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斯铭最近不仅变得沉默,脸上的笑容变少,甚至时刻紧盯自己。

夜里。

他们明天还要带孩子打疫苗,他不能吵醒江融。

他几乎不碰烟，但今天没控制住。

上哪儿了？

他知道贺斯铭这几天晚上总是惊醒，还会开灯确认他在不在，摸摸他。

贺斯铭似乎没法调节过来。

贺斯铭就是忧思过重，也知道十成十跟自己有关，不然不会无缘无故半夜起来开灯看他老半天。

他走过去，把他手里夹着的香烟拿掉，将烟头按进旁边花盆里熄灭。

贺斯铭被他吓一跳，他出来只是想冷静一下，他脑子里全是江融会离开他的画面，他怕哪一天江融真的会离开，思绪太混乱，他一点都不希望梦里的场景复现。

江融有点生气：“那你怎么不想想自己，这么冷，你冻感冒了，我也会担心。你能不能告诉我怎么了？”

大冬天零下几度跑外面去吹风，确实欠考量。

家里的暖气足，江融是真怕贺斯铭感冒，拿外套给他披上。

“你不要用这种方式处理解决不了的问题，不要自虐。”他想了想，又心疼贺斯铭，“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在担心什么？”

他只能道歉：“对不起。”

贺斯铭这才把自己做了几天噩梦的事告诉他。

“我也不想离开你，但是，贺斯铭，你不要担心，只要在这个世界的第一天，我都会和你在一起。我觉得，我不会离开这个世界，你不是说过能量守恒定律吗？那边还有一个江融呢，我俩又不可能再同时救人。”

江融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不太浓，但他觉得这个味道和一向清清爽爽的贺斯铭不搭。

江融：“你抽了几口？”

贺斯铭：“就一口，太呛了。”

贺斯铭：“嗯，我也不喜欢。”

贺斯铭声音闷沉：“嗯？”

贺斯铭道出自己这几日的困扰，他本不想说的，但面对江融清澈关怀的眼神，心也软得一塌糊涂。

江融不知道该如何给足贺斯铭安全感，他的安全感来自于贺斯铭，而贺斯铭对他已经做到了极致。

贺斯铭：“嗯，我知道。”

江融想了想，当下做了个决定，说道：“贺斯铭，我们结婚吧？”

江融：“嗯，我想和你结婚。”

贺斯铭也求过婚，他也同意的，现在就差一个婚礼。

贺斯铭当然知道他的意思，但他也不是那么迫切，现在是冬天，孩子又还小。

他快速想了个时间：“冬天太冷了，我们暑假办婚礼如何？放假还可以请同学来观礼。”

贺斯铭：“你们那边还真不错，不过我们这边也有些国家可以登记同性结婚，只不过我们国家并不认可这种婚姻关系。江融融，给我多说说你们那边的事情吧？如果你离开了，无论如何我也要追到你的世界找到你。”

“没有这个如果，你想听哪方面的？”

江融想了想：“好，我爸妈和叔叔阿姨还不一样，他们有严重的重性别的传统想法。”

贺斯铭：“怎么说？”

贺斯铭：“嗯，说过。”

他给贺斯铭科普了ABO三种性别的优劣性，然后才告诉他自己的家庭情况。

江融：“嗯，差不多是这样。”

“因为传统的偏见。”江融还告诉他，说起来都不太好意思，“他们还希望我分化成Omega以后可以嫁入豪门。”

江融：“小时候还行吧，要求比较严格，他们放弃我之后，其实我过得相对自由，不用再逼着学不喜欢的乐器，上我不想上的课程。”

江融无奈告诉他是母亲插手的结果，贺斯铭都替江融不值，差点气炸。

江融：“不要生气，我已经释然了。我一开始也排斥这个专业，后来发现能帮助很多人，学起来也不吃力，后来还和计算机的同学合作开发智能机器人，就是和温教授现在一起研发的这个。”

不过，听完江融说完他的家庭后，他安心不少。

江融和贺斯铭聊了小半宿，后半夜实在是太困了，不知什么时候在贺斯铭怀里睡了过去。

奇怪，平时熬夜也能比他们早起的贺斯铭今天居然没有被贺晟霖吵醒。

江融起来时，才把他抱起来换尿片，阿姨已经泡好奶在外面等着了，喝完奶，辅食还没好，他爬到床上喊贺斯铭。

“叭叭~”

“叭叭~”

江融把手探到贺斯铭的额头上，昨晚担心不是没有道理，跑去阳台吹风，还穿那么少，发烧了。

贺晟霖不怎么闹人，倒也乖的：“啊哈。”

江融给贺斯铭量了体温，又拿了退烧药和温水让他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