牙、千本樱基本上要啥有啥。
程让甚至全都想要，但可惜只能选一个
雷欧今天一早起来，就听见隔壁程前辈的房间里不停传来令人心头发毛的痴笑声。
“嘿嘿这个好，这个也厉害，嘿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好想全都拿走啊”
“嘶溜——（吸口水）”
下意识后退了半步，雷欧将想要敲门的手缓缓从门前挪开。
“还是不打扰他了今天就自己去吧。”
独自打开冰箱抓了几片面包，雷欧蹑手蹑脚地打开家门，一溜烟窜了出去。
随着公寓大门咔哒一声重新关上，房间内的程让依旧还是那副样子。
讲道理，一般换谁看到眼前铺满了样子帅气，效果牛逼，属性更是高到离谱的各种强力金色装备任你挑选的时候，大概都会变成这样。
没别的，就一个字，爽。
差点被面前闪瞎狗眼的金光冲昏了头脑的程让回过神来之后，才发现时间已经过去整整两个小时了，这两个小时自己啥都没干，基本就是点开装备描述，看看样子，看看效果，想象一下这东西自己用会多帅多装逼，然后点击下一件，重复这个过程。
无聊吗？无聊个屁，简直其乐无穷好吗！
不过这种情况也很像玩单机游戏开修改器，把爆率拉满一刀满地金光的效果，虽然一开始令人激动不已，但随之而来的便是空虚和索然无味。
不是装备不厉害，不牛逼，不帅。
而是自己对于这些东西的需要没有这么大了
无论名字再好听，样子再帅气，看上去效果再酷炫狂拽吊炸天的武器和装备，也比不上自己手中这把陪伴了他无数日夜——温度、形状、重量甚至手感都已经深深刻入自己身体和灵魂中的白色新手长刀。
而直到现在，看过这么多装备之后，程让才发现陪伴了自己如此之久的佩刀，甚至都没有一个属于她独一无二的名字。
挥手将系统光屏关闭，没有再多留恋一眼那些闪烁着金芒的史诗级装备，程让盘坐在床上，将挂在墙上的白色长刀取在了手里。
喀嚓一声，白刃出鞘，平滑的刀刃在窗外有些阴沉的晨光下依旧散发着耀眼的光辉，而历经百战、千战，甚至数万场极高强度的惨烈战斗之后。这把普普通通的长刀上依然没有沾染到任何岁月的痕迹，依旧崭新地像当初自己第一次一脸兴奋地握住她那样。
而当自己用手轻抚如镜般的刀身，明明是冬季的最为寒冷的清晨，却没有任何一丝凉意从指尖传来。
只有那熟悉到极致，甚至为自己带来了安心和温暖感觉的光滑触感。
仿佛有那么一瞬间，程让甚至感受到了手中的长刀发出了类似于心脏搏动的震颤，如同与自己的生命连接在一起那般。
那种简单、熟悉，并朴素到极致的美感，令人妙不可言。
“最好的武器，原来一直都在我身边”
第二十八章天才咒法少女，伊莎贝拉
又过了不一会儿。
突然砰地一声，程让房间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奉命前来调查为什么程让这家伙连假都没请就再次旷工的原因，珍出现在程让和雷欧二人合住的公寓里。
而一脚踹开门后，面前的景象则是——头没梳脸没洗，嘴角甚至挂着一丝晶莹剔透哈喇子的男人正光着上半身，一脸陶醉地抱着自己的那把刀在那用脸蹭来蹭去，并不停对它喊着老婆你真漂亮什么的。
“嗨？”
珍看着仿佛陶醉在其中的程让，不由得下意识挥手打了个招呼。
他的动作顿时僵硬了下来，立刻抬头与闯入家门的珍对视在一起。
空气貌似就这样凝固下来，就连窗外传来的爆炸声都没有打破这里的沉寂。
又不知过了多久程让依旧全身僵硬地维持着刚刚的姿势。
“咳，对不起，打扰了，我会替你请假的！”珍脸色有些发红地鞠躬，随后退出房间，一把将门甩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珍拨打电话的声音从门外隐约传来：“喂，史蒂芬吗程让的脑子好像坏掉了，嗯，嗯是的，要不要给他放一天假，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吧工资？工资就别扣了，我替他顶了本来就是精神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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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出问题，这样说不定会更糟糕，好的，嗯，嗯，再见。”
滴
“等一下！我可以解释！”
程让浑身打了个冷颤，光速套上衣服攥着手里的刀就冲出了房间。
可这点时间早就够人狼小姐跑的影子都没了，更何况珍还拥有能够远距离瞬移的能力。
看着空无一人的家，程让内心十分后悔，甚至有些想要哭出来。
“都说了我他妈的可以解释啊！”
可惜的是已经没有第二个人能听到这句呼喊了。
哎，算了，沉迷装备忘了去上班，会这样也无可厚非，顶多过去多解释两句，克劳斯先生一定能理解我的！
另外程让今天上午的收获，应该也只有为手里的新手长刀取了个还算满意的名字。
——初心。
与最初的自己相遇，她的刀刃在自己手中第一次斩开空气的声音，至今都令程让难以忘记，并且直至现在，用她谱写了无数传奇之后，那挥开空气的美妙声音，也依然没有改变过一丝一毫。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以后，你就叫初心了，虽然说得有点晚，但请多指教。”
还有就是
“雷欧那个小兔崽子，怎么一个人悄么声跑了？啊？这么长时间的照顾就连一次叫我起床的机会都换不来？”
收刀入鞘，去洗手间匆匆抹了把脸的程让走出公寓门，便直奔结社大厅而去。
莱布拉众人这边，和列蒂西雅学习咒法的伊莎贝拉已经初见成效。
金发的美丽少女正轻闭双眼，伫立在房间中央，感受着体内咒法能量流动的循环，轻盈的发梢和裙角正在被激起的能量流微微吹得摆动。
随着她樱唇翕动，口中缓缓念动咒语，金色的咒法光芒开始在她虚捧在胸前的两手之间亮起。
“布里萨克咒法壹条-梵咒-星火。”
金色的光芒缓缓转化为暖红色，随后呼地一声燃作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火球，摇曳在伊莎贝拉的手心之间。
感受到温暖、甚至有些灼热的温度在手心之间放出，伊莎贝拉睁开眼睛，惊喜地看着由自己亲手释放出的咒法火球，开心地笑了起来。
“成功了！我成功了，列蒂西雅姐姐，你看！”
“用了两天才学会了一条梵咒有什么可开心的，还差得远呢。”
列蒂西雅毫不留情地打击着伊莎贝拉的自信心，甚至连吟唱的步骤和手势都完全省略，五个剧烈燃烧着的火球便凭空出现在了她身后，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那股炽热的热量，将发丝都烤的微微发卷。
“这是”
“这是星火的完全版，梵咒的根本作用就是进行杀伤，你现在的程度也只够给你男朋友点根事后烟吧，连只耗子都打不死。”
“那不是也挺好的吗？”
“呃！”
望着一脸巧笑嫣然的伊莎贝拉，列蒂西雅语气一滞，轻哼了一声消散掉背后的火球，像是要缓解刚刚的尴尬般继续道：“接下来要掌握的是另外一种，璘咒。”
“璘咒？”
“是的，这是专注于守护和防御的咒法，若把梵咒的系列比作战士手中的剑，那么璘咒便是保护他的坚固盾牌。”
“当然，布里萨克咒法流派还有最后一种分支，不过那个不需要你掌握。”
“为什么？”
“别用那种可怜的表情看着我，不是不想教你，而是最后一种对你来说使用起来会有危险。”
“盯。”
在伊莎贝拉那双会说话的湛蓝色双眸的持续注视下，列蒂西雅似乎是认输般轻叹了一口气，解释道：“最后一种流派，时咒。作用是治愈和控制。”
“就是类似于电子游戏中的回血吗，这会有什么危险的地方？”伊莎贝拉歪着脑袋，对此表示不解。
“具体的说了你也不懂，简单讲，时咒的施法是唯一一种需要‘代价’的咒法流派。”
“若想要治愈伤口，那便需要自己的一部分生命力，甚至代替被治愈者承受痛楚。若想要剥夺敌人的视线，则需要承受过失去光明的永夜。若想要操控时间，就需要用自己的存在与寿命作为代价。这些代价对于我来说可能不值一提，但对你来说，就算是最基础的时咒，其相对应的代价都会有致命的风险，懂了吗？”
“我懂了。”伊莎贝拉认真的点了点头。
“不过我有问题。”
“讲。”
“若是用时咒治愈他人的伤势，需要使用自己的一部分生命力，或者代替他人承受痛楚，那治愈自己身上的伤口会怎么样呢？”
“我不知道。”列蒂西雅回答的很快。
“诶？”
在伊莎贝拉的疑惑声中，列蒂西雅缓缓解释道：“我因为自身所背负的诅咒的原因，无法将任何咒法的效果作用于自身。而我所传授的学徒中，也根本没有人知道时咒的存在。”
因为之前所有的学徒对列蒂西雅都抱有绝对憧憬和敬畏的心，将她奉为至高的存在。绝对不会多问一句，像是这种亦师亦友感觉的弟子，伊莎贝拉其实是第一个，所以列蒂西雅也忍不住地想要和她多嘴几句。
“那么，我很好奇！”
伊莎贝拉握着双拳凑到了列蒂西雅面前：“我很好奇，若是用时咒对自身的伤口进行治愈，代价是什么？”
列蒂西雅抿起嘴，教训道：“用你们这边的一句话说：好奇心害死猫，先把璘咒的前十条学会了再说！”
“哎呦！”
列蒂西雅的指节敲在了伊莎贝拉的脑袋上，令她捂着脑袋发出了一声轻呼。
“我知道了”
望着重新投入练习的伊莎贝拉，列蒂西雅不由得默默感叹，她确实是个学习咒法的天才。
明明是人类的躯体，感知并让咒法能量循环于体内仅仅用了一天的时间，这在列蒂西雅教授过的数十万名弟子中也能称得上名列前茅。
举个例子来说，其中用时最长时间的一位弟子，甚至花了整整三年时间才感知到咒法能量的流动，并将其化为己用。
而能够成功释放梵咒，进行咒法能量与元素的基本性质转化，又能卡上一群天赋平庸的家伙小半年。
但伊莎贝拉却仅仅在第二天就放出了代表布里萨克咒法迈上阶梯，迎接殿堂的第一步：梵咒壹-星火。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正是这一点代表初始希望的光芒，也是不可或缺的光芒，才是照亮你之后通向咒法大成终点阶梯的垫脚石。
“列蒂西雅姐姐这样是正常的吗？”
就在列蒂西雅闭目感叹的时候，身前传来伊莎贝拉的呼唤声，令她不由得睁开眼望去。
一扇直通地面与天花板，分割了整个房间的晶莹水晶墙壁正伫立在自己面前，将列蒂西雅当下精彩得有若见鬼的表情映照的一清二楚。
“你你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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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伊莎贝拉点着嘴唇，一脸无辜地小声道：“就就按照你给的咒语放了个璘咒啊”
列蒂西雅不由得一把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仰起头看向面前水晶壁的尽头，缓缓道：“我记得我只交了你璘咒壹”
“是啊，就是这个。”伊莎贝拉一边点头，一边抬起手轻轻敲响面前阻隔了自己和列蒂西雅的水晶墙。
“布里萨克咒法，壹条-璘咒-折光。”
效果是凝结一张脸盆大小的水晶盾，并且能够防御并折射一定程度的物理和法术伤害。
可眼前的这面墙是怎么回事？！
就算列蒂西雅不经常，也不擅长使用璘咒作为防护，但这个东西未免也太夸张了点吧！
“怎么能比我（放得）还大啊！”
第二十九章无限的可能性
璘咒与梵咒的释放都有两点相同的要素——即咒法能量的引导组成和能量性质的变化。
咒法师的体内，需要建造一环环像是迷宫那样的咒法通路，而引导组成咒法能量外放就像是从迷宫的中央拉扯出一条细线，并在体外编织成需要的形状——撰写咒法条约。
迷宫的通路越细，走出迷宫的路程，也就是引导所需的时间就越长，释放出的法术就更精密。
若是相反，则威力更大，精密度欠缺。
列蒂西雅盯着面前的巨大水晶墙壁，向伊莎贝拉道：“后退。”
星火重新在列蒂西雅身后燃起，这由布里萨克咒法的创始人、现任准咒神所释放的最初级攻击咒法，甚至可以和那些咒法大师等级的人释放的百条以内梵咒威力相媲美。
伊莎贝拉见状连忙退后到了一边，随后列蒂西雅毫不犹豫地将身后悬浮的五枚星火射出。
五枚星火速度极快，但与水晶壁相撞的瞬间便被其不规则的多面菱角折散，化作了赤红色的线条以辐射状铺满了整张折光壁，像是被分散吸收了那样。
炽红色纹路缓缓消散，升腾起一缕缕高温的白烟，面前的透明水晶墙没有丝毫破碎的迹象，稳如磐石。
列蒂西雅当即无言，表情复杂地杵在地上沉默了许久，直到伊莎贝拉在对面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样？”的时候，她才扶着额头重重叹了口气。
“抱歉，我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是个天才，也是个偏科到了极致的天才。”
“咦？”
示意伊莎贝拉收起面前的璘咒折光，列蒂西雅向她问出了一个问题：“释放梵咒与璘咒时，你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
伊莎贝拉略作思考，有些不确定地回答道：“嗯释放星火的时候，说实话我并不觉得这是一个能够造成伤害的咒法。”
“哦？”
在那时，列蒂西雅还没有告知伊莎贝拉梵咒单纯为了杀伤和进攻这样的概念，因为作为布里萨克千万种变化的初心者，若是不带有固定观念去释放咒法，其所偏向的性质也会各有不同，甚至产生列蒂西雅都未曾见过的奇迹也不一定。
“所以，当时结合这个咒法的名字‘星火’，我总觉得这应该是能为黑暗中的人们照亮希望的法术。”伊莎贝拉继续道：“而璘咒，姐姐你之后说了，这是专门用来守护别人的咒法，所以”
在隔离区的黑金色城壁被石巨人攻破的那一天，如同死神向下挥戈的镰刀，碎石如陨般下落，夺取自己的朋友和同学生命的景象依旧在伊莎贝拉的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
自己的好朋友只剩下一半的身体，在血泊之中向自己伸出手时，却什么也做不到的无力感，让伊莎贝拉连着做了好久的噩梦，但她却依旧没有和别人谈起过，只是将这些记忆作为无法忘记的一部分深埋在了心中。
她抬起头，眼神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一字一句道：“所以这扇名为折光的盾牌，一定要能保护住所有人，成为与死神之间，那扇最坚固的盾才可以。”
列蒂西雅暗自点头，对于这个答案，她还算满意。
信念。
这是只有初心者才会携带的感情，用来投入到自己所释放的咒法中去。
正因为没有见过这个咒法应有的样子，所以其实每个人第一次释放的同一种咒法都会千差万别。
也因为没有被固有观念束缚住的情况，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奇迹。
这就是布里萨克咒法，拥有无限的可能性。
就算再过愚才，只要努力下去，也能掌握；就算再过聪慧，也有与之相对的强大效果与你以报偿。
顺便一提，列蒂西雅所教授的那位用了三年才感知咒法能量的学生
是一只会说话的山羊。
它最终只学会了一条咒法便辞身离去，那就是梵咒壹·星火——用来给草原中陷入黑暗的族群们驱散凶恶的野兽。
所以，那道星火的光芒，比起其他人所释放的星火，都更加明亮，能够在寒冬的长夜中，散发出像太阳那样温暖而明亮的光芒。
面前这位金发的少女，仅仅学习了两天，第一次使用出的璘咒折光便能够挡下身为准咒神的自己所释放的咒法。
这已经不是少见可以描述的了，而是从未发生过。
是的，列蒂西雅教授的数十万名学徒中，至今都没有任何一位能够在第一次释放璘咒的时候就完美承接下自己星火的攻击。
这扇晶莹剔透的盾牌是注定需要被击碎的，这样列蒂西雅才能指导他们是哪里出了问题，是折射能量的吸收回路不够完善，还是性质变化时凝结的系数不够坚硬。以此改善下去，帮助他们进步
“因为强烈的想要守护他人的信念，所以这扇注定需要被击碎的盾牌，才决不能破碎吗？”
甚至列蒂西雅都在不禁思考，面前这位年纪甚至不到20岁的女孩，到底经历过什么，才能让她想要保护别人的信念如此强烈，如此得干净透明，不掺一丝杂念？
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程让佩戴至今的项链。
【守护挂坠】
能够抵挡一次任意攻击，并在随后的300秒内对其完全免疫。
是在多么强大的攻击下，都绝对不会破碎的守护，而获取的途径，正是拯救伊莎贝拉后所得到的任务奖励。
那是被荆棘所缠绕的天使，属于伊莎贝拉的守护天使。
是遭受了如此不公的命运后，依旧笑对人生，永不言弃的闪耀的灵魂。
“再试一次，这次用璘咒十。”
“是。”
伊莎贝拉轻闭双眼，集中精神，空灵的吟唱声回荡在房间。
“布里萨克咒法：拾条-璘咒-塞西尔之誓。”
吟唱结束后，伊莎贝拉的手中多出了一块半透明的灰色半身盾牌，样貌平平无奇，中间还刻着从未见过的不知名花卉纹饰。
“这是？”
“拥有最强防御能力的璘咒。”列蒂西雅回答。
“诶！”
见伊莎贝拉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列蒂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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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道：“别这么惊讶，咒法条数的序号只代表了它的回路构成复杂程度，虽然也能和强度挂上一点边，不过对于璘咒这种防御类的体系来说，越是简单的，也就越稳定。”
伊莎贝拉摆摆手：“不，我只是有些好奇，为什么学到现在梵咒的一到十条和璘咒的一到九条都是一些名词之类的，偏偏璘咒的第十条听起来好像带着人名？”
“你的好奇心未免也太多了些吧”列蒂西雅别过头，下意识地回避着这个问题。
“那好吧”
令列蒂西雅意外的是，唯独这一次，一脸好奇的伊莎贝拉按捺住了自己的心思，并没有追问下去。
第三十章塞西尔之誓
“这次你怎么不问了。”此时轮到了列蒂西雅感到好奇。
谁知伊莎贝拉只是轻轻摇头，扬起微笑：“因为我从手中的盾牌上，感受到了令人安心的温暖。”
“她一定是一位很了不起的人吧。”
列蒂西雅顿时被伊莎贝拉的发言所惊呆了一瞬。
这同样是没有人问过的问题，但她却仿佛已经知道了答案。
“塞西尔·格塞布里萨克，她是我很久之前的一位挚友。”列蒂西雅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伊莎贝拉的时候，不由得想要向她倾诉很多之前埋藏在心底的事情，有可能她是自己的第一位亦师亦友的徒弟，也可能是因为她那双好似会说话般纯净透彻的眼眸，让人感到亲切。
反正列蒂西雅就这样自顾自地讲了下去。
“具体的时间已经记不清楚了”
那是列蒂西雅成为女王之前，率领部队征战时的事情。
“吾名塞西尔，没有姓氏，家人皆死于战争”
平平无奇的长相，棕色自然卷的短发，身着甲胄的她这样跪在自己面前，纯黑色的眼眸中甚至看不到光亮。
因为连绵的战事，四处奔逃，可依旧失去了一切，塞西尔自这之后清楚的知道，一昧的逃避没有任何用处，唯有结束战争，人们才能迎来长久的和平。
于是她选择加入格塞布里萨克军。
听说这里的领袖怀有宽大的胸襟，无上的智慧以及超前的思想，备受人民的敬仰和尊重，那么若是如此的领袖结束战争，想必未来可期。
而就算失败了，战死沙场，塞西尔也能坦然的迎接死亡，回归家人们的怀抱。
这是没有继续生存下去意义的塞西尔，最后的信条。
蓝色长毯的尽头，铂金色的王座之上，身着链甲银袍，脸覆面具的领袖，向塞西尔说道：“那么，便宣誓效忠于我。”
“我将给予你生存的意义。”
之后的数年，塞西尔从一届士兵，成长为了列蒂西雅身边骑士卫队的联合军十二骑之一，被列蒂西雅亲手传授布里萨克咒法，最终以极高的璘咒施法天赋成为了她的贴身护卫之一，两人的感情也从最开始的主仆，渐渐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挚友。
“我将化作守护您最为坚固的盾牌，直至永远。”
“区区人类而已，不要说出永远这种可笑的誓言。”
当时的塞西尔只是低头沉默着，对于身为不死者，拥有永生能力的列蒂西雅说出的斥责，她全盘接受。
之后的某一场战役，敌方藏匿了一张非常棘手的底牌，那是以四百四十四位施术者的存在所献祭的大转移术，将格塞布里萨克军当时所派出的所有将领全部转移进了禁法区域的地下监牢。
转移术理论上来说是根本不可能连通禁法区域的，但奈何其所献祭的代价过于庞大，这种甚至能被归类于奇迹的术，对当时的格塞布里萨克军造成了一次规模浩大，且迅如闪电的斩首行动。
战局在瞬间便开始溃败。
而牢狱中，除了首领列蒂西雅和身边的贴身护卫塞西尔以外，其他的将领已经被依次斩首示众，以振士气。
“不死者，格塞布里萨克不知道你的头被砍下来之后，还能不能活着用双眼去见证你的第一次败北呢？”
面对前来押解自己的数十位敌方士兵，列蒂西雅的表现非常平静。
自己是不死的，就算之后被接连折磨上数月，对方也总会展露出破绽，而依此所制定的战事方针对于格塞布里萨克军来说也是有着相应的处置方法，虽然会有不少牺牲，但不至于全面溃败，被成建制消灭。
只要等自己逃出去，这些放松警惕的家伙就会知道，让一位准咒神从枷锁中挣脱出来，出现在自家后方的大本营中，会发生多么骇人的景象。
监狱门被开启，列蒂西雅平静地等待着那些士兵将自己押进刑房，但此时塞西尔却挡在了自己身前。
无法使用任何咒法，塞西尔就算技艺同样精湛，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迎战敌方复数名全副武装的精锐士兵也不可能支撑多久，这完全就是毫无意义的抵抗。
正确的做法甚至列蒂西雅都已经提前告知过她了——用尽一切办法活下去，等待自己出来。
“我将化作守护您最为坚固的盾牌，直至永远这是您赋予我的生存的意义”
“若无法履行誓言，苟活下去，不如战死在这里。”
那是列蒂西雅所见过的最令她动容的背影。
“可你在这里活下去，之后依旧可以履行誓言”
“吾主！”塞西尔的声音狠狠撞入了列蒂西雅的耳膜，令她微微睁大了双眼，即使这表情被面具遮挡。
“所谓誓言，便是从始至终的践行，我不容许其中断哪怕一秒。”
手无寸铁对全副武装
一对三十。
就算狭窄的牢房空间内可以为其创造些许优势，让她一次性只需要对战两人，不必担心弓箭和长柄武器，但最后的结果和过程却依旧是惨烈的、难以形容的
敌军在牢房的走廊里留下了三十具尸体，直至增员闻讯赶到，塞西尔依旧如同最坚固的盾牌那样伫立在列蒂西雅身前。
那浑身浴血的身影站的笔直，纯黑色的双眸中没有一丝光芒，如同摄人心魄的深渊，令之后的敌方士兵们甚至下意识与她保持着距离，用极为慎重的脚步试探着，迟迟不敢靠近。
毕竟那三十具七横八竖在牢房和过道中的尸体，用生命证明了格塞布里萨克的那位不死者身边，依旧是一片真空地带。
可是她已经死了。
敌军士兵们在足足十分钟后才发现了这一点。带着鲜血的脚印迈过了塞西尔的身边，将列蒂西雅面前的地面染红，连同那顺着面具的最下方砸落在地面的眼泪一起。
直至永远的誓言，终究是对于塞西尔来说短暂生命中的永远，在无尽的黑暗中，身处死亡，无畏成仁的她，也许才能看到那轮回的彼岸。
“之后我逃了出来。”列蒂西雅平静的讲述着，“然后亲手将他们十万人的军队屠杀殆尽，并将塞西尔的遗体从当时的牢房中带了出来。”
“璘咒的第十条，在之前并不叫这个名字，只是我之后为了纪念她的存在，所特意更改的。”
“那是她所运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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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熟悉的咒法，也是为我挡下无数刀光剑雨的最强之盾，而就算无法使用这张盾牌，她依旧用自己的信念和意志，以身作盾，践行了她最初，也是最后的誓言”
列蒂西雅抬手虚握，一字一句地念出了咒语。
“吾主所承认之誓，即使以身作盾，也必将成为永恒的守护（异界语）”
凝结为实质的金属盾牌出现在了列蒂西雅手中，令一旁眼眶微红的伊莎贝拉睁大了双眼。
与自己手中的半透明盾牌不同，列蒂西雅手中的雕花铁盾，甚至反射出了只属于金属的光泽，上面战痕累累的刀剑刻痕还清晰可见，若用手指轻触，还可以感受到只属于战场的硝烟味道萦绕在鼻间。
“布里萨克咒法-拾条-璘咒-塞西尔之誓”
列蒂西雅望向手中盾牌的目光中充满了怀念与惋惜，但任由时光飞逝，这段记忆也被尘封至快要忘记，唯独塞西尔之誓的盾牌，依旧闪耀着如同往昔般未曾褪色一丝一毫的光辉。
确实，列蒂西雅不擅长璘咒的施法，但唯独这条璘咒，却能够释放得比伊莎贝拉还要强大数倍。
因为这是友人的誓言，这是她所要永恒守护着自己的最顽强的意志。
所以列蒂西雅根本不需要额外的出力，塞西尔之誓也能发挥出百分之一百的效果，甚至超越了自身诅咒的限制。
“这也是布里萨克咒法拥有的无限可能性之一吗？”伊莎贝拉问道。
列蒂西雅将带着温暖和令人安心感觉的盾牌轻轻搂在怀里，嘴角泛起微笑。
“是的。”她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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