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我理解你一直想杀他的原因了，”穆思辰在心中道，“对你而言，他确实很危险，他很自私，他的世界很小，他在意的只有一个人。可他为了达成目的，不惜让整个系统、整个世界陪葬。”

远比其他神级怪物要可怕太多太多。

穆思辰在心中道：“系统，我没办法替你做决定。这一次如果你下定决心要杀他，即使没办法修复这个‘柱’，我也会想办法杀了他的，他确实太危险了，接下来他又不知道要对你做什么。”

穆思辰没想到系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我以为你会不顾单奇和贺飞的精神，执意杀死他。”

【他在威胁我们。】

【沈霁月有这样的心计，要是走正道，该多好。】

【我需要向你借用自我之力。】系统扫描一圈未果后,对穆思辰说。

除非沈嘉阳的意识高于先驱者意识群的整体意识,像一捧黑豆中出现一颗红豆那么显眼,才能找到和沈嘉阳相关的记忆碎片。

“需要多少你自己取吧。”穆思辰在心中道。

按理说，这10%的信赖值应该完美地均摊到每个微小的先驱者意识中，不过这一次,系统在自己的信息流中截取了和沈嘉阳相关的数据,将这10%信赖值和沈嘉阳的相关数据融合。

系统内部响起警报声,本能地开启了杀毒程序,杀毒程序在系统的信息流内一次又一次地扫描着,却因为那10%信赖值的存在,始终无法清除这个“病毒”。

【感觉需要做一场截肢手术,需要将这个难以清理的“病毒”切割下去,否则系统就难以运转。不过系统本身没有切割“病毒”的能力,需要“精神支配者”的帮助。】

【如果切割下来的“病毒”愿意接受系统的摧毁式净化,从有意识的存在变回原本的数据流，系统不会有什么改变。如果“病毒”彻底离开系统的身体,系统将失去上一个“毁灭之门”的全部信息，失去对深海、大地的相关信息,在未来的小镇很难提供帮助。】

“沈嘉阳是上一个‘毁灭之门’？”穆思辰问道。

系统并没有过多的解释，因为“病毒”已经开始自行扫描失落迷宫了。

穆思辰看到一道扇形的光在失落迷宫内不断移动扫描着，穆思辰在这道扇形的光中，看到了几个星星点点的亮点。

纪羡安扶着浑浑噩噩的单奇走向穆思辰所指的方向，小夜依旧微笑着走在众人前面，态度从容镇定。

很快，众人来到那片区域。

扫描系统中的扇形光变成了光网，牢牢锁住那几个光点，只等穆思辰收取那几个光点。

【光点隐藏在“柱”中，不折服这个“柱”是没办法收回光点的。如果真的希望系统将“病毒”切割出去，那就证明，确实是真心诚意地将“柱”拱手奉上的。】

“病毒”，也就是沈嘉阳觉醒的自我意识，正在一步步控制系统。

这就像是无数人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另外一个人的意识，渐渐地会让本体混淆“病毒”和系统，系统就会与沈嘉阳同化。

只是系统一旦被沈嘉阳同化，就会从超然的先驱者意识群变成沈嘉阳一个人的意识。系统如今的特殊能力是很多意识共同构建出来的，像储存道具的空间能力、让穆思辰等人在两个世界内穿梭的能力，扫描、发布信息的能力，这些力量都会消失。

这大概是穆思辰迄今为止，遇到的最大危机。

穆思辰看着他运筹帷幄的神情，不由道：“到现在你还要演戏吗？你根本就没失忆吧？沈……”

穆思辰一怔。

的确，神级怪物的本能和们所拥有的人性是相悖的。即便是沈霁月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人格的目的和本能也是不同的。

“要么彻底失去所有力量，成为像那家伙一样的人，”小夜指了指贺飞，“要么人格消失，和绝对污染融为一体。”

小夜没有回答，只是冷笑了一下。

穆思辰没再提问，等到了光点所在的位置，系统的光网彻底围住了那片区域。

小夜一把将装着单奇记忆的镜子摔出去，失去镜子，单奇好像失去了全世界，失落和空虚充斥着他的内心。

小夜抓住贺飞的头部，从他的天灵盖上又抽出一团光芒，将这团光芒随手丢到“柱”中。

小夜凌空飞起，手掌探入月亮图腾中，取出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他的右眼染上赤红色，眼中藏着日月星三种星体，这正是“天空之瞳”的图腾！

系统知道小夜的目的，它化作人类肉眼看不到的数据流，将“病毒”那一段数据标上红色，让小夜能够区分出来。

这就是他隐藏在“柱”内的神级道具，“精神切割刀”。

“柱”被摧毁后，这把刀也变得残破不堪，但由于沈霁月的执念影响，还可以使用一次。

普通人是看不到系统那个维度的信息流的，在池涟和纪羡安眼中，小夜是对着穆思辰的头部挥出一刀。

只见小夜的刀划过穆思辰的眉心，刀在刺入穆思辰的眉心时就消失了，穆思辰毫发无伤。

分割后，那把刀也因力量耗尽而消失了。

“我知道了。”穆思辰对准天空中的“柱”用力挥动十字镐。

当月莲图腾完全转化为自我图腾的时候，无数道星星点点的光点从图腾中飞了出来。

其他大部分光点大概是其他人的记忆，原主人已经死去，这些光点在找不到本体后，便消散在空气中。

此时“病毒”还没有完全化为沈嘉阳，和系统之间还存在一些藕断丝连的联系，这些光点中隐藏的记忆，有一些传递到系统中，穆思辰通过系统看到了这些记忆。

【他是个生命力极强的人，一定能活到世界毁灭前，系统认为他是最适合成为守墓人的。】

【你不是想保护他吗？你不是希望他活下去吗？很多次，你就算身受重伤也要保护他。】

【总结，你还是希望他活下去。】

沈嘉阳道：“你不明白，小夜不能孤零零地活在末世中，他的精神没办法承受那样的世界。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我活着，小夜就活着。我要是死了……死之前，我会带小夜一起走。等我们占领这个小镇回到现实世界后，请你更换守墓人。”

“我会找更适合更乐观的人。”沈嘉阳道。