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拉柔娜,故意道:“柔娜,你和胡总的司机有过节吗?他为什么见了你就要避开你?”
“司机?过节?”
柔娜看看我,又看看胡总,很是茫然,尽管我说话之前还拉了拉她,她也好像只听进去“司机”和“过节”几个字。
我也看着胡总,看他有什么反应看他如何应对。
“鱼!好大的鱼!柔娜,你们看!”
胡总根本像没听到我们的话,忽然指着池中高声惊呼起来。那么惊喜得没了主张,仿佛已来不及,连我的名字也没顾得上叫,只叫了柔娜。
是的鱼,好大的鱼,顺着胡总手指的方向,我和柔娜都看到了好大的一条鱼,浅浅的红色,美丽的尾巴,正缓缓的向我们游来。但这样的鱼也并没大到有多特别,特别得能让胡总惊喜得为之高声欢呼。仿佛他不是徒有羡鱼情的观赏者,而是个手持钓竿的人。
那些围岸观赏的叽叽喳喳的孩子,卿卿我我的红男绿女,也应声看向胡总手指的方向,只看一眼,他们就撇嘴,就不屑的嗤之以鼻,然后或给胡总一个白眼,或暗嘲这个老头仿佛第一次进大观园的刘姥姥,没见过世面。
连柔娜都莫名其妙。
柔娜和他们都不明白,他们不是我,他们怎么能明白呢?
胡总是故意用池里的游鱼引开我们的注意力和话题。他表面看上去越是像一个孩子般为一只并不怎么样的游鱼惊喜得欢呼,他内心就越是慌乱得厉害。
我越发确定了,昨夜那个背对着我们,伸出一只细腻光滑的手在车窗外的年青男子,就是那个和刘若萍有某种纠葛的阳光男子,就是那次在公司外坐在驾驶室里等胡总的阳光男子。就算他的身份不只是胡总的司机,或者还有其它,他也无疑参与了执行胡总和胡总背后那个人的阴谋。
我忽然就看到了,在胡总手里真的有根钓竿,隐形的钓竿,只是他钓的不是池中鱼罢了。
他要对付的是柔娜,是雪儿,也许还有刘若萍。不然,他不会一来到公司就主动接近柔娜,并对她和雪儿好,还把那个阳光男子安排在了刘若萍身边。
这么一想,我心里猛然一惊,陡的觉得他和他背后那个人的阴谋更加高深可怕了。
我不再继续追问,我不能再继续追问。
我只冷眼旁观。
这一刻,我觉得我自己也是手持钓竿的人。隐形的钓竿。
胡总似乎也觉察到了自己掩饰的方式太过夸张突兀,有点欲盖弥彰。不过他是何等狡猾的人,他对着柔娜莫名其妙的眼睛笑,如老玩童周伯通那般有趣天真,似要开口说话。只要他开口说话,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总能天花乱坠的说出那条游鱼引得他大声欢呼的理由来。
但他还没说话,他的电话就响了。
他有些意外,拿出电话一瞟,本来故做的孩童般的笑容便有些不自然起来。
照理,就算他对我有所顾忌,他也应该不对柔娜隔外的。当然,我是说如果他真没什么阴谋,真如他看上去那般对柔娜好。
然而,他还是对柔娜歉意的笑笑,说:“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然后向一旁走去,他走得不紧不慢,但我知道他其实内心很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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